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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想看你们写的短篇甜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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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9 22:25:15 | 显示全部楼层
【已完结,撒花】请放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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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然,这是我的银行卡,密码是131224。家里需要添置什么,你看着办就好。”
    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简然的耳畔还总是想起新婚丈夫早上出门前递给她一张银行卡时所说的话。
    说实在的,她对身为她丈夫这个男人的了解少得可怜。
    除了他亲口告诉她他姓秦名越外,其它关于他的事情她一无所知,就连他的家里有些什么人她都不太清楚。
    简然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胆量,竟然和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领证结了婚。
    十天前,在闺蜜凌飞语的热心帮助下,简然第N次踏上相亲道路时,遇到了这个名叫秦越的男人。
    她本没有报什么希望,毕竟三年前被人设计陷害后,她就没有资格挑剔,只有别人挑剔她了。
    正因为她不能再挑剔别人了,因此相亲当日,她早到了十五分钟。
    自身条件上占不了优势,就只能在其它方面表现得好一些,希望能给对方留下好的印象。
    如果能遇到合适的男人就把自己嫁出去,也能让父母安心。
    和她相亲的男人来得则是一分不早,一分不晚。
    男人西装革履着装非常正式,让人觉得他非常重视这次的相亲,给简然最直观的第一感觉很不错。
    他打招呼的方式也很平常:“简小姐,你好!我是秦越。”
    很平常的一句话,只因为他的声音非常富有磁性,让简然觉得异常好听,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又加了一分。
    两个人简单平常的交流后,礼貌地留下了电话号码,便各自离开。
    相亲的次数多了,简然也没把这次相亲当一回事儿。
    她以为,这次相亲也会和以前许多次一样不了了之,不料却在两天后接到了秦越的电话。
    他的声音仍是客气礼貌:“简小姐,你晚上有没有空?”
    那晚,秦越约她到一家川菜馆吃饭。
    简然不太喜欢相亲这样尴尬的场合,席间话非常少,一餐饭下来显得有些拘谨,也没怎么吃饱。
    原想找个理由先离开,踌躇中,秦越率先说话了:“简小姐,我下个礼拜三有空,在那天我们去把结婚证领了如何?”
    “领、领什么证?”简然被秦越这句话惊得一愣一愣的。
    “结婚证。”他重复说道,语气非常严肃认真,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结婚证?”简然仍是不太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手放在大腿上用力捏了捏,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这才认真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秦越有一双很浓的剑眉,眼睛明亮有神,脸型更是如画似刻般好看,是属于那种丢在万人群中一眼就能找到的。
    他的神情态度都非常严肃,看起来不像做事冲动的人,这才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他就说要和她结婚?
    紧接着,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又传到她的耳里:“我以为简小姐和我一样,相亲就是想组成一个家庭,结婚生子,过别人认为‘正常’的人生。”
    “没错,我是这样想的,可是我们毕竟才第二次见面,你不觉得这样太快了?”简然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是想有一个自己的家庭,可是没想过这么草率。
    “是有些快。”秦越的神色平淡如常继续说着,“第一次见面后,我回去考虑了两天时间。简小姐给我的第一感觉不错,我个人觉得我们两个人的性格不冲突,因此我想试试。”
    简然微微蹙眉,有些不悦:“在我的观念里婚姻不是儿戏。试试?如果试得不好,你是不是想……”
    没等她说完,秦越打断了她的话:“简小姐,我们都是成年人,自然不会期许根本就不存在的爱情,很清楚自己的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简然没接话,定定地瞅着秦越的脸庞。
    从表面看这个男人,沉稳不张扬,似乎是结婚的好对象。
    可是,她真的能把自己后半生交到这个仅见过两次面的男人手中吗?
    真的可以吗?
    见她犹豫,秦越又说:“可能是我太心急了,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如果简小姐觉得我这个人还可以,你回去考虑一下,我等你电话。”
    那天回家后,简然一个晚上都在想着这件事情。
    她承认,某些观点她和秦越有着相同的看法,比如说那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爱情。
    在被那样深深伤害之后,她就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所谓有爱情了。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简然拨通了秦越的电话,答应了他的“求婚。”
    当天上午简然拿上户口本,下午就和秦越一起到了婚姻登记处登记。
    当她和秦越一起拿着结婚证走出民政局的时候,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都说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简单,九块九领张证就在她的生命里刻下了属于秦越的专属印记。
    昨天就是简然搬到秦越的公寓一起住的日子。
    昨晚秦越也表现得很绅士,主动把主卧室留给她一人休息,他则在另一间卧室休息。
    简然万万没有想到,今天出门上班前,秦越就将银行卡交给她。
    她与他相互间还不了解,他怎么就放心将所有家产交到她的手中?
    “简然,各大媒体的记者都在里面等着。董事局的人和新总裁马上就要到了,你这个时候发什么呆?”
    公关部经理徐友爱严厉的声音打断了简然的神游,她赶紧收回思绪,端正态度:“徐经理,不好意思,我会注意的。”
    徐友爱瞅着简然,语气严厉:“简然,虽然你是业务部的职员,但是你们经理派你过来协助我们公关部,你就给我打起精神,别给我拖后腿。”
    简然抿唇点点头:“徐经理,刚刚是我走神了,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徐友爱再看了简然两眼才移开目光,拍拍手把几名负责接待的同部门工作人员都叫过来。
    “大家打起十万分精神来,今天的发布会我们一定要办的漂漂亮亮的,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徐友爱说话的同时,严肃认真的目光扫过手底下的每一名工作人员。
    “是。”负责接待工作的公关部与临时派来支援的同事们齐声应道。
    徐友爱的目光最后落在简然的身上:“简然,听说你是你们业务员最优秀的职员。一会儿你跟在新总裁的身边,负责新总裁身边的工作,其他事情你不用管。”
    简然点点头还没有应话,公关部职员马丹娜就露出幸灾乐祸的眼神:“简然啊,要是我们的新总裁还未婚,你会不会近水楼台先得月?”
    说得好听,是有机会接近新来的总裁大人,然而谁都知道这是一块烫手山芋,谁都不愿意接才轮到简然的身上。
    徐友爱板着脸,瞪着马丹娜:“今天可能关系到我们大家以后的去留,都给我严肃点。”
    被徐友爱一呵斥,大家都没有再出声。简然悄悄吸了口气,努力拿出平时工作的最佳状态。
    也不怪徐友爱紧张,谁让这件事情来的这么突然。
    就在大伙以为公司一切都风平浪静的时候,董事局突然传出消息,总裁大人要换新人接手。
    然而这位即将上任的大BOSS神秘得很,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却没有打听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简然平时不是爱凑热闹的人,此时也不由得伸长脖子望着入口处想要看看这位大BOSS究竟是何方神圣?
    “来了,来了,各大董事和新总裁都到了。”接待人员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到所有工作人员的耳里。
    同事们不由自主理了理衣服,毕恭毕敬地站到自己的岗位上。
    简然紧跟在徐友爱的身后,去迎接那位让众人期待已久的神秘大BOSS。
    刚走几步,就见一名身着银灰色西服的高大男人在几名身穿黑色西服男人的簇拥之下迈着极其优雅的步伐往发布大厅的方向走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简然就呆住了。
    那名走在人群最前方身穿银灰色西服的高大男人分明就是她的新婚丈夫——秦越!
    “不可能!”简然以为是自己产生的幻觉,立即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让自己快点清醒过来。
    可是睁开眼睛再看的时候,那名男人的模样还是没有变。
    如果是别人她可能会认错,但是这位是她的新婚丈夫,她是不可能认错的。
    如刀削般完美的脸庞,足足一米八八的身高以及健硕的身材,还有走路时无意中透露出来的高贵优雅。
    这个男人展现出来的无论哪一样都跟她那个新婚丈夫完全吻合。
    “秦、秦越?!”简然死死地盯着那名男子,嘴里下意识地叫着他的名字。
    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男人的目光轻移,停留在她的身上。
    对上他的目光,简然紧张得连呼吸都快要忘记了。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那个“平凡”的新婚丈夫摇身一变成了自己任职公司的新总裁。
    她看着他,脑袋就像被炸开了花一样,嗡嗡直响。
    男人的目光在她的身上片刻停留随即移开,冷漠得就像完全不认识她这么一个人。
    对上他的冷漠,简然的心迅速往下沉。
    他明明就是秦越,是他的新婚丈夫,为什么要用如此冷漠的眼神看她?
    不过片刻,简然的心里已经闪过各种想法。
    最贴近现实的,就是她认为此时此刻是在做梦,做的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秦越那个人总是温文儒雅,说话做事都非常有礼貌,绝对不会看见她还装着不认识。
    她赶紧用手狠狠掐了自己两下,疼得抽了抽嘴角,而后发现这并不是梦而正是她现在所经历的。
    既然这不是梦那么就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个男人只是有跟秦越一样的脸,其实跟秦越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徐友爱用力拉了简然一把,低声斥道:“简然,这是什么场合,你到底在干什么?”
    简然如梦初醒,有些气恼自己走神。
    徐友爱又小声斥道:“还不快跟上。”
    简然点点头,迅速跟在新总裁身后,同时已经将个人情绪掩藏掉,以专业的身份来面对这位长得像她新婚丈夫的大BOSS。
    徐友爱快加快步伐追上新总裁一行人,替他们打开记者招待宴会厅的大门:“有请我们各大董事和新总裁!”
    随着徐友爱高亢激昂的声音落下,偌大的发布会厅里响起激烈的掌声,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死死地瞪着入口处,等待这位神秘的大BOSS现身。
    简然悄悄吸了口凉气,紧紧跟在大BOSS的身后,在大BOSS落座之后,她利落地将准备好的资料递上。
    既便是她有专业的职业修养,但是公司的新BOSS是自己新婚丈夫这事对她的冲击还是太大,她一不小心手抖了一下,这一抖手中的资料掉下去两本。
    简然正准备蹲下去捡掉落的资料夹,秦越弯腰抢在她之前捡了起来,随即听到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晚上回家等我。”
    秦越不说这句话,简然还能强行当他是一个和自己丈夫长得一样的人。一说这话,简然整个脑袋都炸懵了,傻乎乎地愣着忘记了该做什么。
    好在各家记者的注意力都不在她的身上,让她有少许的时间可以调整自己的情绪。
    不过,记者们没有注意到她,眼尖的公关部门员工可没有错过这一点点的小插曲。
    公关部准备妥当,各个部门配合得好,秦越又有足够震慑现场的威严,所以这次新上任的记者会召开得非常圆满。
    新总裁一行人刚走,马丹娜就挤了过来:“简然,刚刚你‘不小心’弄掉了文件,算是成功吸引住了我们新总裁的注意力。”
    简然微微蹙了下眉头,转身对徐友爱了声:“徐经理,公关部的事情忙完了,我就先回业务部去了。”
    看着简然的背影,马丹娜气得跺了跺脚:“她不理我,她竟然不理我。她凭什么这么拽?”
    徐友爱瞪了马丹娜一眼:“别成天就知道挑事,你要再胡闹下去,下一个离开的人就是你。你有本事就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只要爬上比她还高的位置,你也有资格拽。”
    马丹娜瞪着简然走远的背影,咬牙恨恨应道:“表姐,我知道了。”
    简然回到业务部办公室,听到同部门的同事正在讨论新总裁。
    一个个说得口沫横飞,就像有多了解这位新总裁。
    同事林媚看到简然,赶紧凑了过来:“简然,还是你运气好,能够第一时间站到总裁身边工作。”
    简然淡淡地笑了笑:“都是工作,在哪个身边不是做事情。如果你觉得在总裁身边做事好,以后再遇到今天这样的事情,就让经理派你去。”
    叶媚赶紧摆了摆手:“虽然说我们的新总裁是帅气迷人,但是那眼神跟气势真不是我们这些小虾米敢靠近的。”
    “新总裁一会儿会过来例行巡查,都给我回到岗位上认真工作去。”业务部经理赵赵君晴走进办公间,对着手下的人吩咐。
    新总裁要来巡查!
    听到这个消息,简然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液,紧张得心脏都提到嗓子眼儿来了。
    她的新婚丈夫秦越是公司新总裁这个事实她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好好消化,一时半会还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
    其它同事都回到了座位,唯独简然还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赵君晴看向简然:“简然,你还有事?”
    “没事。”简然回过神来,悄悄握了握拳头,赶紧回到座位打开电脑查看客户资料。
    没一会儿,电梯叮咚响了一声,秦越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再次出现在简然的面前。
    不过庆幸秦越只是跟部门员工打了个招呼,再听了听赵君晴简单的工作汇报便领着一群人走了。
    秦越一走,业务部又闹腾起来,连平时稳重的赵君晴也忍不住跟大家八卦了几句。
    大伙谈的无非是这位帅得没有天理的总裁大人究竟是未婚还是已婚?
    简然听着他们的讨论没有吭声,心想要是让这群人知道总裁大大结婚证上配偶栏写的她的名字,她会不会被这群女人生生活剥了?
    这一天的工作时间,在紧张与忐忑的情况下总算是过去了。同事们都走完了,简然才收拾下班。
    白天的工作结束了,晚上她又该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秦越?
    简然真的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回她与秦越两个人的那个“家”。
    出了公司大门,简然习惯性往右拐来到地铁科技园站的B入口,走了一段路才想起,她现在跟新婚丈夫住在一起。
    秦越的公寓离科技园片区不远,公交车也就三个站,步行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简然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五点多,反正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秦越,索性就选择步行回家,刚好可以好好想想两个人的事情。
    回到小区楼下,简然决定到一旁的生鲜超市买些蔬菜和肉类。不管多大的事情,填饱肚子才是首要。
    她不知道秦越喜欢吃什么,拿出电话想要问问,又担心对方不方便接电话,因此又将手机放了回去。
    选好食材,提着往家走。
    离电梯还有不短一段距离,简然看到了那抹即陌生又熟悉的身影,他面向电梯口,站得笔直,一身浅灰色的西装被他穿得极有味道。
    秦越笔直地站着,身形比例很好,远远看去,就像一道美丽的风景。
    简然至今仍然有些不明白,外形这么优秀的男人,甚至还是大公司的总裁,怎么会来相亲,并且还一次就她普普通通的她给相中了?
    “你回来了。”简然走过去,尽量用最平常的方式跟他打招呼。
    “嗯。”秦越回头看她,脸上没有因为看到她有不同的表情,还是淡淡的。
    简然回给他一抹浅笑,在他的身旁站定。
    她也只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个男人今天似乎又有一些不同,具体是哪里不同,一时也想不起来。
    眼角的余光悄悄瞟了一眼,原来他今天戴了一副眼镜,金框的,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更加沉稳内敛。
    简然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声,这个男人只有第二次见面时多说了几句话,平时都是惜字如金,她想要主动拉近两人的关系也不知道如何下手。
    如今又知道了他一个令人震惊的身份,简然更加不知道该怎样主动靠近他了。
    正想着,秦越突然向她伸出一只手,简然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东西交给我来提。”他淡淡地说道,并没有因为她无意间保持距离而气恼,很随意地拿过她手中的袋子。
    简然觉得脸儿发烫,他只是想帮她提袋子,而她却胡思乱想到哪里去了。
    低头看着秦越有力的大掌提着一大袋东西像不费吹灰之力,一股暖暖的东西在她的心里乱撞了两下。
    简然乐观的想着,就算没有爱情,就算他是公司的大总裁,但是只要两个人用心经营这段婚姻,也能够过得很好。
    两个人进入电梯,电梯运行的时间里谁都没有说话。
    回到家里,秦越将物品放入厨房,又是淡淡一句:“我不太会做饭菜,今晚就麻烦你了。”
    “你忙你的吧,做饭的事情交给我就好。”简然将包包放好,脱掉外套套上围裙。
    “谢谢!”他说得轻淡。
    “你太客气了。”简然硬挤出一抹笑意,笑得有些尴尬。
    他们都已经是夫妻了,然而相处的方式却如同两个陌生人。
    她觉得妻子做饭给丈夫吃是理所当然的,而他如此态度跟她说话,无形中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简然认为,即便是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也不应该是这样生疏的相处模式。
    她不再多想,转身进入厨房,动作利落地淘米下锅,理菜,洗菜……
    过了一会儿,简然眼角的余光看到厨房门口矗立着的高大身影,回头问:“你有事?”
    “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你说一声。”秦越笔直地站在那里,语气仍然平淡,却又不难听出夹杂着一点点的窘迫。
    “你再等等,我很快就好。”简然探出头看了挂在客厅墙上的时钟,现在已经晚上七点半,可能把他给饿坏了。
    心里想着,明天下班一定直接回来,早些把饭菜做好,他回家就能吃上她亲手做的饭菜。
    不管秦越是怎样的身份,但这桩婚姻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一定要努力把日子过好。
书名:《那年夏末负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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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9 22:47:20 | 显示全部楼层
俺想看你们写的短篇甜文 ?-1.jpg
千千婉歌
桃墨曦

第一章
那是清末民国初的几年,战火四起,军阀林立,只是打得久了,诸方兵马疲劳,难得都有都有停战之意,便在大儒生周先生的主持下,在杭州签订了暂时休战的协议,以图休养生息。
时局难得平静。
金陵城。
陈府二少爷的院子大门哗一下被人撞开,一个小小的身影冲进来,陈家三位少爷正在院子里练拳,小姐丫鬟们全避开了,旁边就几个端茶倒水的小厮。
来者气势万千,谁都不看,一路横冲直撞跑到陈越身边:“二哥,我去一下京都,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不许勾三搭四。”
是王家的六小姐清婉。
陈越温柔地低头擦去她跑出薄汗的额,“好。”
清婉喘了好几口,又风风火火地刮了出去,跑到门口,回头对陈越笑:“我走了。”
陈越朝她挥手。
王家护送她上京的仆人已经在车旁等得眼珠都要掉地上,见她来了,急忙开了车门,奶娘手臂上挽着她的大衣,急忙给她穿上:“小祖宗,这样冷的天你就不能多加件衣服,让你娘知道了又要担心。”
清婉一边穿衣一边俏皮地吐吐舌头:“奶娘不说,我娘就不会知道。”
她稚气地扑到奶娘怀中撒娇,奶娘爱怜地摸摸她的头,穿戴整齐了才嘱咐:“路上听些话,到了别人家里不许胡闹,一日三餐都要记得,十天一封家书最少的……”
清婉听不下去了,关了车门:“奶娘再见,我会想你的,司机!开车!”
奶娘停在原地又气又爱地骂:“这冤家!”


