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友通讯”诉“拼多多”案终审判决书

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决 书 （2023）沪 01 民终 172 号 上诉人（原审被告）：上海寻梦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住所地上 海市长宁区娄山关路 533 号 2902-2913 室。 法定代表人：朱健翀，执行董事。 委托诉讼代理人：张，女，该公司员工。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焦作市解放区工业路宇友通讯器材部， 住所地焦作市解放区工业路建工西家属院二层小楼。 经营者：闫**，男。 上诉人上海寻梦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寻梦公司）因 与被上诉人焦作市解放区工业路宇友通讯器材部（以下简称宇友 通讯器材部）网络服务合同纠纷一案，不服上海市长宁区人民法 院（2022）沪 0105 民初 15765 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 院于 2023 年 1 月 6 日立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了审理。本案 现已审理终结。 寻梦公司上诉请求：撤销原判，改判驳回宇友通讯器材部一 审的全部诉讼请求。事实和理由：案涉店铺确实存在违反平台规 - 2 - 则的违规行为，寻梦公司有权根据平台规则采取相应措施，而平 台治理行为是政府监管的有效补充，且寻梦公司对案涉店铺采取 的措施在合理范围内；宇友通讯器材部未明确请求调整违约金， 且其违约行为严重违背诚信原则，一审法院不应酌减违约金；寻 梦公司确因宇友通讯器材部的违约违规行为遭受了经济损失，且 损失远超 1,000 元。综上，鉴于宇友通讯器材部确实存在严重违 约行为，一审法院判令合同解除及寻梦公司解除限制措施无事实 及法律依据，且判令宇友通讯器材部承担违约责任畸轻，寻梦公 司请求二审法院查清事实后依法改判。 宇友通讯器材部辩称，寻梦公司于 2022 年 4 月 18 日扣除宇 友通讯器材部 1,000 元系店铺保证金，而不是违约金，不应适用 违约金适用的相关规定；寻梦公司故意诱导商家出售盲盒，让商 家大规模售卖挣消费者钱，引发大量消费者投诉，然后再以售卖 盲盒违规为由下架商家商品，注销商家店铺，把商家的货款和保 证金打成许多许多小份的无门槛红包发给商家先前的购买者，让 购买者去拼多多平台的其他店铺再消费，属于一种主观恶意引诱 欺诈行为；寻梦公司声称其确因宇友通讯器材部的违约行为遭受 经济损失，且损失远超 1,000 元，还声称每年治理成本投入“几 十亿元”等，但未能提供证据予以证明；一审法院认定宇友通讯 器材部确实有不当销售，酌情扣罚保证金 100 元，属于法院的自 由裁量权的范畴，并在此基础上判令宇友通讯器材部承担大部分 的案件受理费，已充分考虑了寻梦公司的利益；宇友通讯器材部 - 3 - 已与寻梦公司解除了服务合同，寻梦公司无权继续扣押保证金和 货款。综上，一审判决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适用法律正确， 寻梦公司的上诉请求不能成立，宇友通讯器材部请求二审法院驳 回上诉，维持原判。 宇友通讯器材部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1.解除宇友通讯器材 部与寻梦公司间的《拼多多平台合作协议》；2.寻梦公司返还宇友 通讯器材部店铺保证金 1,001 元，并按照月息百分之二贷款利率 支付自 2021 年 11 月 10 日起至保证金归还之日贷款孳息；3.寻梦 公司返还宇友通讯器材部货款 245.62 元，并按照月息百分之二贷 款利率支付自货款扣押之日起至货款归还之日的贷款孳息；4.