【帝凰】
今天是我的登基大典,可惜被我未过门的夫君搞砸了,但我不会杀他,我会让他亲眼看着我成为女帝。1.
我的父亲是大周国的将军,战无不胜,所向披靡,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我深知每一个名垂青史的英雄都会经历一番,我自然为父亲骄傲,也想像父亲那样保家卫国,受世人敬仰,可惜我身为女子,即使大周国民风开化,我也不能入伍。
我的母亲亡故,对于母亲的记忆早已不在,只记得父亲曾说过,母亲娴静温和,出生高贵。
因贵族身份,我成了荻恒长公主的伴读,长公主娇蛮,宫里人人惧怕她,但她却独怕我,原因不过是她打不过我,皇帝也不曾斥责过我,我便越发喜欢教训这个欺软怕硬的长公主。
我爹说我胆大,许是因为还在娘胎里时跟着母亲上过战场,胎教如此,生来如此,以至于连皇帝我也不曾畏惧。
可我又时常疑惑,父亲口中娴静温和,出身高贵的母亲为何会去过战场。这话我自然不会问,免得父亲总拿我早亡的母亲来教育我,仿佛天下的女子都要像母亲一样,我着实无奈,我可是要成为女将军的人,怎么可以和闺阁女子比较!
宫中的日子着实无趣,整日学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贵族礼仪,还有恼人的刺绣,也怪不得荻恒长公主这么阴晴不定。皇后出身书香世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唯一的嫡女也极为严苛,每月初都要检查作业,长公主可不似皇后那般,她一概不通,整日愁眉苦脸,我倒是纳闷,当公主这般辛苦,还不如当个平头百姓自在许多呢!
这日,我在家中练枪,荻恒又来求我,央求我帮帮她,『苏禾,快帮我把百鸟朝凤图绣完,还有一副山水图』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已经是月末了,她的作业还没写完,我若不帮她,我会被惩罚,我若帮她,皇后会惩罚我,我真怀疑这母女俩是上苍派来惩罚我的,何苦来哉!
我没搭理她,一身红装带着行云流水的招式将院中的木头人搅得稀碎。
荻恒亲手倒了一杯茶递上来 『求你了,苏禾』
『明年的及笄礼我一定给你备上大周最稀罕的物件』
我兴致缺缺,大周国哪有我没见过的稀罕物?
荻恒挑眉,很是得意『这一次,你肯定没见过』
我才不会上当。
『这次绝对是真的,若我诓骗你,我…我就把父皇赏我的神英枪送给你』
神英枪,这可是去年父亲大胜归来带回的物件,据说是战败国大梁的宝贝,每一任大梁皇帝的配枪,皇帝倒是大方,给了荻恒这个顽劣公主。
『绝无虚言,本公主发誓』
2.
在我和荻恒因为皇后娘娘的责罚而抄写女德时,荻恒可不是安生的主儿,虽然我也不是,但比起荻恒,我还是很守规矩的贵族小姐,除了武艺超群这一点在京中的一众名门闺秀里属实拔尖,皇帝也曾为此夸我是京中闺秀中与众不同的存在,实话说,为这事儿,我飘了,我得瑟了小半年。
荻恒偏要偷溜出去,我自然是不允的,更不会帮她,可这个傻子,提起裙摆打个结,跨坐在窗子上,这可是藏书阁顶楼,足有七层,偏巧我们就在七楼被罚禁闭抄书,大门一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第一次直呼她的名讳『荻恒』
或许是听出了我抑制的怒气,她讪笑,赶忙从窗户上下来。
『苏禾,上面有人』
我是在这时里到他的,窗外有一庞然大物绕飞,细看才知是一只机关鸟,通体乌黑,原本还未曾发现上面有人,只因他那日一袭玄衣和机关鸟融为一体,京中 机关鸟风靡一时,每日见到几只不稀奇,我也不曾留意,只当是哪个皇子,谁知会是他。
楚瀛,与大梁质子一同来到大周。
他在大周已经三年,却是我第一次见他。
他站得笔直,一点也不畏惧,控制机关鸟不似一般熟练。
清冷疏离的眉眼,一点也不像是朝气蓬勃的年轻儿郎。
只一刹那,他看了我一眼。
那种感觉很微妙。
3.
我瞧着这双本该拿起长枪上阵杀敌的手,认命似的拿起绣花针,芊罗见我叹气,递上甜果,每当我不开心,总有甜食喂着,可我现在我连吃的心情也没有。
我又想起了楚瀛,比我大不了几岁,却有历经千帆的沧桑感,可惜了那副俊逸非凡的模样,他在大梁应该也是神仙般的人物吧!
