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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爱你是罪过》慕锦年 程暖夕 抖音 豪门虐恋 监狱陷害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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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7-14 21:53: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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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出狱
  初冬大雪,如约而至。
  宣城东山女子监狱的大门前,一个瘦小羸弱的身影被推送出来。
  五年了,程暖夕终于重见天日。
  当初才华横溢的珠宝设计师,如今却成为一个毁了容貌,废了右手的阶下囚。
  命运,真是很讽刺呢。
  紧了紧单薄的衣衫,程暖夕低头,戴上口罩。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疾驰而来。
  程暖夕眯起眼睛,心中一悸。
  他终于,还是来了……
  率先探出车门来的,是一只精致而高雅的手杖。
  红木与精钢合制的,立在雪地里,稳稳如钉。
  以一个设计师的眼光来评判,程暖夕觉得,慕锦年的确是她见过的,唯一一个能把全套白色西装穿出正确气场的男人。
  不浮夸,不花哨,不轻狂。透着隔世之外的城府,杀伐果决的倨傲。以及,断情绝爱的冷酷。
  他的左腿,微微跛着。
  “程暖夕,你还真是乖乖坐满了五年牢。”
  十米无人的范围中,两人相对站着,周身尽是飘摇打转的雪花。
  慕锦年握着手杖,眸色犀利且幽暗。
  程暖夕垂了垂眼睛,“三少,我有别的选择么……”
  话音未落,她只觉浑身一重。慕锦年提步上前,大手猛地捏住她的下颌骨。将她整个身子,死死按在车前盖上!
  “程暖夕,你是在戏弄我么?”
  慕锦年吐息如灼,虎口如钳,一双鹰隼般的利眸,几乎要把她的心脏洞穿。
  “我最后问你一遍,程以书在哪?”
  程暖夕转开脸,闭上眼。
  她的沉默,终于耗尽了慕锦年所剩无几的耐心。
  他加大了掌中的力度,眸子里闪着晦暗不明的猩红色,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撕成碎片。
  “那个畜生究竟被你藏到哪去了!说!”
  “死了。”
  程暖夕抿住唇,缓缓吐出两个字。
  慕锦年眸子一紧,手上的力度几乎刹到了极限!
  “你再说一遍!”
  五年牢狱,他以为程暖夕至少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有些忏悔的。
  可是这一刻,在她那双熟悉又美丽的眼睛里,慕锦年竟然什么都看不到。
  她的眼里,只有她相依为命的弟弟。
  那么他呢?他的妹妹慕小盈就算白死了么!
  慕锦年几乎错碎钢牙的逼问,却只换来了程暖夕淡淡的挑眉转头。
  “慕三少,我说过,我的弟弟绝对不可能伤害小盈小姐。你不信,就权当他已经偿过命了。”
  啪!
  沉重的巴掌应声落下,程暖夕被打得偏过头去。
  棉布口罩掉落一旁,暴露出她脸上狰狞暗红的一道伤疤。
  足有五厘米长,沿着边颌,纵向拉开。
  慕锦年眸下一沉,只觉一股麻痹袭来,从自己打人的手掌开始,一寸寸,传入心肺。
  五年来,他从没去监狱看过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过的。
  此刻见那越发美丽清恬的脸上,毒蛇般蜿蜒的伤疤,触目惊魂。
  那种震撼,着实重重抽上了慕锦年的心。
  她的脸,毁了?
  程暖夕弯腰捡起口罩,没有马上戴回去。
  “我的报应。”
  她一边说着,缓缓轻抚自己的左脸颊,“律师说,就算我弟真的被判有罪,以他当时的年纪,判个五到七年也差不多了。更何况,你们根本就没有真凭实据,不过是听了些片面之词,就断定我弟是凶手而已。如今我牢也做了,脸也毁了。慕锦年,我们两清了。”
  “两清?”
  慕锦年的眼中洞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他冷笑一声,随后从容慵懒地点出一颗香烟。很快,火苗就在寒风中颤颤而熄。
  “程暖夕,那我呢?”
  慕锦年再次压前,将女人羸弱的身子逼到无所遁形。
  烟圈喷在她的脸上。随着白雾散去,程暖夕的脸色被衬托得更加惨白。
  嗞!
  “啊啊啊!”
  一阵焦糊入肉的刺耳声,程暖夕禁不住痛呼出声。
  慕锦年的烟蒂压入掌心的一瞬间,她只觉得半边身子都痛到毫无知觉了!
  “程暖夕,你欠我的呢!为了帮你那个狗屁弟弟毁掉重要的犯罪证据,你他妈的竟然开车撞我!我这条腿!我这条残废了的腿!你欠我的,怎么算?”
  这一声声歇斯底里的质问,砸碎在男人猩红的眼眸中。
  程暖夕抖了抖咬破的唇,泪水重重咽回腹内。
  “慕锦年,那是你的报应。爱上我,就是你的报应。”

第2章你能躲到哪
  火海,浓烟,废墟一片。
  程暖夕整整五年都没有梦到过这个场景了。
  人人都说房子越老越有灵性,以前程暖夕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
  后来实在挣不过命运,也就信了。
  窗外的阳光很刺眼,程暖夕抬起左手,挡了挡视线。
  掌心那圈被烟蒂烫出来的伤疤,圆圆的,疼得几乎无法紧握。
  左手,也废了么?
  程暖夕苦笑着牵了牵唇角,果然天意弄人吧。
  想当时,她拼死将慕锦年从车祸废墟里拽出来,右手的神经就已经被玻璃割断了。
  五年时间,她在监狱里苦练左手的稳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重新端起工匠的饭碗。没想到却在出狱的第一天,就……
  “咣咣咣!”
  一阵粗鲁的敲门声,伴随着大呼小叫。
  “程暖夕!程暖夕你在家没!开门!快开门!”
  程暖夕推开院子的大门,冷冰冰地看着外面站着的一众男男女女。
  这些人,分别是她的两个叔叔一个婶婶三个姑姑。
  “你说你这孩子,出都出来了,也不去给长辈们报个平安?”
  说话的是其中一位姑姑,但程暖夕早就不记得她是大姑二姑还是三姑了。
  父亲在她和弟弟很小的时候,就带着他们离开了家。
  而这座破旧的老院子,是父亲去世后,留给程暖夕姐弟二人的唯一财产。
  因为程暖夕入狱,这房子空了整整五年。社区工作的志愿者偶尔会过来关照一下,扫扫灰开开窗什么的。
  如今,程暖夕已经出狱两周了,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帮几乎老死不相往来的亲戚。
  “你们找我有事?”
