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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0 00:13: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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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二十岁整,跟爷爷相依为命,目前在北方一个小县城经营一家花圈寿衣店,我们店的门脸是自己的房子,一栋两层的小楼,一楼有我们的住房,还有我们那家寿衣店的门脸,二楼是往外租的房子,有四家租户。
因为我家做的是死人的生意,所以二楼的房子一直租不上好价钱,有好多来这里租房子的,一看我们一楼是一个花圈寿衣店就转头找别处去租了,所以能来我们这里租房子的,都是收入比较拮据,实在没办法了,比如二楼东屋的那个小网管,已经两个月没交房租了,我今天就要去催房租,如果他再不交,我就让他卷铺盖走人。
当然其他租客虽然都比较拮据,可房租付得还是比较及时的。
这一天的上午,我听到那个网管下夜班回来,就从寿衣店的后门进到院子找他要房租,而且我已经做好了发飙,并露出一副凶狠包租公嘴脸的准备。
这个网管有些胖,戴着个眼镜,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十九岁,正好比我小一岁,平时酷爱网游,因为没钱上网,这才去找了一份网管的工作,据说做网管,可以有免费的上网机会。
他的脸圆嘟嘟的,五官还算工整,可惜没有发财命,注定一辈子没啥钱,就算他偶尔得了一笔横财,那也会很快败光,否则他就会倒大霉,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我可不是猜的,我这看相的手艺是跟爷爷学的,我们虽然开的花圈寿衣店,可在开店之前爷爷却是一个算命的,据说还被人们称为神相,可惜后来因为算命,我爷爷得罪了一些人,从而间接导致我父母的离世,之后我爷爷便再也没有帮任何人算过命,这才开了花圈寿衣店做起了死人的生意。
爷爷虽然不看命了,可身上的本事不想失传,所以就私下教给了我,不过他告诉过我,他活着的时候,我不允许靠算命谋生,等他死了,他就管不着了,所以直到今天,我都没有正式给什么人算过什么命,或者看过相,也不知道自己算得准不住,看得灵不灵。
今天我在院子里截住那胖网管后,我就微微惊讶“咦”了一声。
那网管见到我,也是吓了一跳,多半是猜到我要找他催要房租了,不等我说话,他就说,让我再宽限他一日,明天早起一定给我。
我摆摆手说:“看样子,你是要发一笔小财了?”
我之所这么说,是因为我在这胖网管的天庭和鼻子上个看到了一个圆形的红疙瘩。
这胖网管十九岁,按照命理上来说,看流年运势应该看天庭,如果这一年他的天庭饱满,那么他这一年的运势就会很旺,平坦则是运势一般,如果凹陷、歪曲,那运势一定很烂。
这胖网管之前的天庭就有些凹陷,年纪轻轻,天庭就经常陷下去一道皱纹,说明他十九岁没有好运,可今天那的天庭位置忽然起了一个红疙瘩,说明他近期运势回转,要交一两天的好运。
而我之所以断定他要发财,是因为他的鼻头上也是不偏不倚长了一个红疙瘩,鼻子是人的财星,也叫财帛宫,主财气,我之前断定这胖网管一辈子发不了财,是看到他鼻孔朝天,而且鼻孔又空又大,跟猪的差不多,这种财帛宫是财运最差的,命理说这种人一辈子也积攒不下来财富。
可在今天,他鼻子上那个红疙瘩,恰好引起了鼻孔旁边有些红肿,让鼻孔的张度变小,代表着敛财,也就是说他最近要发财了。
所以我的话一说出来,那胖子就惊讶地问我:“你咋知道的?”
我继续说:“我不但知道你要发财,而且还知道你因为什么发财?”
胖网管让我说说看,我兴趣也是被勾了起来,便继续道:“很简单,你是打游戏,打出了好装备,而且已经说定价钱,今天晚上就要卖出去了,我说的对吧。”
胖网管拍手大赞:“房东哥,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就是打出了好装备,不我吹,我出的那把剑能卖四千多,人民币啊,不是游戏币,哈哈,顶我三月的工资了,对了,你是怎么猜出来的啊?”
我知道这小子明天肯定能交上房租,也就没有赶他走,便让他赶紧回房休息,明天记得把房租叫上,他见我给他又宽限了一天,也不多问了,麻溜地上楼回房去了。
至于我怎么算出他的是打游戏挣的钱,说起来很简单,他酷爱打游戏,除了网管他没有其他的职业,而且他曾经也跟我吹嘘过他打的游戏能赚钱之类的。
再有就是他脸上长红疙瘩,也是熬夜费神上火的症状,如果单纯的做网管的工作,晚上不会太费神,我听他说过,他晚上不玩游戏是可以睡觉的,如果费神了,那胖网管肯定是熬夜打游戏了,这么推算也就不难推算出他是靠打游戏发出了一笔财。
其实算命就是这样,只要前面大的趋势断对了,后面有很大程度是靠猜的,当然如果前面断错了,后面猜的肯定全错,会被人说成骗子。
胖网管回屋了,我就从后门回了寿衣店,我爷爷正在一把摇椅上看一部很小的黑白电视,里面播放的戏剧,我没啥兴趣,就把一会儿一个客人要来取的货规整了一下。
那个客人老板的母亲死了所以他要从我们这里买两个花圈送过去,我已经把花圈都折叠,上面要写的挽联也是一并给他准备好,放进了一个袋子里,只等他过来取了。
我在这边整理了一会儿,我爷爷就说:“你刚才给那个小子断得不错,只可惜你少说了一点。”
我问我爷爷是什么,他道:“你忘了,他是一个留不住财的人,你应该让他补交上房租后,再交上三四个月的房租,不然他下个月钱肯定花完,还交不上房租,这样对咱,对他都好。”
我连忙点头称是,我可不想这小子下一个月还拖欠房租,要知道,我现在挣的钱可是我的老婆本,是将来给我娶媳妇用的。
之后我继续整理店里的花圈,时不时到店门口看看那个客户是不是来取货了,他虽然付了定金,可尾款还没给呢。
我在店门口晃了一会儿又回到店里,我爷爷就道:“别等了,他今天不会来了,他昨天来的时候我看他面相,今天有一劫,怕是他现在已已经吃上官司了,或者进了医院了,所以啊,那定金咱们赚到了,这货也不用给他了。”
听爷爷这么说,我也就把花圈收了起来,因为爷爷说的话从来都没错过。
我下意识问我爷爷昨天为啥不提醒一下那个人,让他注意点,我爷爷闭上眼睛有些生气道:“你忘记我发下的重誓了,不会再帮任何人,这相,我看了,只留在心里,或者跟你聊一聊,绝对不会告诉当事人,否则我就会气绝而亡,你想我死吗?”
我摆摆手说:“你不说就不说呗,生气干嘛,好了,看来今天店里没啥生意了,我去找我女朋友玩一会儿,今天小花的妈要我去她家吃饭,说是要说我和小花的事儿,要是她妈同意了,我和小花的事儿就算成了,您就有孙媳妇了。”
我爷爷笑了笑道:“哦,那你去吧。”
小花是我的女朋友,全名蔡小花,人长得还算可以,就是个头有些矮,不到一米五五,她在县城一家商城上班,帮人家卖衣服,我是一次去买衣服的时候认识了她,然后我俩好上了,不过因为我和爷爷没啥钱,在县城买不起楼房,所以我和小花的交往一直遭到她母亲的坚决反对。
而我吧,人长得虽然还好,可高中上了两年就辍学了,没文凭,除了寿衣店这份儿活儿,也没其他收入,加上我家也没啥钱,所以能找个女朋友也算不易了,所以我是打定主意誓死捍卫我和小花的爱情。
只是小花对我的态度最近有些冷淡,为了讨她欢心,我上个星期还大吐血花了五百多块给她买了一条裙子,要知道我身上的裤衩T恤,可全是地摊儿货。
不过那钱还算没白花,小花终于说动了她母亲,同意让我上她家吃午饭了。
所以在去之前,我还要好好地打扮一下,把我最好的一面展露在小花和她母亲的面前,当然我还要先去县城的商城里,给小花和她的家人挑选一些拿得出手的礼物。
小花给我换来这次见她家长的机会不易,我自然精心准备一番。
我先是去理了个发,然后回家换了一身某运动品牌的T恤和七分裤,又到县城的商场里转了几圈,给小花的父母买了一些补品。
这些补品的钱花下来,快能顶上我和爷爷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时间差不多到中午了,我就骑上家里那辆大28自行车,带上我买的东西往小花家里去了。
这大28凤凰牌自行车还是我爸那会儿留下的,爷爷一直舍不得扔,还自己买新零件修了好几次,所以勉勉强强还能骑。
我自然想要买新的自新车,可我爷爷坚决不同意,他说我要么骑旧的,要么就别骑。
我蹬着大28到小花楼下的时候,就看到她已经站在那里等我了,我停下车子,还没开口说一些高兴的话,小花就道:“你怎么又骑着这破车来了?”
我还没说话,小花又道:“我给你打电话,你咋不接?”
我从兜里掏出诺基亚“板砖”看了看道:“刚才骑车,没听见了,咋了,打了十几个电话,我这不是到了,这才十一点半,不算晚啊。”
说着我就把自行车把上挂的两盒补品拿了下来,小花摁住我的手说:“李初一,我们分手吧。”
“啥!”我以为小花在开玩笑。
小花继续说:“咱们分手吧,咱们说的是十一点半见面,可十一点半你才到我家楼下,这最后一次的机会你也不知道珍惜,另外实话告诉你,今天我妈叫你过来,就是请你吃顿饭,然后说说咱俩散了的事儿,我是怕你一会儿在饭桌上难堪,这才在楼下拦着你的,咱们就这么分了,东西你拿走吧,以后咱们别见面了。”
说着小花就推了一把,我往后一退,就把我的那辆大28自行车给撞倒了,是我的车太破,来的慢了。
“咣当!”
一声摔响,小花张了张嘴没说话,进门把单元楼的门关上,只留我一个站在倒地的大28自行车的前面。
我本想着再给小花打个电话,可拨通电话是小花的母亲接的,不等我说话就听那边嚷嚷说:“行了,我家小花都给你说清楚了,你赶紧走吧,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要钱没钱,要学历没学历,要工作没工作,凭啥娶我家小花,赶紧滚。”
“去你喵的!”
我大骂了一声挂了电话,然后扶起我的大28自行车,拎着那两盒“价值不菲”的补品走了。
这补品的小票我还留着,上面写着三天内可以退货,我得回去把它退了,这钱够我卖好几个花圈的。
和小花分手,我没啥不开心,就是有些心疼,心疼我曾经花过的钱。
我把补品退了,就直接回了我们家的店里,我进去的时候店里站着两个中年男人,爷爷在摇椅上坐着看电视,也不招呼客人。
所以我进去后,就笑着招呼他们,问他们家里去了谁,请节哀,不等他们回答,又问他们需要些什么。
我这么问,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就仔细看了我几眼,然后又看向我爷爷说:“神相前辈,这是您的孙子吗,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咦,这些是什么人,竟然知道我爷爷的以前的绰号?
我爷爷没吭声,继续躺在摇椅上看电视,说话的中年男人也不生气就对着我爷爷道:“我呢,这次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求的您老人家的一挂,多少钱都可以。”
我爷爷这才看了那个中年男人一眼说:“我说过,我封挂了,不会再帮任何人看相或者卜卦了,你去找别人吧。”
中年人还是不肯离开,对着我爷爷道:“神相,这普天之下相师虽然不少,可卜卦有您这么厉害却难以找出一二来,你让去我找别人,不是为难我吗?”
不等我爷爷开口,我就上前对那个中年人说:“行了,我们这里只卖花圈和寿衣,不买的话就赶紧走吧,算卦的话,出门右拐,民心河边柳树下,好多摆地摊算命的。”
说着我就要动手去推了。
而此时那个一直没说话的中年人就要上来拦我,不过却被一直说话的这个人给喝止了:“老秋,别动手,这是神相的家里,怎能胡来?”
被称为老秋的中年人这才退到一边去。
而这个中年人转头看了看我和爷爷道:“神相,那我们这就先行离开了,不过我还会再来的,直到你答应帮我卜卦为止,这件事儿只有您能帮我解。”
这个中年人这么说,我就稍微留意了一下他的面相,俩眉毛不对称,差异有些大。
双眉是兄弟宫,这种面相的人命理上说会有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同时他的一对眉毛都比较粗短,命理显示是兄弟不和之相。
而他的年纪看起来应该在四十岁左右,这个阶段的流年运势一般看双眼之上,眉毛之下,略靠近双眼眼角的少阴和少阳两处,他的这两处均有些阴暗,说明他这两年的流年运势都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糟糕。
另外如果他三十九岁当属水火之年,运气偏低,处理不好会有灾祸;如果他是四十,那属于火土之年,火生土,土掌握人的初显,是他身上事情要出结果的年限。
至于结果的好坏,暂时还不好断,因为他面相其他处并无异样,如果不出意外,那多半是一个喜忧参半的结果,当然如果还要断的更细一些,那就要再看看他的掌纹,或者直接给他卜上一卦了。
另外他面相无其他征兆,只有兄弟宫出现不合,那说明他的灾祸很可能是因为他的兄弟姐妹而起,在所以他这次来问我爷爷的事儿,多半也是这个了。
我这边多看了那个中年人几眼,他就好奇问我:“小兄弟,你会看面相吗?”
我愣了一下说:“一点点。”
他问我:“你看出了什么吗?”
我转头看了看爷爷,他依旧在看电视,仿佛不关心我这边的情况,我想了一下就把我刚才看出来的一五一十给那个中年人说了一遍,听我说完,他先是一愣然后道:“神了,神了,神相,你的孙子本事也是了得啊,他说的全对,我的确是跟我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闹了一些矛盾,而且……”
不等他说完,我爷爷就从摇椅上坐起来道:“行了,你的事儿我不想听,如果你想说,那明天再来吧,今天先到这里,你先走吧。”
我爷爷说完,那个中年人也不说下去,而是恭敬地点头,然后笑着退出了寿衣店。
他们一走,我就问我爷爷,那些是什么人。
我爷爷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让我把店的门关了,我好奇问,不做生意了?
我爷爷就道:“不是不做,是今天没生意了,你跟我回屋,我有些事儿要跟你说一下。”
这是我父母死后,爷爷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跟我说话。
我只好按照爷爷的吩咐把店门关了,然后跟着他回到屋里。
回屋之后,爷爷直接让我在我父母的灵位前跪下,也依旧照做,不过我心里已经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了。
我跪下之后,爷爷递给我几柱香,让我上香,等我做完之后,我爷爷就道:“初一啊,我今天就当着你父母的面给你交代一些事儿。”
我点头问:“爷爷,啥事儿啊,搞的这么正式?”
我爷爷叹了口气说:“太多的事情我不好多说,我只能说,你的一些命,我控制不了,也压制不住,该来的总会来,只不过这些事儿,我不能再帮你了,因为我要走了。”
听我爷爷这么说,我就惊讶道:“爷爷,您要死了,您给自己算了吗?您可不能死啊,我在这世界上就您这么一个亲人了。”
我刚哭完我,我爷爷就骂道:“你个孬货,谁说我要死了,我是说我要走了,离开这个县城,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那样对你不好,如果再和你待在一起迟早会害了你,细的我就不多了,也不能多说,总之,你记得,爷爷离开你,是为了你好。”
我还想说什么,我爷爷就道:“你放心,家里的一切我都留给你,我只带走咱们存款的三分之二,留三分之一给你维持生活,当然以后的房租,花圈店的生意的收入,都归你了,你也可以用我教你的一身本事挣钱,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试图找我,不然会天降大祸,就像当初你的父母一样。”
我爷爷要走,我已经很伤心了,他还要带走我老婆本的三分之二,我就更伤心了……
于是爷爷说完,我就哭了。
我爷爷也不废话,交代完了这些事情,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然后就离开了,太多的话没告诉我,也没让我去送他了。
至于明天那个中年人的事儿,我爷爷说让我自己看着办吧,算准了就要些钱,算不准,就自己兜着。
爷爷走了,小花跟我分手了,在这县城里就只剩下我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
我的命运又该何去何从呢?
