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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2 19:37: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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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要从良》
养鱼翻车大姐姐vs击剑队小奶狗
01
我被人挂在了自己的朋友圈里。
文案十分简单:“这片鱼塘很辽阔。”
下面配了个九宫格,不仅有我和各种小哥哥的聊骚记录,连出行街拍都贴得一清二楚。
更要紧的是,后面还圈了我的正牌男友路阳。
沈娇娇提醒我看朋友圈的时候,我刚从宿醉中醒来,尚未明白她那句“宝贝儿你社死了”是什么意思,路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入耳是一句气急败坏的赞美:
“九个,你他妈真能耐!”
我微微一愣,把电话转成外放,重新登录上微信。
刚点开朋友圈,扬声器里就传出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现在!马上!给老子滚下来!”
我当然不会滚下去,不但没有,还反手下单了一份原谅套餐寄到他家。
放下手机,慢悠悠地洗漱完毕,这才打开门去敷衍那个狗崽子。
靠着门框,“哥哥,大度一点嘛。”
各玩各的久了,怎么这点默契都没了?
路阳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阴鸷起来,目眦欲裂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把我钉进墙里,“大度?江予靚,别忘了你是谁的女朋友!”
这可把我逗笑了。
你崔可可柱联逼合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是你女朋友呢?
我不动声色地挣开他的手,露出职业假笑:“几个玩得好的弟弟罢了,别往心里去。”
路阳恶狠狠地笑了一声,低声道:“手都搂到腰上了,你他妈当我瞎吗?”
回忆起那几张照片,啧,锤得确实有点重,不太好狡辩了。
于是我也破罐破摔:“那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就推开他,扭搭着小蛮腰走向了车库,将身后那句怒火朝天的“草”抛诸脑后。
管他呢,反正没了路阳这只小花狗,我还有小狼狗,小猎狗,小色狗、小奶……
等等,这个红色感叹号是什么意思?
02
没有一丝丝防备,小奶狗把我拉黑了。
虽然养鱼这种行为不太道德,但是众多鱼苗里,我对他最上心啊。
别的鱼只有聊聊骚、牵牵手,顶多算是观赏鱼,他不但有亲亲抱抱举高高,还有不可描述这样那样。
甚至我还打算和路阳摊牌后,直接给他转正,以后只让他一个人牵小手。
他怎么能!
我火速取了车,直奔城南的训练基地而去。
路阳就算了,那就是个长得好看的老狗逼,九宫格里的弟弟们也都是逢场作戏,没什么挽回的价值。
但训练场里那只小狼狗不行,他温柔体贴忠心耿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远看可攻近看可受,最重要的是——
人帅活好。
当初省里击剑队团建,正好跟我们工作室选在了同一个民宿,我一眼就相中了肤白貌美的赵观棋。
拿下小奶狗也不是什么难事,无非就是时而热情似火,时而冷淡如水,在一起的时候偷瞄两眼,被发现了就娇羞地扭头吐下舌头。
作为一个单身了二十来年的纯情乖宝宝,就算他满脸都写着生人勿进,三次见面过后,赵观棋看我的眼神明显变了。
那一晚,他被装醉的我按在床上,奶凶奶凶地警告我不许再摸了。
我问:“要是我偏要呢?”
他的眸光忽明忽暗,看着已然被勾起了情欲,但还是强忍着说:“对你……不好……”
我笑笑,关心我?
怎么办,更爱了。
“那你再叫声姐姐,叫声姐姐我就不摸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微凉的唇瓣嗫嚅着,良久才发出极轻的一句低语。
那声音又哑又欲,像南方小镇的梅雨时节,黏腻湿滑,好不勾人。
原本我只是想逗弄一下他,却因这暗哑的一声,又生出些别的心思。
纤纤五指沿着流畅美好的线条一路而下,掌心的温度也一点点升高,酒气弥漫到到最旖旎时,赵观棋却猛地制止了我。
他咬着唇,“你说……不摸的。”
理智让小奶狗进行了最后的挣扎。
可惜,没用。
我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狡黠道:“有吗?我好像只说了……越漂亮女人越会骗人。”
我贴住了他薄薄的唇瓣,伴着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小奶狗一下子僵直了脊背。
然而我却没想到,这个动作的杀伤力如此之大,能让看着禁欲的小赵同学一秒切换模式,反客为主地将我压在身下。
他红着眼低吼了一声:“江予靚,不许后悔。”
如果说这时候我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能欣赏一下那漂亮八块腹肌的话,那么后半夜,我是真的怕了。
床头上,赵观棋的粉色保温杯一晃一晃,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我突然明白了一句话:
杯子越粉,杀人越狠。
03
引擎一路轰鸣,可直到到达训练基地的停车场,赵观棋也没有接我的电话。
甚至到后来,手机号也被他拉黑了。
瞧瞧,气性多大。
我耐着性子等了半天,一直到日暮沉沉,余光才终于瞥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穿着干净利落的白色卫衣,背着一款黑色的单肩包,长长的睫毛下垂着一双如星如海的眸子,只不过看上去兴致不高。
我按了按喇叭,示意他我的位置,谁知赵观棋却在看见我的一刹那猛地转换了神色。
惊喜一闪而过,身体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过来,笑嘻嘻地说“江江抱”,而是任由眼里的落寞委屈慢慢沁成一片绯红。
我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心想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
正要上前去哄,一个穿粉色外套的女生却先发制人,叫他快点跟上,还顺势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赵观棋突然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她的手,我以为他至少会来见我一面,却没想到小奶狗睫毛一垂,直接扭头走了。
眉心又是一挑。
网还没破,偷鱼的都来了?
我从背后喊着赵观棋的名字,然而声音越大,他就走得越快,还是他的队友先察觉到了不对。
大概是之前我总来探班,用自制的绿茶小饼干贿赂了他们好几次,赵观棋又总在朋友圈晒我俩的合照,所以他的队友对我也不陌生。
见我走来,一个十分有眼力见的队友还特意拉走了那个围在他身边的粉外套女生,给我俩留下了独处的时间。
我记得他的名字,崔鑫。
“棋队,差不多得了,女朋友都来找你了。”
听到这个,我也有些脸热。他大概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才会这样帮我说话。
不过趁着这个空档,企图逃跑的赵观棋还是被我逮到了。
稳妥起见,我选择了成年人公用的道歉方式:
“那个……吃饭了吗?”
态度谦卑,语调恭顺,面对甲方爸爸我都未曾表现得这么虔诚过。
赵观棋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别来找我了。”
冰冷,且无情。
我急忙抬起小高跟,冲过去拉住了他。
这紧实的肌肉,这完美的手感,这我能放你走?
“别吧,我是来认错的。”
赵观棋惨淡一笑,语气里都是自嘲:“姐姐哪里有错?是我不好罢了。”
我心里一噎,“我跟他们没什么的,也就是吃吃饭、喝喝茶,跟你在一起以后,基本上都不联系了的。”
也就是出于惯性,没删干净而已……
赵观棋忽然很认真地看着我,半晌,终于问了一句:
“我是你的什么人?”
我立马抢答:
“当然是喜欢的人。”
当初广撒网就是为了气气那个渣男,要是早知道你是我见一个爱一个里最爱的那个,我早就垂直深耕了呀。
赵观棋听后却笑了一声,“那路阳呢?”
这问的……
为了表明我的决心,我飞速取出手机,给路阳拨了个电话:
“狗崽子,分手吧。”
那边的“草”刚刚发出第一个音节,电话就被我掐断了。
然后我又当着他的面,把其他鱼的联系方式逐一删除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我却大气都不敢出,一直紧盯着赵观棋。
我有点怕,怕小奶狗真的想分手。
他们这种平时不显山露水的人,一旦爆发起来才真的让人招架不住。
最后一个号码删除完毕,我把手机递到他眼前,委屈巴巴地道歉:
“没了,只有你了。”
说完还挤出几滴眼泪,尽量让自己显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想我江予靚盘靓条顺、恃行美凶,这一套茶气十足的组合拳打下来,不可能连一个二十出头的纯情小奶狗都搞不定吧。
赵观棋的嘴角紧了紧,眼看着态度像是有所松动。
我正暗自窃喜自己宝刀未老,哪知他思索了半天,一开口却是:
“江小姐,别来找我了。”
呵,狗屁恃美行凶。
04
整个一周我都没精打采,想不通赵观棋那么一个温柔的男孩子,怎么这次闹得这么凶。
还是沈娇娇靠过来说:“靓靓,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不介意你有没有其他玩伴的,可能是因为他们也只当你是玩伴,只有小奶狗不同,他当你是唯一,所以不能容忍背叛。”
唯一吗?
真是太久没听过的词了。
正好那段时间工作室招了新,新来的小实习生总是毛手毛脚,拿文件的时候不小心把我办公桌上的兔子摆件碰掉了。
一直紧绷着的弦好像突然哪里断了,我终于绷不住,下班后跑到附近酒吧要了两杯尼格罗尼。
昏黄的灯光下,晃动的酒杯旁,一只碎了的陶瓷兔子泛着暗哑的光。
那是赵观棋送我的伴手礼,原本有一黑一白两个颜色,我拿回家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个。
后来赵观棋送我回家的时候看见了那只孤零零的兔子,说一只太寂寞了,非要给它再找个伴,结果隔天他训练结束来接我的时候,就狗狗祟祟地从兜里掏出来一个针织胡萝卜。
恰好在那天有场应酬,我为了几十万的投资生了一肚子的气,一出门,就和等在门口的赵观棋撞了个满怀。
奇了怪了,明明是拿剑的人,却看不出一点戾气,脸上只有春风化雨般的温柔和煦。
“江江,胡萝卜陪着兔子,我陪着你。”
落日的余晖里,赵观棋笑得奶里奶气,神奇地抚平了我所有的烦躁。
我伸手轻弹了下小兔子的脑门。
“从前你侬我侬的时候叫人家江江,现在新人变旧人,就叫人家江小姐了?”
呵,男人。
浊酒入喉,百感交集——
自责,悔恨,委屈,想赵观棋。
而在所有情绪里,最后一种尤其难熬。
正恍惚着,路阳的声音却突然出现,害得我呛了一口酒。
众所周知,借酒浇愁的时候,最怕遇见讨厌的人,因为你会忍不住想要锤他。
我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这个人模狗样的前男友。
对于路阳,我不是没爱过的。
那年我刚从不要学费的师范毕业,我爸为了多用我赚点彩礼钱,故意撮合我和老领导的儿子。
“他们家,阔气!你跟了他,咱家就有福了。”
咱家,而不是我。
我本想借口工作躲避掉这场莫名其妙的相亲,却没想到那个人会是我曾经的学长路阳。
夏天、8号球衣、燥热的篮球场,这几个词拼起来,足够满足一个少女所有的青春幻想了。
我破天荒地没有忤逆我爸,答应了和路阳见面。
哪怕早就知道他是个放荡不羁的情场浪子,但女人嘛,总是不信邪,总是幻想着自己能靠一腔孤勇让对方回头。
甚至为了不让他看轻,我拼命工作,能AA的就A,不好A的换成别的回礼给他,他也常夸我懂事,从不给他添麻烦。
记得有一年,我心血来潮,和当时还是室友的沈娇娇一起买了几团毛线,给各自的男朋友织围巾。
我熬了两个通宵,终于赶在生日之前送给了他。
只是,路阳从没戴过那条围巾。
而半年前,崔可可的微博里出现了一张自拍,她的脖子上挂着那条少女心满满的围巾,手上还戴着一枚我一直想要的卡地亚订制尾戒。
配文是:“男神的礼物好土哦。”
我不知道是绿茶主动开口要的,还是路阳主动送的,但那一刻我突然就死心了。
我再也提不起和他分享的兴趣,也不会在他不回消息时一遍遍地自我催眠,甚至在他生日那天,都以工作太忙为借口,只发了个红包敷衍了事。
这样貌合神离地过了两个月,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两句敷衍的早安晚安了,只不过谁也没提分手罢了。
也是那个时候,我开始试着体会路阳的愉快,我很想知道,要是我用他对我的方式对待他,他会是什么反应。
不试不知道,一试……
太尼玛上头了。
不得不承认,新欢作为治愈情伤的良药确实有奇效,尤其是像我这样和男朋友下班就各回各家的,钓鱼简直不要太方便。
一个不够,那三个呢?十个呢?
总有一款能让人忘了旧爱的。
吧台边,路阳的嘴巴开开合合,大意是他还爱我,和别人都只是玩玩,现在两家的家长已经见过,撕破脸面对谁都不好。
我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五年真是喂了狗。
本以为看见我翻出天际的白眼,这厮能get到我发出的社交拒绝信号,但事实证明,我还是高估了路阳的智商,他不但没走,还跟调酒师要了一杯威士忌,稳坐如山。
“那些事就算了,我不计较了。下周一我妈生日,你跟我回趟我家。”
这可真是气笑我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该计较谁啊?
空气里弥漫的古龙水味很是刺鼻,我一下子就怀念起了赵观棋的干净清爽。
我就不明白了,当初非要卯着劲儿,跟路阳比比谁的鱼塘更大的理由是什么啊?
不甘心吗?
为了这么一个愚蠢的狗东西?
耳边重金属电音搅得人很是烦乱,恰好酒意上涌,一向暴脾气的我连敷衍他的想法都没了,直接抬起七厘米的小高跟,重重踩上了他的脚,
“但凡叔叔阿姨用那十分钟去散散步,也不至于生出你这么个听不懂人话的玩意儿。”
路阳疼得五官都变形了,难以置信地盯着我:“你说什么?”
我冷笑一声:“说你傻逼。”
分都分了,还去你妈家?去你坟头蹦迪我都嫌晦气。
走出酒吧,我伸手点上一根烟,又给沈娇娇发了条消息。
“苏城是不是有个没谈下来的项目?”
沈娇娇猜到了我的意图,很快回复:“呦,从良啦?去追小奶狗?”
我打断她的八卦之魂:“给不给?”
沈娇娇故作伤心:“好色之徒!为了一个男人,你竟然要留我一个人面对托尼!”
托尼是我们工作室的合伙人,人不坏,就是有亿点点油。
我发过去一个红包,“女人不好色好什么?How are you吗?你顶住,回来请你吃大餐。”
沈娇娇嗤之以鼻:“呵,就你会画饼。”
我还要再说什么,她却把红包一收,又发来一个狗头:“务必拿下,不然举报你公费恋爱。”
没错,务必拿下,我的小奶狗,谁也不能抢走。
05
与合作方助理确认完见面时间,来到赵观棋下榻的酒店时,天色已暮。
一个月前,他说要来苏城比赛,不但答应了要给我带礼物,还跟我要了凯旋归来的奖励。
想我事后腰酸背疼了整整一天,结果连回礼都没收到人就跑了。
赵观棋,不是我非要缠着你,只是这世上哪有预支了薪水就不来上班的道理?
在击剑队部分队友的里应外合下,我很快就拿到了赵观棋的房间号。
敲门。
开门。
咔哒。
预料之外的闭门羹,不过问题不大。
我走出酒店,在大厅里呆了半个小时,然后走出去掏出手机拍了拍月亮,附带上酒店的前景,发送微博。
配文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月光真冷。比手还冷。”
几分钟后,赵观棋气势汹汹地把HelloKitty的热水杯塞进我手里,一边抢走我手里的行李箱,一边拉住我的手腕把我往房间里带的时候,我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句话——
姜,还是老的辣。
赵观棋,你斗不过我的。
尤其在这个社交账号狡兔三窟的年代,不管怎么删除拉黑,只要你心里还存着一点点念想,就不可能完全躲开我。
电梯一路上行,小奶狗始终没有说话,我则饶有兴致地盯着背影。
等进了房间,他还是不理我,一个人埋头到柜子里翻找着什么,我则趁机摸到他的身后,一把抱住小奶狗精瘦的腰,贪恋地嗅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
“赵观棋,我想你了。”
短暂的怔愣后,赵观棋突然转过身来,把我抵在窗边,奶凶奶凶地问:“你还来干什么?”
我暧昧一笑,心说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不过这话,我没敢真说出来。
他离得有些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近在咫尺的红唇看上去娇艳欲滴,勾起了一片遐思,虽然我很想把它拉下来一亲芳泽,但鉴于小奶狗还生着气……
算了,忍一忍。
可目光往下,更不得了,拉链里结实的胸肌若隐若现,一看就是刚知道我在外面站了半个多小时,衣服都没仔细穿,就匆匆拿上热水杯跑了出去。
瞧瞧,他急了。
我心尖一热,终于贴了过去。
刹那间,唇齿交缠,呼吸可闻。
赵观棋的睫毛轻颤起来,心脏也在剧烈地跳动着。
有人说,心动这种事是骗不了人的,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所以在这绵长的一吻中,我已经能确信,赵观棋还喜欢我,很喜欢,比我想象的还要喜欢。
“我说过,你别再……”
我委屈巴巴地打断:“你再说下去,我会难过死的。 ”
他目光闪烁,撇着嘴闷声道了句:“恶人先告状。”但看上去已经没那么抗拒了。
我自是不能反驳什么,只好乖乖认错,从口袋里抽出一封手写的道歉信:“恶人千里迢迢地来给你赔不是了,小赵同学能不能高抬贵手,原谅我一次?我发誓,确认了想和你在一起以后,我真的没有联系过他们了。”
赵观棋捏着信,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发出任何音调,看着就是一副“你大老远跑过来道歉我有一点感动,但没有完全消气,想说不原谅你,可又怕你真的不哄了”的样子。
我爱极了他窘迫的模样,薄唇微张,眼尾红红,让人想要拖进被窝狠狠蹂躏。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
话音未落,又被我狠狠堵了回去。
成年人嘛,既然说不通,就用做的吧。
前因后果我已经在信上写明白了,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看,当务之急,是治疗我的相思病。
而事实也证明了,年轻男孩的身体,根本经不起什么挑逗。
夜半,我捂着老腰,打算起身去冲个澡,赵观棋却一把将我拉回了被子里,他将头埋进我的颈窝,自顾自委屈起来,“你是不是只喜欢我的身体?”
他说对了一半,喜欢是不假,但不是只喜欢。
我发挥了自己三寸不烂之舌,一口一个亲爱的地诱哄他,但是赵观棋仍旧固执地认为我只是馋他的身子。
我小声嘟囔:“馋你身子用得着大老远跑来苏城吗?交友软件里不是一抓一大把。”
闻言,赵观棋又咬牙切齿地把我翻过来,再次压我进床榻,他声音闷闷的,带着不可言说警告意味:“江。予。靚。”
我笑嘻嘻地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假的假的,软件我都删了,除非你跟我分手,否则我再也不下载回来了。”
也不知他是怎么抓的重点,话音刚落,我的手腕就被紧紧扣住,“你还想分手?”
哦,现在又不分了?那上次信誓旦旦地让我别来找你的是哪只小狗?
不过腹诽归腹诽,赵观棋我是一定要锁死的,不管用什么方式。
“当然不想,谁想谁是小狗。我喜欢赵观棋,只喜欢赵观棋,这辈子都不跟你分手。”
人美嘴甜,江予靚是也。
我弓起身子,贴住他的胸膛,小奶狗立马就重新滚烫起来,但嘴上还是傲娇:“我还没消气。”
我咬唇一笑,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真诚发问:“那……再来一次?”
06
为了见客户,天还没亮我就扶着腰走了,自然也没有去看成赵观棋的比赛。
上午开完会,我揉着太阳穴打开手机时,刚好收到崔鑫发来视频。
“予靚姐,你给棋队加什么buff了,今天势如破竹啊!”
我笑了笑,觉得头痛好了一点。
点开视频,赵观棋的比分已经呈现出碾压态势,最后一击更是气势如虹。一片欢呼声中,赵观棋摘下了面罩,细碎的光落在他的侧脸,映照出细密汗珠,整个屏幕都散发着一股让人合不拢嘴的荷尔蒙味儿。
完全想象不到,昨晚还在我怀里拱来拱去,委委屈屈说“江江我也想你了”的小奶狗,赛场上这么A。
保存下视频,我回他道:“真爱buff。”
本想晚上过去,请小奶狗吃个营养餐,再继续和他没羞没臊,结果傍晚时赵观棋发来消息,说下午已经比完了最后一场,有队友叫他一起去庆功。
“江江,你想和我一起去吗?要是不想去,我就告诉他们我不舒服,在酒店等你回来。”
小奶狗重新进入我的好友列表后,又变得温柔似水起来。
他以前就是这样,做什么都会温柔地询问我的意见,也会设身处地为我着想,从来不强迫我什么。
不像路阳,只会蛮横地通知我陪他去他妈家。
我飞快打字:“去呀。”
为了重新追回小奶狗,我没少麻烦他的队友,于情于理,都该过去捧个场。
更何况,大家都去,那个追在赵观棋屁股后面的粉外套女生是不是也会去?
绕路去买了个漂亮的蛋糕,按照赵观棋发来的地址,我很快就到了离酒店不远的KTV的包间。
见我进来,有人马上起哄;“呦~棋队的肾上腺素终于来啦!”
赵观棋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我拉到他身边坐下,“别听他们胡说。”
嗯,没听,我在视频里看见你打完肾上腺素的样子了。
整个饭局十分愉快和谐,除了一人。
那个粉外套女生,全程都沉着脸坐在边上玩手机,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有赵观棋说话时会用夹子音补几句“我觉得棋队说的很棒”“棋队今天的表现真的封神”“棋队,能帮我拿下饮料吗”。
而从头到尾,赵观棋也只是冷冷地回了几个“不用了”“谢谢”和“你自己那边有”而已。
甚至还在她说话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我的手,一会儿揉揉手心,一会儿十指紧扣,时不时还回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好像在暗示我“学着点”。
我干笑两声,握紧了他的手,狗腿地递上一杯饮料,继续和大家插科打诨。
听崔鑫说,那个女孩名叫孙优,是教练的女儿,大学寒假没什么事做,就想到到击剑队做两个月经理玩玩,平时负责后勤什么的。
一番观察下来,我的总结是:
刚满二十的女孩子,引起心上人关注的方式还很幼稚,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
我漫不经心地移开目光,并没有打算跟她计较什么。
因为击剑队还要赶明早的飞机,所以当天也没有玩到很晚,十一点左右就散了。
酒店也不远,大家三两成群,很快就道了别。
临出门时我打算去趟洗手间,就让赵观棋在大厅等我一下。
只是我没想到,孙优也会追过来。
她故意在洗手池边摔摔打打,溅我一身脏水,还把我的限量版化妆包碰到地上,没道歉不说,末了竟然还奚落一句:“老牛吃嫩草。”
我笑笑,没有说什么,只是洗完手又补了个口红,因为沈娇娇说过——
靓女干架,气场要足。
几分钟后,虽然我的脸上多了一道抓痕,但孙优只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了,我整理了一下妆容,又告诫了她一次:
“姐姐不喜欢欺负人,但姐姐喜欢教训人。赵观棋是我的,管好你自己的春心和大腿。”
夜色很浓,站在外面等我的赵观棋正在低头看今天比赛回放,我特意等了身上的水干得差不多了才走出去,但他看见我的一瞬间,那张原本开心的脸突然就凝重了起来。
“江江,谁欺负你了?”
叮,小狼狗模式切换成功。
我说没事,只是洗脸的时候忘摘戒指了而已,孙优却急着来背锅。
她像疯子一样跑出来,指着我就骂,说我把她按在水池里用水浇她,还威胁她别再来打扰赵观棋。
我挑了挑眉毛,说得没错,是我干的。
鉴于她是教练的女儿,我想我或多或少也应该跟赵观棋解释一下来龙去脉。
但他没给我这个机会。
他没有像小说里不分青黄皂白护着绿茶的傻逼男主那样,把坐在地上痛哭的孙优扶起来,再声色俱厉地质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而是在孙优冲出来的一瞬就把我护到了身后。
他的背影高大宽厚,一点也不像小我五岁的弟弟,反而像是值得依靠的大哥哥。
心间涌过一股暖流。
孙优还在滔滔不绝,赵观棋皱着眉听了两句,就面带怒色地打断了她的控诉:
“我不知道之前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也从不打女生。可如果你再欺负江江,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说完,就一把拉起懵逼的我,转身回了酒店。
我觉得孙优一定没想到,赵观棋能眼瞎到这种地步。
明明谁欺负了谁,一目了然啊。
但不得不说,小奶狗太会了,这种选择性失明,就从没发生在路阳身上过。
可是女孩子要的不就是这独一份的偏爱吗?
我喜欢你,只喜欢你,别人说什么都不管用。
进了房间,赵观棋略有焦急地捧起我的脸,“乖,让我看看伤。”
我却一下子勾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不撒手,“先让我抱一会儿吧,今天有些累。”于是他就任由我抱着,没再出声了。
男孩子独有的味道氤氲着鼻腔,连日的疲惫一点点扫空。
其实见不到他那段时间里,我就在一直想,我到底眷恋着赵观棋的什么呢?
昏黄的灯光弥漫到整个房间,巨大的玻璃窗外是交替闪烁的霓虹,他一下下抚摸着我的后脑,动作轻柔而熨帖。
一切好像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这个世界上,遇见一个你爱的人太容易了,遇见一个爱你的人也很容易,不容易的是遇见一个只对你温柔的人。
在他面前,好像我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他就都懂了。
半晌,我捏了捏他胸前的肌肉,眼神热切又直白:
“姐姐我……真是想睡你一辈子呀。”
07
当赵观棋笑着说出“我也想每天和江江一起起床”时,我觉得自己的格局还是小了。
于是在回程的路上,狠狠恶补了一下《土味情话大全》。
他比我早回来两天,出机场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一个穿着米色毛衣的长腿帅哥,像只大型犬一样向我招手。
待我走近,他又张开双臂,“江江,抱。”
我心神一荡,在他胸前亲昵地蹭了蹭,“今天不用回队里吗?”
赵观棋乖巧一笑,“我请了假。”
“为了来接我?”
他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是情人节,想和江江一起过。”
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完全忘记了还有这事。
说起来,这是我和赵观棋一起过的第一个情人节。
蓝色港湾步行街上,赵观棋紧紧牵着我的手,路过一个小摊的时候,他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他挑了一对狐尼克的狐耳,又把兔朱迪的兔耳戴在我头上,一边捏着我的脸一边夸:“江江真可爱。”
我嘟着嘴,把兔耳换到了他头上,“你更可爱。”
赵观棋很高兴,又拉着我到大屏前等抓拍。
蓝色港湾有块很大的LED互动屏,每年情人节晚上,主办方都会通过大屏抓拍三对情侣,抽中的可以得到两枚漂亮的戒指。
我和路阳也来过这里,但从没有成功抽到过,我想是因为来这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看一眼你就会觉得,自己就是来组成分母的。
比起我的平常心,赵观棋就显得跃跃欲试了,“江江,你信不信我们一定会抽到?”
我不忍打击小男孩的信心,点点头道:“信。”
倒数三秒的时候,赵观棋搂住了我,也举起了手机自拍,估计也觉得我们不会是那对幸运观众。
我十分配合地摆了个pose,他却在按下快门的那一刻,飞快地在我脸侧亲了一口。
我震惊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却也忍不住泛起笑。
正好此时倒计时结束,巨大的蓝色屏幕上出现了三张照片。
我听见有人说:“哇~左边那张太有氛围感了吧!”“他们俩那个对视也太甜了吧。”“不是真爱没有那样的眼神啊。”
我一抬头,不是吧,真的……抽中了?
我还懵逼着,赵观棋已经一把抱起我,在原地转了个圈,又屁颠屁颠地牵着我去领奖。
那兴奋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当爹了。
我不由得感叹年轻真好。
手牵手压完马路已是深夜,反正和路阳分手了,我就直接把赵观棋带回了家。
浴室里水声哗哗,逼着人想入非非。
为了遏制自己的心猿意马,我只好拿出手机转移凝固在毛玻璃上的视线,只是刷着刷着,就在朋友圈里看见了赵观棋两小时前的动态。
应该是趁我在车上睡着时发的。
他把大屏抓拍的合照要了过来,微微糊掉的照片上,映照着他大金毛一样的笑脸和我被偷亲后略有震惊地娇嗔。
看上去……确实挺甜的。
而文案写的是:
“江江,你是幸运星!”
