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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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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12 15:32:4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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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
天行健 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 君子以厚德载物
发表于 2020-10-14 05:19:20 | 显示全部楼层
乌龟受伤。让蜗牛去买药。过了2个小时。蜗牛还没回来。乌龟急了骂道:他再不回来老子就死了!这时门外传来了蜗牛的声音:你再说老子不去了!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1.jpg 在公园看大爷们下象棋,
我:大爷,你车没了
大爷说:不懂了吧,那叫ju
我:好的大爷,你旁边电动ju没了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2.jpg 一个男人临终前告诉家人,他死后要把他扔进河里,切记不能穿任何衣服,家人不忍心  给尸首套了个花裤衩。十年后发生大洪灾,河里跃出一条穿着花裤衩的白龙救了全村人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3.jpg

晚上我偷偷问魔镜:“我是不是世上最黑的人?魔镜发出惊恐的声音:谁?谁TM在说话?!”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4.jpg “我要当上海贼王!”
“上海警察很厉害的”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5.jpg 小时候我肠胃不好,经常放屁,有一天晚上在奶奶家睡觉,突然放了一个三四秒左右的屁,然后奶奶和我说:快去开门,你二叔骑摩托车回来了。”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6.jpg

你知道奶牛和黄牛叫声的区别吗?
奶牛是哞哞
而黄牛是"票子要伐?票子要伐?"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7.jpg 有一天小火苗问火苗妈妈:“妈妈,为什么我们的火苗一动一动的啊?” 火苗妈妈说:“傻孩子,因为我们是精神小火。”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8.jpg 我对象说:情人节去看场电影吧
象说:动物园不让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9.jpg 今天买了一盆含羞草,怎么动都不害羞,回去问老板,老板说:“可能你买的这盆不要脸…”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10.jpg

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她就是她五毛钱一捆的呲花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11.jpg 一个富人快死了,分别给两个儿子一把钝柴刀,说你们去砍一天的柴,谁砍的柴多,我就把家产都给他。
大儿子拿了柴刀,急匆匆就上山砍柴去了。
二儿子拿过刀看了看,找了一把磨刀石,开始磨刀。
没过一会儿磨好了,拿着刀进屋对老爸说:快把钱都拿出来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12.jpg

有一天,美杜莎把将军的妻子石化了,将军很生气,怒斥道:“敢…敢石化贱内?!” 美杜莎一愣:“恨…恨别鸟惊心??”
       一只毒蛇和一-只蟒蛇在讨论谁的捕猎方式最高效。
      毒蛇:“我只需要咬对方一口,一段时间
内它就会逐渐丧失行动能力,最后死亡。”
      蟒蛇笑了笑:那还得等生效时间,我只需要缠住对方,就能立刻致它于死地。
      毒蛇大怒:"你缠它身子,你下贱!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13.jpg

        东汉末年,曹操攻下冀州,纳袁绍儿媳甄姬与儿曹丕为妻。盛夏,一日,操见丕卧草席乘凉,只见那草席红头绿尾蕾丝边,中间一对玉蟒夺珠,操视之甚是喜爱,细问编席者何人,侍从告操编席者乃其儿媳甄姬也。操恐让儿媳编席不雅。又问谁还能编,众人皆不知。少时,人群中一人高声答道:“甄姬爸能编”。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14.jpg 花木兰参军回来后喜欢上了刺绣。
某日,花木兰昔日战友来到她家中,看见花木兰真在刺绣,上面的女子跟花木兰有几分相似,但又不太敢确认于是战友试探性的问她:你秀你妈呢?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15.jpg 传闻学校里闹鬼
屋子里经常传来孩子哭声,女人的骂声,男人的怒声,狗的叫声,开门声,东西打落声
一同学不信邪
在一个深夜里来到这间屋子打开门
他惊恐地发现: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扶尺而已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16.jpg 看见有人点赞大半夜起来再更一些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17.jpg 我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是为了听你们叫我一声靓仔
你们他么的居然喊我吊毛!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18.jpg “双杀、三杀、四杀、五杀!!哈哈哈我五杀了!你看我吊吗哈哈哈”
“不看,晕针(=_=)”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19.jpg 你是不知火舞的弟弟不知好歹吗?
不,我是不知火舞的哥哥,不知死活。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20.jpg 从广东开往东北的某列火车上
有一个诡异的卧铺
坐过软卧的人都知道每厢软卧有四个销位
每批住在这厢软卧的四个乘客都会丢东西
但不论怎么调查,试了多少种办法
就是查不到小偷是谁
而且最为诡异的是
乘坐过这厢软卧的某个乘客声称在某天午夜十二点的时候
曾隐约听到不知哪里传来的诡异笑声
据车上的老乘务员说
三年前这里发生过一起惨案
当时有一个喜欢用筷子顺手牵羊的惯犯
他偷东西的作案工具是一双筷子
这种人在道上也被称为“筷牵”有一晚他正行窃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水杯
结果被抓了个正着
倒霉的是,这厢卧铺的四人并不是什么善茬
二话不说就开始围殴这个“筷牵”不论他怎么求饶,怎么道歉
这四人就是不停手
一拳一拳的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就连其他围观的乘客也都拍手叫好
甚至嘴里还兴奋的喊着
“打死他,打死他”
这个筷牵就这样死了
到死,都没有一人上前阻拦
据老乘务员回忆
他至今都忘不了那个“筷牵”临死前的眼神
那是无尽的绝望和滔天的恨意
而那诡异的丢东西事件
正是发生在这厢卧铺里这天
小王在上铺辗转难眠
已经快夜里十二点了,他还是睡不着
他心想,这个故事肯定是假的定是有人借此行窃!
想着想着,他竟然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
“以筷子这种东西顺手牵羊四个人?太难了吧!而且这卧上都是人,谁能把四个人都偷个遍啊?"
刚说完这句话,他就打了个激灵股凉意遍布全身
因为
他隐约听到了一个诡异的笑声从他的背后传来
他的背后
有人!!!!
就在这时!!!!!
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诡异的声音:
“卧我偷,以筷牵四个,嘿嘿!”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21.jpg 睡了睡了
——
沃日?一千多赞了?!
大半夜的再更一个?emmm珍藏多年?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22.jpg 我对先生说:“下雨天,我好抑郁!”
先生把一块尼泊尔毯子顶在头上,说:“你看!我也很抑郁!”
“你抑郁什么?”
“我异域风情。”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23.jpg 祖父外遇
祖母绿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24.jpg 女朋友妈妈看不上我,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于是把我叫去她家,当着女朋友的面拿出100万对我说:“拿走这笔钱,离开我女儿。”
呵,老掉牙的桥段!


但是我同意了,当我伸手去拿钱的时候,女朋友很惊讶的质问我:“你身家几个亿,戴的手表都不止100万,你为什么要为了这点钱离开我?”
“我的前任也这么问我”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25.jpg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26.jpg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27.jpg 知乎小透明睡了睡了
——
突然看到一个在更一下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28.jpg 我:谈过恋爱吗?
他:没有
我:我告诉你,想谈恋爱,得巧立名目,拉拢她的闺蜜,给她买礼物,把她当爷儿供着,要是她同意了,你们俩结婚后,她的钱你分文不取,要把你赚的钱三七分成
他:怎么才七成啊?
我:七成是人家的,能得三成还得看人家的脸色
他:谁的脸色?
我:她
他:她?我那么辛苦泡到了她,就是为了看她的脸色?
我:对
他:我好不容易赚了点钱,活出了个样子
我;对
他:我还要拉拢她的闺蜜?
我:对
他:还要巧立名目
我:对了
他:还要看她的脸色
我:对
他:我不成了跪着要饭的吗?
我:那你要这样说,花钱谈恋爱还真就是跪着要饭的。就这,多少人想跪还没这门子呢!
他:我问问你,我为什么要单身那么多年
我:不知道
他:我就是腿脚不利索,跪不下去
我:原来你是想站着活着,那还是继续单身吧
他:哎?这我就不明白了,我已经混的有头有脸想谈恋爱了,怎么还不如一个单身汪呢
我:普通人眼里,你是有头有脸,可是在你追求的人眼里,你就是跪着要饭的,恋爱嘛,追别人,不寒碜
他:寒碜,很他妈寒碜
我:不寒碜,那你是想站着当单身狗,还是想谈恋爱?
他:我是想站着,还把恋爱谈了
我:谈不成
他:谈不成?
我:谈不成
他(拿出一沓钱):这个,能不能谈?
我:能,跪着谈
他(拿出吴彦祖的照片):那这个,能不能谈?
我:站着做单身狗
他:那这个加上这个,能不能站着把恋爱给谈咯
我:敢问九筒大哥何方神圣
他:鄙人,魏无羡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29.jpg 大力出奇迹
——
又是晚上哈哈哈哈忽然看到一个
猪八戒初被收服的时候觉得自己不懂礼节,怕得罪唐僧,于是问孙悟空 自己该怎么做。
悟空说一会儿你看我怎么做,学着就行
二人见了唐僧,悟空规规矩矩地跪了下来“师父,受徒儿一拜!
八戒顿时心领神会,也跪下来喊道
师父,胖徒儿一拜!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30.jpg 深夜再更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31.jpg 我二爷说,伯姓有感知,如伯乐识马
      我二爷年轻的时候认识一个叫伯蔡,这个人是现如今仅存的能打出干将剑的几个人之一。
      他老说,他能感觉到剑在说话,剑要带他去某个地方,我二爷帮他看过,是不是剑里有鬼物作怪。
     但是老话说
哐当打铁铺,鬼怪不进门。
红炉似地狱,铁锤不留魂。
所以不是鬼怪作祟,我二爷一度以为是伯蔡的精神问题。知道有一天。
  伯蔡提剑出门,来到了一个山谷,这次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剑在说话。就是片山谷,剑说:
   “伯蔡,剑脉!伯蔡,剑脉!!!”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32.jpg 半夜胃疼.于是我和胃商量了一下,我:胃 你能不能别疼了, 胃说:我不叫胃 我叫楚雨荨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33.jpg 有天我走在下班的路上
捡到了一部手机
背面贴着字条
“我非常容易丢手机,如果你看到这段话,请用我的手机联系此电话号码,万分感谢!”
那天,我打了一下午这个电话都是占线
等换我的手机拨打这个号码时
捡到的手机响了起来
那天晚上
我一直在思考细节问题
究竟是他傻还是我傻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34.jpg 《卖核弹的小女孩》一个小女孩拿着一个核弹在街上一边走着一边喊着:买核弹了。街上没有一个人买,她来到了墙角想点燃核弹取暖,她擦着一个火柴点燃了核弹,这下全世界的人们都看到了她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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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14 03:22:4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是你的什么?
通房丫头。
啊,原来我只是丫头啊。
这样我就可以把你留在房里了。