  程暖夕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冷漠的口吻就像在面对一群陌生人。
  “暖夕啊!这可是天大好事啊!”
  一位叔叔两眼放光道:“这座院子啊,被一个有钱的大老板给看中了。出了比市价高出十好几倍的钱。你赶紧收拾收拾,今天就搬走吧!”
  “我不卖。”
  程暖夕淡淡抬了下眼皮,甩手就要关门。
  “哎!”
  一个身材肥硕的姑姑,挺身钻进半扇门。
  “程暖夕,你可别是监狱里待傻了?那是五百万啊!就这个破房子,市场价五十万都卖不掉的!简直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好事!”
  程暖夕冷笑:“知道是天上掉的馅饼,也不怕有毒?我不卖,你们走吧。”
  “嘿!你个不识抬举的小白眼狼!告诉你,你爸走的时候,你爷爷奶奶可都还健在。论继承权,我们几个都有份。你说不卖就不卖?你不卖,你把差价补给我们!我们要卖!”
  亲戚们急了,七嘴八舌地数落起来。
  “我没钱,我也不会搬走。”
  程暖夕冷冷道。
  “房子是我爸留给我和小书的,他有立过遗嘱。你们自己去找律师问,上法庭我也奉陪。现在,请你们出去!”
  说完,程暖夕一把将铁门推上去。毫无防备的胖姑姑给她推了个趔趄,惹了一顿破口大骂。
  程暖夕充耳不闻,径自回屋。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杂的隆隆响。接着,房梁簌簌落下尘,餐桌上的玻璃杯也开始咯噔咯噔地抖个不停。
  程暖夕起身冲出院子。与此同时,伴随着两声巨响,左右院墙分别被两台重型挖掘机给推翻了!
  秒变开放式的院子中央,黑色的迈巴赫高调停稳。
  七大姑八大姨们呼啦一声围了过去,围在那白色西装红木手杖的男人跟前。
  “幕先生!我家侄女没道理在这儿霸占着的!不是我们毁约啊!”
  “就是就是!慕先生咱们合同都签了,您可千万再等等!我们保证,马上想办法劝她走!”
  “滚。”
  慕锦年皱眉,冷冷吐出一个字。
  一旁的助理上前,立刻干净利落地撕了张支票,丢出去。
  亲戚们见钱眼开,顿时雀跃如鸟兽散。
  “慕锦年,你疯了么!”
  程暖夕杏眼圆睁,冲着慕锦年怒道:“房子是我的,你凭什么从他们手里买下?!”
  慕锦年拄着手杖,慢慢踱步到程暖夕的面前。
  啪一声,他抬起手杖一端,顶住程暖夕倔强的下颌。
  “我说过,除非你立刻把程以书交出来。否则,你住到哪,我拆到哪。动手!”
  随着慕锦年一声令下,挖掘机上的工人哪敢怠慢。
  轰隆轰隆,两台庞然大物步步推进。
  “住手!”
  程暖夕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以血肉之躯挡在那座岌岌可危的小房舍前。

第3章挖良心
  “慕锦年,我说过我们已经两清了。如果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干脆就从我身上碾过去!”
  程暖夕瞪着双眼,单薄的双臂伸开。就像一只誓死守护家园的小蚂蚁,力量微薄,却丝毫不折扣勇气。
  “程暖夕,你别以为我不敢。”
  慕锦年欺身上前,冰冷的眸子瞬间镀上一层血红色。
  “慕三少有什么是不敢的?”
  程暖夕挑起眉眼,冷笑,“当初为保我弟,我本就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三少杀了我,不知能不能换我弟半生安定?”
  啪!
  鲜红的五指印重重落在程暖夕的脸颊上。这一次,慕锦年几乎用了全力。
  程暖夕一个跄踉被掀翻在地,口中一片血腥,眼前一阵黑白。
  “嘴硬是么?我偏叫你亲眼看着程以书怎么死!”
  慕锦年一声令下,两个黑衣保镖鱼贯上前。
  将她如同沙袋一样扛起来,再狠狠按在车前盖上。
  “不!”
  看着那再次启动的挖掘机,程暖夕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呼。
  “慕锦年!不要!我求你不要!”
  泪水划过程暖夕的脸颊,把伤疤洗的越发清晰可怖。
  挖掘机的铁铲在距离房墙半米的距离停下。
  慕锦年拄着手杖,提步来到程暖夕的面前。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程以书在哪?”
  他习惯用手杖勾起程暖夕的下颌,强迫她将脸转向房舍方向。
  “是藏在柜子里,床底下,还是地下室?你回来有半个月了,早就迫不及待把他接回家了吧?”
  “慕锦年,他真的不在!我求你别毁了这里!求你......看在我爸给慕家干了一辈子的份上。看在这个院子,也曾留下很多,很多的记忆......”
  程暖夕咬得嘴唇滴血。保镖沉重的大手将她牢牢压梏着,喉咙嘶哑到几乎发不出声音。
  然而,在她提及程家父亲,提及曾经的记忆的那一瞬间——
  慕锦年的理智就像被火上浇油一样,瞬间摧毁!
  “我数三个数。”
  慕锦年居高临下地睨向程暖夕,目光如灼如炬。
  “程以书在不在里面?你说了,我或许还能赏他个全尸。你不说,他可是会死的很难看。三,二”
  “慕锦年,不要,不要!”
  轰——
  半边屋舍轰然坍塌!
  “不!!!”
  程暖夕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硝烟弥漫,墙飞瓦灭。
  程暖夕的双眼瞬间充满泪水。
  那房子下坍塌的,是她儿时全部的记忆,是她与慕锦年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还有一百八十平米地下室里,做了一辈子珠宝匠人的程父,为她留下无数失传的设计工艺,宝贵资料!
  “慕锦年!”
  程暖夕愤恨地转过脸,看着眼前的男人。白色的西装一尘不染,嗜血的双眼灼灼犀利。
  他嘴角一丝冷笑:“我提醒过你,人不出来,就只有死。而且在法律上,犯罪的是你,不是我。你这叫,不作为故意杀人。怎么?牢,还没坐够?”
  “放开我!”
  程暖夕推开两侧保镖,疯了一样冲进废墟。
  瘦小的身影扑上废墟。她掀泥板,丢瓦片。
  一双艺术家的手,瞬间变就人肉挖掘机。
  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和疲累。
  “三少。”
  助手唐斌一脸担忧地凑到慕锦年身前,“之前已经探测确认过了,屋里是没有活人的。这程小姐,她,她挖什么呢?”