第二章
清婉图新鲜,在京都生生玩了三个月才回来,同来的还有夏家长子夏长风。
夏家从两人启程开始就拍来了电报通知,只是清婉途中要四处逛逛,随行的人又都是唯夏长风的命是从的,走陆路不过十来天的路程,生生用了将近一个月。
她一口一个回去见陈越,夏长风被她说得心里窝火,情急之下举止上便放肆了几分,哪知中午吃饭时副官就来报,说她拿上厕所当借口溜了,好在是已经到了金陵城,不然夏长风非得被气得吐血不可。
清婉回府后衣服都没换好,就要去陈府见陈越,两个丫鬟拉不住,正好遇到奶娘从门口进来,一把拉住了:“先去给你爹娘请安,夫人这几个月总念你!”
清婉一拍头:“哎呀,我真该死。”
等给王老爷王夫人请了安,见过了叔叔伯伯婶婶阿姨,各种七大姑八大婆,还有亲不亲熟不熟的兄弟姐妹们,清婉实在受不住了:“你们这都是做什么!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去找陈越!”
清婉急匆匆往陈府去,奶娘跟着跑了好几步:“小姐……”
被夫人拦下来:“算了,让她去,总要知道的。”
陈府中的奴仆都认识清婉,清婉走时是深冬,来时已是三月,她青丝如瀑,一路小跑进来,进门就拦下一个丫鬟:“二哥在哪里?”
丫鬟支支吾吾,清婉心头疑云万千:“说啊?”
“书儿,那边站着的那位小姐是谁?”
叫书儿的丫鬟立即挣开清婉的手跑到说话的美貌少妇身旁:“二少夫人,您现在有身孕了,大夫说让您好好休养。”
言罢小心翼翼看站在原地的清婉。
“二少……夫人?”
清婉如遭雷击。
美貌少妇眉目清丽,目光柔和,细细看了一会儿清婉,恍然大悟:“这是王家的六妹妹吧,久仰大名。”
南婉北雨,金陵王家的六小姐清婉确实是闺中小姐都知道的名字。
“素柔,你在和谁说话。”
熟悉的声音,温润的语调,那人从门后一转出来,三月的春风中,他芝兰玉树地立在阳光下,一时脚步也顿住了。
美貌少妇迎上去:“相公。”
清婉的心便沉沉下落,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家人要阻止她来陈府了。
清婉与陈越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他回过神来,温柔地唤了她一声,“六妹妹。”转身扶住身旁的女子:“大夫说你这一胎还不稳,先回房吧。”
等丫鬟扶着二少夫人进屋了,陈越才回身看清婉:“从京都回来了?”
清婉愣愣的,点点头,似听到了他的话,又似没听到,脑中嗡嗡嗡嗡地响,眼眶一红,眼中便浮了一层水雾:“是。”
陈越张嘴欲言,话到嘴边,转了几转,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已走到这一步,再多的纠葛也是无用,不如快刀斩乱麻,早断了她的念头,这样想着,陈越已收拾好所有情绪:“这便好,京都好玩吧,听闻你与夏少帅情投意合,倒是我忽略了,六妹妹也是个大姑娘了。”
他说得温和,清婉听了后却觉得心被裹在碾碎了的冰渣中,又冷又疼的。
清婉神色黯淡,一声六妹妹,其中意思已足够。
陈越心下不忍,刚要开口,却已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我初来乍到,好久才找到陈府。婉婉走得好快,是在怪我早上吃了你嘴上的胭脂吗?”
清婉腰上一紧,就被人揽进怀中,来人说话声音极低,几乎是在她耳边说的,但恰好叫在场的人都听到。
门口几个小厮跟在进来的人身后跑,狼狈不堪,见到陈越,苦着脸说:“二少爷,我们实在拦不住。”
夏长风和陈越的视线在空中一对,对方伸了手过来:“陈公子。”
确实是京都夏家的长公子夏长风,北方一派上一辈的人退得差不多了,这位是新贵,不出意外,恐怕就是北边这一代的标志,那一身简洁的黑色风衣生生地将金陵城最温润如玉的二公子的风头都压了下去。
陈越沉默地伸出手:“少帅,久仰大名。”
一握既松。
清婉抬头看他:“夏长风……”
夏长风弯腰在她唇上轻点了一下:“怎么这样不乖,叫你等我一下都不等。”
陈越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三月的春风轻柔地掠过,夏长风身后两个副官察言观色,上前一步对陈越说:“陈公子,借步说话。”
夏长风礼貌却疏远地说:“今日就不叨扰陈公子了。”
夏长风态度倨傲,陈越却只得应下:“少帅走好。”


第三章
夏长风搂着脚软的几乎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他手臂上的人走出去,开了车门就将她丢进去:“司机,下车。”
清婉这时才红了眼眶,伏在后座上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夏长风扫了她一眼,气急败坏地把人拉进怀里,一低头,吻住了她。温香软玉在怀,明眸皓齿在前,他还在亲她,简直良辰美景,可那人只顾着哭。
夏长风吻了会,觉得没意思,把人又丢开:“那只张牙舞爪的野猫哪去了,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你上京才三个月,看他夫人都有身孕了,恐怕是你一走他就成亲了,这种人有什么好伤心的。”
本来默默流泪的人,忽然和攒住了力气一样,回头恶狠狠对上他的眼睛,扬手啪一声给了他一巴掌:“你闭嘴!”
一嘴的腥味。
夏长风心里骂自己犯贱,这是自作孽,谁让他见不得人撒娇,当初教人家怎么抽人嘴巴厉害,现在好了,她抽上他了!
一转头,清婉已经开了车门跑走了,夏长风用手背擦擦嘴角的血丝,摇摇头,眼里都是笑意:“这不是来劲了嘛……”
清婉抽了人后,一路上走回家才知道后怕,又想起陈越的狼心狗肺,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哭够了回到家,大厅里热热闹闹的,刚被她一个耳刮子打了的人,换了身锦衣华服,坐在父亲左下手,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就是个纨绔子弟,鲜衣怒马得惹眼。
哪哪都好,就是脸上的巴掌印太明显,三少爷一向脑缺,好奇地问:“夏兄,你这脸怎么回事?”
夏长风眼角已经扫到那抹人影,哦了声,风轻云淡地说:“没什么,被猫爪挠了一下。”
三少爷呵呵呵笑着,以己度人,一副我都明白的表情。
清婉想逃,王夫人今天特别缺眼力劲:“婉儿,长风与你一同来的,你怎么能将他丢在城外自己回来,不成体统。”
夏长风低头喝了一口茶:“没什么,是我说想看看沿途的风景。”
他似有意似无意地用手指轻轻擦过嘴唇,清婉立即想起刚才在陈家当着众人面的那个吻,恨恨地跺脚:“他才不成体统呢!”
那指控的模样,就像夏长风对她做了什么一般。
众人面面相觑,三爷又兴致勃勃了:“哦?怎么不能体统了?”
“他……”
才说了一个字,便看到夏长风眼底狡诈的笑,总不能当着爹娘兄长的面说他偷吃她嘴上的胭脂吧,清婉又气又恨,又想起自己刚被人抛弃的事,捂着眼睛从大厅中逃了出去。
奶娘也是个心思通透的:“我去哄哄小姐。”
夏长风像是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奶娘:“她早晨起就没吃东西。”
奶娘和王夫人对视了一眼,笑吟吟应下:“诶,知道了,早让厨房备下喜欢的菜了。”
在场的人都当自己眼瞎没看到。

第四章
那几日清婉花天酒地,因为身边有个夏长风在,外人只当她当东道主领着人玩,她时常借酒浇愁,王家的随从是要说的,可她嫌弃人啰嗦,夏长风便打发了人回去,王家的心思很明显,对于准姑爷的吩咐自然听得。
夏长风自是乐意她在他在场的场所喝酒的,醉了还让让他占些便宜,虽然后果总是比较严重。
但她太精怪了,一个看不劳就要溜。
那日苏州来信,是急件,他与副官在住所商议,叫夏家的人重新跟着清婉。哪知才半日时间,夏家的人就找上了门来,已急得团团转,夏长风以为出了什么事,脸寒得和结了冰一样。
“小姐她跑秦淮河边的花楼上去了!”小厮腿都打颤了,“我们不敢去回老爷夫人,少帅你想个法子给弄出来吧,这要是让府里知道了,可了不得。”
清清白白的名门闺秀跑到妓院去,传出去还怎么见人,王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夏长风当即黑了脸,这丫头真是一点都不消停。他连军装都没换下便由着小厮带到花楼门口,见到了楼里的妈妈。
花楼的妈妈也是处理惯了这些事的,见到是位军爷,擦擦冷汗,“不敢让去外间,一来就引进了里面,现在正在里头喝酒呢。”
夏长风一进门,心头的火唰一下就起来,将喝的醉醺醺,倒在名妓怀里呵呵直笑的人扯出来,握着肩膀直晃,“醒醒!”
唱曲的姑娘识趣地出去了,清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又娇又软地叫他哥哥,一边还往他身上凑,夏长风眯着眼睛危险地看她,“你这是在找死吗?”
清婉轻笑,手臂揽上他的脖子,踮脚吻他,鬓发凌乱,肤白胜雪,“你不是一直喜欢我吗,我这样引诱你你很开心吧?”
夏长风心里的火是熊熊的,面上却真的笑了,清婉只见过他对她好时的样子,说什么给什么,要什么都有,一点脾气都没有,压根不知道现在这样的夏长风有多危险。
他一把将她抱起来,丢在床上,翻身覆上去,温热的唇舌贴在她耳边,“是,我、极、喜、欢。”
清婉一怔,旗袍上的盘扣已被他扯开,他制着她不能动弹,她这时才知道怕,酒也醒了,他再暴戾地一扯她的袖子,撕拉一声裂帛声,清婉哇一下就哭了。
眼看真的吓着了,夏长风深吸了几口气坐起来,看她滚着被子哭得凄惨,将她抱出来,她看他的眼里已经都是恐惧,夏长风冷着脸问她,“知道怕了?以后还敢吗?”
她点头又摇头,已听明白了他故意吓她,倒在他怀中默默地流泪,“我心中好难受。”
夏长风本是一腔和她算账的心思,被她一句话说得烟消云散,见她极乖巧地靠在他胸口哭,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脑袋,“我知道,我这不是陪着你难受吗?”
她双眼红红的,疑惑地看他,“你难受什么?”
他便笑,一脸的促狭,“你这香肩半露地靠在我怀里,我怎么能不难受?”
清婉一顿,一下从他怀里跳出来,“无耻!”
门外已经有人敲门,“少帅,车准备好了。”
夏长风脱了自己的外套从头到脚给她裹起来,“先回家。”
下楼时才发现,他的车旁边停着王老爷的车,清婉看到后便脸色发白,夏长风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别怕。”
一进门,父兄已经等在大堂了。王夫人一脸的着急,看到女儿进来,松了一口气,又更紧张起来,转头看王老爷,“老爷……”
王老爷对奶娘说,“带小姐进去换身干净衣裳再出来。”


第五章
王家的家法第一次用在女孩子身上,清婉跪在冰冷的地上,王老爷手一伸,管家战战兢兢地将马鞭递上,王夫人眼泪就落了下来,“这可如何是好呢……”
“外人出去。”
王老爷发话,王家三兄弟盯着夏长风,夏长风……屈膝跪在清婉身边,“是我没照顾好她,伯父要打就打我吧。”
清婉急得直推他,“你干嘛呢,不要搅和进来。”
王老爷冷哼一声,“素闻夏公手段甚严,不知与我王家相比,哪个更厉害?”
这是回答也错,不回答也错的问题,夏长风只得沉默。他父亲是治家严厉,可金陵王氏却是天下皆知的治军严厉,他心知今日这顿鞭子是躲不过去了。偏偏旁边这只一点软都不服,昂首挺胸,“父亲要打就打我,牵扯到无辜的人算什么!”
王老爷冷笑,“好,好,老夫养了个好女儿啊,你不爱读书也就罢了,只当我王氏将门虎女,没有读书人的命,可你竟敢给我跑到花楼去!”王老爷声音越加严厉,“你几个哥哥都没你这样放肆!”
那鞭子就落了下来,清婉本以为自己忍得住,可王老爷半生戎马,什么角度打人疼连夏长风都不是对手,第一鞭下去后,清婉就忍不住低叫了一声。
夏长风听到耳中,几乎惊心动魄,他知道王老爷是立威,不会真打死了,可他连她半点疼都不忍心她受,夏长风伸手将人往怀中一拉,严严实实护在怀里,那呼呼的鞭子便落在他背上。
王老爷用的巧劲,第一鞭是虚的,疼一下就没事了,接下来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力道,王家那三只曾经被教训过的,看得也是心惊胆颤,又暗暗庆幸打的不是自己。
夏长风咬牙愣是没吭声,可他怀里那只却不能当没看到,她见过以前父亲教训兄长,知道情况多惨烈,抬头看夏长风忍得满头汗水的脸,她的脸色比他的还难看。
“爹,爹你别打了,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饶对军人而言是禁忌,宁愿当死了的好汉,也不屈膝,她越是求饶,王老爷下手越狠。夏长风也是少年从军,心知肚明,一边挨得生不如死,一边心里感动不能自己。
他护得她好好的,一点都没被伤到——除了第一鞭,忍着痛低声说,“你再求,我就真的要被打得血肉模糊了。”
清婉这才想起来,可是不求怎么办呢,她一向聪明,此时却六神无主,哭得声嘶力竭,眼看着要崩溃了,王家兄弟才齐齐上阵,拦下了父亲,“二十鞭已经够了!父亲打死了人,京城那边怎么交代!”
三个少爷一溜的军装,平头长靴,腰间配枪,在外也都是响当当的将帅,搁王老爷面前就和几根葱一样。
也是呢,王老将军带兵把俄国人打出西伯利亚的时候,家里这几个崽子还连马步都扎不稳,如今年纪大了,还是一身的威势,闻言冷哼一声,将鞭子丢给管家,教训清婉,“这次是你运气好,有人替你挨打,再有下次……”
清婉摇头,眼泪簌簌只掉,如同惊弓之鸟,“我再不敢了……”
她轻手轻脚地扶着夏长风离开,王家的家规……挨揍了的人得自己滚,不准扶,三个公子在后面看得直感叹,苦命鸳鸯呐。
明明是他挨抽,哭的人却是她,那晚上她就没停过眼泪,最后实在累极了才趴在他床边睡着,梦里都哆哆嗦嗦的。
夏长风装柔弱了一晚上,让她服侍端茶倒水上药,这时从床上爬起来,将人抱到床上睡,抹了抹她眼角的眼泪。
王家的下马威真是厉害啊,夏长风点点睡着人的鼻子,嘶哑着说,“傻丫头的家门真不好进,半条命都快没了,你再不喜欢我,我可得用上剩下这半条命了。”

第六章
清婉的梦中却全部都是夏长风。
京都凛冽的风雪中,他带她骑马打枪,牵着她的手在朝阳下爬长城,迎着烈烈的冬风看日出,可那时她心里全都是另外一个人。
他追着她来了金陵,帮她解围,陪她胡闹,还挨了父亲那一顿鞭子。
他护她在怀中,那时她仰着头看他,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整个星空,垂垂而下的灿烂,于是她心头蔓延起满满的心疼。
清婉缓缓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床上,而身边是他安睡的侧脸。
她心里酸酸的,伸手抚上他的眉,“傻瓜……”明知道她喜欢的是别人,还对她这么好。
他却一下睁开眼睛,“大清早的,调戏我啊?”
清婉瞪了他一眼,很认真地问他,“你真的那么喜欢我吗?”
夏长风想了想,将头埋进枕头中,牵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难得的认真,许久方问:“感受到了?”
于是清婉便感受到了两种心跳,一种是他的,一种是她的,后来逐渐汇成了一种心跳声。她心中涌起莫名的触动,心尖软软的,“夏长风,如果你能保证一辈子对我专心不二,我就考虑和你在一起。”
夏长风握着她的手,牵到嘴边,吻了一下她的手指,“如你所愿。”
她便有些害臊了,“那……我先起来了。”
他又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清婉初时还不懂他笑的什么,掀开被子时才惊觉,“我们昨天一起睡觉了……”
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狂奔而去,夏长风笑得志得意满,“这下好了,外人都知道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了。”
夏长风的伤一养就是大半个月,京都那边不知怎么知道了消息,夏长风的专属军医快马加鞭赶来,推门一看,他家少帅躺在铺得软软的床榻上,身边一团小小的身影忙得团团转,正伺候他。
军医连看一眼伤的时间都没浪费,又滚回了京都——苦肉计用这上面来了。领人来的三少爷在门口站了会儿,夏长风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对团团转的人说,“我想吃鸭蛋黄荷叶烧卖。”
清婉瞪了他一眼,“就你事多。”
清婉招手叫丫鬟出来,“翠儿,和我一起去。”
等清婉走了后,三少爷说,“陈越手上的生意出了点问题。”
陈家做的是军火的生意,陈老爷押送军火十来年都没出过大问题,道上多看着陈家旧日的面子,不会为难,如今陈老爷一走,那些牛鬼蛇神便忍不住了。
这事王家不好插手,否则给清婉弄一身的不清楚,王岚玉既然来和他说,动手的人估计金陵城其他人也管不了。
夏长风一时无话,三少爷也只是看着他,等了会儿,没等到答案,便笑着转移了话题,“你这伤一受,我王家威势又涨了几分。”
夏长风轻笑,“我还真是打不能还手啊。”
三少爷拍拍他的肩,“想要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
想从别人身边拿走心头所爱,自然要付出更多。然,有些东西注定了是不能用等价交易来衡量的,所以王老爷其实下手已很留了分情,否则就不仅仅是下马威了。