还有我总觉得我爷爷带着我三分之二的老婆本跑了,是为了逃避给我娶媳妇的重担,换句话说,是我逼走我爷爷……
这么一想,我忽然有些良心难安了。
爷爷走了日子还得过,所以我就先去把寿衣店的门又打开,等了一天的生意,结果跟我爷爷预测的一样,别说人了,连个鬼都没有。
晚上的时候我爷爷还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已经到了外地,让我不用担心,安安心心守住家业即可。
说真的,我从来不会担心我这个爷爷,因为他那一身算卦的本事,对他不利的地方他是不会去的。
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只说了一句该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
这一夜没有别的事儿,第二天一早,我还没去找胖网管,他就兴冲冲跑来补交房租,我也毫不客气地多要了他仨月了,这也是对他好,省得他把钱败光了没钱交房租。
收了胖网管的房租,我就去吃了早饭,然后开店门准备新一天的生意。
平时都是爷爷躺在那摇椅,今天换成了我,至于那小黑白电视我没开,收不了两个台还贼吵。
我躺在摇椅上没事儿,就开始想我爷爷在的时候的事儿,他说过,我必须要干三件事儿:
第一娶妻,其实这是每个男人都应该去干的事儿。
第二攒钱,而且数目要达到一千万,他说有很多事情不能告诉我,只有当我的身价高到一定的地步,才能接触到我现在接触不到的东西。
第三,找到我父母真正的死因,然后为他们报仇。
这一点是肯定要去做的,我父母的死当初警方给出的结论是自杀,可每次说到这事儿,爷爷的表情总是古怪的很,显然不认同警方的说法,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所以我一定要找到杀害我父母的真凶。
而且我爷爷说这三件事让我要一件一件来,不能打破顺序,否则我第三件事儿永远都不可能完成,而那也是这一生最想知道的事儿,我想知道在我七岁那年,我父母到底遭遇了什么……
这三件事儿听起来跟后面一件事儿毫无关联,可我却相信我爷爷所说的,我只有完成了前两件事儿,后面的事儿才能顺利完成。
而这三件事中,娶妻这件事,我觉得我马马虎虎能完成,可让我攒一千万,那就有些遥远了,所以我从现在起就必须抠起来,能多攒一分是一分。
就在我想这些事儿的时候,店门帘被掀开,昨天那两个中年人又过来了,见到我一个人,昨天跟我说话的中年人就问:“神相前辈呢?”
我躺在摇椅上说:“走了!”
那个中年人愣了一下:“这么突然?什么病?”
我说:“没死,是走了,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他让我不要找他,对了,还有你求卦的事儿,我可以帮你完成,当然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
听到我的话,那中年人就有些气闷,不过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对我说:“那就有劳小哥给我算上一卦了,你是神相的孙子,昨天又把我的事儿说的那么准,我不能白来,你给我算上一卦吧。”
我从摇椅上站起来问:“先生贵姓?”
那中年男人道了一句:“免贵姓刘,刘文轩,今年四十岁。”
我点点头继续说:“我可以给你算,但是根据我爷爷给我定下的规矩,面相一卦是送的,我昨天已经给你看过了,剩下的,相手脚、相骨、相气、相形、相神、相肉、卜卦、测字,你选一个吧,这些都是我精通的,其他的我就不太拿手,当然如果你想用其他的算,我也可以试试。”
刘文轩摇头说:“不用别的,就用卜卦吧,神相前辈二十年前就是卜卦帮我度过了一场危机,也是因为那次转机,我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我站起身一边去拿笔和纸一边问他:“哦,刘先生,你想三个百位数字写到纸上,我给你简单地算一下。”
听到我说简单算下,刘文轩有些不高兴:“这件事对我来说非同小可,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一算呢?”
我笑了笑把笔和纸往他面前一扔说:“写吧,如果不想算,你可以现在就离开。”
我之所敢这么说,是因为我通过他面相的流年运势,还有岁数的五行大运已经能推断出,他的麻烦事就要结束了,无需太废干戈去卜算什么。
见我态度坚决刘文轩只好接过笔和纸,我在旁边提醒他说:“想着你要求的事儿,然后把三个百位数写到纸上,再交给我。”
刘文轩点点头然后飞快在纸上写下了三个数字“165”、“166”、“126”,我拿到三个数字稍微一推算就算得刘文轩求的是一个井卦,而且这变爻为本爻。
这算法其实会一些算命本事的人都能做到,三个数字中第一组除以“8”余数对应下卦,既是内卦,第二组数字也除以“8”余数对应上卦,也就是外挂,最后一组数字除以“6”余数对应变爻。
如果三则数字皆能被除尽,那余数则实为除以的数。
然后再根据一到八这八个数字对应的“天”、“泽”、“火”、“雷”、“风”、“水”、“山”、“地”八个字起卦,算出本卦,刘文轩的三组数字余数是“5”,“6”,“6”,前面两个可推算出本卦,为风水“井卦”。
变爻为“6”是本爻。
按照卦象上解释,刘文轩最近时运将大好,很快就可收获名望,而且财运也是滚滚而来,只不过家宅需要放水,这里水可能是大雨的自然之水,也可能是他家的水管破裂之水;另外卦象还显示刘文轩肾水过涨,肾气不足,肾部可能有恙。
我这边耐心解卦,刘文轩也不催促。
片刻之后我就道:“刘先生,这样,你听我的,回去之后你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时来运转了。”
“你的生意也是往好的方面发展,至于你和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关系一辈子也好不了,我劝你早些和他划清界限,以免日后再受牵连,另外你如果有水边的宅子,最近别去住,如果没有,那就把家中的下水管道都检查一遍,不然会出一些小事故;再有就是你自己,最近劳累过多,肾气不足,需要及时调理!”
刘文轩听完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之前蒙难是受到我那个兄弟的牵连?”
我道:“你的面相上有显示,另外你的变爻中本身除了肾一切都还好,不是你本身的问题,自然就是受到了牵连,再结合的你的面相不难算出。”
听我说完刘文轩对我态度立刻大变恭敬道:“小李相师,没想到你和你爷爷比起来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我赶紧摇头说不敢,我和我爷爷比起来,还差的太远了。
刘文轩说我太过谦虚了,接着就问我要多少钱,我想了一下,那些河边算卦一卦也就二三十,我比他们厉害点,就凑个整数,收个一百吧。
想着我就竖起了一根手指,刘文轩二话不说招呼旁边的老秋掏钱,那老秋直接递给我一叠一百元的大钞。
我当时就傻了。
刘文轩道:“小李相师,这是给你酬劳,希望你不要嫌少,以后我肯定还会来麻烦你,所以这钱你务必要收下。”
我则是道了一句:“刘先生,你以后叫我李初一就好了,不要叫我什么小李相师了,怪别扭的,另外这些钱,我真不能要,我只要一百就够了……”
刘文轩摇头:“我知道你们的规矩,这样,你们这小店的货我全搬走,就当是我照顾你生意了。”
我看着刘文轩道:“我店里无非是些死人用的东西,也不值钱,你要这些干啥?”
刘文轩说:“有备无患!我明天会派人来这里搬货。”
他还真是一个不怕晦气的人。
说完这些,刘文轩又谢了我几遍后离开了,只剩下一个人捧着这一叠钞票无所适从,我这是发财了吗?
我这店里总共也就存了几千块的货,如果有人要买货,我一般都现进的,不会存货,这么一来我这店是要空了啊。
收了刘文轩的钱,我就直接关了店门,然后跑到银行办了一张卡,把钱都存了起来。
到了第二天,刘文轩果然是派人来把我们这里的货搬了一个干净,都搬完了,我还是觉得有些亏欠他的,就把我爷爷经常看的那个小黑白电视机也送给了他们。
至于我爷爷经常躺的那把摇椅我没舍得给他们。
店空了,我就想着再进一批货,可就在拿起手机准备拨电话的时候,忽然灵机一动,为什么还要继续经营寿衣店呢,我开一个算命的小门脸不是挺好的吗,说不定这样还能把我二楼房租的价钱要上去。
有了这个打算,我就去翻找爷爷以前用过的算命工具,这一翻我不由愣住了,那些东西爷爷走的时候好像都给带走了,如果我要算命,那就要自己置办一套东西。
我想了想,要开新店,没点投入怎么行,于是就准备到旧家具市场淘一些二手的古中国风家具来,这样才显得有气场。
说起买家具,我还真在县城里认识一个人,他叫宁浩宇,县城东头家具城里有自己一家店铺,人长的白白净净,跟个小白脸似的,他家好多家具都是古家具,听说还有些价值不菲的好家具是从坟地里挖出的棺材板制成的。
不管怎么说,他也算的一个懂行的人,我去问问他准没错。
县城东头的家具城不难找,我蹬着大28用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宁浩宇的店也很好找,进门一直往里走,最里面挨着厕所的那家就是。
我推着28自行车进来,没人给我打招呼,也没人问我要买什么家具,很显然,他们不觉得我能买得起他们的货。
到了宁浩宇的店门口,我就看到一个中年人正在和他讨价还价。
他们的旁边还放着一张纯黑色的书案,那个中年男人时不时在书案上拍几下,然后对着宁浩宇絮叨一阵。
大概意思就是说这个书案不值宁浩宇说的那个价钱。
宁浩宇虽然长得书生气,可脾气却很臭,一听对方这么说,他就道:“不值这个钱,你到附近再转转吧,如果有比我价格还低的,你就买他们的,如果没,你再回来,还是这个价,一分不能少。”
那中年男人也是一个急脾气,冲着宁浩宇嚷嚷了两句不会做生意之类的话,然后扭头就走了。
那中年人走的时候,宁浩宇看到了我,就笑着给我打招呼:“李初一,好久不见了,你爷爷还好吧。”
我把车子停下说:“我爷爷走了。”
宁浩宇愣了一下道:“这样啊,那你节哀啊!”
进了他的店我推他肩膀一下道:“节哀个屁啊,我爷爷没死,就是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对了,你这里有没有新到的老家具,我要弄一两件。”
宁浩宇问我干啥用的,我说,我准备把寿衣店关了,开个算命的小店,以后我就靠算命过日子了。
听了我的话,宁浩宇“哈哈”大笑两声说:“就你小子,行不行啊?”
我瞅了宁浩宇几眼说:“你今天财帛宫晦气太重,如果我没猜错,你从今天开门到现在还没开张吧。”
宁浩宇摸摸自己的鼻子道:“算你小子猜对了,也罢,看看吧,我这新货都在这里了,库房现在空了,过几天我也准备换行当了。”
我一边看他这店里的家具,一边问他为啥换行当,这店不是开得好好的吗。
宁浩宇说:“我舅舅在市里开了一个更大的店,让我去帮忙,我过去算入股,这古家具这行吧,在咱们县城不好干,有钱人还是太少了,市里有钱人多,而且我舅舅门路多,好干。”
说着他又问我看上啥了没,我转了一圈下来,也就看中了门口那个纯黑色的书案,指了指道:“喏,就那个,多少钱。”
宁浩宇看了看说:“那玩意儿?你要想要,我骑着电三轮免费给你送过去,不过我作为兄弟,我得提醒你一下,那玩意儿可有点邪乎,到了晚上老是‘啪啪’都响,就好像有谁拿着惊堂木在上面敲一样,怪渗人的。”
“啊?”听到宁浩宇这么说,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然后就觉得他是在吓唬我了,我和爷爷做死人生意这么多年,也没见着有啥鬼怪出现。
见我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宁浩宇继续说:“我说真的呢!”
我反问他要是真的,干嘛刚才不把这书案卖给刚才那个人,宁浩宇苦笑着说:“生意人,谁不想多赚点,我这不是看他看上了吗,就想把价钱往高处抬一抬,这是我们做生意贯用的手法,你不懂。”
我笑他:“我是不懂你做生意的手法,把客人都赶跑了。”
宁浩宇让我少废话,问我到底要不要,要就给我送过去,不要就选别的,不过要掏钱。
我这个人在钱上面有一个原则,那就是能省一分是一分,既然宁浩宇免费送我书案,还免费给我送上门,我岂有不要之理?
所以我就一拍大腿说:“要了!”
接着我又在宁浩宇这里买了一把椅子和一个老书柜,花了四百多块钱。
这些东西,宁浩宇骑着电三轮一并给我送了过来,还帮着我把屋里布置了一下。
至于宁浩宇的店,直接关了门,反正他准备换行当了,也没准备好好干完这几天。
布置好了我的小店,我和宁浩宇就在我家附近的一个烧烤摊上吃起了烤串,喝起了瓶酒。
我酒量不行,七八瓶下肚就开始有些晕了,宁浩宇比我强点,还能扶着我走路,不过说话也开始变得没把门了。
他告诉我,他今天送我的那个书案,是从一户死了老人的家里收来的,听说这书案是死者生前最爱的舞文弄墨的地方,所以死之后,这桌子每晚上都响,他家里人受不了了,这才把这张桌子给处理了。
宁浩宇当时看着桌子是古松木的,木质好,没问清楚情况,就花钱收下了,可后来才发现其中的蹊跷,找人打听之后,再想反悔已经晚了。
而且自从收了这书案之后,宁浩宇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差,有时候一连几天都没生意,他也想着把这书案给扔了,可每当有这想法的时候,他心中又会觉得舍不得,毕竟那是拿钱收来的。
我晕晕乎乎问宁浩宇,那桌子是不是每天都响,他说:“也不是,有时候连着几天都响,有时候半个月都不响一次。”
说着话就到了我家,宁浩宇今晚要住这里,我爷爷走了,正好他睡我爷爷那屋。
不过他有些不愿意,说是不喜欢老年人的屋子,要睡我的屋,让我去睡我爷爷的屋子,宁浩宇是客,白送我一个书案,还帮了我不少忙,所以我就顺他一回。
乘着酒意我俩很快就睡着了。
大概到了后半夜两三点的时候,我就听着院子里传来一阵模糊的声音,像是开门的声音,又像是有人挪动桌子的声音。
“咯吱!”
我翻了一下身子继续睡,我想可能是二楼的某个租户回来了,因为在二楼除了那个胖网管,还有一个夜猫子型的租户,是一个二十七八的女人,长得一般,不过线条很好,在KTV上班,经常想着用身体来抵偿房租,不过都被我拒绝了。
我的第一次可不想就这么随随便便交代了。
可我睡下没一会儿又是一声“咯吱”的声音传来,而且这一声比上次的要大几个分贝,而且十分的刺耳,让我身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我睡的正香就对着院子喊了一声:“大半夜的回来不能轻点?不知道大家都睡下了?”
我喊了这么一嗓子了,半晌外面就没声音了,可我刚要睡熟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一阵“咯吱”声,而且这一次是连续好几声,我听得真切,不是开门的声音,而是有人擦着地板拉桌子的声音。
我“噌”的一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这时想起了店里放的那张书案的事儿,不会跟宁浩宇说的一样,真的闹鬼了吧?
我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看,院子里什么也没有,楼梯位置也没有半个人影,外面黑漆漆地,只能勉强辨识出物体的形状。
就在我看得入神的时候,一道黑影“嗖”的一声从我面前闪过,我吓了一个激灵,不由倒退了几步,同时喊了一声:“谁!”
没人回答我,那黑影飘过的方向好像是我的那间小店。
我开了院子的灯,然后拎着手电就从屋子里慢慢走了出来,我心想,会不会招贼了。
而此时宁浩宇也是从屋子里出来,看见我之后就小声问:“你也听见了。”
我说,我还看见了一个黑影进了我的店里,我估计是招贼了。
听我这么说,宁浩宇就压低声音道了一句:“贼,那咱们去抓。”
我用手捂着手电筒,勉强露出一些光亮照路,然后和宁浩宇一起走到了小店的后门口。
这本是整块的木板,没有窗户,我们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而且我检查了一下门锁是完好的,没有任何被撬动过的痕迹。
宁浩宇道:“初一,你是不是搞错了,这门锁得好好的呢。”
我心里也是纳闷,难不成我刚才看花眼了,要不就是那贼上了二楼?
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我那小店里就“啪”地发出了一声轻响,这声音很明显,就是有人拿着东西在敲打我新买的那书案的案面。
宁浩宇一脸惊恐,极力压低声音道:“就他娘是这声音,渗人不。”
我点点头开始掏钥匙,宁浩宇拉住我的手问我干嘛,我道:“光听声音怎么知道是不是鬼,我要亲眼看看。”
宁浩宇拉着我的手不放,小声急道:“你疯了?要真有鬼,咋办?”
我想了一下,就咬破手指在自己的印堂上画了一条竖线,然后又在宁浩宇的印堂上也画了一条。
他问我干啥,我就道:“印堂是容易被邪物侵入的相门,所以谁要招惹了鬼物,都会印堂发黑,我现在用阳血封住印堂,那鬼就上不了我们的身,也就害不了我们了。”
说着我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不过这些都是我爷爷教给我的,我以前从来没见过鬼,管不管用,我自己也不知道。”
宁浩宇想了一下,就道:“我也没见过,要不咱们就去看看,实在不行咱就跑,你这院子里住了这么多户人,咱们也没必要太害怕,对吧?”