听说楚瀛是质子的伴读,那位太子天赋卓绝,常人难及,他的伴读自然不会资质蠢笨,若不是大梁势弱,大周皇帝点名要大梁太子,又有我父亲这样的神将,大梁自然不敌,只能乖乖听话苟延残喘。
想到这,我倒是有些惋惜,惋惜俩个资质上品的郎君在大周国供人驱使。
无关风月,我想见他。
『小姐,你去哪?』
『……』
我没理会芊罗的呼喊,直奔皇宫。
烈日灼阳,我在太医院门口找到他,大门紧闭,很明显他被拒了。
『楚瀛』
他的额间淋漓,唇色苍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未愈,他不卑不亢朝我行礼,是了,我是大周国大将军之独女,他该如此,无论他是何出身,到了大周,质子是奴,他是质子的奴。
『质子病了』
他的声音无力,我想着他也病了。
『为何同我说这些,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帮你』
烈阳之下,我一袭红衣似火,比这灼日还要烈上几分。他没再开口,只是一直跪着不起,倒像是无声的哀求。
我不得不承认对他我心软了,我心下衡量利弊,此次太医院之举到底是皇帝的默许,要让质子死在大周,还是其他人有意为之的作践,可不论是谁,我也是无惧的。
我的父亲在官场上光明磊落,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为大周国如今的辉煌踏过成千上万的尸骸,换做是我,同样会这么做,但我绝不能容忍大周子民凌辱苛待无辜的战俘,大梁从未侵犯大周,两国本无恩怨,如今的局面都是因为皇帝,我不希望父亲成为帮凶。
我能做的唯有在适当的时候保住他们。
『你起来』
他倒是固执,一动不动,我心想他之前的恭顺全是我的错觉,好气又好笑。
我佯装冷脸『我会救他,你若再不起,当我没说过』
4.
太医院的人来了又走,几波人反复,总算是将质子救了回来,听说是从高处摔了下来,身子碎了好几节,太医勉强接上,但以后能不能行动还很难说。
楚瀛一直守着,我瞧着他脸色比之前苍白了几分,顺手拉住太医给他看诊。
『谢谢』声音若有若无,像极了话本中病弱的小姐,我险些以为他要昏了过去,从未见过这么柔弱的郎君。
我想,仰人鼻息的生活确实会改变一个人。
他站起来,我以为他是和我道谢,没想到是给太医,我又想,果然全是错觉。
太医说『天热,有些暑气,吃两副药便能痊愈』
四下无人时,他倒像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难不成是在赶客,我心想做了好事连一句谢谢也没有得到,此时离开又不甘心。
我率先打破沉默『没有我太医可不来,你该谢我才对』
他冷眼瞧我,和求我时判若两人『大周大将军破我城邦,掳掠太子,如今你救了太子,两清了』
听着是这么个理,细想之后又觉得荒谬,荒唐,这本质是两码事,怎能混为一谈。
『我父亲忠君爱国,为国效力本无过错,奉命将你们带来大周,一路未曾折辱你们,对你们仁至义尽』
『如今我见你们有难,施以援手』
『分明是两次恩情』
他露出不可置信的样子,仿佛我在讲述一个天大的笑话。
见过他的清冷,如今的样子显得滑稽,我痴痴地笑,那位质子也醒了,冷眼瞪我,仿佛我是来看笑话的仇人,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了。
『别这样,我说的是事实』
临走时,我好心提醒『对了,我救了你们,记得要给我准备礼物,知道你们手头拮据,礼物不用铺张』
『……』
我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不过,于我而言,这些都不重要。
5.