「你说我是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瞧着面前的人。
「通房丫头。」
他生怕我听不清似的,字字清朗,声声掷地。
罢了,他指了指我,笑眯眯地重复:「你是通房丫头!」
「通房?通谁的房?」
他翻转手腕,又指了指自己,冲我挤了挤眼:「自然是本王的房。」
「本王……」我紧了紧身上的被子,默默念叨了一句,「你是……王爷?!」
「元元是吃酒吃傻了?」他凑过头来在我颈间嗅了嗅,「闻着倒没多少酒气。」
我瑟缩着往后退了退,裹紧身上的被子,屋里的暖炉烧得旺,还泛着香,我却汗毛竖立,冷汗涔涔。
我这是穿越了,穿成了九王爷景晏的通房丫头,元元。
这景晏是个笑面虎,谈笑间便能将人吞吃入腹,最是个不好摆弄的主,我也真是苦命得很。
他见我躲他,反倒欺身而上,从被子缝隙中伸手进来,捉了我的一只手腕,含着笑将酒气都渡进我耳里。
「元元躲什么?本王是不吃人的。」
我抽了两下手,非但抽不出,还险些挣落了被子,露出一片肩膀来。
他反倒是好整以暇,甚至颇为君子地为我将滑落的被子重新拉好。
我恼羞成怒,也不知哪里来的横胆,瞪着眼睛驳他:「王爷怎么不吃人?不过是吃法不同罢了!」
说完了,我才觉出这话里有些暧昧意思,容易叫人会错了意。
他听了反而松开了我,拍着掌大笑起来,笑足了,他点了点我的鼻尖,对我说:「元元,本王最喜欢你聪明。」
真喜欢,也不会仅是个通房了。
然而这话是能想不能说的,说了,便是十成十的蠢货。
「王爷明日还要早朝,还是……」
「春宵一刻值千金,本王早告过假了。」
他半道截住了我的话头。
「我前几日染了风寒,王爷不要渡了病气……」
「风寒?那更要出些汗,好得才快。」
他伸手扣住我的脖颈,我便如同被拎住了后颈的猫儿,再耍不出什么小把戏。
「王爷!王爷!」我慌不择言,连声音都变了调,「我……我身上来着,不吉利……」
我听出自己带了哭腔,身子只隔着一层被,贴在他胸口发抖。
「真的?」
他狼一般的眼睛盯着我,嘴角的笑如一把弯刀,架在我脖子上,容不得我说半句假话。
「真的吗,元元?」
他的手无声地滑进被子里,摩挲我喉咙处脆弱的骨骼和血管:「元元,本王才刚夸过你聪明,你就拿本王当傻子吗?」
我终是被他给吓哭了。
「不是……不是……」
我摇头如拨浪鼓,抖得更厉害了,期期艾艾地流了一会儿泪,我抬起头来,委屈地看着他:「王爷,我今晚是逃不过了,是吗?」
他听了我的话又笑,粗糙干燥的手掌抚过我的脸:「这话说的,倒像是本王叫你去赴死。」
「王爷,这帝城之中谁不知道,晚芍郡主是太后娘娘为您选好的佳人,将来是您的王妃。」
晚芍郡主是太后娘娘的外孙女,因着受宠,性子毒辣得很,最是晴雨难测。
她对这九王爷一片痴心,倒是真的,曾有个婢女不过是在景晏面前多戴了一只绢花,便被晚芍下令,绑着青砖丢进了护城河。
「元元,你是怕本王,还是怕晚芍?」
「自然是都怕。」
他闻言轻笑一声:「你倒实在。」
「王爷……」我趁着这个空当,裹着被子跪到了床畔,讨好地抓了他一侧衣袂,低眉顺眼地求他,「王爷,您翻手为云覆手成雨,自然是要什么都成的,何况是女人的身子,只是……」
我强抑住颤抖的身子,仰面看他,哑着声音哀求:「只是,求您趁夜放我走吧。」
他看着我,只笑,不语,看得我毛骨悚然。
「王爷,落到晚芍郡主手上,元元没有命活的。」
他单手钳起我的脸,迫使我与他直视,脸上还是挂着笑:「放你走,可以。」
我深知他的为人,伏在地上静待他的后半句。
「只是,本王不声不响地放你走了,要如何与人交代呢?」
「王爷,这偌大的王府,没了区区一个通房,哪还需要什么交代?」
景晏轻哼一声,似笑非笑,令人捉摸不透他的喜怒:「区区一个通房的确不算什么,可我景晏的床上死了女人,若传出去,岂不是败坏了本王的名声?」
他根本就是不想放我走。
我死心地松开他的衣角,认命地靠在床沿流泪。
「元元,本王是人,不是鬼,你不必怕成这样。」景晏展开手,示意我给他宽衣,「你方才说,本王想要什么都成?」
我抬起空洞的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他笑着看我,面孔被烛火映得忽明忽暗,苍白的皮肤配着森冷的声音,倒真像是鬼魅一般。
「问你话呢!」他的音色冰凉,如蛇吐芯子,却又蛊惑人心,像烈酒灼心,「要什么都成?」
我的心蓦地一沉,手指抓紧了身侧绸缎的被面,闭了眼睛,哆嗦着将锦被扯落。
屋子里不冷,空气挨着赤裸的皮肤,却像在扎人。
我闭着眼,听胸腔里如擂鼓一般的响动,血涌心跳,简直令我按捺不住地想吐。
等来的却是景晏的笑声,这笑声并不阴森,甚至有些悦耳。
他断断续续地笑了好一阵,笑声伴着脚步声向我靠近,停在离我极近的地方,轻薄的衣料若有似无地挨蹭我的身体。
我不敢睁开眼睛,我怕这悦耳的笑声背后,是一张冷漠阴鸷的脸。
「元元。」他的手指拨开我凌乱的头发,再划过我冰凉的脸,「本王没你想的那么缺女人。」
那日我睁开眼时,景晏早已离开,只留下赤身委坐在地上的我,和一句不咸不淡、不轻不重的话。
他说:「元元,你是本王的人,要听本王的话。」
他这话摆明了有弦外之音,只是我此时惊魂未定,尚没有闲心去琢磨。
我是穿越而来,自然知道元元的命运。
元元是通房丫头,是王府的丫鬟里地位最高的一个。
而我,只是府里最低微的婢子,跟在元元身边伺候,连景晏的样貌都不能得见。
元元是由景晏亲自选的通房,这夜之后,便做了妾。
三日后王府走水,元元葬身火海,连着我也命丧其中。
这事不消想,也知道是晚芍郡主的授意,可元元想不明白,死到临头还叫着王爷救她。
王爷哪里会救她,她不过是主子们解闷的玩意儿罢了。
天意弄人,世事难料,如今,我竟成了元元。
景晏对我说,要听话。
除了听话,我哪里还有别的选择呢?
这里是王府,以景晏为天,想活下去,必定要依附于他。
景晏本没有妾,这些日子,却一次纳了三房妾室。
一房,是皇帝选的,地方进贡的舞女——绫宜。
一房,是太后选的,宫里养着的绣娘——织欢。
另一房,就是元元了。
不错!他就是这个意思!
我醍醐灌顶,忽然想明白了他话中深意——绫宜是皇帝的人,皇帝忌惮他的势力;织欢是太后的人,太后厌恨他的母妃,只有我……
只有我是他的人!
只是,为何偏偏是我呢?
我想不明白。元元资质平平,更没什么才智勇谋,景晏选她做自己的心腹,实在没什么道理。
更何况,景晏曾听之任之,纵容晚芍将其活活烧死。
元元这颗棋子,景晏究竟想如何摆布?
他这人城府太深,心思太重,令人捉摸不透,实在是可怕得很。
夜巡的更夫又在敲小锣了,我仔细听了听,已是四更天。
我刚要起身,却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夜风伴雨,颇冷,我不禁打了个冷战,伸手去抓散落在身侧的被子。
景晏的眉细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他穿戴整齐,我却衣不蔽体,看着倒像是我在勾引他。
我将身子伏了下去:「王爷,四更了,元元伺候您更衣上朝。」
「不必了,本王告过假了。」他回手关了门,坐在榻子上,居高临下地睨着我,「去找身衣服穿上。」
「是……是……」我披着被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退回了自己的小卧。
所谓通房丫头,其实就是夜里头贴身伺候的丫鬟罢了,是因如此,我的卧房与景晏的相通,仅用两块软帐子隔开。
「元元,本王抬你做妾如何?」
景晏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系扣子,手上一紧,竟是将一颗盘扣硬生生扯了下来。
「王爷……」我只着了一件单衣,便挑开帐子走了出去,在景晏面前跪下,「王爷,元元不愿意,元元只想做通房。」
景晏挑了挑眉,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哼,玩味地看着我:「为何?做了侍妾,给你在别院挑一处别致的小阁,不好?」
我将身子伏得更低了:「还是通房方便伺候王爷。」
他轻笑:「你几时伺候过本王?」
「既然没有伺候过,就更没有做妾的名分了。」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竟有片刻的失语。
我额间泛汗,紧盯着地面,不敢看他。
少顷,他站了起来,迈了几步,在我面前站定。
他抬起一只脚,用一尘不染的鞋尖儿碰了碰我的右手:「手里拿的什么?」
「回王爷,拿的扣子。」
我摊开泛白渗汗的手掌,露出那颗被我扯下的盘扣。
他浅浅地笑了几声,道了句:「看出来,你是真怕了。」
我不敢搭茬。
景晏缓缓蹲下身子,与我对视,端着我的脸打量了一番,忽又含着笑,伏在了我耳畔。
「元元,你的确聪明,去别院并不安全……」他顿了顿,话中的笑意更浓了,「不过,本王的身边……就安全吗?」
至少一把火烧了王爷的卧房,晚芍还没这个胆子。
前狼后虎,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景晏是伺机而动的毒蛇,晚芍却是逮谁咬谁的疯狗,当务之急,是躲过三日之后那一场大火!