商量妥了,我们俩就相互簇拥着把小店的门打开了,门一开,我大着胆子拿手电往里一照,就看到我们放在正中央的书案已经被“人”扯偏了一大截。
而在书案的一条腿角儿边上还蹲着一个黑影。
见到那黑影我和宁浩宇同时叫了一声:“谁!”
那黑影没有回答,而是“噌”的一声,躬身蹿到了我这小店的一个墙角去了。
他的速度极快,一点也不像猫腰能跑出的速度。
一看对方跑了,我和宁浩宇胆子也大了,一并往那墙角追去,一边跑我嘴里还骂了一句:“他娘的,偷到老子这里,知道这里之前是干嘛的吗,寿衣店!”
我一说寿衣店三个字,不知怎么着,我后背也是忽然凉了一下。
宁浩宇在旁边轻推了我一把道:“你吓唬他,还是吓唬我呢?”
说着话我和宁浩宇一左一右就把那黑影堵到了墙角,拿手电照了一下,就发现他是面向墙角蹲在那里。
这黑影一头的白发,穿着一身黑糊糊的棉衣,等下,棉衣,现在可是夏天啊,难不成是——寿衣!
不光是我,宁浩宇也是想到“寿衣”,于是我俩人都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你谁啊?”我拿着手电晃晃悠悠照了那黑影几下。
此时我静下心来一看,妈呀,我手电的光已经穿过他的身体,照到墙角去了,而墙角还没有留下他的影子。
就在我惊讶得合不拢嘴的时候,那黑影动了起来,他双手忽然扒住墙,然后如同壁虎一样贴着墙壁就爬了上去。
这还不算,他在爬到房顶之后,整个身体就钻进了天花板里,再就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我和宁浩宇呆呆地站在原地。
宁浩宇咽了一口吐沫说:“你看见了没,初一!”
我也是咽了一口唾沫说:“看见了,我没瞎!”
我俩在这里站了一会儿都觉得脊背发凉,便急匆匆从我这小店里退了出来,把门锁好了,宁浩宇问我咋办,我摇头说:“这情况我也没碰到过,刚才那家伙应该是鬼吧。”
以前我只听我爷爷说过鬼怪怎么着,从来没有亲眼见到鬼,总觉得那是爷爷编的故事,可如今我自个碰着了……
我心里正乱想的时候,宁浩宇在旁边碰了我一下问:“你说那家伙钻进天花板里,会不会到二楼,你小店上面的房间是你哪个租户的?”
宁浩宇这下提醒了我,那家伙不是跑了,而可能是钻到了楼上的房间里,那房间的租户是在KTV上班那个女人的。
我这么一说宁浩宇就问我:“不会出什么事儿吧,别你这里再死了人,你的房子以后怕是再也租不出去了。”
“呸!”我打断宁浩宇说:“别瞎嘚嘚,跟我上楼看看去,断我财路,就算是鬼,老子也要会一会。”
宁浩宇还想拉我,可我已经迈步上了楼梯。
见拉不住我,他也只好跟了上来。
很快我俩就到了那个KTV女人的门前,屋里的灯是黑的,很安静,一点声响都没有,也不知道出事儿了没。
宁浩宇小声问我咋办,我想了一会儿就敲了下门,很快里面就传出KTV女人有些惊恐的声音:“谁啊?”
我小声道:“我,房东。”
KTV女人的声音恢复了一些说:“原来是房东小哥啊,我今天不方便,来那个了,你改天再来吧。”
看来她是误会我了。
宁浩宇在旁边看着我问:“你经常来?”
我着急回了他一句:“放屁,这是第一次,呸呸呸,什么第一次,我们今天是来这里抓鬼的。”
我和宁浩宇说话有些急,估计KTV女人在房间里也听到一些,就问:“房东小哥,你旁边还有人?你们刚才说抓什么,鬼?你家有鬼?”
我赶紧解释说:“不是,你听错了,我们刚才说的是捉贼,刚才有人跑到下面的小店偷东西,我上来问问,看你们这儿有没有招贼。”
我既然这么说了,就把二楼的租户都喊了起来,每一个都正常得很,没有看到那个黑影,折腾了一阵,我就说,那贼应该是跑了,顺便让大家检查下有没有少东西,明天好报案。
大家都说没少东西,这件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下了楼宁浩宇不敢一个人睡了,说跟我一起睡,我其实也不敢一个人了,于是我俩就在我爷爷的房间挤了一晚上。
这一晚我俩都没怎么睡,一直在想那黑影的事儿,但凡是有点动静我俩就会疑神疑鬼,差不多天快亮的时候我俩才迷迷糊糊地睡熟。
等我们再睡醒已经到了中午。
起床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跑到我的那个小店去看看到底啥情况了。
进去之后我和宁浩宇就发现,那张昨晚明明被拉偏的书案竟然又回到了小店的正中央,而且几乎跟我们昨天摆放的一模一样,仿佛昨晚我俩看到的事儿都是一场梦似的。
宁浩宇围着书案转了两圈说:“咋回事儿?”
我摇头,宁浩宇就继续说:“初一,不然这样,咱们把这桌子烧了吧,太邪乎了,哥们不想害了你。”
我走到书案旁边也是转了两圈说:“这东西烧了,我估计麻烦更大,那鬼是依着这书案而生的,如果咱们给它烧了,他非得缠咱们一辈子不可,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试试看,能不能把那个家伙给送走了。”
宁浩宇问我:“你还会这个?”
我白了宁浩宇一眼说:“我爷爷教过我,不过我以前都是当故事听的,没当回事儿,所以没太上心去记,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不过在准备送走他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儿。”
宁浩宇问我啥事儿,我深吸一口气说:“给他看相!”
“你疯了,给鬼看相?”宁浩宇推了我一下。
我苦笑着道了一句:“这是我爷爷给我定下规矩,他说我以后若是遇到了鬼,要是想着把鬼送走,那必须先给鬼看上一相,我那会儿以为他说的疯话,可现在,我觉得我自己都他妈快疯了。”
宁浩宇拍拍我的肩膀一脸同情问我:“你爷爷以前到底是干啥的?”
这个我还真回答不了宁浩宇,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爷爷他之前到底是干啥的,他说他只是一个算命的,而且很厉害,可算命的咋还跟鬼扯上关系了呢?
就在我和宁浩宇在小店里聊天的时候,就听着楼上忽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有人在拼命地踩地板。
这声音让我有些烦躁,仰头就喊了一句:“疯了?”
我这一喊,上面那位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跺脚的节奏更快了:“咚咚咚……”
这下就把我给气坏了,这都敢和房东叫板了。
我和宁浩宇直上二楼,然后就冲着KTV女人的房间走去,声音就是从她房间出来的。
上楼之后我们就发现,其他房间的门都是锁着的,只有她一家的门开着,而且开得特别敞亮,她一个人站在门口,双手扶着门框,然后垂着头,头发挡在前面,双脚不停地在门口附近的地板上“咚咚咚”地踩着。
见状,我一把上去拉住她道:“你干嘛,疯了?”
我拉住她手腕的时候就感觉到她的手腕一阵冰凉,所以我把她的手从门框上扯下来后,就赶紧松开了。
KTV女人被我这么一扯也是停了下来,不过她的头依然低着,不吭声,也不动弹了。
宁浩宇在旁边道:“我看她不对劲儿啊。”
不用他说,我也是看出来了,所以我不敢对她大喊,只能心平气和地去问她:“喂,美女,你咋了……”
我话还没说完,她忽然一下就把头给抬了起来。
她的脸化了一半的妆,半边看着白乎乎,另一边有些发黄,乍一看我还以为是阴阳脸。
我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差点没当着她的面喊出“鬼”字来。
另外她的眼神也是看着十分奇怪,平时她看我都是笑嘻嘻,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线了,可今天,她直愣愣地瞪着我,眼睛里充满的是愤恨的表情。
最主要的是,她还当着我的面不停地磨牙,仿佛要吃掉我一样。
而此时我已经把她的面相看了一个遍,印堂黑得厉害,霉气冲天,阴邪入侵之象,换句话说,这KTV女人被鬼上身了。
还有,她两眼之间,鼻子靠上的疾厄宫出现了很多细小的相纹路,这是大病之相,说明这次鬼上身会给她带来一场极大的病患。
而她的眉毛,也是五官中的保寿官已经有些脱落的迹象,这表明接下来的那场病患很可能会缩减她的寿命,甚至直接要了她的命!
越看她的面相我心里越惊。
宁浩宇推推我说:“咱们下楼吧,她不对劲儿。”
我“嗯”了一声,可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忽然回头用自己的拇指使劲点在那KTV女人的人中上。
人中是清醒的相门,可以唤醒人的灵智,我这么一点就是想着把她的真实意识给点醒了。
而且我这一点,也不是普普通通地点,而是含着一股气,这也是爷爷交给我的气功法门,只不过我现在连“气”都不能完全感知清楚,所以这一点显得有些勉强了。
还好,那女人没有防备,被我点下后,她虽然没清醒,但是也没有再继续发疯,而是身子一软瘫了下去。
宁浩宇问我:“你把她打晕了?”
我则是道了一句:“少废话,帮我把她抬进屋子里,我要试试我爷爷教给我的法子灵不灵。”
转载自:樱桃图文
原文链接:樱桃图文:爷爷教了我一身算命的本事。从此之后,我不光给活人看命,还要给死人看,更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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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0 01:05:1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今年二十岁整,跟爷爷相依为命,目前在北方一个小县城经营一家花圈寿衣店,我们店的门脸是自己的房子,一栋两层的小楼,一楼有我们的住房,还有我们那家寿衣店的门脸,二楼是往外租的房子,有四家租户。
因为我家做的是死人的生意,所以二楼的房子一直租不上好价钱,有好多来这里租房子的,一看我们一楼是一个花圈寿衣店就转头找别处去租了,所以能来我们这里租房子的,都是收入比较拮据,实在没办法了,比如二楼东屋的那个小网管,已经两个月没交房租了,我今天就要去催房租,如果他再不交,我就让他卷铺盖走人。
当然其他租客虽然都比较拮据,可房租付得还是比较及时的。
这一天的上午,我听到那个网管下夜班回来,就从寿衣店的后门进到院子找他要房租,而且我已经做好了发飙,并露出一副凶狠包租公嘴脸的准备。
这个网管有些胖,戴着个眼镜,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十九岁,正好比我小一岁,平时酷爱网游,因为没钱上网,这才去找了一份网管的工作,据说做网管,可以有免费的上网机会。
他的脸圆嘟嘟的,五官还算工整,可惜没有发财命,注定一辈子没啥钱,就算他偶尔得了一笔横财,那也会很快败光,否则他就会倒大霉,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我可不是猜的,我这看相的手艺是跟爷爷学的,我们虽然开的花圈寿衣店,可在开店之前爷爷却是一个算命的,据说还被人们称为神相,可惜后来因为算命,我爷爷得罪了一些人,从而间接导致我父母的离世,之后我爷爷便再也没有帮任何人算过命,这才开了花圈寿衣店做起了死人的生意。
爷爷虽然不看命了,可身上的本事不想失传,所以就私下教给了我,不过他告诉过我,他活着的时候,我不允许靠算命谋生,等他死了,他就管不着了,所以直到今天,我都没有正式给什么人算过什么命,或者看过相,也不知道自己算得准不住,看得灵不灵。
今天我在院子里截住那胖网管后,我就微微惊讶“咦”了一声。
那网管见到我,也是吓了一跳,多半是猜到我要找他催要房租了,不等我说话,他就说,让我再宽限他一日,明天早起一定给我。
我摆摆手说:“看样子,你是要发一笔小财了?”
我之所这么说,是因为我在这胖网管的天庭和鼻子上个看到了一个圆形的红疙瘩。
这胖网管十九岁,按照命理上来说,看流年运势应该看天庭,如果这一年他的天庭饱满,那么他这一年的运势就会很旺,平坦则是运势一般,如果凹陷、歪曲,那运势一定很烂。
这胖网管之前的天庭就有些凹陷,年纪轻轻,天庭就经常陷下去一道皱纹,说明他十九岁没有好运,可今天那的天庭位置忽然起了一个红疙瘩,说明他近期运势回转,要交一两天的好运。
而我之所以断定他要发财,是因为他的鼻头上也是不偏不倚长了一个红疙瘩,鼻子是人的财星,也叫财帛宫,主财气,我之前断定这胖网管一辈子发不了财,是看到他鼻孔朝天,而且鼻孔又空又大,跟猪的差不多,这种财帛宫是财运最差的,命理说这种人一辈子也积攒不下来财富。
可在今天,他鼻子上那个红疙瘩,恰好引起了鼻孔旁边有些红肿,让鼻孔的张度变小,代表着敛财,也就是说他最近要发财了。
所以我的话一说出来,那胖子就惊讶地问我:“你咋知道的?”
我继续说:“我不但知道你要发财,而且还知道你因为什么发财?”
胖网管让我说说看,我兴趣也是被勾了起来,便继续道:“很简单,你是打游戏,打出了好装备,而且已经说定价钱,今天晚上就要卖出去了,我说的对吧。”
胖网管拍手大赞:“房东哥,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就是打出了好装备,不我吹,我出的那把剑能卖四千多,人民币啊,不是游戏币,哈哈,顶我三月的工资了,对了,你是怎么猜出来的啊?”
我知道这小子明天肯定能交上房租,也就没有赶他走,便让他赶紧回房休息,明天记得把房租叫上,他见我给他又宽限了一天,也不多问了,麻溜地上楼回房去了。
至于我怎么算出他的是打游戏挣的钱,说起来很简单,他酷爱打游戏,除了网管他没有其他的职业,而且他曾经也跟我吹嘘过他打的游戏能赚钱之类的。
再有就是他脸上长红疙瘩,也是熬夜费神上火的症状,如果单纯的做网管的工作,晚上不会太费神,我听他说过,他晚上不玩游戏是可以睡觉的,如果费神了,那胖网管肯定是熬夜打游戏了,这么推算也就不难推算出他是靠打游戏发出了一笔财。
其实算命就是这样,只要前面大的趋势断对了,后面有很大程度是靠猜的,当然如果前面断错了,后面猜的肯定全错,会被人说成骗子。
胖网管回屋了,我就从后门回了寿衣店,我爷爷正在一把摇椅上看一部很小的黑白电视,里面播放的戏剧,我没啥兴趣,就把一会儿一个客人要来取的货规整了一下。
那个客人老板的母亲死了所以他要从我们这里买两个花圈送过去,我已经把花圈都折叠,上面要写的挽联也是一并给他准备好,放进了一个袋子里,只等他过来取了。
我在这边整理了一会儿,我爷爷就说:“你刚才给那个小子断得不错,只可惜你少说了一点。”
我问我爷爷是什么,他道:“你忘了,他是一个留不住财的人,你应该让他补交上房租后,再交上三四个月的房租,不然他下个月钱肯定花完,还交不上房租,这样对咱,对他都好。”
我连忙点头称是,我可不想这小子下一个月还拖欠房租,要知道,我现在挣的钱可是我的老婆本,是将来给我娶媳妇用的。
之后我继续整理店里的花圈,时不时到店门口看看那个客户是不是来取货了,他虽然付了定金,可尾款还没给呢。
我在店门口晃了一会儿又回到店里,我爷爷就道:“别等了,他今天不会来了,他昨天来的时候我看他面相,今天有一劫,怕是他现在已已经吃上官司了,或者进了医院了,所以啊,那定金咱们赚到了,这货也不用给他了。”
听爷爷这么说,我也就把花圈收了起来,因为爷爷说的话从来都没错过。
我下意识问我爷爷昨天为啥不提醒一下那个人,让他注意点,我爷爷闭上眼睛有些生气道:“你忘记我发下的重誓了,不会再帮任何人,这相,我看了,只留在心里,或者跟你聊一聊,绝对不会告诉当事人,否则我就会气绝而亡,你想我死吗?”