我带太医去质子所的事情最先从长公主府开始传扬,荻恒像是受了刺激似的跑来,抓着我的袖子不放,嘴里念叨个没完没了。
『听说质子残了,以后怕是……』
『这可怎么办,若是让母后知道了,一定以为我又做了什么坏事,你在替我扛』
『……』
我喝起茶,小口抿着点心,非常坦然『没错,我在替你扛』
『苏禾,你可不能这么损』
『虽说我以前确实坑过你,可凭着我俩的情分你不会背后捅刀子吧』
我冲她眨眼『这可不一定』
『我给你补偿还不行吗?我把神英枪送给你,这可是我求了父皇好久才要来的』
我打量着神英枪,通体润泽,刀锋的冷光煞人,上手耍了几枪,这手感果然是祖传的宝物。
『皇后娘娘公正严明,断然是不会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责怪你,公主放心吧』
送走荻恒这尊大佛,我才静下心来琢磨质子受伤一事。
那日,在藏书阁见到楚瀛后,不过五日,质子重伤,
很难想象这三年他们的日子,好奇心让我不能静心刺绣,我又不得不承认我确实不像个贵族小姐,不如她们优雅稳重,泄气时脑海里蹦跶出荻恒这位顽劣,我又平衡了。
可想到我是荻恒的伴读,这些年在宫中的事迹总会传出去些,怕是在京中除了有显赫家世以外,声名不佳。
许是我时好时坏的样子吓到她了,芊罗忙凑近『小姐,你这是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我只是在接受现实』
我耐不住心询问『你可知楚……质子这些年的日常?』
『听说第一年日子尚可,不过……自从大梁起兵后日子开始艰难,到了去年大梁兵败,京中的贵族子弟整日将他当奴耍玩,前些日子质子被绑去奴场…每次回来都是一身伤』
我有些担心,原是不相干的人,竟让我生出怜悯之情『那楚瀛呢?』
芊罗自顾自说着:『毕竟是奴,日子怕是比质子还艰难吧』
『听闻楚瀛在大梁也是贵族之后,天赋极佳,可惜家族衰败,好不容易成为太子伴读要发达了,竟然又有这么一遭』
『或许是天意,一切都是命』
我赶忙去奴场,虽说大周女子外出受限,但凭我的身份,换上男装后那些贵族看见我也不会拆穿,心知肚明又何必惹我不快,毕竟我的枪可不饶人。
父亲总说我性子野,半点没有母亲的娴和,更没有父亲的圆滑,可每当我看见我的武艺精进,又倍感欣慰,总说虎父无犬女,那模样比我还开心呢!
我在奴场见到了楚瀛,他被二皇子驱使驾着机关鸟与人对决,两只机关鸟打作一团,看起来是个很新奇的玩法,是我从未见过的,我也有了兴致,飞身一跃挑了一个好位子坐下,接连不断的茶水点心送上来,随手打赏碎银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庞然大物展翅翱翔,灵活得不似木头物件,机关鸟我倒是从未驱使过,只当是和小马一般容易控制。
时间越久,局势越是凶险,楚瀛的对手一招一式似乎都是为了至楚瀛于死地,楚瀛逐渐落于下乘,我瞥见左侧的二皇子一副悠然自得完全不担心比赛输赢的样子。
笑话,二皇子向来爱与人争高低,这事在我成为荻恒伴读就知道,很不巧,和他相争的人就是我,我可从未见过哪个皇子这般小心眼,为了一把檀扇与我打斗不休,檀扇自然不是我抢的,我这人再不济也是个光明磊落的,那般小人做派我自然不屑,我好心捡到,哪里知道扇子是被人故意破坏丢弃的,檀扇本不名贵,只因二皇子亲手制作,热乎劲还没过就坏了,他找不到人就将一切怪在我身上,想当年我还是个只能掰断半捆木筷的柔弱闺秀,自此,我和他便再也见不得对方,眼不见为净。
我想到楚瀛现在的境遇,担心此次对决是二皇子有意除去楚瀛,庆幸的是未分胜负,中场休息。
我走近看见他和昨日一般苍白,一样的冷眼看人,尤其是看我的时候。
我懒得关心他,随口一问『我还未问你,质子为何重伤?』
他倒是答了,但还是冷脸『从机关鸟上摔了』
『呵』我听见二皇子冷笑,只当是他老毛病又犯了,欠打。
碍于尊卑,我不得不行礼问安,暂且忍下。
『哟,这位郎君白净的似个姑娘,来奴场作甚,合该去玉柳阁』
我哪受过这般侮辱,玉柳阁是什么地方?不用猜都知道。
那位粉衣男子,看着眼生,言语轻佻至此,想来不是京中贵族,我可忍不下这口气,甩出长鞭将他打得找不到北。在场的熟人可没人敢拦我,倒是二皇子横眉呵斥『放肆,滚出去』
几个小斯将人抬出去,在场的人噤声,自顾自喝茶吃点心,愣是没人敢看我。想来我是母老虎的名声要坐实了,可我是不怕这些的。
越发觉得气恼,转头就将赛场的两具机关鸟打烂,潇洒离去。
事情很快就被父亲知道了,当晚,接连半月宿在军营的父亲潜了小斯来唤我去书房,我早已想好措辞,只当是我任性妄为,不说半点委屈。
可父亲只沉下脸看我,我倒有些语塞,一直不知如何开口。
『二皇子风头正盛,你莫要与他走近』