「元元是王爷的人,自然是王爷在哪里,元元就在哪里。」
我深知景晏此人深不可测,在他面前,装傻充愣,卖弄伎俩,是万万没有好下场的。
唯有小心行事,和盘托出,才是唯一活路。
「王爷。」我壮着胆子捉了他一只手,强迫自己与他对视,「王爷,元元听话,王爷要守,元元就是您的甲;王爷要杀,元元就是您的刀!」
不出我所料,景晏在我这一番话中眯起了眼睛,他森凉的音色慢慢悠悠,伴着眼神在我脸上游弋。
「元元,你刚刚这一番话,可是要犯死罪的。」
我强勾出一抹笑来,紧紧地盯着他:「王爷……难不成想过要放我活吗?」
若我没有猜错,打他选我的那一刻起,便在心中盘算着,何时杀我。
这枚子,是一枚弃子;这步棋,是一步死棋。
或许是夜里风凉,吹得我的满颅燥血也渐渐冷了下来,景晏的用意,我也越想越明白。
他问我,是不是他要什么都成,他想要的是我的命。
他纳了三房爱妾,晚芍必定会起杀心,可绫宜和织欢是动不得的,饶是郡主,也不敢跟皇帝、太后造次。
可我不同,我是笼中豢养的小雀,任人生杀予夺。
我申冤无道、雪恨无门,唯有于烈火中啼出一腔血,随着熙攘的人群践踏,干涸黯淡,不可辨认。
晚芍必定会杀我,是景晏将我送给她杀!
所以,我问他:「王爷……难不成想过要放我活吗?」
他眯着眼睛,嘲弄地扯了一下嘴角,钳住我下巴的手缓缓下移,如爱抚一般攀上了我细弱的脖颈。
他的手稍稍收紧,眼睛却一刻不缓地盯着我,锐利的目光像生出爪牙,探进我的眼底,几乎将我剖穿。
我咬紧打颤的牙齿,不许自己露出一丝恐惧的表情,用尽全身力气摇了摇头。
「不是,王爷不是要我这样死。」
闻言,他果然放开了我。
他重新站起,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我瑟缩成小小的一团。
「元元,你说本王想杀你,可本王为什么要杀你?」
「还没想明白。」
我伏下身去,额头碰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实说。
他却被我这回答给逗笑了,转身回到椅子上,舒服地坐下:「那就再好好想想吧。」
我轻轻抬头,偷偷看他一眼,发现他并未在看我。
「元元。」
他忽然叫了我一声,吓得我慌乱之中又低下头去:「是……是……」
他声音里带了点笑,不像之前那般阴森诡怖,却像是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兴奋。
「元元,你要几天才想得明白?」他漫不经心地将目光移回我的身上,挑眉笑望着我,「你要几天……才猜得中本王的心思?」
他心思缜密如丝,我哪敢夸口说要猜中?
他却似乎洞悉了我的踌躇,不轻不重地拿话推了我一把。
「元元,这是你的机会,知不知道?」
景晏说得没错,这是我的机会,让我活得久些,可这也是我的劫数,一着落错,满盘皆输。
「那就……五天。」
「三天。」
我不是能够跟他讨价还价的身份,于是顺承着答应下来:「好,就三天。」
他发出一声轻轻的哼笑,话锋一转,似乎说起了不相干的事:「最近风沙势猛,听说这护城河的水,也是又深,又浊。」
我却明白,他这是在掂量我,要是我不能陪他玩好这个游戏,护城河里那个戴花的女人,就是我的下场。
我深知不能在他面前装糊涂,于是攥紧了拳,壮着胆子答道:「是的,风沙势猛,尤其夜里,将满园的芍药都给打蔫了。」
他转过头看着我,并不掩饰脸上的惊讶,看了我一会儿,他又笑起来:「你是胆子小呢,还是胆子大呢?」
我没有答话,恰好更夫敲了五更锣:「我去吩咐小厨,端些膳食上来。」
「不必了。」景晏却站起身来,往门口走,「本王去别处用膳,也好给你留些时间,想想正事。」
景晏走后,我回了小卧,才跌坐在床上,如筛糠般抖了起来。
想起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混过了第一关。
我穿越而来,这之前尚能摸着石头过河,这之后却只能靠自己,再无石头可摸。
可我得活着,才不枉老天垂怜,给了我这一次机会。
景晏,景晏。
我咬着食指的骨节,在疼痛中一遍一遍用低哑的声音念着他的名字,喉间发出困兽一般的嘶鸣。
我要活下去,我不能是景晏的敌人,也不能是他的玩物,我只能做他棋逢对手的伙伴,做他平分秋色的战友。
我对他不能有爱,也不能有恨,我必须时刻冷静,算计筹谋,与他一样,做一个掌局的局外人。
三天,我只有三天。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遍一遍地抽丝剥茧,试图看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然而却是徒劳,任我怎么想,也不明白一个小小的通房丫鬟,为何就非死不可。
一夜的无眠和与景晏的周旋已耗去我许多精力,盘根错节的故事如一团乱麻,叫我找不到任何头绪。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元元!」
我循声望去,是个丫头趴在窗棂上看我。
我认得她,她叫木婵,也是府里的大丫头,跟元元玩得最好。
「元元,快过来!」她又叫了我一声,「你怎么样?」
我强挤出一个笑来:「你这丫头,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敢来?」
「王爷出府去了,且要一阵子才回来呢!」她吐了吐舌,机灵得很,「你快告诉我,王爷是怎样的人?」
「王爷?」我敛了敛眼睛,答道,「我没敢细看。」
「瞧你那点出息!」木婵揶揄了我一句,又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咋咋呼呼地叫了一声,「呀!」
她拿帕子掩住半张脸,另一只手指着我:「元元,你这领口缺了颗扣子,该不会……是王爷扯的吧?」
我心中一紧,瞪了她一眼,低声呵斥她:「别出去胡说!」
她不以为意地笑我:「瞧你,还害臊了!你这是攀上高枝了,姐妹们可都羡慕你呢!」
「是吗?」我心中忽然升腾起一抹异样来,低头笑了笑,轻声问,「你呢,木婵?你也羡慕我吗?」
「我?」她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问,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又笑嘻嘻地说,「咱们是姐妹,你好了,我自然也能好!」
「嗯……」我点点头,握住她的手,「木婵,咱们是姐妹,我好了,你才能好。」
她愣了一下,旋即打了我的手背一下:「怎么了你!」
我笑了笑,轻轻放开了她,转身去屋里取了个东西出来,捏在她手里:「木婵,你记得,别人靠不住,你要靠我。」
她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我,没有去深究我的话,反而问:「这样好的面料,这是我能用的东西吗?」
「王爷赏的,你藏好就是。」我捏紧了她的手,压低声音对她说,「等过几年,你二十五岁出府去了,可以给自己换些嫁妆。」
「好!那我收下!」她又冲我笑,扯了一会儿闲,跟我说她要给别院准备午饭,就先走了。
我目送她走远,隔了一会儿,关了窗,倒在床上小憩。迷迷糊糊的,还发了梦,梦里光怪陆离,又是水,又是火,实在难受极了。
晚些时候,景晏回来了,带着少许的酒气。
他挥退了房里其他下人,单单使唤我:「元元,给本王倒杯水来。」
我依言倒了水,他又展开手:「元元,宽衣。」
我只得挪到他身侧去,默默地为他盥洗更衣。
「元元,你来闻闻,本王的身上可有脂粉味?」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的打算,只得装模作样地嗅了嗅他的袍子,还真是有一点香。
他从袖兜里掏出一方小小的粉盒来:「送你。」
我并未推辞,接过这一盒脂粉,甚至打开闻了闻:「这味道倒真罕见,多谢王爷,元元很喜欢。」
他轻笑一声:「喜欢就好。对了……」
他话锋一转,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你可在屋里收拾出了一个水蓝色的荷包?」
「没有。」我顿了顿,又补道,「许是收拾得不仔细,待明日再看看。」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忽然发出一声哼笑:「好,若是找到了,记得告诉本王。对了……那荷包上,绣的是一株芍药。」
「元元记住了。」我望了一眼天色,起身关了窗,顺便灭了几盏灯,只留下他床侧的一盏,「明日还要早朝,王爷休息吧。」
景晏今日倒没有为难我,我无事地退到小卧,许是白天睡了一会儿,此时并没多少困意。
我屏息,在黑暗中睁着眼,听着软帐之外的动静。
良久,听见景晏低低地叫了我一声:「元元。」
不待我应答,他又问:「想明白了吗?」
「还没有。」我答。
「有头绪了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不敢说。」
帐子外果然传来他低低的笑声。
「元元,你还有两天。」
是啊,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想,我还有两天。
