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门战役(上)——我军视角
金门战役,是第三野战军10兵团对金门岛实施的岛屿进攻作战。此战从1949年10月24 日开始,至27日结束,历时3天。我军实际参战兵力 9000 余人。国军参战兵力4万余人,坦克22辆,舰艇9艘,各型飞机75架。此役我军失利,据我方资料统计,登岛部队3个多团共 9086人全军覆没,其中阵亡5000余人,被俘3000 余人;国军也付出了惨重代价,伤亡 9000余人。金门战役作为我军解放战争最重大的失败战役,其深刻教训在当时有着现实的借鉴意义,更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此后,我军以此为鉴,顺利解放了海南岛、舟山群岛、一江山岛等沿海近岸岛屿。本文分为上下两篇表述和评析金门战役,上篇从我军的视角,下篇从国军的视角,通过作战双方对这场战役表述和评析的相同点与不同点,我们的印象将更为深刻。——《血色财富——我军失利战例评析》
壹| 作战背景
金门岛位于厦门以东10公里,东西长20公里,西部宽11公里,东部宽13公里,中部宽3公里,形似哑铃,面积 162 平方公里。金门岛东部起伏大,西部丘陵。北太武山系全岛制高点,可俯瞰全岛,地势险要,为金门守敌核心阵地。海岸线长75公里,其中林厝至琼林、官沃、料罗湾等地段便于登陆,约17公里。
1949 年下半年,我军“横扫千军如卷席”,将100多万国民党残军分割在西北、西南、中南、东南四个战略区内。东南地区国军主要集中在台湾、舟山、金厦、潮汕四个地区。其中台湾岛数万人,舟山群岛约6万余人,漳厦金地区约8万余人,潮汕地区约4万余人。第三野战军负责闽浙方向作战,共4个兵团60余万人。第7兵团准备解放舟山群岛,第8兵团警备宁沪杭地区并进行剿匪,第9兵团在苏南休整训练以备用于以后渡海攻台,第10兵团进军福建。第10兵团是渡江战役前组建的,司令员叶飞,政委韦国清。
第10兵团主力从 1949年7 月上旬始,冒着酷暑向福建进军。首先发起福州战役,只经过4天战斗,就于8月17日解放了福州。福州战役结束后,福建的国民党地方部队大部溃散为匪,其主力第8兵团、第22兵团等部约8万人退守平潭、漳州、厦门和金门地区。9月中下旬,我第10兵团先后攻克平潭岛和漳州。
我军作战企图:9月26日,第10兵团在泉州召开作战会议,决心夺取厦门和金门。兵团首长判断敌有三种可能:一是坚守,二是撤逃,三是先守后逃,以第三种可能性最大。因此,提出“金厦并取”、“先厦后金”和“先金后厦”三种方案。“金厦并取”可造成敌指挥及兵力分散,便于我军全歼,但我军所需大量船只难以解决。“先金后厦”可形成对厦门的完全包围,但厦门守军已有逃跑迹象,先打金门则厦敌可能乘机逃跑。“先厦后金”因厦门守敌情况明确,渡海距离近,攻击易于奏效,但攻克厦门则金敌亦可能跑掉。会议经反复讨论,最后决定趁敌军心动摇之际,一鼓作气同时攻击金、厦。
10月4日,第10兵团下达作战预先号令:以第 29军2个师、第31军3 个师,共5 个师进攻厦门;以第28 军1个加强师并指挥第29军2个团,共2个师进攻金门。10月11日,第三野战军前委复电第10兵团,对兵团作战方案作了明确指示:
“为防敌逃跑,最好同时攻打厦门、金门。但要从双方实际情况考虑,以5个师攻打厦门有把握,同时以2个师攻打金门是否有把握?如条件成熟,可同时攻击。否则,以部分兵力钳制金门,先打厦门比较稳妥。究竟怎么打,由兵团依实际情况自行决定。总之,要充分准备,在有把握的情况下发起战斗。”兵团根据野战军指示,全面检查作战准备工作,发现各军船只准备严重不足,遂改变作战计划,决定集中所有船只先攻取厦门。
10月15日晚,第29军和第31军发动对厦门的渡海登岛作战,是夜21 时登陆,17 日拂晓攻占厦门市,当日11时解放全岛。此时,金门之敌既不增援厦门,又不逃跑,反以胡琏第12兵团增援金门。而我决心部署未变,欲乘敌混乱之际发起对金门登岛作战。
国军防御企图:福建大陆解放后,总的企图是收缩大陆兵力,撤出汕头,增防金门,以图固守金、厦,且守备方针是守金重于守厦。厦门失守后,老蒋决定全力固守金门,企图以金门等沿海岛屿作为澎湖列岛和台湾本岛的外围屏障,阻挠我进军台澎,并作为反攻大陆的跳板。