从没人说过我是幸运星,我爸都叫我扫把星或者赔钱货,要不是还指望着我换点彩礼钱,没准小时候就把我扔到山沟沟里去了。
所以乍一听到赵观棋这么说,我的鼻子竟然有点酸。
我长出了口气,默默偷走这张图,并在下面评论:
“有你的江江才是幸运星。”
09
关系就这么稳定了下来,以至于我每天从口袋里掏出赵观棋准备的小零食时,沈娇娇都大喊:“造孽呦,单身狗关爱之家还是太少了!”
她每天都感叹我变了,从前为工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现在面对托尼毫无必要的开会要求,居然也学会反内卷了。
我想那是因为以前和路阳在一起,潜意识也觉得他靠不住,所以才拼命工作赚取安全感吧。
但赵观棋不一样,他周一到周五都会回队里,周六早上就会背着单肩包过来,在小区门口替我取完快递,再去自提点拿订好的生鲜。
有一次我溜到厨房偷吃的时候,顺带问了一嘴他为什么总喜欢给我做饭,点个外卖不是更方便?
毕竟他一周只有一天半的假,春宵苦短啊。
赵观棋抬起头来,目光潋滟,“因为江江说你在平城没有家。”
“可小时候外婆跟我讲,有食物的地方就是家。”
他掀起锅盖,舀起一勺汤,吹凉了递到我面前,“我想给江江一个家。”
给我……一个家?
救命,明明才二十出头的男孩子,怎么这么让人心动?
下班的时候,我在公司门口看见了路阳,他穿着我买的外套,在寒风里抽着烟。
“有事?”
路阳抬起头来,眼底赤红,看着像没睡好,“予靚,我错了,我之前不该跟你发脾气,我和她已经断了,我们……还能不能和好?”
我听明白了,男人失恋的回甘期要比女人晚,他这是怀念起我的好,想跟我复合了。
我盯着他的脸,一时竟然难以把这个陌生的男人和我干干净净的初恋联系到一起。
我干脆回道:“想得美。”
我有小奶狗了。
————
已更完,后续在山楂狐故事铺,回复“从良”即可
谢谢你们喜欢我发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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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2 22:21:58 | 显示全部楼层
《她说要从良》
养鱼翻车大姐姐vs击剑队小奶狗
01
我被人挂在了自己的朋友圈里。
文案十分简单:“这片鱼塘很辽阔。”
下面配了个九宫格,不仅有我和各种小哥哥的聊骚记录,连出行街拍都贴得一清二楚。
更要紧的是,后面还圈了我的正牌男友路阳。
沈娇娇提醒我看朋友圈的时候,我刚从宿醉中醒来,尚未明白她那句“宝贝儿你社死了”是什么意思,路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入耳是一句气急败坏的赞美:
“九个,你他妈真能耐!”
我微微一愣,把电话转成外放,重新登录上微信。
刚点开朋友圈,扬声器里就传出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现在!马上!给老子滚下来!”
我当然不会滚下去,不但没有,还反手下单了一份原谅套餐寄到他家。
放下手机,慢悠悠地洗漱完毕,这才打开门去敷衍那个狗崽子。
靠着门框,“哥哥,大度一点嘛。”
各玩各的久了,怎么这点默契都没了?
路阳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阴鸷起来,目眦欲裂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把我钉进墙里,“大度?江予靚,别忘了你是谁的女朋友!”
这可把我逗笑了。
你崔可可柱联逼合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是你女朋友呢?
我不动声色地挣开他的手,露出职业假笑:“几个玩得好的弟弟罢了,别往心里去。”
路阳恶狠狠地笑了一声,低声道:“手都搂到腰上了,你他妈当我瞎吗?”
回忆起那几张照片,啧,锤得确实有点重,不太好狡辩了。
于是我也破罐破摔:“那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就推开他,扭搭着小蛮腰走向了车库,将身后那句怒火朝天的“草”抛诸脑后。
管他呢,反正没了路阳这只小花狗,我还有小狼狗,小猎狗,小色狗、小奶……
等等,这个红色感叹号是什么意思?
02
没有一丝丝防备,小奶狗把我拉黑了。
虽然养鱼这种行为不太道德,但是众多鱼苗里,我对他最上心啊。
别的鱼只有聊聊骚、牵牵手,顶多算是观赏鱼,他不但有亲亲抱抱举高高,还有不可描述这样那样。
甚至我还打算和路阳摊牌后,直接给他转正,以后只让他一个人牵小手。
他怎么能!
我火速取了车,直奔城南的训练基地而去。
路阳就算了,那就是个长得好看的老狗逼,九宫格里的弟弟们也都是逢场作戏,没什么挽回的价值。
但训练场里那只小狼狗不行,他温柔体贴忠心耿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远看可攻近看可受,最重要的是——
人帅活好。
当初省里击剑队团建,正好跟我们工作室选在了同一个民宿,我一眼就相中了肤白貌美的赵观棋。
拿下小奶狗也不是什么难事,无非就是时而热情似火,时而冷淡如水,在一起的时候偷瞄两眼,被发现了就娇羞地扭头吐下舌头。
作为一个单身了二十来年的纯情乖宝宝,就算他满脸都写着生人勿进,三次见面过后,赵观棋看我的眼神明显变了。
那一晚,他被装醉的我按在床上,奶凶奶凶地警告我不许再摸了。
我问:“要是我偏要呢?”
他的眸光忽明忽暗,看着已然被勾起了情欲,但还是强忍着说:“对你……不好……”
我笑笑,关心我?
怎么办,更爱了。
“那你再叫声姐姐,叫声姐姐我就不摸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微凉的唇瓣嗫嚅着,良久才发出极轻的一句低语。
那声音又哑又欲,像南方小镇的梅雨时节,黏腻湿滑,好不勾人。
原本我只是想逗弄一下他,却因这暗哑的一声,又生出些别的心思。
纤纤五指沿着流畅美好的线条一路而下,掌心的温度也一点点升高,酒气弥漫到到最旖旎时,赵观棋却猛地制止了我。
他咬着唇,“你说……不摸的。”
理智让小奶狗进行了最后的挣扎。
可惜,没用。
我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狡黠道:“有吗?我好像只说了……越漂亮女人越会骗人。”
我贴住了他薄薄的唇瓣,伴着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小奶狗一下子僵直了脊背。
然而我却没想到,这个动作的杀伤力如此之大,能让看着禁欲的小赵同学一秒切换模式,反客为主地将我压在身下。
他红着眼低吼了一声:“江予靚,不许后悔。”
如果说这时候我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能欣赏一下那漂亮八块腹肌的话,那么后半夜,我是真的怕了。
床头上,赵观棋的粉色保温杯一晃一晃,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我突然明白了一句话:
杯子越粉,杀人越狠。
03
引擎一路轰鸣,可直到到达训练基地的停车场,赵观棋也没有接我的电话。
甚至到后来,手机号也被他拉黑了。
瞧瞧,气性多大。
我耐着性子等了半天,一直到日暮沉沉,余光才终于瞥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穿着干净利落的白色卫衣,背着一款黑色的单肩包,长长的睫毛下垂着一双如星如海的眸子,只不过看上去兴致不高。
我按了按喇叭,示意他我的位置,谁知赵观棋却在看见我的一刹那猛地转换了神色。
惊喜一闪而过,身体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过来,笑嘻嘻地说“江江抱”,而是任由眼里的落寞委屈慢慢沁成一片绯红。
我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心想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
正要上前去哄,一个穿粉色外套的女生却先发制人,叫他快点跟上,还顺势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赵观棋突然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她的手,我以为他至少会来见我一面,却没想到小奶狗睫毛一垂,直接扭头走了。
眉心又是一挑。
网还没破,偷鱼的都来了?
我从背后喊着赵观棋的名字,然而声音越大,他就走得越快,还是他的队友先察觉到了不对。
大概是之前我总来探班,用自制的绿茶小饼干贿赂了他们好几次,赵观棋又总在朋友圈晒我俩的合照,所以他的队友对我也不陌生。
见我走来,一个十分有眼力见的队友还特意拉走了那个围在他身边的粉外套女生,给我俩留下了独处的时间。
我记得他的名字,崔鑫。
“棋队,差不多得了,女朋友都来找你了。”
听到这个,我也有些脸热。他大概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才会这样帮我说话。
不过趁着这个空档,企图逃跑的赵观棋还是被我逮到了。
稳妥起见,我选择了成年人公用的道歉方式:
“那个……吃饭了吗?”
态度谦卑,语调恭顺,面对甲方爸爸我都未曾表现得这么虔诚过。
赵观棋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别来找我了。”
冰冷,且无情。
我急忙抬起小高跟,冲过去拉住了他。
这紧实的肌肉,这完美的手感,这我能放你走?
“别吧,我是来认错的。”
赵观棋惨淡一笑,语气里都是自嘲:“姐姐哪里有错?是我不好罢了。”
我心里一噎,“我跟他们没什么的,也就是吃吃饭、喝喝茶,跟你在一起以后,基本上都不联系了的。”
也就是出于惯性,没删干净而已……
赵观棋忽然很认真地看着我,半晌,终于问了一句:
“我是你的什么人?”
我立马抢答:
“当然是喜欢的人。”
当初广撒网就是为了气气那个渣男,要是早知道你是我见一个爱一个里最爱的那个,我早就垂直深耕了呀。
赵观棋听后却笑了一声,“那路阳呢?”
这问的……
为了表明我的决心,我飞速取出手机,给路阳拨了个电话:
“狗崽子,分手吧。”
那边的“草”刚刚发出第一个音节,电话就被我掐断了。
然后我又当着他的面,把其他鱼的联系方式逐一删除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我却大气都不敢出,一直紧盯着赵观棋。
我有点怕,怕小奶狗真的想分手。
他们这种平时不显山露水的人,一旦爆发起来才真的让人招架不住。
最后一个号码删除完毕,我把手机递到他眼前,委屈巴巴地道歉:
“没了,只有你了。”
说完还挤出几滴眼泪,尽量让自己显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想我江予靚盘靓条顺、恃行美凶,这一套茶气十足的组合拳打下来,不可能连一个二十出头的纯情小奶狗都搞不定吧。
赵观棋的嘴角紧了紧,眼看着态度像是有所松动。
我正暗自窃喜自己宝刀未老,哪知他思索了半天,一开口却是:
“江小姐,别来找我了。”
呵,狗屁恃美行凶。
04
整个一周我都没精打采,想不通赵观棋那么一个温柔的男孩子,怎么这次闹得这么凶。
还是沈娇娇靠过来说:“靓靓,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不介意你有没有其他玩伴的,可能是因为他们也只当你是玩伴,只有小奶狗不同,他当你是唯一,所以不能容忍背叛。”
唯一吗?
真是太久没听过的词了。
正好那段时间工作室招了新,新来的小实习生总是毛手毛脚,拿文件的时候不小心把我办公桌上的兔子摆件碰掉了。
一直紧绷着的弦好像突然哪里断了,我终于绷不住,下班后跑到附近酒吧要了两杯尼格罗尼。
昏黄的灯光下,晃动的酒杯旁,一只碎了的陶瓷兔子泛着暗哑的光。
那是赵观棋送我的伴手礼,原本有一黑一白两个颜色,我拿回家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个。
后来赵观棋送我回家的时候看见了那只孤零零的兔子,说一只太寂寞了,非要给它再找个伴,结果隔天他训练结束来接我的时候,就狗狗祟祟地从兜里掏出来一个针织胡萝卜。
恰好在那天有场应酬,我为了几十万的投资生了一肚子的气,一出门,就和等在门口的赵观棋撞了个满怀。
奇了怪了,明明是拿剑的人,却看不出一点戾气,脸上只有春风化雨般的温柔和煦。
“江江,胡萝卜陪着兔子,我陪着你。”
落日的余晖里,赵观棋笑得奶里奶气,神奇地抚平了我所有的烦躁。
我伸手轻弹了下小兔子的脑门。
“从前你侬我侬的时候叫人家江江,现在新人变旧人,就叫人家江小姐了?”
呵,男人。
浊酒入喉,百感交集——
自责,悔恨,委屈,想赵观棋。
而在所有情绪里,最后一种尤其难熬。
正恍惚着,路阳的声音却突然出现,害得我呛了一口酒。
众所周知,借酒浇愁的时候,最怕遇见讨厌的人,因为你会忍不住想要锤他。
我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这个人模狗样的前男友。
对于路阳,我不是没爱过的。
那年我刚从不要学费的师范毕业,我爸为了多用我赚点彩礼钱,故意撮合我和老领导的儿子。
“他们家,阔气!你跟了他,咱家就有福了。”
咱家,而不是我。
我本想借口工作躲避掉这场莫名其妙的相亲,却没想到那个人会是我曾经的学长路阳。
夏天、8号球衣、燥热的篮球场,这几个词拼起来,足够满足一个少女所有的青春幻想了。
我破天荒地没有忤逆我爸,答应了和路阳见面。
哪怕早就知道他是个放荡不羁的情场浪子,但女人嘛,总是不信邪,总是幻想着自己能靠一腔孤勇让对方回头。
甚至为了不让他看轻,我拼命工作,能AA的就A,不好A的换成别的回礼给他,他也常夸我懂事,从不给他添麻烦。
记得有一年,我心血来潮,和当时还是室友的沈娇娇一起买了几团毛线,给各自的男朋友织围巾。
我熬了两个通宵,终于赶在生日之前送给了他。
只是,路阳从没戴过那条围巾。
而半年前,崔可可的微博里出现了一张自拍,她的脖子上挂着那条少女心满满的围巾,手上还戴着一枚我一直想要的卡地亚订制尾戒。
配文是:“男神的礼物好土哦。”
我不知道是绿茶主动开口要的,还是路阳主动送的,但那一刻我突然就死心了。
我再也提不起和他分享的兴趣,也不会在他不回消息时一遍遍地自我催眠,甚至在他生日那天,都以工作太忙为借口,只发了个红包敷衍了事。
这样貌合神离地过了两个月,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两句敷衍的早安晚安了,只不过谁也没提分手罢了。
也是那个时候,我开始试着体会路阳的快乐,我很想知道,要是我用他对我的方式对待他,他会是什么反应。
不试不知道,一试……
太尼玛上头了。
不得不承认,新欢作为治愈情伤的良药确实有奇效,尤其是像我这样和男朋友下班就各回各家的,钓鱼简直不要太方便。
一个不够,那三个呢?十个呢?
总有一款能让人忘了旧爱的。
吧台边,路阳的嘴巴开开合合,大意是他还爱我,和别人都只是玩玩,现在两家的家长已经见过,撕破脸面对谁都不好。
我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五年真是喂了狗。
本以为看见我翻出天际的白眼,这厮能get到我发出的社交拒绝信号,但事实证明,我还是高估了路阳的智商,他不但没走,还跟调酒师要了一杯威士忌,稳坐如山。
“那些事就算了,我不计较了。下周一我妈生日,你跟我回趟我家。”
这可真是气笑我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该计较谁啊?
空气里弥漫的古龙水味很是刺鼻,我一下子就怀念起了赵观棋的干净清爽。
我就不明白了,当初非要卯着劲儿,跟路阳比比谁的鱼塘更大的理由是什么啊?
不甘心吗?
为了这么一个愚蠢的狗东西?
耳边重金属电音搅得人很是烦乱,恰好酒意上涌,一向暴脾气的我连敷衍他的想法都没了,直接抬起七厘米的小高跟,重重踩上了他的脚,
“但凡叔叔阿姨用那十分钟去散散步,也不至于生出你这么个听不懂人话的玩意儿。”
路阳疼得五官都变形了,难以置信地盯着我:“你说什么?”
我冷笑一声:“说你傻逼。”
分都分了,还去你妈家?去你坟头蹦迪我都嫌晦气。
走出酒吧,我伸手点上一根烟,又给沈娇娇发了条消息。
“苏城是不是有个没谈下来的项目?”
沈娇娇猜到了我的意图,很快回复:“呦,从良啦?去追小奶狗?”
我打断她的八卦之魂:“给不给?”
沈娇娇故作伤心:“好色之徒!为了一个男人,你竟然要留我一个人面对托尼!”
托尼是我们工作室的合伙人,人不坏,就是有亿点点油。
我发过去一个红包,“女人不好色好什么?How are you吗?你顶住,回来请你吃大餐。”
沈娇娇嗤之以鼻:“呵,就你会画饼。”
我还要再说什么,她却把红包一收,又发来一个狗头:“务必拿下,不然举报你公费恋爱。”
没错,务必拿下,我的小奶狗,谁也不能抢走。
05
与合作方助理确认完见面时间,来到赵观棋下榻的酒店时,天色已暮。
一个月前,他说要来苏城比赛,不但答应了要给我带礼物,还跟我要了凯旋归来的奖励。
想我事后腰酸背疼了整整一天,结果连回礼都没收到人就跑了。
赵观棋,不是我非要缠着你,只是这世上哪有预支了薪水就不来上班的道理?
在击剑队部分队友的里应外合下,我很快就拿到了赵观棋的房间号。
敲门。
开门。
咔哒。
预料之外的闭门羹,不过问题不大。
我走出酒店,在大厅里呆了半个小时,然后走出去掏出手机拍了拍月亮,附带上酒店的前景,发送微博。
配文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月光真冷。比手还冷。”
几分钟后,赵观棋气势汹汹地把HelloKitty的热水杯塞进我手里,一边抢走我手里的行李箱,一边拉住我的手腕把我往房间里带的时候,我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句话——
姜,还是老的辣。
赵观棋,你斗不过我的。
尤其在这个社交账号狡兔三窟的年代,不管怎么删除拉黑,只要你心里还存着一点点念想,就不可能完全躲开我。
电梯一路上行,小奶狗始终没有说话,我则饶有兴致地盯着背影。
等进了房间,他还是不理我,一个人埋头到柜子里翻找着什么,我则趁机摸到他的身后,一把抱住小奶狗精瘦的腰,贪恋地嗅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
“赵观棋,我想你了。”
短暂的怔愣后,赵观棋突然转过身来,把我抵在窗边,奶凶奶凶地问:“你还来干什么?”
我暧昧一笑,心说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不过这话,我没敢真说出来。
他离得有些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近在咫尺的红唇看上去娇艳欲滴,勾起了一片遐思,虽然我很想把它拉下来一亲芳泽,但鉴于小奶狗还生着气……
算了,忍一忍。
可目光往下,更不得了,拉链里结实的胸肌若隐若现,一看就是刚知道我在外面站了半个多小时,衣服都没仔细穿,就匆匆拿上热水杯跑了出去。
瞧瞧,他急了。
我心尖一热,终于贴了过去。
刹那间,唇齿交缠,呼吸可闻。
赵观棋的睫毛轻颤起来,心脏也在剧烈地跳动着。
有人说,心动这种事是骗不了人的,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所以在这绵长的一吻中,我已经能确信,赵观棋还喜欢我,很喜欢,比我想象的还要喜欢。
“我说过,你别再……”
我委屈巴巴地打断:“你再说下去,我会难过死的。 ”
他目光闪烁,撇着嘴闷声道了句:“恶人先告状。”但看上去已经没那么抗拒了。
我自是不能反驳什么,只好乖乖认错,从口袋里抽出一封手写的道歉信:“恶人千里迢迢地来给你赔不是了,小赵同学能不能高抬贵手,原谅我一次?我发誓,确认了想和你在一起以后,我真的没有联系过他们了。”
赵观棋捏着信,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发出任何音调,看着就是一副“你大老远跑过来道歉我有一点感动,但没有完全消气,想说不原谅你,可又怕你真的不哄了”的样子。
我爱极了他窘迫的模样,薄唇微张,眼尾红红,让人想要拖进被窝狠狠蹂躏。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
话音未落,又被我狠狠堵了回去。
成年人嘛,既然说不通,就用做的吧。
前因后果我已经在信上写明白了,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看,当务之急,是治疗我的相思病。
而事实也证明了,年轻男孩的身体,根本经不起什么挑逗。
夜半,我捂着老腰,打算起身去冲个澡,赵观棋却一把将我拉回了被子里,他将头埋进我的颈窝,自顾自委屈起来,“你是不是只喜欢我的身体?”
他说对了一半,喜欢是不假,但不是只喜欢。
我发挥了自己三寸不烂之舌,一口一个亲爱的地诱哄他,但是赵观棋仍旧固执地认为我只是馋他的身子。
我小声嘟囔:“馋你身子用得着大老远跑来苏城吗?交友软件里不是一抓一大把。”
闻言,赵观棋又咬牙切齿地把我翻过来,再次压我进床榻,他声音闷闷的,带着不可言说警告意味:“江。予。靚。”
我笑嘻嘻地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假的假的,软件我都删了,除非你跟我分手,否则我再也不下载回来了。”
也不知他是怎么抓的重点,话音刚落,我的手腕就被紧紧扣住,“你还想分手?”
哦,现在又不分了?那上次信誓旦旦地让我别来找你的是哪只小狗?
不过腹诽归腹诽,赵观棋我是一定要锁死的,不管用什么方式。
“当然不想,谁想谁是小狗。我喜欢赵观棋,只喜欢赵观棋,这辈子都不跟你分手。”
人美嘴甜,江予靚是也。
我弓起身子,贴住他的胸膛,小奶狗立马就重新滚烫起来,但嘴上还是傲娇:“我还没消气。”
我咬唇一笑,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真诚发问:“那……再来一次?”
06
为了见客户,天还没亮我就扶着腰走了,自然也没有去看成赵观棋的比赛。
上午开完会,我揉着太阳穴打开手机时,刚好收到崔鑫发来视频。
“予靚姐,你给棋队加什么buff了,今天势如破竹啊!”
我笑了笑,觉得头痛好了一点。
点开视频,赵观棋的比分已经呈现出碾压态势,最后一击更是气势如虹。一片欢呼声中,赵观棋摘下了面罩,细碎的光落在他的侧脸,映照出细密汗珠,整个屏幕都散发着一股让人合不拢嘴的荷尔蒙味儿。
完全想象不到,昨晚还在我怀里拱来拱去,委委屈屈说“江江我也想你了”的小奶狗,赛场上这么A。
保存下视频,我回他道:“真爱buff。”
本想晚上过去,请小奶狗吃个营养餐,再继续和他没羞没臊,结果傍晚时赵观棋发来消息,说下午已经比完了最后一场,有队友叫他一起去庆功。
“江江,你想和我一起去吗?要是不想去,我就告诉他们我不舒服,在酒店等你回来。”
小奶狗重新进入我的好友列表后,又变得温柔似水起来。
他以前就是这样,做什么都会温柔地询问我的意见,也会设身处地为我着想,从来不强迫我什么。
不像路阳,只会蛮横地通知我陪他去他妈家。
我飞快打字:“去呀。”
为了重新追回小奶狗,我没少麻烦他的队友,于情于理,都该过去捧个场。
更何况,大家都去,那个追在赵观棋屁股后面的粉外套女生是不是也会去?
绕路去买了个漂亮的蛋糕,按照赵观棋发来的地址,我很快就到了离酒店不远的KTV的包间。
见我进来,有人马上起哄;“呦~棋队的肾上腺素终于来啦!”
赵观棋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我拉到他身边坐下,“别听他们胡说。”
嗯,没听,我在视频里看见你打完肾上腺素的样子了。
整个饭局十分愉快和谐,除了一人。
那个粉外套女生,全程都沉着脸坐在边上玩手机,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有赵观棋说话时会用夹子音补几句“我觉得棋队说的很棒”“棋队今天的表现真的封神”“棋队,能帮我拿下饮料吗”。
而从头到尾,赵观棋也只是冷冷地回了几个“不用了”“谢谢”和“你自己那边有”而已。
甚至还在她说话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我的手,一会儿揉揉手心,一会儿十指紧扣,时不时还回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好像在暗示我“学着点”。
我干笑两声,握紧了他的手,狗腿地递上一杯饮料,继续和大家插科打诨。
听崔鑫说,那个女孩名叫孙优,是教练的女儿,大学寒假没什么事做,就想到到击剑队做两个月经理玩玩,平时负责后勤什么的。
一番观察下来,我的总结是:
刚满二十的女孩子,引起心上人关注的方式还很幼稚,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
我漫不经心地移开目光,并没有打算跟她计较什么。
因为击剑队还要赶明早的飞机,所以当天也没有玩到很晚,十一点左右就散了。
酒店也不远,大家三两成群,很快就道了别。
临出门时我打算去趟洗手间,就让赵观棋在大厅等我一下。
只是我没想到,孙优也会追过来。
她故意在洗手池边摔摔打打,溅我一身脏水,还把我的限量版化妆包碰到地上,没道歉不说,末了竟然还奚落一句:“老牛吃嫩草。”
我笑笑,没有说什么,只是洗完手又补了个口红,因为沈娇娇说过——
靓女干架,气场要足。
几分钟后,虽然我的脸上多了一道抓痕,但孙优只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了,我整理了一下妆容,又告诫了她一次:
“姐姐不喜欢欺负人,但姐姐喜欢教训人。赵观棋是我的,管好你自己的春心和大腿。”
夜色很浓,站在外面等我的赵观棋正在低头看今天比赛回放,我特意等了身上的水干得差不多了才走出去,但他看见我的一瞬间,那张原本开心的脸突然就凝重了起来。
“江江,谁欺负你了?”
叮,小狼狗模式切换成功。
我说没事,只是洗脸的时候忘摘戒指了而已,孙优却急着来背锅。
她像疯子一样跑出来,指着我就骂,说我把她按在水池里用水浇她,还威胁她别再来打扰赵观棋。
我挑了挑眉毛,说得没错,是我干的。
鉴于她是教练的女儿,我想我或多或少也应该跟赵观棋解释一下来龙去脉。
但他没给我这个机会。
他没有像小说里不分青黄皂白护着绿茶的傻逼男主那样,把坐在地上痛哭的孙优扶起来,再声色俱厉地质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而是在孙优冲出来的一瞬就把我护到了身后。
他的背影高大宽厚,一点也不像小我五岁的弟弟,反而像是值得依靠的大哥哥。
心间涌过一股暖流。
孙优还在滔滔不绝,赵观棋皱着眉听了两句,就面带怒色地打断了她的控诉:
“我不知道之前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也从不打女生。可如果你再欺负江江,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说完,就一把拉起懵逼的我,转身回了酒店。
我觉得孙优一定没想到,赵观棋能眼瞎到这种地步。
明明谁欺负了谁,一目了然啊。
但不得不说,小奶狗太会了,这种选择性失明,就从没发生在路阳身上过。
可是女孩子要的不就是这独一份的偏爱吗?
我喜欢你,只喜欢你,别人说什么都不管用。
进了房间,赵观棋略有焦急地捧起我的脸,“乖,让我看看伤。”
我却一下子勾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不撒手,“先让我抱一会儿吧,今天有些累。”于是他就任由我抱着,没再出声了。
男孩子独有的味道氤氲着鼻腔,连日的疲惫一点点扫空。
其实见不到他那段时间里,我就在一直想,我到底眷恋着赵观棋的什么呢?