寻 梦公司返还宇友通讯器材部营销账户现金 12 元；5.寻梦公司按每 月 296.80 元标准赔偿宇友通讯器材部自 2022 年 2 月 25 日至判决 执行之日止的经济损失，共计 1,780.80 元及法定孳息；6.寻梦公 司赔偿宇友通讯器材部精神损失费 7,000 元。 一审法院认定事实：寻梦公司系“拼多多”平台经营者。宇 友通讯器材部系拼多多平台内经营者，于 2021 年 1 月 18 日入驻 平台开设店铺“焦作市宇友通讯部”（店铺 ID：511244758），主 营类目为数码家电。宇友通讯器材部入驻时通过在线点击确认方 式签署《拼多多平台合作协议》V4.0 版本。后寻梦公司以平台公 示方式发布《拼多多平台合作协议》V4.1.2 版本，本案争议发生 在该版本生效之后，故适用 V4.1.2 版本《拼多多平台合作协议》。 该协议“签约须知”一栏载明：甲方（寻梦公司）在此特别提醒 - 4 - 乙方（宇友通讯器材部）认真阅读本协议各条款（对于本协议中 以加粗字体显示的内容，应重点阅读），并请乙方审慎考虑并选择 接受或不接受本协议。如果乙方点击“我已经阅读并同意”按钮 （前述按钮的具体表述可能会做适当调整，下同），即表示乙方已 充分阅读、理解并自愿接受本协议，同意受本协议各项条款的约 束。本“签约须知”为本协议正文的组成部分。 《拼多多平台合作协议》正文部分包括与本案争议相关的若 干条款。协议 1.1 条载明协议内容，本协议包括协议正文、附件 及所有甲方已经发布的或将来可能发布的各类规则、规范、规则 解读、实施细则、通知、公告等（以下合称“平台规则”）。所有 附件及平台规则均为本协议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与协议正文具有 同等法律效力。协议正文、附件与平台规则冲突的，以发布在后 的文件为准执行。协议 1.2 条载明协议变更及生效。甲方有权变 更（包括但不限于制定、修订、废止）本协议正文、附件及/或平 台规则，将至少提前 7 日在甲方网站公示，并载明生效日期，乙 方应实时关注公示内容。如乙方不接受变更，应当在公示期间内 申请退店，则乙方店铺将进入“关店准备”状态，店铺内商品将 全部下架，无法上架新商品，本协议将终止。乙方清楚知晓、同 意并确认前述“关店准备”状态下的店铺功能限制，甲方对于该 等限制、协议终止不负有任何违约责任或其他责任。如乙方未按 前述约定申请退店，即视为乙方接受前述变更事项。协议 7.7 条 载明店铺资金限制。双方确认，甲方有权关闭商家后台的提现功 - 5 - 能，限制商家店铺资金提现。同时，甲方有权自商家店铺资金中 扣划相应消费者赔付金、违约金以及其他费用或款项。商家无条 件并不可撤销地授权甲方通知相关合作方（包括但不限于第三方 支付机构、合作银行等）立即停止向商家支付货款等结算款项、 直接扣划店铺资金等。协议 10.2 条载明商品和信息。商家保证所 发布、销售的商品或信息符合如下要求……（4）不属于违禁商品 或信息，即相关法律法规或平台规则禁止出售的商品或禁止发布 的信息，包括但不限于虚假或引人误解的信息。协议 10.15.1 条 载明一般责任。商家违背第 10.1 条至第 10.14 条保证或者承诺 的，应当自行负责处理由此产生的争议、纠纷、处罚、诉讼、仲 裁、投诉、索赔等，并承担全部法律责任（包括但不限于赔偿由 此给消费者、甲方及/或任何他方造成的全部损失），确保甲方免 于承受与此相关的任何索赔、责任追究或损失。同时，甲方有权 制止商家的违法违约行为，追究商家的违约及/或侵权责任，包括 但不限于对商家采取以下各类措施中的一项或多项：（1） 部分或 全部商品屏蔽、降权、下架、禁售、删除；（2）部分或全部商品 移除资源位、禁止上资源位、移除广告；（3）店铺禁止上新、禁 止上架、店铺降级；（4）关闭或限制商家账户权限、店铺功能； （5）限制退店；（6）提高店铺保证金标准、限制店铺资金提现； （7）扣除保证金；（8）单方解除本协议，终止与商家的合作；（9） 平台规则规定的其他违规处理措施。 “拼多多”商家后台“规则中心”页面载有《拼多多滥发信 - 6 - 息处理规则》（以下简称“滥发信息规则”），规则 1.1 条载明为了 规范商家在拼多多平台发布商品和信息的行为，保障消费者的合 法权益，营造良好的市场环境，特制定本规则。规则 6.1 条载明 发布规避信息是指商家通过各种方式刻意规避平台规则的要求发 布商品或信息。规则 6.2.9 条载明发布抽奖商品，即以“随机抽 取”“抽奖”“随机发”“福袋”等字样进行描述，具备博彩性质， 诱导买家的商品。规则 10.1 条载明商家违反本规则之规定，滥发 商品或信息的，平台有权要求商家在指定期限内进行整改；并有 权视情况采取下列一项或者多项处理措施。规则 10.1.7 条载明限 制店铺资金（包括店铺保证金、活动保证金、货款等，下同）提 现。规则 10.1.9 条载明扣除保证金。 “拼多多”商家后台“规则中心”页面载有《拼多多禁发商 品及信息管理规范》（以下简称“禁发商品规范”），规范 1.1 条载 明为保障拼多多平台用户及商家的合法权益，规范商家发布商品 及信息的行为，维护拼多多平台的正常秩序，根据国家法律法规 及《拼多多平台合作协议》，各项平台规则之规定，制定本规范。 规范 3.2 条载明对违规店铺采取下列措施：……（2）店铺禁止上 新、禁止上架……（4）限制店铺部分或全部资金提现……（6） 扣除部分或全部店铺保证金……该规范附件一《拼多多禁发商品 及信息名录》第十七条欺诈类第 1 项载明抽奖类商品。 2022 年 2 月 25 日，寻梦公司向宇友通讯器材部店铺发送名 为《店铺严重违规处理通知》的站内信，主要内容为： “因贵店存 - 7 - 在下列违规情况：商品描述不符或质量抽检不合格-商品涉嫌诱导 宣传或欺诈，平台依据《拼多多平台合作协议》及平台规则之相 关规定，有权对贵店采取下列一项或者多项措施：1.违规商品永 久禁售；2.下架店铺所有商品、禁止上新、禁止上架；3.其他平 台认为有必要的措施（包括但不限于扣除店铺保证金等）。”同日， 寻梦公司对宇友通讯器材部店铺采取限制资金提现措施以及店铺 三级限制措施。2022 年 4 月 18 日，寻梦公司自宇友通讯器材部 店铺保证金账户内扣除 1,000 元保证金。 宇友通讯器材部起诉后，一审法院依法向寻梦公司送达起诉 状副本等材料，寻梦公司于 2022 年 8 月 16 日签收。一审审理中， 寻梦公司陈述宇友通讯器材部店铺涉嫌违规的商品： “惊喜盲盒居 家百货电子产品文具用品学习用品盲盒随机发 1 件”（商品 ID： 327736489142）共计销售 3 件，销售金额 38.70 元； “2 手物品惊 喜盲盒生活用品日用百货二手物品盲盒”（商品ID：329575508514） 无销售记录； “2 手手机惊喜盲盒百分百抽中手机 2 手手机盲盒” （商品 ID：329643627137）无销售记录。寻梦公司另确认，涉案 店铺现并无尚在处理或未处理的消费者投诉订单。一审审理中， 双方一致确认，宇友通讯器材部店铺目前的资金状况为：货款账 户金额 245.62 元、营销账户余额 12 元、店铺保证金 1 元。 一审法院认为，宇友通讯器材部作为从事经营活动的民事主 体，自愿选择并入驻寻梦公司寻梦公司运营的“拼多多”平台， 接受并签订《拼多多平台合作协议》，双方之间依法建立网络服务 - 8 - 合同关系。根据宇友通讯器材部的诉讼请求及寻梦公司的抗辩意 见，本案的争议焦点为：一、宇友通讯器材部店铺所售盲盒类商 品是否属于相关平台禁售的抽奖类商品；二、寻梦公司对宇友通 讯器材部店铺采取的货款限制提现措施是否妥当；三、双方之间 的《拼多多平台合作协议》是否应当解除；四、宇友通讯器材部 主张的经济损失与精神损失是否应得到支持。 关于第一项争议焦点。宇友通讯器材部店铺销售盲盒商品， 其中两款商品名称描述，仅对盲盒内所含物品的大类进行笼统地 描述如“生活用品日用百货二手物品”“居家百货电子产品文具用 品学习用品”，相关商品详情图片亦未显示盲盒可能包含的商品内 容。另一商品虽明确为二手手机盲盒，但其商品详情图片所展示 手机图片，显与宇友通讯器材部庭审中所述的杂牌手机及老人机 不符。