我军兵力部署:10月18 日,第28军前指下达了攻击大金门、小金门岛的命令,决定10月20日发起战斗,以第82师、第84师251团、第29军85师253团及第87师259团共6个团的兵力,分两个梯队进攻大金门岛。得手后,再以第85师的2个团攻占小金门岛。
军前指负责组织指挥各梯队渡海,第82师师首长统一指挥登陆部队作战。
具体作战部署:
由第82师244团(配属第246团3营)、第84师251团、第85师253团担任第一梯队。
第244团为东路,在金门的垄口和后沙间登陆,迅速攻占后半山、双乳山,切断并控制琼林至沙头一线金门蜂腰部,警戒金门东半岛,掩护第251团、第253团进攻金门县城;
第251团为中路,在西保、古宁头之间登陆,迅速攻占湖南和榜林,协同第253团攻击金门县城;
第253 团为西路,在古宁头登陆,迅速占领林厝、埔头,并攻击金门县城,待歼灭西半岛之敌后,再会同第二梯队3个团或再加上预备队第 92 师,从双乳山向东分南北两路围歼东半岛之敌,预计3天解决战斗。军指挥所配置在莲河以东。
至10月20日,第28军因输送船只严重不足,不得不将进攻金门的时间推迟至23日。可是时至10月24日,第28军方凑集到可供输送3个团兵力的船只。第10兵团认为,第一梯队渡3个团,待输送第一梯队的船只返回时,第二梯队至少还可输送2个团。在此期间,第10兵团已发现国军第18军军部率第118师于10月21日抵达大金门,并侦悉10月24日前,国军第12兵团后续部队可能搭乘舰船驶抵大金门料罗湾,但未采取应变措施,依旧定下了10月24日晚发起攻击的决心。
国军兵力部署:金门防务先由李良荣第22兵团负责,胡琏第12兵团上岛后,由胡琏负责全面指挥。第22兵团下辖第5军和第25军,以及刚从台湾调来的青年军第201师,部队番号虽多,但缺额大,实际作战兵力仅8个团,总数约2万人。厦门失守后,金门守敌极为恐慌,但为确保台澎的安全,仍以全力固守该岛。一方面,调整防务,赶修工事,形成以西半岛为重点的防御部署;另一方面,不惜放弃汕头,急调第12兵团18军、19军增防金门,使守敌增至4万余人。具体部署:
第5军负责守卫小金门,第18军担负大金门东部地区防御,第25军担负大金门北部地区防御;
第201师主要担负金门西部地区防御,第22兵团部位于金门县城。
第19军登陆后集结于料罗地区。另外,以战车第3团1营(欠1个连)担负岛上机动作战。与此同时,国军利用其海空军基本完整、尚拥有10余万吨位的作战舰艇和200多架作战飞机,掌握制空制海权的优势,在金门等岛屿上建立了陆海空三军配合的立体防御。为抗我登岛,敌人不断派出轰炸机与军舰,轰炸与袭扰我船只、炮兵阵地和沿海地区。破坏我进攻金门的准备。
贰| 作战经过
10月24日晚19时,我登陆部队第一梯队第244 团(加强第246团3营)、第251团、第253团共9000余名官兵陆续登船,待命起渡。由于船只不够,各团均有1至2个战斗连队等待续运。此时,第10兵团电示第 28 军前指:敌第12兵团主力已开始在金门岛上岸。副军长肖锋与兵团首长通话,建议暂停攻击,待查明敌情和筹备充足的船只后再打。但兵团首长指示,敌军只是在下午各1个团在大、小金门上岸,敌情没有大的变化,一定要抢在敌第12兵团部队主力上岸之前占领金门,因而“按原计划执行,决心不能变”。
于是,从原定21时30分起航延至23时起航,第一梯队9000余名官兵乘坐近300艘木船驶向大金门岛,金门登岛作战正式拉开帷幕。
(一)装载航渡(10月24日21时30分-25日1时30分)
10月24日23时始,我军攻击金门的第一梯队3个团又1个营先后扬帆启渡。东路,第244团加强第246团3营,分别从莲河和大嶝岛的阳塘起航,至大嶝岛海域后,与由该岛起航的第251团在海上会合,编队向大金门进发;中路,第251团从大嶝岛东蔡、双沪起航;西路,第29军85师253团从澳头东北港湾的后村一带起航。
此时,天空没有月光,海面漆黑一片。船工多来自福州、泉州,航道不熟,未与部队进行过合练。船队进发不久,队形即开始紊乱,各团、营甚至各连自行向金门航渡,战斗建制散乱。在航渡过程中,海面由北风转为东北风,同时当天为天文大潮。部队所乘船只全为木帆船,受风向、水流影响极大,大多航线偏西,偏离了预定登陆地点。
我军使用的木船,在金门战役中,不少船只搁浅滩头,被敌军炸毁
(二)抢滩上陆(10月25日1时许-4时)