昏黄的灯光弥漫到整个房间,巨大的玻璃窗外是交替闪烁的霓虹,他一下下抚摸着我的后脑,动作轻柔而熨帖。
一切好像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这个世界上,遇见一个你爱的人太容易了,遇见一个爱你的人也很容易,不容易的是遇见一个只对你温柔的人。
在他面前,好像我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他就都懂了。
半晌,我捏了捏他胸前的肌肉,眼神热切又直白:
“姐姐我……真是想睡你一辈子呀。”
07
当赵观棋笑着说出“我也想每天和江江一起起床”时,我觉得自己的格局还是小了。
于是在回程的路上,狠狠恶补了一下《土味情话大全》。
他比我早回来两天,出机场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一个穿着米色毛衣的长腿帅哥,像只大型犬一样向我招手。
待我走近,他又张开双臂,“江江,抱。”
我心神一荡,在他胸前亲昵地蹭了蹭,“今天不用回队里吗?”
赵观棋乖巧一笑,“我请了假。”
“为了来接我?”
他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是情人节,想和江江一起过。”
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完全忘记了还有这事。
说起来,这是我和赵观棋一起过的第一个情人节。
蓝色港湾步行街上,赵观棋紧紧牵着我的手,路过一个小摊的时候,他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他挑了一对狐尼克的狐耳,又把兔朱迪的兔耳戴在我头上,一边捏着我的脸一边夸:“江江真可爱。”
我嘟着嘴,把兔耳换到了他头上,“你更可爱。”
赵观棋很高兴,又拉着我到大屏前等抓拍。
蓝色港湾有块很大的LED互动屏,每年情人节晚上,主办方都会通过大屏抓拍三对情侣,抽中的可以得到两枚漂亮的戒指。
我和路阳也来过这里,但从没有成功抽到过,我想是因为来这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看一眼你就会觉得,自己就是来组成分母的。
比起我的平常心,赵观棋就显得跃跃欲试了,“江江,你信不信我们一定会抽到?”
我不忍打击小男孩的信心,点点头道:“信。”
倒数三秒的时候,赵观棋搂住了我,也举起了手机自拍,估计也觉得我们不会是那对幸运观众。
我十分配合地摆了个pose,他却在按下快门的那一刻,飞快地在我脸侧亲了一口。
我震惊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却也忍不住泛起笑。
正好此时倒计时结束,巨大的蓝色屏幕上出现了三张照片。
我听见有人说:“哇~左边那张太有氛围感了吧!”“他们俩那个对视也太甜了吧。”“不是真爱没有那样的眼神啊。”
我一抬头,不是吧,真的……抽中了?
我还懵逼着,赵观棋已经一把抱起我,在原地转了个圈,又屁颠屁颠地牵着我去领奖。
那兴奋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当爹了。
我不由得感叹年轻真好。
手牵手压完马路已是深夜,反正和路阳分手了,我就直接把赵观棋带回了家。
浴室里水声哗哗,逼着人想入非非。
为了遏制自己的心猿意马,我只好拿出手机转移凝固在毛玻璃上的视线,只是刷着刷着,就在朋友圈里看见了赵观棋两小时前的动态。
应该是趁我在车上睡着时发的。
他把大屏抓拍的合照要了过来,微微糊掉的照片上,映照着他大金毛一样的笑脸和我被偷亲后略有震惊地娇嗔。
看上去……确实挺甜的。
而文案写的是:
“江江,你是幸运星!”
从没人说过我是幸运星,我爸都叫我扫把星或者赔钱货,要不是还指望着我换点彩礼钱,没准小时候就把我扔到山沟沟里去了。
所以乍一听到赵观棋这么说,我的鼻子竟然有点酸。
我长出了口气,默默偷走这张图,并在下面评论:
“有你的江江才是幸运星。”
09
关系就这么稳定了下来,以至于我每天从口袋里掏出赵观棋准备的小零食时,沈娇娇都大喊:“造孽呦,单身狗关爱之家还是太少了!”
她每天都感叹我变了,从前为工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现在面对托尼毫无必要的开会要求,居然也学会反内卷了。
我想那是因为以前和路阳在一起,潜意识也觉得他靠不住,所以才拼命工作赚取安全感吧。
但赵观棋不一样,他周一到周五都会回队里,周六早上就会背着单肩包过来,在小区门口替我取完快递,再去自提点拿订好的生鲜。
有一次我溜到厨房偷吃的时候,顺带问了一嘴他为什么总喜欢给我做饭,点个外卖不是更方便?
毕竟他一周只有一天半的假,春宵苦短啊。
赵观棋抬起头来,目光潋滟,“因为江江说你在平城没有家。”
“可小时候外婆跟我讲,有食物的地方就是家。”
他掀起锅盖,舀起一勺汤,吹凉了递到我面前,“我想给江江一个家。”
给我……一个家?
救命,明明才二十出头的男孩子,怎么这么让人心动?
下班的时候,我在公司门口看见了路阳,他穿着我买的外套,在寒风里抽着烟。
“有事?”
路阳抬起头来,眼底赤红,看着像没睡好,“予靚,我错了,我之前不该跟你发脾气,我和她已经断了,我们……还能不能和好?”
我听明白了,男人失恋的回甘期要比女人晚,他这是怀念起我的好,想跟我复合了。
我盯着他的脸,一时竟然难以把这个陌生的男人和我干干净净的初恋联系到一起。
我干脆回道:“想得美。”
我有小奶狗了。
————
已更完,后续在山楂狐故事铺,回复“从良”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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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2 23:57:58 | 显示全部楼层
【已完结】
几分钟前,
室友把我喝醉之后扬言要追男神的视频,发到了大群里。
系部新生大群,群员300人以上。
男神本尊也在群里,
我不知道这种突发性社死要如何起死回生…
我也不知道,如果现在我说要回去复读,爸爸妈妈会不会杀了我?
《我们平行了许多年》
01
我叫付乾乾,女,18岁,大一新生。社会性死亡于一个宁静而闷热的夏夜。
C大法学系大一新生大群里,微信名叫做“谁吃了我刚泡好的螺蛳粉”的一名群成员发了这样一段视频。
视频里一个穿着粉红色印着小樱桃睡衣的女生,手里一瓶雪花勇闯天涯啤酒,正大声叫嚣:“我付乾乾大二之前一定要把林铮拿下!”
大群里的全体成员一时间安静如鸡,只有陈助教发送了一条消息:@谁吃了我刚泡好的螺蛳粉,马上撤回,改备注信息。
大约两分钟后,“谁吃了我刚泡好的螺蛳粉”发送消息:抱歉抱歉,发错群了。并且很快将备注信息改成了,20级法学系冯懿。
以上便是我本人社死的全过程,现在我已经醒酒了,和冯懿、陈晓娟、张篱一起站在陈助教的办公室门口,等候发落。
02
学校三令五申不要校内饮酒,虽然一般时候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太严苛,但冯懿把饮酒的视频公然发到了大群里,就属于社会危害性极大,情节恶劣,必须严厉打击了。
军训快结束了,是冯懿提议在宿舍里喝点酒庆祝庆祝的,是陈晓娟去买的酒,是张篱告诉我勇闯天涯没度数的,我只是喝了一口而已。
顶多就是个从犯,承担责任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脸都搭进去了。
我绝望地站在办公室门口,无论冯懿她们几个怎么安慰我都没用,我只想回家。
办公室的门这时候开了,但出来不是陈助教,而是林铮。
……
他的目光从冯懿她们几个身上滑过,然后落在了我身上,而我想当场化成灰…
03
我和林铮是老乡,一个高中,还住在一个小区,因为林铮长得好看,在我们高中很火,所以我知道他。
那天喝了酒,我和室友说什么青梅竹马,那真的是我夸下海口,酒后失言,林铮可能压根都不认识我。
以至于林铮看到我,似乎也很尴尬,干笑了两声就走了,而我更是把头低到了胸口,无论冯懿怎么捅我,都没抬头。
教导员罚我们几个人负责军训检阅场地的卫生,我们寝在新生年级也是大火了一次。不过冯懿心态很好,最起码我们不用走队列了。

现在,我正拿着一把小扫帚,坐在场地旁边等着扫垃圾,边等边看不远处我们系部的方队。
标兵是林铮,又高又笔挺,但他的目光怎么总往我这边扫?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他不会因为我酒后说的话多想了什么吧…
04
我掏出手机,照了照屏幕,除了肤色,可以说颜值没有什么问题。
昨天的操作,林铮肯定也认识我了。
脑海中,一个声音飘过:“女人,你已经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直到队列训练结束,其他同学原地解散的时候,我和林铮的孩子叫什么名字我都快想好了。
冯懿不知道什么时候蹿过来,使劲拍了拍我的帽沿:“哥扫了这么多垃圾,你小子在这偷懒?”
我吓了一跳,当场忘掉了刚给孩子取好的名字。
“我在这看看…”话都还没说完,冯懿已经发现了林铮:“哎呦,望夫呢?”
我的老脸顿时红了…
冯懿凑过来问我:“你俩高中就认识?”
“算是吧,还住在一个小区,只不过不算太熟,不是我跟你们说的青梅竹马。”我并不想隐瞒,不然早晚露馅。
“这还不算?从小到大的街坊邻居,高中时期的暗恋,大学相遇…我觉得你很有小说女主的潜质啊!”
冯懿认真地看着我:“就是黑了点。”
我很想笑,但是表情很像哭。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林铮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冯懿爸爸是警察,她格外喜欢审讯…
05
但我确实是喜欢林铮的,原因有二,第一,我们高中很多女生喜欢他,我也算是紧跟潮流。第二,可能就是因为很久之前了。
我把小扫帚抱到怀里,再一次看向人群里的林铮。
高但并不算单薄,棱角分明的侧脸,和他小时候的样子真的天差地别。

我和林铮同小区,但不代表小区里只有我们俩小孩,近水楼台的学区房里同龄的孩子得有二十来个。
我和林铮只是这个部落的一份子,也就是点头之交。
小区旁边有个小破棚子,去年因为影响市容市貌已经拆掉了。
但小时候,那基本上就是我们的童年阴影,总感觉那棚子里住着什么老妖怪,挂着吊死鬼啥的。
我好惨不惨,有一天买辣条的钢镚滚到里边去了,我是不敢进去的,平时自称武艺高强的那些小孩也全都露怯了。
就在我以为吃不上辣条的时候,帮我捡钢镚的人出现了,是林铮。
06
林铮那时候由于脸上肉多,单眼皮的眼睛都要被肉盖住了,看不出眼神,但那一刻,我觉得他是英雄。
不知道这算不算暗恋,毕竟那时候我才几岁,应该不至于早熟至此。
之后的很多年我都没和林铮一起玩过,因为我爸我妈给我报了一堆课外班,我天天在屋子里练小提琴,失去了童年。
后来再遇到就是高中了,他变高变帅了,我矫正牙齿变钢牙妹,失去了早恋的自信和资本,偶尔在学校或者在小区碰到他我也都是低着头。
我也幻想过,我和林铮的父母能认识,像小说里一样撮合我俩,或者哥哥什么兄弟啥的,各种媒介能让我俩产生瓜葛。
然而并没有,我俩就是不熟。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喜欢,那是一种认识但又不完全认识的奇怪的感觉。
当然我也没想到,我酒后吐真言说的居然是林铮,我这么深情的嘛?
07
回寝室的路上,想到上次那个乌龙,我有点心累,问冯懿:“哎,大家现在是不是都议论我和林铮呢…”
冯懿却漫不经心:“没有啊,你已经属于过去时了,表白墙上林铮被挂了七条,还有个学姐没有匿名直接表白。”
她给我看我们学校的表白墙,果然,林铮太显眼了,尤其还是标兵。
我心情有点复杂,既辛酸又松了一口气。
躺在宿舍床上,看着群里林铮的头像,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跟他解释一下,追还是不追,拿下还是不拿下,也应该坦然一点。
08
正要添加他微信的我,有一种看淡生死的淡然感。
但是还没等我加他,一条好友添加提示已经飘过来了。
“我是林铮。”
四个字,我瞬间石化。
这是什么操作?鬼使神差我点了同意,正一遍编辑备注,一边在揣摩他的意思,却看到了聊天框上“正在输入中…”
煎熬,那一刻我很想快进。
他会说什么?说认识我?还是说我视频里说的那些话?
在我的大脑几乎停止转动时,林铮发来消息:“明天还坐在那里可以嘛?”
我大脑顿时停了,什么意思?
09
大脑重启的过程中,我从这句话里提炼出了三条重点。
第一,林铮认识我
第二,林铮看见我了
第三,林铮希望明天还能看见我
我麻了,他这是在撩我嘛?我也不用撩啊,我已经沦陷了…
一个鲤鱼打挺,我从上铺蹿起来,差点震死下边的冯懿。
但兴奋还不过三秒,林铮的下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走队列标齐,要找参照物,你的位置特别好…”
我的两条眉毛不受控制地挑起,参照物?上一次听到这个词,还是高中物理课…
不是叙旧,不是暧昧,就单纯是拜托我当参照物…
五味杂陈,我不知道怎么回复,删了又改,最后只发过去一个:“好的 ”
林铮也没提其他,回了我一个谢谢的老年表情包。
虽然只有简短几句话,但是足以让我彻夜思考了。
冯懿来来回回看看好几遍我俩的聊天记录,然后斩钉截铁:“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一句话,虽然说的简单,但是弦外之音很多。”
“明明认识,但他就是不说,明明看到了我在群里发的视频,但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她看着我:“你说,这代表什么?”
我看着她:“此事必有蹊跷?”我感觉自己像元芳。
冯懿嘴角一弯,胸有成竹:“证明他是高段位海王,正在饲养你这条小鱼苗,一句话就能让你翻来覆去想很久。”
我大吃一惊:“不会吧…”
冯懿拍拍我:“相信我的判断力,和推理能力。”
我很郑重地说:“那赶走他鱼塘里其他的鱼不就好了?”
冯懿似乎不想说什么了。
10
我不知道林铮是不是海王,但不重要。
第二天队列训练的时候,他每次看向我,都让我心砰砰跳。
我站在昨天的位置,心不在焉地打扫落叶。林铮的目光又一次看向我,嘴角还带着笑,就像高中篮球赛上那样,阳光之下的清澈少年…
这也没办法不心动,我太喜欢林铮了。
林铮他们训练结束,我也拎着扫帚准备撤退时,忽然有人在背后靠近我。
“这个给你,今天谢谢啦。”
我回头看过去,是林铮,声音很温柔,手里还拿着一瓶椰树牌椰汁。
我的语言功能突然失控,有点尴尬地接过,想说句“谢谢”,结果冒出一句扭捏地夹子音。
我低着头溜走,旁边是一直怪叫的冯懿。
“发展挺快啊。”
我不想理她,虽然我和冯懿才认识不久,但我已经开始嫌弃她了。
我盯着手里的椰汁,看着那个丰满的代言人,我高中的时候确实很喜欢喝这个,我以为自己喝完,会跟她一样不那么平…
难道林铮高中时,也见过我或者说记得我?
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那里给林铮当参照物,他也会时不时给我带点吃的喝的。
我们系的方队取得了名次,林铮说我也有功劳。
这段时间,我们在微信偶尔也会聊两句,比如天气,食堂什么的。他从没提起以前的事,没提起小区,也没提起高中。
我并不好意思开口问,直到篝火晚会时,我才确定林铮认识我。
我们系里开会推荐节目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我,然后跟导员说:“付乾乾小提琴拉得很好。”
似乎什么都没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那过去十几年平行线一般的关系,在我们两个之间铺展开了。
一瞬间我有许多话想说,可是散会之后,我去找林铮的时候,却发现他正和一个学姐走在一起,学姐很高很漂亮。
两个人靠得很近,走在学校的林荫路上…
冯懿说,那个学姐叫曾婉,就是表白墙上表白林铮那个。
原来林铮不是对我特殊,他对谁都很好,无论我俩曾经认识的事情还是我在群里扬言要追他的事,他都知道,但都不想回应而已。
冯懿咬定他是海王。
我很丧,也不是嫉妒,就是单纯地失落。
11
篝火晚会,我没有表演小提琴。
之后再遇到林铮,我都像以前一样低着头,微信上也两个字两个字的回复。
林铮似乎也发觉了我冷淡的态度,没再和我多说什么。
我的暗恋就此结束了。
原以为我俩还会想以前一样成为认识的陌生人,但没想到社团团建时,我们又遇上了。
我是被冯懿拉去的,林铮似乎也是被拉去的,他旁边站着曾婉。
我俩面面相觑,林铮先打了招呼,我点点头,又很快低下头。
本来以为团建就是吃顿饭,结果不知道谁提议,要去玩密室逃脱。
我从小就怕黑,真的是不敢去于是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冯懿:“我就不去了吧。”
冯懿还没说话,那个叫曾婉的学姐却忽然插嘴:“别扫兴啊,大家都去吧,正好8个人,不然少一个。”
我的话被堵了回去,冯懿安抚我:“没事,我保护你。”
我不想看到林铮和学姐,低着头“嗯”了一声。
12
冯懿就是骗子。
她一点没保护我,把我当成挡箭牌,让我多次和NPC贴脸。
NPC丧尸追来的时候,她把我丢下撒腿就跑。
绝望的我决定再也不和她做朋友了。脑海中忽然浮现了林铮的样子,他这个时候应该在保护曾婉学姐吧…
想到这里我的悲伤更多了。
NPC马上要追过来的时候,有人拉住我,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但我知道那应该是个男生。
我们钻进旁边的小房间里,微弱的灯光下,我看到了他的脸,是林铮。
他怎么没去保护曾婉学姐?还有,为什么要拉着我的手?
还没来得及思考完,我才发现他的脸色有点苍白,抓着我的手似乎在颤抖。
我下意识想甩掉,却发现他拉着我的手格外用力。
林铮在害怕?
他说:“别松手,我害怕。”
我:???
他小的时候都不怕黑,怎么现在怕黑了?一直到和其他人汇合,他才松开我的手。
从密室里出来,我正怒骂冯懿,余光里看到了林铮,我悄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盯着我。
眼神湿漉漉的,像是某种动物,又像是有许多话要说。
这我那受得住,又想到刚才密室里林铮拉着我的手,脸顿时红透了。
我拉着冯懿逃跑了。
13
一连许多天,我都能时不时看到林铮的目光。
冯懿都悄悄告诉我:“林铮总是看你。”
我有点心慌:“没有吧…”
冯懿眯着眼:“老实交代,那天密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俩不会黑灯瞎火…”
我瞪她一眼:“韩剧看多了吧?”
我没告诉冯懿,那天林铮拉了我的手。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林铮,说到底我还算是跟他表白过…
每天他看着我的的眼神,太迷了,我感觉在这么下去,早晚我还要沦陷。
就在我马上要缴械投降的时候,出事了。
我被人挂上了表白墙,匿名发言只有一句话。
“付乾乾,再这样下去,大二之前你还怎么拿下我?”
我们全寝都炸了,是林铮?
我被他的操作吓傻了,打字的时候心跳都是极速的。
许久没有消息的聊天框里,我问林铮:“那是?”
林铮发来消息:“看你一直没有拿下我,有点急。”
我一时语塞,语言系统又一次紊乱:“你的意思是?”
林铮:“因为喜欢你,所以希望被你快点拿下。”
喜欢我…
我的大脑停机了,什么曾婉学姐,什么海王,那一瞬间我想问的话太多了,可都还没说出口,林铮的消息就来了。
“放假一起回家好吗,很久没听过你拉小提琴了。”
那次回家,林铮听到了我的小提琴。
但是,是在我家楼下听的。
14
我和林铮最后还是在一起了,赶在大二之前。
林铮说,“你当着300个群成员的面表白,虽然没有法律上的意义,但是道德层面上还是应该对我负责的。”
“而且,我喜欢你好多年了,你可不要始乱终弃…”
—完—



番外
“铮”这个名字,是我爸给我取得,他说男子汉要有铮铮铁骨。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男子汉。
而付乾乾是第一个挑战我男人权威的人。不仅仅因为她比我高半头,还因为过家家的时候,她演了我爸爸。
我始终找不到什么机会去证明自己是男子汉,毕竟当时我白白圆圆,像个胖丫头。
终于有一天,付乾乾的钢镚滚进了小区附近的废旧棚子里,我们一帮孩子谁都不敢进去拿。
我也怕黑,但是为了男人的尊严,我挺身而出。
可走进那个棚子我就后悔了,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我站在棚子里一动不敢动,更别说伸手去地上找钢镚了…
电光火石之前,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没有去找钢镚,而是把我自己的一枚硬币送给了付乾乾。那是一枚一元钱的硬币,年份是2001年,和我一样大,我收藏了很久,有点舍不得。
但是付乾乾认识我了,她欢天喜地地用我珍藏的一块钱买了两袋巴西烤肉…
看着付乾乾的笑容,我觉得自己是英雄。
没过多久,付乾乾就不和我们一起玩了,她的爸爸妈妈让她在家拉小提琴。
我很想她,就跑到付乾乾家楼下的单杠上,希望能看到她。
但却没见到,只听到了她拉小提琴的声音。
从她拉得断断续续到她可以拉几首完整的曲子,我已经可以在单杠上做体操表演了。
也可能是因为单杠,我的身高在上高中那年一飞冲天,身上的肉也少了不少。
那时候付乾乾和我在一个高中,她从来没用正眼看过我。
她很喜欢喝椰汁,还喜欢在操场边看小说杂志,于是我天天在操场上打篮球个子又拔了拔,目测已经能比她高出一个头了。
她看的小说我也看过,里边的女主角因为害羞从来不敢看男主角。我在想,付乾乾会不会是喜欢我,不敢看?
脱离了婴儿肥,再加上球技高超 ,我已经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收到的情书我都会一一打开来看,但没有一封是付乾乾写的。
我有点失落。
我用了很多种方法接近她,但都没成效。甚至在我发现付乾乾妈妈在跳广场舞的时候,我还鼓励我妈也去跳,想试图套套近乎。
结果我妈好像半身不遂,完全不会跳舞,只好作罢。
本来想,上了大学就直接去付乾乾家找她。但没想到她和我上了一个大学,还在一个系。
看着群里她的头像,我好几次鼓起勇气想加她的好友,但还没等我加上她的好友,一段视频就传到了群里。
看着视频里那个拎着酒瓶子的女孩,我人傻了。室友都过来起哄,我有点恍惚。后来上铺告诉我,那天我的嘴都要裂到耳根子了。
原来付乾乾认识我,办公室门口看到她的一张红脸,我很想逗一逗她。
她因为校内饮酒被罚扫操场,我实在忍不住总去看她。没办法,我加了她的微信,希望她每天都能坐在我们的方队旁边。
付乾乾似乎是因为群里的那场乌龙有点尴尬,每次看到我都红着脸低头。
她按兵不动,我倒是着急了。
我怕她不知道我对她的熟悉,对她的喜欢,买椰汁,还推荐她拉小提琴,对于曾婉学姐的热情我也明确的拒绝了。
结果她非但没拉小提琴,还对我越来越冷。不但如此,还和其他男同学有说有笑的。
我有点忍不了,发动自己的室友帮我去打听。听说她要去团建,于是也借由一起去了。
付乾乾跟在冯懿后边,一直下意识地躲避我。我也不知道曾婉怎么也来了,不过她干了一件好事。
她把要中途离开的付乾乾叫回来了。
密室逃脱,我以为自己一展身手的时候到了。但是这也太吓人了吧,如果不是付乾乾在我很想哭。
我一直跟在她后边,NPC丧尸都来了,付乾乾还在发呆,我害怕极了,拉起她就跑。
她的手软软的,我感觉自己没那么害怕了,甚至还有点高兴。可是她居然要甩开我,我很委屈,她不能松手,我很害怕的…
从密室里出来出来,我感觉付乾乾好像不喜欢我了,没办法我只能死缠烂打。
她总是躲我,于是我把她挂到了表白墙上,她也算是当着300人的面跟我表白,我又没说不答应,她怎么能始乱终弃。
软磨硬泡了一年,她才终于同意对我负责…
单身了19年的我,终于和最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了。
付乾乾一本正经:“我们可以先不公开,相处看看。”
但她不知道,在我的逼迫下,我妈已经学会了广场舞,顺利成为了她妈妈的舞友。
这盘棋,我得多下一步。

番外2
我看着朋友圈里,林铮的帅脸和他旁边的漂亮女生:“哎,真不愧是拒绝我的男人,现在的小弟弟真难钓。”
室友瞟了我一眼:“大姐,您都磕了一年CP了,有这功夫早谈上了。”
我笑了笑,双向暗恋真的甜啊,“啧,趁着头没秃,让他们恋爱吧,我得去背法条了。”
鱼哭了,水知道,法学生秃了,谁都知道。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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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3 02:04:52 | 显示全部楼层
和男朋友分手的第二天,姐妹打电话给我:「我好像看见……他结婚了。」
一个小时后,我拖着宿醉的身体,头发蓬乱地随了份子钱,坐在婚礼现场。
我觉得我是疯了,花钱来砸场子。
在浪漫的婚礼进行曲中,我与前任桌的诸位男士,一起红了眼眶。
等到敬酒,新娘挽着新郎的胳膊,款款走来。
她看见我,脸色立刻变了。
我微笑起身,伸出手,「你好,我是她前任」几个字盘旋在嘴边,马上就说出口了。
新郎突然被新娘拧住耳朵:「你不是说你没前任吗?」
这一刻,我与新郎四目相对。
我俩同时说出了两个字:「你谁?」
望着面前有些陌生又熟悉的脸,我意识到自己好像……跑错会场了。
正在这时,手腕突然被人一拉,整个人被拽到一旁。
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傻愣愣地抬头,对上一双平静的眼。
他今日西装革履,胸前带了一朵花,是新人亲属。
呃……
我好像把他孪生兄弟的婚礼现场给搞砸了……

我和梁叙在一起四年了。
他和我同一所大学毕业,一米八八,研究所在职人员。
大一联谊会,他代表新生上台发言,那天他戴了一副金丝框眼镜,低着头,有条不紊地念稿子。
我打游戏的间隙只抬头看了一眼,便被俘获。
他长得斯文,性子却冷。
整整一年,拒绝了无数追求者,他对外的理由是:无心恋爱,只想搞学术。
只有我穷追不舍。
最后,全校都知道了,秦悠悠是个傻子,天天追在梁叙后面跑。
那天雨很大,被拒绝的第 n 次,我一跤滑进臭水沟里,爬出来后,像个落汤鸡一样,坐在教学楼下的灌木丛旁。
我打给闺蜜,「呜呜呜呜他……」
闺蜜:「滚。」
第二天,我上了学校热门贴:论恋爱脑女生的日常——
紧跟好几张照片,其中就有我可怜巴巴坐在路边淋雨的场景。
下面上千条评论:
长得好看,可惜没脑子。
美女考虑考虑我吧,我可以……
美貌配上任何东西都是绝杀,可惜她啥都没有……
  所有人都没料到,凭借坚持不懈的毅力,我拱到了白菜!
可惜并不是所有白菜都香。
梁叙跟我在一起后,很少笑,也很忙。
我是个爱热闹的人,以前闺蜜拉着我到处疯,后来她们一个个都脱单了,留下我跟守活寡没什么区别。
我生日那天,梁叙一直没来。
他忙着跟进项目,已经失联了整整一月。
我买了蛋糕,默默掐算时间,满心期待梁叙能回来得早一点。
指针指过 12 点的那一刻,我自己许了个愿,吹灭了蜡烛。
梁叙回来得很晚,外面下了雨,他满身水气站在玄关处,肩膀湿了一大半。
我提了分手。
我有很多理由,可对着他性冷淡的脸,都没法说出口。
其实他对我,也算不错。
朋友说,我是作。
我承认。
我受不了他突然失联一个月,我自己工作、逛街。
分享喜悦的消息发过去石沉大海,偶尔他回复一句:在忙,回去再说。
难过时,永远守着打不通的电话,一遍遍拨过去,对着无人接听的忙音发呆。
我开始质疑自己,当年盲目地追求他,到底为了啥。
「我值得更好的。」
我只把这个理由说出来了,像个不知满足的女人。
听完我的话,梁叙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句:「好。」
  分手当晚,我就把所有的纪念品都扔进了垃圾箱。
其中一个 lv 包包,因为疯狂殴打蟑螂而被拽坏了肩带。
那晚大醉一场,第二天一早接到姐妹的电话,听说他结婚,我拖着宿醉的身体,头发蓬乱地站在了「香格里拉」饭店门口。
姐妹跟在后面拽我,「你可千万别冲动。好歹是人家大喜日子……」
日子挺大,喜不喜就不好说了。
我平静地随了份子,在角落里坐下。
我倒要看看,除了我,还有哪位瞎眼的女士答应嫁给他!