  “挖良心。”
  慕锦年淡淡看了程暖夕一眼,一丝嘲讽浮上唇角。

第4章带她回去
  又下雪了。
  夜幕降临到荼蘼,天地一片混沌。就好像明天的太阳永远不会升起。
  程暖夕不知道自己挖了多久,手指冻僵了,她不觉得疼。右手废了使不上力,就用手肘在废墟里蹭。膝盖跪在废墟里,碎瓦乱片刺进小腿和膝盖,她同样毫无知觉。
  慕锦年坐在车里,窗敞着。
  风雪从窗外飘进来,烟雾从车内散出去。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废墟上那个小小的,晃动的身影。
  直到她的动作,越来越缓,越来越顿。最后,一头栽倒下去,再也没起来……
  “开车。”
  慕锦年掸掉烟蒂,按上车窗。
  副驾驶上的唐斌略有犹豫:“三少,就这样把程小姐留下,她会冻死的。”
  一记眼刀狠狠砸过去。
  慕锦年冷面如峰,声厉而沉。
  “你觉得,她不该死得这么轻松解脱,是不是?”
  “不是,三少,这——”
  唐斌很少忤逆慕锦年,除非他有把握,自己能够说服他。
  “可是如果程小姐真的死了,您就再也不知道程以书的下落了。您看是不是?”
  闻言,慕锦年眉峰一凛,手一挥。
  “拖上车。”
  青海湾别墅。
  慕锦年在一楼客厅里坐了一夜。
  东方刚刚发白,医生才从二楼下来。
  “慕先生,程小姐只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但是她受了风寒,还没退烧。哦对了,这个——”
  医生将一张皱巴巴的纸张递给慕锦年。
  他解释说,这是给程暖夕包扎手掌的时候,从她手心里硬抠出来的。
  褐色的血迹已经凝固了,依稀可以辩出那是一张旧照片。
  慕锦年呼吸一窒。提了手杖,缓缓上楼。
  程暖夕还在昏睡,双手包着厚重的纱布,输液注射器只能从上肢静脉扎进去。
  脸颊因高热而泛红,呼吸沉重。那道诅咒一般的伤疤,也跟着发红狰狞了起来。
  慕锦年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刚想离开,就听到身后女人的一声模糊呓语。
  虽然声音很轻,但他听着刺耳又清晰。
  “小书别怕,姐在这儿,姐在这儿!有姐在,谁也不会欺负你的……”
  慕锦年怒不可遏地回过身,一把揪起程暖夕的衣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这个女人偏袒着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就可以不顾情义,不顾法律,不顾一切么!
  程以书是个强女干犯!
  是个奸杀了他妹妹的畜生!
  程暖夕,你到底还有没有三观,有没有良知!
  被慕锦年拎提在半空的程暖夕,并没有完全苏醒。
  她晕乎乎地半眯着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划过。
  “锦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求你相信小书,小书是绝对不可能伤害小盈小姐的……”
  啪!咚!
  慕锦年手一松,程暖夕的身子软绵绵地落回床上。
  输液管被碰掉了,静脉血洒了一床。
  慕锦年皱皱眉。退出房间,他叫女佣过来收拾。
  在他看来,无论是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说出,还是她的血泪沾染上这里的一角一落,都只会让他厌恶不已。
  靠着书房里的落地窗,慕锦年看着手里这张蹂躏不堪的照片。
  照片上有四个人。从左到右,依次是十五岁的慕锦年,十二岁的程暖夕,十岁的程以书,还有十岁的慕小盈。
  那时年少,以为对着相机说一声‘茄子’,就会留住夏天里所有的欢笑。
  所以她挖了大半夜的,就为了挖这张照片么?
  矫情。
  慕锦年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他想,自己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应该就是在十五岁的那年暑假,心血来潮地带着慕小盈去到匠人程师傅家的院子里玩。
  听说程师傅是慕家银楼最出色的工匠。他有个很大的地下工作室,不乏一些不曾公开面世的殿堂级工艺。作为慕家未来继承人的慕锦年,或出于好奇,或出于学习。
  总之他去了,他跟着程师傅走进小院子。
  然后,第一次见到了十二岁的程暖夕。
  她就站在院子里榕树下,扬起苹果一样的圆脸蛋,怯生生地叫了他一句‘三少爷’。
  那声音,脆得就像八月里炸开的小甜瓜。
  如果,没有相遇。如果,没有相识。
  如果他们没有一起长大,如果他没有亲手带着妹妹认识那个还不会咬人的畜生!
  可惜,没有如果。
  手机响。慕锦年抽回记忆,接听。
  “慕先生!”
  是助手唐斌打过来的。
  “我们好像查到程以书的下落了!”
  “好像?”
  慕锦年压着嗓音,冷冷反问。
  “呃,就是在圣天使福利院。”
  唐斌赶紧解释,“跟踪了程小姐的账号,她出狱第三天就取出一笔积蓄,汇到了圣天使福利院。”
  慕锦年捏着手机,眉峰一凛。
  “走。”

第5章不会放过她
  程暖夕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她刚刚退烧,才能下床。就接到了圣天使福利院院长的电话。
  说是慕锦年突然带着警察围住了整个福利院。把所有二十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男性一股脑抓走了。
  理由是,他怀疑程暖夕给弟弟整了容,藏匿在福利院里。
  福利院里大多是未成年人,也有一些生活不能自理的成年人。
  甚至连一些保安,护工,还有厨房里帮工的小伙儿都跟着遭了殃。
  反正前前后后,有二十多个。
  据说,慕锦年把他们送到警察局,一个个对指纹,看面部痕迹。
  程暖夕想跑去找他理论,可是保镖和女佣却将她牢牢禁足。
  她甚至不能离开房间半步。
  终于,这天晚上,她等到了慕锦年再回青海湾别墅。
  程暖夕顾不得尚未痊愈的身体,蹬蹬蹬跑下楼。
  “慕锦年,你究竟想怎么样!”
  慕锦年正坐在大厅沙发里,修长的双腿优雅交叠,单手横持着手杖,随意搭在膝盖上。
  从程暖夕这个角度看过去,捕不到他脸上的神情,眼底的痕迹。
  饶是这暖冬的阳光房里,一层金色的光影落在他雪白的西装上,程暖夕却只觉得阴冷和疏离。
  “我知道你去了圣天使。我说过我弟弟死了!你不要再白费力——啊!”
  男人的速度迅如闪电。他猛地一扯手杖,锋利的一截暗刃从手杖一端吐出,那是慕锦年防身用的。
  此时,冰冷的刀刃直挺挺地压上程暖夕的胸膛上。
  寒芒如镜,映出男人劲俊的容颜。
  “既然程以书死了,那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慕锦年单手支撑着,站起身。
  手杖作了刀,他没了支持,跛得更加明显了些。
  身子晃了晃,就好像随时一个趔趄,能把刀直接插入程暖夕的心脏。
  “别白费力气了,你就是把福利院翻过来也别想找到你要的。”
  程暖夕别开脸,冷冷说。
  “你很得意是不是?”