10月25日1时许,金门岛国民党青年军第201师的海滩巡逻人员误触了自己埋下的地雷,引起爆炸。这一声爆炸,划破夜空,立即惊动了岛上岸滩阵地的国民党守军,于是慌忙用探照灯向海面照射,我军第244团的先头船只这时已接近金门北岸,正好被国军发现。鉴于偷袭企图已暴露,我登陆部队立即按计划改为强攻,设在大、小嶝岛的炮兵根据白天测好的射击诸元向金门北岸的国军阵地开火,航船在火力掩护下迅速靠岸。
国军发现我军先头部队即将上岸,马上猛烈射击。后面的船只在敌炮火轰击和步机枪扫射中继续前进,许多官兵跳入海中,用事先制作的简便漂浮器材登岸。尽管国军火力十分猛烈,但是第一梯队的3个团仍发扬英勇顽强的战斗作风,不顾伤亡奋力抢滩登陆。
作为渡海登岛这一最为复杂和困难的作战样式,如果没有上级指挥的失误,这3个团的登岛行动应该可以作为成功战例写入教科书。
从凌晨2时开始,第一梯队各团在垄口至古宁头10公里的正面上,陆续突击上岸。但由于风向影响和敌军的炮火拦截,各团大多无法成建制地在预定地点登陆,且登陆点分散,难以及时收拢部队,营以上指挥员所直接掌握的部队最多不超过1个连。在这种情况下,登岛部队在“有几个人打几个人的仗,不等待,不犹豫,向里猛插”的战术思想指导下,各自分散作战,向敌展开勇猛进攻。
东路:第244 团主力在金门岛蜂腰部北岸的琼林、兰厝间分散登陆后,突破敌军滩头阵地,夺取敌10余个沙滩碉堡,俘敌100余人。第2营和第3营一部偏离航向,在古宁头第251团地段靠岸,部分官兵加入第251团作战。由于兵力分散,登陆地点偏西,第244团未完成切断金门蜂腰部的任务。
中路:第251团先头第1营偏离航向,在古宁头地段登陆,参加了第253团的战斗,第3营顺利在湖尾乡地段登陆,但后续营主力上陆时,突然遭到敌军猛烈炮火袭击,损失近三分之一,团首长收拢部队突破敌海岸防线,并向安岐发展进攻。
西路:第253团在古宁头及其以东地段登陆后,以第3营夺占古宁头、南山、北山等支撑点防御阵地,巩固登陆场,第1、2 营向纵深发展进攻,攻占林厝和埔头,并继续向金门县城攻击前进。
古宁头海滩断崖
10月25日拂晓,我登陆部队第一梯队全部上岸,并突破敌军的滩头防线,进至西山、观音亭山、湖尾、湖南高地、安岐、浦头一线,但并未夺占重要支撑点,遂向敌二线阵地发起攻击。第28军前指接到报告后,通过报话机命令第251团尽快收拢部队,第253团继续向金门县城方向突击前进。
但是,原定随第一梯队登岛指挥各团作战的第82师师长及机关人员,由于船只缺乏而在部队起渡前临时将指挥船让给了第244团,准备随第二梯队第245、246团登岸,因而已经登岛的第一梯队3个来自不同建制的团队,在岛上没有统一指挥,仅由第28军指挥所在我岸隔岸指挥。后第28军前指临时指定第251团团长刘天祥统一指挥登岛各团作战,但由于通信联络不畅,且部队建制混乱,各团、营基本是各自为战。更为严重的是,第一梯队登陆是在凌晨2时左右,是涨潮的高潮,海滩边国军设下的铁刺网等障碍物多被潮水所淹蔽,许多船只冲到障碍物的上面,船底即被挂住,部队只好涉水上岸,部分战士也被挂住,伤亡惨重。
此时,敌人的火力很猛,动员来的船工纷纷弃船躲避,3位负责船只返回的参谋叫喊声被巨大的枪炮声淹没了,等到我军占领了滩头阵地后,将到处藏身的船工召回准备返航时,潮水已经退到10米开外,大部船只搁浅。载运第251团的部分船只返航时又遇到国军舰的拦截;从古宁头返航的部分船只误驶入敌军舰潜伏区,后又被我军误为国军的增援船队,被我军置岸炮群全部击沉。
10月25日6时,天色已明,第一梯队的300多艘船竟无一返回,第28军后续梯队的指战员们隔海看到在敌军轰炸和炮击中燃烧的船只,原定运送1.1万人登岛作战的第二、第三梯队计划已经无法实施。
(三)夺点抗反(10月25日4时-26日9时)
10月25日凌晨4时,国军海防第2舰队司令黎玉玺少将受命率舰队旗舰“太平”号自澎湖基地开往金门岛增援。黎玉玺到达金门之前,已令驻守金门岛的国民党海军进行海上封锁,敌“202”号扫雷艇“南安”舰驶入古宁头西北岛水道,从后背炮击我登陆部队。而“楚观”、“联铮”、“淮安”等舰和“203”号扫雷艇“15”、“16”号炮艇等则开至大小金门之间,守护大金门的四周。
在海军封锁海面的同时,凌晨4时起,国军以刚刚登岛的第12兵团18军118师2个团会同原守军第201师2个团对我登岛部队实施局部反击(逆袭)。5时30分,又增加第19军18、14师,在坦克、火炮支援下,兵分三路,对我登岛部队阵地实施全面反击。其意图是以一部兵力阻击并反击我向纵深突进的部队,集中主力对沿岸我滩头阵地实施攻击,控制我登陆岸滩,隔断登岛部队与后方的联系,然后围歼我登岛部队。