伴随着高亢的婚礼进行曲,新郎新娘步入婚礼现场。
我看到了新郎的背影。
他似乎胖了一点。
离开我他得多幸福,才一天而已,都胖了。
好在音乐声音大,掩盖了我的哭声。
我好爱他,即便知道他无缝衔接,甚至背着我劈腿,可我依旧放不下。
闺蜜用手帕摁住我嚎啕大哭的嘴,悲伤的气氛渲染了桌上的每一个人,有几个男人红了眼眶。
这时我才知道,我们坐的这桌,叫前任席。
失恋的我蓬头垢面地坐着,看他们约定终生,互相许诺,交换对戒,亲吻。
我觉得自己的青春喂了狗,趁此间隙,我贴出了自己的照片,与在座的每一位推杯换盏,互诉衷肠。
等到他们敬酒的时候,我已经平复了情绪。
我倒要看看,他们会以什么样的面目,来面对这些前任。
新娘举着酒杯款款走来,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依次介绍。
直到看到我,笑容突然僵住。
我冷笑一声,伸出手,「嗨,我是他前任」这几个字已经在嘴边盘旋了。
新娘突然狠狠拧住新郎的胳膊,话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不是说,你没有前任吗?」
新郎扭头,那一刻我们四目相对。
他谁?
梁叙呢?
他胖一点,五官没有梁叙的深刻,略显……温和,又很相似。
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我跑错会场了。
手腕突然被人一拉,整个人被拽到一旁。
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傻愣愣地抬头,对上梁叙平静的眼,他今日西装革履,胸前带了一朵花——兄弟。
亲兄弟。
孪生兄弟。
新郎是他的孪生兄弟!
……
这也太扯了。
闺蜜 700 度近视,明天我要给她挂个眼科专家。
  几分钟后,我被梁叙带到了天台。
穿着吊带小黑裙,头发乱蓬蓬的,眼线顺着眼泪划了满脸。
我吸吸鼻子,泪淌成了河:「他们说你结婚了!」
我还是对梁叙发脾气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有孪生兄弟?」
梁叙掏出手帕,递给我,见我不接,叹了一口气,替我擦脸。
我理智全无地乱叫,「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跟我结婚!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上次的 lv 包包坏了,我换了一个更小的,敲在梁叙身上如同挠痒痒。
「别动。」他一把拽住小挎包,有些冷酷地命令我,「老实点。」
我哭得更凶,竖起一根指头比在他嘴唇上,恼火道,「你别说话!让我说完!」
「复合吗?」梁叙不听我说话,率先开了口。
我抽泣地盯着他,半晌没骨气道:「复……」
「但是能不能把我的份子钱拿回来……」我带着哭腔,「我又不认识你兄弟……」
  从饭店走出来的时候,我越想越觉得丢人。
刚才梁叙问我随了多少。
我说:「5000。」
他当即转给了我。
然而这种交易模式让我非!常!不舒服!
我矫情病犯了,一秒拒收,并表示一定要拿回我的现金。
梁叙陪着我回去找。
砖一样厚的红包鹤立鸡群,我一眼就看到了,抢先伸手去拿。
可梁叙个子比我高,手比我长,隔着我肩膀摁在红包上,捏起。
「你对我挺好。」他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随着他将红包翻了个,表情变得精彩纷呈。
他眉毛挑起,一字一句念道:「梁叙王八蛋。」
我低着头,不解恨地嘟哝:「就是王八蛋。」
他慢悠悠说:「还真是一字千金。」
我抬着头,小提包有一搭没一搭地撞击小腿儿,眼看梁叙把钱眛下了,眼都瞪大,「你差那点钱?!」
梁叙俯身接过我的提包,神在在道:「你还想不想骂我?」
「想。」
他点点头,「所以我收下了,接受你骂我王八蛋。」
我被他绕进去了,跳起来抢红包:「我还没骂完!」
梁叙高举红包,低下头在我嘴唇上亲了一口,「好,你继续骂,我听着,」
泪在眼眶里打转,耳朵却不争气地红了,我带着哭腔:「你不能因为我嘴笨就欺负我。」
这次梁叙很没良心地笑了,并把我带回了家。
家里还是我离开前的老样子,乱成一团,梁叙甚至没来得及收拾。
玄关的鞋架上还摆着我的粉红毛绒拖鞋,我的兔子头水杯放在桌上,里面的半杯牛奶不见了,刷得干干净净。
真丝睡裙搭在沙发上,是洗完刚收进来,还没来得及叠放整齐。
我站在玄关处,像块木头。
梁叙问道:「吃饭了吗?」
我确实一天没吃东西了,闹腾够了,还真有点饿。
可刚闹别扭,我拉不下脸来跟他说,便像个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
他去哪我去哪。
厕所门口,梁叙脚步一顿,冷冷盯着我:「一起?」
我才恍然回神,倒退几步。
梁叙俯下身子来,与我平视,目光严厉,
「秦悠悠,如果继续耍小性子,我不介意换个地方让你耍。」
我妥协了,小声说,「饿了。」
「谁饿了?」
我撇过头,不去看他,「我……我饿了。」
做什么都不能当个饿死鬼。
梁叙嘴角微微弯起,这才直起身,「等我。」
有人说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跟梁叙在一起后,有次心血来潮,备好食材给他做了一桌丰富的晚餐,我支着头问他怎么样。
梁叙喝了一口西红柿鸡蛋汤,说:「做得不错,下次别做了。」
我当时觉得,这辈子就梁叙了。
人帅,体格好,厨艺好,对我也好,等结了婚,这个男人就是我的。
谁知道他我扔下一个月,不见人影。
他到底想不想结婚?
闺蜜说,我充其量就是个解闷的。
解闷的就不配有梦想吗?
吃饭的时候,我偷偷瞥了眼梁叙,用脚蹭蹭他的膝盖。
他手里的筷子就顿住了,「你想现在死还是吃饱了再死?」
我其实都不想。
「你到底……有想过跟我结婚吗?」
即便知道这个问题问出来很尴尬,我还是问了。
「你想结的话,可以。什么时候?」
我设想过 n 种可能的回答,唯独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倒吸一口气,捂着嘴,「真是个天大的惊喜。」
梁叙冷淡地看着我表演,无动于衷。
我顿觉无趣,咬着勺子说,「你应该先求婚,至少得有戒指,我们还要见家长……」
梁叙放下了筷子。
「……还要定好去哪度蜜月。」
梁叙起身。
「……别墅靠大海。」
梁叙绕过桌子一把抱起我。
我尖叫一声,揽住梁叙脖子。
梁叙揉捏着我的后颈,像捏住了七寸,说:「做梦吧,梦里都有。」
「我不要!你让我说完!梁叙,你总是不听我说话!」
他一路抱着我进了卧室,堵住我的嘴,转了个圈往床上走。
梁叙家的床板很硬,我睡一次就硌得浑身都疼。
我踢了下腿,说:「我不要躺下面!」
梁叙停了,用他那张性冷淡的脸看着我,「硬床板有利于脊柱发育。」
「我不发育了。」
梁叙垂眼看了我领口,说:「未必。」
说完不听我抗议,将我压在床上。
我当然不甘示弱:「你这叫 PUA!」
梁叙指指自己颈部和锁骨上密集的抓痕和牙印儿,「那我可 PUA 了个战斗机出来。」
说着,翻个个儿,自己躺床上,遂了我的愿。
即便如此,我还是累坏了。
起初有力气张牙舞爪地跟他闹,不一会儿便闷不做声了。
  梁叙回来后,我的生活又快乐起来。
他依旧忙碌,但一天中有大半时间是坐在电脑前工作的。
我试图和他找点共同话题,某天,对着他密密麻麻的设计图说了句:「哇!一个 HelloKitty 耶!」
他很温柔地把我抱进了卧室,两个小时没出来。
经过这次的教训,我轻易不敢在他工作时间打扰他了。
这天我正在看电视,播的一部老剧:蓝色生死恋。
我哭干了半包卫生纸,扭头对着坐在电脑前工作的梁叙说:「你爱我吗?」
结婚都一口答应的梁叙,这次竟然迟疑了。
他戴着眼镜,从电脑后歪出头来,用很认真的眼神问我:「秦悠悠,你懂什么是爱吗?」
我蒙掉了。
我跟你谈这么久恋爱,你竟然问我这个问题?
难道不是侮辱吗?
我光脚走过去,吧唧在他薄薄的嘴唇上亲了一口,用很认真的语气说:「我爱你。」
梁叙摇摇头,抱着我,没有说话。
  我开始怀疑我对梁叙的感觉了。
「我会不会不爱他?」
闺蜜听这话时,对我翻了个白眼,
「你那叫爱吗?你那是馋。馋人家身子,馋人家手艺。不是我埋汰你,人梁叙好歹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你给人做过什么?」
我皱着眉,「我……我……我给他亲!给他抱!给他——」
「所以你压根没走心,好好反思一下吧。」
晚上回家,正好赶上晚高峰。
我和闺蜜坐在出租车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途径某个十字路口,一辆小轿车飞快驶过,出租车司机躲避不及,撞上了护栏,后面接二连三好几个追尾,差点把我魂给撞出去。
到医院的时候,闺蜜发现自己手机丢了,匆匆忙忙借了我的电话联系家人。
我则坐在处置室里,让医生给我的额头包扎伤口。
从里面走出来,听闺蜜去缴费窗口了,我就在周围溜溜达达,一辆平车被一群人推着疾驰而过,喊着「病危病危」。
接着就听到有人说:「秦悠悠家属!」
「在!」
「你是她什么人?」
男人几乎没有迟疑:「老公。」
声音很熟悉。
我寻声望去,梁叙站在门口,脸色煞白。
「好,来跟我确认一下信息。」
我脑子不好,只听到了「老公」两个字,心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想要破土而出。
我没怎么考虑,高高兴兴地跟着喊,「老公!」
梁叙听到声音,突然僵住了,猛地扭头锁定了我的身影。
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神变得黑沉沉的,大步走来。
我刚想问,「你怎么来了?」
梁叙一把攥住我,推进自己怀里,下一刻劈头盖脸的训斥便落下来,
「你手机呢!出了事为什么不打电话!非得等我找你!这么大个医院,你瞎转悠什么!」
我人被骂傻了。
爸妈都没用这么疾言厉色的语气跟我说过话,梁叙就用了。
我撇撇嘴,压下去的惊慌顷刻爆发,混杂委屈变成眼泪,成串淌下来。
天知道我当时都吓傻了,人们下车,吵作一团,有的还动手打起来。
我捂着流血的额头孤零零站在路边,直到 120 来,还担心他们没看到我,会把我丢下。
梁叙的衣服上有我买的花香洗衣液的味道,我把脸埋在他衬衣上,抹了抹鼻涕,闷闷道:「梁叙,你别骂我了,我可害怕了。」
梁叙气息一滞,大手慢慢盖在我头顶,「医生说多久来换药?」
「8 号。」
  因为受伤,我请了病假,可以一周不去幼儿园。
园长在电话里对我表示了慰问,还说我工作辛苦,这次带薪休假。
于是我彻底成了米虫,因为头疼,精神头不太好,总爱睡觉。
不知是不是错觉,梁叙睡觉时间也变多了,抱着我,可以从中午睡到黄昏。
某天晚上,闺蜜给我发了一个文件,点开一看:俘获男友的 99 种技巧。
「上次害你被梁叙骂,送你本秘籍将功补过。」
之前我一直觉得没必要。
毕竟我这么可爱的人,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直到昨天,梁叙亲口问我:「你懂什么是爱吗?」
我心里直犯嘀咕,也许梁叙真的不爱我。
应该添点柴了!
1.为他亲自下厨。
好的,pass。
2.多了解他的爱好,与他有共同话题。
好的,在设计图里找 Kitty 猫,pass。
3.不要轻易提分手,哪怕开玩笑都不行。
好的,pass。
4.对他温柔。
床头柜上放着红包封皮,中性油笔写得歪歪扭扭五个大字「梁叙王八蛋」还在上面。pass。
5.……
后来我睡着了,醒来时,手机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柜上,梁叙坐在一旁看书。
我抹了把口水,隔着梁叙爬过去够手机。
身体挡住了他看书的视线。
梁叙叹了口气,「如果你想看那个文件,我劝你还是算了。」
我拿着手机,问:「为什么?」
梁叙合上书,将我拉到身边,「这些攻略放在你身上,是让男朋友分手的 99 种技巧。」
我想了下,撤回手,转而拽住他睡衣带子。
「我觉得还是简单粗暴一点有效。」
梁叙看着我,嘴唇紧紧抿起,眼神渐渐变得炙热。
「你头不痛了?」他摸了摸我的伤口。
我甩开挡在脸前的发丝,人扑在他怀里,笑嘻嘻的,「梁叙,让我来疼爱你。」
他嗤了一声,压根没听我的鬼话,三下五除二剥了我拉进被子里。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睡梦中,听到梁叙接了个电话。
没说两句,就去了客厅。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事不简单。
我溜达到客厅,通话正好接近尾声。
「有时间见一面吧。」隐约听见那头是个女人。
梁叙背对我站在阳台,「好,我订位置。」
他挂了电话,回头看到我,情绪并不高涨。
我摊开双手,「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梁叙沉默了半天,说:「没有。」
好。
很好。
背着我吃独食了!
  晚上,我跟姐妹去了摇滚音乐节。
激荡的声音撞击着神经,让人陷入狂欢的海洋。
闺蜜问:「你家梁叙呢?」
「不知道。」
想起那事我就堵心,所以干脆不想。
我喊得声音嘶哑,音乐节将近凌晨才结束,中间有不少帅哥来搭讪,都被闺蜜挡在两米之外,笑着说:「名花有主,不好意思。」
我自信心爆棚,「你看!我一点都不愁没人爱。」
闺蜜翻了个白眼,「你这样的恋爱脑,除非遇到靠谱的,否则随便一个渣男就能把你耍得团团转。」
闺蜜的男朋友开车来接她,好心地把我送回小区楼下。
这个时间,只有 24 小时便利店还在营业。
我推开门,在某卫生用品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在营业员「我懂你」的目光里,转身去了保鲜柜,弯腰挑了两盒鲜牛奶,一盒鸡蛋,转头在营业员差异的目光里,指着小包装东北大米,「你们这个怎么卖?」
他不好意思笑笑,「这个是赠品。」
我眨眨眼,营业员的脸红了,几分钟后,我如愿以偿地抱着赠品推开了便利店的门。
梁叙家里没有点灯,所以我压根没期望他能回来。
跟女人吃饭,还瞒着我,等着吧!吃完饭就跟他分手。
刚进屋,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就把我抱住,反身抵在防盗门上。
哐当!
门重重摔死。
东西掉了一地。
「啊啊啊啊唔唔——」
我摸手机的手突然被锁住别在身后,「悠悠,你去哪了?」
我愣住不动了,是梁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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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3 03:43:17 | 显示全部楼层
【完结撒花】
分手多时,前男友赤着上身围着浴巾出现在我面前。
我本想装作视而不见,结果一个没控制好,当场洒洒扬扬流了鼻血!
慌张间,我瞥见他嘴角疯狂上扬,好像在说,我知道你对我念念不忘。
糟糕,家人们我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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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蔚换鞋的时候,纪远河刚好裹着条浴巾出来吹头发。
她当即暗吸口气──嘿,这狗男人的肉体可真是该死的甜美!
自己好歹也算是半个文字工作者,可看到他腹肌的那一瞬,所有的形容词直接失效,满脑子的弹幕都是“卧槽”和“这是本少女不花钱就能看到的吗”,以至于忘记了礼貌地尖叫两声。
虽说两人恋爱时也开过房,可一是现在的他褪去了当初的青涩,更有男人的性感,二是谁能想到纪远河期末考试前非要带她开房,硬是给她讲了一晚上的经济法必考题不说,还背不好税率不给睡觉。
“咳咳,内个,你的身材我喜欢,你的衣服记得穿。”
尽管心里已经写完几篇小作文了,程蔚还是一副见多识广的正经样子,迅速占领舆论的制高点,还顺便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裸)肩,贴心地提醒他:“毕竟,我也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女呢。”
纪远河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自顾自地擦着头发,没有搭理她。
她倒是更加来劲,继续不知死活地挑衅:“不过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不见外的,不充VIP也给看──”
纪远河终于忍无可忍,嫌弃地甩给她几张纸巾,说:“我也不知道,你这血气──原来这么方刚。”
她才察觉到鼻子的痒意,一摸竟然一手血?!Whatthefuck?
成年人的社死往往就在一瞬间啊,她在心里哭成了傻逼。
此时此刻,装死显然是来不及了,她只得任他拿捏。
“脸抬起来。别动。”他拧了毛巾给她冷敷。
“哎你能不能轻点儿──”
“怎么你还有理了?”
她只得以一个格外艰难的姿势仰着脸,不用想都知道有多蠢。
可他毕竟只围了条浴巾。
这约等于无的距离不就是现成的犯罪条件?
还有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就是催化剂。
所以作为一名身心健康的成年人,都这样了还不看两眼,多少得沾点不正常对吧?
她就是这样为自己明目张胆的各种瞄来找理论依据,可纪远河显然是不认同。
“自己控制不住脸红就少看两眼。”
“咳──你说话注意点措辞,好像我馋你似的──”
纪远河手上一用力:“不馋吗?”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在开车,只知道再飙下去自己要翻了,便企图把话题转移走:“哎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可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
这tm是他家。
没错,纪远河就是她理应通过上坟烧纸通灵托梦才能实现双线联系的前男友。
然而吊诡的是,两人三天前又同居了。
作为一名还算有点小成功的自媒体幕后操刀者,程蔚深知这要是拍成小视频能有多爆。
狗血、伦理,还带那么点儿香艳的刺激,真•禁忌の恋……
试问谁听到“和前男友住一起”不想暗戳戳地插一耳朵?
连BGM都是现成的: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
可事实上她可狼狈多了,四舍五入等于是被纪远河捡回来的。
这要从半个月前她拍的一个视频说起。
程蔚大学毕业后就和闺蜜沁沁一起开了个工作室,运营了几个短视频账号,其中做得最好的一个便是时下喜闻乐见的“情感”号。
流量密码就是割裂──一边咬牙切齿地骂“男渣女贱”,一边看得欲罢不能就对了。
程蔚深谙此道,每条视频都爆点十足。
什么月入三千嫌弃女朋友只赚两千五的,什么自己就出个人却让男朋友全款买房买车还要加名的,什么脚踏几条船美其名曰实践开放式关系的,什么骗婚gay被识破了还要骂对方歧视性取向的……
那天,由于约好的演员临时有事,她便干脆豁出去自己上了。
反正口罩帽子假发一戴,亲妈见了都能擦肩而过。
她声泪俱下地讲着刚编的故事。
恋爱脑女主打三份工养小奶狗,怀着孕被家暴,想产检没钱,还把渣男和闺蜜捉奸在床。
就这剧情,她自己写的都气得肝儿颤,更别说不知情的观众了,直接把这条视频骂上了热搜。
沁沁对此既有即将一夜暴富的小悸动,又有隐隐的担心。
“你知道吗,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快要把我淹没了,评论私信都满足不了了,直接电话过来跟我探讨人体生理知识。”
“还有个律师一直说想要孕妇的联系方式,给她提供法律援助……”
程蔚也许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流量给膨胀坏了,连听到“律师”两个字都没能及时拉响小警报。
直到──那人找上门来。
彼时她刚熬完一个通宵,正趴在桌上补觉。
沁沁把她叫醒后便仓皇溜出去了,生怕迟了一秒血能溅自己身上,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九月的天气很好,阳光不热不燥,抛开眼前的纪远河的话,这可真是个不错的早晨。
他定定地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样。
阳光为他打了个完美的光圈,却并没有让他显得温柔一点。
“嗨,早上好。”程蔚不禁在心里给自己击了一个大掌──多么标准的前男友见面范本啊!
轻松。自然。随意。无所谓。
如果你愿意,我甚至还能开开玩笑。
不过纪远河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有压迫感,她不自觉开始心虚起来。
好在他终于是开口了:“得意么?”
程蔚没有听懂:“哈?”
“把我也骗到了,得意么?”
“我骗你什么了,人家孕妇自己不想被打扰──”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是么。”他冷笑,“下次再想骗人,记得把我送你的项链摘掉。”
她下意识地去遮脖子,同时也沮丧地确认了一个事实:无论过去多久,纪远河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碾压她。
虽然但是,她还是迅速切换好了状态,从铁骨铮铮的前女友,变成了热情好客的小程。
“内个,你要不要喝杯咖啡,我们楼下的拿铁可好喝了──”
纪远河依旧是面沉如水,横眉冷对。
程蔚对他的烂态度早有心理预期,不过看在钱的面子上,还是笑得谄媚。
“你看鲁迅先生都说了,散买卖不散交情是不是?再说──我们也许可以试着谈点买卖……”
他似乎是被这个清奇的和前男友搭讪的理由给打动了,或者也想见识下她究竟能有什么匪(厚)夷(颜)所(无)思(耻)的企图。
总之五分钟后,两人坐在了上午九点钟的咖啡馆里。
2
纪远河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程蔚也不敢废话太多,吭吭哧哧地开了口。
“你……能不能帮我打个官司……就是律师费不太多的那种……”
他轻轻抿了口咖啡,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倨傲地说:“那你可能找错人了,我很贵。”
“友情价呢?”
“分手是你提的,黑是你拉的。”
“那分手了也是好朋友对吧……”
“你说只有我入土为安了才能和解。”
“你比我大五岁,就不能让让我么?”
“我是抹布么,随用随扔?”
纪远河一副“你可死了哄老子的心吧”的决绝样子,完全油盐不进。
她不禁心灰意冷,嘴唇差点咬出血来。
“你走吧,我没事了。”她自暴自弃地挥挥手让他走,“还有你那杯咖啡28,转给我。”
纪远河直接被气笑了,重新坐了回来:“好,我可以听你讲28块钱的,你有──”
他的“一分钟”还没来得及讲出口,程蔚就已经balabala说起来了。
半年前,她用所有积蓄加上啃老的钱付了个小房子的首付。
户都过完了,没想到房价开始暴涨,原房主就想反悔,死逼着她要么退房要么补差价。
她自然是拒绝的,便开始了被骚扰的日子:跟踪、砸玻璃、堵锁孔、快递假蟑螂……
“我哪有钱再给他!结果现在天天家也不敢回,每月还要还8000的房贷!”一想到这些天的辛酸经历,她就想哭。
纪远河从没见过她这样又怂又憋屈的样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气得不行。
“所以你就能忍半年?”他竭力压着怒气,怕自己会吼出来。
她可怜兮兮地摆弄着咖啡勺,无辜地反问:“不然呢?”
“呵──色厉内荏。外强中干。”他毫不留情地挤兑她。
程蔚一副“反正老娘就这九十多斤肉你开心就好爱咋咋地”的大无畏样子,倒是给他整不会了。
“算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这种德行。”他气咻咻地自己给自己台阶下,“把所有购房资料给我。”
她长舒口气,刚想为自己忍辱负重才取得的阶段性胜利欢呼一下,又听到他说:“东西也收拾一下,搬到我家。”
她立马警惕地护住胸口,怎么都全面依法治国了,还有这么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要求?
纪远河简直想当场把她大脑皮层划拉开,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
不过碍于周围有人,他只能言简意赅地给她两个选择:要还是不要。
她自然是麻溜地带着两个大箱子滚到了他家。
反正恋爱时都能讲一宿经济法,初吻还是她主动的,所以如果两个人之间真的有什么强迫的事情发生,受害者是谁还真不好说……
搬过去至少不用担惊受怕,天晓得她有多想睡个好觉。
事实上,自她搬过去,纪远河就没回过家。她一度以为他是不是另有巢穴,却又猝不及防撞见了半裸的他。
人生就是这么百转千回大起大落啊!
“好了,血止住了。”他用纸巾帮她把额头擦干,示意她可以自由活动了。
气氛却就此莫名尴尬起来。
她一方面努力想给自己找补找补,却无从组织语言,另一方面又觉得不说点什么能憋死。
好在这时门铃及时地响了,她马上冲过去开门,生怕迟一步人家就走了。
不过门一打开她便后悔了:这还不如被纪远河奚落。
来的人是隔壁邻居,程蔚只在电梯里见过她一次,就一瞬间理解了人类的参差──有在逃公主和在逃女仆那么大。
那种明明精致到头发根,看起来却漫不经心的美,最为致命。
比如眼前的她随意挽着的发髻,微微张开的真丝睡裙领口,以及身上若有若无的鸢尾香味──
“你好。”程蔚心情复杂地打了个招呼。
“请问纪先生在家吗?我来还开瓶器,顺便请他品尝下我新烤的燕麦曲奇。他花生过敏,我特意没有放花生酱。”美女邻居显然是十分习惯来自于同性间的敌意,还风情万种地撩了下头发。
当然,在程蔚眼里,这约等于挑衅。
她的婊劲儿突然就上来了,茶里茶气地说:“他在洗澡。哎呀估计现在要洗好了,我得给他拿毛巾,要不你进来等等?”
美女邻居果然脸色微变,不过又迅速恢复如常还笑得莞尔:“不了,麻烦替我谢谢纪先生,上次的红酒很棒,有时间约他一起品。”
说着,便扭着好看的腰肢离去。
程蔚目送着她的背影,心说自己也有拿到恶毒女配剧本的时候,原来女人为难女人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Low。没品。自取其辱。
她沮丧地关上门,一转身正好对上已穿戴整齐的纪远河。
“给你。”她把开瓶器和包装精美的饼干盒子重重地塞给他,便想回房间。
偏偏他还非要来招惹:“不尝尝么,味道还不错。”
她马上开始阴阳怪气:“呵,我还想说你家里怎么没有女人,原来是在旁边藏着。”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随手添了把火:“我带女人都是去酒店。”
“去酒店讲《民法典》么?”她果然已经带入进去并开始生气了。
而纪远河不愧是“开庭机器”,迅速把主动权捏回手里:“对我的事这么好奇?那坐过来我展开说说──”
“关我屁事!”她从嗓子里挤出这几个字便气急败坏地摔门回了房间,临走还不忘踩他一脚,根本忘记了自己寄人篱下还有求于人的处境。
想不到都三年过去了,自己还是能轻而易举地被他激怒,这种挥之不去的挫败感让她可耻地失眠了。
同时也让她深深认识到,自己是该认真地经营个鱼塘了。
朱颜辞镜花辞树,狗男人就是留不住。
爱情已似过眼云烟,人生还待乘风破浪。
她把这两句话郑重地加到备忘录里,重新修改了阶段性目标:拿回房子,找个男人。
3
自媒体从业者虽说工作时间和地点相对随意,可同时也意味着不太有周末的概念。
所以一觉醒来发现纪远河还在家时,程蔚严重恍惚了一下。
他穿了件白色棉T,烟灰色亚麻裤子,正在露台上专心地擦着绿植的叶子,小心翼翼又温柔至极,完全隐去了平日里的锋芒。
记忆里他少有这样放松下来的时候,从毕业进入律所后,他便把时间的绝对份额给了工作,然后才是和她的恋爱。
而为数不多的恋爱时间又被分为甜蜜、吵架和冷战。
所以仔细算算,两人的美好回忆其实并不多。
但却十分上头。
程蔚在心里遗憾地总结。
“起床了?”