  慕锦年冷笑。
  “这次找不到,还有下次。你一天不说实话,我就一天不会放过你。这个道理,从你踏出监狱的第一天,就应该懂了。”
  “慕锦年,你不要再这么偏执了。我已经解释过很多次,我弟是不可能伤害小盈的!”
  “是么?”
  慕锦年上前一步,刀刃几乎要贴上了程暖夕的胸膛。
  “既然你这么有理有据,当初难道不应该把程以书交出来说出实情,而不是偷偷将他放走,然后故意开车撞瘸我的一条腿!”
  “慕锦年……”
  只有这件事,如软肋一般深埋在程暖夕的坚强里。提示着她对慕锦年的唯一一点愧疚。
  程暖夕咬着唇,难以自持地哽了一下。
  “慕锦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开车追你而已,我只想拦着你。让你听我解释。后面的集卡突然追尾了,是意外……”
  “意外?”
  慕锦年攥着刀刃,在程暖夕因汗水浸透,而愈发饱满了轮廓的胸膛上,慢慢游走着。
  “那如果我告诉你,你弟见色起意,突然就想要对小盈图谋不轨了。这算不算也是一种意外?他虽然不会说话,但不表示他的心里就没有肮脏的坏!”
  “慕锦年,你……”
  程暖夕咬着唇,下意识往后退去。
  可是下一秒,慕锦年手里的刀刃竟然猛一转,挑开了程暖夕衬衫上的一颗纽扣。
  五年了,她的身体更加曼妙多韵。左脸颊上那道五厘米长的伤疤,丝毫不会减分她容貌的秀美,身体的婀娜。
  慕锦年重重吞了下喉结,一股无名的火焰在他体内不着分寸,更毋需压制。
  他突然丢下手杖,上前一把扯住程暖夕的长发,将她重重抡到沙发上!
  “慕锦年,你——”
  “程暖夕!你懂什么是男人么?”
  慕锦年红着眼,将膝盖狠狠压上沙发。
  居高临下的睥睨,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生吞活剥。
  “别说是感兴趣不感兴趣的。只要来了劲儿,就算是恨之入骨的贱女人。也照样吃得下去!”

第6章这是他的惩罚
  “慕锦年!你别这样,你别碰我!”
  程暖夕拼命挣扎着,她的双手都用不上力。
  她只能奋力转动头颈,抗拒着慕锦年疯狂如兽的咬吻。
  “慕锦年!你放开我!”
  “你装什么装?”
  慕锦年单手压在程暖夕的肩膀上,冷眸如雪。
  他用手背擦了擦被她咬破的嘴唇,哼了一声。
  “蹲了五年的大牢,不想男人?”
  “慕锦年你无耻!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
  “你不想跟我?”
  慕锦年勾唇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当年,是谁把我勾引到地下工作室去。说什么去看看设计工艺,嗯?”
  慕锦年的大手,再次捏上程暖夕精巧的下颌骨。
  看着她瑟缩,惊恐,泪眼汪汪的样子。
  慕锦年竟会觉出一丝莫可名状了凌虐快感。
  这么多年了,他等不到程暖夕的一句忏悔和求饶。
  除了这样的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从什么地方将她死死打压。
  撕开女人轻薄的衬衫,暴露在空气中的,是程暖夕那不算很有弹性的肌肤。
  比起二十岁时细嫩能掐出水的感觉,二十五岁的程暖夕,身体明显僵硬了许多。不再白皙粉嫩的皮肤上,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嶙峋伤疤。
  五年牢狱,她受了很多可想而知的苦。
  慕锦年的目光顿了顿。某一瞬的犹豫和悸动,也仅仅是一瞬而已。
  硬生生扳开程暖夕抗拒的四肢……
  “当年在你家地下室里的时候,院子里放风的还是你弟弟吧?你说他懂,还是不懂呢?他是哑巴,但他可不聋吧。你叫得那么骚,他早就听得心痒难耐了吧!”
  慕锦年掐着程暖夕的脖颈,将她的意识一寸寸挤压出去。
  他恨这个女人,他恨她为什么这么无情,这么无耻?
  他爱她爱得要死,可她呢?
  她把他当什么?把他们之间的爱情当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暖夕昏了醒,醒了睡。
  慕锦年理好衣衫,坐在程暖夕的身旁,点了一支烟。
  女人穿衣的动作很不利落,磨磨蹭蹭的就像在勾引。
  可慕锦年却不知道,程暖夕的右手甚至连拿筷子都成问题。
  “为什么汇钱给圣天使福利院?”
  慕锦年吐出一口烟圈,睥向程暖夕。
  “既然程以书不在那,你汇钱去干什么?”
  程暖夕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睫轻颤。
  良久,她才缓缓出声:“我爸去世后,我和小书在那待了好几年。如今长大成年,做点回馈而已。”
  慕锦年抬眼,眸中尽是霜雪寒冰。
  “就因为这?”
  程暖夕咬咬唇:“嗯,就因为这。”
  “啪!”
  慕锦年甩手就是一巴掌,程暖夕毫无防备,一个趔趄栽回沙发上。
  “程暖夕,别再恶心我了。你跟你那个畜生一样的弟弟,压根就是一路货色。做了那么可恶的事,还腆着脸捐款积德?你以为你们这种人除了下地狱,还能有什么善果?”
  说着,慕锦年从口袋里拽出一块手绢,擦了擦手,然后丢在程暖夕颤抖的身体上。
  他转身,拄着手杖上楼。
  “慕锦年。”
  程暖夕挣扎着爬起来。
  “我,那我可以走了么?”
  她已经在这里被禁足了好几天。家里那摊废墟,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父亲留在地下室的东西,或许还能拼拼凑凑捡出一些。
  “既然你这么厌恶我,能放我走么?”
  慕锦年冷冷定住脚步。
  “我有捆着你?你要滚,就尽快滚。但如果给我找到程以书的下落,我早晚把你们姐弟两个一块抓回来千刀万剐!”
  程暖夕哪里还敢多话。她忙不迭起身,推门就要出去。
  可就在这时,大门竟然先一步打开了!
  门外站着两个女人。
  一个中年美妇,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
  “程暖夕?”
  只见那中年美妇一眼认出程暖夕,二话不说,又是一巴掌甩下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竟然还敢来这里!”