8时许,敌军飞机、舰艇大批出动,猛烈轰炸我登陆场,坦克则引导步兵突入我滩头阵地,我登岛部队缺乏反坦克兵器和炮火支援,无法制止敌军进攻,搁浅于滩头的船只被全部击毁或烧毁。我后续部队虽云集我岸,却苦于无船难渡。登岛部队陷于孤军奋战、后继无援的困境。
第244团在滩头阵地被敌重占的情况下,与敌激战半日,至中午12 时,弹药耗尽,人员基本牺牲、被俘,与后方失去了联系。
第251团主力与敌苦战近9个小时,伤亡 1000 余人,余部先后突出重围,至古宁头、林厝与第 253 团会合。
第253团于25 日上午继续向金门县城方向突击,在浦头以南地区与由金门县城北上之敌遭遇,双方展开激战。在敌军陆空联合反击下,第253团兵力单薄,被迫后撤,会同兄弟部队依托古宁头、林厝等地的石质建筑物,固守古宁头半岛及其以东海岸,等候增援。战至黄昏,我官兵整整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粒米未入,而敌军虽兵多势众,仍未能夺占我军阵地。当晚,敌伤亡严重,被迫停止进攻,撤至湖南高地西北一带休整,并调整部署。至此,我军3个团的登陆兵力已损失半数以上,据岛上步话机的报告,第244团仅剩700多人,第251团剩下1200 多人,第253团剩余人数较多,但弹药却十分缺乏。
欧厝。第253团在攻占埔头时,险些端了欧厝第201师601团团部
金门132高地
为解登岛部队之危,第10兵团和第28军前指下令紧急找船、修船,以便讯速运送第二梯队渡海增援。但攻原作战乘余船只或已损坏或正在担负其他任务,短时间难以调集新的船只,直到10月25日晚间,仅搜集到少量船只。第 28军即令第246团团长孙云秀先率2个连乘4条船出发,于10月26日3时在湖尾乡登陆,经苦战后与古宁头部队会合。随后,又陆续找到几条木船,运送第 259 团2个连出海,然而途中遭遇大风,船队被吹散,只有4个排在古宁头登陆。由于增援人数太少,众寡悬殊且四面受敌,已无法改变失败的结局。
注:增援部队总指挥孙云秀在上船前,他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并且委托别人告知自己的父母,如果他牺牲了,就让自己的妻子改嫁。(四)最后抗争(10月26日9时-27日10时)
10月26日天亮后,岛上的情况急剧恶化,经过休整的国军主力部队又一次在海空军掩护下向古宁头、林厝、埔头一带猛烈反扑。9时,敌从林厝南端攻入,同我军逐屋争夺,我军依靠林厝的石质建筑顽强据守。至11时30分,敌占领林厝大部,我军仍在少数据点和海边阵地抵抗。另外,敌为从背后进攻南山,10月26日拂晓,敌一部分从湖下涉海到古宁头半岛南岸,付出重大伤亡后,于10时攻占南山,我军退守北山。
10月26日上午,国军第12兵团司令胡琏赶到金门,立即接替指挥。国军步兵对古宁头久攻不克,胡琏要求台湾派飞机对村中建筑猛烈轰炸,再用坦克和火箭筒逐一抵近民房射击。即使如此,在我军顽强的巷战、肉搏战的坚持下,敌3个师的兵力经过整整一天反复冲击,也未能得手。当天上午登陆部队报告,第251、253团现存人数不过数百人。
10月26日深夜,早已弹尽粮绝、两昼夜未进粒米的我登陆部队已难以支持。孙玉秀、刘天祥等团领导举行了临时作战会议,鉴于我军登陆的10个营已伤亡5000 多人,也没有完整的连和营,决定将所存部队分为几股打游击,同敌人周旋到底。22时,第28军前指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电告我登陆部队,为保存最后力量,希望前线各级指战员机动灵活,从岛上各个角落,利用敌人或群众的竹木筏及船只,成批或单个越海撤回大陆,我沿海各地将派出船只、兵力、火器接应回撤人员。
10月26日深夜之后,第28军前指与登陆部队的联系逐步中断。10月27日凌晨,第253团团长徐博来电说,该团第1营600多官兵已在古宁头全部牺牲,剩余的150多人和第244 团的70多人正准备到海边找船,这是第253团最后一次来电,之后就杳无音讯了。
10月26日午夜,我军部分人员在夜幕的掩护下向北突围,在海边寻船未获的情况下向东南方向转移,准备到山区与敌人长期周旋,以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但最终弹尽粮绝,或牺牲或被俘。