第七章
夏长风借病休息了大半个月,他再病下去,京都估计要惊动父母了,夏长风穿戴整齐,开车去女子学堂接清婉下学。
她穿上白下蓝的一身制服,头发分俩束捆在两边,远远地从校门口走出来,三月的春风下明媚得耀眼,见到夏长风来,急急跑来,“你怎么来了?伤没事了吗?”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他牵了她的手上车,“接你回家。”
接连三四天,她都没开口问他三少爷和他密谈了什么,夏长风想起那日她叫走丫鬟的场景,心里轻叹一声,到底是王家养出来的女儿,虽这样娇纵任性,心却玲珑。
可夏长风并不愿叫她揣摩什么,“拦陈越生意的是别派的人,陈老爷去世得太突然,他是新主,年纪又轻,虽然娘家势力给了不少帮助,到底还是有不怕的人。”
夏长风见她听得平静,倒是被挠得心里痒痒的,“婉婉?你没什么和我说的?”
清婉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
夏长风心头便又软又暖,含笑的眼神都变得缠绵起来,将她抱了坐在自己膝上,“我们婉婉长大了,不仅会避嫌了,还会为我考虑了。”
清婉习惯了他的不要脸,但这么亲密的动作还是让她浑身不自在,她垂头失魂落魄地想了半天,“我自小的心愿便是嫁给他当新娘子,可如今……却是不能够了。”
她惆怅地说,一脸的念念不忘,夏长风将她抱得紧了些,眼看她失神,心中虽不悦,却更心疼,“婉婉,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连同他的那份一起,叫你幸福得将他彻底忘记了。
清婉抬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眼,“谢谢你,夏长风。”这些日子若不是他胡搅蛮缠、欺负她捉弄她,叫她分了神,又大哭了好几场,她都不知道怎么熬过去。
到最后,清婉还是没有向夏长风开口相求,可夏长风却早已做好了安排,王家不能出面的事,于他而言却是一句话的事。
夏长风去了一趟山东济南,对方人马齐整,夏长风却只有两个副将,济南赵家的独子赵芹掌管赵家多年,夏长风三人到的时候,赵芹双目沉沉,微微地笑着,“少帅倒是对赵某很放心。”
“需要防备什么?”
如入无人之境,谈笑风生,北方嫡系传人有这样的胆识,难怪这几年声势渐涨。赵芹撤了齐整的人,“少帅招兵买马,好大动静,不知我赵家还能在这安乐窝中待多久?”
京都的天已经变了好几番,如今四处烽火狼烟,养了几年的兵痞子们又开始蠢蠢欲动,北方的局势却渐好,隐隐有一统的趋势,赵家曾经和夏家有过一段不快的纠葛,如今兵马压境,赵芹实在是声东击西,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夏长风的退步。
夏长风便笑道:“齐鲁之地是个太平的好地方。”
出去后,两个副官直摇头,红颜误国,山东才经一战,人马皆疲,这样大好时局,竟就错过了,“我军岂不是白来这一趟?”
夏长风垂目深思,声音沉沉,“两位莫非忘了,穷寇莫追,来时可曾看到赵府门口那些兵马?”
以人数和战力而言,夏长风自信必胜,可当下已不是争夺胜与败的局势,为了打这一战赔进去太多兵力,让人有可乘之机,那才是大误。
副官一时想起赵府门口那些士兵决绝的神情,瞬时神色凛然,夏长风又说,“改道天津,打吴氏一个措手不及倒是不错……”
夏长风这边调兵遣将,清婉知道他带着两个副官去了济南后都要急疯了,跑到军营拿枪指着三少爷要兵马粮草。

第八章
她前脚轰轰烈烈地才进来,夏长风后脚就到了,躲在办公室门口听她威胁三少爷,“兵符呢!”
三少爷抓着衣襟,一副泫然欲泣我好怕的表情,“你……你不要这样,人家好怕,呜呜……”
清婉踹了他一脚,“不给我你自己下令发兵济南。”
三少爷已经看到躲在门口的夏长风,扁扁嘴问清婉,“发兵济南做什么?”
“夏长风带了俩人就去了呢,你不知道那边的赵家和他有仇吗,他这羊入虎口的万一给姓赵的杀了怎么办,我不管!”
清婉姑娘撒泼,三少爷指指门口,“夏长风,你现在是鬼还是人?”
夏长风倚在门上笑,清婉扭头看到他,啊一声跑过去,上下其手,检查过后知道没事,瞪了他一眼,“我再不理你了,哼!”
清婉被他拖着向前走,挣扎了几次挣脱不开他的手,等他停在车旁了,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啪一声响。
一旁副官默默垂下头,夏长风脸黑得和墨水要一个色了,她还不依不饶,“叫你逞强!叫你装英雄!伤还没好全就跑来跑去,你死了我才不给你守寡做寡妇呢!”
她整个在他怀里扑腾,气得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却越发明亮,推搡着他,“放手!放手!”
眼看这么闹下去,整个金陵的百姓都要围上来的,夏长风一弯腰,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夏公子孟浪惯了,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怀里这只却是火爆的脾气,手被抓着不能抽人,脚在他脚背上狠狠一跺,他吃痛松了手,清婉入水的鱼一般逃走了。
留夏长风在原地一边痛得吸气一边咬牙切齿。

从此以后,夏长风便成了王家拒绝进入的人之一,六小姐发话了,谁让姓夏的竖着进来,她就让谁横着出去。六小姐都这么说了,谁还敢插手小两口的事情啊,金陵又是王氏一手遮天的地方,这宝贝的女儿养得都快比清朝皇室的公主还要娇贵了。
夏长风进不了门,便出去瞎晃,和金陵城的十教九流很快就熟得差不多,坑蒙拐骗了不少人马在麾下,陈越相邀,在他意料之中,赴会时,陈越问他,“为什么帮我?”
夏长风道:“不是我想帮你,是不想她伤心。”
有些人,活着活着就被人忘记了,而一旦死去,却成了永生。他其实并非那么善良的人,早已熟悉这个世界的黑暗,可这世上总有一些人,能够让你抛弃所有的原则,见不得她落泪不安,愿为她做所有力所能及的事。
陈越留给夏长风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欠你一份人情,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还你。”
便是在清婉去京都的时候,陈越现在的妻子元素柔的父亲,在押送军火时,和日军发生了冲突,中枪后抢救无效而身亡。那是他亦兄亦父的长辈,临终托付了自己唯一的女儿与所有身家性命给他,他拒绝不了,唯有承担这份责任。
若是负心汉,杀了也无妨,可偏偏这人哪怕走到穷途末路,都未曾向人伸手求助。他说欠,日后还,夏长风便知道,他是一定要还的。
夏长风坐在包厢内,就着春日渐暖的晚风一口一口喝完手边的酒,傻丫头的眼光倒是不错,不枉费他孤军深入虎穴,帮她了了这桩陈年旧案。