第7章刁难
  不用说,这中年美妇正是慕锦年的母亲苗晚秋。
  想当年,她可是花了重金请的律师,目的就是为了让程暖夕把牢底坐穿。
  可惜最后怎么也找不到程以书,根本定不了罪。
  既然定不了罪,那程暖夕就连包庇都算不上,最多只能算个妨碍司法公正。
  所以,慕家虽是认了,但这并不表示刑满释放后的程暖夕,还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慕太太。”
  挨了打,程暖夕只是垂了垂眼睛。任凭脸颊上火辣辣的,也没有抬手去扶一下。
  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来看整件事,眼前的自己毕竟是撞瘸她儿子的罪魁祸首。程暖夕觉得,苗晚秋恨她,也是合情合理的。
  “姑妈,您先别激动。”
  站在苗晚秋身边的女人叫苗雨芊,长得明艳妩媚,成熟又知性。
  论辈分,她算是苗晚秋的侄女,也就是慕锦年的堂姐。
  但事实上,她与他们并没有什么真实的血缘关系。只是母亲带着改嫁过来的,算是苗晚秋的哥哥苗伟山的继女。
  但她从小就比其他孩子要懂事的多,也是苗晚秋特别喜欢的晚辈。
  要不是因为嫌弃她妈妈出身不太好,她甚至希望这个侄女要真能跟自家亲上加亲,做个儿媳妇也不错。
  “姑妈,我看程小姐今天过来也未必是有什么恶意的。不妨先听听她怎么说,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雨芊,你就是太善良了知道么?这个女人把锦年害成什么样子,如今还能良心发现?我告诉你程暖夕,你要是不把你那个狗娘养的弟弟交出来碎尸万段,我见你一次,打你一——
  “妈!”
  听闻楼下一片嘈闹,慕锦年反身下来。
  一看这个场景,十有八九猜晓了缘由。
  “妈,来也不说一声?”
  慕锦年招呼了一句,旋即一眼转向程暖夕:“你怎么还没滚?”
  程暖夕哪里还敢多待半秒,立刻压着肩膀闪出门去。
  “哎?!”
  苗雨芊见状,立刻转身道:“姑妈,锦年,你们聊,我去看看!”
  “雨芊!”
  苗晚秋心下一愣:“你去看什么呀!管她干什么?”
  “外面没车。这么晚了,我得送她出去啊。”
  苗雨芊隔空喊了一声。
  苗晚秋叹了口气,回神望着儿子。
  “你看看,这好心眼儿的姑娘多不多得是?你当年是中了什么邪啊!偏偏要被程暖夕那个狐狸精迷上?你要是不喜欢外面的,就算跟雨芊在一起也不错啊。虽然她妈妈出身是差了点,但好在她本人还算是识大体,懂道理。能在事业上陪着你辅佐打点——”
  “妈。”
  慕锦年深吸一口气:“别说了。”
  他往客厅里环了一眼,提步往楼上去。
  苗晚秋心中不悦,冲着儿子叫道:“你不让我说,那你倒是争气点啊!你爷爷这马上可就要过八十大寿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的,还能有几年?你堂哥前年生了对双胞胎,你堂弟去年中秋也带回来一个谈婚论嫁的女友。我整天这么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还不都是为了你!”
  “砰——”
  楼上传来一声巨响,是书房的门被狠狠砰上了。
  苗晚秋心里这个委屈啊。
  可是她也知道儿子心里苦。
  曾经大好的青年才俊,天之骄子。如今拖着一条瘸了的腿,还是被自己最爱的女人给撞断的?
  换做谁,都会性情大变,喜怒无度。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慕锦年此时并没有在想这些。
  他坐在书房的落地窗前,脑海中反复出现的,都是程暖夕刚刚在自己身下瑟缩的模样,无助的美态。
  她的身体,比五年前更有韵味了。
  慕锦年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第8章不怀好意
  “苗大小姐,谢谢你。”
  苗雨芊的车子停在距离老院子还有两条街的地方,程暖夕便主动要求下来。
  她没地方住,只能在这附近的小旅馆先对付一夜。明早起来再去看看老院子的废墟。
  程暖夕暂时还没收入。社区每月只给补贴一千二百块。银行卡里虽然还有二十来万的储蓄,但是整整五年过去了。这点积蓄早就被通货膨胀给挤兑成了寂寞。
  那天她给福利院汇了十万。才知道,现在的十万块,连一台像样的投影教学设备都买不起。
  “暖夕。”
  苗雨芊眯了眯笑眼,言辞恳切地劝道:“其实我姑妈就是那个脾气,心直口快的。你别放在心上。”
  程暖夕觉得有点尴尬。
  “苗大小姐,我没有放在心上。我撞伤三少是事实,她恨我,也是情有可原。”
  “我知道,你当然不是故意的。”
  苗雨芊垂了垂眼帘,眉眼中掠过一丝无奈的感伤:“当年的事儿,怎么说也轮不到你来坐牢。但当姐姐的,心疼弟弟的这种心情。就算不是自己的亲弟弟,那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手足。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一辈子都毁了。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伤害也已经造成了。你要是真的为锦年好,就应该把弟弟的下落说出来。他是个成年人,应该为自己当年犯下的错付出代价。否则,这样一辈子躲躲藏藏的——”
  “苗大小姐,我弟弟不是伤害小盈小姐的凶手。”
  程暖夕打断苗雨芊的话,嗓音坚定。
  “暖夕,我也愿意相信小书是无辜的。我比你们大几岁,小时候,也算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了。”
  闻言,苗雨芊有点尴尬。但她很快便收了收笑容,声音也跟着沉敛了几分:“我当然愿意相信小书是无辜的。可你一声不响就把人藏起来,还用那么激烈的手段撞伤锦年。你让我们大家怎么相信你说的话呢?依我看,你倒不如想想清楚,或者,跟小书商量一下,是不是?”
  “苗大小姐。我弟弟不会说话,遇到了状况自然不懂如何辩解自证清白。”
  程暖夕垂了垂头,半晌才咬了一句话出来:“我知道他一定是被冤枉的,但在那种情况下,我谁都不能相信。”
  苗雨芊语重心长地劝:“我明白。锦年从小就特别疼爱小盈,出了这样的事,他情绪难免无法控制。如果你不能相信锦年,或许……可以跟我说一说,我帮你想办法去证明小书的清白,也好过于你们这样整天东躲西藏。”
  “苗大小姐,谢谢你的好意。我当然想为我弟弟证清白。可是,如果我确实没有这个能力,在法律上也是讲究一个疑罪从无的。是不是?”