至10月27日8时30分,敌对我古宁头阵地发起总攻。潮水一般的敌人从三个方向涌来。敌海军军舰绕到古宁头北面海上,用舰炮向地面炮火射击不到的死角轰击,在敌海陆夹击下,我有武器的官兵一直战至牺牲,没有弹药的官兵被俘。10月27日上午10 时,金门战役基本结束。
据敌反映,我登岛部队战斗顽强,逐堡逐屋争夺。敌伤亡惨重,损失近万人,其第201师尤甚,建制被打乱,失去了战斗力。我损失3个团又1个营9086人,部分伤亡,部分被俘。
叁| 评析
金门战役是我军解放战争以来遭受的最大的一次损失,也是建军以来唯一一次彻底的败仗,损失极为惨重,教训极为深刻,至今引人深思,发人深省。借鉴与吸取金门作战失败的教训,是指导我们做好军事斗争准备的宝贵财富。为此,本文将这一战例分两个部分来描述和评析。上篇是我们的描述和评析,下篇是从国军的角度来描述和评析。上下篇对比,读者自会得出自己的结论,会比我们有更深刻的体会。
(一)作战指导上轻敌急躁
金门失利的主要原因,正如1949年10月29日教员在军委电报中所指出的那样:“为轻敌与急躁所致”。由思想认识上的骄傲、轻敌、急躁,到指挥、行动中的轻率、盲动、大意,是导致金门失败的决定性因素。
一是兵团主官轻敌大意。第10兵团自渡江战役以来所向披靡,入闽后更是进展顺利,部队各级领导在思想上产生了盲目乐观和轻敌急躁情绪。很多领导认为解放金门是战斗尾声,不用全力倾注了。而全国形势是随着对大城市的解放,我党我军把工作重心逐步转向对大城市的管理。因此,第 10 兵团领导将主要精力也转到了城市接管上,司令员叶飞主持厦门工作,政委韦国清主持福州工作。就在要对金门发动攻击之时,叶飞的主要精力放在了对厦门的供应上,要求兵团后勤部在10月底前筹集大米400万斤,柴草600万斤,供应厦门。第10兵团把金门登岛作战指挥的责任全权赋予了第28军前指。
3野10兵团首长在福州合影,左起:刘培善、韦国清、叶飞、陈铁君
对此,有同志提出第28军(原10纵)在第10兵团中善守不善攻,甚少担负攻坚任务,多是打阻击战,担负此项工作不合适。但叶飞对28军副军长肖锋说:“大陆再也不会有什么大仗打了,28军就扫个尾吧。”(刘亚洲《金门战役检讨》,2001年1月)
在攻打厦门前,兵团先后三次开会研究战法,可攻占厦门后,兵团就再未开会讨论如何攻金,只是下达攻击命令。至于金门敌军的情况和部署变化,以及如何组织进攻等,兵团都未再作细致研究和检查督导,只是强调尽早发起进攻,速战速决。
二是部队盲目乐观。高层领导是这样,部队也是如此。担负对金作战任务的第28军原是山东的八路军地方部队,指战员大半是北方人,并不熟悉水战。但在解放战争后期一帆风顺的胜利进军中,很多同志自认为对付国民党残军已经毫无问题,厦门之敌有永久性的要塞工事、火力强,尚且被顺利地打下来了。而金门兵力少,工事与火力均不如厦门,更是容易解决。早打、快打,打晚了敌就会逃跑,是部队的普遍认识。把陆战和渡江作战的一般规律当作所有条件下作战的普遍规律,不注意研究渡海作战的特殊规律,出现了急躁求胜打莽撞仗的情况。
萧锋
三是忽视制空制海权对作战的重大影响。国军掌握着绝对的制空制海权,而我军对此没有采取有效的防护措施。金门之战前,国民党海空军不断搜索我船只,凡可通海口各内河的上游100里内的大小船只均遭炸毁,甚至炸了上海造船厂,使我军筹集船只十分困难。我军航渡中缺乏海空力量的掩护,未能很好地组织防炮和防空,在遭遇敌海空火力袭击时,人员、船只损失较大。
当我军部分船只搁浅时,成为敌海空火力的“活靶子”,全部被毁。当我军部队登陆后,却无任何海、空掩护,而守敌既有装曰部队助阵,又有舰队配合,更有空军支援。尤其是国民党海军的中荣舰从金门南面的料罗湾绕到北岸的古宁头外海面,用舰炮轰击我登陆部队的侧背。台湾的国民党空军也连续起飞50 多架次,一面轰炸已上岛的我登陆部队,一面轰炸大、小嶝岛和我置岸炮兵群。同时,国军为阻止我军后援,派飞机和舰艇在海面上巡逻,拦截一切从大陆来的船只,并不断向大陆及古宁头方向炮击,给我登陆部队造成了重大影响。
为增援金门,国军出动了唯一一个B—25轰炸机中队
(二)敌情判断上主观臆断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古今中外作战的基本原则。而金门作战却违背这条原则,敌情不清、判断不准是导致金门失利的最重要因素。
