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豫、鲁、苏、皖四省结合部,坐落在豫东平原的商丘市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华夏文明的发祥地之一。这里的商丘古城正是一座活生生的“中国古城池”博物馆,其渊源之深远、规模之宏大、保存之完好,在世界范围内亦属稀见。而这座六朝古都又是多个朝代关键历史事件发生的舞台;城内、城外与城下承载的历史记忆,覆盖了五千年华夏文明的全程。无论是文明先祖的创始建基、圣贤大哲的宣讲教诲,还是忠臣悍将的戮力奋战、名士佳人的聚散因缘,古城中处处都浓缩着动人的故事。它以最直观、鲜活的方式向世界展示着中国历史的厚重与华彩;“游商丘古都城,读华夏文明史”的说法名不虚传。
文明的寻根之旅
阏伯台在商丘民间叫“火神台”,是中国现存最早的观星台。它位于商丘古城西南 3 千米处。在一个初冬的上午,我们拾阶登上这座 40 多个世纪前建造的古台台顶,极目而望,眼前是坦荡如砥的豫东平原。同来的当地朋友向我们介绍说:“豫东平原是黄河、淮河冲积而成,从卫星遥感图上看可算是一处『最平的平原』。整个商丘最高的芒砀山海拔不过 160 米左右,而这座阏伯台就是平原上由人工建起的制高点,古人在这里观星,當然会有『离天最近』的感受。”
在技术条件不发达的古代,平原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无论是和平时期的耕种农田、修造建筑、集贸通商,还是在战时大规模集结军队,在平原都比在多山地区要容易得多。或许正是这“最平的平原”的地形特质,再加上丰富的河湖水源,使商丘成为华夏文明的发祥地。在上古传说的“三皇五帝”中,燧人氏、炎帝(即神农)、颛顼和帝喾都来自商丘。只从这一点来说,我们到商丘的旅程就是不折不扣的文明寻根之旅。
“火神台”正是上古帝王帝喾的儿子阏伯观星的地方。史书记载,阏伯名叫“契”,受封在商丘;他的弟弟——贤君尧帝继位后,又封他为“火正”。这里“火”并不仅指人间的火种,更是天上的大火星。每年三月末火星出现时,阏伯会号召民众放火烧荒;到了九月后黄昏不见火星时,阏伯则严禁人们在外烧荒。以星辰运行定农时、分节令是农业社会必不可少的知识技能。这个集天文观测与农时管理于一身的重任,令阏伯自然成为民众最信赖的首领,他也由此成为商族部落的始祖。
我们现今看到的阏伯台虽然只是一座 35 米高的土台,但气势巍峨,台上并建有阏伯庙,陈设着阏伯与子孙的彩塑。阏伯的家族无疑是一支极为显赫的族群:据统计,在《百家姓》的 438 个姓氏中,有 242 个源自商丘;像宋、孔、汤、朱、戴等姓氏均以商丘为郡望,后裔哪怕是定居海外,也会回商丘寻根问祖。
在禹建立夏朝后,商族日益强大,部族领袖也多有创举。相传阏伯的孙子相土首先用马拉车,阏伯六世孙王亥发明牛车,驯服牛马供人使役,并带领族人用牛车拉货与其他部落交易。《管子》的“轻重戊”一章讲到“殷人之王,立皂牢,服牛马,以为民利,而天下化之”,正是指商族开创了华夏商业贸易的先河。而王亥也因此被尊为商业的始祖,商丘成了“商人、商品、商业”的诞生地,亦称“三商之源”。
离阏伯台不远处有一座华商文化广场,纪念的正是王亥创始商业的功绩。两年一度在这里举办的国际华商节已经成为商丘的城市名片。2018 年的华商节落幕不久,我们在广场上还能看到未撤去的陈设,可以想见活动的盛况。广场一端矗立着气势不凡的王亥塑像,地面上共嵌刻着两万多个不同书体的“商”字,巧妙地表达着“万商源于商丘,万商云集商丘”的寓意。
Tips
一座最中国的古城
首先打动我们的是古城恢弘的格局。我们从正南的拱阳门登上城楼,这里有俯瞰全城的好风景。向城外瞭望,周围水域之开阔让我们不由惊叹:近万亩的圆形“城湖”将四方的古城环围于中,造型恰似—枚古代的铜钱。
朋友向我们介绍说:商丘在历史上多次遭受重大水患,商周乃至宋元的古城都早已被泥沙掩埋,成为地下的遗迹。如今我们看到的商丘古城是明代在更古老的城池遗址上兴建的,所以有“城摞城”的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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