  程暖夕看着苗雨芊,眼神异常坚定:“当初,我弟莫名其妙被人打晕在案发现场。灌了白酒,扒光了衣物。慕家不由分说,在报警之前就对他动了私刑。如果不是我将他偷偷救出来,他还有命在么?
  你们既然觉得证据确凿,为什么不把他直接交给警方?要给小书定罪,应该是你们想办法证明他有罪,而不是我们想办法去证明他无辜,不是么?”
  苗雨芊抿了抿唇,脸上挂出一丝尴尬的感伤:“暖夕,这个……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当时小盈妹妹死得那么惨,锦年还有我姑父他们也是在是因为太过痛心……”
  “苗大小姐。小盈小姐也是跟我和小书一起长大的,我爸虽然只是给慕家打工的,但小盈小姐从来没把我们姐弟当下人看。”
  程暖夕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当然,如今我再说这些也是无济于事了。当初你们之所以对小书下那么重的手,只是因为他那会儿还不到十六岁而已。你们怕他判不得重罪,不如先私刑废了,反正在宣城,慕家豪门一手遮天,翻云覆雨,又不是什么秘密了。说实话苗大小姐,我的弟弟,我拼了命也要救。至于开车撞伤慕锦年,那只是一个意外。但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依然会这样选择。”
  “程暖夕,你这样就有点不通情理了。”
  见程暖夕油盐不进,甩身就要走,苗雨芊从车上下来,追了两步上去。

第9章 艰难谋生
  “程小姐是个聪明人,我们就不说暗话了吧!”
  苗雨芊伸手拉住程暖夕的胳膊,眉头微微簇起。
  “你跟锦年,也算是从小青梅竹马了。他有多喜欢你,明眼人都看得清楚。但你爱慕锦年,很明显爱不到他爱你的程度。至少,比不上你疼爱你弟弟。不是么?”
  程暖夕的心微微揪紧了一瞬。
  她不承认,却又无力否认,只能拧着眼眸盯着眼前的女人。
  静静等待她一个旁观者的审判与后文:“既然你铁了心什么都不想说,那我也只能劝你自求多福了。毕竟,锦年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男人。
  你认识他十几年,我却认识他有二十多年了。但我依然看不透,他会对你做些什么,如果你坚持冥顽不灵的话。”
  “谢谢苗大小姐了。”
  程暖夕勾了勾唇角,眼神飘忽回眸:“我和慕锦年之间已经结束了。他要恨,要怨,我无能为力。要杀要剐,也随便。”
  说完,程暖夕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清冷的老街上。
  苗雨芊站在她身后,脸上渐渐敛去同情和哀怨,露出一丝决绝冰冷的光……
  这几天,程暖夕都住在老宅对面街区的一间小旅馆里。
  白天市容的人过来打扫房屋废墟,她就跟在后面挑挑拣拣。
  父亲留下来的手札总算是救出来大半本,程暖夕已经算是足够欣慰了。另外除了一些衣物日用品外,剩下的东西,就如同泯灭在这座院子里的所有记忆,也就由着去了吧。
  程暖夕告别废墟的那天,宣城下了好大的一场雪。
  对街口那辆黑色的迈巴赫,跟她一样,接连来了几天。
  停停,然后就走了。
  冰雪覆盖的路面,烫了一地的烟头。
  程暖夕了解慕锦年,他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
  而仇恨又跟别的东西不太一样。长着长着就发了芽,然后从肌肤刺进去,一直吞噬到心。
  可那又怎样?她终究还是要坚强地活下去,哪怕是带着他的仇恨。
  还有那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快走快走!哪来的丑八怪,也不看看自己这副样子,雇你过来是要把我店里的客人都吓跑呢!”
  店老板连推带搡,将程暖夕和她破旧的行李一股脑地丢出店门外。
  十二天零三个小时,已经是程暖夕这两个月找到的,最长的一份工作了。
  她的脸上有一道吓人的伤疤,没有人会愿意雇佣这样一个被毁了容的女人。
  即使她愿意接受最低廉的劳动报酬,即使她应聘的是最辛苦,最不起眼的餐馆保洁工。
  她用宽大的口罩遮住脸上的伤疤,原本以为可以相安无事,安稳踏实地保住这份得来不易的工作。没想到,却还是因为窈窕出众的身段,被一个喝醉了酒的客人动手撤去了“遮丑的面纱”,引起一番躁动。
  程暖夕捡起行李,将它们一件件卷好,扛在羸弱的肩膀上。
  手机响了。
  破旧的二手机,屏幕早已剐得不堪入目,倒影着她那张被毁伤的脸,就像照镜子一样讽刺。
  一看到来电上的号码,程暖夕的心一下子揪得紧紧的。
  按下接听键,她弱弱地喂了一声。
  “程暖夕,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第10章绝症
  “林医生……我……最近有点忙……”
  程暖夕吞吞吐吐,撒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谎。
  “你别敷衍我了,你能有多忙?忙到现在,连医院都不去一趟?”
  林向北是程暖夕在监狱服刑时的医生。
  就在她临出狱的前两个月,监狱组织了年度体检。
  B超显示,程暖夕的肝部有个异样的阴影,疑似肿瘤样病灶。
  林向北当时很严肃地告诉程暖夕,出狱后一定要到门诊复查,做全面的检测。他甚至给程暖夕留了一张自己在中心医院肿瘤科的老同学的名片,并提前帮她打好了招呼。
  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人家大夫说,程暖夕根本就没去看过。
  这让林向北又气又急,忍不住一个电话拍过来。
  “程暖夕,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肝上的肿瘤不容小觑。早治疗还有一线生机,万一耽误了……”
  “林医生,我……我会去的,我明天就去,真——啊!!!”
  就在这时候,一个矫健灵活的身影从程暖夕的身边蹿过去,一把抢走了她的手机!
  临近年关了,那些飞车贼飞毛贼的尤为猖獗。虽然程暖夕的那台破手机根本就不值几个钱,却还是成为他们眼中的一个既得目标。
  “抓贼啊!还我手机!”
  程暖夕丢下行囊,拖着瘦小的身子追了上去。
  可是她奔跑的速度,怎么可能跟那些身手敏捷的小偷小贼相比?
  眼看着对方头也不回地穿过马路,程暖夕正要绝望呢,迎面一辆黑色的车子疾驰而来——
  砰!一声。
  可怜那顾头不顾尾的小贼当场被撞了个四仰八叉!
  车里的男人正在闭目养神,突如其来的刹车让他的身子不由前倾了一下。
  “慕,慕先生。好,好像撞人了。”
  司机老杜已经给他开了很多年的车,几乎零失误零事故。
  所以这一次遇到状况,难免有些心生紧张。
  “所以呢?”