第九章
王家的人又在门口拦下了夏长风,现在他们已经叫姑爷了,“您看这不合适,小姐说了……”
“我竖着进去你们横着出去是吧?”
小厮们点点头。
夏长风指指地,“那还不快点躺下挺尸?”
小厮们一愣,对视一眼,这样也对啊!
于是那天,夏长风如愿以偿进了去,清婉早就从丫鬟嘴中得知他使的诡计,她低着头画学校给的作业,一副宣传海报。夏长风站在一边看她描花鸟鱼虫,他拿了一管钢笔出来,“德国制造,那起人高马大的猩猩们虽然总是面无表情,做的东西倒是不错。”
清婉伸手接过钢笔,瞪了他一眼,“我竟不知道你连我身边都安排了人,还知道给我送钢笔。”
少帅不置可否,做了那猪一样的队友,出卖了给他透露敌情的人,“你三个哥哥,你娘和你奶娘,我都收买了,你若是处理不了,等嫁了我,我拉着我的独立团过来给你出气。”
清婉撑不住笑了,“兵痞子,你以为你是土匪呢,伤了我兄长爹娘,看我不和你算账。”
他点头应下,伸手握住了她的,“我记下了,你别生气了。”
虽所有人都未提及夏长风去济南的初衷,她却在这段分开的时间里自己想明白了,陈家军火生意恢复正常,夏家的兵马从济南撤退,这些都是夏长风的退让,何德何能,叫他如此相护。
那年十月,陈越的第一个儿子出世,夏长风从京都赶回来,陪她一起参加满月酒,宴席上,她安静地坐在他身边,陈越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走到他们这一桌,她忽然说:“二哥,祝你幸福。”
陈越含笑说:“多谢。”
这样兵荒马乱的世道中,首先要保住的是性命,其次才是百年荣耀,又有无数的责任与道义、家国天下,人人自顾不暇,情之一字,不过过眼烟云,转瞬即逝。
她并非死捏着一件事不放的人,爱恨情仇都划分得非常明确,轰轰烈烈地爱过、恨过、哭过,于这一刻,终于放下。
那夜的灯火阑珊,清婉回头对他笑:“夏长风,让你久等了。”
夏长风端着枪都能例无虚发的手,此刻却控制不住地轻颤,脑海中过了三遍早上拟好的与陈家的协议,才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更孟浪的行为来。
他迎着十月的风舒了一口气,踌躇满志:“不久,我等得起。”
她是他生命中的千千婉歌,纵使炮火轰鸣、军鼓阵阵,亦清音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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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20 01:07: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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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宇辰从后面把冉璎压在地板上。
    冉璎疼的紧,咬着牙强忍着承受他的冲撞。
    她的脸被白宇辰压在地上,一边是冰冷,一边是滚烫。
    结婚一年,白宇辰的固定姿势。
    新婚夜。
    白宇辰宣泄完,潇洒的起身,从包里拿出一沓纸币扔在冉璎仍在颤抖的身上。
    他说,冉璎,你别以为占了我太太的名分就了不起。
    冉璎趴在地板上,无力思考,起初,白宇辰扔下她离开的时候,她还会偷偷的哭,但,现在她已经不会哭了。
    房间里剩下冉璎一个人,她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清理了自己身体,倒在床上。
    一年。
    整整一年。
    她把自己困在这个牢笼里,忍受白宇辰无休止的羞辱,整整一年。
    *
    转天,阳光照常升起,依旧绚烂。
    冉璎换了一身工作装,去了公司。
    白氏集团。
    白宇辰集团总裁,她任职企划部。
    刚到办公室,白宇辰一身怒火走了进来。
    冉璎抬眸。
    白宇辰心里莫名的震了一下,有多久,冉璎不敢看自己了?
    “白总,有事吗?”冉璎开口,一副公私分明的样子。
    “这就是你做的企划案。”白宇辰厌恶冉璎那副淡漠的样子,明明就是个卑鄙下贱的女人,偏偏有一张圣母的脸。
    他想撕碎她。
    白宇辰手里的企划案直接砸在冉璎的身上。
    冉璎指尖微微抖了一下,被纸划破了手指,涌出一个红色的小血珠,晕染的了白色的纸。
    白宇辰眸光顿了顿,“看不出来,你倒是娇贵的很。”
    “您不满意,我会改,改到您满意为止。”冉璎垂眸,她知道,但凡跟自己有关的事,白宇辰都厌恶。
    白宇辰冷冷的哼了一声,“改不完不许下班!”
    扔下一句狠话,白宇辰摔门离开。
    冉璎慢慢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她是白家的养女,当初白老爷子在孤儿院一眼看中自己,非要带回家养着,白夫人对自己也算是喜欢,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被所有人瞧不上的?
    冉璎唇角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她想起来了,是白宇辰带着自己女朋友回家见父母的那天。
    那天,他不知道怎么了冲进自己的房间……
    冉璎呼吸微微发滞,那是她的第一次,很无情的被白宇辰夺走,第二天被白老爷子捉奸在床,白老爷子逼着白宇辰娶了自己。
    白宇辰是多骄傲的人,他认定是冉璎为了永远留在白家享受安稳的生活算计了他。
    最初,白宇辰还有丁点的顾忌,后来,白老爷子病逝,他便越发肆无忌惮。
    明星、嫩模、网红,绯闻满天飞。
    冉璎的头上是青青草原。
    冉璎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答应养父的一年时间,她承诺自己的一年时间,到了……
    第二章他们的终止
    白老爷子临死前拉着冉璎的手,跟她说,你们相处一定满一年,如果宇辰还是不能看到你的好,你们再分开。
    冉璎哭着答应。
    她会答应,不只因为那是白老爷子的临终遗言,也因为她不知道从多大开始,就偷偷的爱上了白宇辰。
    白宇辰阳光、聪明、英俊,他身上有一切冉璎幻想的白马王子该有的优点。
    她知道他是她的哥哥,她知道恪守本分,但,本分这种东西,只能在行动上规矩人,管不住人心。
    冉璎抬手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
    白宇辰每个月五号,固定会给自己扔下一封他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
    从新婚那天开始,到现在正好十二封。
    冉璎还记得自己签字的时候,手都在微微颤抖,她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自己集齐十二封离婚协议书的心情。
    第十二封,他们的终止。
    晚上八点。
    冉璎一手拿着笔一手轻轻的敲着桌面,这会是她在白氏的最后一个企划案,她想把它做好,做到完美。
    晚上八点。
    白宅灯火通明,主餐桌上盘盘碟碟摆的满满的,样样精致。
    沙发上,坐着许多人。
    中间位置的中年女人是今晚的主人公,白夫人,今天是她的生日。
    白宇辰有些烦闷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该死的冉璎,这个时间竟然还不到!
    “宇辰。”沈清露缓步走到白宇辰面前。
    白宇辰身体微僵,沈清露,他的前女友,当初他跟冉璎被捉奸在床的时候,她也在,沈清露哭着说,宇辰我相信你,你一定是被陷害的。
    白宇辰那时候心里说不出的感动,他发誓一定会对沈清露好一辈子,但,最后他还是不得不在高压之下跟沈清露分开,娶了冉璎。
    后来,沈清露出国,老爷子去世之后,才回国,她一直孑然一身。
    白宇辰知道,她在等自己跟冉璎离婚。
    “坐一会,很快开席。”白宇辰开口,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
    “你太太,还没到吗?”沈清露小声的问道。
    “清露,这么好的时候,提她做什么!”白夫人不耐的开口。
    所有人都知道,白夫人心中最理想的儿媳妇是沈清露,沈清露的母亲跟白夫人关系匪浅,盛传,白宇辰和沈清露从小就定了娃娃亲的。
    只是后来被那个不要脸的养女给……
    “伯母,您别这样,小璎是宇辰的妻子。”沈清露小声的说道,她的声音淡淡的,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苦涩。
    白宇辰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想伸手去握一下沈清露的手,手刚刚抬起,就听见白夫人的声音。
    “她已经不是了。”
    白宇辰猛地收回手,惊愕的看着白夫人,她不是了?
    “今年生日我收到最好的贺礼就是这个。”白夫人拿出一份文件。
    白宇辰大步上前,一把扯过文件,打开,手指收紧。
    离婚协议书,他翻到最后,上面是他的签名,旁边还有,‘冉璎’两个字,备注上写着,冉璎自愿净身出户……
    第三章早干什么去了
    “宇辰,小璎真的,真的愿意成全我们了。”沈清露走过去看着上面的签字,喜极而泣,伸手环住白宇辰的胳膊。
    白夫人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笑的灿烂,“算她识趣,也不来碍我的眼。”
    “算起来,今天算是三喜临门,白夫人心想事成。”有会说话的宾客笑着说道。
    在所有人眼中,冉璎跟白宇辰离婚都是大好事一件。
    白宇辰捏着离婚协议书的手不断的收紧!
    冉璎竟然签了字,她竟然真的签了字,净身出户,他不信!当初那么辛苦爬上自己的床不就是为了白家的财产吗?
    她绝对不可能净身出户,她一定有阴谋。
    白宇辰拎着离婚协议大步走了出去。
    “宇辰……”沈清露看着失魂落魄的白宇辰,心猛地收紧,白宇辰不会是爱上冉璎了吧?
    “清露,宇辰只是太激动了,情绪宣泄一下,没事的,很快会回来。”白夫人笑着安抚道,他们离婚,冉璎便再也不能留在白家!
    *
    白氏办公楼,只有企划部冉璎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她刚刚修改完最后一个字,保存之后,发到了白宇辰的邮箱,正准备起身活动一下,小腹猛地坠痛,疼的她措手不及,跌倒在地上。
    冉璎吃力的伸手想去抓电话,没抓到电话,桌上的多肉花盆落了下来,直接砸到了她的太阳穴上,冉璎疼的直蹙眉。
    真是够倒霉的。
    “痛。”
    剧烈的痛让冉璎身体蜷缩起来。
    办公室的门猛地被人推开,“冉璎!”
    白宇辰一身怒火的冲了进来,看见冉璎倒在地上,俊眉紧蹙,冷冷的出声,“你又想怎么样!”
    冉璎疼的冷汗直流,小腹的坠痛越来越清晰,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里涌了出来,像是要将她的灵魂抽离一样。
    冉璎看着高高在上的白宇辰,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失去了意识。
    “冉璎!你给我起来!”白宇辰大步上前,冉璎的裤子已经被鲜血染红,“冉璎!”
    白宇辰扔下离婚协议书,抱起冉璎就往外走。
    “冉璎!”
    一路冲到医院,白宇辰被拦在急救室外。
    他的衣服上,手上都是冉璎的血,红色的,很刺目。
    白宇辰看着自己的双手,心里涌上许多恐惧,冉璎,会不会死了?
    急救室里冲出一个护士,“你是患者什么人?”
    “我是她丈夫。”白宇辰话冲口而出。
    护士不善的看了他一眼,“签字,你太太疲劳过度流产了。”
    白宇辰看着手术同意书,呼吸像是被掐住。
    “签字啊。”护士催促道,眸底满是鄙夷,“等着手术呢?现在知道心疼了,一个孕妇,被硬生生累到流产,你早干什么去了!”
    白宇辰颤抖的接过笔,签了字,护士转身进了手术室。
    他早干什么去了?
    他让冉璎去加班,他让冉璎不断的修改已经无可挑剔的企划案,他……
    白宇辰看着自己鲜红的双手,那是他的孩子,胸口有什么东西炸裂了一般,疼的厉害。
    第四章我怀孕了,宇辰的
    冉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白宇辰一直守在她身边。
    冉璎看见白宇辰愣了一下,闭上眼睛,又睁开,白宇辰还在,“你……”
    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你怀孕了自己不知道吗?冉璎你是存心累到流产,想让我对你心存内疚是不是!”白宇辰冷冷的开口,每一个字都很锋利,刺在冉璎的心上。
    冉璎手移动到小腹上,她甚至不知道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小生命。
    “流掉也好,离婚了有个孩子总是累赘。”冉璎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像是她不痛一样。
    白宇辰刷的起身,“冉璎,你够狠!有了下一个金主了,迫不及待跟我撇清关系,你杀了我的孩子!”
    冉璎侧眸看着白宇辰,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大,他在很用力的指责自己,是的,指责,所有的错都是你冉璎的,从来都是你的,他是白宇辰,所以他从来没错过。
    被他强暴也是你没关好门,冉璎,你活该承受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冉璎忽然笑起来,笑的薄凉,笑的自己心都疼了。
    “对啊,你都说了我是妓.女,妓找个金主能有多难,辞职申请已经定时发到你的邮箱,白宇辰,再见。”
    冉璎看着白宇辰,缓缓的说道。
    每个字都淡淡的,却狠狠地砸在白宇辰的心上。
    白宇辰想继续骂下去,但,声音却像是哽在嗓子里一样,转身大步出门,狠狠地砸门。
    砰!
    冉璎听过很多次白宇辰砸门,每次砸门之后他都会再自己打开,家吗,他终究是回来折磨她的,她的办公室,他终究是要再进来找茬的。
    但这次,最后一次,他不会再回来,他们结束了。
    冉璎撑着胳膊起身,靠在床头,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眼泪慢慢的涌了上来,“宝贝,对不起,妈妈不知道你在。”
    她最初怀疑过自己怀孕,去了医院,但,还没拿到结果的时候,遇见了白夫人和沈清露。
    白夫人一脸欣喜的扶着沈清露,她说,清露,这是我们宇辰的第一个孩子,你辛苦了。
    当时她正准备去看结果。
    她们相遇在医院的走廊里。
    多可笑的画面。
    自己的婆婆扶着怀着自己丈夫孩子的女人,说着你辛苦了……
    是啊,怀孕确实挺辛苦的。
    冉璎还记得当时沈清露缓步上前的神情,她高贵优雅,她说,小璎,我怀孕了,宇辰的。
    之后,白夫人开始咒骂,最后冉璎落荒而逃,她最终也没回去看检查结果。
    如果她回去,她会知道自己怀孕,不管白宇辰要不要她的孩子,她都要。
    从小她就没有亲人,冉璎眼泪不断的往下落,小的时候,她就跟自己说,总有一天她会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孩子就是自己的亲人,不管别人爱不爱她,孩子都会爱她,她也会爱孩子……
    但现在她连自己的孩子都没照顾好。
    冉璎从无声的抽泣到嚎啕大哭。
    白宇辰站在门口,心里堵得厉害,他迟疑了许久,正准备推门,手机响起。
    第五章走的干干净净
    “清露。”
    “宇辰,你在哪?我肚子有点疼。”沈清露小声的说道。
    “我马上过去找你。”白宇辰急忙应声,他脑子里忽然闪现出冉璎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模样。
    白宇辰一路疾驰到了沈清露的公寓,急吼吼的抱着她去了医院。
    冉璎哭过之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办了出院手续,她缓步往外走,看见白宇辰抱着沈清露一脸的紧张,四处找医生。
    很多人一脸羡慕的看着白宇辰。
    ‘好男人,那女的都没怎么样就这么紧张。’
    ‘一看就是真爱。’
    白宇辰的真爱,是沈清露。
    冉璎脚步顿了顿转身出了医院。
    沈清露看着冉璎一步一步走远,唇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她有白宇辰的心,冉璎注定是要败的,现在离开,算她聪明。
    沈清露检查之后,并没什么问题,只是饮食上有些挑剔才会如此。
    白宇辰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把沈清露送回家,回了医院。
    他和沈清露只有过一次,那天他喝多了酒,没什么意识,第二天醒过来,他们赤着身体睡在一起,成年男人女人在一起,做了什么都很正常,何况白宇辰一直那么喜欢沈清露,看着床上的落红,他当即保证自己会跟冉璎离婚。
    后来,沈清露跟他说自己怀孕了。
    白宇辰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想法,就是觉得自己应该跟沈清露结婚,睡了人家就要负责。
    冉璎没签字之前,白宇辰觉得她很烦,她真的签了字净身出户,他觉得更烦。
    白宇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进了冉璎的病房。
    病房里空无一人,整整齐齐。
    “护士,冉璎呢?”
    “已经出院了,自己办的出院手续。”护士淡漠的说道,每天在医院,见惯了世态炎凉。
    白宇辰的心猛地收紧。
    他大步冲出医院,一路飙车回到海棠湾。
    海棠湾,他们的婚房。
    婚房是当初冉璎选的,她说这里有一片海棠花海,花开的时候很美,把家放在这,一定会幸福。
    白宇辰进门的时候,房间里所有的摆设都如常,只是属于冉璎的个人物品不见了!
    白宇辰用力的扯下自己的领带砸在地上,他怎么特么这么呼吸不畅!冉璎走了好,她早该走,早该走的干干净净的,永远不要再出现才好。
    她走,就是给他和沈清露腾地方,他们会很快结婚,婚房就在这!
    不,他不,清露是最好的女人,凭什么住冉璎住过的地方,不住,换!他要重新盖一个别墅,不,盖庄园!
    种满海棠花!
    去他的海棠花!
    白宇辰莫名的抓狂,大步出了海棠湾,开车回了公司,刚一进门,助理莫李欲言又止。
    “放!”
    “白总,冉总刚刚在办公室……”
    白宇辰大步朝冉璎的办公室走去,猛地推开门,办公室里空空的,所有属于冉璎的个人物品都不见了,只剩下她的气息,微弱的存在。
    白宇辰蹙眉,心里某个位置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冉璎真的走了,走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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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20 01:28:07 | 显示全部楼层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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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意外
    “啊,好痛——”
    “我不要了,不要再继续了!啊……”
    ……
    林宛白睁开眼睛,身上陌生的疼痛让她惊觉一切不是梦。
    身处的环境是酒店的套房,朦胧的晨光透进来,无论是一片旖旎的床上,还是堆在地毯上一片狼藉的衣服,都在晨光中无所遁形。
    她昨晚被人夺走了清白!
    林宛白捂着脑袋拼命回想,她在地下pub做兼职,负责给客人推销酒,有位心怀不轨的老顾客非缠着她喝了酒才结单。喝了后就发觉酒有问题,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从电梯出来后情急之下她钻进个空房间,之后记忆就零碎了……
    浴室的门忽然被打开。
    这才反应到房间里除了她还有人,林宛白忙拉高被子裹住自己。
    一眼看上去就是北方男人高大壮硕的身材,五官的轮廓刚毅却又不过分粗犷,俊朗异常。
    而他的腰上只围着条浴巾,上半身就那么赤裸在空气中,结实的胸肌两块,再往下是规规矩矩的胸肌和隐隐可见的人鱼线,头发往下滴着水。
    林宛白脸红的收回视线,很快又看回去。
    她的第一次就这么被眼前的陌生人夺走了,而且被折腾的死去活来!
    男人走过去一把将窗帘拉开,从桌上拿出根烟点,回头斜睨着她吐出口烟雾,“看什么,想再来一次?”
    来个鬼!
    林宛白在心里愤恨。
    痛失清白已成事实,她只得认命裹紧被子,努力不走光的下地,将衣服一件件捡起来,抱到浴室里穿。
    等她出来时,男人还站在落地窗前的位置,弹了弹烟灰,径直朝着她走来。
    林宛白紧张的往后退了半步,却见他到身前后只是俯身捡起地上的钱夹,拿出来两沓钱,随手丢在了床上,“昨晚你的热情让我很享受,这里有两万块。”
    林宛白视线跟着那两沓钱。
    两万块不是大数目,但足够外婆一个月的医药费。
    她抬头,男人有双很沉敛幽深的眼眸,视线相撞,里面冷冽嘲讽之意也就一清二楚,似乎在他眼里像她这样随便跟男人睡的就值这些。
    浓浓的羞辱感从心底往上。
    男人冷笑的眯起眼睛,咬肌浅浅一迸,“不要钱,是想让我对你负责?做梦。”
    林宛白心下恼怒,将手插在牛仔裤兜里。
    她抽不出两沓,但是能抽出来两张。
    上学时她就是老实巴交的孩子,总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从没和人吵过架红过脸,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扬手用力朝那张出众的脸甩过去。
    “两百块是我出的价格,怎么了?不要钱,是想让我对你负责?”林宛白学着他刚刚的语气,也冷笑一声重复,“做梦!”
    话毕,她挺胸抬头的离开,虽然走路姿势因酸痛有些歪扭。
    两张红色人民币从眼前甩过,霍长渊三十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真正地愣在原地,直到她离开数秒后才反应过来。
    暴躁的掼起被子,下面却露出干了的一块血迹。
    第2章是他
    公车上晃荡了半个小时,终于到家。
    林宛白把自己从里到外洗了三遍,皮肤搓的通红,直到身上陌生男人的气息终于不在时,她才从浴室出来,走路时腿间还是特别疼。
    “小白,女孩子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自重、自爱,哪怕是遇到真心相爱的人,也不要轻易交出自己!这样,以后的丈夫才会珍惜你。”
    曾经妈妈的话言犹在耳,林宛白咬住手背。
    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是医院打过来的:“林小姐,你外婆的医药费下周一前必须交了!”
    “我知道了……”
    林宛白挂了电话,就开始换衣服。
    生活就是这样残酷,连个悲伤的缓冲时间都没有给她!
    舍不得钱打车,又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公车,到了时都快中午了,林宛白看着周围的建筑,这是冰城有名的一带富人区。
    算是轻车熟路,进了别墅内。
    林宛白手指已经下意识攥紧,每次来这里对她都是折磨,可是没办法,医院的外婆还等着交医药费。
    刚进门,就被王妈给拦住了,“大小姐,老爷今天不方便见你,他和夫人正接待贵客呢!”
    嘴上虽然称呼着大小姐,可态度上丝毫不客气。
    平常她可能转身走,但今天不行。
    林宛白佯装出要离开的姿势,趁着对方放松警惕时闪身往里面跑,王妈急忙拦着,“大小姐,你可不能进去!夫人,夫人——”
    “啪!”
    林宛白陡然被扇了个耳刮子。
    走出来的李惠气势汹汹的瞪着她,“小贱人,谁让你进的!”
    林宛白捂着火辣辣的脸,对这样的针锋相对已经习惯了,十多年前想要上位的李惠逼到她妈妈跳楼,而当时才8岁的她亲眼目睹这一切,疯了般的冲向人群中偷笑的李惠,不知道是不是报应,李惠倒地后流掉了肚子里未出世的儿子。
    “我找我爸。”林宛白想到外婆,只能忍气吞声。
    “你爸没功夫见你!家里有贵客,别在这给我添晦气,赶紧滚!”
    “我找我爸有重要的事!”
    “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还不是要钱?”李惠冷笑,咬牙切齿的,“一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想到你死了的贱人妈,一身晦气!死就死了呗,还留下你这个小贱人来天天讨债!母女俩都贱!”
    现在只要一闭眼,都还能想起妈妈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林宛白好像又回到了8岁的时候,疯的冲上去,“不许你说我妈妈!”
    可旁边有王妈扯着,还不等她近身,李惠已经又劈头盖脸的给了她一巴掌。
    “不知道有贵客,吵什么!”
    似乎是听到动静,林勇毅走过来皱眉沉喝。
    李惠忙过去,第一时间告状,“老公,都是你的好女儿出言不逊!”
    林宛白没心情和她掰扯,说重点,“爸,医院那边催外婆的医药费……”
    “改天再说,现在家里有客人,你先回去吧!”林勇毅不耐烦的直接打断。
    “拿不到钱,我不会离开。”林宛白不动。
    “老公你看她什么态度!”李惠从来都会找准时机,一脸的委屈,“刚刚我就劝说让她改天再来,偏偏不听,硬要往里闯,还……还拿当年的事情讽刺我!你要知道,咱们的儿子就因为她死了,她还说活该你林家没有人继承香火!”
    林勇毅果然大怒,握着的健身球砸过去:“畜生!”
    林宛白稍稍偏头躲过了,可下一秒,林勇毅就猛地踹了她一脚。
    男人不同于女人力气很重,她被踹中了肋骨,整个人都向旁飞去,然后撞在了用大理石包的柱脚上,只发得出声闷哼。
    疼痛到模糊的视线里,大理石旁有双程亮的皮鞋。
    顺着笔挺的裤腿往上,林宛白触上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双沉敛幽深的眼眸。
    ……!
    第3章把药吃了
    短短数个小时内,没想到竟再次相见。
    原来林家人嘴里的贵客是他。
    男人和她一样,眼里划过丝微怔,但只是转瞬即逝,居高临下俯视她的样子,下巴犀利的线条都没有半点变化,像是世界上最冷酷无情的神。
    林宛白没有再看他一眼,也并没有奢望他会向自己伸出援手。
    旁边站着的林瑶瑶,此时蹲在她跟前,一脸的天真无邪,“姐姐你也真是的,不要每次来都惹爸不高兴,明知道他一直血压高!”
    “爸,您也消消气!有什么话就好好说,更何况长渊哥哥还在呢!”
    林瑶瑶和李惠一样,永远在林勇毅面前扮演贤妻和乖女,顺带踩她一脚。
    林勇毅火气消了不少,解释道,“长渊,让你看笑话了!”
    霍长渊只牵了下唇角,一脸漠然,似乎对于别人的家务事并不关心。
    林瑶瑶从钱包里拿出薄薄的人民币,“姐姐,我这里只有三千块,还是从上个月攒下来零花!虽然爸有钱,但你也知道,我从来不乱花钱的!”
    鬼话连篇,谁信?
    “林宛白,还不快走!”林勇毅厉声。
    如果不走,免不了又遭到毒打。
    不想在他面前再表现出狼狈,林宛白捏着杯水车薪的三千块,拂开林瑶瑶伪善扶过来的手,咬碎了牙硬生生自己站了起来,挺直背一步步走出别墅。
    身后传来李惠没好气的喊,“管家,赶快来把地毯换了!脏死了!”
    别墅距离公交站,要走挺长一段路。
    林宛白将紧紧攥在手里的三千块揣在兜里,她没有选择将钱扬在那对母女脸上,不是她没骨气,因为这是林家的钱,而林家欠她的。
    “叭――”
    她回头,看到身旁不知何时跟上来辆白色路虎。
    认清里面的人,林宛白脚步不停,可路虎却加油后猛个急刹车挡在了她前面。
    林宛白想绕开时,男人已经打开车门迎面走过来。
    从唇角勾起的弧度和眼神里,她能看的出似乎在说:早知如此,何不乖乖收了他那两万块钱。
    “给你。”霍长渊递过来个冰敷袋。
    林宛白看到上面有医药的名字,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好心,没有接,然后他干脆丢在她怀里,她只好拿起来放在右额上,同时警惕的看着他。
    霍长渊始终背在身后的右手拿出来,手里有盒药,扁扁的似乎只有一粒,还有瓶矿泉水,“。”
    “我看着你吃。”又补充了句。
    林宛白这才明白,他追上自己的真正目的。
    “不用了。”
    她只接了药盒,就仰头直接将药干吞进嘴里。
    从嗓子眼里干干的滑下,药片刮的很疼,但她一点都不表现出来,抬头发现他正眯着眼眸盯着自己,带着审视。
    她别过脸。
    霍长渊甩着车钥匙,“上哪,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林宛白只重复这句。
    然后便见他弯身坐进车内,毫不犹豫的扬长而去。
    第4章后颈一痛
    俱乐部,VIP包厢。
    “哐当”一声,桌案上的一颗黑八被精准的击入洞中,霍长渊将球杆递给身旁的服务生,从烟盒里倒出根烟,点了往洗手间方向走。
    靠在吧台的秦思年见状,朝着桌案边的女郎示意。
    女郎很妩媚的笑了下,立即放下手里酒杯,婀娜多姿的跟上。
    十分钟后,霍长渊和女郎一前一后走出,后者精致的妆容上满是失落,走到吧台前冲着男人摇头,“秦少……”
    秦思年闻言,走到霍长渊身边,“长渊,还是不行?”
    霍长渊皱眉。
    将身上外套脱掉,上面还残留着香水味,让他很不舒服。
    “你不会真喜欢男人吧?”秦思年笑。
    “滚。”霍长渊斜过去一眼。
    “开个玩笑!”秦思年摸着下巴,随后认真分析起来,“前天晚上不是开荤了?而且那女的我看被你折腾的挺惨,证明没问题啊!”
    霍长渊是个冷情的人,这么多年身边从来没有过女人。
    不是他清心寡欲,是……硬不起来。
    他也曾看过这方面的专家,都说没有任何毛病,可那些扑上来的女人哪怕使出所有招数他也一点冲动都没有,甚至还觉得嫌恶。而且他能笃定,他绝对对男人没有兴趣。
    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直到那晚,沉睡了三十年的欲望彻底苏醒。
    霍长渊想到她带给自己销魂的紧致感,下腹一紧……
    他重新接过服务生手里的球杆,喉结滚动,“打球。”
    秦思年也接过球杆,却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笑的意味深长,“长渊,你请好吧,这事就包在兄弟身上了!”
    **********
    林宛白轻轻推开病房的门。
    里面静悄悄的,她也尽量不发出声音,生怕打扰到病床上两位老人的休息。
    不是独立的病房,外婆的临床还有个同样年纪的老太太,得的是肺病,虽然这样很不利于外婆休养,可是没办法,她连现在这样的病房都快住不起了。
    多亏闺蜜救济了一万,加上从林瑶瑶手里拿的勉强将上个月拖欠的还上,只是这个月的又还没有着落。
    林宛白将外婆的手贴在脸上,纹路间传递的温暖,让失去初次和遭到毒打的难过全部氤氲上了眼眶。
    掉了几滴眼泪,她就忙擦干,害怕外婆醒来后发现异样。
    8岁时她失去了妈妈,让李惠的儿子流掉以后,虽然她年纪小送不了警察局,但林勇毅将她撵出了林家。从此她就一直跟着外婆过,所以外婆对她来说,是这个世上仅剩的亲人了。
    林宛白看了眼外面的夕阳,想到外婆爱吃的烤红薯。
    虽然医生不允许,但是偶尔少吃一点点还是可以的,她轻手轻脚的离开,出了医院往马路对面走,远远的能看到小贩们在热情的叫卖。
    刚走到夜市的街口,感觉身后有阵脚步声。
    不管她加快还是放慢,脚步声都在。
    准备回头时,,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第5章你挺带种的
    林宛白恢复意识,就伸手摸向发疼的脖后。
    环顾四周,又是陌生的环境,等她确定自己是处在酒店的套房时,顿时一个激灵。
    似曾相识的“哗啦”一声,浴室门拉开。
    林宛白满眼惊恐,果然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形只围着条浴巾走出来,胸肌壁垒分明,只不过这次他拿了条毛巾在擦头发。
    “你、你……”她紧张的磕巴起来。
    四目相对,林宛白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
    垂眼间,万幸的是自己身上的衣物都还完好,察觉到沉稳的脚步一步步逼近,她眼底充满了慌乱:“……你要干什么?”
    他就像是只充满野性的兽,骤然出现在平和的人间,让人无法忽视的危险存在。
    眨眼间,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经笼罩在她上方。
    有什么划过皮肤,她甚至来不及看清楚,双手就被高举过了头顶,任人宰割的姿势。
    “你说我要干什么?”
    霍长渊眼眸一鸷,手上微微用力。
    领口露出紫色的蕾丝边,隐隐可见的春光,刺激着他三十年从未有过的亢奋在血液里沸腾。
    洗澡出来后看到床上多出来的人,他就知道是秦思年干的好事。
    也真奇怪,那天在俱乐部的女郎,在他身上一丝不挂媚的能滴出水来他也无动于衷,而现在只是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他竟然就已经有些按捺不住……
    “放开!不然我喊人了!”林宛白真的害怕了,嗓子沙哑。
    霍长渊的眸色很深,没有丝毫动摇,“你可以随便喊,我喜欢你叫,你越叫我越爽。”
    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林宛白惶恐叫着“不要”。
    拼死挣扎间,她歪头咬了他手臂,霍长渊没有防备,吃痛,她就趁着空当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躲到相对距离远的落地窗边。
    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如果再被他得逞,她得呕死!
    林宛白望着下面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扶着铁栏,手心里全是汗,“不要!你别过来,不然、不然我跳下去……”
    “只要你敢,跳吧。”霍长渊脚步慵懒。
    他的表情和语调一样,平稳中带着嘲弄。
    霍长渊说的对,她的确不敢跳。
    这里是16层,林宛白不仅是因为有恐高,而是当年她妈妈就是选择这样结束生命的,这就是个梦靥,脑海里都是躺在血泊中的妈妈。
    看着眼前步步紧逼的男人和他眼眸中的狠戾,林宛白感到无望。
    从身上的挎包里翻出把军刀,她伸开左腕,将刀刃抵在上面,“你别逼我!”
    力气全压在握刀的手上,用劲,就感觉到鲜血正一滴滴的往下流。
    霍长渊倒是停下了脚步,却嗤笑了一声。
嗤笑她的惺惺作态。
    他眉眼间一片冷漠,仿若这世上什么事情都不值得他萦于心,甚至还叼了根烟点燃,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淡定的看着她血流不止。
    血越来越多,地毯上红红的绽放。
    林宛白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听到他说:“林宛白,。”
书名:《离别始知相思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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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20 03:21:51 | 显示全部楼层
(已完结)这个月我新翻出来的,不能说不看看,直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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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瑶六岁的时候,被收养了。
收养她的人是人尽皆知的叶家大公子。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只要小姐喊东,没人可以喊西。
叶辰泽在初瑶十八岁的时候,更是为她举办了轰动全城的城.人礼,让初瑶成为城中人人羡慕的女孩。
从见到叶辰泽以后,初瑶的小世界里便只有叶辰泽一个。
她的喜怒哀乐,也全部都是叶辰泽去决定的。
初瑶在叶辰泽的身边长大,他给她所有的安全感,一给就是十几年,只要有叶辰泽在,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怕。
小时候初瑶总会天真的歪着小脑袋仰望着叶辰泽,稚声稚气的说:“叶叔叔,长大以后你娶我好不好。”
叶辰泽会笑着用手拍着她的小脑袋瓜,温柔的苛责,”你长大以后,肯定会有个很爱你的男孩,到时你就不再粘着我了!你长大了,我也老了。“
初瑶还是很固执的说:“我谁也不要,就要你,不管你多老了,我也喜欢。”
初瑶很喜欢粘着叶辰泽,只要在家里,叶辰泽无论干嘛,她都要跟在他身后粘着。
叶辰泽对初瑶从来都是有求必应,除了初瑶提出他认为无理取闹的要求。
初瑶到叶家以后睡觉,她也说怕黑,一定要叶辰泽陪在她身边。
叶辰泽很宠她,在初瑶十三岁之前,每天晚上都是叶辰泽哄她睡觉,等到她睡着才会离开。
叶辰泽已经忘了自己给初瑶讲过多少的睡前故事。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初瑶有时候还会像是无尾熊一样的抱着叶辰泽,在他是身、 上蹭来蹭去。
有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叶辰泽会突然.{.{阴}沉着脸,把她给推开。
有天早上她醒来,发现小腹很痛,粉色的.床.}单也被染上了一块红色的印子。
初瑶被吓哭了,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她的妈妈在六岁的时候离开了她,所以她从来不知道这些事。
叶辰泽叫来了家里的张嫂,教她女人的那些事儿,从那以后,叶辰泽便很少再来初瑶的卧室。
初瑶二十岁的生日那天,她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她对着蛋糕闭上眼睛祈祷许愿,“我想要嫁给叶辰泽。”
她忐忑不安的眼神看着叶辰泽。
叶辰泽依旧说她,“不要胡闹。”
过了几天,她在电视上,看到了叶辰泽订婚的消息,他要娶韩家的女儿韩秀智……
叶家这些年,老太太只有这一桩心事,希望看到叶辰泽结婚,现在终于要了了这桩心愿。
叶家上下一片的欢喜。
只有初瑶接受不了,她的叶叔叔要成为别人的男人。
而叶老太太,明着告诉她说:“以后辰泽结婚了,你总不能也一直跟着,我们家养你已经过了十八岁,你完全有能力,自己生活。”
初瑶苦笑,叶老太太未免是太心急了,新人还没进门呢,就着急的把她给赶出门。
这里才是她的家,如果出去,她还能去哪。
初瑶不想被人赶走,她听说男人女人之间就是隔着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就好了。
哪里听说的,她不记得了,大概是当年她妈妈和她的小姐妹们聊天提到的。
“我要你做我男人。”
说出这句话,初瑶感觉用光了自己二十多年来,全部的勇气。
初瑶在叶辰泽面前开始解自己的睡衣扣子,她穿着卡通的睡衣,显得稚嫩又幼稚,红着眼眶,眼神坚毅,毫无退缩。
叶辰泽很吃惊,深吸了一口气,黑色的瞳眸满是无奈。
夜风吹进,房间里浸透骨髓的凉意。
初瑶望着俊容深沉的男人,彻底击碎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不想要离开这个家,不想要离开叶辰泽。
初瑶不愿意去接受,只疼她一个人的叶辰泽,会把对她的爱,去分给别的女人。
想到叶辰泽会有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她到时候只是局外人,他要成为别人的老公,别人的父亲,她人已经要崩溃。
“初瑶,你别胡闹了,都怪我太纵容你,变成现在无法无天,我养你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在我面前.{脱}光衣服的。”
初瑶不理叶辰泽的冷言冷语,她.{脱}光了睡衣,凝白如玉的皮肤,在洒进来的月光下,如同一朵娇艳要盛开的鲜花,美的让人窒息。
叶辰泽全身的血液,一股脑的往上涌,额上的青筋出卖了他到底压抑着多大的怒火。
初瑶扑到了叶辰泽的怀里,不顾得叶辰泽的冷言冷语。
她想要他,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叶辰泽。
她要自己完完全全的只属于他一个人,落子无悔。
怀里暖玉温香。
初瑶光着身子扑过来,让叶辰泽闭上了眼睛,冷漠的推开了她。
初瑶狼狈的跌坐在沙发上,她还是很执着的站起来,泪水挂在脸颊,“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求求你,不要结婚好不好,你永远陪着我。”
低声下去的祈求,歇斯底里的哭声。
“如果知道你这样,当初就应该让你自生自灭,不要进叶家的门,初瑶给自己留点尊严不可以吗,我养你,不是为了让你这样做的,别恶心我了。”
叶辰泽不要看到初瑶.{脱}光衣服的样子。
他转冷的声音,夹杂着明显的怒意和失望。
他心里不忍心说出伤害初瑶的话,他对初瑶很失望,为了他要去这么作践自己。
叶辰泽清楚,他的心软也只会助长她死缠烂打的执念,他不允许初瑶再这么放肆下去。
初瑶X匈口刺痛着,她拽住了叶辰泽的手,死死的攥住。
叶辰泽他彻底的对她也失去了耐x ing。
扬手一个耳光甩过去,清脆的声音响彻耳边。
这是叶辰泽第一次对初瑶动手。
初瑶白皙的脸颊迅速的浮现出红色的手指印。
初瑶带着哭音,语气哀伤而又绝望。
“为什么,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兴趣没有?”
叶辰泽不答,满脸写着不耐。
他以为这巴掌会把初瑶给打清醒。
结果初瑶和耍无赖一样的,边流泪,边挣扎的起来,扑在他的怀里,踮脚想要去吻他。
唇上的.{湿}热和年轻的酮体仿佛勾走了他的魂。
唇上的.{湿}热和年轻少女的酮体仿佛勾走了他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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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瑶踮着脚,拉着叶辰泽的领子要去吻她。
她固执倔强,逼迫着叶辰泽就范。
叶辰泽捉住了她的手,脸色.{.{阴}沉的切齿道:“再胡闹下去,你永远也不会再见到我……滚。”
夜凉如水,初瑶的心比这夜里更冷。
她被叶辰泽发狠的用领带反手绑上,难堪又羞辱的
丢到了.床.}上,他的耐心全部被她给磨光了,叶辰泽让她冷静。
她知道,自己永远冷静不下来。
叶辰泽的电话响了,是他的未婚妻韩秀智。
他们晚上本来是约好了一起去选婚纱。
初瑶像是个破败的娃娃,被捆住双手躺在.床.}上,泪水模糊的双眼,模糊了叶辰泽的影子。
这一晚,叶辰泽抽了好多的烟,带着少女馨香的卧室,被烟味熏染焦灼。
初瑶一直看着他,.{.{阴}沉的面孔隐匿在袅娜的白雾之后,天渐渐的亮了,他才走出卧室。
出去之前,他把初瑶手上绑着的领带解开。
初瑶想说什么,现在却已经没有力气开口。
她的身体已经被叶辰泽给看光了,他还是不要她,甚至要离开她……头也不回。
那天以后,叶辰泽好多天都没有回来。
初瑶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换各种号码打,也没有人接听,没多久,叶辰泽的秘书过来。
他拿来了很多的留学资料给她。
叶辰泽让她找学校,英国,法国,美国……
他是要把她支的远远的。
她叫司机送她去公司,想要要当面去问清楚叶辰泽,他难道现在已经讨厌她到了这种程度,连见都不要见她。
在叶辰泽的办公室里,初瑶第一次见到了韩秀智。
韩秀智一眼认出了初瑶,他在叶辰泽的手机里看到过初瑶的照片。
她本人看着要比照片里还要青涩稚嫩。
叶辰泽在开会,人没在,韩秀智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朝初瑶微笑。
她上来就亲昵的拉住初瑶的手,“你是初瑶吧,我是……”
初瑶很厌恶的抽出手,不让韩秀智碰她,她冷冷的开口说:“他不在,我就走了……”
韩秀智无名指上的鸽子蛋大的钻戒,刺痛了初瑶的眼睛,那是她和叶辰泽的订婚戒指。
这也符合叶辰泽出手阔绰的作风。
韩秀智还是笑吟吟的看着她,她的表情是那么的温柔,说话的每个音调都恰到好处。
韩秀智的身材极好,一身米皇.{色}的小香风裙,完美的包裹着她惹火的身段。
初瑶不自觉的看了眼办公室的反光玻璃,心里苦笑,叶辰泽怎么会对她这种瘦的和排骨一样,还没发育好的小女孩动心。
初瑶要走,原本温柔亲切韩秀智的语调突然转冷,她站在初瑶身后,换了副表情道:“出国留学的事情你要抓紧,我们的婚期马上就要到了,家里不能留下不三不四的人。”
初瑶脚下就跟踩了螺丝钉一样,将她死死的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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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20 05:22:54 | 显示全部楼层
(已完结)这个月我新翻出来的,不能说不看看,直接上~
----------------正文--------------------
秦潇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为了嫁给一个小有资产的瘸子,狠心抛弃了自己的初恋沈叶,甚至还雇人打伤了沈叶。
四年后,沈叶以一方总裁的身份归来,强势逼迫她与瘸子离婚,并风风光光娶了她。
所有人都在羡慕她,唯有她自己才知道,沈叶娶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妈妈,爸爸还没有回来么?”
秦潇摸了摸女儿滚烫的额头,柔声道:“爸爸一会就回来了,欣宜打完了针要好好睡觉,妈妈送你回房间睡觉好不好?”
“可我想等爸爸回来。”欣宜说着,期盼的盯着大门口。
秦潇看了一眼旁边充电的手机,心头酸涩不已。
手机打到关机,沈叶都没有接,发的短信也没有回,今晚他怕是不会回来了吧。
而老天似乎也在可怜她们母女俩,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沈叶终于回来了,只是跟他回来的还有一个女人,一个跟她同样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何诗雯,她曾经的闺蜜。
早就听闻沈叶跟何诗雯有绯闻,可没想到何诗雯的肚子也这么大了。
秦潇暗暗收紧抚在腹部上的手,却终究没有跟沈叶吵,因为她不想在女儿面前弄得那么不堪。
她深吸了一口气,冲沈叶低声道:“欣宜生病了,你过来看看她。”
沈叶凉薄的视线跃过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淡漠的道,“那个瘸子的女儿生病了,又与我何干?”
“欣宜是你的女儿。”秦潇坚定的语气换来的却只是他唇角的讥讽,那一刻,她感觉到了一股无穷无尽的绝望。
当初在嫁给宋明哲的时候,她就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可无论她怎样跟他解释欣宜是他的女儿,他都不肯相信。
沈叶.{.{阴}鸷的眸光微微眯起,沉冷的道:“我只是回来拿东西,拿完东西就走。”
说完,他径直的往楼上走,再不看她和欣宜一眼,那冷漠的模样令她心凉。
半响,何诗雯走到她面前,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欣宜,冲她轻蔑的笑道:“哟,你女儿生病了啊,还真是可怜,居然在沙发上睡。”
秦潇没有理会她,只是小心翼翼的给女儿盖好被子。
何诗雯冷笑了一声,忽然凑近她小声的道:“知道沈叶现在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么?”
秦潇终于抬眸看向她,冷冷的道:“当年你并没有帮我带信对不对?”
六年前,她的父母嫌弃沈叶穷,拆散了他们,并将她软禁起来,她曾委托闺蜜何诗雯给沈叶带信,让沈叶带她远走高飞,可直到她被父母嫁给宋明哲,沈叶都没有出现。
现在想来,何诗雯肯定没有帮她带信。
“呵,是又如何,你去跟沈叶说啊,看他会不会相信你。”何诗雯轻笑着道,“而且啊,你当初还雇人打伤了他,是我救了他,在他的心里,你就是伤他的人,而我是救他的人,你说他会相信谁?”
“我没有。”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何诗雯得意的笑道,“因为那伙人是我雇的,是我故意嫁祸给你的,还有啊,其实我也并没有怀孕,这肚子也是假的,我只是趁他喝醉酒以后,故意让他以为跟我发生了关系而已,不过呢,我将这些告诉你也没关系,因为他根本就不会相信你,怎么样,是不是很气愤,气愤得想打我?”
秦潇确实很气愤,气愤得想动手,但是她忍住了。
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是故意激她动手的,好陷害她。
何诗雯幽幽的笑了笑,忽然看到茶几上的一幅画,画上面是一个男人和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
她拿起那幅画讥笑道:“这幅画倒是不错,只可惜啊,这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不是你,而是我。”
“不许你碰我的东西。”欣宜见状,顿时爬起来去抢那幅画。
而就在那一瞬间,何诗雯猛地惊叫了一声,往后退着跌倒在地上,血很快就从她的身下流了出来。
欣宜都懵了:“妈妈,我没有推她。”
秦潇也有些慌,她当然相信女儿没有推何诗雯,可沈叶不会信。
担心女儿被责备,她正欲伸手去将何诗雯拉起来,一股大力猛地将她推开。
“秦潇,你这个心肠歹毒的jian人!”沈叶眸光厌恶的盯着她,“如果雯雯和她腹中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便抱起何诗雯往外面冲,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
欣宜冲她哭着道:“妈妈,我真的没有推那个阿姨,爸爸怎么那么凶……啊,血,妈妈,你流血了。”
女儿的哭声由委屈变为了恐惧。
秦潇靠着柜子缓缓的滑坐在地上,她忍着腹部的剧痛,艰难的冲女儿道:“欣宜别怕,快……快帮妈妈叫救护车,快……”
她不知道女儿有没有给她叫救护车,腹部的剧痛和心中的恐惧一点一点的抽离她的意识,隐约中,她只看见女儿在院门口撕心裂肺的哭,哭着求人来救她。
那一刻,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和苦涩。
若她真的死了,沈叶可会有半分动容,可会心疼她腹中的孩子?
沈叶静静的坐在产房外面,平静的脸色看不出喜怒,但那周身萦绕的.{.{阴}戾却是让人不敢靠近。
助理陈浩小心翼翼的道:“沈总,您不用担心,何小姐一定都不会有事的,还有孩子,孩子也会平安生下来的,您看夫人不也是浑身是血的被送来的么,还不是一样平安为您生下了一个儿子。”
沈叶始终没有吭声,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在担心何诗雯。
因为他分明记得,在秦潇浑身是血的被送进产房的时候,他们沈总失神的盯着紧闭的产房门看了良久良久。
直到秦潇母子被平安的推出产房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沈总连看都没有去看一眼秦潇母子,但是他总觉得他们沈总似乎担心秦潇还是要多一点。
正在这时,秦潇忽然身形摇晃的朝这边走来,陈浩心中一喜,忙冲沈叶道:“沈总,您看,是夫人过来了,只是她刚生完孩子,怎么就下.床.}走动了?”
沈叶身形微微怔了怔,转眸看去,只见那个女人正步履蹒跚的朝这边走来,脸上满是慌乱的神情,腹部的那抹殷红更是有些刺目……
陈浩看了他一眼,忙起身去扶住秦潇:“夫人,您……您怎么下.床.}了?”
秦潇没有理会他,只是急促的走到沈叶面前,着急得几乎要哭出来:“沈叶,欣宜不见了,你帮我找找好不好?我到处找都没有找到她。”
呵,原来是为了那个男人的女儿,怪不得会急成这样。
沈叶心中自嘲,唇角浮起一抹凉薄的笑:“你跟那个男人的女儿不见了,又与我何干?凭什么要我去找?”
“她是你的女儿。”秦潇眼眸通红的抓着他的手,急切的道,“她真的是你的女儿,沈叶,我求你,派人去找找她好不好?我求你去找找她好不好?”
“够了!”沈叶愤怒的甩开她的手,讥讽的道,“不要再说她是我的女儿这种荒谬的话,那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她真的是你女儿,为什么你不肯信我?”秦潇骤然低吼了一声,因为用力,腹部的伤口裂开,殷红的血更是染红了腹部的衣襟。
沈叶沉沉的盯着她腹部渐渐扩散的血迹,身侧的手暗暗收紧。
半响,他淡漠的道:“你女儿根本就没跟来医院,或许正在家里待着,你又何必这样着急?”
“对啊夫人,您先别急,您被送来医院的时候,欣宜小姐确实不在您身边,或许她还在家里呢。”
“不,她跟来了,我隐约记得在救护车上的时候,她还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她是跟着我一起来医院的。”秦潇急促的道,急得眼泪都落了下来,“她一定是被坏人拐走了,又或者是迷了路,又或者是在哪里摔着了,磕着了,沈叶,我求你,赶紧派人去找好不好,再晚就来不及了。”
沈叶听罢,心里没来由的浮起一抹浓浓的怒气。
他几乎没怎么见她哭,可是为了那个男人的女儿,她轻易就能急成这样,她是有多爱她跟那个男人的孩子,亦或是有多爱那个男人。
正在这时,产房里忽然冲出一个满手是血的医生,他冲沈叶急急的道:“沈先生,不好了,何小姐难产,恐怕大人和小孩都不保,您要有心理准备。”
秦潇浑身一震,急促的摇头:“这怎么可能,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她是装的,你们全都是一伙的。”
“这位小姐,你到底是何居心,产妇现在危在旦夕,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沈叶脸色.{.{阴}鸷得吓人,身侧的手握得死紧。
而秦潇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也没有理会那医生的话,只是抓着沈叶的手,苦苦哀求道:“沈叶,何诗雯真的没有怀孕,她真的是装的,你先派人去找欣宜好不好,我求你了,先派人去找她好不好,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滚开!”沈叶终是忍无可忍,一把推开她,冲她冷冷的低吼,“你和那个男人的女儿是人,别人的孩子就不是人了?你女儿不见了或许就是对你的报应,像你这样贪慕虚荣的恶毒女人也根本就不配拥有孩子,给我滚!”
秦潇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腹部的血迹几乎将衣衫都染透了,可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只是眸光冰凉的看着沈叶……
“我不该来求你的。”
她一字一句的说完,再不多看他一眼,转身便走,却是一步一滴血迹。
沈叶沉沉的盯着她单薄的身影,以及滴落在地上的血迹,X匈腔剧烈的起伏,不知是因为怒气还是因为什么,他身侧握紧的手不停的在抖。
良久,他揉了揉眉心,冲陈浩淡淡的道:“去找找吧。”
陈浩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让他派人去找欣宜小姐,只是他明明愿意去找欣宜小姐,却为什么还要对夫人说那些绝情的话,他真的有些不懂了。
院子里,秦潇穿着宽大的病服发了疯的寻找女儿,她一声一声的喊着女儿的名字,嗓子几乎都快喊哑了,可终究还是没有找到女儿的身影。
她最终蹲在地上,无助的哭了起来。
沈叶站在窗前静静的盯着那抹单薄的身影,面无表情的俊脸看起来有几分凉薄。
半响,陈浩忽然走了过来,冲他道:“沈总,何小姐为您生下了一个儿子,母子平安。”
沈叶对这个消息没什么反应,只一瞬不瞬的盯着秦潇的身影,淡淡的问:“找到了么?”
陈浩抿了抿唇,艰难的道:“还没有,而且我也派人去沈家别墅看了,并没有发现欣宜小姐的踪迹,看来欣宜小姐……是真的不见了。”
“爸爸,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耳边忽然响起那个小女孩战战兢兢的声音,沈叶沉默良久,低声道:“继续找吧。”
*****
秦潇找了一上午都没有找到女儿,她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却发现病房空空如也。
心中微微一慌,她安慰自己,应该是护士抱着孩子去洗澡了。
刚好看到之前那个劝她将孩子留在病房里的那个护士,她慌忙拉住那个护士,急促的问:“你好,请问我儿子呢?是不是抱去洗澡了?”
然而那护士却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你儿子不是一直都是你自己在照顾吗?怎么忽然问起我来了,我这一上午都照顾了好几个产妇,哪里知道你儿子去哪了?”
秦潇心底狠狠一沉:“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你劝我将孩子留在病房的,并说会照顾好他。”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话,你自己儿子不见了找我有什么用,放开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呢。”那护士挣开她的手就准备走。
就在这时,何诗雯正被病.床.}推着从她身旁经过,而她一眼就认出何诗雯怀中的孩子就是她的儿子,当下便冲过去想要将儿子抢回来。
然而她还没碰到孩子,何诗雯骤然惊叫起来:“你要干什么?抢孩子啦,啊……救命……”
“他分明就是我的孩子,你把孩子还给我。”
秦潇愤怒的低吼着,却是在这时,一股大力猛地将她推开,她整个身子顿时狠狠的撞到一旁的墙壁上,浑身更是痛得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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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20 06:32:35 | 显示全部楼层
消防员居然看见火就丧失了行动力,是不是很搞笑。
十年前,一场大火将茂盛百货大楼烧成了废墟,消防局几乎倾尽全力才将这场大火熄灭。
历时三小时的大火,212人受伤,150人被困,无伤亡。
一时间消防员——卫然,成为大家眼中的英雄。
然而这次大火以后他却离职了。
因为他从此之后,再看见火,就无法动弹,丧失行动力。
今年是那场大火过后的第十年。
今天也是卫然结婚的十周年纪念日。
卫然像以往过纪念日一样,先去花店买花,买一束姜俞最喜欢的向日葵;然后去找姜俞,和她看一场最近新上的电影;最后,在回家的路上,买一个蛋糕。
今天姜俞工作有事就不回来了。
到家了,卫然看着空空的房间,刚刚好的心情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起身出门,去车库开车。
「阿俞,我想你了!」
原来他是来找姜俞了,十年的老夫妻了,还是一会不见就想的要命,感情真是好啊。
他又回忆起了下午和她看的电影,和她絮絮叨叨的讲起他自己对电影的看法,还时不时的问姜俞,他想的对不对,姜俞也不回答,只是看着他笑。
哦,对了,他把白天买的向日葵也带来了,姜俞笑笑的感觉她应该心情很好,也对,买的她最喜欢的向日葵,她肯定会开心的。
卫然看了看天色,见太阳已经有落下的趋势,他知道他该回去了,一想到分离卫然心情又不好了。
他摸着姜俞的脸,依依不舍的说「阿俞,我想你了!」
「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你是不是怨我?如果你不怨我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来过我的梦里。」
卫然抱着姜俞放声哭了起来。
不知何时,姜俞变成了一块石头,上面还刻着字「吾妻姜俞之墓」。
「阿俞,我好恨我自己。」
「我救了150人的命,我却没有救下你。」
「我是世人眼里的英雄,却是你的罪人。」
「阿俞,我对得起所有人,却唯独对不起你。」
「阿俞,我好想你啊!」
卫然的放声哭的声音很大,却没有一个人听得见。
阿俞,她也没有听见。
那天,茂盛百货大楼的火熄灭以后,再回消防局的路上,卫然打开了手机。
本来是这个时候是不能玩手机的,但今天本来是卫然公休的日子,他和姜俞本来是准备去看电影的,但火灾来势凶凶,局里人手不够紧急将卫然召回。
想起姜俞画好妆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他的样子,卫然就一阵心疼。
因为卫然工作的特殊性,他和姜俞见面的次数就少,就算好不容易公休两人的约会也常常被任务打断。
但姜俞从来都没有抱怨过,还每次都嘱咐他注意安全。
手机开机了。
嗡嗡嗡嗡嗡~
卫然突然情绪激动的叫停了车,从消防车上跳了下来,整个人像是丢了魂的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跑。
「阿俞,等等我」
手机收到了无数的未接来电和短信一直在响。
这些都是来自于姜俞的。
短信的最后一条是「我爱你,忘了我,好好生活。」
原来在这天,不止茂盛百货发生了火灾。
但由于茂盛百货的火太大,消防局几乎全局出动去往茂盛百货。
所以另一起火灾是别的地方来的消防员进行紧急救援。
等卫然赶到的时候,消防员正好抬着一具尸体出来。
卫然走向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不敢呼吸,手颤颤巍巍的掀开。
看着烧的漆黑的尸体,卫然腿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
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她的手里攥着卫然买的情侣项链。
卫然一眼就认出来她。