「啊——」
说不清什么时候,我从梦魇中惊醒,四周还是漆黑一片,像一团浓雾裹挟着我。风声鹤唳,犹如鬼泣,碎沙拍打在窗上,发出如厉鬼挠门一般瘆人的声音。
身上湿黏一片,头发也被汗浸得打绺,黏在脸上。
景晏那侧的小灯倒是先燃了起来。
「元元,你做什么?」
透过帐子看去,他的剪影立在那里,正在看我。
我惊魂未定,胸口起伏,生硬地答道:「王爷恕罪,元元发了梦魇。」
「过来。」
我心中一紧,却又不敢不从,只得挑了帐子,走到景晏的面前。
待我到他面前站定,才发现他枕下露出半截刀柄,看来我刚才这一声喊,竟是让他在睡梦中去摸枕下的刀。
「过来。」
他似乎不满我站定的位置,依然是重复这一句。
我又往前磨蹭了两步。
他不耐烦了,单手扯了我过去,我没有防备,也不敢防备,只得僵着身体在他怀里坐下。
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很沉稳,贴着我的背,鼻息却有些灼热,在我耳畔低声说:「元元,你这么个喊法,外头的人会以为本王把你拆了。」
这话实在露骨,可我如今的身份,却没有反驳的立场。
他察觉到我的僵硬,又发出了那样讥诮又低缓的笑声:「你梦到什么?」
「梦到护城河,水又深,又浊。」我深呼一口气,如实相告。
他还是笑:「听你这意思,倒是本王吓着了你?」
我不答话,以退为进。
「那就在这里睡吧。」
他却半步都不容我退,像拎猫一般将我塞进了被窝。
夜深灯灭,身旁的鼻息渐渐平缓下来。
原来我总听元元说,主子们的床那样宽、那样软,可此刻我却觉得这样的狭窄逼仄,稍稍一动,就会碰到景晏的身体或四肢。
我尽可能将自己蜷成一个小团,不与他接触。
「你究竟要干什么?」
或许是我三番五次乱动,扰人清梦,景晏真的有些愠怒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轻声说:「元元……想让王爷睡得舒服些。」
景晏闻言忽然笑出声来,跟之前都不一样,他这次笑得有些轻佻。
「你想让本王舒服,是吗?」
此情此景,这话真是叫他说得变了味。
我心一横,索性伸直了胳膊腿,闭着眼睛像死鱼一般平躺:「王爷说是,我还能说不是吗?」
我能感觉得到,景晏的目光灼灼,想在我脸上找到我的破绽。
我怕,可我绝不能够让他看出来,否则他会靠这档子事拿捏我一辈子!
他的手顺着我的腰线缓缓上移,勾住我小衣的带子,将拉不拉,像猫玩弄老鼠一样戏弄着我。
良久,我才听到他含着笑伏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不错,元元,你有长进。」
我听了这话,也闭着眼,摸索着伏上了他的耳朵。
「王爷,这下……是真让您吓着了,我……我内急。」
景晏半真半假地笑了我几句,便放我走了,我也正好借故出来吹吹风。
其实我心里知道,景晏并不相信我的说辞,他一定知道我捡走了那个荷包。可他却未必知道,那个荷包早已不在我的手上。
就连现在,我对他说我内急,他也一定猜到,这是一句假话。
如今,我在夜风里猜忌着他,他也一定在房中猜忌着我。
此刻,我唯一能利用的东西,就是他的好奇。
我是被他丢进丛林的小兔,而他想看一看,兔子被逼急了,是不是真的有胆子咬人。
我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视野中却还是一片混沌的黑,离天亮还远着。
「元元?」远处,木婵挑了灯笼,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确定是我,才走上前来,「你怎么出来了?」
「折腾了半宿,王爷这会儿才睡下。」我说,「你今晚值夜?」
「嗯,同人换了。」她拿胳膊碰了碰我,低声说,「我刚刚……听见你在里边喊了。」
「嗯……」我不置可否,只含混地答,「当主子的,都不知道心疼人。」
她不承想我会说得这样直白,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我与她更是无话,站了一会儿,就跟她道别,回房去了。
进屋时,景晏背对着我,灯还没灭。我试探着回了自己的小卧,他并没说什么,过一会儿就吹了灯。
我算准了,刚刚和木婵说话的地方就在他的窗下,他一定是听到了。
我想要他帮我一把,可不知道,他会不会接我这一茬。
翌日,四更天,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去叫景晏起床上朝。
他却摆了摆手:「不去了。」
我怔了一下,又问:「今天也不去了?」
「不去。」他看着我,依旧是一脸戏谑的笑意,「折腾了半宿,怎么去?你这当丫鬟的也不懂得心疼人。」
他这话噎得我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算什么意思?是在暗示我,他听清了我昨夜的谈话吗?
那精明如斯,他又是否猜出了我这么做的用意呢?
「王爷,我斗胆猜猜……」我沉了一口气,轻声问,「明日您也不上朝,是吗?」
他瞥了我一眼,要笑不笑:「不上。」
「今晚,您还是谁的房里都不去,是吗?」
他不再掩饰脸上的笑意,转过头来专心致志地打量我的表情:「不去。」
我点点头,又问了最后一句:「明日,您白天不在府里,是吗?」
「不在。」他拂了拂袖子,手指轻轻地叩击在桌案上,「元元,本王不喜欢兜圈子。」
「元元不跟您兜圈子。」我敛起眼睛,低头笑了笑,「王爷,元元想明白了。」
景晏不说话,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我。
「王爷掉的那个荷包,若无意外,明天就能找到。」我顿了顿,看了他一眼,「等明天贵客登门,就能找到。」
「好啊,那本王等着。」他笑意不减,我却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危险。
「王爷。」我已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跪在他脚边,「若明日贵客来了,我没猜错,您能……」
我牙齿发颤,双手发抖,压低声音哀求他:「您能救我一命吗?」
他俯视着我,还像第一夜似的,不语,只笑,看得我毛骨悚然。
他眼中分明有话,可那双眼太深,我竟看不明白,这句话是救,还是不救。
短短两天,我不敢说摸清了景晏的脾气秉性。我只知道,他这个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走每一步都是运筹帷幄,绝不为旁人所动。
他是否会帮我,我说不准。
说他不会帮,可他有些行为实在怪异。
可若说他会帮,他看我的眼神却又那么森冷。
那个绣着芍药的荷包,分明是他故意遗落给我的,我捡到时便仔细瞧过,面料上乘,绝对是宫里的东西,绣工却说不上有多么好。再加上上头绣的是一朵芍药,我几乎确定,这是晚芍郡主赠予他的信物。
可它却出现在了我的房里,静静地躺在我床边十分醒目的位置。
木婵认得荷包的面料,可她不认得上面的图案吗?她一定是认得的。
那她是想不出个中的曲折?不,她也一定想得出。
可这么烫手的东西,她竟敢收,还要藏在自己手里几年之久?我并不信。
她不对劲。
不对劲的还不止是她。
景晏连着三日不去上朝,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乃至皇帝,都必有微词。
细究起来,这三日,景晏冷落了两房爱妾,却迷上了一个通房。
这样私密又不成体统的风流韵事,王孙贵族最是喜欢,消息不胫而走,不多时便会传到晚芍郡主的耳朵里。
景晏并不介意,他巴不得这故事传得再离谱些,故事里的他越荒唐,故事外的他才越安全。
而晚芍盛怒之下,难免犯蠢,要么上门来兴师问罪,要么,就是像之前一样,妒忌杀人。
她越是愤怒,越是不顾,景晏才越能揪出王府中的异己,排除更多旁人的耳目。
而这通房的丫头是活是死,是元元还是木婵,对于景晏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一切尚是我的猜测,可光是猜测,已令我恐惧万分,因为即便我猜的都对,以我的身份,也依旧束手无策。
所以景晏才会那样看我,那样嘲弄又兴奋,那样轻蔑又期待。
他在玩弄我,可我说了,我要活下去,就不会做他的玩物。
第二日,景晏一天都在书房,到了晚上才回来,依旧是挥退了下人,只留下我。
他没再问我关于三日之限的任何问题,甚至是旁敲侧击的提醒,都没有。
唯有第三日晨,他出门时回头看了我一眼,对我说:「最近大鱼大肉,吃得人身上发腻,吩咐小厨房,今天备些清淡的小炒,不等晚上了,日落前就备好吧。」
我愣了一下,旋即答道:「是。」
或许是我没藏住脸上的笑意,景晏本要走,却又折回来,对我补了一句:「元元,你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我怎能不喜!听景晏这意思,应当是日落前就回来了,且他一回来,就会来找我!
抑或说,救我。
他走时是大清早,午后,贵客就来了。
来人衣着华贵,气质骄纵,一脸的恨意,应当就是晚芍。
跟在她身后的,果然是木婵。