  慕锦年的眸子掀开一道冷厉的光,“你是要我下去处理?”
  “呃,不,不敢。”
  老杜慌忙熄火,下车。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他们指指点点,说这个小伙子是个抢包贼云云的。
  因为刹车及时,那小贼并没有受很重的伤。但眼见自己已经逃不了了,不如就地扩展一下碰瓷的业务。
  老杜掏出钱夹,丢给他三千块。
  他嫌少,横躺在马路中间,不肯走。
  后车窗缓缓摇下,男人淡淡的嗓音响起,似能穿透街区的一切嘈杂。
  “老杜,叫人送三十万现金过来。”
  小贼直接乐傻了,嘴巴差点没裂到耳朵根上。
  “冥币。”
  慕锦年缓缓又吐出两个字。
  一时间,小贼的笑容直接僵在脸上,还没等反应过来,老杜已经回到了驾驶室。
  突突一声,车点火了。
  小贼吓得屁滚尿流,而隐在他身外的程暖夕,这一刻才突然进入到慕锦年的视线里。
  对视的一瞬间,程暖夕像是突然触电一样,恨不能立刻把脸收到口袋。
  她弯下身,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捡走自己的手机——
  精钢的手杖从天落点,不偏不倚地压住了那块划痕严重的屏幕。
  “是你的?”
  程暖夕倒吸一口冷气。她不敢抬头,不敢仰望,静等男人的嘲讽和奚落如雨点般落下。
  可是,她等来的只是慕锦年碾压的强力!

第11章你只配当清洁工
  咔嚓,咔嚓,手机的屏幕在拐杖大力的挤压下,碎得狼狈不堪。
  程暖夕想,大概自己不应该用和弟弟的合影,作为手机的封面吧。
  “听说你最近到处在找工作打零工。为了钱,你什么都肯做。买个新的不难吧?”
  慕锦年转身拉开车门。甩下如王者般睥睨的眼神,却落在了程暖夕散落一地的行囊上。
  “只不过,常被炒?”
  程暖夕一言不发。
  她知道慕锦年随时随地都在跟踪她的举动,那些看似玩味的问询之下,所有的意图捏成一句话,就是“活该”。
  “去‘夜色’怎么样?”
  慕锦年冷冷勾勒下唇角,踱步回到程暖夕的身边。
  他用手杖挑起女人的下颌,在这个人来人往的霓虹夜下,似乎并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他只享受报复和掌控的过程。
  “凭你的姿色,程暖夕。去‘夜色’那种地方,当个刷马桶的清洁工,绰绰有余。”
  ***
  “夕夕,你是爸爸最乖的女儿了,爸爸相信你一定会坚强的。”
  “记着爸爸的话,无论何时,一定要保护好小书。千万,千万不能——咳咳咳!”
  记忆在梦境里尤为清晰,父亲没有说完的话,被大口大口殷红的血液染成猩色。
  程暖夕睁开疲惫的双眼,单手不由得按住隐隐作痛的上腹。
  林向北告诫她的那些话,她并非毫不重视。
  而恰恰是因为她太重视了,才明白一切都只是徒劳的。
  她的父亲程霖玉,就是肝癌去世的。
  那年,程暖夕才不到十四岁。
  “啊!”
  后脑一阵冷丁的钝痛,还在混沌中的程暖夕下意识护住脑袋。
  会所的值班经理吴艳莲正拿着厚厚的文件夹,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程暖夕的后脑,边打边骂:“上班时间竟敢睡觉?程暖夕,长得丑就有点自知之明,二楼的厕所又漫出来了,你眼里都没有点活儿么!快去!”
  “对不起,吴姐,我,我马上去!”程暖夕一边躲闪,一边道歉。
  她来“夜色”差不多一个星期了,每天工作十四个小时,其中有一大半的时间都被特意分派在各个楼层的男女厕。
  醉酒的呕吐物,不按规定地点投放的排泄物,各种恶心的纸巾垃圾,每时每刻随机堵塞。
  这,就是程暖夕被安排进来的工作。
  她是慕三少送进来的人,进门那刻起,就已经被“打过招呼了”,要他们都好好关照着点程暖夕。
  而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无情无耻,人们常常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算对别人好。可是使坏这种事,就仿佛无师自通一样。
  吴艳莲打得累了,呼呼喘气,还不忘再骂上一通:“告诉你程暖夕,我们‘夜色’不养丑八怪,不养寄生虫。你好歹得避开一样,才能活得下去吧?我告诉你,等下拍卖会开场,来得可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你要是再偷懒搞事情,信不信老娘把你另一张脸也给废了?”
  程暖夕不想惹事,何况这样的辱骂不是第一次了。
  她没有时间跟这些人浪费。她需要工作,也需要钱。
  程暖夕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但只要活着一天,她便绝对不能让自己停下来。
  “对不起,吴姐,以后不会了。”
  吴艳莲冷冰冰地嘲弄,“哼,算你有点自知之明。还想以后?我告诉你,这种事没有以后了!什么玩意儿啊,一个坐过牢的,害过人的,强女干犯的姐姐,让你刷过的马桶,估计比马桶本来都要脏!我呸!”
  程暖夕愣住了,她原本不愿多惹事端,在‘夜色’里拿着最微薄的工资,只要让慕锦年那个男人得到了报复的快感,她以为或许自己的日子还可以安生平静一小段。
  可是这个狗仗人势的吴艳莲,实在是触碰到了她的底线了。
  “我弟弟不是强女干犯。”
  程暖夕放在手里的拖把,双眸瞪向对方。

第12章他替她出头
  “你说什么?”
  吴艳莲也愣住了。
  她想不通,这个一向唯诺软弱的程暖夕,今天竟然敢这么大声跟她说话!
  “程暖夕你还敢顶嘴?我说你是强女干犯的姐姐,我说错了么!我告诉你,在这里,我说了算。慕三少把你交给我调教,我让你扒层皮,你就别想多穿件衣。再敢给我瞪眼,你再瞪,再瞪你给我滚蛋!”