她正发呆,纪远河远远发现了她。
她懒懒地应了声“嗯”,便转身要去洗漱,不想被他发现自己还会对他有什么情绪上的起伏。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刚刚立的flag略微草率了──纪远河竟然给她做了早餐。
太阳蛋、培根吐司、鲜榨玉米汁、牛油果奶昔……
她决定暂时收回从昨天到刚才所有对他的诅咒。
这才是正常人类应该吃的早餐啊,而不是五分钟连泡带吃解决完的速食麦片。
纪远河对她的反应是肉眼可见的得意,就差直接问她这几年是不是吃糠咽菜过来的了。
干饭人又怎么会在意这些世俗的眼光呢,所以她吃得专心而理直气壮,甚至还试图提些小小的要求。
“明天还能有么?”
“中式的可以吗?”
“我想吃虾仁小馄饨。”
“或者鸡丝面。”
“皮蛋瘦肉粥也行……”
纪远河从报纸间给了她一个眼神,语气里满是傲娇:“知道我一个小时值多少钱么?”
“嗤──”她不服气地小声嘀咕,“谁稀罕,我也没有很想吃。”
“是么,我助理介绍了一家餐厅本来想说晚上带你去,似乎──”
“吃什么?在哪里?我不挑!”她狗腿子地马上表明态度。
不过话一出口,她又拧巴地想起了另一件事。
她今天还有约。
据沁沁说,这是位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优质男,还是个创业潜力股。
鉴于介绍人说话留一半的国际惯例,她把疑点聚焦在此人到底是身高不够高还是发际线过于高上。
沁沁只回复了她四个大字:不正包赔。
这不是必须得见见了么,毕竟,她把赔付条款无赖地改成了“不正赔包”。
想到这,她便试探性地和纪远河商量能不能改到中午吃。
“工作室晚上有点事儿……”
纪远河从鼻腔里挤出声冷哼:“我记得,你上次出现这个表情,是跟我说社团有活动然后去和某师兄吃饭了。”
她企图垂死挣扎一下:“那次是人家帮我一个大忙,我才──”
“今天呢?”他不知什么时候已敛去了所有笑意,目光清冷凛冽,像是要将她洞穿。
“今天没问题啊,我OK!”她果断选择了鸽沁沁。
毕竟──现在相亲的奇葩男才多嘞,万一吃完了还要她AA,那岂不是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么。
于是她屁颠颠滚去工作了,当然还有安抚炸毛的沁沁以及思考晚上穿什么衣服。
这种又低调又随意又有小心机的打扮可真的太难把握尺度了……
电视里的女主总能随手拎块抹布都穿成全场最佳,事实上,她几乎把衣橱里所有的衣服都拿出来排列组合了一遍,最终才选了件一字镂空领并点缀珍珠的小黑裙。
纪远河却眉头微皱:“晚上会有点凉。”
“你管我──”她一副“老娘独美”的劲儿,催着他快走。
他看着导航,许久没发动车子,神色似乎还有些凝滞。
“怎么了?”程蔚有些担心。
他语气轻松:“没什么,这就走。”
程蔚便也不再追问,只觉得他是想起了工作上的事。
而等到了目的地,她才恍然明白他迟疑的是什么。
这是家私房菜,隐藏在水泥森林之后,推开木头栅栏简直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小院子里开满了粉白色的蔷薇,各种植物争先恐后地翠绿了一个天地。
更重要的是,这家店叫“蔚你”。
更更重要的是,它的主人是向东阳,此时就错愕地站在她面前。
程蔚已然是傻了,向东阳不是在某证券混得风生水起么,怎么突然就成个体工商户了?朋友圈里明明一点征兆都没有。
还有这店的名字,她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想少了,也不知道这餐饭是当吃还是不当吃。
毕竟恋爱两年多的时间里,纪远河对她发的最大一通火,就是因为她跑去和向东阳吃饭了。
不过转念一想,嘿,自己现在可是单身,这不巧了么!
于是她热络地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师兄──”
向东阳倒是淡淡的,说:“进来坐吧,菜已经准备好了。”
他的态度让她不禁开始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尴尬──那个“蔚你”的蔚明显并不是她,嘤嘤嘤,幸亏没问出来。
纪远河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这时突然开了口:“听说来这里吃饭的恋人,一定要在蔷薇花墙边拍个照。麻烦老板也帮我们拍一张,谢谢。”
向东阳也许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明显怔了一瞬,转而又恢复如常,说:“我去帮你们叫服务生。”
纪远河也没再坚持,牵着程蔚来到了网红打卡取景的地方。
她已经是看不懂了。
凭自己对纪远河的了解,他就是在跟向东阳较上劲了,那种云淡风轻又攻击性十足的样子她可太熟悉了。
哪怕对方是前女友身边毫无瓜葛的异性,也要插个小旗宣示主权。
呵,男人的胜负欲果然是至死方休。
还有向东阳,每次看过来的时候,眼睛里都像是弥漫着雾气,让她说不出的憋闷。
可想而知,这顿饭吃得和断头饭差不多的艰难。
在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APP里搜索关于“蔚你”的信息,却只看到各种千篇一律的文案,诸如老板厌倦了勾心斗角只想守着家小店陪心爱的姑娘这种,她十分钟能写三四篇出来。
纪远河等红灯时瞥见她的手机,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嘲讽:“怎么,后悔了?”
“什么?”
他刚想开口,她的手机“噔噔噔”来了好几条消息。
一点开就是沁沁气急败坏的指责。
“知道么,原本约你的是向东阳。”
“蔚你的蔚,就是你程蔚的蔚!”
“你说你有事,却和纪远河一起出现。”
“你要不是我亲姐妹,我真要叫你声小王八蛋。”
程蔚把语音消息连着听了好几遍,才算是确认了自己有多蠢。
向东阳的眼神哪里是疏离,明明就是受伤。
而那个加害者便是她程大聪明。
4
“要回去么?前面路口调头还来得及。”纪远河面无表情地问。
“不用了。”她沮丧地摇摇头,“我撒谎了怎么样都是活该,改天再和他解释吧。”
“坏女人。用最无辜的眼神做最坏的事,就是你。”
“我才没有!”她极力想辩解,又转而疲倦地承认,“好吧,我有……”
他不禁心有戚戚:“向东阳要是知道你这个蠢货根本连他的心意都不晓得,不知该作何感想。”
“随便你怎么说。”她自暴自弃地缩在座椅上,感觉自己真是一孽障。
他依旧是目不斜视地开着车,眼角眉梢却缀上了些许笑意:“程蔚你知道刚刚你要是敢说回去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么?”
她却半天没有应声。
纪远河才发现她早已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收音机里正应景地放着一首老歌:
拼命地刷存在
都是为了爱
期待某天可以晒恩爱
拼命地想对白
请别把我推开
我只是个爱你的笨蛋……
他不禁苦笑:向东阳学金融,自己学法律,明明是两个极度需要理智和冷静的专业,他们也各自都做到了,却偏偏栽在了眼前这个睡得一无所知的女人手里。
到家了,她还没醒,他只得将她抱下车。
地库里有风顺着入口进来,她在睡梦中也知道本能地抱紧他,甚至还往胸口蹭了蹭。
当然,其实后面一会儿她就醒了。电视里根本就是骗人的,天晓得被人抱着还要保持睡着有多难。
可被高跟鞋磨破的脚后跟,又让她不得不演下去,由于没经验,她几次怀疑自己的睫毛是不是动了。
“好了,可以醒醒了。”纪远河将她放到沙发上,轻轻拍了拍。
她死撑着没动。
他缓缓俯下身,贴在她耳边,轻声说:“或者你想在床上──”
她马上悠悠地醒转,还装模作样惊讶了一番:“咦,我怎么在家里了?”
“浮夸。做作。”纪远河毫不留情地diss她,“就你这智商,基本告别坑蒙拐骗了。”
“我还不就是运气不好──”她不服气地嘀咕。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不无戏谑地说:“你是心不好。狼心狗肺。心狠手辣。”
“我是脑子不好,非要喜欢你。明明向师兄多好,又帅,又温柔,又──”她还在劲儿劲儿地跟他battle,却猝不及防被他抵在沙发上。
“来,再说一遍。”他语带威胁,离她又近了几分。
“说……什么……”
“说说谁好,谁帅,谁温柔──”
他的呼吸氤氲在耳边,湿润,温热,让她的肾上腺素一下子就飙了上来。
“哎你好好说话,你快起开──”她弱弱地想推开他。
当然……可能……也不是……那么地想推开……
纪远河不想再和她玩欲擒故纵的游戏,直接用吻让她闭了嘴。
只是,虽然也不是初吻了,她依旧紧张地咬到了他。
“笨蛋。”他低低地嘲笑了声,却猝不及防被她报复性地压在身下。
“纪远河。”她严肃地叫他。
“嗯?”
她单手勾起他的下巴:“今天,本仙女要让你有一个难忘的,被狙击的经历──”
他配合地举起手来,示意她立即马上来蹂躏他。
“我跟你说,你──”
“你行不行的?”纪远河懒得听她废话,直接起身在她的尖叫声中将她扛到了房间扔到床上。
她的“我行我行我很行”直接淹没在了他铺天盖地的吻,以及逐渐粗重的喘息里。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才重归平静。
她觉得是不是要说点儿什么。
你喜欢浪,我喜欢你,各取所需,利人利己。
都是成年人了,我的意思你懂吧?
睡了白睡,我可对你负不了责。
她还在寻思哪一句比较像飒气逼人的大女主,冷不丁被纪远河揽过来塞到胸口还摸了摸头发。
她直接破防。
啊啊啊~这狗男人太会了……
“在想什么?”他又在耳边不怀好意地呵气。
她轻轻摩挲着他锁骨上的小痣:“我在想,你是怎么做到给我讲一晚上经济法的。”
“你睡着后,我冲了三次冷水澡。怎样?”
她差点笑出声来。
“我担心一个税率都记不明白的笨蛋,会根本不懂这件事的重要性。”见她态度如此不端正,他有些恼。
“可我当时早就成年了呀,又甜美又可爱的,你就不馋我么?!”她不服气地质问道。
他深吸口气,喉结也跟着颤了颤。
“说话就好好说,还是你想我用做的?”
做……什么鬼……
她抄起枕头使劲砸他:“你根本就是没那么喜欢我,所以才不在意,所以分了就分了,完全没有所谓!”
他没有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我没有。”他把脸藏在枕头下,声音显得有些闷,“分手后,我去找过你。那天晚上在学校的操场上,向东阳陪着你练800米。”
“那不是要期末考试了么,不及格拿不到毕业证──”她弱弱地想解释。
“我知道。我只是突然觉着,可能你想要的恋爱就是这种,陪你做一些简单的事,还有耐心听你说,而我很遗憾做的都很糟糕。”他的眼帘低垂,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暗淡,“所以我就走了,没有叫你。同时也接受了分手的事实,希望你和我分开后会开心。”
程蔚从没想过还有这样的情节。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以为他轻易就moveon,以为痛苦的只有自己。
“可是分手后,我想的还是你,还是看不到别人,也没有很开心……”她想想就要掉泪。
纪远河拥住她,越来越用力,像是要把她箍进身体里:“我又何尝不是?”
“那──下次分手,我们不要拉黑了好不好。”她将下巴抵在他的颈间,使劲儿蹭了蹭。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好。”
见她要炸毛,他满眼都是遮不住的笑意,还吻了吻她,才接着说:“我才不要分手。因为你这个笨蛋没有我的话,过得实在不怎么样。”
作者:乌克李李
标题:《欲情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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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3 04:20:35 | 显示全部楼层
【完结撒花】
比魂穿更狗血的是什么?是宋之一觉醒来听说和自己的暗恋对象谈上恋爱了!
1
宋之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
毕竟在那么高的地方断了威亚,下面又是坑坑洼洼的岩石,不死也得半身不遂。
在坠地前一刻,她脑中闪过很多张脸:家人、朋友、以及一张眼角下有颗泪痣,清俊的脸。
2
宋之分不清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没有哪个死人呆的地方会像个宿舍。
她坐起身子,门这个时候正好开了,死党白黎提着一个饭盒走进来。
宋之震惊道:“白黎你怎么也死了?”
白黎走过来摸她的额头:“烧退了啊,怎么还说胡话呢。”
“……发烧?”
“是啊,你昨天半夜发高烧,打了一夜吊针,刚刚才退。”
“所以我从悬崖上掉下来的结果只是发烧?”宋之连忙检查的自己身体,全身没一块紫青疼痛,欣喜地感叹自己命大,再看向白黎,她好奇地问,“你这件大三时候买的衣服到现在还能穿?”
白黎拿筷子敲了她一额头:“大姐,这是我上星期刚买的。”
上星期?!
宋之带着忐忑的心情打量周围的环境,和她大学时的宿舍一模一样,连床头贴的
当年限量版海报的位置都分毫不差,哪个综艺节目效果能那么逼真?她又撩起衣袖去看自己的手臂,差点吓晕过去。
她的手臂上一片白净。
可是她去年拍古装戏的时候不慎坠马,手臂上可是留了一道很长的伤疤的。
宋之意识到,自己狗血地穿越了,穿到了六年前的自己身体里。
不过再狗血的事情也没有填饱肚子重要。
宋之把最后一口鸡丝栗子粥消灭掉,揉着暖烘烘的胃调戏白黎:“黎妃实在深得朕心,今晚就由你侍寝吧,给朕生个小太子,朕封你为皇后。”
黎妃急忙推辞:“皇上使不得啊,皇后听了这话会灭了我的。”
“嗯?朕什么时候立后了?”
白黎瞬间出戏:“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整个学院的女生都快要羡慕死你了,
能和顾潜谈恋爱。”
“What?!”
比魂穿更狗血的是什么?是一觉醒来听说和自己的暗恋对象谈上恋爱了!
3
宋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在上个星期的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抛弃我的节操后把顾潜扑倒并强吻了?”
白黎:“不仅如此,路过的师生都见证了这场惨绝人寰的求爱场面。”
“……”
“哦,对了,顾潜刚刚托我告诉你,你要是感觉好点了给他打个电话。”
“刚刚?”
白黎指了指饭盒:“那个粥,顾潜给你去食堂打的,我只是下去拿而已。”
鸡丝栗子粥是宋之心目中食堂的Top1,栗子软绵,谷香浓郁,鸡丝入口即化,宋之毕业后都一直惦记着这份美味。跟她走得近的,都知道她爱吃这个,但顾潜又是怎么知道的?且不说他俩现在莫名其妙成了恋人,上一世她和顾潜在大学基本没什么来往,宋之只知道他是学院里有口皆碑的男神级人物,直至后来在娱乐圈和他相遇,才慢慢被他吸引,可除了偶有合作,他们私下几乎没有交情。
宋之摆弄着手机,正琢磨着要不要给顾潜打电话,铃声就响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按了接听键。
“喂。”
“好点了吗?”低沉的声音夹杂着电音传进宋之的耳朵,激得宋之心脏一阵酥麻。
“嗯。”宋之揪着床单一角,嘴上回了这样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耳朵却红了。
据宋之上辈子仅有的那么一点了解,顾潜是个话极少的人,而她刚得知自己成了人家女朋友,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面对他。于是,他俩······冷场了。
诡异的一段沉默后,宋之硬着头皮尬聊:“不是说让我打过去吗?你怎么打过来了?”
“我听白黎说你烧退了,猜测你现在刚喝完粥应该醒着,就······”他的声音带上了点无奈的笑意,“没忍住,不好意思。”
宋之感觉一支箭正中红心。
平复了一下扑通扑通的少女心后她说道:“谢谢你给我买粥啊,我一会把钱转给你吧。”
“不如等你病好了,请我去喝粥?”
这不是变向约会邀请吗?
“好啊。”宋之听到他那边有一阵嬉笑声,好奇道,“你在外面?”
“嗯,你宿舍楼下。”
顾潜听到她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连忙制止:“你别下来,我只是想打电话的时候离你近点,你好好休息,我等你请我喝粥。”
宋之停下穿鞋的动作,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傻笑。顾潜平时看起来生人勿近,没想到撩起人来那么上道。
“你快回去吧,我很快就能好的。”
那边笑道:“不急,你好好休息。”
宋之挂了电话后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激动地笑出了猪叫声。
过了一会,她摸摸快笑僵的脸,琢磨起自己最后一句话似乎显得她很迫切。她的灵魂好歹是个快奔三的人了,怎么能在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面前表现得那么毛躁不淡定呢。
最后结论是,男朋友太会撩了,她把持不住啊。
4
宋之体格向来不错,第二天就活蹦乱跳地到处晃荡了。
白黎看着有些活泼过头的宋之,无语道:“你不能消停一会吗?瞎兴奋什么呢?”
宋之语重心长告诉她:“等你以后毕业了,奔波于房贷和车贷之间,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每根头发因为稀少而拥有了姓名,最后在朋友圈打听哪家医院植发技术好的时候,就知道现在有多幸福了。”
“……我怎么觉得你在咒我?”
宋之拍拍她的肩:“不过没关系,将来我会红遍大江南北,黑粉与流量齐飞,经常霸占微博热搜榜,你跟着我,保准你吃香喝辣。”
白黎突然招手,叫道:“顾潜,你女朋友说胡话呢,快来把她领走。”
顾潜正站在树下跟一个男生谈话,听到有人喊他,转过头去看,如琉璃般淡淡的眼神在看到一脸尴尬的宋之后染上一抹笑意。
跟正在谈话的人打了声招呼后,顾潜向二人走过去,白黎眼珠一转,伸手轻推了宋之一把,宋之一个踉跄往前倾,准确无误地撞进了接住她的人的胸膛。
宋之手忙脚乱从顾潜怀里挣脱出来,看向白黎,后者给了她个飞吻后逃之夭夭。
宋之揉着鼻子,不敢看他:“好巧啊。”
顾潜伸手把她刚刚撞乱的刘海梳理好,边问:“病好了?”
宋之往后退一小步,自己把刘弄好,紧张地回道:“好、好了。那个,你是不是在忙?我先走了。”
顾潜拉住她:“我还没吃饭。”
为什么她有种顾潜在撒娇的错觉?
“然、然后呢?”
“再等我几分钟,一会陪我去吃饭。”
宋之表情是呆滞的,但却反射性地点了头。
谈话结束后,男生也走了过来,给宋之比了个大拇指:“当时我不在场,但是听在场的人描述,表白场面相当刺激,在下敬佩。”
顾潜揽过宋之,对男生说道:“我女朋友脸皮薄,师兄你别开玩笑了。”
师兄狠狠拒绝对方送来的狗粮后跟二人告别。
宋之苦着脸问:“当时真的那么惨烈吗?我是不是超级丢脸?”
顾潜思考了一会说:“不会,是他们夸大了,只是······”顾潜突然笑了起来,“我没想到你会那么主动,我以为表白这件事会是我主动的。”
宋之好想把自己埋起来,自己这一世怎么那么不矜持呢?
“小之,谢谢你能喜欢我,我很开心。”
宋之轻轻捏了捏顾潜牵着她的手,心里回了一句:不客气,我也喜欢你。
5
宋之上一世临近大学毕业的时候,一个校园剧剧组来他们大学取景。当时一个小配角因为跟公司闹解约没能来拍戏,导演正发着愁呢,宋之闯进了他的视线。
宋之的长相颇有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港风韵味,加上她当时为了配合毕业照的主题,罕见地穿了红色连衣裙,衬得整个人美艳又出尘,导演在穿梭的人群中一眼相中了她,邀请她饰演里面的小配角。
宋之当时抱着玩个新鲜的心态答应了,没想到她因为这个加起来出境不到半个小时的小配角走进了大众视野,抛开青涩且尴尬的演技,她凭着人设讨喜,颜值在线,迅速吸引了一大批粉丝。
再然后,有影视公司找上了她,想要和她签约。宋之参考了第一次演戏的经历,发现自己还挺喜欢这种向观众展现别人的人生的感觉,便签下了合同。
虽然刚刚出道时她惊艳了众人一把,但随着时间的延伸,她演技不好的弊端逐渐显现,骂声慢慢盖过赞叹声,刚出道那两年是宋之至今为止也不愿意多加回忆的时光。
宋之后来沉寂磨练了一年,带着新作品重新走进大众视野,一举斩获了最佳女主角,获得大众肯定,从此正式开始大红大紫的演艺路。
这一世,宋之决定从现在起就精进自己的演技,免得以后再遭人诟病。
正逢学校话剧社招新,宋之果断拉着白黎去报了名。
白黎本来极其不情愿,看到话剧社社长后顿时精神了。
她扯着宋之,低声尖叫:“我靠靠靠!这个话剧社社长怎么那么帅!”
宋之则是呆了,这个社长她可再熟悉不过了。
许闻洲,她上一世的绯闻男友。
两人曾合作过一部古装偶像剧,双方公司为了炒热度,暗示两人在采访或探班时要表现得亲密中带点猫腻,给记者留下浮想联翩的空间。
宋之没把这话放心上,他们这剧是大IP,导演编剧全是业内知名的出色敬业,不靠这些技俩也能成为爆款。但另一位就不这样想了,许闻洲从公司暗示后,开始不着痕迹地对宋之做一些亲密举动,帮她拧瓶盖,给她订餐,甚至帮她捋头发,这些悉数进了狗仔的镜头,那一阵子的热搜都是:许闻洲宋之疑似假戏真做,私下互动亲密。
宋之不好在那么多镜头面前躲开他,明面上配合后,立马找上了他,对方听了她的话后,坏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做给观众看的?说不定我是看上了你,自愿的呢?”
宋之在心里大骂他不要脸后,明面上也不给他面子了,再过一阵子,热搜成了:许闻洲宋之生嫌隙,疑似有第三者介入。
宋之:……
最后,宋之决定放任媒体的想象力在脱缰路上不复返,等着这剧播完,热度自然就下去了。
没想到,戏还没拍完,宋之,魂穿了。
6
宋之这阵子都在忙话剧社的事,难免忽略了男朋友,没等她打过去解释,那边就先打过来了。
“最近在忙什么?怎么都没跟我联系?”
宋之被这委屈的语气击中萌点,温声安慰道:“忘了告诉你,我前几天报了话剧社,刚进社团,事情有点多,没来得及说,对不起啊。”
“跟我出去约会就原谅你。”
宋之心神荡了荡,“好啊,地点你定。”
最后,顾潜带她吃完饭后约在了图书馆。
宋之出门前专门化了妆,穿了压箱底的碎花裙,顾潜竟然约她学习?!
她郁闷地在纸条上写道:图书馆约会?!
顾潜:马上就要期末考了,你高数总是低空飘过,这学期又比较难,你确定不用恶补一下?
宋之: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直男。
顾潜:那么想跟我出去约会?
宋之看着后面坏笑的表情,脸一红,愤愤写道:我爱高数胜过男朋友,不跟你说了,我要好好学习了。
顾潜看着宋之气鼓鼓的脸颊,在纸上画了一个摸头的动作,后面写着:周末带你出去。
宋之看着摸头的动作笑出了声,她男朋友真可爱。
宋之有个不好的习惯:想不出答案时就会无意识地咬嘴唇,特别是高数,半天学下来,嘴唇能被自己啃掉半层皮。
她咬得正欢呢,下巴突然被捏住。顾潜捏着她的下巴把头转向他,宋之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顾潜拿出一管唇膏,细细柔柔地抹在宋之唇上,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低说道:“不许再咬了,你的嘴唇属于我。”
宋之的心率快得像要达到宇宙第二速度,叫嚣着脱离地球。
她看着顾潜浅粉色的嘴唇,漫无边际地想,虽说她当初强吻了顾潜,可现实里,她并没有尝过和他接吻的滋味。顾潜的嘴唇看起来真软啊,亲起来是不是跟果冻一样?
顾潜的一声轻笑打断了她的联想,顾潜捏捏她的耳垂,问道:“你是不是想亲我?”
宋之连连摇头: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
顾潜凑到她耳边:“这里是公共场所,一会回去给你亲。”
宋之顶着关公脸不理他。
最后还是没亲成,主要是因为宋之觉得刚刚在图书馆太羞耻了,顾潜刚把她送到宿舍楼下她就逃一般上楼了。
7
周末的约会也没去成。
临近建校80周年庆典,学校给话剧社派了一个任务:排一个话剧展现建校80年来学校培养出来的优秀大学生的风姿。
庆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任务又来得突然,周末自然被话剧社征用了。
顾潜听后表示:“排练?没关系,我可以去陪你。”
宋之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就给他一个么么哒,她拉着顾潜在观众席坐下:“我演的可是女一号,看你女朋友多争气!”
顾潜刮了刮她的鼻头,笑道:“我女朋友真给我张脸。”
宋之飘飘然地排练去了。
她饰演的是文化大革命期间被下放到兵团务农的一个知青,在这期间,和许闻洲饰演的男一号相遇,两个原本在同一所大学却毫无交集的人就此改变了生命轨迹,相同的机遇和思想上的共鸣他们迅速坠入爱河。文化大革命结束后,他们一同回到了学校,知青岁月,不仅给他们带来了毕生甜蜜的爱情,也让他们确定了人生方向。
男主角决心成为一个小说家,用笔尖记录下当知青这段时间看到的小人物的故事,反映农村真实生活;女主角决心投身于农村教育,为贫苦的孩子带去知识和希望。这两位校友后来在各自的领域都有了巨大建树,是宋之他们学校代代相传的学习楷模。
既然是情侣,自然免不了亲密动作。编剧采取了在高粱地里紧紧相拥和在油灯下耳鬓厮磨的情景来表现两人炽热的爱情。
许闻洲在话剧社待了三年,在亲密戏上很拎得清,宋之上一世是个专业演员,也不扭捏,二人配合堪称完美,要不是碍于宋之有主了,身边人必然是要起哄的。
上午的排练结束,宋之立刻跑去找顾潜。顾潜捏着她的脸:“你刚刚对着别人笑得很开心?”
宋之“嘿嘿”笑道:“你吃醋了?”
顾潜故意不吱声。
宋之挽着他的手臂摇啊摇:“别生气嘛,只是演戏而已,我对着你最开心。”
确认四周不会有人看见,宋之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道:“酸酸的男朋友,我们去吃饭吧,我好饿。”
顾潜破了功,由着宋之把他拉走。
庆典如期而至,表演结束后许闻洲在后台拦住宋之,他告诉宋之有个贵客想见她。
然后就带着宋之到了一个男人面前,宋之见到那人后,震惊了很久才缓过来。
面前这个人,是她魂穿前正在拍的那部古装戏的张导。
张导向两人表示自己将要翻拍一部古装剧,想要走和以前不一样的道路:全面启用新人,而宋之和许闻洲两人刚刚的表演十分吸引他,想邀请两人去试镜。
宋之以为这一世会像之前那样要等到毕业时的偶然契机,没想到现在一个大馅饼直接砸到了她手上。且不说两人现在的演技如何,有张导的引导和他背后优秀的团队,不出意外,宋之能凭借这部剧一炮而红。
试镜很顺利,许闻洲和宋之分别拿下了男女主角。
期末考试一结束,两人就开始了拍摄。
顾潜暑假要实习,但一有时间就会去看宋之。宋之每次看到他都是无比欣喜的,必然要抱着他说上好一阵的话。
有一次两人在剧组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宋之盯着顾潜的嘴唇,鬼使神差地慢慢凑了过去,快要碰到时,化妆师突然走了进来,宋之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临走前,宋之拉着顾潜的衣袖,看着他疲惫的神色心疼道:“你别来得那么频繁,你身体吃不消的。”
顾潜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摸摸宋之的头:“没事的。”
宋之看着顾潜的背影,右眼皮突然跳了跳。
8
下一场是需要吊威亚的戏,道具师帮宋之绑好威亚后就把她升了上去。
宋之看着底下的悬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腰上突然一松,宋之的呼喊卡在了喉咙里,径直掉了下去。
坠地前一刻,她脑子里想的是:好亏啊,好不容易重生跟顾潜谈了恋爱,竟然没接吻就又死了!