到家了,卫然看着空空的房间,桌上放着一个蛋糕。
他走向桌子,拉开椅子坐下,拆开蛋糕,一口一口吃着。
这一切和十年前的今天不差分毫。
只不过这一次买蛋糕的人是卫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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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20 07:11:28 | 显示全部楼层
(已完结)
来啦,最近精挑细选的
----------------正文--------------------
“亦南……”
苏落缩回放在门把上的手,低声呼唤。
男人喝得醉醺醺,摇晃着身子低头站在门口。
他猛得抱住苏落,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弱小的身躯上。
呢喃自肩膀传来,“落落……如果我妈也不在了,在这世上,我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苏落吓得僵直在原地,一年来,只要楚亦南打开这扇门,就像头发狂的野兽,从未表露过这样的……温和……
她缓慢抬起手,试探x ing地去抚摸埋在肩膀的头,楚亦南沉重的呼吸在耳边回响,并未有异动。
苏落心里激动不已,急切问:“妈还好吧,我刚刚接到医院电话,说她病危。”
楚亦南忽地抬起头,”妈……”
他声音低沉,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字,眼里的迷茫升腾起怒火。
苏落惊恐地看着他,怯懦出声:“亦南……”
“啪——”
话还没说完,苏落脸上就挨了重重地一巴掌。
楚亦南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的话语伴随酒气喷薄而出:“你这个jian认,还有脸叫妈?”
“咳……咳……”苏落不停地拍打犹如铁钳般的手掌。
楚亦南眼底的恨意浓如墨色,“要不是你,我妈又怎么会变成植物人,刚才突然病危,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过!”
苏落一惊,眼眶里逃出一滴泪来,心疼、震惊、懊悔的情绪在心头涌起,都怪她一年前错了主意,才会让所有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她活不长久,是不是老天的惩罚?
也好,如果死在楚亦南手上,能让他早些从仇恨中解.{脱},倒省得遭受折磨。
她松开手,不再挣扎。
虎口感受到冰凉的液体,楚亦南看向无言落泪的女人,心里突然生出不忍。
“咳咳咳……”基于求生本能,苏落借着咳嗽拼命呼吸,渐渐缓了过来。
楚亦南冷眼低眸,嘲讽地说:“苏落,我还真以为你心中有愧,敢情好死不如赖活着是吧?从小到大,我怎么早没发现你心思这么.{.{阴}毒。”
头顶飘落的辱骂激起苏落心中的委屈,她趴伏在地上,颤抖低语:“我……死……”
楚亦南听得断断续续,见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没来由得火大,扯着她往.床.}上拖:“想死?没那么容易!”
苏落被甩到.床.}上,随手套的运动裤被褪下,洒出一片chun光,她慌忙去遮,看着暴戾的楚亦南,下意识喊:“亦南哥哥,不要这样。”
楚亦南顿了顿,面色.{.{阴}郁更甚,“不要这样叫我,想起你那些年装得纯良的样子,我就恶心!”
他大手一挥,将苏落翻过身去,把她的头死死摁在羽绒枕里,不想看到她那张悲戚的脸。
苏落在身下拼命挣扎,楚亦南不屑冷笑:“怎么,结婚之前,你不是一直恬不知耻地说要给我生孩子,现在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苏落,你到底有没有句真话!”
说罢,扯掉仅剩的衣物。
她哭着求饶:“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我吧。”
不用想也知道,她现在的模样有多屈辱,不论生死,她现在只想逃离这场梦魇。
楚亦南邪冷一笑:“毁了我的人生,想轻易解.{脱}?我偏要你长命百岁,生不如死!”
苏落眼底闪过神伤,她有些不甘心,不想在死之前还和楚亦南像仇人一般,咬着牙喊道:“我是被苏嘉嘉陷害的。”
“你说什么?”楚亦南掰过她的脸,不可置信地问。
“婚礼那天,苏嘉嘉说要单独送我礼物,叫我去楼梯口,我听到争执声,推开门时,妈……伯母已经摔到楼下,昏迷不醒了。”苏落被扭着头,艰难地陈述。
再然后,楚亦南和众人赶到,看到她沾满鲜血的婚纱和现场,苏嘉嘉却反手指认,说亲眼看到她推了伯母下楼。
巧合的是,那个角落没有监控,苏落,百口莫辩。
楚母成了植物人,而她,被丢在这里独守空房,楚亦南不定时地出现,每次都喝得烂醉,不由分说地凌辱她,这一年来,她从没有机会说出真相。
“苏落,你是不是撒谎成x ing,不带脑子不想逻辑了?要不是你做出那种恶心事儿,我早就出了国,嘉嘉也早就是楚太太了,她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害我妈?明明是你为了和我结婚,不择手段,丧心病狂!”
不择手段?丧心病狂?
苏落心脏猛得收紧,酸涩在X匈腔蔓延,原来这就是她在楚亦南心中的形象啊。
眼前闪现画面,明媚少女笑着叫“亦南哥哥”,楚亦南的眼眸里情绪闪变,腰间的律动逐渐狠戾。
苏落痛得窒息,无心再去申辩,每一下都被顶得发晕,她失神喃喃:“妈……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事情发生前,楚母曾和苏落说想要儿子留下来继承公司,还说比起苏嘉嘉,她更属意于苏落,有一天,楚母突然改变态度,说要为楚亦南举办出国的离别宴,叫她去酒店先等着。
苏落还奇怪,伯母不是不想楚亦南离开,后来,她喝了房间里的水,浑身像火烧一样,再醒来,就变成了她图谋爬上楚亦南的.床.}。
她唯一做错的事,就是将错就错,让楚亦南娶了她,原本以为美梦成真,不想是噩梦的开始。
“你还敢提!”
楚亦南怒火中烧,毫不怜惜地在她身、 上驰骋。
苏落咬着牙,忍受着他暴风骤雨般的侵袭。
释放过后,酒意已经消散,男人翻身下.床.}穿好衣服,不愿再多停留一秒。
铃声在空气中炸响,楚亦南接起电话,走向客厅。
“亦南哥~”
甜腻的声音飘散在耳朵里,苏落苦笑,是苏嘉嘉。
看来楚亦南又要走了,她的老公,要去陪别的女人了……
电话那头撒娇呢喃,楚亦南却被身后的响动分了心思,苏落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好,我现在过去。”楚亦南对着电话那头温柔说道,准备离开。
“等等。”
楚亦南眉头一紧,不耐烦地回头,苏落端着杯子,睡裙遮不住的地方,青红交接的伤痕醒目刺眼。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哀求道:“把这杯蜂蜜水喝了再走吧。”
楚亦南顿了一下,暴怒砸碎水杯:“你是不是有病?!”
跨步走到门口,他转动把手,突然停下:“对了……”
呆愣的苏落急忙看向他。
“记得把【药.}吃了。”
苏落眼里闪过惊异,难道他知道了?
“我可不想跟你这种女人有牵扯。”
“哐……”防盗门重重地关上,楚亦南就那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原来是指避孕【药.}。
还以为他会关心一句,为着什么都好,她居然还在期待,真是没救了。
苏落自嘲地笑,胃部袭来锐痛,她乱步跑进卫生间,趴到马桶边干呕。
片刻,苏落行尸般挪到客厅,习惯x ing地拉开抽屉。
盯着各色【药.}盒,她凄惨地扯动嘴角,一股脑将它们全都倒进垃圾桶。
“楚亦南,我就要死了,要是你知道的话,会不会很开心?”
笑着笑着,她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埋头痛哭。
数日后,医院。
“落落,你还好吗?”一身笔挺西装的陆铭轩看着苏落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急切关心。
一年前,他为逃避苏落结婚的事出了国,最近一直听到不好的传闻,还是没忍住回来,约了苏落见面,没说几句话,她突然说胃不婌服,疼到直不起身。
医生得知他不是家属,就把他轰了出来,不知道单独和苏落聊了些什么。
“我……”手中的两张纸被苏落紧紧攥着,面对挚友的关心,她不知该如何作答。
一张,是住院通知单,胃癌晚期,她一个月前就知道了,如果不接受化疗,最多再活一年。
本来,她已经开始打点身后事,却没想到……
“麻烦让一让!”一群医生护士推着病患路过,爸妈浑身是血的样子又浮现在苏落脑海,死亡的气息笼罩而来,她突然有些害怕。
“没什么,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她把单子塞进包里,拉着陆铭轩返回停车场。
胃部又传来刺痛,苏落一阵晕眩,陆铭轩急忙扶住她,两人的姿势亲密无间,却像一根针,刺在某人眼里。
“苏落,你在做什么!”
楚亦南穿着一件黑色阔挺风衣,.{.{阴}沉沉看着俩人,眸中波涛暗涌。
带着怒气的质问在封闭的停车场里炸开,苏落吓得瑟缩,慌忙间又险些摔倒,陆铭轩用力握住她的胳膊,不让她再躲。
见面时,他就注意到了苏落衣衫下的伤痕,本来还奇怪初春已经转暖,她为何穿着厚重的高领长袖毛衣,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楚亦南干的。
楚亦南见状,怒气更盛,上前想拉开俩人,陆铭轩定定堵在中间。
“我还想问,楚总裁你有什么公务,需要在医院办理?”陆铭轩沉声反问。
苏落晕倒时,他给楚亦南打电话,却一直被挂断,这样遇见,楚亦南不去关心自己老婆为什么在医院,居然还怀疑他们。
“陆铭轩,你是离婚官司打多了爱管别人家务事,还是……专爱捡别人不要的破烂儿啊?不过苏落这双破鞋,我暂时还没打算扔。”
“陆铭轩,你是离婚官司打多了爱管别人家务事,还是……专爱捡别人不要的破烂儿啊?不过苏落这双破鞋,我暂时还没打算扔。”
--------------------------
辱骂的话语,像锋利无比的刀子,直直插进苏落的心脏。
以为忍受了这一年里他带来的屈辱,早就应该刀枪不入了。
可她的心,还是很疼。
“楚亦南,你混蛋。”
一旁的陆铭轩忍不住,抡起拳头想要上前去揍,被苏落抱住胳膊,“铭轩,为这种人动手,不值得。”
楚亦南上前,在她眼前投下暗色的.{.{阴}影。
苏落下意识躲了一下,他不屑勾起嘴角,冰冷的话语接连而出,“怎么,以为我会动手?你这种女人,不值得。”
苏落看向他,看向这个自打出生就认识的男人,恍惚觉得有些陌生。
她所谓的不值得,只是一时的气话,说到底,还是为了护他。
而他的这句不值得,是发自内心的践踏。
那她多年的喜欢呢?值不值得?
如果当初没有喜欢,现在也就不会心如刀割。
因为他的这些话,她死死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依旧松不开。
“苏……”楚亦南的眼眸流露出关心。
苏落以为他回心转意。
下一刻。
“嘉嘉,小心些。”
苏嘉嘉穿着范思哲限量连衣裙,明艳照人,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来。
楚亦南越过苏落,急忙迎向她,温柔地提醒:“以后少穿高跟鞋,影响胎儿发育。”
苏嘉嘉娇嗔道:“好啦,我知道。”
“胎儿?”
苏落有些不相信,目光落在苏嘉嘉手里的单子上,和她那张,一模一样。
苏落笑了,唇角苦涩,她不过因为一时没站稳,被别的男人扶一下就要忍受辱骂,那他们,这算什么!
她极力克制情绪,不让自己冲上去撕碎苏嘉嘉的那张脸,
“爸妈养你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做这些不要脸的事的。”她不再掩饰自己的厌恶,因为伤的太疼,不想再顾忌。
苏嘉嘉委屈解释:“姐姐,都是我不好,那天亦南喝醉了,所以……”
“我没问你。”苏落冷声。
楚亦南的误会、折磨甚至是不屑一顾,她通通都可以接受,却唯独不能接受,他丝毫不顾及两人的婚姻,让别的女人怀上孩子。
这个女人,还是她苏家领养来的。
苏嘉嘉眼眶里转着泪,缩在了楚亦南的怀里,哭腔道:“我害怕。”
楚亦南跟着心疼,看着苏落居然面露神伤便更加厌恶,“苏落,你有什么资格骂嘉嘉,说起不要脸,你才当之无愧,这孩子是我的,你想怎样?”
楚亦南理直气壮,苏落盯着他的脸,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纵有万般可能,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楚亦南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因为留下把柄在苏落手里,楚亦南才不得已放弃自己想要的人生,所以,哪怕他有多爱苏嘉嘉,他都不会让苏嘉嘉怀孕,让别人再次有威胁他的机会。
然而她错了,大错特错。
楚亦南爱苏嘉嘉爱到不在乎把柄,不担心威胁。
看到苏落捂着自己的腹部,依旧不出声,楚亦南不耐烦,转身要走。
“别走。”
苏落一把抓住他的袖口,声音轻地像片羽毛。
楚亦南眉头一蹙,甩开她的手,当年她就是装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舍不得他出国,结果转头就下【药.},逼得他娶了她。
“亦南,离婚协议书。”
苏嘉嘉见苏落纠缠,从包里翻出一份文件,乖巧递给楚亦南。
犹豫了不可见的一秒,楚亦南接过,递给苏落:“签字。”
说完,他面前闪过苏落被自己掐着脖子,却一心求死的表情。
看着身旁的苏嘉嘉,眼里闪过一丝.{.{阴}郁。
离婚协议书?!
苏落脑中轰隆一声,干涩的眼中充满震惊、不甘,还有丝丝倔强,和楚亦南结婚后,再没出现过的倔强。
所有的事情,都来得让她猝不及防,那个夜晚,那场带血的婚礼,还有,面前这张协议书。
半晌,苏落抬起手,缓慢接过。
苏嘉嘉在楚亦南身后,得意地看着脸色灰白的苏落。
“嘶啦……”
苏落突然变了脸色,愤然地将协议书撕成碎片,“我不会签字的。”
“苏落,你这么jian,一年前,设计爬上我的.床.},现在,又想干什么?”
楚亦南有些恼火,莫名其妙。
“当年……是伯母……”
是伯母想通过婚事留住你。
苏落想解释,意识到后又赶忙住口,她不想楚亦南心里再添痛楚,更何况,当年,她也有私心。
楚亦南冷眸盯着她:“说啊,怎么不说了?那些事,和我妈有关,和嘉嘉有关,就你是无辜的是吧?全世界的人都等着诬陷你对吧?”
他的逼问像堵墙一样,压得苏落喘不过气来,不论怎么解释,楚亦南都不愿相信她一分半毫,她气得哽咽:“我说了不是我,楚亦南,你为什么就不能信我一次?”
“到现在你还顾着撇清自己,我妈对你那么好,你却一点都没有悔改的意思,早知道,我那天就该掐死你!”
想到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楚亦南怒气丛生,猛得抓住苏落的肩膀咒骂,要把她捏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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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20 07:48:03 | 显示全部楼层
早晨的巷子总是热闹的,夏天还好点,冬天就不得了,三五成群的家长拖着自己的孩子去上学,大家穿着棉服,打着哈欠,会路过卖早点的阿婆,她的手推车看着几近要散架,但还是冒着热气推了好多年。
  刚刚下过冬雨,石板路上都结起了一层薄薄的霜,走起路来都要小心打滑,南方的巷子都是些瓦片房,水珠过个好几秒滴下来,滴在泥泞的土层,滴在积水中,溅起小小的水花。
  谢云天总是在这个点醒来,学校里迟不迟到对于他来说是无所谓的,重要的是放学过后要去餐厅打工,再捎走些客人不要的剩菜剩饭,或者是厨房里冻了好几天不新鲜的蔬菜,带回去热一热,再加点不新鲜的蔬菜,就可以将就一顿。
  奶奶的病是愈发严重了些,每日咳得厉害,像是要把自己的心肺全都咳出来一样,政府的补助金是远远不够的,这里的人看着个个热情,但其实提到真正涉及他们利益的事情,就会露出最残忍的一面。
  这样的生活何时会是个头呢,谢云天想不明白,巷子外面是繁华的大都市,那里灯红酒绿,人人的表面都是光鲜亮丽,巷子里面却是和这个城市格格不入的,这里的垃圾站堆的老高,收垃圾的人许是要几天才能想起来这个地方,然后来收一次,这里的隔音是那么的差,半夜硬硬的床板,听着隔壁的呼噜声,厕所里尿尿的声音,巷子里喝醉的人哼歌的声音,是毫无隐私可言的。
  他就在这样的环境里睡觉,睡醒了去上学,放学之后去打工,赚了钱去买特效药,等到了年纪再找个女人,算了,找什么女人呢,他又不喜欢女人。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平平淡淡的,甚至可以说像一潭死水的,死了一闭眼就是下辈子了,本来是这样子的,如果没有遇到董志珩。
  用巷子里那些爱嚼舌根的女人们的话来说,就是董志珩这样的人,一看就和他们不是一类的。
  董志珩是来巷子里租房子的,巷子里多的是空房子,这里本来多的是老年居客,后来有的子女出息,大抵是搬去和他们住了,所以空出来的房子会迎来不一样的租客。
  董志珩租的房子刚好是谢云天家对面那幢,那幢楼算是小巷子里最好的了,最起码外表看上去比旁的都要新,董志珩穿的也很讲究,大家虽然没有穿过,但总归是懂的,巴黎世家的衬衫,鞋子,百达斐丽的手表,范思哲的裤子,就连他的样貌,都跟这里的一切不一样。
  本来两个人也没什么交集,但董志珩的脾气似乎是挺大的,夜间大家都睡下的时候,可以听见他那边的暴怒声——“滚!你他妈想都别想,让我回去教你那个哪里来的野种经商?然后把我妈留给我的遗产全都拱手让出去?做你妈的美梦!操!”说完便是手机狠狠往地砖上一扔的声音,谢云天从房间的窗子望出去,看见好几户人家把灯打开头探出去看热闹,便也把头伸了出去,朝对面喊:“大晚上叫什么呢?大少爷。”
  紧接着董志珩就怒气冲冲出现在阳台,周围探头的邻里忙缩了回去,关上灯,耳朵却还是竖着的,没什么比争吵,看热闹更能消磨无聊的晚上。
  董志珩和谢云天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董志珩似乎眼里都冒着火光,谢云天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最后董志珩先受不了,撂下一句“看你妈看!你他妈真有病!”转身进了屋。