我没猜错,她这次是真气着了,竟然亲自找上门来。说来也对,她一定想要看看这个传闻中把景晏迷得昏头转向的丫头长什么样子。
晚芍前脚刚踏进门槛,身后两个婆子就关了门,一边一个,像逮牲口一般将我按在地上。
「你就是那个贱婢?」晚芍从鼻间冷哼一声,不可一世地看着我,「你可知我是谁?」
一想到我与元元便是命丧其手,心中便升腾起一股火来,烧得我心肝儿发颤。
我强压下心中的不适,装作怯懦的样子:「奴婢……奴婢不知道。」
「贱婢,本郡主就是当今太后的外孙女,皇上的外甥女,晚芍郡主!」
「是……」我的后脑被人按住,脸紧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倒让我清醒了不少,「郡主息怒,奴婢可是做错了什么事?」
她再发出一声冷哼,咬着牙,阴恻恻地问我:「你可知道两年前,这王府里有个跟你一样的贱婢,是怎么死的?」
她伸出手,手上挂着一枚水蓝色的荷包:「这个,你可认得?本郡主一针一线,真心实意,王爷竟给了你这么个贱婢!」
我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喊道:「奴婢认得!奴婢认得!这是王爷遗失的东西,王爷还说,这是郡主您赠予的,叫奴婢务必找到!可奴婢找了两天也没有找到,为此,王爷还责罚了奴婢!」
「你撒谎!」还不等晚芍说话,木婵先沉不住气,喊了起来,「你明明说这是王爷给你的,你才给了我!」
「木婵,枉我同你姐妹一场,你怎能这样血口喷人?」我说着说着便落下泪来,挣脱了婆子,哆嗦着指她,「你撒谎也要打个草稿!若真是王爷赏赐的,我又岂敢随意送人?你也不看看这上乘的面料,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饶是我敢送你,你也敢要?分明是你偷的!」
「明明是你……明明是你……」木婵显然慌了,口齿不清地冲着我喊叫,「前天夜里,我都听见你喊了!喊得那样大声,还说王爷不心疼你,你也不嫌害臊!」
「郡主,晚芍郡主,不是的。」我简直泣不成声,口中却都是编好的说辞,「是王爷看奴婢没有找到您的荷包,责罚了奴婢,奴婢是说了一句气话,可绝不是木婵所说的那样啊……」
「你……你!元元!你这杀千刀的丫头!」木婵是气急了,她扑通一声跪在晚芍的面前,抓着她的腿,红着眼睛发狠,「晚芍郡主,奴婢亲眼看见王爷扯烂了这丫头一件衣裳,郡主,是奴婢亲眼所见啊!」
晚芍倒还真让她拱起火来,再度恨恨地看向我:「贱婢,你还真伶牙俐齿,这次又想了什么说辞?」
「子虚乌有的事情,奴婢无从辩驳。」我卸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那里,无力地说,「木婵,她是恨毒了我,才要这样污蔑我,编出如此恶毒的瞎话来。」
我往前跪爬了两步:「郡主,奴婢是王爷的通房,不假。可不瞒您说,王爷对奴婢并不中意,奴婢至今仍是完璧之身,若不信,您身边也带着婆子,拉奴婢去验身就是。」
木婵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晚芍的眼中也有了变化,她们似乎都不相信我能有这样的底气。
事实上,这也是我最后的一步棋了。
破釜沉舟,釜底抽薪,若晚芍还是铁了心要杀我,我依旧逃不过。
「你个贱婢,还敢诈我?」晚芍讥笑一声,示意我身后两个凶悍的婆子,「给咱们这位元元姑娘松松绑,拖进去,看看她到底是块完璧,还是烂瓦!」
跟在晚芍身边的婢女小声提醒:「郡主,这要是王爷问责起来,未免不好收场。」
晚芍扬了扬脖子,瞥了那婢女一眼:「怎么,你还怕王爷会为了这么个贱人同我撕破脸吗?」
得了她这句话,两个婆子便像得了圣旨,一人拽住我的一条胳膊,拖死狗一般将我拖进了小卧。
我像案板上的鱼肉,被粗暴地剖开,连带着自尊也被撕裂,我几乎咬碎牙齿,指甲狠狠地抠进皮肉,才不至于在这些人面前发疯,或是咬舌自尽。
不知过了多久,我几乎被抽走了半条命,才被两个婆子拿碎布一裹,像扔纸人一般扔在了地上。
此刻,我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木然地看着婆子冲着晚芍微微摇头,而晚芍咬紧了牙,回头一巴掌将木婵打得趴在地上。
「贱人,你敢欺骗本郡主!」
我贴在地上,看着木婵同我一样,像死狗一样趴着,她的眼中全都是恨,死死地盯着我。
她还在挨打,而我裹在这些破布里,身上撕裂一般地疼。
从这里刚好能看到一点窗外,太阳依旧挂在天上,景晏呢?
景晏真会回来吗?
耳边犹是木婵撕心裂肺的求饶与喊叫,喊了几声,声音便弱下去,只剩下血在喉头含混的呼噜声。
我木然地低着头,不理会残破的木婵,也不理会凶悍的婆子。
晚芍在看着我,像饿了三天的野狗,盯着一只受了伤的幼兔。
铛——
金属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我抬了抬眼皮,是晚芍扔来了一把匕首。
「贱婢,你为了活命倒真费了不少心思。」她往前迈了几步,将那把匕首踢向我,又说,「可你这张小脸,实在是叫本郡主放心不下。」
我知道她想要什么,可我的脸不能毁,脸若毁了,我在景晏手中依旧没有任何用处。
我缓缓地往前爬了一步,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抓了那把匕首,拔了刀鞘,余下刀刃在手里。
锋利的刀刃贴在我滚烫的脸上,我闭着眼睛,口中喃喃:「奴婢明白,奴婢不给郡主添麻烦,不给郡主添麻烦……」
我用尽全力,手腕却依旧哆嗦,不知我能拖延多少时间,不知晚芍能有多大耐心。
四周静得出奇,仿佛只剩我粗重的喘息。
「芍儿,你要将本王的府邸掀翻吗?」
这声音依旧含笑,景晏不疾不徐,不慌不忙,闲庭信步一般,慢悠悠地跨了进来。
我手中的匕首却应声落了地。
好险!好险!
晚芍一愣,攥了攥拳头,却又不得不暂且搁下我,回头冲着景晏作礼:「王爷。」
景晏轻笑,自始至终未曾扫过我一眼,他看着晚芍,意味深长地说:「芍儿,本王竟不知道你要来,若是知道,今日一定不走。」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全凭听者自己琢磨。晚芍是疯子,可不是傻子,听了景晏的话,倒是先服了软。
「是芍儿没有规矩了。」
「欸,本王可没有这个意思。」他顿了顿,又说,「你不来找本王,本王也正有事找你。」
景晏不等她问,假模假式地叹了口气:「你送本王的那个荷包不知落到了哪里,本王房里的丫头最是个笨手笨脚的,找也找不到,本王早教训了她一番。」
这话与我的说辞不谋而合,看来他终是帮了我。
可晚芍也不傻,她未必听不出,这话是说与她听。
「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丢了倒也无妨。」她瞧了一眼地上被打得半死的木婵,对景晏说,「缘是这丫头手脚不干净,竟盯上您的东西,芍儿才叫她长长记性。」
她拿出那个荷包,双手递上:「如今,物归原主。」
这三言两语,倒是将自己择了个干干净净,可景晏是何许人也,自然是半个字也不会信。
他笑眯眯地接过,系在自己的腰间,顺着晚芍的话头,意有所指地说:「原来是这大胆的丫头,本王竟不知道,芍儿,你真是好灵通的消息。」
晚芍一惊,还欲说什么,景晏却先她一步,抢着说:「这两个婆子看着面熟,也是本府的老人了,手脚麻利,人嘛……也老实得很,既然芍儿用着顺手,就带走吧。」
晚芍让他架在了当场,只得硬着头皮反问:「王爷,您怀疑我在您府里安插眼线?」
若不是我此刻实在无力,保不齐真会笑出声来——这蠢货全然不是景晏的对手。
果然,景晏喟叹了一声,装着语重心长:「芍儿,你这话说得令人伤心,本王是心疼你身旁没有体己的人,知不知道?」
晚芍这会儿怕是已经气没了脑子,咬着牙,骑虎难下,只得置气:「好……好……既是王爷一片好意,那芍儿就收下。」
景晏笑意更深,几乎是得寸进尺:「这个半死不活的,待会儿就找块破席子卷了吧,没用的东西,本王这主子当得不长眼,让芍儿你笑话。」
这话简直是摆明了骂她没长脑子,若景晏不是王爷,这会儿怕是已经被她一刀捅了。
「这个半死不活的,我不管。」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景晏,忽然又转头看着角落中的我,「那个半死不活的,我要带走!」
「不成。」景晏慢悠悠地驳她,「这个,本王用顺了手。」
晚芍急了,怒不择言:「胡说!我已命人给她验过身子!」
「晚芍。」景晏声音不大,甚至很轻,听起来却更加瘆人,他一步步走向晚芍,紧盯着她,笑说,「晚芍,你想要的东西,本王高兴了才能给你,你可不要作孽,自己把它弄没了。」
晚芍喜欢景晏这个人,晚芍的家族也喜欢景晏这个王爷。所以晚芍才不敢在他面前胡来。
不胡来,她早晚是九王妃,可她若胡来,触了景晏的逆鳞,景晏还真就能铁了心,不娶她。
晚芍走了,走也走得盛气凌人,虽是不情不愿,还带着两个婆子。
木婵只吊着最后一口气,口鼻中冒着血沫。
景晏迈过她,走到角落里,静静地看着我。
我也只是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