天地良心,我与二皇子自幼时起,遇见了也是绕道走,哪会想不开亲近他?我自然是答应下来,隔天,芊罗 告诉我,京中盛传二皇子为我惩治了不长眼的,更有传闻我与二皇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简直荒谬,我细想后惊觉父亲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从何处传出的?』
『不知在何处开始传出,坊间流传最盛,这消息一出根本压不住。』
『主君遣人传话过来,说近些日子将军府闭门谢客』
这哪里是闭门谢客,分明是为了关住我,也罢,与其出去被人当新料闲聊,不如在家安心练武。
这几日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此事鬼怪,将我与二皇子牵扯在一起,难不成有人要败坏我的名节,我何时得罪了谁?这般诬陷我,简直是丧尽天良,丧心病狂。
我不过是被关了半月,京中瞬息万变,芊罗又告诉一件大事『荻恒长公主被指婚给大梁太子,不日后成婚,以后 梁国 就成了公主的封地了。』
我挑着眉,非常不解『太子?』
大梁哪还有太子,曾经的太子为质多年,如今重伤卧床不起……没准以后还是个残废
『就是那位质子,不日就是驸马了』
我竟一时恍惚,荻恒自幼受宠,皇帝怎会将她许配给那样的人,虽说质子楚邺曾经也是一等一的佳婿人选,可如今……但好在公主有了封地,远离京城也是好事。
只是不知我那位好姐妹是和心情了,我猜想她可不愿嫁给残废,不知又会在宫里闹腾些什么。
果不其然,不出三日,皇后召我入宫,荻恒见了我啼哭不止,眼睛红肿,我想是连哭三日才能肿成这般模样,我自然要将她安抚好,内室只有我们俩,她哽咽着喝茶
『我要嫁人了』
『都怪二哥,若不是二哥非要与人争个高低,驸马才不会受伤』
『父皇说这门婚事半年前我及笄的时候就定了,一直不告诉我就是怕我闹腾,现在可好,任谁遇见这种事都会闹一闹,都怪二哥,明明知道大梁皇室三代单传,还这般胡闹』
想来是 机关鸟 惹的祸,幸好那日我将它们弄坏,不然还不知日后又因这些害了多少人,心中暗骂二皇子是个玩物丧志的废柴。
『也不知驸马还能不能痊愈』
我瞧着荻恒这番话很关心质子,心下放心,虽然荻恒是个顽劣,但本性不坏,也藏不住事,如此这般事情还没有落到绝境。
现如今楚瀛的境遇不算好,如今公主封地在手,驸马的死活显得没那么重要,真担心公主起了杀心将他们斩草除根。
『听闻驸马原也是个丰神俊逸,博才多学的,可惜了』
公主叹息,我也感叹,是啊,可惜了,若是生在大周,一定是个抢手的才俊。
7.
这些时日我被留在宫中陪伴荻恒,我本可随意捏个理由去见他,可他楚瀛那副冷面,我是再也不愿多瞧。反倒是荻恒要我带她偷溜出宫去探望驸马,我心想差遣下人去探视也是一样的,但看在荻恒的面子上才勉强答应去探望他们。
我心说『我是在帮荻恒,绝不是为了见他。』
我俩刚翻下城墙,老远便看见楚瀛,谁让他的模样那般招摇,竟也不知遮掩。
不等我反应,荻恒上前质问『你不在质子府照顾驸马,怎么跑来这里』
『驸马想吃贺兰坊的桂花糕』
『让我买些送进宫里给公主尝尝,味道不输御膳房的』
荻恒怕死极了,断然不会入口来历不明的点心,即使是好意,她婉拒了。
我自然也怕死,更何况楚瀛对我的态度……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我没接,愣是让他悬着手,他冷哼,拿出一块掰成两半递到我面前
『要哪个?』
我拿着半块点心 犹如烫手的山芋,我正犹豫吃不吃,他倒是直接将点心抢去,囫囵吞下。
我哪见过这场面!京中但凡眼熟的世家贵族子弟哪一个不是规规矩矩,礼仪礼节做足了,这般平民做派,我还是呆楞住了。
从未有见过这般没有君子做派的郎君!我正感慨着,余光偏见一抹金灿,真是冤家,我收回之前的想法,二皇子才是最没有君子做派的人。
我不爱遇见他的原因是他在我幼时欺负我,对我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让我从小就认为拳头才是硬道理,过于清晰的认知也让我失去愉快的童年,虽然他也失去了。
我俩幼时也是个爱打闹的,虽然他长我两岁,但比我幼稚,一点也不像生在皇室,没有其他皇子那般成熟稳重,现如今也没有半点迷途知返的样子。
『苏禾』
我又听到了如梦魇一般的呼唤,忍不住一个冷颤。
『二殿下,你离我远点』
我挪了几步凑近楚瀛,与他时刻保持距离。
他冷笑一声,瞥一眼楚瀛,再不见半点笑意。
真是触霉头,我想着该去庙里拜一拜,去一去晦气。
这两人一路上互不搭理,各自冷着脸,可把荻恒唬住了,反倒是我看惯了冷脸,自在许多。
我想 若他们这时笑了,那被唬住的就只有我了,真是罪过,平白浪费了这副皮囊,若换个好想处的性子,肯定早已风靡京都。
到了质子府,荻恒连话也说不全,支支吾吾的,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位长公主,驸马重伤未愈,需得休息,只剩下我们几人在府内晾着,大眼瞪小眼,很是无趣。
8.