  此后一周谢云天都没见过董志珩,谢云天出门的时候董志珩或许还在睡觉,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夜晚,董志珩这样的大少爷或许在哪个酒吧纸醉金迷也说不定,那天晚上的事情似乎就这么被就此揭过。
  周末谢云天是打全天的工,可以多拿几个小时的工资,他比以往早三十分钟出门,奶奶腿脚不方便,周末的时候人多,卖菜的摊子那边总是挤满了人的,他得买些中午的菜给奶奶带回去。
  谢云天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可以看见董志珩,董志珩全身上下的名牌,高高的个子,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挤在一群大妈的前面,也不看菜色怎么样,手指到哪个就要哪个,那菜贩估计是看他人傻钱多,几斤大白菜就狮子大张口要了他一百块钱,谢云天看着董志珩真的抽出一百块钱要递过去,忙挤过去按住董志珩的手。
  “张叔,你这就不厚道了吧,这些菜顶多也就十块钱,你这是直接翻了十倍啊。”谢云天一般不在张叔这边买菜,张叔这人长的尖嘴猴腮,一看就是个不老实的,没想到还真是。
  “操!你坑老子?”董志珩抬脚就要去踹那菜摊子,被谢云天架着拉走了。
  董志珩很不爽,甩开谢云天的手,嗓门很大:“干什么,把我拉走干什么?”
  “你要真踹了那么一下,等会儿你就变成那群大妈之后好几个月的饭后谈话。说不定张叔还会咬你一口,让你赔不止100块钱的医药费。”谢云天眼都没抬一下,急着要走。
  董志珩突然发现谢云天有点好看,是很男人味的长相,眼睛如同大海一般深邃,鼻子英挺,五官组合在一起看上去非常的俊朗,如雕刻般棱角分明,嘴唇也是很性感,淡淡桃红色的嘴唇,在阳光下面竟有些刺眼。
  董志珩把头扭了过去。