一是对敌防御企图判断失误。金门“内捍漳厦,外屏台澎”,位置险要,地位关键,是老蒋作为今后反攻大陆的跳板和屏护台湾的屏障,也是其决心固守的要点。厦门失守后,他严令汤恩伯:“金门不能再失,必须就地督战,负责尽职,不能请辞易将。”国民党政府生死存亡在此一岛,生死存亡在此一战!守岛官兵誓与金门共存亡,决心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我第10兵团轻视了了解固守金门的决心,忽视了对敌金原兵力部署细节的深入研判,仍一味地认为敌可能先守后跑,在敌“固守”还是“撤离”的总体企图判断上出现致命性失误。金门岛原无永久性工事,但由于受到老蒋高度关注,10月初开始大规模建设。材料不够,国军拆了寺庙、祠堂,包括民房,甚至用坟墓墓碑筑碉堡。十几天之内,在古宁头到垄口之间宽达10公里我军进攻正面的岸滩,400 多个碉堡建立起来,前面还布设了屋脊形铁刺网和雷场。而我军进攻直前抵近侦察组织得不细致,没有组织登岛侦察,严重忽视了这一重大情况。后来这一线正是我军的突破地段,防御配系给登陆部队带来了巨大困难,造成重大伤亡。
二是对敌防御动态掌握不准。金门战役发起之前,金门的敌情就已发生了重大变化。国军为了封锁厦门港的出海口,将其在东南方向最后一个主力兵团——第 12 兵团从广东潮汕地区撤出,用于增援金门和舟山。第28军副军长肖锋从俘虏的供词中,已得知这一情况,并对原定作战意图有了新的考虑,其他一些领导同志也提出疑问。第10兵团司令员叶飞认为,趁胡琏兵团尚未全部到达金门之时发起登陆战斗,攻取金门是一个战机;如再延误,金门情况就可能发生变化,经过一番考虑批准了第28军进攻金门的计划。
19军军长刘云瀚
10月24日当晚第28 军按计划向金门发起进攻,而此时金门岛上国军除第22兵团外,胡琏第12兵团的第18军已上岛,总兵力已有3万人以上,按原定计划攻歼金门岛1.2 万人守敌并以3个团9000人作为第一梯队已经是危险万分,何况胡琏兵团第19军1万多人又已抵金门料罗湾,只是因风浪大尚未登陆。在未掌握制空制海权的情况下,以如此悬殊的力量向具备陆、海、空立体防御的金门岛发起渡海登岛作战,完全违背了我军一向倡导的集中兵力打歼灭战的原则。
国军从海上支援金门,我军无法拦截
三是对敌抵抗能力估计不足。第28军将士对于退守金门的“残兵败将”,并没有引起高度重视,认为敌是惊弓之鸟,手下败将,何足谈勇,忽视了这些陆上败兵置于孤岛绝境后的求生反击能力。
实际上这批金门守敌,在老蒋强压下,已无退路,“置之死地而后生”,只好作困兽斗。我军攻克厦门后,第22兵团司令李良荣即召集兵团团以上军官训话:“金门岛在军事上是一死地,如不死里求生,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今日之战,胜则生,败则死。”并效仿项羽“破釜沉舟”将仅有的几条轮船遣还台湾,以示与岛共存广的决心。
事实也是如此,在我部队直插金门蜂腰部双乳山和金门县城北的关键时刻,李良荣非但不收缩部队,反而命令部队以攻对攻,战场呈犬牙交错状态。25日入夜,战至最后关头,敌师长下到营,团长下到连,甚至带头赤膊冲锋,一些营连直战至最后十几人。恰如台湾军队教科书中记载:“古宁头战役之前,我军守岛,皆采取守势作战。而古宁头之战,第22兵团不守却攻,奠定胜局。”( 刘亚洲《金门战役检讨》,2001年1月)
(三)作战筹划上一厢情愿
金门登岛作战前,我军研究渡海登岛作战特点规律不深入。在作战筹划上,只从顺利方面着想,而很少考虑复杂情况和困难因素,导致作战计划存在主观盲目性,各项准备严重不足。
一是跨海输送准备严重不足。第28军20日筹集到的船只仅能运送1个团,到24日所有船只方勉强够运送第一梯队3个团,且征集雇用的船工数量不足,觉悟不高,航道不熟,缺乏必要的教育和训练,逃亡严重。部队在缺乏充足准备,特别是船只、船工严重缺乏的情况下,仓促发起登陆作战。“有兵无船不是兵”,输送船只是战斗力的重要构成,而第28军在作战筹划上未予以通盘考虑和细致谋划。对第一梯队输送船队缺乏统一有效的管控,导致3个一梯队团的船只从渡场出发时就没有统一的指挥,没有进行严格的编组编队,没有精确计算和掌握起航编队的时节,没有出现意外情况的处置与防范预案,造成夜间航行时船队拥挤混乱,登陆时各建制杂乱无序,团指挥员只能掌握身边的连队,很长时间难以完成收拢调整,甚至有的部队至战斗结束也是各自为战,散打乱斗,难以组织起有效的突击行动。