我带着公主翻宫墙的事不知被哪个不长眼的禀报给父亲,我又被训斥一顿又被禁足数日,我猜一定是二皇子,那日在场的有他,想来我与他自幼时起关系浅淡,加之他偶尔抽风似的揭我老底,还总是一副不亏心的欠揍模样,此事必然是他在背后嚼舌根。
刚被解禁,我气哼哼冲出府,直奔质子府。我为何没有去皇子府邸?当然是为了堵二皇子,听说他这几日下了早朝不去处理事务为国分忧,偏要呆在质子府,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我倒要看看他有何能耐。
我原不是小气的人,可偏不巧,不能和睦相处的人总是乱蹦跶,惹得我心情不愉。
7.
这些时日我被留在宫中陪伴荻恒,我本可随意捏个理由去见他,可他楚瀛那副冷面,我是再也不愿多瞧。反倒是荻恒要我带她偷溜出宫去探望驸马,我心想差遣下人去探视也是一样的,但看在荻恒的面子上才勉强答应去探望他们。
我心说『我是在帮荻恒,绝不是为了见他。』
我俩刚翻下城墙,老远便看见楚瀛,谁让他的模样那般招摇,竟也不知遮掩。
不等我反应,荻恒上前质问『你不在质子府照顾驸马,怎么跑来这里』
『驸马想吃贺兰坊的桂花糕』
『让我买些送进宫里给公主尝尝,味道不输御膳房的』
荻恒怕死极了,断然不会入口来历不明的点心,即使是好意,她婉拒了。
我自然也怕死,更何况楚瀛对我的态度……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我没接,愣是让他悬着手,他冷哼,拿出一块掰成两半递到我面前
『要哪个?』
我拿着半块点心 犹如烫手的山芋,我正犹豫吃不吃,他倒是直接将点心抢去,囫囵吞下。
我哪见过这场面!京中但凡眼熟的世家贵族子弟哪一个不是规规矩矩,礼仪礼节做足了,这般平民做派,我还是呆楞住了。
从未有见过这般没有君子做派的郎君!我正感慨着,余光偏见一抹金灿,真是冤家,我收回之前的想法,二皇子才是最没有君子做派的人。
我不爱遇见他的原因是他在我幼时欺负我,对我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让我从小就认为拳头才是硬道理,过于清晰的认知也让我失去愉快的童年,虽然他也失去了。
我俩幼时也是个爱打闹的,虽然他长我两岁,但比我幼稚,一点也不像生在皇室,没有其他皇子那般成熟稳重,现如今也没有半点迷途知返的样子。
『苏禾』
我又听到了如梦魇一般的呼唤,忍不住一个冷颤。
『二殿下,你离我远点』
我挪了几步凑近楚瀛,与他时刻保持距离。
他冷笑一声,瞥一眼楚瀛,再不见半点笑意。
真是触霉头,我想着该去庙里拜一拜,去一去晦气。
这两人一路上互不搭理,各自冷着脸,可把荻恒唬住了,反倒是我看惯了冷脸,自在许多。
我想 若他们这时笑了,那被唬住的就只有我了,真是罪过,平白浪费了这副皮囊,若换个好想处的性子,肯定早已风靡京都。
到了质子府,荻恒连话也说不全,支支吾吾的,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位长公主,驸马重伤未愈,需得休息,只剩下我们几人在府内晾着,大眼瞪小眼,很是无趣。
8.
我带着公主翻宫墙的事不知被哪个不长眼的禀报给父亲,我又被训斥一顿又被禁足数日,我猜一定是二皇子,那日在场的有他,想来我与他自幼时起关系浅淡,加之他偶尔抽风似的揭我老底,还总是一副不亏心的欠揍模样,此事必然是他在背后嚼舌根。
刚被解禁,我气哼哼冲出府,直奔质子府。我为何没有去皇子府邸?当然是为了堵二皇子,听说他这几日下了早朝不去处理事务为国分忧,偏要呆在质子府,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我倒要看看他有何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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