  “你奶奶的病其实你平时也可以看得出来,已经是越来越严重了,目前吃的这支国产特效药呢,其实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只是可以少量的缓解疼痛,作为医生,我还是建议你换进口的药,或许还可以延缓病人几个月的生命。”谢云天定期来给奶奶做复查,他让护士看管一下奶奶,自己来问主治医师,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答复。
  进口的药要比国产的贵几千,一瓶就是六个月的工资,谢云天甚至有些自私的想,反正奶奶也活不长了,为什么还要死死拖着自己呢。
  不过这想法很快就被谢云天自己掐灭了,自己打工,本身就是为了让自己和奶奶过的好点,哪怕一瓶进口特效药是两万四千块,为了奶奶少受点苦,他也得买。
  谢云天咬咬牙换了药,卡里余额瞬间只剩下了三百块钱。一盒药一百二十片,一天两片,两个月就吃完了,然后得买新的药,那时候怎么可能会有两万四千块呢,下一次又该怎么办呢。
  谢云天突然有些烦躁,今天轮班轮到他休息了,他索性直接跟老师请了一天的假,就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抽烟,直到那烟一直烧到他的手指,他才吃痛的扔到地上,回过神来,满地都是烟头。
  南方的雨总是没有预告的。
  一滴雨先是落在了谢云天的睫毛上,然后紧接着就是倾盆大雨,已然是万丝顷刻重击地面,人影散乱,黑伞点染了整座城。
  谢云天没有动,任凭雨下下来,屋檐只遮住了一点,剩下的全都打在裤子上,打在地板上溅起来,对面楼的阳台传来动静,谢云天抬头看过去,是董志珩在收衣服,这少爷洗的衣服真丑,白衬衫都洗的皱巴巴,还有些泛黄了。
  董志珩注意到了谢云天,匆匆把衣服收下后皱着眉对着谢云天喊:“你装什么忧郁青年啊,等会脑子进水了。”
  谢云天摆摆手,没有理会董志珩,过了会儿董志珩就进屋了,谢云天以为这大少爷肯定是在屋子里嘲笑他愚蠢了,没想到下一秒对面楼的门就打开,董志珩穿着LV的平底凉拖,踩着水花,举着一把透明的伞过来。
  大少爷大抵是傲娇惯了的,谢云天心想,董志珩举着伞撑在他头顶上,头却扭过去,伞很小,小的两个人的肩膀被雨伞上流下来的雨水打湿了,董志珩听见谢云天很轻很轻的说了句“谢谢”,两个人就这么无言地撑着伞又淋着雨,心下都有些动容。

  自那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好了些,谢云天从高中辍了学,一门心思扑在打工上面,想要赚更多的钱,早上起的比之前提前了三个小时,六点钟出门去买菜,顺道也叫上董志珩,没想到董志珩是不赖床的少爷,每天醒的早,就无所事事的在家里写策划书,裁决书,开开视频会议,再接几个自己老子的电话,每天互相骂来骂去,坚决不打算回去,说这里的环境非常沁人心脾,可比住着些不伦不类的野种的别墅好。
  其实董志珩不会烧饭,更多的时候是点个外卖,或者叫个烧饭的保姆来做个一顿,不过他没好意思说,而且谢云天每次认真挑菜讲价的时候,都让他有一种居家好男人的感觉,所以他很享受这段时间,他之前的少爷公子哥都是心知肚明的,他喜欢男人,况且他自己有这本是赚钱,也不用看老子的眼色,和那些个公子哥是不同的。
  董志珩听说谢云天辍学,有些惊讶,挑眉问:“辍学打工?你怎么想的?脑子真进水了啊。”
  “要赚钱,给奶奶治病。”谢云天抬起头看天空,这几天陆陆续续会有些小雨,天上连朵云都没有。
  董志珩不说话,谢云天自顾自说着:“我的父母都在旅途的大巴上遭遇意外去世了,奶奶一直照顾我长大,家里不富裕,小的时候奶奶身体还是好的,她会去捡废品,帮别人洗衣服来赚钱,冬天的时候那么冷,她还在有些结霜的湖水里帮别人洗,我那时候看着她的手,那么那么粗糙,我就想我要好好读书,以后让奶奶过好日子,奶奶明明那么健朗,怎么也会得病呢?我父母在天上,没有保佑我们吗。”
  谢云天有些哽咽,他甚至觉得不公平,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过的那么好,只有他,只有他背着这么多,压的他几近垮掉。
  但是社会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董志珩搂住谢云天,拍了拍他,小声说:“就是因为有不一样的人,每个人有不一样的人生,不一样的选择,才让自己完完全全成为了个体,生老病死,每个人总有一天会有的,你的奶奶已经受了这么多苦了,去天堂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谢云天深深看向董志珩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亮堂堂但又含着点别样的东西,或许大少爷也有自己的苦恼和难处吧,只是不像他这般是要时刻不停的赚钱。

  两个月过得很快,奶奶的药瓶子见了底,谢云天的工资卡却是远远没有攒到两万四千块的,进口的特效药真的好,虽然不能治好奶奶的病,但明显夜里奶奶喊疼的次数少了许多,谢云天拿着化验报告要带奶奶去复查,上次医生就跟他说差不多可以住院进行化疗了。
  “我不去了,小天。”奶奶死活不肯去,挣脱谢云天的手。
  谢云天着急地说:“奶奶,这病不是胡闹的,平时不都好好的吗,没事的,住院的话,那里的护士会更细心的照顾你的。”
  “小天,你没钱了吧……奶奶一把老骨头了,生死也早就看淡了,你长大了,该出去看看,奶奶和这个巷子不应该成为你的囚笼。”奶奶摸了摸谢云天的手,她是想摸他的头的,但她突然发现,小天长的太快了,她摸不到了,她真的摸不到了。
  “奶奶!我有钱,你听话,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您不能让我就这样放弃你的,您再多陪陪我好吗。”谢云天蹲下来,眼泪却止不住的掉,他把奶奶的手放在他的头上,心里却一片苍凉。
  最终谢云天还是拉着奶奶去医院,并且在空余的病房住下了,他父母在世的时候其实是有存款的,谢云天本来是不打算用这张卡的,但奶奶的病才是当下最该解决的事情,卡里的钱刚好够一个疗程的化疗钱。
  药钱才是燃眉之急。
  谢云天决定去借钱,向董志珩。两个人虽然没有熟到可以借钱的地步,但是事到如今谢云天也别无他法,他没有亲戚,没有兄弟姐妹,巷子里的其他人也都是各有难处的,只有董志珩,只有董志珩可以借他这笔钱。
  这事对于谢云天来说还是有那么些丢人的,男人嘛,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好面子的,况且他还是个男孩,总觉得借钱这事有点难以启齿。
  “怎么了你,磨磨唧唧的,找我不会就是想我了来我家坐坐吧。”董志珩一贯说话直率,倒不是别的什么原因,只是把事情快些讲清楚就可以快些送客,客人在家里待的时间越长,董志珩最喜欢的铁观音,西湖龙井之类的茶叶就会多一些损耗,他在少爷圈子里出了名的爱喝茶。
  谢云天拧巴了一下,内心挣扎一番后,缓缓说:“你,能不能,借我一万五千?”他自己现在是转正的员工,一个月可以拿五千块钱的工资,两个月下来又是一万,平常吃吃喝喝花销不大,多借一千是平时的花销。
  董志珩单挑了挑眉,谢云天见他不说话,连忙说:“我可以打借条,这钱我肯定还你。”
  “这么急着用钱做什么?既然要成为你的债主,那我还是得问问清楚。”董志珩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露出一副吸了毒的表情,谢云天见状抽了抽嘴角,还好这少爷长的帅,剑眉下面是一双桃花眼,白皙的脸庞,嘴唇很……性感,身如玉树,要不是视觉上如此冲击,这表情还真让人觉得猥琐。
  “给我奶奶买药,我仅有的钱都交住院费和化疗费了,还差一万多的钱买药。”谢云天也不遮掩,既然是借钱,那确实是应该说清楚,免得人家觉得他坑蒙拐骗做老赖。
  董志珩不意外,他来这巷子这么久了,偶尔也会听见几句别人的饭后闲言碎语,听到谢云天他们家的就多听些。
  “借条就不用了,你把你的卡号给我,等会我去银行把钱打到你卡上,钱不着急还,等你哪天有闲钱了再来还。”这笔钱对董志珩来说真的算是一笔小数目了,之前没搬出大宅出来散心的时候,他的那群狐朋狗友每个月最后几天没钱败家,就是几百万几百万找他借,租个什么地方开party就是一天就要花几百万。
  “谢谢。”谢云天看着董志珩,眼里是真的感谢,不似董志珩之前认识的那些人,他们说谢谢的时候是狗腿,是虚伪,是庆幸终于有钱可以泡妞,而不是谢云天这样的,干净纯粹的感谢。
  老实说,董志珩有些心动。