我摆摆手说:“你不说就不说呗,生气干嘛,好了,看来今天店里没啥生意了,我去找我女朋友玩一会儿,今天小花的妈要我去她家吃饭,说是要说我和小花的事儿,要是她妈同意了,我和小花的事儿就算成了,您就有孙媳妇了。”
我爷爷笑了笑道:“哦,那你去吧。”
小花是我的女朋友,全名蔡小花,人长得还算可以,就是个头有些矮,不到一米五五,她在县城一家商城上班,帮人家卖衣服,我是一次去买衣服的时候认识了她,然后我俩好上了,不过因为我和爷爷没啥钱,在县城买不起楼房,所以我和小花的交往一直遭到她母亲的坚决反对。
而我吧,人长得虽然还好,可高中上了两年就辍学了,没文凭,除了寿衣店这份儿活儿,也没其他收入,加上我家也没啥钱,所以能找个女朋友也算不易了,所以我是打定主意誓死捍卫我和小花的爱情。
只是小花对我的态度最近有些冷淡,为了讨她欢心,我上个星期还大吐血花了五百多块给她买了一条裙子,要知道我身上的裤衩T恤,可全是地摊儿货。
不过那钱还算没白花,小花终于说动了她母亲,同意让我上她家吃午饭了。
所以在去之前,我还要好好地打扮一下,把我最好的一面展露在小花和她母亲的面前,当然我还要先去县城的商城里,给小花和她的家人挑选一些拿得出手的礼物。
小花给我换来这次见她家长的机会不易,我自然精心准备一番。
我先是去理了个发,然后回家换了一身某运动品牌的T恤和七分裤,又到县城的商场里转了几圈,给小花的父母买了一些补品。
这些补品的钱花下来,快能顶上我和爷爷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时间差不多到中午了,我就骑上家里那辆大28自行车,带上我买的东西往小花家里去了。
这大28凤凰牌自行车还是我爸那会儿留下的,爷爷一直舍不得扔,还自己买新零件修了好几次,所以勉勉强强还能骑。
我自然想要买新的自新车,可我爷爷坚决不同意,他说我要么骑旧的,要么就别骑。
我蹬着大28到小花楼下的时候,就看到她已经站在那里等我了,我停下车子,还没开口说一些高兴的话,小花就道:“你怎么又骑着这破车来了?”
我还没说话,小花又道:“我给你打电话,你咋不接?”
我从兜里掏出诺基亚“板砖”看了看道:“刚才骑车,没听见了,咋了,打了十几个电话,我这不是到了,这才十一点半,不算晚啊。”
说着我就把自行车把上挂的两盒补品拿了下来,小花摁住我的手说:“李初一,我们分手吧。”
“啥!”我以为小花在开玩笑。
小花继续说:“咱们分手吧,咱们说的是十一点半见面,可十一点半你才到我家楼下,这最后一次的机会你也不知道珍惜,另外实话告诉你,今天我妈叫你过来,就是请你吃顿饭,然后说说咱俩散了的事儿,我是怕你一会儿在饭桌上难堪,这才在楼下拦着你的,咱们就这么分了,东西你拿走吧,以后咱们别见面了。”
说着小花就推了一把,我往后一退,就把我的那辆大28自行车给撞倒了,是我的车太破,来的慢了。
“咣当!”
一声摔响,小花张了张嘴没说话,进门把单元楼的门关上,只留我一个站在倒地的大28自行车的前面。
我本想着再给小花打个电话,可拨通电话是小花的母亲接的,不等我说话就听那边嚷嚷说:“行了,我家小花都给你说清楚了,你赶紧走吧,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要钱没钱,要学历没学历,要工作没工作,凭啥娶我家小花,赶紧滚。”
“去你喵的!”
我大骂了一声挂了电话,然后扶起我的大28自行车,拎着那两盒“价值不菲”的补品走了。
这补品的小票我还留着,上面写着三天内可以退货,我得回去把它退了,这钱够我卖好几个花圈的。
和小花分手,我没啥不开心,就是有些心疼,心疼我曾经花过的钱。
我把补品退了,就直接回了我们家的店里,我进去的时候店里站着两个中年男人,爷爷在摇椅上坐着看电视,也不招呼客人。
所以我进去后,就笑着招呼他们,问他们家里去了谁,请节哀,不等他们回答,又问他们需要些什么。
我这么问,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就仔细看了我几眼,然后又看向我爷爷说:“神相前辈,这是您的孙子吗,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咦,这些是什么人,竟然知道我爷爷的以前的绰号?
我爷爷没吭声,继续躺在摇椅上看电视,说话的中年男人也不生气就对着我爷爷道:“我呢,这次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求的您老人家的一挂,多少钱都可以。”
我爷爷这才看了那个中年男人一眼说:“我说过,我封挂了,不会再帮任何人看相或者卜卦了,你去找别人吧。”
中年人还是不肯离开,对着我爷爷道:“神相,这普天之下相师虽然不少,可卜卦有您这么厉害却难以找出一二来,你让去我找别人,不是为难我吗?”
不等我爷爷开口,我就上前对那个中年人说:“行了,我们这里只卖花圈和寿衣,不买的话就赶紧走吧,算卦的话,出门右拐,民心河边柳树下,好多摆地摊算命的。”
说着我就要动手去推了。
而此时那个一直没说话的中年人就要上来拦我,不过却被一直说话的这个人给喝止了:“老秋,别动手,这是神相的家里,怎能胡来?”
被称为老秋的中年人这才退到一边去。
而这个中年人转头看了看我和爷爷道:“神相,那我们这就先行离开了,不过我还会再来的,直到你答应帮我卜卦为止,这件事儿只有您能帮我解。”
这个中年人这么说,我就稍微留意了一下他的面相,俩眉毛不对称,差异有些大。
双眉是兄弟宫,这种面相的人命理上说会有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同时他的一对眉毛都比较粗短,命理显示是兄弟不和之相。
而他的年纪看起来应该在四十岁左右,这个阶段的流年运势一般看双眼之上,眉毛之下,略靠近双眼眼角的少阴和少阳两处,他的这两处均有些阴暗,说明他这两年的流年运势都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糟糕。
另外如果他三十九岁当属水火之年,运气偏低,处理不好会有灾祸;如果他是四十,那属于火土之年,火生土,土掌握人的初显,是他身上事情要出结果的年限。
至于结果的好坏,暂时还不好断,因为他面相其他处并无异样,如果不出意外,那多半是一个喜忧参半的结果,当然如果还要断的更细一些,那就要再看看他的掌纹,或者直接给他卜上一卦了。
另外他面相无其他征兆,只有兄弟宫出现不合,那说明他的灾祸很可能是因为他的兄弟姐妹而起,在所以他这次来问我爷爷的事儿,多半也是这个了。
我这边多看了那个中年人几眼,他就好奇问我:“小兄弟,你会看面相吗?”
我愣了一下说:“一点点。”
他问我:“你看出了什么吗?”
我转头看了看爷爷,他依旧在看电视,仿佛不关心我这边的情况,我想了一下就把我刚才看出来的一五一十给那个中年人说了一遍,听我说完,他先是一愣然后道:“神了,神了,神相,你的孙子本事也是了得啊,他说的全对,我的确是跟我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闹了一些矛盾,而且……”
不等他说完,我爷爷就从摇椅上坐起来道:“行了,你的事儿我不想听,如果你想说,那明天再来吧,今天先到这里,你先走吧。”
我爷爷说完,那个中年人也不说下去,而是恭敬地点头,然后笑着退出了寿衣店。
他们一走,我就问我爷爷,那些是什么人。
我爷爷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让我把店的门关了,我好奇问,不做生意了?
我爷爷就道:“不是不做,是今天没生意了,你跟我回屋,我有些事儿要跟你说一下。”
这是我父母死后,爷爷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跟我说话。
我只好按照爷爷的吩咐把店门关了,然后跟着他回到屋里。
回屋之后,爷爷直接让我在我父母的灵位前跪下,也依旧照做,不过我心里已经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了。
我跪下之后,爷爷递给我几柱香,让我上香,等我做完之后,我爷爷就道:“初一啊,我今天就当着你父母的面给你交代一些事儿。”
我点头问:“爷爷,啥事儿啊,搞的这么正式?”
我爷爷叹了口气说:“太多的事情我不好多说,我只能说,你的一些命,我控制不了,也压制不住,该来的总会来,只不过这些事儿,我不能再帮你了,因为我要走了。”
听我爷爷这么说,我就惊讶道:“爷爷,您要死了,您给自己算了吗?您可不能死啊,我在这世界上就您这么一个亲人了。”
我刚哭完我,我爷爷就骂道:“你个孬货,谁说我要死了,我是说我要走了,离开这个县城,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那样对你不好,如果再和你待在一起迟早会害了你,细的我就不多了,也不能多说,总之,你记得,爷爷离开你,是为了你好。”
我还想说什么,我爷爷就道:“你放心,家里的一切我都留给你,我只带走咱们存款的三分之二,留三分之一给你维持生活,当然以后的房租,花圈店的生意的收入,都归你了,你也可以用我教你的一身本事挣钱,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试图找我,不然会天降大祸,就像当初你的父母一样。”
我爷爷要走,我已经很伤心了,他还要带走我老婆本的三分之二,我就更伤心了……
于是爷爷说完,我就哭了。
我爷爷也不废话,交代完了这些事情,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然后就离开了,太多的话没告诉我,也没让我去送他了。
至于明天那个中年人的事儿,我爷爷说让我自己看着办吧,算准了就要些钱,算不准,就自己兜着。
爷爷走了,小花跟我分手了,在这县城里就只剩下我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
我的命运又该何去何从呢?
还有我总觉得我爷爷带着我三分之二的老婆本跑了,是为了逃避给我娶媳妇的重担,换句话说,是我逼走我爷爷……
这么一想,我忽然有些良心难安了。
爷爷走了日子还得过,所以我就先去把寿衣店的门又打开,等了一天的生意,结果跟我爷爷预测的一样,别说人了,连个鬼都没有。
晚上的时候我爷爷还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已经到了外地,让我不用担心,安安心心守住家业即可。
说真的,我从来不会担心我这个爷爷,因为他那一身算卦的本事,对他不利的地方他是不会去的。
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只说了一句该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
这一夜没有别的事儿,第二天一早,我还没去找胖网管,他就兴冲冲跑来补交房租,我也毫不客气地多要了他仨月了,这也是对他好,省得他把钱败光了没钱交房租。
收了胖网管的房租,我就去吃了早饭,然后开店门准备新一天的生意。
平时都是爷爷躺在那摇椅,今天换成了我,至于那小黑白电视我没开,收不了两个台还贼吵。
我躺在摇椅上没事儿,就开始想我爷爷在的时候的事儿,他说过,我必须要干三件事儿:
第一娶妻,其实这是每个男人都应该去干的事儿。
第二攒钱,而且数目要达到一千万,他说有很多事情不能告诉我,只有当我的身价高到一定的地步,才能接触到我现在接触不到的东西。
第三,找到我父母真正的死因,然后为他们报仇。
这一点是肯定要去做的,我父母的死当初警方给出的结论是自杀,可每次说到这事儿,爷爷的表情总是古怪的很,显然不认同警方的说法,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所以我一定要找到杀害我父母的真凶。
而且我爷爷说这三件事让我要一件一件来,不能打破顺序,否则我第三件事儿永远都不可能完成,而那也是这一生最想知道的事儿,我想知道在我七岁那年,我父母到底遭遇了什么……
这三件事儿听起来跟后面一件事儿毫无关联,可我却相信我爷爷所说的,我只有完成了前两件事儿,后面的事儿才能顺利完成。
而这三件事中,娶妻这件事,我觉得我马马虎虎能完成,可让我攒一千万,那就有些遥远了,所以我从现在起就必须抠起来,能多攒一分是一分。
就在我想这些事儿的时候,店门帘被掀开,昨天那两个中年人又过来了,见到我一个人,昨天跟我说话的中年人就问:“神相前辈呢?”
我躺在摇椅上说:“走了!”
那个中年人愣了一下:“这么突然?什么病?”
我说:“没死,是走了,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他让我不要找他,对了,还有你求卦的事儿,我可以帮你完成,当然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
听到我的话,那中年人就有些气闷,不过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对我说:“那就有劳小哥给我算上一卦了,你是神相的孙子,昨天又把我的事儿说的那么准,我不能白来,你给我算上一卦吧。”
我从摇椅上站起来问:“先生贵姓?”
那中年男人道了一句:“免贵姓刘,刘文轩,今年四十岁。”
我点点头继续说:“我可以给你算,但是根据我爷爷给我定下的规矩,面相一卦是送的,我昨天已经给你看过了,剩下的,相手脚、相骨、相气、相形、相神、相肉、卜卦、测字,你选一个吧,这些都是我精通的,其他的我就不太拿手,当然如果你想用其他的算,我也可以试试。”
刘文轩摇头说:“不用别的,就用卜卦吧,神相前辈二十年前就是卜卦帮我度过了一场危机,也是因为那次转机,我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我站起身一边去拿笔和纸一边问他:“哦,刘先生,你想三个百位数字写到纸上,我给你简单地算一下。”
听到我说简单算下,刘文轩有些不高兴:“这件事对我来说非同小可,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一算呢?”
我笑了笑把笔和纸往他面前一扔说:“写吧,如果不想算,你可以现在就离开。”
我之所敢这么说,是因为我通过他面相的流年运势,还有岁数的五行大运已经能推断出,他的麻烦事就要结束了,无需太废干戈去卜算什么。
见我态度坚决刘文轩只好接过笔和纸,我在旁边提醒他说:“想着你要求的事儿,然后把三个百位数写到纸上,再交给我。”
刘文轩点点头然后飞快在纸上写下了三个数字“165”、“166”、“126”,我拿到三个数字稍微一推算就算得刘文轩求的是一个井卦,而且这变爻为本爻。
这算法其实会一些算命本事的人都能做到,三个数字中第一组除以“8”余数对应下卦,既是内卦,第二组数字也除以“8”余数对应上卦,也就是外挂,最后一组数字除以“6”余数对应变爻。
如果三则数字皆能被除尽,那余数则实为除以的数。
然后再根据一到八这八个数字对应的“天”、“泽”、“火”、“雷”、“风”、“水”、“山”、“地”八个字起卦,算出本卦,刘文轩的三组数字余数是“5”,“6”,“6”,前面两个可推算出本卦,为风水“井卦”。
变爻为“6”是本爻。
按照卦象上解释,刘文轩最近时运将大好,很快就可收获名望,而且财运也是滚滚而来,只不过家宅需要放水,这里水可能是大雨的自然之水,也可能是他家的水管破裂之水;另外卦象还显示刘文轩肾水过涨,肾气不足,肾部可能有恙。
我这边耐心解卦,刘文轩也不催促。
片刻之后我就道:“刘先生,这样,你听我的,回去之后你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时来运转了。”
“你的生意也是往好的方面发展,至于你和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关系一辈子也好不了,我劝你早些和他划清界限,以免日后再受牵连,另外你如果有水边的宅子,最近别去住,如果没有,那就把家中的下水管道都检查一遍,不然会出一些小事故;再有就是你自己,最近劳累过多,肾气不足,需要及时调理!”
刘文轩听完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之前蒙难是受到我那个兄弟的牵连?”
我道:“你的面相上有显示,另外你的变爻中本身除了肾一切都还好,不是你本身的问题,自然就是受到了牵连,再结合的你的面相不难算出。”
听我说完刘文轩对我态度立刻大变恭敬道:“小李相师,没想到你和你爷爷比起来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我赶紧摇头说不敢,我和我爷爷比起来,还差的太远了。
刘文轩说我太过谦虚了,接着就问我要多少钱,我想了一下,那些河边算卦一卦也就二三十,我比他们厉害点,就凑个整数,收个一百吧。
想着我就竖起了一根手指,刘文轩二话不说招呼旁边的老秋掏钱,那老秋直接递给我一叠一百元的大钞。
我当时就傻了。
刘文轩道:“小李相师,这是给你酬劳,希望你不要嫌少,以后我肯定还会来麻烦你,所以这钱你务必要收下。”
我则是道了一句:“刘先生,你以后叫我李初一就好了,不要叫我什么小李相师了,怪别扭的,另外这些钱,我真不能要,我只要一百就够了……”
刘文轩摇头:“我知道你们的规矩,这样,你们这小店的货我全搬走,就当是我照顾你生意了。”
我看着刘文轩道:“我店里无非是些死人用的东西,也不值钱,你要这些干啥?”
刘文轩说:“有备无患!我明天会派人来这里搬货。”
他还真是一个不怕晦气的人。
说完这些,刘文轩又谢了我几遍后离开了,只剩下一个人捧着这一叠钞票无所适从,我这是发财了吗?