宇友通讯器材部的上述作法可能使得消费者在购买相关商 品时，无法准确预料盲盒内实际商品的价值，从而诱导消费者产 生不合理预期。因此，寻梦公司主张宇友通讯器材部店铺销售的 商品属于抽奖类商品，故依法予以确认。 关于第二项争议焦点。根据前述认定，宇友通讯器材部店铺 相关商品确属寻梦公司平台禁售商品，寻梦公司据此依照相关《拼 多多平台合作协议》及规则，限制宇友通讯器材部店铺资金提现 及扣除保证金，具有协议依据，故依法予以确认。但是，限制货 款账户提现等处罚事项事关宇友通讯器材部在《拼多多平台合作 协议》项下的重要权利，且限制提现措施作为一种保全属性而非 - 9 - 终局性的措施本身应具有期限性。基于公平及诚实信用原则，寻 梦公司在采取限制后亦应及时通知并告知起止时间、原因等基本 信息以保障宇友通讯器材部最基本的知情权和预期。本案中，寻 梦公司已对宇友通讯器材部店铺采取了扣除保证金的处罚措施， 且现双方纠纷已涉诉，宇友通讯器材部名下的“焦作市宇友通讯 部”店铺已不存在未处理完毕的消费者投诉订单。宇友通讯器材 部在事实上也无法继续经营该店铺，故寻梦公司继续限制宇友通 讯器材部账户资金提现，不仅缺乏法律依据，也已无必要。鉴于 此，寻梦公司应对其冻结的宇友通讯器材部账户货款 245.62 元、 营销账户余额 12 元解除限制（不包含保证金）。对于宇友通讯器 材部要求寻梦公司返还款项的诉请，因该款项冻结在宇友通讯器 材部账户内，寻梦公司解除相应限制措施后，宇友通讯器材部可 通过自行提现的方式获取。 关于利息损失，因宇友通讯器材部存 在协议约定的违规情形，寻梦公司系基于双方约定对宇友通讯器 材部店铺款项采取限制措施，在本案判决生效之前，寻梦公司是 否具有解除限制措施的义务以及相应款项的具体金额均处于不确 定状态，故对宇友通讯器材部的该项诉讼请求，不予支持。 关于第三项争议焦点。鉴于前述认定、《拼多多平台合作协议》 约定，宇友通讯器材部有权办理退店手续，解除与寻梦公司之间 的《拼多多平台合作协议》。关于合同解除时间，寻梦公司于 2022 年 8 月 16 日签收一审法院送达的宇友通讯器材部起诉状，故认定 双方之间的协议于当日解除。关于保证金，寻梦公司于 2022 年 4 - 10 - 月 18 日扣除宇友通讯器材部店铺保证金 1,000 元，结合双方服务 合同的履行情况、宇友通讯器材部相关违规商品的订单数量及金 额以及造成的实际后果等方面，寻梦公司自宇友通讯器材部店铺 扣除 1,000 元实属过高，故依法调整酌定为 100 元，剩余 900 元 寻梦公司应予返还。同时，现寻梦公司未举证证明宇友通讯器材 部存在其他应支付或应扣除的款项，宇友通讯器材部据此要求返 还保证金账户内余额具有法律依据，依法予以支持。关于保证金 的利息损失不予支持，理由同上文，此处不再赘述。 关于第四项争议焦点。关于经济损失，因宇友通讯器材部存 在协议约定的违规情形，寻梦公司系基于双方约定对宇友通讯器 材部店铺采取限制措施，在本案判决生效之前，寻梦公司是否具 有解除限制措施的义务均处于不确定状态，故对于宇友通讯器材 部的该项诉讼请求不予支持。关于精神损害赔偿，本案系合同纠 纷，故宇友通讯器材部该项诉请并无法律依据，故不予支持。 综上，一审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百一十 九条、第五百六十三条第一款第四项、第五百六十五条、第五百 六十六条规定，判决：一、宇友通讯器材部与寻梦公司之间的《拼 多多平台合作协议》于 2022 年 8 月 16 日解除；二、寻梦公司应 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返还宇友通讯器材部“焦作市宇友通讯 部”（店铺 ID：511244758）店铺保证金 901 元；三、寻梦公司应 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解除对宇友通讯器材部“焦作市宇友通 讯部”（店铺 ID：511244758）店铺货款账户内资金 245.62 元的 - 11 - 限制措施，由宇友通讯器材部自行提取上述款项；四、寻梦公司 应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解除对宇友通讯器材部“焦作市宇友 通讯部”（店铺 ID：511244758）店铺营销账户内资金 12 元的限 制措施，由宇友通讯器材部自行提取上述款项；五、驳回宇友通 讯器材部的其余诉讼请求。