……
宋之睁开眼,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耳边是医疗仪器运行的声音。
她这是被抢救过来了,又没死成?
她动了动手,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抓着。
手上的动静惊醒了趴在她身边睡着的人,那人抬起脸,一颗泪痣闯入宋之视线。
“顾潜?”
顾潜一脸倦色,眼皮下的乌青重得可以直接cos国宝,他看见宋之睁开了眼还开口叫他,倦色瞬间被难以置信的欣喜席卷,他抓着宋之的手,手微微颤抖着,激动地问道: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喝水?哦······我忘了,应该先叫医生,对不起,我太高兴了,你终于醒了。”
宋之第一次看见顾潜这样手足无措的样子,心想自己应该是伤得很严重,连顾潜都吓着了。
医生很快来了,检查一遍后告诉顾潜,宋之已经没有大碍了。
医生走之前笑眯眯看着宋之:“这么好的男朋友一定要好好珍惜啊,人家可是寸步不离地守了你半个月。”
顾潜告诉那个医生:“医生,不好意思,我不是她男朋友。”
宋之不乐意了,你人也撩了,额头也亲了,怎么翻脸不认女朋友呢?
她抓住顾潜,质问道:“你再说一遍?我是不是你女朋友?”
顾潜愣了一会,迟迟没有说话。
白黎的到来打破了沉默,要不是顾及宋之现在还没完全恢复,她能趴在她身上哭出花来。
“你可吓死我们了,昏迷了半个月,医生当初说不一定醒得来的时候,我特别怕再也看不见你了,那以后谁陪我玩王者被骂猪队友啊?”
宋之:……
等会,王者?
“现在就有这个游戏了?不是还得过两年吗?”
白黎盯着她:“你该不会还没完全清醒吧?”
宋之问:“我现在几岁?”
白黎:“27啊。”
所以,根本没有重生这回事,她只是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梦里她和顾潜谈恋爱了。
宋之缓缓松开顾潜的手:“对不起啊,我刚刚说胡话呢,你别往心里去。”
顾潜神色已经恢复以往的漠然,“嗯,你好好休息。”
顾潜走后,宋之失神了好一阵,果然,只有在梦里顾潜才会对她露出那些宠溺的神态。
“白黎,你跟我说说,我是怎么被抢救过来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9
据白黎说,当时宋之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已被判定脑死亡,但在顾潜强烈要求下,尝试了一种从国外引进的新型医疗手法:为患者移植一种芯片进入大脑,再通过语言刺激脑细胞活性,输入的语言会为患者营造一种对应的梦境,等达到某种特定条件时,患者就会被刺激惊醒。
这个特定条件对宋之来说,就是相似的坠落方式。
“医生说,梦境不能太混乱,所以这段时间一直是顾潜在跟你说话,他也不让我们在场,你到底做了个什么梦才醒了过来啊?”
宋之又一次失神了,顾潜为她营造的梦境,会不会也是他所向往的呢?
尽管前一天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微妙,顾潜第二天还是来探病了。
宋之看着他把花摆好,橘子掰开一瓣一瓣放在果盘,再切几片苹果和梨。做完这些,他跟宋之说了声“好好休息”就要走。
宋之抓住他的衣袖,打破砂锅地问:“顾潜,你想不想亲我?”
顾潜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在梦里没做成的事,现在好不容易活过来了,不做多可惜?”
顾潜还是没动。
宋之决定豁出老脸:“你不主动,我就主动啦?”
顾潜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轻柔却认真地说道:“宋之,我喜欢你,从大学开始就喜欢你。”
“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总是扰乱我心神的你,我以为只要我放着不管,就会慢慢消退。可是后来我发现,你是刻在心里的,随着时间涤荡就越深刻。”
“后来,你进了娱乐圈,我想离你更近,也进了娱乐圈。可你似乎对我不大感兴趣,对我一直都是淡淡的,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你出事了,我才知道原来失去一个人的恐惧会是那么可怕,我告诉自己,如果你能醒,我就跟你告白,如果醒不来,我也一直陪着你。”
“所以,宋之,你愿意接受我吗?”
宋之忍着泪花,用手指戳他:“你真是太讨厌了,要是大学就表白,我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所以,你到底亲不亲?不亲我……”
“唔……”
阳光从窗外洒进,笼罩着恋人拥吻的身体。
往后余生,身边都有你。
作者:霉蛋非蛋
标题:《一觉醒来听说我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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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3 06:25:30 | 显示全部楼层
【完结撒花】
在一起三年,我才发现,我只是他白月光的替身。

1
虞小暖实在不敢相信,昔日只有屏幕前垂涎的男人,现在竟然躺在她的身边。
粉色的被褥上面描绘着暖萌的小猫咪图案,覆在他侧躺的身上,反而有种微妙的反差感,将他浑身清冷的气质融化成了春水。
睡得可真香!
忍不住凝视他的睡姿,“长得可真好看,可惜是个冰棍。”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孰不知,在她合眼之后,身旁的那位睁开了眼,霸道地将人一拉,满意地藏进自己的胳膊肘。
“还挺暖和。”
2
虞小暖和男神的恋爱谈了足足有三百六十五天乘以三。
现在回顾,三年时光里,竟有笑有泪,甜苦参半,真实又恍惚。
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呢。
真实是因为他这个人从头到脚表现的真诚。
恍惚是他们这段恋缘来得实在太过玄幻。
男神处在男票这个岗位上,可真真是挑不出毛病来。
工作出去应酬会提前报备。各个节日里,让你惊喜的礼物一定不会缺席。
出门会在口袋里放纸巾,车门提前替你打开,为了防止你的脑袋撞门,还会给一个无懈可击的摸头杀。
“啊!太过完美,我简直配不上他。”闺蜜聚会上,她再次对雅雅坦露心扉。
“你知道么?他的父母都在筹备婚礼的事情了。”
无奈在闺蜜听来就是赤裸裸地炫耀,“行了!虞小暖!警告你,不准再秀恩爱了。”
“你知道我们大学那帮舍友每次看到你,都嫉妒得想磨刀。”
“你说,你这走了三年多的狗屎运了,终于快修成正果了,趁着气运还没消耗完,抓紧造人,好稳固你豪门的富太太地位。”
“他说了,他们家不是豪门,只是普通人家。”
“切,这话你也信?就你这种傻白甜才信呢。”
“普通人家能随便给你在市中心买套房子?买车子?”
“人家低调,你不能跟着傻掉啊。人家可是不努力,就要回家继承家产的太子爷。”
“说了,只是普通商户人家……”虞小暖自己都觉得没底气了,消音在喉咙里。
将脑门扣在原木色的咖啡桌面上,闷闷地说,“我就说我配不上人家,论家境背景,他们家是高级蚕丝料,那种千金难买的那种。我们家就是超市买一赠一打折处理的抹布。论外形,公子陌上如玉的本尊。论才华,顶级男团的队长,知名音乐人,现在还跨界做制作人。”
闺蜜雅雅越听也气馁,说实话,起初听到虞小暖把大家捧在手心里的仙草给咬了,大家都是嫉妒得快要疯掉,心痛得快要炸掉。可是作为好姐妹,也是替她高兴。
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个命,能和男神谈恋爱的。
后来,男神从热火朝天的男团独立出来,宣布不做爱豆,做幕后音乐人去了。
她都怀疑,是闺蜜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神拉下了神坛,归入了凡间。
实在是妙哉!奇哉!不可思议哉!
“我觉得这可以纳入十万个为什么?虽然小暖你长得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起码……是天然耐看的美女。但是人家男神可是混娱乐圈的。身边的绝色绝对少不了,人家怎么就看上你了,而且一看就是看三年。我都替男神不值,在这大好的年华里,为啥不雨露均沾呢?”
“喂!有你这样的闺蜜么?”
“我是觉得不可思议,当然绝对不是看轻你的魅力。以我们小暖小仙女的魅力,套牢一个普通的男人是绝对没问题的。但是对方是谁?他可是肖任江啊。”
其实,放在虞小暖内心深处的疙瘩还有,“如果说,他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长得像他初恋呢?”
“你说什么?初恋!”
这个疙瘩藏了整整三年,她一个人也没说起过,本以为自己足够阔达,当男神的疗伤工具,等他从初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她可以坦然又潇洒地离开。
哪知道这一待便是三年。
哪知道自己是深陷情爱,不可自拔。
“你是他心目中白月光的替身?”气氛在这个时候沉寂下来。
“……”虞小暖的手机振动显得尤为响亮,正好是肖任江打来的。
因为就在刚刚,她编辑了一条信息,“我觉得结婚没必要。”
哪知道,男神亲自追到了这儿。那酷冷的气场真的是碾压全场。
大步流星到她跟前,举起手跟撸猫似的撸她浅棕色的毛发。
眼神一如既往的深邃,只不过洒在她头顶上,滋生出宠意来。
闺蜜却心头乱颤,只因男神眼神转到她身上来,就带着武器般的杀伤力。
又冷又戾,跟利刀似的,好似读懂了他的眼神。
闺蜜雅雅开口,“我可没有阻拦你们好事,只是有些事你可要交代清楚了。初恋是怎么回事?”
“……”任肖江冷眼一扫,直接示意助理买单。而他拉着虞小暖出门右拐了。
3
晚饭后就被肖任江接走,去了婚纱店。
“江,我说了,我还没想好要结婚。”虞小暖疙疙瘩瘩说完。
“难道你想吃完不负责?”他蹙眉,又拉着她手,攥得紧,深怕她跑走了似的,“虞小暖,你记住了。这可是耍流氓。”
谈了三年恋爱,睡了男神两年,听着确实需要负责任。
“可我还真没做好准备!”她纠结着说道。她爸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每个月拿几千块的死工资,当时带着男票回家。刷新了老爸老妈对礼物的认知。
他们妥帖地做人,妥帖地工作,大半辈子过去,似乎也没出过任何岔子,也不想晚年不保啊。
这收到的礼物实在太贵重了,尤其是妈妈收到的玉器,后经鉴定价值不低于六位数。
“女儿啊,咱们还是要找门当户对的,以后就算你受了委屈,娘家还能给你撑腰。”
“乖,我们有底气,千万别高攀。”
这便是爸妈发自肺腑的感言。
本想着这长相俊美,能力出凡的富家公子一定是吃腻了山珍海味,想换口清汤喝。才会看上他们的宝贝女儿。但终究会嫌弃寡淡无味的清汤。
所以虞家二老,也不急着拆散鸳鸯,只等他们自己识趣了分手。
其实爸妈的观念,或多或少影响虞小暖。
但她终究属于佛系的心态,男朋友又没做错什么?难道太优秀也是错误么?
她觉得顺其自然就好,哪天说不定,太优秀的他就看不上自己了呢。
所以这三年,一直等着一个契机。
哪知道男票非但不变心,还越来越居家起来。
工作完第一时间回家,一回家就要搂着她,跟个黏人的小妖精似的。
他还正儿八经地带着她见家长,那些传说中高贵的长辈们,非但没有任何异议,还对她十分欢喜。就连象征孙媳妇的玉镯子都给强行送上了。
没错,丝毫没有给她婉拒的余地。
记忆收回,视线停留在婚纱上。他开始郑重地挑选礼服。
“你不会是想一拖再拖,等到我容颜衰老,一脚踹了我,找新欢吧。我得等我容貌还是顶峰的时候,把自己推销出去。”
等等,男神是不是拿错剧本了?为啥搞得被抛弃的是他?
明明他才是众星捧月的男神啊。
就算他比自己大七岁,但是放在娱乐圈里,男神这种级别的,找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都是轻而易举的。
虞小暖实在不知所措。
但是看到穿着婚纱的一对新人,在一旁讨论着,婚房的装修,尤其是谈到儿童房,要几个孩子的时候。
她顿然醒悟,拉着他的手。
“肖任江,你真的想清楚了么?和我结婚,那可是过一辈子啊,可是要养儿育女的。是要对家庭,对全社会负责的。”
说完又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他拼命在给自己安全感,她就是惴惴不安,患得患失。总觉得眼前的婚纱会成为泡影,谁叫他给的生活实在太梦幻了呢。
她的一本正经,换来他的眼眸深邃,随后莞尔一笑。
“乖!这辈子都离不开你,谁叫你是我的暖宝宝呢。”他亲了她的额头,如王子轻吻沉睡的公主一样,优雅的模样,引得店内一帮人都疯狂尖叫,狂按手机拍照按钮。
虞小暖从未见过如此大的架势,毕竟一直以来被他保护得很好。
虽然他对外公布已名草有主,但未公开她的真实身份。
这次,大厅上空的水晶吊顶和大家手中的闪光灯,再加突如其来闻风赶来的新闻媒体摄像灯的加持。
虞小暖完全慌了。
眼前的光亮闪得她快要睁不开眼,却听他磁性的声音响起,“既然大家都匆匆赶来,不如做个见证。”单膝下跪间,红色的钻石盒打开,一枚钻戒如跳跃的舞者脱颖而出。
终究是等不到那句分手的话了。
因为他说了,“嫁给我吧。”
作为公众人物,他完全可以选择隐私的方式求婚结婚,如此大张旗鼓,自然有他的想法。
此事浩浩荡荡,忙乎到了后半夜,虞小暖的电话都要被打爆了。
翌日,她虚脱地躺在了床上。望着纤细手指上多出来一个BLINGBLING的戒指。依旧觉得是在做梦。
但浑身的酸痛感,以及瓷白肌肤上还未来及退散的吻痕,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啊——”
求婚一事第二天就上了热搜。
没办法,人红是非多。
就算昔日的男神偶像已经宣布退出荧幕三年,那俊秀的容颜还是令大众念念不忘。
就是男神太冷了点,很多追星的粉丝,都说离肖任江越近,就会有种冰冷的窒息感,以至于大家都只敢远远地望着。
当时还有人臆想,哪一位小仙女有那个能耐,让这位冰砖一样的男神融化。
三年过去了,这位小仙女终于浮出水面了。
媒体当然拼了老命也得报道。
4
虞小暖自诩为幸福的小花猫,从小是在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宠溺中长大的。长得又是闪闪人爱,乌溜溜的大眼跟个黑葡萄似的,灵动得能说话。
爱笑,有梨涡,宛若三月春风撩动的碧波。
皮肤是祖传的白皙有光泽,从小不知道怎么护理,爸妈随手给她涂大宝,她在一竿子同学中,都是白得发光发亮的那个。
她又乖巧懂事,爸妈让她学钢琴熏陶艺术情操,她也学。让她学奥数锻练脑子,她也学。
明明她对黑白按键实在不感兴趣,经常走神,谈会几首小学生唱的歌,再无巅峰之作。
明明她对一连串的数字十分不感冒,拿了倒数第二的名次,让爸妈实在没办法显摆。
看似乖巧,却没长性。
爸妈也不介意,只要听话懂事,比什么都强。毕竟也不强求女儿做巾帼英雄,为国争光。
长那么大最叛逆的一次,就是趁着爸妈不留意,擅自改了志愿书。不惜被爸爸毒打了一顿,她也执拗地不吭一声扛了下来。家中长辈都喜欢她中规中矩地选择师范专业,而她报考了喜欢的播音主持专业。
命运坎坷好不容易进入了她梦寐以求的专业,大学第一年,就得了甲状腺肿瘤。喉咙开刀动手术,直接休学了大半年……索性发现得早,并没有搭上性命。
只是落下一大截的课业,身体又经不起劳累,人动不动就发烧感冒,喉咙沙哑。父母都劝她别再坚持这个专业,老师都心疼她劳累让她放弃。
虞小暖可以说,慵懒了前20年,在第21年之后,开始了开挂的人生。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这是她为了自己热爱的事业,惯用的座右铭。所以她怎么会放弃呢。
5
当时学校作为拍摄地,租了一个教学楼给拍摄组。
正好需要有播音专业的女同学本色出演。虞小暖因为业务能力出众,被老师直接推荐过去了。
想想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机会,也不会遇到肖任江。
那时候冬天,冷得要命,却要拍夏天的戏。
就在大家只穿了个白色衬衫小短裙瑟瑟发抖的时候,虞小暖踮着脚,站在一边看好戏。
还要吐槽几句,“男主长得不赖,不愧是人气居高不下的男团队长。就是太冷了。看着不像是告白,像是在讨债。”
可能吐槽会心虚,在某一天片场里,正好和肖任江四目相对,她有一阵胆怯,步伐情不自禁往后退,却被背后之人往前推了一把,将她推进了肖任江的怀里。
“你冲上去干嘛?以为你是女主角么?”导演在一旁喊。
此话羞愧到虞小暖无地自容,她也不想啊,哪知有咸猪手推了她一把?
连忙挣脱,心想糟糕,男神一定被侵犯了的感觉。
所幸男神根本不打算追究。片场太忙碌,她也来不及道歉。
若她没看错,男神嘴角竟然上扬了?只是稍纵即逝,他被工作人员簇拥着离开。
事后,听取闺蜜的意见,遇到得空机会给男神赔礼道歉。
却只听他若有所思地说道,“看你穿那么少,不怕冷的样子,手心还挺温暖的呢。”
虞小暖被问得一愣一愣的,她也不知道啥情况啊,只知道全家叫她暖暖,说她就算到冬天也是热乎乎的,但是也没干过,冬天穿夏天的衣服这档子事啊。
她比一般人能抗冷,不行么?
在之后的某一天,虞小暖因为颜值出众,被导演组又加了一场戏。
听导演意思要拍到了半夜,有些镜头不是特别满意。
十点多的时候,虞小暖是率先结束的,准备收拾回家,一想到又赚了一笔外快,别提多高兴。
在出门左拐的时候,低头看谁给她发微信。结果一个闷头,撞上了人。
“你叫虞小暖是吧?这是你撞进我怀里第二次了。”这熟悉的声音,不是肖任江么?她有一瞬间当机。
直到被他紧紧搂在怀里,侧眼瞧他身上还盖了一条棕色毛毯,只是有一半落在地上。
微微抬头能看见他紧逼的眼眸,以及冷硬的下颚线条。能够感受到他面部肌肉的瑟瑟发抖。涂了唇膏貌似也掩饰不住肤色的惨白。这怎么看着都像是很冷的样子。
北风呼呼地吹,确实很冷呢。
那时候,才反应过来,她手心已经被某人捂在手里了。
“还挺暖和。”听闻一句低声呢喃。
“……”男神牵我手了?好激动,等等,怎么像是在暖热水袋。
她手心常年散热,大冬天同桌就会蹭过来握她的手,这种举动她也习惯了。只是对方是男性,还是……肖任江。
她就不知所措了。
这样拥抱的姿势大概持续了一分钟。
虞小暖内心憋了一肚子水,这要牵到什么时候?到底是谁趁机揩油嘛?
直到外头有场务喊人,肖任江才有所反应,缓缓退出,眼神里竟然有留恋。
就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潇洒走开,徒留下修长而孤寂的背影。
望着黑色斜影落在水泥地板上徐徐拉长,渐次走远,她有些呆愣。
这又是什么情况?
只听经纪人大哥在耳边说,“小暖啊,任江绝对不是色狼。他只是……只是……”有些话难以启齿,但是深怕出现丑闻,经纪人大哥马上解释道,“你和他初恋长得真像,他把你当作他初恋了。你懂得的……”
“今天的事情记得保密啊,作为感谢,这是他团队的演唱会门票,可是抢断手都抢不到的哦。”
手上多了演唱会门票,她查了下还是顶好的视觉位子,黄牛票已经炒到好几千块了。这个十五分钟赚来的钱,真是人生第一次达到顶峰。
那场演唱会,虞小暖终究没有去,最大的因素是奶奶突然生病,她需请假回家一趟。而闺蜜又是该团的铁粉,不惜高价买走,多了一笔转账,她全然不在意地当作外快。
但是不知道那是他们团最后一次合体的演唱会,肖任江作为队长,选择退出舞台。
至于原由,只说了一句身体原因。
新闻还有报道,演唱到半夜里,肖任江竟然晕倒了。至于具体缘由,大家自己猜。
6
此事浩浩荡荡在网上喧嚣了许久,直到一周后,她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是我,肖任江。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此时的他声音沙哑带着祈求,不复那个高冷傲娇的男神形象。
“我想见你。”我快撑不下去了,这是他没有说出的话。
只是一个人裹了三四条被子,蜷缩在角落,睁着眼等天明。
肖家人都急死了。从小他就怕冷,乃至这几年越演越烈。看了多少年的医生,都说这不是毛病,具体也解释不清。
可他就是畏冷。甚至到了夜不能眠的地步。这也严重威胁到他的事业发展。
天刚亮,肖任江就找上门来了。在学校门口,黑色口罩、黑色围巾、黑色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的会以为是神经病。
但是虞小暖一眼就认出了他,可能男神的气质真的与众不同吧。
屁颠屁颠跑过去。
“你找我有事?”
“那天演唱会你怎么没来?”一上来就劈头盖脸骂了她一通,搞得她莫名其妙。
男神脾气都那么臭的么?她要去粉丝群揭露!哼!
气得虞小暖想拎起拳头砸他,哪知道双手被他一拉,顺势揉进了怀里。
“这样吧,你做我女朋友。我就不生你的气了。”
“……”在虞小暖一脸懵逼之中,某人已经拉着她火热的小手,很开心地揉搓。
“你可真暖和。”
“啊?”
说实话,只要是个人,碰到全民男神来告白,都会一脸懵逼吧。
后来理智稍微恢复一点,两人找了私密性比较好的茶餐厅,她问,“为什么要我做你女朋友?而且我也没答应做你的女朋友。”
“……”他缄默不语,不知道要如何开口,难道告诉他,他有个怪病,连国际权威专家都没办法治的病,对热感知无力。
“经纪人大哥说,我长得很像你的初恋……是这个原因么?”
嗯?他抬眼。
好看的人,就连微表情都是如诗如画的。
虞小暖不禁叹了口气,虽然这个借口一般人都接受不了,可如果有这么好看的男友估计做梦都会笑掉大牙的。她就在这当口儿纠结了。
“嗯,你很像她……”他停顿一瞬,正好有记得一句台词,“忘不了她,心很痛,让你做我的药真的很对不起,但是别无他法。只有这样才能缓解我的痛。”
啊,原来爱得那么深啊。
虞小暖本来想说,我需要考虑下。
哪知道,他不惜在自揭伤疤,“我已经好久没有睡过一顿安稳觉了,你看我的黑眼圈,她自己一声不吭地跑到了国外,还说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连给我挽回的机会都没有。我以为这么多年,我会放下的。可是爱得太深了……”
“看到你长得酷似她的脸,我以为我找到了救赎!”
“答应我好不好?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天知道,他脑海里全是电视剧台词。
男神就这样含情脉脉地握着她手,双眸深邃地凝视着她,导致她鬼使神差般地点头了。
她本应该果断地拒绝,却输在了对方的深情里面。
心里难免苦涩,这种深情只是针对他的初恋。而她只是消磨他痛苦的山寨品。
事后他说晚上有空,两人顺便约了一个会,去私人影院,看最新上的电影。
无奈她看得津津有味,他却睡得有滋有味。私人影院是情侣间,双人真皮沙发。
他脑袋倚靠在虞小暖肩上,双手半搂着她,睡相酣然,唇角都是微翘的弧度。
哎,他一定是爱惨了初恋,虞小暖想。毕竟只有在最信任的人面前才能如此熟睡。
随后又懊恼自己怎么就同情心泛滥地答应了呢,做一个替身女友。
7
之后,他变得“不务正业”。退团之后,转做幕后音乐人。
工作室直接定在了她所在的城市。还把工作合约减了大半,佛系营业。
可他的热度丝毫没有减退,业界一直高度重视。
有次媒体曝光了他的行踪,男神牵着女生的手类似这种照片。
虞小暖想着,完了,这段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的恋爱就要腹死胎中了。
毕竟网络上多少粉丝开始哭泣,他们的男神竟然被人拐走了。
哪个不长眼的?
公司应该也不会允许他胡来,在事业上升期的时候因为谈恋爱而前途尽毁。
做好了分手的准备,虞小暖很是认真地扑在学业上,最近业余时间也在某云上,上传一些读物选摘、深夜伴读之类的。因为动听的声音吸引了一大帮粉丝,不知不觉破了百万。
还受邀出席该平台的签售会。
同时因为出色表现,被选修课教授推荐到市里的电视台,实习机会下半年就开始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分手也快来了吧。
看网络上,粉丝都在抗议男神恋爱。唯粉自然不允许自己的男神被其他女人沾染。
当然也有心胸大度的粉丝表示支持男神的所有。毕竟偶像也是人,结婚生子也是必经之路。
结果就在硝烟四起的网络上,男神直接发了条微博,“她融化了我的心,我的暖宝宝。”
一下子把舆论升到最高点。网上万人咆哮,哀鸿遍野。
虞小暖在他的备注里就是暖宝宝。知道他全网告白的是自己。
和明星恋爱,就要有强大的心理,她觉得自己强心脏越来越厉害了。
淡定地在家里喝咖啡、读书籍。
“暖宝宝,快十一点了,你都还不睡觉么?”肖任江一回家,就对着室内在录音的虞小暖撒娇。
没错,一到两人独处的时候,某人就会开启撒娇任性模式。
这绝对是广大网友始料未及的。毕竟男神人设崩塌了。
“深夜伴读,今天是直播频道,我得在线。你先去睡吧。”她忙着手头的活,线上粉丝已经嗷嗷待哺。
她只是露声音,并未露脸,却收割了大票粉丝。
肖任江感觉到了严重的危机。
一屁股坐在她的椅子上,屁股使劲忘她身边挪。
搞得一张椅子,两人坐,虞小暖忍不住翻白眼,这行为幼稚得跟三岁没区别。
不,他能更幼稚。脑袋枕在她肩上,一手搂着她腰,一手玩弄她的手指。
“那不能抱着你睡,我睡不着。”幸好小暖有所准备,在他坐下来的时候,提前把收音频道关掉了。要不然,他那特别富有磁性的声音,网友一定能分辨出来。
离十一点半直播还剩下十分钟,迫在眉睫。
“乖,我在工作。”安抚肖三岁。
“不嘛!我孤单,我寂寞。我为了见你,把全国最火的音乐综艺都给拒了。你为了工作要抛弃我么?”
“……”真该录音,让全国人民瞧瞧,他们的偶像是多么无赖。
最终无奈,让他不能说话,她继续直播。
读的是一篇日本文学大家的文章。
“尽管世界上有那般广阔的空间,而容纳你的空间,却很小。”
“对相爱的人来说,对方的心才是最好的房子……”
她的声音该死的好听,以至于失眠的人们,总能在郎朗的夜读中,寻找慰藉,在急躁而繁忙的社会里,她的音段更像是定心剂,在暮色里获得一丝安详。
有人说,能读出这样韵味的词句来,她本人该是和音调一样,美妙而动听的吧。
有人说,能在繁世,僻一幽静,上善若水,真真妙人。
肖任江则觉得,她刚刚读得都读到他心坎里去了。
从未觉得一个房子那么重要,容纳了有她的房间,既广阔又狭小,却足够心安。
抬下颚亲吻她的侧颜,引得她双耳蹿红,两眼瞪大,甚是可爱。
若说以前离不开她,是因为她特别的体质。
那么此时,他由衷地认为,他被她从头到脚地迷住了。
8
两人同居,是在确认关系一个月后,是他要求她搬来一起住的,既是为了让她生活舒适点,也是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但是用“你很像我的初恋”这个借口,当然有其利弊点。
好处是,骗到了和她谈恋爱。坏处是……
她对他的感情,带了很多不确定性。
每次,她囧囧的眼神里,仿佛在说,“看吧,你对我好,都是因为我长得像你的初恋。”
“哪一天你对初恋感情淡忘了,也是我该退出的时候了。”
这种感觉真是跟吞了黄莲一样,苦不堪言。
可是他真的离不开她。半夜总是浑身发冷,那是由内而外的冷,检查器官都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他对热的感知就是几乎为零。贴暖宝宝会把自己皮肤烫伤,烘取暖器,裤腿都冒烟了,差点把人都烤成地瓜了。他却丝毫没有感受到热气。
这种状态就像他一人深陷在寒潭里,却找不到任何浮木,越陷越深。
家里人都担心他这种状态,但都隐瞒此事,怕成为异类,当作科学研究室的物种研究。
他总以为自己会在某天夜深人静的夜里,孤独而冰冷地死去。
人前多喧嚣,人后多寂寥,他觉得这种命运的安排,他只能以死解脱。
直到那一天,一个女孩误打误撞冲进他的怀里。
温暖原来是这样的!