  谢云天的奶奶最终没有熬过这个月,那天清晨太阳很好,奶奶似乎精气神很足,像是把之前陈旧的生活给洗干净了,但是谢云天和奶奶都很清楚,这是回光返照的现象,当天傍晚,奶奶就和太阳一起落了。
  谢家没有亲戚朋友了,谢云天一个人给奶奶守灵,一晚上没有合眼,谢云天是不常哭的,因为哭从来解决不了问题,但是现在,这个世上唯一陪伴他的亲人逝世了,谢云天的眼泪不断的往地上砸,他一只手捂着眼睛,试图让眼泪不掉下来,但都是无济于事。
  董志珩自然是听说了这件事,不过别人的家事他不方便过问,便也没去凑这个白事,但后来他见谢云天家的门一天没开,屋里面也没有烧饭的声音,就换了件黑色的正装,点了个清淡的外面,并让快递小哥顺带捎了个白蜡过来,敲了敲谢云天家的门。
  “你怎么来了?”谢云天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发出的声音很奇怪。
  董志珩见他眼睛都哭肿了,竟觉得有些心疼,说:“来看看老人家,还没吃饭吧,看你家一天没冒出油烟,给你带了点。”说罢,把手上的外卖塞给谢云天,用打火机把白蜡点上,放在了奶奶的灵堂。
  谢云天垂着眼,看不出情绪:“我不饿,我吃不下。”
  “吃点,你奶奶会在天上看着你的,生的终止不过一场死亡,死的意义不过在于重生或永眠。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时间,所以,谢云天。”董志珩顿了顿,把谢云天的头掰过来正试着他。
  “肉体的死亡不是真正的死亡,你应该为你奶奶的解脱感到庆幸。”
  谢云天眨了眨眼,拍开了董志珩的手,看向奶奶,小声说:“你和我奶奶没有亲情,所以对于你来说,一个人的死,不过是多了一座坟墓,但对相依为命的人来说,却是整个世界都被坟墓掩埋。”
  董志珩知道,他说的这些鸡汤也好,真理也罢是不会改善谢云天此时的心情的,于是席地而坐,说:“我陪你。”
  谢云天以为董志珩只是陪他那么几小时,没想到董志珩是一直在他旁边陪着他,谢云天偶尔困了,董志珩就替他守灵,一直到奶奶被火葬场的车拉走,变成一个小盒子,董志珩都陪着他,还替奶奶寻了个极好的墓地。
  谢云天一开始是拒绝的,说到底董志珩和他非亲非故,后来董志珩一定说是邻里之间的互相关怀,还说这块风水宝地已经买好了,他不用也退不掉,什么买了个空墓地对他的运势会不好之类的歪理说了一大堆,谢云天才接受了董志珩的这番好意。
  “别难过了,走,哥请你吃饭。”两个人从墓地走出,董志珩勾上谢云天的肩膀,谢云天请了一周的假期,确实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便没有拒绝。
  董志珩本着“借酒消愁”的理念,点了十扎啤酒,总共是二十瓶,给谢云天灌酒,谢云天不似大少爷,喝的酒比泡过的男人还多,不一会就醉的眼神扑朔迷离了。
  “哎,你酒量怎么这么差,这才五瓶,真是点多了。”董志珩揉了揉谢云天的脸,大约是自己喝了八瓶,也有些酒壮人胆,竟凑上去,亲了谢云天一口。
  谢云天不清醒,但知道眼前的人是董志珩,并在他迷迷糊糊间亲了他一口,他脑子一混,在董志珩要离开时,伸手按住他的脖子,往自己这边摁过来,凑上前吻了上去。
  这个吻和董志珩蜻蜓点水的不一样,谢云天的吻更像是索取,他不慌不忙地打开董志珩的唇齿,舌头在里面翻搅着,后来两个人吻的都有些失控,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叫了个代驾就回了董志珩的家。
  两个人一起回的董志珩的家。

  第二天是董志珩先醒来的,董志珩是一贯不喜欢赖床的,哪怕昨晚喝了酒也没能改变生物钟,看了看旁边还在熟睡的谢云天,清晰地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两个人一起回自己家后,什么都没干,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董志珩突然有些尴尬,谢云天醒来要怎么说,酒胆包天?酒壮人胆?怕尴尬的大少爷偷偷溜出家门,决定先去晨跑清醒一下头脑,顺便好好组织语言。
  董志珩确实挺想和谢云天试试的,他长这么大来,遇到好看的帅气的数不胜数,但都没有哪一个带给他像谢云天这样的心动,而且他非常肯定,那就是他绝对不是想和谢云天玩玩的。
  谢云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钟了,都已经是午饭点了,起床刚刚来到客厅就看到董志珩拿着外卖上楼,一瞬间就想起了昨天晚上所有的事情。
  什么酒醉后忘掉所有事情,果然都是骗人的。
  “谈谈?”董志珩拉开对面那把椅子,谢云天还以为大少爷是怕传出去和一个男的接吻丢人,让他保密,于是慢吞吞坐下说:“你要是觉得这事丢人,你放心,我绝对当做没有发生过。”谢云天其实对董志珩还是颇有好感的,这大少爷的嘴唇也很性感,亲一口还是他划算了去。
  “我是说……就是,你对我有意思不?要不我们谈谈看?”董志珩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确定地说,他还挺怕谢云天毫不留情地拒绝他的。
  谢云天有些震惊地看着董志珩,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董志珩也是个同志?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一瞬间读懂了对方心里在想什么,笑出了声。
  半晌,董志珩听见谢云天说了个好。
  “那再来一次。”董志珩起身,有些兴致勃勃。
  “嗯?”谢云天抬头。
  “接吻。”

  两个人谈了一个月之后,谢云天索性就直接搬去对面楼住着了,两个人虽然撞号了,但是却是商量好了,这个月你top,下个月我top。
  转而迎接来了春天,这天恰巧是谢云天的生日,在外面工作完一天的谢云天回到家却发现灯都是关着的,便猜到大少爷应该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果然,等他一进屋,大少爷就举着礼炮一放,大喊:“宝贝,生日快乐。”谢云天笑出了声,过了一会眼眶又红了起来,董志珩见状赶紧捧着谢云天的脸,心疼地说:“怎么了这是,是不是礼炮里的东西飞眼睛里了?”
  “不是,是觉得遇见你,真的很幸运。”谢云天吻了吻董志珩的眼睛,看着餐桌上的蛋糕,地上残留的礼炮,笑了笑继续说:“以前我总觉得自己过的苦,但现在不觉得了,原来受了这么多苦是为了遇见这么大一个甜的。”
  董志珩回抱住谢云天,两个人吹蜡烛许愿吃蛋糕,董志珩把一串钥匙给了谢云天。
  “这什么?你家钥匙我已经有了啊。”谢云天不解。
  “黄金地带的冰淇淋店的店铺,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董志珩知道谢云天一直想开一家自己的店,便让秘书盘下了一间,平时送给谢云天他肯定拒绝,现在生日,倒是可以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让他接受。
  谢云天皱了皱眉,说:“志珩,我和你谈恋爱是因为喜欢,不是为了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我知道,但我想送给你,是因为这家店铺是我的,我们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我不擅长打理这些,你的就是我的,不是吗?”董志珩眨了眨眼,凑过去亲了谢云天一口,以此来混淆一下他的思考。
  后来谢云天还是接受了,在劝说这方面,还真是没人能比得过董志珩。
  “那行,我刚好可以用这家店赚的利润来还之前向你借的钱。”谢云天思考了一下。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啊!”董志珩不满,谢云天到现在还分你的我的。
  “不一样,这是'婚前财产',要还的。”谢云天笑说。
  “不急,可以换一种方法还。”
  “什么?”
  “肉偿!”董志珩扛起谢云天就往卧室走。
  “董志珩,啊……这个月明明是我在上面,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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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20 09:43:37 | 显示全部楼层
(已完结)
啦啦啦,我来推荐本吧,拿走不谢
----------------正文--------------------
秦潇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为了嫁给一个小有资产的瘸子,狠心抛弃了自己的初恋沈叶,甚至还雇人打伤了沈叶。
四年后,沈叶以一方总裁的身份归来,强势逼迫她与瘸子离婚,并风风光光娶了她。
所有人都在羡慕她,唯有她自己才知道,沈叶娶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妈妈,爸爸还没有回来么?”
秦潇摸了摸女儿滚烫的额头,柔声道:“爸爸一会就回来了,欣宜打完了针要好好睡觉,妈妈送你回房间睡觉好不好?”
“可我想等爸爸回来。”欣宜说着,期盼的盯着大门口。
秦潇看了一眼旁边充电的手机,心头酸涩不已。
手机打到关机,沈叶都没有接,发的短信也没有回,今晚他怕是不会回来了吧。
而老天似乎也在可怜她们母女俩,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沈叶终于回来了,只是跟他回来的还有一个女人,一个跟她同样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何诗雯,她曾经的闺蜜。
早就听闻沈叶跟何诗雯有绯闻,可没想到何诗雯的肚子也这么大了。
秦潇暗暗收紧抚在腹部上的手,却终究没有跟沈叶吵,因为她不想在女儿面前弄得那么不堪。
她深吸了一口气,冲沈叶低声道:“欣宜生病了,你过来看看她。”
沈叶凉薄的视线跃过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淡漠的道,“那个瘸子的女儿生病了,又与我何干?”
“欣宜是你的女儿。”秦潇坚定的语气换来的却只是他唇角的讥讽,那一刻,她感觉到了一股无穷无尽的绝望。
当初在嫁给宋明哲的时候,她就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可无论她怎样跟他解释欣宜是他的女儿,他都不肯相信。
沈叶.{.{阴}鸷的眸光微微眯起,沉冷的道:“我只是回来拿东西,拿完东西就走。”
说完,他径直的往楼上走,再不看她和欣宜一眼,那冷漠的模样令她心凉。
半响,何诗雯走到她面前,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欣宜,冲她轻蔑的笑道:“哟,你女儿生病了啊,还真是可怜,居然在沙发上睡。”
秦潇没有理会她,只是小心翼翼的给女儿盖好被子。
何诗雯冷笑了一声,忽然凑近她小声的道:“知道沈叶现在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么?”
秦潇终于抬眸看向她,冷冷的道:“当年你并没有帮我带信对不对?”
六年前,她的父母嫌弃沈叶穷,拆散了他们,并将她软禁起来,她曾委托闺蜜何诗雯给沈叶带信,让沈叶带她远走高飞,可直到她被父母嫁给宋明哲,沈叶都没有出现。
现在想来,何诗雯肯定没有帮她带信。
“呵,是又如何,你去跟沈叶说啊,看他会不会相信你。”何诗雯轻笑着道,“而且啊,你当初还雇人打伤了他,是我救了他,在他的心里,你就是伤他的人,而我是救他的人,你说他会相信谁?”
“我没有。”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何诗雯得意的笑道,“因为那伙人是我雇的,是我故意嫁祸给你的,还有啊,其实我也并没有怀孕,这肚子也是假的,我只是趁他喝醉酒以后,故意让他以为跟我发生了关系而已,不过呢,我将这些告诉你也没关系,因为他根本就不会相信你,怎么样,是不是很气愤,气愤得想打我?”
秦潇确实很气愤,气愤得想动手,但是她忍住了。
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是故意激她动手的,好陷害她。
何诗雯幽幽的笑了笑,忽然看到茶几上的一幅画,画上面是一个男人和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
她拿起那幅画讥笑道:“这幅画倒是不错,只可惜啊,这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不是你,而是我。”
“不许你碰我的东西。”欣宜见状,顿时爬起来去抢那幅画。
而就在那一瞬间,何诗雯猛地惊叫了一声,往后退着跌倒在地上,血很快就从她的身下流了出来。
欣宜都懵了:“妈妈,我没有推她。”
秦潇也有些慌,她当然相信女儿没有推何诗雯,可沈叶不会信。
担心女儿被责备,她正欲伸手去将何诗雯拉起来,一股大力猛地将她推开。
“秦潇,你这个心肠歹毒的jian人!”沈叶眸光厌恶的盯着她,“如果雯雯和她腹中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便抱起何诗雯往外面冲,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
欣宜冲她哭着道:“妈妈,我真的没有推那个阿姨,爸爸怎么那么凶……啊,血,妈妈,你流血了。”
女儿的哭声由委屈变为了恐惧。
秦潇靠着柜子缓缓的滑坐在地上,她忍着腹部的剧痛,艰难的冲女儿道:“欣宜别怕,快……快帮妈妈叫救护车,快……”
她不知道女儿有没有给她叫救护车,腹部的剧痛和心中的恐惧一点一点的抽离她的意识,隐约中,她只看见女儿在院门口撕心裂肺的哭,哭着求人来救她。
那一刻,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和苦涩。
若她真的死了,沈叶可会有半分动容,可会心疼她腹中的孩子?
沈叶静静的坐在产房外面,平静的脸色看不出喜怒,但那周身萦绕的.{.{阴}戾却是让人不敢靠近。
助理陈浩小心翼翼的道:“沈总,您不用担心,何小姐一定都不会有事的,还有孩子,孩子也会平安生下来的,您看夫人不也是浑身是血的被送来的么,还不是一样平安为您生下了一个儿子。”
沈叶始终没有吭声,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在担心何诗雯。
因为他分明记得,在秦潇浑身是血的被送进产房的时候,他们沈总失神的盯着紧闭的产房门看了良久良久。
直到秦潇母子被平安的推出产房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沈总连看都没有去看一眼秦潇母子,但是他总觉得他们沈总似乎担心秦潇还是要多一点。
正在这时,秦潇忽然身形摇晃的朝这边走来,陈浩心中一喜,忙冲沈叶道:“沈总,您看,是夫人过来了,只是她刚生完孩子,怎么就下.床.}走动了?”
沈叶身形微微怔了怔,转眸看去,只见那个女人正步履蹒跚的朝这边走来,脸上满是慌乱的神情,腹部的那抹殷红更是有些刺目……
陈浩看了他一眼,忙起身去扶住秦潇:“夫人,您……您怎么下.床.}了?”
秦潇没有理会他,只是急促的走到沈叶面前,着急得几乎要哭出来:“沈叶,欣宜不见了,你帮我找找好不好?我到处找都没有找到她。”
呵,原来是为了那个男人的女儿,怪不得会急成这样。
沈叶心中自嘲,唇角浮起一抹凉薄的笑:“你跟那个男人的女儿不见了,又与我何干?凭什么要我去找?”
“她是你的女儿。”秦潇眼眸通红的抓着他的手,急切的道,“她真的是你的女儿,沈叶,我求你,派人去找找她好不好?我求你去找找她好不好?”
“够了!”沈叶愤怒的甩开她的手,讥讽的道,“不要再说她是我的女儿这种荒谬的话,那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她真的是你女儿,为什么你不肯信我?”秦潇骤然低吼了一声,因为用力,腹部的伤口裂开,殷红的血更是染红了腹部的衣襟。
沈叶沉沉的盯着她腹部渐渐扩散的血迹,身侧的手暗暗收紧。
半响,他淡漠的道:“你女儿根本就没跟来医院,或许正在家里待着,你又何必这样着急?”
“对啊夫人,您先别急,您被送来医院的时候,欣宜小姐确实不在您身边,或许她还在家里呢。”
“不,她跟来了,我隐约记得在救护车上的时候,她还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她是跟着我一起来医院的。”秦潇急促的道,急得眼泪都落了下来,“她一定是被坏人拐走了,又或者是迷了路,又或者是在哪里摔着了,磕着了,沈叶,我求你,赶紧派人去找好不好,再晚就来不及了。”
沈叶听罢,心里没来由的浮起一抹浓浓的怒气。
他几乎没怎么见她哭,可是为了那个男人的女儿,她轻易就能急成这样,她是有多爱她跟那个男人的孩子,亦或是有多爱那个男人。
正在这时,产房里忽然冲出一个满手是血的医生,他冲沈叶急急的道:“沈先生,不好了,何小姐难产,恐怕大人和小孩都不保,您要有心理准备。”
秦潇浑身一震,急促的摇头:“这怎么可能,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她是装的,你们全都是一伙的。”
“这位小姐,你到底是何居心,产妇现在危在旦夕,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沈叶脸色.{.{阴}鸷得吓人,身侧的手握得死紧。
而秦潇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也没有理会那医生的话,只是抓着沈叶的手,苦苦哀求道:“沈叶,何诗雯真的没有怀孕,她真的是装的,你先派人去找欣宜好不好,我求你了,先派人去找她好不好,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滚开!”沈叶终是忍无可忍,一把推开她,冲她冷冷的低吼,“你和那个男人的女儿是人,别人的孩子就不是人了?你女儿不见了或许就是对你的报应,像你这样贪慕虚荣的恶毒女人也根本就不配拥有孩子,给我滚!”
秦潇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腹部的血迹几乎将衣衫都染透了,可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只是眸光冰凉的看着沈叶……
“我不该来求你的。”
她一字一句的说完,再不多看他一眼,转身便走,却是一步一滴血迹。
沈叶沉沉的盯着她单薄的身影,以及滴落在地上的血迹,X匈腔剧烈的起伏,不知是因为怒气还是因为什么,他身侧握紧的手不停的在抖。
良久,他揉了揉眉心,冲陈浩淡淡的道:“去找找吧。”
陈浩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让他派人去找欣宜小姐,只是他明明愿意去找欣宜小姐,却为什么还要对夫人说那些绝情的话,他真的有些不懂了。
院子里,秦潇穿着宽大的病服发了疯的寻找女儿,她一声一声的喊着女儿的名字,嗓子几乎都快喊哑了,可终究还是没有找到女儿的身影。
她最终蹲在地上,无助的哭了起来。
沈叶站在窗前静静的盯着那抹单薄的身影,面无表情的俊脸看起来有几分凉薄。
半响,陈浩忽然走了过来,冲他道:“沈总,何小姐为您生下了一个儿子,母子平安。”
沈叶对这个消息没什么反应,只一瞬不瞬的盯着秦潇的身影,淡淡的问:“找到了么?”
陈浩抿了抿唇,艰难的道:“还没有,而且我也派人去沈家别墅看了,并没有发现欣宜小姐的踪迹,看来欣宜小姐……是真的不见了。”
“爸爸,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耳边忽然响起那个小女孩战战兢兢的声音,沈叶沉默良久,低声道:“继续找吧。”
*****
秦潇找了一上午都没有找到女儿,她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却发现病房空空如也。
心中微微一慌,她安慰自己,应该是护士抱着孩子去洗澡了。
刚好看到之前那个劝她将孩子留在病房里的那个护士,她慌忙拉住那个护士,急促的问:“你好,请问我儿子呢?是不是抱去洗澡了?”
然而那护士却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你儿子不是一直都是你自己在照顾吗?怎么忽然问起我来了,我这一上午都照顾了好几个产妇,哪里知道你儿子去哪了?”
秦潇心底狠狠一沉:“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你劝我将孩子留在病房的,并说会照顾好他。”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话,你自己儿子不见了找我有什么用,放开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呢。”那护士挣开她的手就准备走。
就在这时,何诗雯正被病.床.}推着从她身旁经过,而她一眼就认出何诗雯怀中的孩子就是她的儿子,当下便冲过去想要将儿子抢回来。
然而她还没碰到孩子,何诗雯骤然惊叫起来:“你要干什么?抢孩子啦,啊……救命……”
“他分明就是我的孩子,你把孩子还给我。”
秦潇愤怒的低吼着,却是在这时,一股大力猛地将她推开,她整个身子顿时狠狠的撞到一旁的墙壁上,浑身更是痛得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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