二是突击方向单一,登陆场选择不当。金门岛西部北岸虽便于部队登陆,但也是敌集中部署坚守的重点地区。海滩构筑了由地堡、铁刺网、雷场组成的一线阵地。海滩后面的高地和村落,如观音亭山、垄口、琼林、林厝、古宁头构筑了有野战工事与永备工事(石质建筑物)相结合的支撑点式防御阵地,阵地间隙除留有敌逆袭通道,均布有雷场。海滩和支撑点阵地前地形开阔,便于敌坦克展开与作战。这一地带对我而言,不便于建立起巩固的岸滩阵地与登陆场。事后台军档案证实,10月24日下午,第22兵团刚在此处举行了大规模反登陆演习,到黄昏才结束。结果8个小时之后,我军果然在这一线登陆。因此,我军一梯队团上陆后,首遭敌海滩堡垒群和一线支撑点顽强阻击和逆袭,续遭敌重兵在坦克配合下的联合反击。
另外,由于力图在登陆后即与敌军速战速决,而没有采取两面或三面登陆,南北对进、东西夹击的方案,使得敌军得以集中力量对付我西北部登岛部队。在登陆作战过程中,敌第18军军长高魁元始终担心我军还会在东北部地区的官沃一带登陆,直到10月26日确定我对此无威胁后,方将第118 师投入西北部地区,沿岸滩从侧背反击我登陆部队。如果我军能够计划一支部队在东北部地区登陆,将极大牵制敌军机动打击力量,或大胆将部分兵力从料罗湾登陆(资料中未见此处有防御部署),与从垄口、琼林一线登陆的部队,南北对进,迅速切断金门蜂腰部,并从背后打击金门守军,战役结局也许会好得多。
三是战术思想脱离实际。第28军确定的进攻原则是“奇袭加强攻”,作战计划明确:“在战术思想上,强调越海作战只准前进不准后退,树立有我无敌的战斗决心。在动作上强调单船突击、单兵突击的思想。”其具体战法是:“火力压制,多点登陆,一处撕破,四面开花,隔绝阻塞,各个击破。”( 刘亚洲《金门战役检讨》,2001年1月)
不重视登陆场的建立和巩固,只是一厢情愿地认为在攻击中必将完成歼敌任务。从而导致实际作战中,3个团除右翼第253团上陆后占领古宁头、南山、北山地域,依托国军坚固阵地和坚固石屋,建立起登陆场阵地外,其他部队都是不待攻占一线支撑点即向纵深穿插渗透。因而,当各部队在进攻受阻被迫转入防御时,无巩固阵地可依托。最终还是依靠古宁头、南北山阵地支撑,才坚持战斗3天之久。
四是炮兵支援不力。我军虽然以各种口径火炮80余门在大嶝岛、角屿设置了两个支援炮群,但火炮口径小、射程近,炮弹不足;加上观测受限,通信不畅,步炮协同几乎于无,既无法打击一线支撑点,又无法压制敌军火力和拦阻敌军反击。我军置岸炮兵群只是在25日船队登陆靠岸时,曾进行过短时间的炮火支援,而且是根据白天测好的射击诸元,向东西一点红一线的海滩阵地开火。由于炮兵夜间隔海射击准确性低,压制能力十分有限,有的炮弹甚至落到我登陆船队队形中。据金门一线守军战后回忆,只是打坏了几盏探照灯,因此部队登陆时伤亡很大。我军部队上陆后,虽然我炮兵群竭尽全力以火力支援登陆部队,却因炮阵地设置离敌岛过远,射程有限,只能勉强打到金门北岸滩头,而无法给突入纵深的部队火力支援。在25日下午,国民党空军又猛烈轰炸了第28军炮兵阵地,造成一定损失。更令人失望的是,由于缺乏有效的通信,我军部分返回的船只竟被我炮兵击沉。
五是反坦克能力很差。我军作战准备时忽略了金门岛上的一个装备有22辆 M5A1坦克的坦克营。M5A1坦克是美式轻型坦克,重 15 吨,配备一门37毫米口径火炮和2挺机枪。
国军从美国获得的坦克,用在了金门战场
登陆部队虽带了打坦克的火箭筒(当时火箭筒分为前筒、后筒和火箭弹三部分,需三人配合才能发射),然而装载上船时,火箭筒各部分分装在各船。当部队强行登陆后,建制混乱,各船相互失去联系,使得火箭筒无法使用。在战后敌我双方资料中,也未见淮海战场上我军战士用炸药包和集束手榴弹,甚至登上敌坦克往炮塔内扔手榴弹的记载。敌坦克则冲入我军队形中做蛇形碾压,我军伤亡严重。更令我军始料不及的是,10月24 日下午,国军坦克配合步兵在一点红海滩进行反登陆演习,一辆坦克发生故障,一辆坦克拖救,未返回驻地。结果,午夜时我第244 团恰在这一带海滩抢滩,此2辆(一说3辆)坦克发挥了重大作用,给予我军重大杀伤。陈诚称:“金门作战,装甲兵居于首功。”
(四)指挥协同上分散混乱
金门岛登岛作战,参战部队建制混乱,没有形成统一的指挥与协同,而是各自为战,给敌提供了各个歼灭的机会。