如果当事人未按上述判决指定的期限 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 二百六十条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一审案件 受理费 50.98 元，减半收取计 25.49 元，由宇友通讯器材部负担 22.49 元，寻梦公司负担 3 元。 二审中，当事人没有提交新证据。 本院对一审法院查明的事实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本案二审争议在于，双方所签《拼多多平台合作 协议》是否应予解除，以及寻梦公司基于宇友通讯器材部的违约 行为，对案涉店铺保证金及账户内资金及应如何处理。 关于合同解除，双方所签《拼多多平台合作协议》明确约定 商家有权申请解除本协议，退出拼多多平台。一审法院认定该协 议于 2022 年 8 月 16 日寻梦公司签收诉状之日解除，具有合同依 据，本院予以确认。关于宇友通讯器材部的违约行为，一审法院 认定案涉店铺销售的涉案盲盒商品属于拼多多平台禁售的欺诈类 抽奖商品，具有合同等事实依据，同时一审法院结合双方合同的 履行情况、案涉店铺相关违规商品的订单数量及金额，以及造成 的实际后果等因素，在判令合同解除的情况下，酌定在保证金中 - 12 - 扣减 100 元予以返还，并无不妥，本院予以确认。一审法院鉴于 已扣除部分保证金作为处罚措施，且案涉店铺已不存在未处理完 毕的消费者投诉订单的情形，判令解除案涉两个店铺的限制提现 措施，理由充分，本院亦予以确认。寻梦公司上诉所称宇友通讯 器材部未明确要求调低违约金，一审法院予以酌减缺乏法律依据， 对此本院认为，宇友通讯器材部在一审中诉请全额返还保证金， 在二审中对一审法院在应返还的保证金中酌情扣减 100 元作为违 约金并无异议，可视为宇友通讯器材部认为全额保证金作为违约 金扣除金额过高而要求调低，故对寻梦公司该上诉意见不予采信。 综上所述，寻梦公司的上诉请求不能成立，应予驳回；一审 法院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 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七条第一款第（一）项、第一百 八十二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 50.98 元，由上诉人上海寻梦信息技术有限 公司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 13 - 审 判 长 成 阳 审 判 员 刘 雯 审 判 员 庞建新 二〇二三年三月二十日 法 官 助 理 郭一琦 书 记 员 郑雯晴 - 14 - 附：相关法律条文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 第一百七十七条 第二审人民法院对上诉案件，经过审理，按照下列 情形，分别处理： （一）原判决、裁定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的，以判决、裁定 方式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决、裁定； …… 第一百八十二条 第二审人民法院的判决、裁定，是终审的判决、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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