其实我想了很多,我在想,若他是我的丈夫,此刻我就能扑进他怀中痛哭一场;若他是我的竹马,我也能诉说一番心中的委屈……
哪怕,哪怕他只是我的情人,我至少能耍耍性子,向他讨些好处。
可他是王爷,而我只是他有名无实的通房。
我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冲他笑一笑,嘶哑着声音对他说:「王爷,送走了贵客,找到了荷包,您这步棋走得妙,是我接得不够好。」
若我没有看错,他脸上确实闪过了一瞬的错愕。
他褪下袍子,弯下身将我包了起来,轻轻拍抚我的后背:「不说这些,元元,现在不说这些。」
我知道,这是他仅能给我的片刻温柔,百无一用是温柔。
可我却必须陪着他,把这温情的戏码演下去,让这闹剧有个像样的收场,再等他敲响下一出的锣。
我攥紧他的衣袖,任凭身体在他怀中发抖,牵着他的手去触摸我身上新鲜灼热的伤痕,轻声对他说:「王爷,我从未觉得如此羞耻,从未觉得如此屈辱。」
「是我求您救我。」我将头靠在他胸膛上,继续说,「可到了这会儿,我又在想,活着是不是真比死了好。」
景晏由我靠着,半晌才说:「元元,本王的确是低看了你。」
听来如此薄情的一句话,可我已心满意足了——虚情自然只能换来假意,景晏这么聪明的人,绝非我三言两语能够对付。
我恢复了一些体力,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木婵还在地上伏着,时不时地痉挛,四肢扭曲成极怪异的姿势,想来是已被打断了。
我蹲下身去,看着她问:「木婵,你说,活着真就比死了好?」
她的手指动了动,费力地指着我,口中喷出乌黑的血沫:「元元,姐妹一场,你害我……你害我……」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先把我卖了。」我笑了笑,轻声说,「木婵,我曾希望是我看错了你,可到最后,是你看错了我。」
木婵竟笑了,露出猩红的牙齿,恶狠狠地瞪着我:「你我都是下人,怎么你就那样好命,要当主子?」
好命?
我差点笑出声来,回头看了景晏一眼,发现他也用同样的表情看着我。
那样含着笑、发着狠、敛着眉、冷着眼的一张脸。
「木婵,你当真觉得我好命?」我就这样看着她,幽幽地问,「你可知道溺水而死,烈火焚烧,都是什么滋味儿?」
许是被我的话恫吓,又许是被我的表情吓着,木婵用满是血污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发癫一般地求我:「元元,是我糊涂了,我不分好赖,你饶我一次……你饶我一次……」
「木婵……」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动了动疼痛的身体,「若今日你成了事,换作我趴在这,你会不会饶我一次?」
木婵愣了一刻,松开手,挤出一个凄然的笑来。下一秒,她便如同一个破烂的木偶,人起身落,撞死在了我的面前。
湿黏温热的东西从她脸下流淌出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红的是妒忌,白的是愚蠢。
她瞪着那双有些凸出的眼睛,不瞑目,似乎在看着我。
仿佛有一双手抓住我的五脏六腑不断翻腾,我两眼一黑,终于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呕到满脸泪痕,身子发颤,却仍觉得淤堵,恨不得一刀捅下去才能痛快。
「元元!」是景晏揽紧了我的身子,不停地喊我的名字,「元元!看着本王!看着我!」
真奇怪,我耳边是他的声音,眼中是他的面孔,周遭是他的体温,却仍觉得他远。
「元元!回过神!」
这是我一生中在景晏面前为数不多的一次崩溃。
我无声地屈起身子,如虾米一般蜷着,终于沉默地呕出了一口乌黑的血来,大部分都喷到了景晏的衣服上,有一些甚至沾到了他的手上。
「不碍事,不要紧,元元……」他就用那只沾了血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我的后背、脸颊和头发,「你哭出来,你哭出来……」
可我哭不出来,我只觉得累。
不过两炷香的工夫,屋里便恢复了原样,下人们各个面无表情,将四处收拾得一丝不苟,全无一点痕迹可循。
既麻利,又麻木。
景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顺便拿掉了那个绣着芍药的荷包。
至今,我想起那个荷包,仍想苦笑——当日若我拾到不报,搁在自己手里,有朝一日让晚芍知道了,一准儿活不成。可若我拾到后告诉景晏,他也可以顺水推舟叫我留下,到时候我就是想送出去,都没了机会。
要不是木婵邀功心切,任我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景晏这是要将我架在火上炙烤。
我清洗了身上,又特意拿凉水撩了一把脸,身上还有几处隐隐作痛,可与狼同寝,实在容不得我矫情。
待我回屋时,景晏已在小桌前坐下,侍女摆好了桌子,正是他点名要的清淡小炒。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我会意地走到他身边,问:「王爷,给您烫壶酒来?」
下人们眼色极快,不多时便端上酒来,识趣地退下了。
我与景晏心似明镜,两人都不去提白天的事,却似乎在暗处较着一股劲,所谓心怀鬼胎,大抵就是如此。
「元元,坐下喝一杯吧。」
我为景晏斟了一杯酒,他却食指一动,将这杯酒推给了我。
喝酒误事,我心中是明白的。
「喝了才好睡,要不你今夜……怕是又要梦魇。」他还似从前一样,拿话不轻不重地推我,「元元,你还要本王端起杯来敬你吗?」
听了这话,我算是让他逼到了头,端起杯来一饮而尽。
「坐,元元,陪本王说说话吧。」景晏将我的空杯移到自己面前,轻轻一点,示意我为他斟酒。
「元元去给您换个新杯子。」
「不必。」他却截住我,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怎么,你还在杯子上下毒了不成?」
我闻言定在原处,咬着牙半晌才回过神,也皮笑肉不笑地回头看着他:「王爷,您这话是铁了心要害死我。」
我看出来了,景晏并不喜欢软柿子,也并不喜欢硬骨头。他只喜欢聪明人,适时进退,服从他又挑衅他,给他找些乐子。
我必须要做这个人。
景晏果然笑了,他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颇为委屈:「元元,本王对你哪里不好,你怎么就认准了本王要杀你?」
我也不去管什么新杯子旧杯子,走回他身边,拽出椅子坐下,为他斟满面前的酒杯。
「王爷,喝酒误事,您别贪杯。」
他慢悠悠地饮尽了杯中的酒,不等我,自顾自又倒了一杯:「元元,你是想说喝酒误事,还是想说喝酒乱性?」
我发出一声轻轻的笑,拄着半张脸看着他:「我如今这副样子,王爷也吃得下吗?」
我劈手夺过酒壶,掀开盖子喝了一大口,喘着粗气:「王爷还真是好胃口!」
景晏按住我的手,还是笑眯眯地看着我:「不要阴阳怪气,元元,本王不欠你的。」
我的手让他攥得发疼,可他脸上却依然是云淡风轻,似乎我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又喝了两口酒,甚至越过他身前,拿他的筷子夹了几口菜送进嘴里。酒足饭饱,我只觉脸上有些发烫,目光涣散地看着景晏。
「王爷,您让元元陪您说话,您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他揉了揉眉心,微笑地望进我的眼里:「假话是什么?」
我晃晃悠悠地靠在他肩头,有些恍惚地说:「元元不恨王爷,没有王爷,元元活不过今天。」
我听见景晏鼻间一声轻嘲,抬眼看他,只见他挑起一侧眉峰,又问:「那真话又是什么?」
「真话……」我如赖皮膏药一般贴在他身上,双臂环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带着酒气的呼吸全扑在他脸上,「景晏,你现在敢给我一把刀,我就敢捅死你。」
还不待我说完,他就不可自持地笑了起来,笑得极大声,引得我也发笑。两人就这样亲密地贴在一起,因一句狠话笑弯了腰。
笑够了,他像哄小孩一般拍了拍我的背,在我耳边轻声细语地说:「元元,别借酒装疯,也别来探本王的底线,我景晏不吃这一套。」
我的心忽然狠狠地一颤,因烈酒而有些涣散的血液瞬间就冲上了头顶。
察觉到我的僵硬,他笑意更浓,两指轻轻抬了我的脸:「元元,你这点小把戏,拿来对付晚芍是足够了,在本王面前还是收起来,你说呢?」
这戏是演不下去了。
我直起身子,低着头不敢看他:「是元元糊涂了,王爷。」
景晏摇了摇头,还是笑:「你不糊涂,你最聪明。你只是醉了,醉话嘛,作不得真。」
听他给我找了台阶,我自然是乖乖走下来,小鸡啄米一般点点头。
「你喝醉了,本王就先走了。」景晏站起身,拂了拂袖子,往门口走。
「王爷……」我鬼迷心窍一般叫了他一句,仔细思忖却又觉得不妥,摇了摇头,「无事,王爷慢走。」
他回头,只一眼就看穿了我,轻叹了一口气,走回了我身边:「元元,若你说你害怕,本王可以不走。」