  程暖夕冷冷一声:“我不会走的。而且,没有慕锦年的命令,你敢让我走么?我走了,你知道他还要花多少精力去抓我回来?吴经理,我劝你做人善良些。我与你无冤无仇,我弟弟更与你毫不相识。听了外面的风声雨声,回来投井下石就会很有快感的人,你永远也讨好不了像慕锦年那样的男人。”
  要说这个吴艳莲也算是有几分妖娆姿色的女人,而且能在‘夜色’做到经理职位的,原本也是有些七窍玲珑心的。
  只是程暖夕这样卑微到尘埃里,又把慕三少从头到尾得最惨的角色,实在是太正点的发泄对象了。
  吴艳莲根本就没想过,这样的女人竟然还敢以这样的气场跟自己对峙,抗辩。
  一时间,她如蛇被拿了七寸,干瞪眼竟然说不出一字反驳。
  “吴经理,麻烦让让,我要打扫了。”
  程暖夕重新戴上口罩,弯下僵硬的腰,开始拖地。
  光洁可鉴的大理石,照出男人漆黑油亮的皮鞋。
  精致的红木手杖点点而落,程暖夕猛地深吸一口气,停下了动作。
  “牙尖嘴利的,看来‘夜色’能教给你的,不止是安分守己地做你的清洁工?”
  慕锦年的到来本不奇怪,程暖夕想。
  就算他这一周都没露过面,但从他把她丢在这里当清洁工的那天起,她的一举一动就已经被框入了他的视线。
  程暖夕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继续重复着机械的拖地动作。
  然而下一秒,拖把的一段就被男人恶意的手杖狠狠碾住!
  程暖夕用力拽了两下,徒劳而已。
  她仰起头,看着眼前那张俊灼无双的脸,心中无奈喟叹,“慕三少,您还想怎样?是不是我的无论什么东西,只要被您看到,就一定要压在地上碾到碎,毁成灰,您才满意?”
  慕锦年双眸一眯,倏然一步迈出去,将程暖夕整个人撞进了杂物间。
  “啊!”
  程暖夕惊呼。
  “你说的没错。”
  男人的手杖轻轻抬起,勾住程暖夕脸上的口罩。
  她受伤的脸颊呈现出一种诡魅的破碎感,她瑟瑟发抖又故作倔强的样子,简直让慕锦年病态地着迷。
  打压,欺辱,磨擦,恐吓,这一切的一切,他只是想毁了她的自信和隐忍,毁了她的坚守和底线。
  “程暖夕,你信不信你早晚有一天,会求着我。求着我放过你,哪怕以任何尊严代价,或秘密来交换?你信不信?”
  “慕锦年……”
  程暖夕闭上眼,将头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那你信不信,早晚的那一天,你不一定能等得到。因为我……”
  “因为你想现在就死么!”
  慕锦年猩红着双眼,虎口猛一用力——

第13章不分场合的惩罚
  咔嚓一声,几乎被慕锦年戳断的牙根,狠狠刺进程暖夕柔软的口腔壁。
  钻心的疼痛和弥漫的腥气散开来,她只觉得眼前一片黑灰色。
  血水沿着她的唇角,一路淌过慕锦年的手指,手掌,手腕。
  洇过他洁白的衬衫袖口,像蔷薇开出的绝望的花瓣。
  “程暖夕,你他妈是不是天生就喜欢受虐?”
  慕锦年双目腥红,然后不由分说地扳过程暖夕的脖颈,将她狠狠压在杂物间的墙壁上。
  将她的脸挤压到变形,将她的身体凌如股掌间。
  或许只有这一刻,慕锦年才能找回一点能够抵消仇恨的真实感。
  他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
  这个女人的心肠到底为什么会那么硬?
  自己曾经爱她爱得要死,不求她用同等的心意去交换和反馈,哪怕只是做个人,做个正常的有良知的人呢!
  可为什么,她就是不肯示弱,不肯屈服!她近乎变态一样的倔强和隐忍,简直让慕锦年发指。
  他怕自己会动摇,会退缩,会有一天开始怀疑,自己今天对她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太过了……
  一番凌虐过后,程暖夕软绵绵地倒在杂物间的角落里,身下是凌乱的衣物和斑斑骇人的血迹。
  慕锦年理了理衣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这个仿佛已经没了活气的女人。
  他用手杖挑开她掩着半边脸的乱发,刻意让她露出那道吓人的伤疤。
  “既然不肯认罪,就留在这里赎罪。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告诉我程以书的下落,或许我会考虑放过你。换他进来,替你受千人*,万人骑!”
  说完,慕锦年提着手杖推门而出。
  在一旁走廊里偷听了许久的吴艳莲,立刻谄媚地跟上前去。
  “慕,慕三少!您来了啊!”
  “那个姓程的小贱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一天到晚就会偷懒。劳烦三少您亲自动手,真是太惭愧了。”
  “您放心,回头我肯定加倍教训她。让她知道知道,在这种地方,不要脸的下场——”
  慕锦年眸子微微一眯,“你打她了?”
  吴艳莲先是一愣,随后立刻点头如鸡啄米。
  “打了打了!哎,就是打得还不够!让她冲撞了三少,实在是——”
  唰,一道白光飒然掠过!
  吴艳莲一时没反应过来,起先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冲撞了慕锦年,被打了一个耳光呢。
  然而脸上却并没有马上产生那种火辣辣的疼,反而是有些凉凉的。
  接着,有什么液体滑了下来?
  她用手一摸,血!
  血越淌越多,最后竟然像喷泉一样洒满了她全身!
  “啊!!!!啊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镜子,镜子在哪!我的脸啊!”
  慕锦年的手杖里藏着一柄四十多厘米的防身刃,比卷尺还要轻薄,可见速度之快。
  丢下身后鬼哭狼嚎的女人,慕锦年的心中只有一个偏执的念头——
  程暖夕是专属于他的罪人,旁人谁敢动她一个指头?
  “程小姐,片子显示,你这边的石牙根部有轻微的断裂。要植入修补的话,可以考虑以下几个方案——”
  医生巴拉巴拉地介绍了一堆整牙的方案,花样千奇百怪的,但无一例外有个共同点——贵。
  程暖夕无奈地苦笑道,“不好意思,医生,我现在实在没有钱整牙。您能不能帮我开点消炎止血的药,我……我这两天一直出血。”
  医生疑惑地看了程暖夕一眼:“怎么会?你这牙根断了有一周了吧?”
  程暖夕点头,确实是一周前被慕锦年生生按断的。
  当时只是觉得很疼,后面几天就不太疼了,可是口腔内还是会不分昼夜地流血。
  医生摇头道,“不可能的,外面的伤口都已经长好了。只是断在里面久了容易引起后续的毛病,所以最好赶紧治疗下。至于出血,暂时是不太可能出血的,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病症?”
  医生的话让程暖夕顿时心凉半截。
  如果不是牙齿出血,那么自己今天早上刷牙时大口吐血的原因……
  她微微低下头,单手按在自己最近越发疼得频繁的肝脏上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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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个雄
发表于 2022-7-14 23:32:50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有下一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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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7-15 01:17:04 | 显示全部楼层
Z-hhhhha 看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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