我这店里总共也就存了几千块的货,如果有人要买货,我一般都现进的,不会存货,这么一来我这店是要空了啊。
收了刘文轩的钱,我就直接关了店门,然后跑到银行办了一张卡,把钱都存了起来。
到了第二天,刘文轩果然是派人来把我们这里的货搬了一个干净,都搬完了,我还是觉得有些亏欠他的,就把我爷爷经常看的那个小黑白电视机也送给了他们。
至于我爷爷经常躺的那把摇椅我没舍得给他们。
店空了,我就想着再进一批货,可就在拿起手机准备拨电话的时候,忽然灵机一动,为什么还要继续经营寿衣店呢,我开一个算命的小门脸不是挺好的吗,说不定这样还能把我二楼房租的价钱要上去。
有了这个打算,我就去翻找爷爷以前用过的算命工具,这一翻我不由愣住了,那些东西爷爷走的时候好像都给带走了,如果我要算命,那就要自己置办一套东西。
我想了想,要开新店,没点投入怎么行,于是就准备到旧家具市场淘一些二手的古中国风家具来,这样才显得有气场。
说起买家具,我还真在县城里认识一个人,他叫宁浩宇,县城东头家具城里有自己一家店铺,人长的白白净净,跟个小白脸似的,他家好多家具都是古家具,听说还有些价值不菲的好家具是从坟地里挖出的棺材板制成的。
不管怎么说,他也算的一个懂行的人,我去问问他准没错。
县城东头的家具城不难找,我蹬着大28用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宁浩宇的店也很好找,进门一直往里走,最里面挨着厕所的那家就是。
我推着28自行车进来,没人给我打招呼,也没人问我要买什么家具,很显然,他们不觉得我能买得起他们的货。
到了宁浩宇的店门口,我就看到一个中年人正在和他讨价还价。
他们的旁边还放着一张纯黑色的书案,那个中年男人时不时在书案上拍几下,然后对着宁浩宇絮叨一阵。
大概意思就是说这个书案不值宁浩宇说的那个价钱。
宁浩宇虽然长得书生气,可脾气却很臭,一听对方这么说,他就道:“不值这个钱,你到附近再转转吧,如果有比我价格还低的,你就买他们的,如果没,你再回来,还是这个价,一分不能少。”
那中年男人也是一个急脾气,冲着宁浩宇嚷嚷了两句不会做生意之类的话,然后扭头就走了。
那中年人走的时候,宁浩宇看到了我,就笑着给我打招呼:“李初一,好久不见了,你爷爷还好吧。”
我把车子停下说:“我爷爷走了。”
宁浩宇愣了一下道:“这样啊,那你节哀啊!”
进了他的店我推他肩膀一下道:“节哀个屁啊,我爷爷没死,就是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对了,你这里有没有新到的老家具,我要弄一两件。”
宁浩宇问我干啥用的,我说,我准备把寿衣店关了,开个算命的小店,以后我就靠算命过日子了。
听了我的话,宁浩宇“哈哈”大笑两声说:“就你小子,行不行啊?”
我瞅了宁浩宇几眼说:“你今天财帛宫晦气太重,如果我没猜错,你从今天开门到现在还没开张吧。”
宁浩宇摸摸自己的鼻子道:“算你小子猜对了,也罢,看看吧,我这新货都在这里了,库房现在空了,过几天我也准备换行当了。”
我一边看他这店里的家具,一边问他为啥换行当,这店不是开得好好的吗。
宁浩宇说:“我舅舅在市里开了一个更大的店,让我去帮忙,我过去算入股,这古家具这行吧,在咱们县城不好干,有钱人还是太少了,市里有钱人多,而且我舅舅门路多,好干。”
说着他又问我看上啥了没,我转了一圈下来,也就看中了门口那个纯黑色的书案,指了指道:“喏,就那个,多少钱。”
宁浩宇看了看说:“那玩意儿?你要想要,我骑着电三轮免费给你送过去,不过我作为兄弟,我得提醒你一下,那玩意儿可有点邪乎,到了晚上老是‘啪啪’都响,就好像有谁拿着惊堂木在上面敲一样,怪渗人的。”
“啊?”听到宁浩宇这么说,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然后就觉得他是在吓唬我了,我和爷爷做死人生意这么多年,也没见着有啥鬼怪出现。
见我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宁浩宇继续说:“我说真的呢!”
我反问他要是真的,干嘛刚才不把这书案卖给刚才那个人,宁浩宇苦笑着说:“生意人,谁不想多赚点,我这不是看他看上了吗,就想把价钱往高处抬一抬,这是我们做生意贯用的手法,你不懂。”
我笑他:“我是不懂你做生意的手法,把客人都赶跑了。”
宁浩宇让我少废话,问我到底要不要,要就给我送过去,不要就选别的,不过要掏钱。
我这个人在钱上面有一个原则,那就是能省一分是一分,既然宁浩宇免费送我书案,还免费给我送上门,我岂有不要之理?
所以我就一拍大腿说:“要了!”
接着我又在宁浩宇这里买了一把椅子和一个老书柜,花了四百多块钱。
这些东西,宁浩宇骑着电三轮一并给我送了过来,还帮着我把屋里布置了一下。
至于宁浩宇的店,直接关了门,反正他准备换行当了,也没准备好好干完这几天。
布置好了我的小店,我和宁浩宇就在我家附近的一个烧烤摊上吃起了烤串,喝起了瓶酒。
我酒量不行,七八瓶下肚就开始有些晕了,宁浩宇比我强点,还能扶着我走路,不过说话也开始变得没把门了。
他告诉我,他今天送我的那个书案,是从一户死了老人的家里收来的,听说这书案是死者生前最爱的舞文弄墨的地方,所以死之后,这桌子每晚上都响,他家里人受不了了,这才把这张桌子给处理了。
宁浩宇当时看着桌子是古松木的,木质好,没问清楚情况,就花钱收下了,可后来才发现其中的蹊跷,找人打听之后,再想反悔已经晚了。
而且自从收了这书案之后,宁浩宇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差,有时候一连几天都没生意,他也想着把这书案给扔了,可每当有这想法的时候,他心中又会觉得舍不得,毕竟那是拿钱收来的。
我晕晕乎乎问宁浩宇,那桌子是不是每天都响,他说:“也不是,有时候连着几天都响,有时候半个月都不响一次。”
说着话就到了我家,宁浩宇今晚要住这里,我爷爷走了,正好他睡我爷爷那屋。
不过他有些不愿意,说是不喜欢老年人的屋子,要睡我的屋,让我去睡我爷爷的屋子,宁浩宇是客,白送我一个书案,还帮了我不少忙,所以我就顺他一回。
乘着酒意我俩很快就睡着了。
大概到了后半夜两三点的时候,我就听着院子里传来一阵模糊的声音,像是开门的声音,又像是有人挪动桌子的声音。
“咯吱!”
我翻了一下身子继续睡,我想可能是二楼的某个租户回来了,因为在二楼除了那个胖网管,还有一个夜猫子型的租户,是一个二十七八的女人,长得一般,不过线条很好,在KTV上班,经常想着用身体来抵偿房租,不过都被我拒绝了。
我的第一次可不想就这么随随便便交代了。
可我睡下没一会儿又是一声“咯吱”的声音传来,而且这一声比上次的要大几个分贝,而且十分的刺耳,让我身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我睡的正香就对着院子喊了一声:“大半夜的回来不能轻点?不知道大家都睡下了?”
我喊了这么一嗓子了,半晌外面就没声音了,可我刚要睡熟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一阵“咯吱”声,而且这一次是连续好几声,我听得真切,不是开门的声音,而是有人擦着地板拉桌子的声音。
我“噌”的一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这时想起了店里放的那张书案的事儿,不会跟宁浩宇说的一样,真的闹鬼了吧?
我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看,院子里什么也没有,楼梯位置也没有半个人影,外面黑漆漆地,只能勉强辨识出物体的形状。
就在我看得入神的时候,一道黑影“嗖”的一声从我面前闪过,我吓了一个激灵,不由倒退了几步,同时喊了一声:“谁!”
没人回答我,那黑影飘过的方向好像是我的那间小店。
我开了院子的灯,然后拎着手电就从屋子里慢慢走了出来,我心想,会不会招贼了。
而此时宁浩宇也是从屋子里出来,看见我之后就小声问:“你也听见了。”
我说,我还看见了一个黑影进了我的店里,我估计是招贼了。
听我这么说,宁浩宇就压低声音道了一句:“贼,那咱们去抓。”
我用手捂着手电筒,勉强露出一些光亮照路,然后和宁浩宇一起走到了小店的后门口。
这本是整块的木板,没有窗户,我们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而且我检查了一下门锁是完好的,没有任何被撬动过的痕迹。
宁浩宇道:“初一,你是不是搞错了,这门锁得好好的呢。”
我心里也是纳闷,难不成我刚才看花眼了,要不就是那贼上了二楼?
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我那小店里就“啪”地发出了一声轻响,这声音很明显,就是有人拿着东西在敲打我新买的那书案的案面。
宁浩宇一脸惊恐,极力压低声音道:“就他娘是这声音,渗人不。”
我点点头开始掏钥匙,宁浩宇拉住我的手问我干嘛,我道:“光听声音怎么知道是不是鬼,我要亲眼看看。”
宁浩宇拉着我的手不放,小声急道:“你疯了?要真有鬼,咋办?”
我想了一下,就咬破手指在自己的印堂上画了一条竖线,然后又在宁浩宇的印堂上也画了一条。
他问我干啥,我就道:“印堂是容易被邪物侵入的相门,所以谁要招惹了鬼物,都会印堂发黑,我现在用阳血封住印堂,那鬼就上不了我们的身,也就害不了我们了。”
说着我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不过这些都是我爷爷教给我的,我以前从来没见过鬼,管不管用,我自己也不知道。”
宁浩宇想了一下,就道:“我也没见过,要不咱们就去看看,实在不行咱就跑,你这院子里住了这么多户人,咱们也没必要太害怕,对吧?”
商量妥了,我们俩就相互簇拥着把小店的门打开了,门一开,我大着胆子拿手电往里一照,就看到我们放在正中央的书案已经被“人”扯偏了一大截。
而在书案的一条腿角儿边上还蹲着一个黑影。
见到那黑影我和宁浩宇同时叫了一声:“谁!”
那黑影没有回答,而是“噌”的一声,躬身蹿到了我这小店的一个墙角去了。
他的速度极快,一点也不像猫腰能跑出的速度。
一看对方跑了,我和宁浩宇胆子也大了,一并往那墙角追去,一边跑我嘴里还骂了一句:“他娘的,偷到老子这里,知道这里之前是干嘛的吗,寿衣店!”
我一说寿衣店三个字,不知怎么着,我后背也是忽然凉了一下。
宁浩宇在旁边轻推了我一把道:“你吓唬他,还是吓唬我呢?”
说着话我和宁浩宇一左一右就把那黑影堵到了墙角,拿手电照了一下,就发现他是面向墙角蹲在那里。
这黑影一头的白发,穿着一身黑糊糊的棉衣,等下,棉衣,现在可是夏天啊,难不成是——寿衣!
不光是我,宁浩宇也是想到“寿衣”,于是我俩人都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你谁啊?”我拿着手电晃晃悠悠照了那黑影几下。
此时我静下心来一看,妈呀,我手电的光已经穿过他的身体,照到墙角去了,而墙角还没有留下他的影子。
就在我惊讶得合不拢嘴的时候,那黑影动了起来,他双手忽然扒住墙,然后如同壁虎一样贴着墙壁就爬了上去。
这还不算,他在爬到房顶之后,整个身体就钻进了天花板里,再就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我和宁浩宇呆呆地站在原地。
宁浩宇咽了一口吐沫说:“你看见了没,初一!”
我也是咽了一口唾沫说:“看见了,我没瞎!”
我俩在这里站了一会儿都觉得脊背发凉,便急匆匆从我这小店里退了出来,把门锁好了,宁浩宇问我咋办,我摇头说:“这情况我也没碰到过,刚才那家伙应该是鬼吧。”
以前我只听我爷爷说过鬼怪怎么着,从来没有亲眼见到鬼,总觉得那是爷爷编的故事,可如今我自个碰着了……
我心里正乱想的时候,宁浩宇在旁边碰了我一下问:“你说那家伙钻进天花板里,会不会到二楼,你小店上面的房间是你哪个租户的?”
宁浩宇这下提醒了我,那家伙不是跑了,而可能是钻到了楼上的房间里,那房间的租户是在KTV上班那个女人的。
我这么一说宁浩宇就问我:“不会出什么事儿吧,别你这里再死了人,你的房子以后怕是再也租不出去了。”
“呸!”我打断宁浩宇说:“别瞎嘚嘚,跟我上楼看看去,断我财路,就算是鬼,老子也要会一会。”
宁浩宇还想拉我,可我已经迈步上了楼梯。
见拉不住我,他也只好跟了上来。
很快我俩就到了那个KTV女人的门前,屋里的灯是黑的,很安静,一点声响都没有,也不知道出事儿了没。
宁浩宇小声问我咋办,我想了一会儿就敲了下门,很快里面就传出KTV女人有些惊恐的声音:“谁啊?”
我小声道:“我,房东。”
KTV女人的声音恢复了一些说:“原来是房东小哥啊,我今天不方便,来那个了,你改天再来吧。”
看来她是误会我了。
宁浩宇在旁边看着我问:“你经常来?”
我着急回了他一句:“放屁,这是第一次,呸呸呸,什么第一次,我们今天是来这里抓鬼的。”
我和宁浩宇说话有些急,估计KTV女人在房间里也听到一些,就问:“房东小哥,你旁边还有人?你们刚才说抓什么,鬼?你家有鬼?”
我赶紧解释说:“不是,你听错了,我们刚才说的是捉贼,刚才有人跑到下面的小店偷东西,我上来问问,看你们这儿有没有招贼。”
我既然这么说了,就把二楼的租户都喊了起来,每一个都正常得很,没有看到那个黑影,折腾了一阵,我就说,那贼应该是跑了,顺便让大家检查下有没有少东西,明天好报案。
大家都说没少东西,这件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下了楼宁浩宇不敢一个人睡了,说跟我一起睡,我其实也不敢一个人了,于是我俩就在我爷爷的房间挤了一晚上。
这一晚我俩都没怎么睡,一直在想那黑影的事儿,但凡是有点动静我俩就会疑神疑鬼,差不多天快亮的时候我俩才迷迷糊糊地睡熟。
等我们再睡醒已经到了中午。
起床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跑到我的那个小店去看看到底啥情况了。
进去之后我和宁浩宇就发现,那张昨晚明明被拉偏的书案竟然又回到了小店的正中央,而且几乎跟我们昨天摆放的一模一样,仿佛昨晚我俩看到的事儿都是一场梦似的。
宁浩宇围着书案转了两圈说:“咋回事儿?”
我摇头,宁浩宇就继续说:“初一,不然这样,咱们把这桌子烧了吧,太邪乎了,哥们不想害了你。”
我走到书案旁边也是转了两圈说:“这东西烧了,我估计麻烦更大,那鬼是依着这书案而生的,如果咱们给它烧了,他非得缠咱们一辈子不可,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试试看,能不能把那个家伙给送走了。”
宁浩宇问我:“你还会这个?”
我白了宁浩宇一眼说:“我爷爷教过我,不过我以前都是当故事听的,没当回事儿,所以没太上心去记,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不过在准备送走他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儿。”
宁浩宇问我啥事儿,我深吸一口气说:“给他看相!”
“你疯了,给鬼看相?”宁浩宇推了我一下。
我苦笑着道了一句:“这是我爷爷给我定下规矩,他说我以后若是遇到了鬼,要是想着把鬼送走,那必须先给鬼看上一相,我那会儿以为他说的疯话,可现在,我觉得我自己都他妈快疯了。”
宁浩宇拍拍我的肩膀一脸同情问我:“你爷爷以前到底是干啥的?”
这个我还真回答不了宁浩宇,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爷爷他之前到底是干啥的,他说他只是一个算命的,而且很厉害,可算命的咋还跟鬼扯上关系了呢?
就在我和宁浩宇在小店里聊天的时候,就听着楼上忽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有人在拼命地踩地板。
这声音让我有些烦躁,仰头就喊了一句:“疯了?”