「但你要说。」他牵起我发抖的手,轻轻握了握,「元元,本王要猜的事情太多了,不要让我猜,你要说。」
景晏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指望他做情种,大概是不太可能。如今他能将话说到这份儿上,也算是情真意切,我再端着,就是给脸不要了。
于是我适时反握了他的手,顺势投进他怀里。
「我害怕,怕得不敢闭眼,不敢睡。」我环着他的腰,抓紧他身后的衣料,轻声说,「王爷,您别走。」
景晏倒是愣了,任由我抱了半晌,才浅笑一声,慢悠悠地说:「元元,下回跟本王打个招呼,好叫本王有个准备。你这温柔一刀,叫本王险些没接住。」
想来也是,我与他把酒言欢,却又说要取他性命,我对他避之不及,如今却又投怀送抱。我猜,他看不清我。
看不清才好,我也看不清他。
景晏吩咐我铺好被子,自己却取了枕下的刀,沉沉地搁在远处的桌子上。
我吓了一跳,一时间忘了动作,定定地看着那把刀。
「看什么?」景晏冲我挤了挤眼,半真半假地笑,「元元,本王也怕。本王也知道,你是真敢捅死我。」
他的玩笑话总是如此瘆人,让人听了也不敢笑。
三天之前,他也是这样冲我挤眉弄眼,一副花花公子做派,说我是他的通房。
躲过了那一夜,这夜,也还是躲不过。
夜深,我躺在他身边,不再那样局促,反而一手挽着他的胳膊,一手握着他的手。
我细细地用手指摩挲他的掌心。
送我入险境的是这手,救我于水火的也是。
打巴掌的是这手,给甜枣的也是。
我的把戏,这手招招接下,这手不过轻轻一拨弄,我便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却四两拨千斤,化于无形。
是我对自己太过自信了,才错估了他,我本想探一探他的喜恶,看看如今他能对我纵容到何种地步。
他不接招,轻飘飘一句话便戳破了我,还丢给我一句「不吃这套」。
想来想去,没忍住,在黑暗里发出一声轻叹。
「别琢磨了,元元,赶紧睡。」景晏笑了笑,颇为暧昧地在我腰侧轻轻捏了一把,「怎么,看来我没累着你?」
我怕痒,咯咯咯地笑起来,他更来了兴趣,直至我出声求饶才作罢。
翌日,我醒得晚,景晏也没叫我,待我起来时,听人说景晏已上完朝回来,这会儿正在书房。
他不找我,我自然不会没事找事,等到了中午,还是屋里的婢女提醒我,我才不情不愿地提了食盒,到书房给他送饭去。
路上经过别院,还看见凌宜和织欢两人在小亭子里闲聊。
我的位分低,既然看见了,没有不去问好的道理。
两人都算是客气的,倒没视我为眼中钉一般,还叫我一块儿坐下,尝尝她们房里的点心。
闲聊了一会儿,凌宜忽然问我:「元元,你身上这是什么香?」
「奴婢也不知道。」我眨了眨眼睛,将景晏送的那盒脂粉拿了出来,「王爷赏赐,奴婢便拿来用了。从小家里穷苦,也不懂得这些东西。」
凌宜接过盒子闻了闻,摇了摇头,又还给了我:「我也不懂,不过王爷赏赐,必然是好东西,元元你有福了。」
一旁的织欢却突然出了声:「元元,你的食盒别凉了。」
我闻言,正好起身告辞,凌宜笑,织欢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自然知道她们为何如此——景晏送我的脂粉并非什么稀罕玩意,只是里头掺了麝香,麝香气味独特,才要重重地用别的香料来压。
涂在脸上的时候不知道,放在盒子里,却还是一下就闻得出。
凌宜怎么会不懂这麝香的功效?她不过是觉得,景晏赏了这么个东西给我,意思再明白不过,我构不成她的麻烦。
只要我的肚子没动静,对她来说,就是一颗定心丸。
织欢显然不如她那样好糊弄,看她第一眼我便觉得,她不简单。
我拿着食盒到景晏书房门口的时候,屋里只有他与侍卫两个。
「王爷,侯府昨夜拖出了两个婆子,剖了心肝,丢在后山喂狗了。」不知这侍卫是真没注意到我,还是故意说与我听,「那女人不是简单人物,王爷,咱们留不得。」
我轻咳了一声,进了屋,没去看那侍卫,径直放了食盒在景晏桌上:「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您看看,要是凉了我就拿到后头去热热。」
景晏笑着瞥了我一眼,又去看那侍卫。
「这小狼崽子最是个记仇的。」他指着我,笑说,「严锋,你要当心了,她已在心里记了你一笔。」
这个叫严锋的侍卫凶神恶煞一般,颇为鄙视地瞪了我一眼,抱着膀子转过头去。
我也懒得搭理他,给景晏拆了食盒就要走。
景晏果不其然叫住我,笑眯眯地仰在椅子上:「元元,急着去哪儿?」
我头也不回,皮笑肉不笑地答:「我偷人了,急着去见。」
严锋大喝一声:「放肆!」
我回头剜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偷的也不是你,你急什么?」
「哎呀呀,元元……」景晏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像唱戏一般地给我递话,「本王可没有招惹你呀!」
「不是留不得我吗?让那傻大个伺候您吃吧。」我冲着严锋努努下巴,「以后他伺候您吃,伺候您睡,元元省事了。」
严锋冷哼一声,不屑地看着我:「我奉命护王爷,护王府周全,岂是你一个丫鬟能够比拟的!」
「王府让您护得周全,那怎么还让人闯进来,打死一个,伤了一个,拖走两个去喂狗呢?」我嘴上是不饶人的,专拣气人的说,「顾头不顾腚,屁用不顶。」
「元元,本王这还吃着饭呢。」景晏站起身来,假模假式地摸摸我的头,「给本王个薄面,算了算了。」
「蠢不可忍!俗不可耐!」严锋气黑了脸,临到最后还要骂我一句,「卑职还当她是什么厉害角色,真是高看了她!」
好,真觉得我蠢才好!
我前脚气走了严锋,景晏后脚就指了指我,笑骂:「怎么不机灵死你!」
严锋是一介武夫,脑子不灵光,可景晏是个人精,自然不会以为我是在同严锋置气。
他冲着我挑了挑眉,装模作样地轻嗅几下:「元元真好闻,怎么这样香?」
我也假模假式地搡了他一下:「脖子那里有印子,羞人得紧,只好拿脂粉遮遮。」
他手上亲昵地揽着我的腰,眼中却纹丝不动,只是用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反复端详我的表情。
「别这么看我,王爷。」我对他笑一笑,狡黠地眨眨眼睛,「有时候真觉得,您也是荒唐人。吃不着的时候连哄带吓,恨不能把人戏弄上一百回,如今真吃着了,怎么还琢磨起来了?」
我话已说得很明白,也不妨再明白一些:「您是王爷,元元是您的通房,身份摆在这里,我难道还要羞愤难当、宁死不从吗?照这个道理,王爷是不是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王爷,咱们俩谁在做梦?」
景晏眯了眯眼睛,我发现,他思索事情的时候总是会这样做,看了我一会儿,他轻声发笑:「元元,都是你在说,本王可一个字都没说。」
「王爷不用说,元元会猜。元元来说,王爷不必猜。」我同他贴得更近了些,轻声说,「王爷,元元不给您编什么一片深情的戏码,您也不要给元元立什么铿锵烈女的牌坊,好不好?」
我不会去奢求他的真心,他也不要来细究我的真意,什么情啊爱啊,那是小儿女间的东西,可我们是将脑袋提在手里过日子的人,情爱皆是累赘。
景晏摸了摸我的头发,指尖滑过我的耳后和脖子,最后停在我的脸颊上。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怜悯,还有一点温柔,一点都不像他。
「你说的都对,元元,但你还小……」他顿了顿,将我的脸埋进他胸口,轻声说,「你还小,你不知道,这些事情是由不得人的。」
这是什么话,他还能爱上我不成吗?我心中不屑,暗自腹诽。
他还是那样,仿佛只看我一眼就对我了如指掌,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元元,别会错意,我说由不得人,是指由不得你,不是由不得我。」
闹了半天,他是怕我会对他动真心。
我不说话,仔仔细细抬头看他,他的皮肤很白,比女人还要白上一些,只是因为他那双狼一般的眼睛,加上硬挺的鼻子,才不显得阴柔。他的唇很薄,唇色也浅,嘴角总是向上勾着,却说不上来是不是在笑。
他的气质绝不佝偻猥琐,面孔更是跟难看不搭边,但是,这双眼睛不露出什么喜怒,这张嘴也不知哪一句才是真话。我自问是个谨慎的人,大概不会捧着一颗真心,交与这么一个摸不透的人。
「要看穿了,元元。」他出声打断我的思绪,低头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我,压低了声音,十分暧昧地说,「本王不只脸上好看,元元,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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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14 02:38:13 | 显示全部楼层
表白
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会显得手很黑