暖烘烘的,令他留恋。
他不知道这种依恋是会上瘾的。
所以肖任江见到她总是爱抱着她,还不忘加一句,“我们的恋爱是以结婚为目的的,不能耍流氓。你还在读书呢,我才不逼婚的。”
对的,除了和她过一辈子,他想不到其他的人选。那是非你不可的选项。
但是抱着她睡着后,偶尔一次他只是合眼浅眠,却听她低声呢喃,“我是个假冒的山寨品。若那天有更好的高仿了,我应该也会被替代吧。”
虞小暖在好多个夜里都会骂自己没出息。明明应该开口阻止这段“畸形”的恋情。但是偏偏沉迷在他的温柔里。
可如此优秀的他,何其不是她毕生的追求呢?舍不得放下,也舍不得离开,甘愿做个替代品。
对初恋的事情只字不提。
可细节上又透露出她的不甘心。
这才有了肖任江的求婚昭告天下事件。
若你没有安全感,我就给你安全感。向所有人宣布我的妻子是你。
9
求婚后的第二天,虞爸虞妈就上门了。风尘仆仆,通宵赶来的。
他们还是不放心女儿,新闻上这种男人能给予你的很多,但是一旦他不爱了,你就会从云端跌落谷底,粉身碎骨都不足惜。与其说他们喜悦女儿能嫁到有钱人家去的辉煌,更担心女儿被抛弃后的落寞。
虞小暖静静坐在沙发一角,对面是爸爸妈妈,大家都沉默了半小时,没有说话。
最后妈妈说,“你再慎重考虑下,毕竟婚姻是终生大事。但是你做任何决定,爸妈都支持你。”
说完她准备起身,帮女儿烧点家常菜吃吃。
但是转身就哭了,当时女儿就算挨打也要报考播音专业,孤身一人远离老家,这让二老心痛又挂念。
现在呢,要嫁人了。
虞小暖打了电话给他,说爸妈来了。
“好的,让爸妈等一会儿,我马上赶过来。”
一进门,也是立马喊爸妈,就差跪地上给二老磕头了,吓得虞爸虞妈不知所措了。
菜也不让妈妈烧,自己屁颠屁颠跑去厨房,还说:“这种杂事绝对不会让老婆干的。老婆的手是戴钻戒的手,不能沾染油气。”
说着,还特意喊虞小暖,“快,让爸妈看看我给你买的钻戒。是不是特好看?”
虞小暖一愣一愣的,这殷勤程度简直媲美了他的唱歌水平。
“房产写老婆的名字?”
“钱都上交?”
“房子可以买大点,爸妈想来住随时都可以的。小孩可以多生一个,虞家也是独女,可以一个随虞家姓。”
昨晚他就想了很多,婚都求了,怎么说服她娘家人。毕竟他不迟钝,知道虞家虽然只是普通人家,但是人家根本没有要高攀的意思,甚至有点躲避的意味。
虞小暖把他拉进了房间里,单独聊,“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如果我一直只是你初恋的影子,那这个婚还是最好别结。”
说完此话,她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了。
他面上闪现艰难犹豫之色,坐在床头一角。
这样的举动,让她莫名忧伤,“看吧,你爱的是谁,你自己清楚么?每次你对我甜言蜜语,我都会胡思乱想,你是透过我在对她说么?我以为我可以忽略这个问题,一直拖延,拖延。直到今日,再无路可退。”
不经意间,眼泪纵横。这也是她埋藏于心底的委屈。
这个委屈是颗沙子,一直膈应着她心口发痒发疼。但是三年时间里,她为何不挑明,也不离开呢。
放不开的,就是爱已至深,不可自拔。也开始嫉妒那个传说中的初恋。
“笨蛋。”他拉住她,“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初恋是你,老婆是你,孩子他妈也是你。”
“什么?”
“根本没有什么初恋,那时我为了接近你编织的谎言罢了。”他终究打算全盘托出。
“我不像外界看到的那样完美,我有残缺……”
“我没有骗你,我非你不可。”
“我怕冷,而且对热感知无力。你是我能够感受到唯一的温暖。”他内心藏着秘密,也不好受。
认识她之前,他害怕夜里冷到四肢无处安放,那种无力的感觉。他以为死亡是折磨的解脱。
直到她突如其来冲进他的怀里。
真的是猝不及防的命运呢。
他莞尔一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没有告诉你,是怕你把我当成怪物……”他害怕,后又加紧补充道,“当然,除了你特别的体质之外,我从头到脚都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他是一个心思非常细腻的人,要不然也写不出那些发人深思的词曲。
开始他对她只是身体上特质的利用,到后来全身心的投入。
这个女孩,热爱自己的播音事业,并为此不断奋斗着,有鲜明的个性,不妥协,不放弃。
爱笑,笑起来跟梨花似的,雪白又鲜嫩。
也有犯傻的时候,五分钟的路程会迷路,数字加减很迟钝。
不执着于金钱,但是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自己买最好的包包和口红。
男朋友的钱也愿意花,但不是一味地索要,而是以互动的形式,来增加两性关系的可持续性。
都说了,他沉迷于她从头到脚趾头。
已然成为了痴汉。
“婚还结么?”
10
婚后,一家四口,他完全没有了偶像包袱,励志成为超级奶爸。
虽说退出男团很多年,但是其颜值和才华一直在业界居高不下。
但令他再度爆火的是他无上限的宠妻行为。
“老婆夸我这首歌写得不错。”
“给我老婆煮的爱心甜汤,润喉的,保护她的动听嗓音。”
“新的歌曲里,放了部分我老婆的朗读,真是美妙,和大家一起分享下。”
……
作者:景晓柏
标题:《甜系恋宠:替身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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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3 08:51:31 | 显示全部楼层
(已完结,放心食用)《这个弟弟我用过》
「姐姐的腰不错。」
「弟弟的腹肌也不错。」
「姐姐有点小钱,可以包你吗baby?」
......
正文
宋怀宇又拒绝了我。
为什么是“又”?
咳咳,因为这是我第一百次向他表白。
人常说事不过三,偏偏我是过三再过三,时间一久,自尊心都磨光了。
闺蜜也从最开始的支持我,演变为动不动就骂我丧心病狂,按她的逻辑,女人可以倒追男人,但不能长期持久的追一个,天下好儿郎千千万,吊死在一棵树上是最愚蠢的做法,更何况,我长的那么美!
对此,她满心惋惜...
但今天,她明显就对我友善许多。
我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帮我找个又帅又年轻的男人陪我睡一觉,要是表现好,我还可以包养他。
闺蜜感动到哭,她说终于在有生之年见我清醒过来,不再执着于宋怀宇那棵歪脖子树。
见她这么激动,我没敢告诉她,实际上是因为宋怀宇说,他永远都不会喜欢我,让我赶紧找个男人,别到了三十岁还是处女,让人知道了笑话。
这番话痛击我的灵魂,也让我感到莫名安慰。。
狗男人,果然对我是有感情的,这明摆着就是在关心我。
所以我打算,顺应他心。
去酒店之前,我上网查了,第一次很疼。
为了减少痛苦,我在家喝了半瓶白兰地才让司机送我过去。
打开微信,上面有闺蜜发来的房间号,还有一句叮嘱。
「妞儿,上!!!我给你挑选的这个绝对人间极品,千万别浪费,多用用。」
我看完心猿意马,当即便后悔让司机开车送我,早知道,直接坐私人飞机过去多好。
半醉半醒间,我听见司机说到了。
我眨了下迷蒙的双眼,从车窗向外看去,麓云酒店,没错了。
抓起包从车上下来,踉跄几步,往里走去。
「3006,没错了,是这儿!」
我有些迷糊的嘟囔一句,看到门还留了条缝隙,没有关上。
这个迎接方式有新意,明天可以考虑给个好评。
随即推门进去,将门仔细锁好。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穿着烟灰色浴袍的少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浴袍不长,没能盖住他修长的腿,就那样大刺刺的展现在我面前。
我看的口干舌燥,连忙从包里掏出手机给闺蜜发消息。
「姐妹,这极品哪儿找的,太牛了,你太牛了!!!」
她秒回:「哈哈哈哈哈哈,尽情享用,明天记得跟我分享感受。」
我:「......」
好家伙,还得准备用后感???
那就必须仔细感受了。
这样想着,我猴急的脱掉外套扔在一旁,走过去在“尤物”脸上轻轻拍了拍。
妈妈呀,皮肤也好光滑!
我忍不住多摸了几下,心里默念着:不是占便宜,花了钱的,花了钱的。
少年皱了皱眉,随即缓缓睁开眼。
「你是谁?」
我心里一阵紧张,毕竟第一次做这种事。
同时也有些疑惑,闺蜜没跟他交代吗?
为什么还要问?
走流程?
「你客户......」
我的回答没什么底气。
他看我的眼神也透着古怪。
我踌躇一下,过去关上灯。
房间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中,我摸索着走到床前,三两下将自己脱个精光。
爬上床,我红着脸凑到少年面前,手顺着他的浴袍探进去。
他身体微颤。
我窃喜,这不就进状态了!
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仿佛催发了我灌下去的半瓶白兰地,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他坐起身,双手扣住我的腰,引导我坐到他腹部。
好,好羞耻的姿势!
「嘶,姐姐的腰不错。」
他扶着我的腰,声音低哑。
「弟弟的腹肌也不错。」
一来一往,十分和谐。
事情发展到最后,我浑身酸疼的坐在他身上,若不是他扶着我的腰,我已经瘫倒在床上。
本想把弟弟欺负哭,却不想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我灰溜溜的求他停下,从他身上爬下来,喘着粗气说:「可以了,先这样吧,明天给你五星好评。」
弟弟嗤笑一声,没有吭声。
我以为他是高兴,却没想到......
第二天醒来是时,身边空无一人。
若不是身上酸痛难忍,我甚至要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场羞耻的梦。
我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找手机,问问闺蜜那个极品就职于哪家会所,包年多少钱。
刚一打开手机,就看到几十条未接来电。
全都来自闺蜜。
我想八成是对我的初夜感受太过好奇。
于是我快速找到她的号码回拨过去,接通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惹得心里直突突。
「言锦,你在搞什么,昨晚那个小子在房间等了你一夜,你说实话,是不是半路怂了跑回家了?」
我一脸懵逼的揉了揉腰,随即扯开被子,望着床上的几滴血渍发呆。
「你听到没有,我问你话呢,别给我装死!」
「钱多多,我没跑。」
我憋了半天,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
「没跑为什么那小子说你一直没出现?」
我听得一阵心虚,结合昨晚少年的反应,我的脑海中已经产生了个恐怖的猜想。
「是3006没错呀......」我小声说。
这时我听到电话那头的闺蜜深吸一口气,「言锦,你再去看一遍我昨晚给你发的消息,现在!立刻!马上!go!」
看到微信消息房号3009的那一刻,我眼泪都要下来了。
我吸了吸鼻子,对着手机那头说:「我昨晚喝了半瓶白兰地,脑子不清楚,看错了。」
「所以呢?睡错人了?」闺蜜急忙追问。
「......嗯......」我觉得自己完蛋了。
「等我,我现在去酒店找你,顺便安抚下等你一晚上那小子。」
我差点热泪盈眶......
花了钱的,没享受他的服务也就算了,还得安抚?
这是什么逻辑,现在最需要安抚的不是我吗?
挂断电话后,我扶着腰捡起地上散落一地的衣服穿好,走进浴室洗漱。
见洗手台上放着一块表,看起来是专门定制的机械手表,外观十分精美。
想了想,许是昨晚那少年的东西,还是先帮他收起。
闺蜜风风火火的赶来时,我已经打理好自己。
她看着昨晚我和少年在床上留下的印记好一会儿,啧啧两声,嘴角扯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怎么样?昨晚那个男人,活儿好吗?」
我回忆起昨晚,鼻尖似乎又萦绕着少年身上淡淡的酒味。
他动情时的低喘,紧实的肌肉。
「嗯,挺好的,他好像也是第一次......」我的脸有些发热,没有说完后面的话。
闺蜜顿时眼冒绿光,「这你都知道?怎么发现的?」
「我俩最开始都不知道具体位置。」
「哈哈哈哈哈,笑拉了姐妹!!!
她捂着肚子,笑的非常大声。
对她这种行为,我嗤之以鼻,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等她缓过来,才想起自己来酒店的另一个目的---安抚牛郎!
我跟在她身后,一脸哀怨。
闺蜜说这个牛郎是人间极品,昨晚睡的那个已经是极品中的极品,难道他比那个更好?
亏大发了!
来到3009房门口,闺蜜轻敲几声,我定定看着门口,生怕错过刹那芳华。
转瞬间,门被从里面拉开。
一个身材瘦弱矮小的清秀少年从里面走出来,他染了浅黄色的头发,显得皮肤十分白皙,
不等闺蜜开口说话,他便凑上前挽住她的胳膊,抱怨道:「姐姐,昨晚说好的姐姐怎么不来找人家,人家心好痛痛啊。」
我:「......」
原来钱多多这厮喜欢这种品相的。
但我不是。
昨晚我睡的那个,和眼前这个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那个不但拥有精致的五官,比例完美的身材,单纯中带着一丝邪魅的气质,黑暗中不断起伏的身影充斥着荷尔蒙的气息,可奶可狼,那才是人间极品。
眼前这个少年,却是满身娘炮气息,虽说长相不差,但气质就差远了,典型的吃个桃桃好凉凉,看得我一阵恶寒。
此刻我无比庆幸跑错了房间,如果昨晚是他,我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再碰男人了。
这时我见闺蜜转过身看向我,我心里咯噔一下。
别,别介绍我!
以我们二十多年的交情,我早已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但我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接上手捂住她的嘴,转头看向少年干笑一声,随后便不管不顾的拉着闺蜜离开酒店,完全无视后面传来的可怜兮兮的呼喊声。
钱多多也不是个没脑子,我这番行为,她自然也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我坐在她的副驾驶座上,纠结着要不要去找宋怀宇。
「走,我先送你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闺蜜嫌弃的看我一眼,随即发动车辆。
我点点头,掏出手机给宋怀宇发消息。
「宝儿,我听了你的话,睡了个男人。虽然他很帅,但是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好的。」
发完消息,我满意的抱着手机傻笑。
我想,宋怀宇一定很替我开心吧。
......
快到家时,我收到宋怀宇的回复。
「言锦,我看不懂你,你到底是蠢还是蠢!」
我和宋怀宇青梅竹马,从小穿着开裆裤长大,我的世界里最重要的男性,除了我爸,就是宋怀宇。
16岁情窦初开时,我向他告白。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痞帅有型,看着我冷冷说了句:「我不喜欢傻子。」
现在我28岁,他还是觉得我蠢。
但我清楚,他这就是记仇而已。
起因是上一年级那年,我看到路边一个爷爷和自己的小孙子在玩耍,那个爷爷伸手揪了揪孙子的小JJ,嘴里呵呵笑着,他的孙子连忙捂住,气急败坏的瞪着爷爷。
我看着觉得好玩的紧,于是效仿那个爷爷,当着我和宋怀宇双方家长的面,揪了他的小JJ,将他弄哭了。
那时只要在家里,宋妈妈都给他穿着开裆裤,所以一时不察,让我得逞。
他不喜欢我,八成就是这个原因。
想了想,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他好好谈谈。
于是回复他:「晚上去找你。」
他秒回:「别过来烦人,家里有客人。」
我心觉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我过去找他而已。
一般客人上门都不会留在主人家过夜的。
所以,我没再回复他,打算先斩后奏,直接过去,他总不能让人把我扔出来吧。
回到家后,我就让钱多多回去了。
她说我忘恩负义,没关系,总比知道我又去找宋怀宇然后骂我是傻逼要好的多。
洗完澡睡了一觉醒来,我把自己精心打扮一番,随即驱车来到宋家。
「宋爸爸,宋妈妈,我来啦。」
管家爷爷笑呵呵的给我开了门,我拎着包包连蹦带跳的进了别墅。
「小锦来啦,快来坐,我们刚才还在说你呢。」
我正想问宋妈妈说我什么呢,目光一转,就看到斜对面的沙发上坐着的少年,此刻他正似笑非笑的注视着我。
我惊异的瞪大眼睛,实在是没想到,为了让我负责,他竟然追到了这里。
可惜,我心里已经有宋怀宇了,
可我目光呆滞的盯着他看,宋妈妈起身将我拉到她身边坐下。
「小锦,他是安明,你宋爸爸堂弟的儿子,之前一直在国外上学,前两天刚回来。」
我心里突然沉重起来。
真是作孽,竟然对自己人下了手。
「安明,她是言锦,跟你怀宇哥哥一起长大的,两个人同年出生的,比你大七岁。」
宋安明听后看我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唇角忽的扬起,甜甜的叫了声:「姐姐好!」
我连忙小声说:「弟弟好!」
「这个姐姐,我好像见过。」宋安明脸上的笑意放大。
这话吓得我一个哆嗦。
宋爸爸他们都来了兴趣,忙问他在哪儿见过我。
我连忙低下头躲避众人目光,心里已经在考虑换哪个星球生活了。
不然怎么样,脸不要了,直接告诉他们这个弟弟我用过?
不知道是不是看我可怜,他并没有供出我。
我感动不已,连忙起身示好。
「弟弟,要不要出去散散步,里面有点闷。」
他双眸一闪,起身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好的姐姐,不过需要走慢一点,我腿软。」
啊这!
客厅内禁止开车啊......
                                                       我是更新线啦啦啦啦~         
在我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宋安明终于挪动步子走近我,在宋怀宇满目狐疑的注视下,低头与我对视,「姐姐,走吧。」
说完,意味深长的向我眨了眨眼,看起来十分欠揍。
我心里暗暗给他记了一笔,让他给我等着,下次肯定弄哭他!
这样想着,我舒服多了。
「嗯,走吧。」
我率先挪步往别墅外走去,他适时跟上。
刚一出大门,他立刻逼近我,门灯照射下,他的眼神有些危险,让人想赶紧逃离。
「姐姐,这么快就找上门,难道是还想继续?」
我有些懵,他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不说话,忘了昨晚是怎么主动的了?」
他的脸上盈着痞笑,让我觉得他在挑衅我!
这怎么忍?
我直接伸手捧住眼前的帅脸,凑上去狠狠亲了几口。
放开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正事要紧,我没忘了叫他出来的目的。
「弟弟,不可以让宋怀宇知道我们的事,懂?」
他没有说话,深潭似的眸子一点点眯了起来......
我抬头盯着他,见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劲,神色狐疑。
什么情况?
生气了?
我自认为并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啊。
又过了几秒钟,他才面无表情的开口:「你很在意他对你的看法?」
我愣了。
在意吗?
在意的吧。
我点点头,「可以吗?」
他的目光紧盯着我,眼底逐渐渗出冷意,「既然那么在乎他,为什么还要对我做那种事!」
「不不不,你误会了,昨晚......」
我急忙狡辩,但他不给我机会,直接打断。
「误会?呵,你是不是想说自己只是睡错了人,把我当成了会所里的牛郎?」
他勾唇冷笑,满脸嘲讽。
我又羞又气,被人这么怼还无法反驳真是难受到炸裂。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叫了牛郎?!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靠我自己想肯定是不行了,还不如直接问他。
「抱歉,我的脑子发育正常,你昨晚说的客户,五星好评,还有你那猴急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去嫖,并且还是个新手!」
靠!!!
全让他蒙对了!
难道真如宋怀宇说的,我很蠢?
见威逼不行,那就只能利诱了。
「姐姐有点小钱,可以包养你吗baby,外加一笔封口费。」
他还没说话,宋怀宇突然从里面走出来 ,一脸狐疑的在我和宋安明身上打量了几个来回,问:「你刚说什么封口费?你们俩有什么秘密不能让人知道的?」
我一脸惊恐,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随即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宋安明,想让他帮我搪塞过去。
却没想到他更过分,后退一步倚在门边,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嘴角勾着一抹笑,就差给他来把瓜子了。
我硬着头皮迎上宋怀宇审视的目光,干笑两声,「没什么,我再给他将一个电影片段,里面雇主给了一个人一笔封口费。」
说完,我都佩服自己了。
即兴编故事能力满分。
也不知道宋怀宇是不是相信了我,只恶狠狠的瞪我一眼,便让我回家去,丝毫没有要继续追问的意思。
他进去之后,我才长舒一口气。
宋安明站直身子,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挺厉害啊。」
「床上还是哪里厉害?」
他夸的我有点懵,只能追问。
毕竟这关系到我能不能成功包养他。
「骗人厉害,床上嘛,一般。」
一般?
这个词当即在我的脑海中回响了上千遍。
我的心受伤了,他这明显就是赤裸裸的侮辱我。
「你放屁,昨晚明明是你说的姐姐腰不错!」
「是不错,但不耐用。」他说的一本正经。
我气闷,当场转身离开。
谁知刚走两步,就听到他继续说:「多来几次应该就好了,还有,既然说了要包养我,那就从今晚开始吧,正好我缺个住的地方。」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他。
「你不住宋怀宇家吗?」
他摇头。
我眼睛亮了亮,随即决定带他回我的小洋楼。
那个住所是爸爸去年买给我的,装修很漂亮,我偶尔会过去住。
现在包养了这个人间极品,自然要金屋藏娇。
「那你现在要跟我走吗?」我问他。
他点头,「嗯。」
「不用跟他们说一声吗?」
「到了之后打电话就好。」
我兴奋不已,没想到快乐的日子这么快就来了。
距离实现把弟弟弄哭的心愿也越来越近。
我连忙带着他回我的小洋楼,生怕他想明白了后悔。
但我没想到的是,当晚就发生了让我后悔的事。
勤快酒酒来更新啦
晚上8点半,我开车载着宋安明回到小洋楼。
别问为什么是我开车!
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贴心金主而已。
一路上我将车开的极慢,就是为了时不时的抽空从后视镜瞄一眼他,毕竟花了钱的,少看一眼都吃亏。
密码门锁被打开,房子里一片漆黑。
我没有第一时间开灯,而是扯着宋安明的衣袖走进去,让他在黑暗中更加依附于我。
没错,这是我调教他的第一步。
「不开灯,想干什么?」他问。
「不干......你。啊不是,我是说不干什么,忘记开灯了而已。」提前攒好的气势全无,我强装镇定解释着,但也不敢抬头看他。
他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惋惜。
「这就对我没兴趣了?呵,姐姐好渣哦。」
这尼玛!
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没的说。
我无奈了,乖乖打开灯,带着他来到客厅。
他环视一圈房子构造,看向我问:「我睡哪儿?」
我被他问的有些莫名其妙,我包养他了没错吧,那他就应该跟我睡没错吧。
那为什么还能这么问?
他是不是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于是我斩钉截铁的告诉他:「跟我睡!我睡哪儿你就睡哪儿!」
我刚一说完,他瞬间变得一脸警惕,好像我是只饿了十几天的狼,随时会吃了他一样。
真是一言难尽。
我只好先摒弃心中的邪念,好生安慰他。
「乖弟弟,放心吧,姐姐不会对你做什么,咱们就躺在一起睡素的就行。」
他仍旧一脸怀疑,甚至后退了两步。
我心中气闷的不行,但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他的颜真的长在我的X癖点上,万一他后悔被我包养,那我肯定要哭死了。
于是我对着他伸出三只手指起誓,今晚坚决不碰他,一定等到他心甘情愿的那一刻。
他这才犹犹豫豫的同意。
我擦了擦额上的细汗,色字头上一把刀,要成大事,还得靠忍!
洗漱过后,我们躺在床上。
彼此都没有说话,安静到我可以听清他的呼吸声。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顺着声音看去,竟然在宋安明那一侧的床头柜上,我把目光移向他,示意他帮我递过来。
他看我一眼,识相的翻身拿过手机。
我一脸殷切的伸手接手机,就见他好似不经意般扫了一眼屏幕后,眸光微闪,随即挂断电话。
我的手僵在半空,一脸茫然。
「你干什么?」
他不吭声,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
我感觉自己被冒犯了,他怎么可以私自挂断我的电话。
侵犯我的隐私,插手我的私生活。
简单来说,他越界了!
于是我继续追问:「你为什么要挂我的电话,是谁打来的?」
他忽然坐起来,半敞的睡衣露出他精壮的胸膛,我连忙伸手摸了摸嘴角,确定没有口水流下来才放心。
「是你的怀宇男神!」他平淡的说出这句话,目光深沉的看着我。
我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在讽刺我给宋怀宇的备注。
「怎么?吃醋了?」我看着他一脸奸笑,心里有些得意。
帅的惨绝人寰又怎么样,还不是轻轻松松被拿捏,拜倒在姐姐的石榴裙下。
他还是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
我想今晚可能问不出什么结果了,电话的事,如果真着急,想必还会再打过来。
于是我扯过被子给自己盖好,打算睡觉。
却没想到他语出惊人,突然出声问我:「姐姐,昨晚我们好像没有接吻?」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完全不懂他的脑回路。
明明上一秒话题还在电话上,这一秒突然给车加起了油,仿佛随时准备上高速的样子。
「是吗?我不记得了。」
这话一点儿都不掺假,因为那半瓶白兰地的威力,昨晚的一些细节我已经记不清了,记得最清楚的莫过于撕扯肉体的的疼痛。
他嗤笑着俯身凑近我,眼神紧盯着我。
几秒过后,他仍旧保持这个姿势,我眼睛都瞪酸了,也没等到他的下一步动作。
我正准备抬手揉揉眼睛,他的唇突然覆上来,紧紧贴在我的唇上。
然后......
再没有其他动作。
这个不能称之为吻的吻,只因为突然,因为意想不到,导致我心脏猛缩了一瞬。
同时也让我更加确定他是个新手。
我们就这样保持唇唇相贴的动作,尴尬又暧昧,我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
「初吻的感觉怎么样?」
他像是有点社交牛B症,怎么好意思问出口的?
我要怎么回?
说不好,怕打击他的男性自尊心,说好,又太昧良心。
就在我无比纠结的时候,我的电话铃声又响了。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不等我开口就拿过手机,似乎又想挂断。
我正想阻止,就见他突然停下动作,神色也舒缓了许多。
「给你。」
说完便将手机递给我,让我有些诧异。
真是个奇怪的男孩子。
接过手机一看,是我妈打来的。
「宝贝,怎么还不回家,很晚了。」
我平时都住在家里,偶尔出来住都会提前跟爸妈打招呼,作为他们的独生女,言氏集团的公主,我一直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今晚来小洋楼比较仓促,忘记告诉他们了。
于是我连忙说:「妈妈,我忘记跟你说了,今晚我来小洋楼住了,不用担心我。」
妈妈便叮嘱我几句,准备挂断电话时,作妖的来了。
宋安明突然出声说:「姐姐,我突然想起我们没做安全措施。」
吓得我急忙挂断电话。
「你干嘛!我电话刚还没挂!」
他似乎有些委屈,「看你不说话了,我以为已经挂了。」
这时,电话又响了,来电显示是我妈。
好吧!