我这一喊,上面那位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跺脚的节奏更快了:“咚咚咚……”
这下就把我给气坏了,这都敢和房东叫板了。
我和宁浩宇直上二楼,然后就冲着KTV女人的房间走去,声音就是从她房间出来的。
上楼之后我们就发现,其他房间的门都是锁着的,只有她一家的门开着,而且开得特别敞亮,她一个人站在门口,双手扶着门框,然后垂着头,头发挡在前面,双脚不停地在门口附近的地板上“咚咚咚”地踩着。
见状,我一把上去拉住她道:“你干嘛,疯了?”
我拉住她手腕的时候就感觉到她的手腕一阵冰凉,所以我把她的手从门框上扯下来后,就赶紧松开了。
KTV女人被我这么一扯也是停了下来,不过她的头依然低着,不吭声,也不动弹了。
宁浩宇在旁边道:“我看她不对劲儿啊。”
不用他说,我也是看出来了,所以我不敢对她大喊,只能心平气和地去问她:“喂,美女,你咋了……”
我话还没说完,她忽然一下就把头给抬了起来。
她的脸化了一半的妆,半边看着白乎乎,另一边有些发黄,乍一看我还以为是阴阳脸。
我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差点没当着她的面喊出“鬼”字来。
另外她的眼神也是看着十分奇怪,平时她看我都是笑嘻嘻,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线了,可今天,她直愣愣地瞪着我,眼睛里充满的是愤恨的表情。
最主要的是,她还当着我的面不停地磨牙,仿佛要吃掉我一样。
而此时我已经把她的面相看了一个遍,印堂黑得厉害,霉气冲天,阴邪入侵之象,换句话说,这KTV女人被鬼上身了。
还有,她两眼之间,鼻子靠上的疾厄宫出现了很多细小的相纹路,这是大病之相,说明这次鬼上身会给她带来一场极大的病患。
而她的眉毛,也是五官中的保寿官已经有些脱落的迹象,这表明接下来的那场病患很可能会缩减她的寿命,甚至直接要了她的命!
越看她的面相我心里越惊。
宁浩宇推推我说:“咱们下楼吧,她不对劲儿。”
我“嗯”了一声,可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忽然回头用自己的拇指使劲点在那KTV女人的人中上。
人中是清醒的相门,可以唤醒人的灵智,我这么一点就是想着把她的真实意识给点醒了。
而且我这一点,也不是普普通通地点,而是含着一股气,这也是爷爷交给我的气功法门,只不过我现在连“气”都不能完全感知清楚,所以这一点显得有些勉强了。
还好,那女人没有防备,被我点下后,她虽然没清醒,但是也没有再继续发疯,而是身子一软瘫了下去。
宁浩宇问我:“你把她打晕了?”
我则是道了一句:“少废话,帮我把她抬进屋子里,我要试试我爷爷教给我的法子灵不灵。”
转载自:樱桃图文
原文链接:樱桃图文:爷爷教了我一身算命的本事。从此之后,我不光给活人看命,还要给死人看,更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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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0 03:23:15 | 显示全部楼层
她被迫和冥照成亲,第二天便多了一个「死鬼」老公。
这是一个灵异复苏、人鬼混居的时代。
婚后相片中的鬼渐渐觉醒,卧室墙上出现一行血字,
「和 我 一 起 下 地 狱!!!!!」
数个恐怖大字,血迹淋漓。
她忽然灵机一动:
——去那黑黢黢的地方有什么意思?要不我想想办法,给你还阳好不好?
……
接着,好像等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那淋漓而下的恐怖血书渐渐褪去,
一行秀丽的小楷渐渐浮出:
「也行。」
01 【冥婚,嫁给一只鬼】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
拉长的唱喏声凄凉,一群枭鸦聚合四散,夕阳在灰黑的雾霭中缓缓下沉。
「一拜天地——」
身体如同上了僵硬的发条,不受控制地弯下腰去。
「二拜高堂——」
她被人强硬地转了身,朝着屋里的方向再次折身,几乎是头痛欲裂。
「夫妻对拜——」
不是。
我在和谁拜堂成亲?
眼前红纱荡漾,朦胧的视野里渐渐出现了一只……公鸡?
那只鸡被红绳捆着,也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未来的媳妇,接着就被人一刀抹了脖子。
那伤口割得很深,鸡的脖子耷拉下来,自伤口处涌出的鲜血淋淋漓漓,洒在了一张红纸上: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
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
此证。
红纸黑字,力透三分。
这是一张婚书。
看清的瞬间,她的手心也被人粗暴地刺了一道。
人血和鸡血洒在一处,把这张婚书泡湿,泡透。
「礼成!送入洞房——」
她被人松开了,紧接着塞到她怀里的是一张冰冷、沉重的的木制相框,再然后她被推入一个封闭的房间,跌坐在黑暗中。
头痛,想吐........
恢复了身体自主权,她第一时间掀掉了盖头。
出乎意料,房间并非空无一人,面前站着三个和她一样怀抱相框的新郎官、新娘子,都是蓬头垢面,眼神铮亮。
「新人?」说话的男人看着三十上下,梳着油头,身上还穿着新郎官的大红马褂。
「嗯。」她谨慎地选择了默认。
「你好,叫我东强就行,妇女朋友们最爱爬的那种墙。」他说着,还吹了吹额前的铁刘海。
这男人的言谈举止过于油腻了,她飞快地扫了一眼,注意到对方少了一根手指。
另一个男孩不到二十的样子,态度拘谨,笑起来露出一边虎牙:「你好,叫我大伟就行。」
另一个新娘满脸稚气,一头粉毛,朝她热情地挥挥手:「我叫团团,你呢?」
她也客气地点头致意:「我叫零雪。」
粉毛妹子上前,亲热地圈住她的手臂:「阿雪!对了,你刚来,肯定还没开直播号吧?我帮你开一个!」
她拉着零雪转到里间,供桌一样的木台上,摆着一个 7 寸的大屏手机,旁边还有微摄、美颜灯、三角支架等直播用品。
手机是待机状态,打开主页就是一张醒目的开屏。
「你还在为 996 福报而奋斗吗?还在为房车彩礼焦头烂额吗?报名《鬼嫁》大型灵异红娘节目,只需与自己的灵魂伴侣度过亲密的八天,一千万奖励金即刻轻松入手!选择大于努力,下一个走上人生巅峰的就是你!」
02【饿了?炖个老公吃】
尴尬的开屏广告过后,是灵异直播 APP 的首页,五花八门的动态图看得人眼花缭乱。
团团帮她开了一个账户,挂了《鬼嫁》这个 tag。
天已经黑透,零雪早就饿得不行了,摸摸身上却没什么钱。
于是她转向几个同伴:「你们晚饭怎么解决?」
那几个都是眼神闪躲。
也是,要不是穷得吃不起饭,谁会报名这种送命的节目?
回想刚才的节目现场,她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外是一条幽深走道,门厅大敞,很显然这是一座旧式的房子。
几个挂着胸牌的工作人员正在前厅忙活,看见她出来,一个个像见鬼了一样迅速转移目光。
几分钟内,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全部撤离了老宅,只剩下他们四个。
用来举行冥婚仪式的鸡被扔在地上,眼见死得不能再死了。
零雪麻利地把一只尚有余温的鸡控干血,提在手上,转身就往回走:「我饿了,我要炖老公。」
身后同时响起三道噗嗤声。
幸而这宅子虽老,配置倒还算齐全,小厨房里也有锅碗瓢盆,油盐酱醋。
她在三个室友眼巴巴的观摩里,将「老公」炖成了一大锅浓香四溢的鸡汤,又煮了一锅香米饭。
四个人饿得不顾形象,争夺鸡肉的同时,还不忘约好明天共享彼此的「老公老婆」。
此时,房梁上的摄像头一直紧追着他们,进行实况转播。
零雪立在桌上的手机一直在直播,却无人问津,偶尔有几个观众点进来看了一眼,又迅速地划走了。
东强是最先「拜堂」的玩家,对直播热度非常敏感,他连忙抢过零雪的直播手机对准那只小公鸡,咧嘴一笑:「看见没各位老铁?铁锅炖老公哎~~~~」
话音未落,手机里传来一阵金钱洒落的声音。
万万没想到。
因为直播吃老公,零雪刚开播就被人打赏了一千沧溟币……
她:???
03 【争夺!1% 的生存率!
东强一见有人打赏,随即大喜:「吃吃吃,我们吃还不行吗?」
说完,他怼着镜头,苦着脸将剩下一只鸡脚塞进嘴里,然后用令人上头的演技夸赞着「老公」的美味。
这卖力的演出取悦了观众,打赏提示音再次响起。
「谢谢榜一大哥的打赏!」这是粉头团团。
「大家喜欢看的话,我明天给大家直播吃老婆!」这是油头东强。
「谢谢,谢谢!」这是第一次见到打赏,兴奋到口吃的乡镇少年大伟。
零雪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机被几个人争来抢去,半点插不进手。
一个小时后,手机在断断续续的打赏声里直接断电了,零雪插上充电器重新打开 APP,可惜之前的直播热度已经归零了。
清算后,APP 给她推送了一长串数据:
【此次直播有 268 人为你在线充电,你共计收到 1900 个沧溟币打赏,折合总 UP 值 85 点!】
【up 值将提升你在同期主播中的热度排名,排名前百将有可能获得赞助商的青睐!当前 up 值排名 2835 位,你的排名在末百位,获得[替死小卒]的光荣称号!】
【主播零雪获得青铜徽章,该成就超越了 86% 同时期主播!】
???
热度排名?直播评级?赞助商的青睐?
虽然不明觉厉,她还是暗暗截了图,后面再找个时间仔细研究研究。
随后,她将这段直播的收入慷慨地分给了三个室友。
油头东强显然非常满意她的识相:「新人,你很有潜力哈。」
「不过嘛,咱们吃的也不算你老公,这个才是。」他不停地揉鼻子,打哈欠,指指她怀中抱着的相框:「把这死鬼伺候好,才是正经。」
零雪:……
和三名同伴交流之后,零雪渐渐了解到事件的始末。
不知从何时开始,世界各地渐渐出现了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闹鬼事件层出不穷,民间也涌现出大量的灵异节目和通灵侦探,试图通过自愿者实验发掘现象背后的真相,但成功率极低。
以这个名为《鬼嫁》的灵异节目为例,参与者的总生存率尚不到 1%。
也就是说,八天后,他们有可能是那 1%,
更多的可能,是成为那 99%。
深夜,大伙各自散开,回房休息。
她打开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日历。
今天是 7 月 14 号。
七月半鬼门开,这可真是大吉大利,升棺发财啊!
04【惊骇,转过身的男人】
翌日。
零雪被刺耳的哨声唤醒。
昨天匆匆离去的工作人员一大早就来了,可能是白天更有安全感,他就站在门廊下面,宁可被太阳晒得冒烟也不肯进屋。
按照程序,节目制作人要每天过来,记录每个参与者的生存 or 死亡状态。
当然,参与者也包括节目玩家的「灵魂伴侣」们。
四人签到后,场记掏出一部颜色古朴的特制相机,开始给每个人的相片拍照,前面几个都还算正常,到了零雪这里,他手一哆嗦,差点把相机摔了。
「不对啊,我给你的时候,他还是背对着的!」
「是吗,我没看。」
对方满脸震惊:「领了冥照到现在,你一眼都没看?」
零雪看了看自己相片中的男人,并没觉得不妥:「我看了其他主播的一些总结,我们有至少三天的安全期,不用担心。」
昨天入睡前,她登录了《鬼嫁》节目的官网论坛,里面很多人记录下了自己的生存笔记,也有不少人总结了一些规律,其中最高亮的一条就是「安全期」。
规律一:与冥照相处,三天内生存率是百分之百,三天后生存率开始下降。
规律二:当冥照中的人像完全转身,被拘禁在相片中的厉鬼就会突破桎梏,把自己的爱人拖入地狱。
规律三:目前还没有人能活着总结这一条。
场记彻底没脾气了:「你……我不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抱着恐惧又猎奇的心理,另外三人纷纷过来围观零雪的鬼老公。
额如冰川,鼻准如星。
照片中的男鬼美则美矣,此时却半侧过身,神情狠厉,仿佛下一刻就要与自己的爱人面对面「倾述衷情」。
大伟讪笑:「那个,零雪,会不会是你吃老公的缘故啊........」
零雪思量了一番:「可能吧。」
「我们也吃了你老公的,会不会他——」他在自己脖子下面抖抖索索划拉了一道。
场记瞥他一眼:「在自己的配偶没被拖下去之前,他们一般不会杀其他鬼的配偶。」
「很好,连做鬼都这么专一,哈哈哈……」气氛沉重,大伟的笑容渐渐尴尬,僵在脸上。
场记走了以后,三人同情地看着她。
按照厉鬼复苏的速度,这个叫零雪的女孩子可能是四个人里最先死的,就算熬过今天,最迟也不会超过明天。
粉团团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及时行乐,老妹儿。」
说完,她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根细长的香烟叼在嘴里,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油头东强也换上了一身皱巴西服,出门之前还不忘提醒她:「对了,给自己找点乐子吧,昨天的打赏够你吃喝几顿了。」
打赏?
那些沧溟币?
她查过,那明明就是冥币的别称!
人鬼混居的时代,居然连阴阳两界的货币都开始通用了?
东强见她似有疑问,勉强又解释了一句:「你可以认为它是虚拟货币,但它的确能换钱!」
粉团团紧随其后,嗤笑一声:「现在有钱又怎么样,很多地方你敢去吗?」
对方的注意力随即被转移:「你说个,看看哥敢不敢!」
「酒吧?」
「去干吗,当气氛组?」
「走啊!」
两人今朝有酒今朝醉,一拍即合。
大伟在他们离去后,谨慎地关上了门,回头对她小声道:「你不要和他们太亲近了,东墙吸那个的,团团也有点不太对劲,所以他们才会报名……」
「那你呢?」零雪问。
大伟抓抓头:「我是为了挣钱给我爸看病,他也是参加了类似的灵异节目,搞得现在半疯半残……」
她不太会安慰人,只干巴巴地道:「一切都会好的。」
05【博弈,人鬼的较量】
零雪打算洗个澡。
三天安全期,她要好好调整下状态。
她将那冰冷沉重的相框靠在床头,正对自己,接着就开始宽衣解带。
头顶,摄像头在不停闪烁。
直到脱得仅剩内衣,她才将那相片抱起,一起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半掩着,只能听到哗哗水声,却给人无限的遐想。
数秒后。
屋子正中的手机忽然亮了,大量观众在一瞬间涌入了直播间:
【克总万岁】打赏了你 1000 沧溟币!
【液液液液液】赠送了你一个「作死小天后」,你的 UP 值大幅提升了!
【一生平安】打赏了你 30000 沧溟币!
【恭喜主播零雪进入新人页推广侧边栏,大量观众正在涌入你的直播间!】
……
半小时后,零雪裹着浴袍出来了,她将那相框擦干水雾,塞在了自己的被窝里.
虽然与那相片中的男人只是一个照面,但大多数观众已然 get 了重点!
「你们看到那个鬼没有?他居然又转回去了我日!」
「《鬼嫁》规律三,请主播现在,立刻,马上增新!」
「我草,你他妈连鬼都敢玩!哥服了!」
……
屏幕上污言秽语不断,与刷屏的祖安黑话同步的,是平台仿佛失控般的金钱挥洒特效。
很遗憾,因为手机调成了静音,缩回被子里的零雪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发了一笔横财,她还沉浸在刚才自导自演的幽怨情绪里,抱着那照片,小手不住地摸着对方的「后脑勺」。
如果对方是活人,一定会被她摸得脸红心跳,难以自已。
只可惜,「祂」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我迟早要死在你床上……只可惜我红颜娇美,你却是一个死鬼。」
「被窝里好冷……你可以出来抱抱我吗?」
「可惜,你没有手臂,没有温度,也没有炽热的胸膛和有力的怀抱,难道我就只能抱着一个相片,幻想着你来梦里疼爱我吗?」
说着,零雪居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而相对地,观众在她直播间里的留言几乎是翻倍增长!
「哈哈哈艹,这小娘皮戏真多!」
「来哥这里,哥的肉体还热乎着哈哈哈哈!」
「虽然是歪理但莫名觉得被说服了......」
「娶了这样的美女却吃不到嘴,我都替那个死鬼着急哈哈哈哈!」
……
对这一切,零雪自然是一无所知,她哭着哭着,便抱着那相片睡着了。
这一夜,手机一直自动直播到关机。
第二天,零雪一开机就被平台结算数据惊到了。
【恭喜主播零雪获得了平台奖励的 10w+流量!从[替死小卒]升级为[十死无生]!】
零雪:……这两个等级有什么本质上的分别吗?