有个老头,姓铁,突然得病了,全身上下一根毛发都没有。他这是得了什么病?

老铁没毛病




这天晚上,妈妈走进房间,看见儿子缩在床头:
“妈妈,床底下有一个小孩”
妈妈弯下身子看床底,看见床底下有个小孩,和床上的儿子长得一模一样,咧着嘴笑道:
“妈妈,床上有一个小孩”
于是
妈妈就把这对双胞胎打了一顿


早上八点我还在睡觉,老妈打开房间门:“太阳晒屁股啦!”。多亏她的提醒,我给屁股抹了点防晒霜。


帝国主义侵略我们,奴役我们,还要把我们的地瓜分掉,等等
他们为什么要分我们的地瓜


“你是gay吗?一大男人涂什么粉红色指甲油,你看老子这蓝色的多稳重。


???
你有珍藏多年的冷笑话吗?-1.jpg



???
关于放炮问题,记者采访了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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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14 00:18:53 | 显示全部楼层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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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13 22:29:26 | 显示全部楼层
美国有一部琼斯法案,再过几天就是这部法案的100周岁生日了。
这部法案规定,美国国内航线必须用美国船,美国船只能美国造。(川大统领点了赞)
这就导致了美国国内航线船舶造价高得离谱,2019年美国下水的Kaimana Hila号,每标箱造价5.7万美元,同年韩国下水的MSC Gülsün号,每标箱造价0.58万美元。
高昂的造价直接反映在航运成本上。
集装箱从洛杉矶运到夏威夷,由于是美国国内航线,只能用美国船,每集装箱运费5900美元。而如果从洛杉矶运到悉尼,由于是国际航线可以用外国船,每集装箱运费只需要1900美元。
由于造船业利益集团的阻扰,这一百年来几乎无人可以撼动琼斯法案的地位,参加过2008年总统大选的麦凯恩,算是美国顶级的政界大佬了,也拿这个法案毫无办法。
但是,历史上有一位外国政治家做到了。
请看原文:
缔约此方之船舶,应许其在缔约彼方对外国商务及航业开放之任何口岸、地方或领水内,起卸一部载货,再将余货运往上述之任何其他口岸、地方及领水,无须缴纳异于或高于本国船舶在同样情形之下所应缴纳之吨税或港税。
没错,这就是1946年的《中美友好通商航海条约》。
空一格千古。


现在你知道为啥现在兔子做梦都想和美国再续签这个条约了吧?
看到冷笑话这个关键词第一个就想到这个了。
果然够冷。


1946年果党政府和美国签的这个条约,大致类比你和邻居签一个停车位互用协议,规定你和邻居可以免费互相用对方家里的停车位。但是,你家一辆车都没有,而邻居家有两家车可以换着开。等于你家的停车位免费让邻居用了。
现在邻居家没有车了,你家有了两辆车,你再去找邻居说要续签这个协议,邻居说今天天气不错啊……


这个冷笑话的笑点在于,当你真的人畜无害的时候,即使贪婪如美国人也会在字面上给你让点利的,就像500元劳斯莱斯抵用券一样。但如果你真的买得起劳斯莱斯并且真的要买的话,不但连这500元抵用券都不给你,还要加征车船税燃油费(贸易战),还要想办法塞给你事故车(香港动乱)。
很喜欢评论里的这句话:
这样跨越几十年的现实之幽默真是比一些小冷笑话更令人回味啊。
想想我们80后这批读中学的时,教科书上是把这个条约作为果党卖国的证据的,还拿来做考点。结果才20来年,这个条约居然变得对我们有利了以至于我们做梦都想续约。
如果这时美国人主动说可以续约,恐怕兔子最头痛的是怎么和不太懂外贸的老百姓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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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13 19:58: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个神父开车在路上见到路旁有个修女,便停车主动载她一程。她进车后便翘起脚来,让她可爱的美腿从长袍中露了出来。神父看了一眼高兴的差点让车子出了意外。在控制车子后,他偷偷摸摸的将她的手往美腿上移动。修女看了看他便说"神父,记得圣诗129吗?"
神父脸红连忙道歉,他被迫移开他的手,但是他的视线却离不开他的美腿。在几次换档之后,他的手又再次滑向美腿。修女又说"神父,记得圣诗129吗?"神父又在一次道歉"对不起,姊妹,肉体是虚弱的。"
到达修道院后,修女下车给了他一个寓意深长一眼就走了。当神父回到教堂他急忙拿出圣经想找出圣诗129是什么。
圣诗129节:"走向前并寻求,再更深入一点,你会找到荣耀的"


最后,再装模作样正经的讲一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对待工作要保持熟悉~


这笑话我用了好多年,真的是又老又冷的笑话.....⁄(⁄ ⁄•⁄ω⁄•⁄ ⁄)⁄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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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13 18:04:31 | 显示全部楼层
转载自“弱智”吧,部分来源于互联网
1.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原因竟是四舍五入。
2.老王愤怒的打开水龙头,因为开水龙头烫到他了。
3.色盲在妻子的帮助下,成功看到了绿色。
4.“丢死人了!”王老汉一边喊着一边把尸体扔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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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批瘾犯了。”一晚批了十个班作业的王老师面对采访时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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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食人族带文学家称最优美的词句是“恰同学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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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小明在浪费大赛时勤俭节约,浪费了获得冠军的机会,最终获得了冠军。
15.法官出示了圣经中“上帝无处不在”的章节,推翻了上帝的不在场证明,目前上帝已被判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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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去年驾鹤西去的李先生已经有一年驾龄了。
25.宁波真的好大
26.“内个多少钱啊?”“对不起朋友,现在买卖黑奴是违法的。”
27.老王是个十足的坏蛋,每次买鞋子都要买五双。
28.“我有个朋友出意外死了。”“你说的那个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29.仔细观察五小时后王警官最终断定死者于一小时前死亡。
30.普通的猫有9条命而精通计算机的猫有1001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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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13 15:27: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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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13 13:00:25 | 显示全部楼层
话不多说,直接上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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