一是指挥力量薄弱。第10兵团将攻金任务交给第28军后,对该军的作战部署、组织指挥、战术手段的运用等重大问题,事先未作严格宙查,领导的注意力过早地转到了城市的接管方面。而第28军作战指挥力量薄弱,军长朱绍清因病去上海治疗,政委陈美藻留在福州参加城市接管,军参谋长吴肃刚刚调走尚无人接替,军事指挥员只有副军长肖锋一人,很难照顾到登岛作战准备的方方面面。而渡海登岛作战与一般陆上作战相比,其控制节点与涉及因素大增,各方面都需要战役指挥员关注和组织,否则必然会因工作上疏漏而导致作战出现问题。
二是指挥层次复杂。登岛部队第一梯队3个团来自2个军3个不同建制的师,指挥层次和相互关系复杂,影响到战役战术指挥的衔接。尽管明确了第82师指挥第84师251团、第29军85师253团、第87师259 团,可实际上,从战前准备到发起攻击的全过程,一切组织指挥工作都由副军长肖锋直接抓到团,因而该师指挥员与所指挥的几个团没有进行接触和组织协同。据第82师师长钟贤文的回忆,军指“没有安排我师指挥所同兄弟部队进行接触的时间。兄弟部队各团领导都没有找过我,我也没有到兄弟部队各团去过。我同这些团的领导同志毫无联系。”(《回顾金门登陆战》,人民出版社,1994年7月版)
这种越级指挥直接破坏了战役战术指挥的衔接,使本来就没有建制隶属关系的军、师、团指挥关系变得复杂,出现了断层与疏漏,直接影响到作战指挥的有效实施。
三是协同关系混乱。金门登岛作战一梯队3个团来自3个不同建制师,但是负责岛上指挥的第82师指挥所未上岛,师级干部未去一人。3个团无统一指挥,战前缺乏有效沟通与协同,战中互相也未能靠拢和联系,只是由3个团的指挥员各自直接接受军指挥所的命令和指挥。登陆后因各部队都向纵深穿插和渗透,团指挥员失去对部队的有效控制,而且缺少有效的沟通联络手段,即使在10月25日天亮前各团指挥员掌握部队最多的也不超过一个建制连。这种建制混乱、靠小战术单位孤胆作战、猛打猛攻的打法,对付溃逃之敌和组织薄弱之敌还可以奏效,可是遇到敌军有组织的坚守防御和坚决反击就难以应付。
四是指挥通信不能满足各级作战需要。我军登陆部队通信器材不足,手段单一,仅团配备了报话机,营以下没有无线电通信,在关键时节失去了联络。登陆部队由于是临时指派船只,临时编组,各营、连之间没有配备任何通讯器材,航渡过程无法实施统一指挥和调度,因而船队起航不久,队形即开始紊乱各团、营甚至各连自行向金门航渡,战斗建制散乱。尤其是在抢滩登陆时,正值东风大潮,风急浪高,登陆地点偏移,终于建制大乱。登陆部队只好在“营长找不到连长,连长找不到排长,排长找不到班长"的情况下,本着人自为战的原则,冒死向岸上突击前进。突击上陆后,由于没有通信联络,我军更是难以收拢整理兵力,实施集中统一指挥,难以形成整体战斗力。
以上内容来自《血色财富——我军失利战例评析》,局部修改及补充图片,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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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言之,金门失利,绝非船少那么简单。不认真总结失败教训,对不住牺牲的先烈。同时,此战失利也是果粉余孽的嗨点,不惟此战,我军重要战役的胜利也被它们极力诋毁抹黑。但很可惜的是,就连对岸的资料也不支持它们,而是狠狠打它们的脸。 金门其实够不上战役级别 谷神何在[飙泪笑] 钟贤文临时不上岛,现场到底什么原因已经死无对证了。难道邢永生一个团长说师长你等第二批船,师长就说好的你们先去?对比了几本书,这个地方都模糊不清。 为什么不用一个建制师登岛而要用不同师级部队的三个团呢 战后的处分:萧锋连降四级,钟贤文、叶司令没受处分 轻敌,个人认为即使一个建制师登岛也是全军覆没,岛上有4万多国军加海空军支援,兵力4:1,打不赢,厦门岛解放也有运气成分 真要一个建制师上去,没有船,这个师得全g。28军要是82师团灭,直接撤编吧别挣扎了 个人认为钟上不上岛不影响结果,因为短时间内筹不到登陆船只,靠登陆的一个师打不垮3万多守岛的优势国军,加上后面上岛的19军,人家有海陆空优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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