她翻看了一会观众留言。
【实习生玉子】主播我挺你,我觉得你这作死很有创意,请再接再厉!
紧接着,她在后台被人打赏了一百万沧溟币。
【液液液液液】看到这世上有鬼比我这个单身狗还惨,我就放心了。
【田园去死】我认为主播这个行为是在打拳,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她这是在碾压男性的自尊心吗?
【╭演绎▁傷感童話】楼上一口一个打拳,就不怕主播死了以后来找你?!
……
这一夜收获不菲,的确叫人惊喜,然而她低头看向怀里的冥照,微笑却僵硬在嘴角。
这男人,怎么会.......
结冰了??
06【死亡,最后的秀场】
虽然不知道别人的灵魂伴侣什么样,但是零雪敢说自己分到的这个鬼,绝对集公主病、玻璃心、死傲娇等死亡性格于一身。
昨天,她通过对方照片里扣得严严实实的衬衫领口判断,这男人思想应该比较传统,这才突破尺度和「祂」玩了一把鸳鸯戏水。
但没想到解决了老问题,又迎来了新问题,甚至可能比之前更严重........
结冰,应该代表「祂」的情绪非常低落,已然降到了冰点。
她必须做点什么,为两人的关系破冰。
此刻屋外暑气蒸腾,她将覆盖着一层厚冰的相片放在日光下暴晒,自己则坐在廊檐下乘凉,顺便打开了直播 APP。
昨天一役为她累积了上千名粉丝,因此一开播就开始陆陆续续地进人。
她将镜头对准正在毒日头下孤零零做阳光浴的的冥照,干巴巴地道:「我怕他冷,所以给他晒晒太阳.........」
【液液液液液】哈哈哈哈哈!她又开始作死了!
【一生平安】向朋友圈分享了你的直播!
【╭演绎▁傷感童話】向朋友圈分享了你的直播!
……
不到一分钟,零雪的直播间已经涌入了数万人围观,人数仍在不断刷新,打赏金额也渐渐累积到一个恐怖的数字。
对此,零雪倒表示得十分淡定。
毕竟有钱没命花真的很难让人兴奋起来……
再看她身后,冥照外的那层冰壳扛不住日光已经开始融化,但化下来的却不是普通的冰水,而是鲜红的血水!
零雪躺在廊檐下和观众聊天,一回头,那血水已经淌得满院子都是。
【实习生玉子】主播别发呆了!你老公都晒冒烟了啊啊啊啊!
【田园去死】你怎么做老婆的,给你老公晒成啥样了都!
【液液液液液】楼上能换个地方打拳吗?多少节目参与者可以从主播的经验里获救,简直功德无量!
【液液液液液】向你打赏了一个「敢死先锋」,你的 UP 值大幅提升了!
……
零雪无暇顾忌观众了,她再不插手就真出鬼命了!
于是她连忙淌着血水,把晒得直冒黑烟的冥照拎了回来。
眼看就要反杀成功,她却中途放弃,观众纷纷在弹幕里发出失望的叹息声。
此刻,相片上的男人已经转过半身,那原先冷白色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虾红色,她抱着那相片,心疼得直掉泪:「对不起,不小心把你晒伤了........」
观众:……演还是你会演。
她正抱着被晒伤的鬼老公哭哭啼啼,院门忽然开了,走进来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
「你还没死呢?」夜场归来的粉团团精神萎靡,脸上还留着宿醉的浓妆,就这么踩着满院的血渍走了过来。
幸而她正处于大脑宕机状态,否则绝不会这么淡定。
零雪擦干脸上的泪,神色如常地回应:「没呢,你怎么样?」
「别提了,妈的,那帮混气氛组的,简直人不人,鬼不鬼……嗝!你在直播?」
屏幕上,【实习生玉子】又给零雪打赏了一万沧溟币。
从来没收到过打赏的粉团团羡慕不已:「你怎么这么火呀?就靠直播晒老公?」
零雪瞥她一眼,似有警告:「只是巧合而已。」
粉团团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她回房翻出自己老公的冥照,那照片被她塞在一个破柜子里,已然落了层灰,她刚想简单擦一擦,房内便裹起一阵凉风。
冰冷渗入骨髓,她打了个寒噤,再低头看,那层灰已然不见了。
「人衰起来真是人也欺,鬼也欺,看我不晒死你!」
昨夜的药效伴着宿醉一起上头,她口中骂骂咧咧地,将那冰冷的相片放在了飘窗上阳光最酷烈的地方,紧接着就打开了手机直播。
相片里的平头男人维持着半身转向,总体看着还算温和,只眼神略带忧郁。
「只是蹭一蹭热度,应该没什么的吧.........」
通宵未眠的后劲上来,她靠在床头,慢慢睡了过去。
蝉鸣喧嚣,夏日昼长,那相片的底色逐渐由浅入深,边缘溢出丝丝烟雾。
男人面目温和的表情也逐渐扭曲,双目渐渐流出血泪。
手机右上角,刷新了一个醒目的血色倒计时,刚才还在线的观众忽然同时退出。
直播间标签在【新人 PK 现场】到【作死天后首秀】几个不同的类目里不断自动切换,最终定格为【今日死亡直播】。
标签下还有一行赤字说明:
——死亡,将会是你生命中最盛大的秀场!
07【连线,天师事务所】
手机快没电了,零雪干脆提前点了结算。
令人惊讶的成就,她居然是这档节目里蹿新速度最快的玩家!
【主播零雪一小时内获得十万赞,获得总 UP 值 500 点!当前总 UP 排名 857 位!蹿新速度第一成就达成!】
【恭喜主播零雪进入首页推广位,大量观众正在涌入你的直播间!】
【主播零雪获得白银徽章,该成就超越了 97% 同时期主播!】
【连线功能开放!】
结算后,为了不让她下线,平台再次给她推送了一大波流量。
骑虎难下,莫过于此。
为了争取成为那稀少的 1% 生存者,她必须获取直播热度,从各种渠道获取抑制厉鬼复苏的方法。
于是她将那烫手的冥照抱在怀里,回到房间一边充电一边继续直播。
连线功能开启之后,前十位打赏榜单前出现了一个象限符号。
她随手点了榜一。
【已为你选择榜单的首位观众连线!】
对面很快接通,似乎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声音。
实习生玉子:「你好啊主播!」
零雪:「你好,我想请问一下,有没有能修复鬼魂损伤的办法?」
实习生玉子:「有是有的,但是办法比较少,我们很少会在这上面投入研究,因为几乎没有这方面需求。」
零雪:「可以简单给我讲讲吗,主要想治一下我老公。」
话音未落,观众哗然一片。
【一生平安】姑娘你不是犯圣母病了吧?那可不是真人,是厉鬼啊!
【三体人】服了,妹子,你是哪里想不开啊?
【液液液液液】虽然不理解,但是主播做什么我都支持!
【液液液液液】打赏了你一个「通灵侦探」,你的 up 值大幅提升了!
……
实习生玉子沉默了一会:「很多东西我不能在这里讲,你要实在想治,就到六月事务所来找我吧,我等你。」
随后,她匆匆挂断了连线。
灵异世界中后期,以驱邪、镇宅、除鬼等为代表的各项生产业、服务业蓬勃发展,关于鬼魂和轮回的研究也早已自成体系,只是鱼目混珠,良莠不齐而已。
同样的,社会上也不乏打着除鬼天师名号混吃混喝的神棍。
实习生玉子,也就是六月事务所的实习天师,因为阔绰的一百万打赏被她盯上了。
这么能挣冥币的事务所,合伙人应该有点东西吧?
关掉直播,零雪果断开始收拾东西,怕「祂」再被日光晒到,她将相片用黑布裹住,还贴心地打了把伞。
出门前,她想请团团和她同去,怀中的冥照却忽然发烫,几乎到了她抱不住的程度。
这似乎是某种警示。
于是她迅速折身,匆匆离开了这个院子。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大量鲜血正缓缓从门缝里漫出来,一个女人正倒在房门不远处挣扎,她四肢都已折断,仅剩一口气堵在喉头,却无法呼救。
再看窗台上,那被晒得焦黑的冥照中,已是空无一人。
08【扼制,魂体的复苏】
当晚,众多灵异 UP 主们不约而同地将一条条热帖顶到了直播大厅首页。
【真人赛高!继昨日「吃不到嘴」人间酷刑,美女主播再创「暴晒厉鬼」新型玩鬼手段!】
【新人必看!《鬼嫁》灵异节目准规律第三条终于增新!内附源头直播地址!】
【本月上升新人第一名,美女主播零雪视频食用指南!内附著名天师点评】
……
作为该话题的热点人物,零雪对此一无所知。
她打了飞的来到市中心,举目望去,四处是直坠而下的赤黄色囍幡和挂旗,两边骑楼一间间都是捉鬼中介和天师事务所,门口摞满了朱砂红纸,隔着昏暗的磨砂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无数影影绰绰的人影。
那些并非活人,而是纸人。
这是一个灵异业态极度繁荣的城市。
六月事务所,也的确是该市最大的天师事务所之一。
实习生玉子早已在楼下等候,她小脸大眼,长相很 Q,是那种无论男女都会有好感的长相。
「我是实习天师玉子,这位是我们事务所的主理人,也是我的师父六月雪。」
没想到这诗情画意的名字,对应的却是一个胡子拉碴,双目生满了白翳的老头。
他的第一句话就很耐人寻味:「你是第一个,打破半身逆转规则的玩家。」
没有接他的话头,零雪摆摆手:「别的不提,我只想治好家夫的晒伤。」
玉子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六月雪抬手阻止,他命人送来两根白烛,一炷清香,让女孩亲自点燃,供在正持续发烫的冥照面前。
接着,他将一根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跟过来。
三人随即转入顶层的会议室密聊。
零雪注意到,这间会议室非常狭小,无门无窗,但整面墙贴满了金箔,就连他们进来的入口也被紧随身后的工作人员用箔纸仔细封住。
她有些好奇:「这金箔可以防止祂们进来吗?」
六月雪长叹了口气:「看来你很聪明,一直知道自己处于『祂』的监听之中。」
「没错,祂们都是做过人的,自然也有人的多疑与嫉妒,也只有金子这样的惰性金属,才能对祂们信息的传递造成阻碍。」
「与其说『祂』是鬼,不如说是『神秘与未知』,而我们天师的职责,就是尽力与未知的力量角力。」
零雪坐到老头身边:「我以为你们可以杀鬼。」
老头愕然:「杀死祂们?怎么可能!现在还没有确切的办法能杀掉祂们,最多做到转嫁和替死。」
零雪敏锐地注意到老头口风的变化:「转嫁和替死?难道人命也能买卖?」
「为何不能买卖?」老头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摇了摇:「出一个亿沧溟币,足够买到一条人命了。」
一个亿沧溟币兑换成人间货币,也不过才一百万啊!
零雪怔住,她忽然想起自己最初的称号——【替死小卒】。
见她若有所思,对方说出了更劲爆的消息:「想必你已经猜到,如《鬼嫁》这样的灵异节目,其实就是公开招募替死对象,用强有力的婚契直接转嫁厉鬼的诅咒。」
「原来如此。」
的确,百年鸯盟,两姓之约,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强力的羁绊了!
要斩断这建立在鲜血与邪恶之上的联系,谈何容易?
「我目前做的都只是尝试,在不断试探『祂』的底线而已,不过事实证明,暴晒的确会造成伤害........」
六月雪深深叹惋道:「事实上,你没有简单粗暴地晒死厉鬼,这是聪明的做法。阳光直射会重创魂体,这在我们天师圈里早就是公开的秘密。」
他用那双生满白翳的眼睛紧盯着她,让人怀疑他根本就不是盲人:「你是不是想问,我们为什么不向大众公布这个定律?」
他短促地笑了笑:「因为仅凭阳光无法彻底杀死祂们,反而会适得其反,加速其暴走。」
「我必须告诉你,一直以来都是鬼选人,不是人选鬼,你以为八天过后你就能活下来吗?不,就算你能拿到那一千万,也不代表契约中止。」
「『祂』让你苟延残喘,可能只是想多欣赏欣赏你挣扎的丑态……」
从密室出来,零雪的心情不可谓不沉重,但她还是强打精神,去将自己的鬼相公收敛起来。
因为白烛香烟的供奉,冥照中的男人看起来好了很多。
他皮肤恢复了冷白色,神情清淡安谧,身周仿佛带着一种缥缈朦胧的氛围,如水墨松脂,泉仙月神一般润眼清凉。
嗯,死者目前情绪稳定。
这之后,零雪也采购了不少供奉之物,打算一日三顿供上,先将这死鬼伺候好再说。
六月雪则一路用那双生满了白翳的眼睛紧盯着她。
离去前,零雪特意与他道别。
「大师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了吗?」
她在暗示对方掏一点真正的看家本事出来。
「尽量待在年轻人多的地方吧,阳气盛。」
「阳气?」
「阳气,对魂体复苏的确有一定抑制作用。」
这不咸不淡的指点,很显然对方只是用一些正确的废话应付她。
毕竟他看着她的目光,已然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了。
10【哎哟,坟头蹦迪?】
零雪站在小院门口,左右为难。
只要她往前走,怀中的冥照就会瞬间发烫,数次把她烫得叫出了声。
很显然,「祂」不愿她进入老宅。
可是天已擦黑,不回老宅又能去哪里?
「零雪,你杵在门口干嘛呢?」她回头一看,原是踩着自行车的大伟回来了。
见男孩风尘仆仆,不住擦着额头上的挂汗,她指了指自己怀里的冥照:「不是我,是『祂』不让我进去。」
大伟神色一变,他拨通了场记的电话,对方却语焉不详地含混几句,试图搪塞过去。
想想都知道有鬼。
零雪直接抢过电话:「你们明明知道里面出事了,还继续让我们住鬼宅?你别忘了,节目还在直播呢!」
许是不想承担公关责任,天黑透了,场记终于姗姗来迟。
对方十分不爽利地掏出钥匙,开了院门。
零雪敏锐地看到,之前留在地上的血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什么的嘛,我就说你们想太多——」
话音未落,场记刚探了一个头,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进黑暗,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院外站着的两个人直接看傻了!
「跑!」
零雪一把扯起吓呆的大伟,两人丢下自行车慌不择路地往巷子口逃,幸而这里属于老城区,离马路也很近,直到跑到灯火连绵,人声鼎沸的夜市附近,两人才惊魂未定地瘫倒在地。
「怎,怎么办?」大伟毕竟年纪还小,看样子已经快哭出来了。
零雪舔着早已干裂的唇,脑子飞速转动:「我们去有阳气的地方。」
老宅是绝对不能回了,厉鬼已经出笼。
『祂』已经将自己的爱人成功拖入地狱,接下来,一定也很乐意追杀他们。
「对了,你老婆呢?」
大伟一愣,打开自己的背包,给零雪看自己包里的相框。
这几天,他白天将自己的「老婆」藏在背包里,照顾医院里的父亲,忙得脚不沾地。
「我算好的了,已经第五天了,她还没有转过来。」
男孩口吻苦涩,零雪却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非常重要,甚至关系到他们这八天的存亡.........
到底是什么呢?
不管怎么样,先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吧。
零雪抱着怀里的「老公」站起身,遥遥地指向不远处:「我们去那里。」
「来都来了,笑一笑。」
零雪撞了身边的人一下,对方朝她咧开一个堪比苦瓜的尬笑。
两人朝里面走,路过的一个双马尾妹妹朝他们吐了下舌头,一排闪亮的铁钉格外出镜。
舞池内,拥挤的年轻人正在疯狂扭摆,最中央的女孩小短打配百褶裙,双手后抱,扭臀摆臂,正跟随着 DJ 炽烈的节奏
零雪将大伟和自己的老公安置在最豪华的卡座里,接着就打开了直播 APP,对准了舞池。
直播间内瞬间涌入了上万人。
接着,她来到那最受瞩目的女孩面前:「把你的位置给我,还有你的衣服。」
以为遇到了疯子,女孩翻了个白眼。
零雪笑了笑:「一百万沧溟币。」
不出意外,女孩乖乖地跟着她去了厕所。
十分钟后,众人眼睁睁看着一个长发纤细的身影爬上了最高处。
零雪身材高挑,比例完美,且有一双纤细笔直的好腿,这身装备将她绝佳的腰臀比衬托出来,比之前那女孩还要出彩勾人。
她一挥手,一扭动,瞬间将整个迪厅的气氛推向高潮!
人们很快认出她来。
「那个不就是主播零雪吗!」
「妈呀,她在,她那死鬼老公岂不是也在?!」
「老公尸体未寒,老婆坟头蹦迪,这就是人间大爱吗?」
11【新星,冉冉升起!】
六月雪万万想不到,现在的零雪不仅有阳气,还有人气!
因为众多蹦迪专业户开小窗,零雪的直播间人数再次翻番:
【糊涂涂】你们敢信吗?她就在我面前扭,妈呀真香!
【葬爱の公主】我信我信,零雪穿的就是我的衣服!
【液液液液液】世人谓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零雪,我永远支持你!
【一生平安】向朋友圈分享了你的直播!
【田园去死】向朋友圈分享了你的直播!
……
毋庸置疑,直播间的人气正在飞速蹿升!
另一头,坐在卡座里的大伟正一根根地给自己朋友的老公供着线香。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香一直点不着,那青色的火苗总是噗地一下就灭了,就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人在赌气吹火似的。
这念头一出来,他顿时觉得浑身如浸冰窖,再看看那相片上云山雾绕的男人……
零雪啊,你老公好像又转过来一点了……
你要不先别扭了,先过来看一眼,安抚一下啊……
正胡思乱想着,一只手紧紧按在他肩上。
大伟差点大叫出声,幸而那只手的主人并不是鬼,而是大活人,油头东强。
对方眼睛充血,精神极度亢奋:「大伟,你怎么在这?」
「屋子闹鬼。」
可惜,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这几个字喊了三四遍都没能传达出去。
东强耸了耸肩,也没耐心再和他细聊,转身和一个枯瘦的黄发女子拥抱在一起。
他掏出一个纸包,那女子面露兴奋,上前给了他几个火辣的热吻。
两人嬉笑着,远远离开了人群,躲在厕所分享了那些小药丸,之后很快来了感觉……
不远处的角落里,静静躺着一张肮脏的相片。
相片里一个半侧着身,包着头巾的女人,在一声声交织回荡的男女喘息里,表情逐渐由温和变得狰狞,眼中渐渐溢出血泪……
另一边。
一下台,零雪就被蜂拥而至的年轻男人们包围了。
「美女,给个联系方式?」
还别说,怕死的人多,不怕死的更多。
明知她是灵异主播,明知她有个死鬼老公,仍然有人追求这种刀口舔血的刺激感。
她径直回到卡座,长腿交叠,不动如山:「不行。」
没想到,有个脸皮特厚的还是凑了上来,甩着手上的车钥匙,口吻嚣张。
「怎么,不给面子?」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爱人了。」
「谁不知道那是个……」
话未出口,那男人便在众人谴责的目光里匆匆住嘴。
是啊,谁不知道那是个鬼,谁不知道她会被那鬼杀死,你以为就你聪明?
零雪湿了眼眶,她将那冰冷的相框抱住,靠着里面沉默的男人呜咽。
「他是我此生挚爱,哪怕一辈子不能活过来,我也不会委身别人的。」
镜头对准那张冥照,直播间里再次刷屏!
【液液液液液】我芔芔芔芔,我刚刚好像看到那男人笑了!是吧?是吧!
【实习生玉子】楼上,你不是错觉!
【糊涂涂】+1!
【田园去死】为夫守身,终身不嫁,主播这才是完美、忠烈女性的表率!
【液液液液液】楼上你可闭嘴吧!
……
不到半刻钟,各大 UP 主们已经紧急生产了一篇篇总结帖子,并顶到了大厅首页。
【主播零雪:血与泪的经验之谈:「祂们」也有情感!】
【秒删!踩着众多血肉往上爬的灵异实验,最终结论不过人性二字!】
【灵异界黑马:将 PUA 哲学发挥至极致的美女主播,是挚爱还是疯犬?】
12【复苏,暴走的恐怖】
【平台温馨提示:有 8 百万人为你在线充电,你共计收到 2 亿 9 千万沧溟币打赏,折合总 UP 值 8 万点!】
【恭喜主播零雪进入首页推广位,大量观众正在涌入你的直播间!】
【主播零雪获得钻石徽章,该成就超越了 99% 同时期主播!】
……
持续整整一夜,聚集全网热度的交互推广,终于让零雪的 tag 被顶到首页。
她的 UP 排名挤入前百,最终排在全平台第十八位。
对这堪比火箭的蹿升速度,全网自然是有褒有贬。
有人说她是 PUA 鬼才,连鬼都不放过,也有人说她为了红不择手段,打尽擦边球,更多的人则是膜拜其疯狂扭曲的脑回路,称之为「疯批美人」。
零雪瞟了一眼信息过载到刷屏的手机,调整好直播角度,又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我去蹦迪,只是希望获得赞助商的支持……你一定会理解我的,对吧?」
刚刚,她在迪厅楼上开了间客房,紧接着对冥照哭诉了半个小时,无所不用其极地描述自己身为小寡妇的艰难。
小寡妇,地里黄,光棍爱,野汉狂。
不出意料,那男人又结冰了。
她现在隐约能抓住对方的关键情绪了。
发烫=警告。
结冰=低落。
冒烟=受伤。
回身=害羞。
对方正处于情绪低谷,显然是她攻破心房,乘虚而入的好机会。
于是她躺在床上,紧紧贴着照片里缄默的男人:「虽然做寡妇很难,我还是不后悔选了你……」
金珠银珠,抵不过仙女落泪,那一粒粒晶莹的泪珠,如天水仙露普洒在男人的发间胸口
另一边。
大伟也被人灌了一点酒,此刻正躺在隔壁客房晕乎着。
他过一会还要去医院照顾亲爹,因此只打算眯一会,却莫名感觉身边越来越冷,只得挣扎着爬起来关冷气。
可找来找去,却找不到空调开关。
这客房原本是做仓库的,所以根本就没有装空调,也没有冷暖气出风口。
门窗紧锁,又没安装空调,哪里来的冷风呢……
他一激灵,那点酒意立即通过冷汗排得一干二净!
不远处,那张冥照正安静地待在玄关处,过去几天里,他每天都会给她仔细擦拭一遍,为了防止边角磨损,还给她套上了一圈粉红色的花边。
是直男审美没错了。
但此时,一切颜色都失去了意义,那相片中扎着马尾的女孩已然完全转过身来,黏腻的刘海下,一对血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啊——啊啊啊!」
叫声一出口,他便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绝不能发出尖叫声,这会让「祂们」更加兴奋!
毕竟,电影里那些炮灰、扑街,连特写都没有的群演们,不都是飙高音之后就领了便当吗?
「去找零零零……雪,她聪明,她一定有办法……」
他真的很想跨过玄关逃出去,逃到可以信赖的同伴身边,然而双腿却抖得根本站不住。
「对对对,视频,视频……」
幸而手机就在身边,他连忙开机,打开了视频通信界面。
可最先弹出的,却是右上角的血色倒计时!
下面,还有一行醒目的小字。
——死亡,将会是你生命中最盛大的秀场!
「艹,我死不死还用你来通知吗?!」
冷汗与眼泪直下,他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不断地点着好友框那个绿色的圆圈:「快点,快点,拜托你快点接啊……」
「接啊,接啊……呜呜……」
此刻,右肩一重,那冰凉的体感让他浑身僵硬,大气不敢出。
那女鬼已经爬到了他的肩头,长发披垂,四肢扭曲,正歪着头冰冷地打量着自己的猎物!
就在这时,一声短促的提示音拉回了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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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0 04:08:43 | 显示全部楼层
「杀了你……杀了你……」
眼前的年轻男人双目通红,嘴角流着涎,虽然说着凶狠的话,可是语气之中却充满惧怕。仿佛他被一只凶猛的猛兽盯上,身子不由得瑟瑟发抖。
「张先生……你看……」一个穿着得体的女人一脸忐忑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你儿子惹上了不得了的麻烦。」
「不会的,不会的。我家小叶一直争气,从不惹事……怎么会……」说到这里,又哽咽起来。
「别急……喝口水接着说。他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递过去一杯茶。
女人接过,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始回忆道:「大概是十天前……小叶下班回来,晚上突然叫道不关我的事……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去医院做过检查了吗?」我问道。
女人的神色有些黯然:「所有的检查都做了。什么问题都没有。他现在除了我,似乎对外界一切敌意都很重。医生没有办法,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哦?那有改善吗?」我问道。
女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脸色愈加苍白了几分。
「张先生……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女人激动地跪了下来。
我看了一眼患者,拉起了他母亲点头道:「我尽力!」
紧接着不等患者反映,我用一根银针准确地刺中了他的百汇,膻中,气海三大穴位。
杨叶眼神一震,随即身子渐渐放松,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只是眉宇间的忧愁却浓的化不开。
我扶住患者的身子,舒了口气。
我叫张博,祖传望气师一脉。气这个东西说来神奇,实际上就是一种独特的能量,用大量情绪激发体内活体外的能量形成。只有体质特殊的人才能略微感应到。只是气在活人身上流动太过频繁,根本无法把握。所以,自己只能在人死之后形成的气才能感知道一二。因此,古时候也称之为阴间算命师,只算死,不算活。
只是这一次,我并未见到死人,却感应到了极为浓郁的煞气。
那是一股愤怒,一股不甘,一股不将仇人碎尸万段就无法消散的气。这个年轻人到底做了什么,让一个人恨他恨成这样?
「儿子!」女人见到儿子平静,忙将他搀扶到椅子上,而我却皱起了眉头。
「张先生……我儿子这是好了?」女人高兴地问道。儿子发疯,医院束手无策,她本来已经绝望。听说有人手段神奇,无奈之下只得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来的,没想到短短几分钟,儿子竟然安静下来。
「刘女士……我希望你不要再说谎!」我的神色凝重起来。
那女人一惊,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突然恍然大悟,从包中掏出一把钱,一数足足三千元。
「您放心……只要你治好了我的儿子,这方面我不会吝啬的。」
我看了一眼钱,不动声色收起道:「这不光是钱的事情。我这三针暂时疏通了他的经脉,所以附在他身上的煞气散了一点。可是这煞气如果不彻底消散,你儿子发疯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女人的面色再次变得惨白:「那该怎么办?」
我盯着女人的眼睛:「他的身上有一股强烈的煞气。而且,这个人死了,所以他临终形成的煞气才会附在你儿子身上。也就是说……你儿子和人有仇,生死大仇,甚至……这个人就是你儿子杀的!」
「不可能!我儿子与人和善,从来没和人吵过嘴!」刘女士惊了一跳,慌忙辩解。
我皱了皱眉,她的表情不像做伪,不过不经历生死,怎么会形成这么大的怨恨?
「老大……我回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这时候,我的冰山美女助手洛宁回来了,她看了一眼刘女士俯身在我耳边说了几句话。
我的眉头顿时皱成了疙瘩:「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同样是十天前,有一个女人患上了和杨叶相同的病症,突然发疯,这本不奇怪,但是这个女人本来就是一个疯子。
一个疯子又怎么会再疯一次?
「张先生,我儿子到底该怎么办?」刘女士看我沉思追问道。
「杨叶的事有点棘手,我需要查清原因!」我思考了一下,起身送客:「您先回去,我现在要立刻见一个和您儿子病症相同的患者。」
2
精神病院的诊疗室。
主治医生奚征有些头疼地翻着病历,正向我介绍:「周如馨,患的是精神分裂症,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但是没有暴躁的倾向,可是十天前,她的双眼变得通红,开始见人就打。我们给她注射了镇定剂,但是效果有限。现在……她连话都不说了。」
说到这,医生奚征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她开始嘶吼……然后,开始笑。就像第一次被放出去的野兽捕到了猎物一样。」
我点点头又转身问洛宁:「「你怎么找到她的?」
每一次我接触新的病人,洛宁都会把这个病人周围的环境调查一下,但是这个周如馨似乎和杨叶挨不着边的。
「不是我找到她的,是电视上报的!」洛宁说道。
「电视上?她很有名?」我有些诧异。
洛宁摇头道:「不……是她的父亲很有名。」
「她父亲是谁?」我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周礼贵!」洛宁回答道。
周礼贵,临城第一首富,房地产,餐饮,超市似乎各行各业都有涉猎,这样的富豪本身就容易成为焦点,只是没想到,她还有一个精神病的女儿。
「医生……我想去看看病人可以吗?」我站起来问道。
「张先生……恕我问一句,你真有办法救她吗?」奚征突然问道。
我略惊讶,他怎么知道我能救那个女孩?
奚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馨儿是个好女孩,她以前很活泼,可是患了病之后失去了往日的笑容。她一直很配合治疗,渐渐她的笑容多了,我以为她治好了,可是没想到突然就这样了,我还没跟她家人汇报!张先生,我听说过你……不然我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透露我病人的信息!」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竟然微微有些哽咽。
「你很关心她?」我问道。
奚征点了点头:「做为医生自然希望自己的病人康复。」说着,他打开了病房的门。
开门的瞬间,迎面一股煞风让我胸口一闷,这个病房里果然有古怪。
我和洛宁终于见到了这个叫周如馨的女孩,她不过二十出头,然而双目赤红,口中塞了一块布,四肢都被布条固定在,然而她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不断地挣扎着,将床摇晃的咯吱作响。
奚征无奈地说道:「她每次醒来后都会这样折腾,直到筋疲力尽才会睡去。镇定剂作用也有限。」
我则是皱紧了眉头看着床上的女孩。
外人眼中,她不过显得暴躁狂乱,可是在我眼里,她的全身都弥漫着一股惊人的煞气。而且我能感觉到那股煞气与刘女士儿子身上的煞气是出自同源。
就算是横死之人恐怕也没有这么大的怨念。
而且同时出现在两个不相干的人身上,实在是太诡异了!
3
「怎么样?」奚征关切地问道。
我叹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奚征一眼:「很危险……如果只是这样拖着的话,她恐怕没有几天活了。」
奚征目光一暗,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开口。
「我需要你的配合!」我说道。
「我知道的已经都说了……」奚征的目光突然有些躲闪。
我和洛宁对视一眼,然后缓缓道:「只是让你帮个忙而已,今天晚上,我和洛宁要在这病房完成一个仪式。如果顺利,这女孩一定能恢复过来。所以……今天下午这间病房最好不要有任何人来,能做的到吗?」
奚征想了想道:「能!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我说道:「八点钟我们的仪式会结束。到时你来接她就行了。」
告别了奚征,洛宁看着我:「那个医生在说谎!」
我随意的一笑:「是啊,不过无所谓。到了晚上,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一个人在人生中会经过很多晚上八点。可是这个八点,却是奚征最难熬的一个八点。
他的心简直要跳出嗓子眼,穿过走廊,来到周如馨的病房门口,却始终不敢推门进入。
终于,他鼓起勇气,推开大门,然后眼前的一幕彻底摧毁了他仅存的理智。
「不……」他发出如同野兽地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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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0 06:03:4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又来啦~
最近在等《恐怖复苏》更新的时候评论区有人推荐《猛鬼公司》,我几乎看完啦,感觉还不错,就是不太恐怖,设定有点像杀毒软件(也挺好看,不过不恐怖),就是人类的存在只是某个程序
诡异降临到我身边
我能回档不死
凋零夜话(新书目前只有两个故事)
惊惧玩笑
诡异生存游戏
地狱电影院前面部分
有人给我点赞我再推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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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0 08:26:46 | 显示全部楼层
《恐怖复苏》现在改名叫《神秘复苏》了
《恐怖修仙世界》这本都7百多章了,为了看这个我难得熬夜
其实《我有一座恐怖屋》也是非常好看的,不过不是复苏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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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0 08:49:43 | 显示全部楼层
《枕边尸香》还没有看完,当初选这本小说是因为它在15号书庄的下载量很高,小说是挺好看的,作者设置了很多悬疑,然后一步步慢慢地把疑问填上,看了这么久,觉得作者的三观还是很正的,小说里面的故事也都挺精彩的,但是觉得男主太废了,个人觉得男主再强一点儿就更完美了。简介:我家后山上有堆孤坟,爷爷告诉我,它压着山里的凶脉,有了它,村子才能永享平安,从小我就知道,我有个未曾谋面的媳妇儿,十五岁那年,村里的人几乎都死了,爷爷也去世了,从此,我给她做了倒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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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0 10:14:16 | 显示全部楼层
地狱电影院,前些年工作时候听的我背后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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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0 11:39:09 | 显示全部楼层
侠气逼人
武侠世界的灵气复苏
前大半部分是恐怖向
后面就烂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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