我完了。
我把手机关静音,逃避我妈的电话轰炸,然后盘腿坐在床上瞪着宋安明,心中慌乱不已,
按照我妈的性格,她的小公主床上有个男人这件事,严重程度堪比公司股票冒绿光。
而我最怕的是,她会直接杀过来,亲手把我和宋安明捉奸在床。
这件事从发生到现在,唯一令我欣慰的事,就是终于在宋安明脸上看到一丝自责。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后,我认命的拿起手机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比起让她亲眼目睹自己女儿如此开放的一幕,还不如直接摊牌。
这样大家都不会太尴尬。
顶多,等天亮后回家被收拾就好了。
「喂,亲爱的妈妈,你睡了吗?」
「睡不着。」我妈的态度很是冷淡,我更慌了。
我在这头扯出个大大的笑脸,企图让自己的声音再甜美一些。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联系,但这并不影响我自由发挥。
「妈妈,怎么会睡不着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在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听到宋安明那句话前,我不能露出马脚。
这时就听到我妈冷笑一声,「怎么可能睡得着,说不定十个月后我就有外孙抱了,怎么就能谁的着,是吧,言锦。」
我不敢再装了,连忙认错。
「妈妈,我错了,我就是包养了个帅弟弟,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怀孕的。」
说到最后,我明显有些心虚。
「比你小几岁?」
「7岁。」我转头看一眼宋安明,他看着我挑了挑眉,眉眼带笑的听着我的审判电话。
我妈听见后,声音顿时拔高几度。
「言锦,比你小七岁你都下的了手,你还是人吗?」
「这有什么不能的,他成年了了呀,而且还帅。」
说起这儿,我俨然已经忘了自己的处境,开始兴奋起来。
我妈可能被我说的有点无语,突然叹了口气。
「行了,你赶紧跟他断了,我和你爸给你定了一门婚事,等你明天回来我告诉你。」
我听到婚事,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吧!
都这年头了,还包办婚姻???
再说了,即使是包办,那也应该直接定我和宋怀宇的婚事。
身边所有人都知道我对宋怀宇情根深种,宋怀宇对我爱搭不理。
但毕竟是亲妈呀,给闺女定个喜欢的男人有这么难吗?
「妈,什么婚事,定的谁......啊?」
我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挂断。
更新

宋安明从我手里拿过手机,打了个哈欠,两只眼睛泪汪汪的看着我说:「赶紧睡觉吧,昨晚被你折腾一晚上,困了。」
我一脸惊异的看向他,恨不得仰天长啸。
哦我的上帝啊,你快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他瞎说的话传到我的耳朵里非常难受,就好像汤姆叔叔家那只夜夜发情叫C的公猫又在叫唤了。
昨夜是我主动没错了,但明明我很早就喊停了。
是谁,把我双手扣在头顶继续动的?
他这样说,分明就是在挑衅我。
既然我妈已经知道了,而且很有可能不能继续包养了,那还不如趁早用!
「你是不是不行,这么容易困?」
这句话是钱多多教我的,只是一直没机会用。
她说即使是刚大战完三百回合已经筋疲力尽,但只要听到这句话,男人也能瞬间能量爆发。
果然,我说完后就看到宋安明的脸色变了。
他的眼睛一点点眯起,「要不要试试,看我是不是不行?」
「试试就试试,怕你啊1」
我心中的狂笑,早已迫不及待。
半个小时后我就后悔了。
昨夜的痛苦又在今夜延续,两个新手的痛谁人能知。
他为了尊严而战,而我单纯为了不吃亏。
于是就这样,互相伤害到半夜,这期间,一丝钱多多所说的愉悦和舒服都没有。
我甚至怀疑,关于男女之间这点事,纯属是人类的自我欺骗。
停战后,我哑着嗓子问他:「要洗澡吗?」
他侧目看我,眼睛微微泛红,「骗我去浴室再来一次吗?我太累了,休息吧。」
好吧!
现在我在他心里已经是个禽兽了。
「我只是问你要不要洗个澡再睡觉,会舒服点。」
「唔,爬不起来了,就这样睡吧。」
我揉着腰,心里一阵窃喜,臭弟弟,还不是被姐姐轻轻松松拿捏。
不过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全身酸痛不已,再加上昨晚就没多大一会儿,现在更是困倦的厉害。
然后便不管不顾的闭上眼睛,和周公喝茶去了。
当我再次醒来时,拿起手机一看,已经中午1点多。
我看向身旁,宋安明又不在了。
这家伙似乎总喜欢睡完就跑。
我无奈的找到宋怀宇的号码拨了出去,想跟他要宋安明的电话。
接通后,宋怀宇率先开口。
「言锦,你在搞什么?昨晚那个人是谁?」
我心脏一紧,结结巴巴的问:「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呵,言锦,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随便,自己去看微信,我把截图发给你。」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留下我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
我满头雾水的点开微信,看到宋怀宇给我发来一张聊天信息截图。
看着这张图,我陷入沉思。
上面是一个陌生号码发给宋怀宇的信息。
「不要骚扰言锦。」
宋怀宇肯定被气坏了。
回复说:「以言锦对我的感情,这似乎不构成骚扰。」
我看着这条回复,心里突然有些酸涩。
那他呢,对我有那么一点感情吗?
宋怀宇一直都那么自信,不过他的自信来源也是因为我持之以恒的喜欢,给了他自信的资本。
这样一想我又开心了。
我和宋怀宇的感情,还是我占据主动地位。
那陌生号码接下来发的这句,让我目瞪口呆,同时也确定了他是谁!
宋安明!
「是吗,可是言锦此刻就睡在我身边,可能是刚才累到了。」
我一看消息发送时间---凌晨一点五十。
那时候八成是我已经累得睡着了。
可是为什么,宋安明为什么这么做?
宋怀宇可是他堂哥,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还没等我理清头绪,宋怀宇又发了一条语音。
「言锦,你变了。之前我打电话你都是秒接,微信也是秒回。但从昨晚开始,你不一样了。」
我听完抱着手机发呆,他说的没错,有些事,从昨晚开始,似乎真的变了。
不过那又能怎么样,无论我发生什么,和谁在一起,宋怀宇都不会在乎。
却没想到后来的某一天,我才得知宋怀宇看到宋安明发的那些消息后气坏了,连手机都直接摔了。
宋怀宇告诉我,如果早点知道自己的心意,一定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以前每天早上睡醒,我都要给宋怀宇发一句早安。
但今天没有。
有另一个人闯入我的生活,让我开始在意。
但是这算喜欢吗?
我认为还不算,至少现在不是。
我只是痴迷他的颜值罢了。
宋怀宇的语音我并没有回复,而宋安明这样的做法我也突然不想知道原因。
此时此刻我只想让自己好好醉一场。
于是我打电话给钱多多,让她组场子。
这种事对她而言, 就跟吃顿饭一样平常,京中的富二代绝大多数也都跟她相熟,而我每次都是像个小媳妇一样,被她带领着过去。
钱多多接通电话后劈头盖脸的把我一顿臭骂,我又懵了。
大概没人能感同身受我今天的遭遇,从睁开眼睛就开始被骂,受惊!
「言锦,你是不是蠢!包养怎么就不知道藏好点,现在搞得你爸妈我爸妈宋怀宇爸妈全知道了。」
她骂了半天,终于说了句有用的。
至少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内容真的有些惊悚,我真没想到宋怀宇爸妈会知道,这样看来,我想嫁给宋怀宇的愿望恐怕要泡汤了。
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爸妈应该不会把自己家宝贝闺蜜卖了,那还有谁?
还有就是宋怀宇的爸爸妈妈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包养的人是宋安明,如果知道,那我岂不是彻底凉凉?
「钱多多,你先告诉我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包养宋安明这件事我还没来的及告诉她。
「说起这个我更想骂你了,这件事还是我从我爸妈那里知道的,他们还叮嘱我不要学你,把自己搞得名声都不好了。 」
「那你爸妈又是从哪儿知道的?」我皱紧了眉头,隐约觉得事情发展变得怪异起来。
钱多多说:「好像是你妈告诉我妈的,她还让我妈好好问问我是不是也包养男人了,反正两个人在电话里上说了咱俩半个多小时。言锦,我被你连累死了。」
「啊!你没搞错吧,确定是我妈传出去的吗?」我有些不敢置信,这种事不是我那英明神武的能干的出来的呀。
「我确定!你还是自己去问你妈吧。」
我想了想,是该问问我妈了,不光是这件事,还有给我定的婚事。
突然之间有了个未婚夫,真是莫名其妙。
于是挂断电话,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漱。
电话里一句两句的说不清,还是收拾好回家去问清楚比较好。
至于宋安明,等有空了再收拾他。
等我回到家时,打扫卫生的阿姨说我爸妈去打高尔夫了。
我垂头丧气的坐到沙发上给他们打电话。
「喂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有事要问你们。」
这时我隐约听见一道年轻的男声,有些熟悉却并不真切。
「我们六点回去,到时候你未婚夫一家也会到咱们家,你把自己好好收拾收拾。」
说到后面,我明显感觉到她把声音压低了许多,似乎是怕什么人听见。
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我讷讷的嗯了一声,随即挂断电话。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把今晚的“鸿门宴”安全度过,然后再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把手机放在桌上,对一旁的阿姨说:「阿姨,麻烦给我准备点吃的,我今天还没吃过东西。」
阿姨在我家已经到了许多年,感情比较深厚。
听到我没吃饭,点点头急忙奔向厨房。
这时手机亮了一下,我拿起一看 ,是宋怀宇发的微信。
「你爸妈邀请我们今晚去你家吃饭,一副很神秘的样子,是要做什么?」
我看得眉心一跳。
好家伙,今晚我爸妈是要置我于死地呀。
知道我在外包养男人的全来了,还外加未婚夫一家。
他们是真的想让我结婚吗?
难道就不怕走漏风声,让人家知道我的真实面目?
我抱着手机赶紧回复:「不知道啊,他们也瞒着我!对了,宋安明今晚会过来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点期待他过来,同时也怕他过来。
我等了半天,宋怀宇都没回复我,我气闷的看着聊天对话框,嘴里嘟囔着骂他。
大结局

晚上6点多,我爸妈回来了。
我被阿姨叫醒,她告诉我楼下有好多人,得好好收拾一下再下去。
我这才想起我妈说的话,今晚我那传言中的未婚夫一家会来。
想来是已经到了。
由于宾客太多,阿姨急急忙忙的交代几句就赶紧出去了,这也导致了我今晚的悲惨结局。
我从衣柜里找出我那件清纯小碎花裙,搭配上中细跟镂空短靴,然后再化个心机素颜妆,让自己看起来像朵单纯的小白花。
快收拾完的时候,我收到了钱多多的微信。
「妞儿,我到你家了,赶紧下来,有惊喜。」
往常钱多多一到我们家就会直奔我的卧室,今天倒是奇了怪了。
不过我也没多想,站起身对着镜子左转右转的看了好几遍,确认没问题了才拿起手机下楼。
到了客厅并没有看见阿姨说的那么多人,甚至连我爸妈和钱多多都没看见。
有个佣人见我站在客厅中央发呆,走过来跟我说:「小姐,先生太太正陪着宾客们在后院烧烤。」
「哦好的,谢谢啊。」我急忙说完便冲向后院。
快走到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我妈豪迈的笑声和嘈杂的说话声。
我加快步子走过去,站定后看着围成一堆的那些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愣住了。
来的人有宋怀宇一家,钱多多一家,另外一家只有一个人我很熟悉,而且是属于负距离接触过得那种熟悉。
宋安明!
又是他!
我真是......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场合看见他。
这时我妈也看见我了,伸手招呼我过去坐下。
「亲家,这就是我女儿,言锦。」
我睁大眼睛,朝着被叫亲家的女人看去。
再三确认后,我肯定自己没有见过他,于是连忙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钱多多。
谁知钱多多这狗东西正眼冒绿光的盯着我的男人看。
我突然反应过来她微信上说的有惊喜是什么意思,合着我花巨款包养的男人成了她的惊喜。
而且如果我没猜错,她现在一定在想着怎么把宋安明骗上床。
「哎呀,你闺女长得也太漂亮了,这一看就是遗传了你的美貌基因。」
我妈笑得格外灿烂,「没有没有,她也就是一般姿色,比我年轻的时候差远了。不过,你儿子长得真帅啊,这皮肤看着比女孩子都嫩呢。」
我妈说这话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指望她谦虚?
做梦。
不过她说的儿子在哪儿,我转头四下看了看吗,并没有看到一个陌生的男性面孔。
这时宋安明端着一杯酒站起身,对着我妈彬彬有礼的说道:「阿姨,您谬赞了。」
说完,跟我妈两个人乐乐呵呵的碰了下杯,抬头一饮而尽。
此时此刻,我的耳朵里再也听不进去任何声音了。
只是茫然无措的看着他们,快乐什么的,都是别人的。
独我一人,深陷懵逼中无法自拔。
这时,宋怀宇突然站起身来到我面前,面色阴沉。
「我问你件事,过来一下。」
我呆呆点头,随即起身跟着他走到一旁。
「你跟我堂弟的婚事,你是怎么想的?」
我有些诧异,难道宋怀宇是在替我担心?
正当我沉浸于自我感动中时,宋怀宇清冷的嗓音在我头顶再次响起。
「别多想,我只是担心我堂弟。」
好吧,没关系,我习惯了。
我把目光投向不远处正低头吃烤肉的宋安明,恍惚间觉得,跟他结婚似乎也不是件多么难以接受的事。
虽然两个人没什么感情,但肉体上还是比较合得来的、
最重要的是,他帅呀。
比宋怀宇还帅!
「我愿意跟他结婚呀。」
我笑了笑,转头看向宋怀宇,眉眼流淌着别样的光彩。
宋怀宇听完愣了一瞬,随即目光深沉的看着我,半晌,才出声:「言锦,你是个成年人,需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说完这句,不等我做出反应,他就转身回到餐桌前。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背影,然后抬脚跟上。
刚坐下,宋安明的妈妈就张罗着让我和宋安明熟悉熟悉。
我觉得真是没必要。
说不定,我连他的孩子都有了。
钱多多这个憨憨,还不知道宋安明是我包养的男人,她挪到我身旁,趴在我我耳朵上问:「你要是跟这个帅哥结婚,那你包养的那个怎么办?要不然,这个给我吧,我帮你排忧解难。」
我推开她的头,一脸嫌弃的擦擦耳朵,口水都喷上去了。
「不让!」
钱多多一听急了,没压住自己的声音,「言锦,还是不是最好的姐妹了,再说了,你都跟那个男人睡了好几次了。」
声音不大不小,在座各位都听清了。
我只有一个想法,撕烂钱多多那张破嘴。
「言锦,什么男人?那个?」问的人是宋怀宇。
我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口。
宋安明走过来把手放在我的肩上,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姐姐,很会玩嘛!」
我一脸惊异,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臭弟弟,卖我?
想来还是气我找牛郎的事。
我看我妈一眼,见我妈正阴恻恻的看着我。
钱多多显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正双手撑着脑袋,一脸八卦的盯着我和宋安明。
我只能狠狠心,把宋安明被我包养的事交代了。
在座的人听完都是一脸的不信任,我无奈的垂下头,准备迎接这场公开处刑。
一人骂半个小时,大不了今夜不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触动了宋安明哪根善良的神经,他竟然出言替我作证。
「她没骗你们,那个人是我。」
我激动的抬起头,差点眼泛热泪。
这时就听见钱多多嘿嘿一笑,随即说道:「我不信,他要么是为了帮你隐瞒,要么是为了不让我们觉得他被戴了绿帽子。除非......」
「除非什么?」
我急忙问,心里已经在想用什么方法弄死钱多多了。
遇人不淑啊。
「除非把你们第一次的细节多讲亿点点,这样才有真实感。」
???
「姐妹,你是不是荤头了,穿条裤子吧!」
这家伙摆明了就是想空手套黄文,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家人的面,简直脑子长泡的操作。
钱多多丝毫没有脸红,女儿家的矜持与娇羞跟她一点边都不沾,她爹妈都不好意思的捂脸了,她却还是一脸期待的等着我和宋安明开口。
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喝高了!
虽然随后就被我妈制止,但我和宋安明的脸在今天的聚会上已经丢完了。
而且接下来,我们双方的父母并没有放过我们。
我妈殷切的拉着宋安明妈妈的手,一点点讲述着我的黑历史。
「唉,咱们当妈都不容易,我那女儿,28了还天天睡到中午,饭不会做,衣服也不会洗,不看书不学习,天天挂在嘴上的一句就是什么“青春献给小酒桌,醉生梦死就是喝”,你说气人不气人?」
咦?
我脸呢?
卧槽,丢了!
宋安明妈妈也是不遑多让,两个人就像是比赛谁家孩子德行差一样,感觉都要互相攀比起来了。
我真是懵到家了,想问问两位妈妈,真的想让我俩结婚吗?
确定不是在用这种方法让对方知难而退吗?
宋安明也是一脸经历社死的绝望,无奈的看我一眼,随即垂下头撸串,企图用这种方式逃避
我有样学样,恶狠狠的瞪了还在傻笑的钱多多一眼,然后低下头,扒拉碟子
里的烤翅。
后来,宋安明的妈妈又兴高采烈的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小锦,我告诉你个秘密,我们家安明尿床尿到八岁,大半夜的尿了床生怕我们发现,自己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洗床单,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涨红着脸看向脸色阴沉的宋安明,随即爆笑出声。
阿姨一定是喝多了,我往桌上看了一眼,横七竖八的酒瓶,再一想阿姨和钱多多这些人的异常,顿时一切都明了。
果然!
喝酒误事!
不过看着阿姨率真的样子,突然觉得如果她以后做我的婆婆,一定会过的欢乐轻松。
但其实我心里也有犹疑,我和宋安明本就是一夜情,后来发展成包养关系,现在突然谈婚论嫁,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太随便了些。
虽然我这个人生性放荡不羁,但内心还是尊崇婚姻的神圣。
当我思绪飞远之时,宋安明突然站起身牵住我的手,将我拉到一边。
「姐姐,很好笑吗?」
他一本正经的问,我也一本正经的点头。
是挺好笑的,因为心里想到他瘦小的身躯抱着大床单洗的可怜模样,再看他现在这幅臭屁样,反差太大,越想越好笑。
他看到我的反应不仅没有生气,还摆出乖巧的样子,缓缓靠近我。
「姐姐,我想看看你的闺房,可以吗?」
说完,还对着我眨了眨眼,勾引指数超标!
我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昨晚那些酒酒不敢描述的画面,耳根子开始发烫。
弟弟要去我闺房!
想干什么呢?
我吗?嘿嘿嘿
在我浮想联翩之时,宋安明已经把嘴凑到我耳边,「姐姐,好不好啊,我还有点冷。」
???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夏天吧!
我连忙后退一步,让自己心态稳住。
「昨晚你就睡在我的闺房,不是吗?」
他嗤笑一声,伸出手指点了点我的鼻子,「可是这个我也想看看。」
这时餐桌那边吃饭的人突然发出一声怪异的惊呼声,我转头看去,他们正看着我和宋安明笑得一脸八卦。
除了宋怀宇!
不过想想也是,似乎从小到大,我的事情他都从来不放在心上,即使我可能马上就要结婚了,他关心的仍旧不是我。
我想,是该找个机会和他好好告别了。
回神。
我看向宋安明,见他脸上依旧盈着浅浅的笑,仔细看去,从他的眼睛里我还能看见自己。
不知怎么的,我心神一动,对着他展颜一笑。
「好,我带你上楼。」
说完,我抓住他的手,离开了众人的目光。
刚一进我的卧室,宋安明快速关上门,随后我就被他抵在门上开始了一分钟的法式吻。
一吻结束,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处低声说:「姐姐,吻技有进步。」
「弟弟也不差。」我面若桃花,嘴角微微弯起,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
等到一切纷乱的情绪都得以缓解,我坐到床边,看着他问;「坦白吧。今天来我家是什么情况?关于结婚的事。」
他意味深长的对着我笑了笑,然后来到我身旁坐下。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缓声说:「那你知道自己曾经是拥有两个未婚夫的人吗?」
我听得一脸惊异,还有这好事?
「什么时候?」我瞪大眼睛,期待着他的回答。
不过转念一想,我自己的人生巅峰竟然还需要从别人的嘴里知晓,就觉得差点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我表现得太激动了,他的眸子一点点眯起,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这么开心?」
我意识到不对,连忙摇头干笑两声:「不不不,我只是好奇。」
他也不在卖关子,直接告诉了我。
原来,在我和宋怀宇、宋安明还没出生的时候,我们三个的妈妈就是好闺蜜,她们三个当时约定,如果以后生的孩子是三个男孩子就让他们做一辈子兄弟,女孩就是一辈子的姐妹,两个男孩一个女孩的话,就让女孩在两个男孩子里面挑选,喜欢哪个就跟哪个结婚,两个女孩一个男孩的话,就让男孩保护两个女孩,做她们一生的后盾。
结果显然,我们三个是两个男生一个女生的套餐。
于是,在宋安明降生后,就糊里糊涂的成了我的“未婚夫”。
原本大家都对我和宋怀宇抱有很大的期望,因为我俩同年出生,又从小一起长大,不像宋安明,因为他爸爸工作的关系,小时候一直生活在国外,跟我比较陌生。
却没想到,通过28年的接触,宋怀宇也没对我产生爱情。
我妈不想我的婚姻是勉强来的,便给宋安明的妈妈打了电话,让宋安明回国,和我培养感情。
宋安明说他回国后就一直在我身边晃悠,他也好奇,妈妈帮自己从小定下的未婚妻是什么样的。
却没想到,两天后就有了跟我一起的那一夜。
那天,他在宋家目睹了我跟宋怀宇告白失败的一幕,怕我会想不开,就在后面跟着我往别墅外走。
路上听到我给钱多多打的那通电话,他至今想起来都大为震撼。
当然,更多的是生气。
所以那天我回家后,他就四处打听钱多多的位置,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
而那个牛郎并没有等我一晚上,事实上,他是早上6点钟才到的酒店。
宋安明花了钱,并且跟他保证我一定不会怪罪,那牛郎才答应,晚上不会出现在酒店房间里。
宋安明想着这样做,我一到酒店看见房间没人,就会回去了。
他才放心的喝了一杯拉菲,趴在床上眯了一会,准备等我回家他再离开。
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我会走错房间,上了他的床。
......
「可是,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
我很好奇,他只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而且彼此没有感情,甚至在那个时候,他对我而言还只是个陌生人。
「不知道,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莫名的喜欢,不想看见你难过。」
他抓着我的手紧了紧,下颌线有些紧绷,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
我没有再问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折腾了十几年,跟在宋怀宇的身后,做他的跟屁虫,舔狗。
为他哭了无数次,被他拒绝了一百次。
然后,就出现了这么一个人。
虽然他并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小时候就对我情根深种,长大后机关算尽来爱我。
但不知怎的,就是偏偏见不得我难过。
我的手被他轻轻抚摸着,他的体温透过掌心,缓缓渗透,最后温暖了我的灵魂。
​当晚众人散去后,我直接带着宋安明回到我的小洋楼。
这次睡素的!
毕竟第一次和第二次连着来,身体到底还是有些吃不消。
我们俩相拥而眠到天亮,我睁开眼,难得见他还在身边。
之前的两次都是睡完就跑,活像个拔D无情的渣男。
我窝在他哼唧着问:「几点了?」
宋安明把手臂从我脖颈下穿过去,让我枕在他的胳膊上。然后用另一只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11点08分,要不要再睡会儿?」
我摇头,该珍惜时间享受青春了,这个时候醒悟还不晚,至少还能抓住青春的尾巴。

于是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给钱多多打电话,问她有没有什么安排,考不考虑创个业或者去当个明星。
钱多多那家伙不争气,都这个时间了,貌似还在睡觉,说话的声音有些低哑。
「言锦同学,别闹了,你都有那么帅的未婚夫了,多玩玩不行嘛。」
我连忙转头看向宋安明,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钱多多的虎狼之词。
却不想正巧碰上他的视线,他看着我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熟悉的危险气息再次涌现。
我往后缩了缩,心里突然就开始庆幸钱多多只是让我玩儿宋安明,没说让我玩儿其他男人这样的话,否则我真担心宋安明会逼着我跟钱多多绝交。
于是我捏着电话开始转移话题。

「钱多多,你的人生难道除了男人就没别的追求了吗?现在都21世纪了,我们女孩子要好好搞事业,独立自主,努力拼搏......」
「得了吧言锦,那种三分钟热度的话就别在我面前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这话是从哪儿听到的。很早之前我就跟你这样说的,结果你说家里有钱,几辈子都花不完,还那么辛苦奋斗干嘛,当然是要纵情享乐,不怕命短啦。」
宋安明突然低笑出声,我的脸顿时涨红,暗恨钱多多这家伙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愿意给我留。
又让宋安明听见了,回头再笑话我!

我也不好意思再聊下去了,直接挂断电话,然后躺下,还不忘把毯子蒙在头上,这样宋安明就看不到我尴尬的样子。
宋安明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我,他低头凑到我耳边,眼底晦暗。
「姐姐,要不要试试听你闺蜜的话,玩我?」
我被他的话刺激的老脸一红,连忙闭上眼睛拼命摇头。
「不不......不用了,你还在长身体,姐姐不能这么这么做。」
宋安明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坏笑,随即将手放在我的腹部,缓缓下移......
「真的......不用吗?」
他语调上扬着询问我,有种循循善诱的感觉。
当他的手放在我的隐秘处时,我当即便忍不住低吟出声。
伴随着他的动作,我的理智逐渐丧失。
完了,我要被这小子带坏了。

再一次醒来时,太阳都快要下山了,宋安明又不在!
我肚子有些饿,只能挣扎着起身,揉着酸痛无比的腰进浴室洗漱。
脚步声响起,我拿着电动牙刷从浴室门口探头看去,就见宋安明端着好吃的饭菜走进房间。
「姐姐醒啦,等会儿尝尝我给你做的这些。」
他脸上盈着笑,明眸皓齿,俨然一副奶乖奶乖的少年模样。
殊不知,他化身为狼的时候有多折腾人!
我刷着牙没有吭声,只能用眼神表示对他的强烈不满。
他放下餐盘,走过来到我身后,圈住我的腰,以一种极撩的语气说道:「真想天天黏在你身边,寸步不离,负距离接触。」
???
我直接黑人问号脸。
他这是在发什么羊癫疯?

我忙着洗漱,也没工夫深究。
等收拾完自己,吃完饭,我又想起要跟宋怀宇摊牌的事情。
差点忘了。
但碍于宋安明一直黏在我身边,我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被他知道我又去找宋怀宇,他肯定会误会,说不定还要大闹一场。
于是我只能趁他洗碗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
然后用手机发微信给他说要和钱多多去参加一部电影的首映礼,让他乖乖在家等我。

来到宋怀宇家,才知道他去公司了。
我也懒得打电话给他,改天再过来好了。
为了不浪费这充满自由气息的一天,我开着车来到钱多多家。
这时天色已经暗下去,都市人们的夜生活正要开始,我开始有些期待钱多多的安排了。
钱多多没想到我会来,她正对着镜子化妆,我一看这个架势 ,就知道今天来对了。
「哟,不陪你那小未婚夫来找我干嘛来了?」钱多多微微挑眉,语气揶揄。
我把手包随意的仍在沙发上,看着镜子里的钱多多问;「今晚这是要赶哪个场子?」
一问起这个,钱多多立马来劲儿了。
「你知道冯家那姐们儿吗?玩特开那个,她告诉我今晚星光会所有批好货,让我去瞧瞧。」
我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好货。
所以连忙擦了擦口水,把钱多多推到一边去,然后坐到镜子前给自己上妆。
「你这是干嘛?你也要去?」
「当然,凑凑热闹不行吗?」
钱多多瞪着眼睛盯了我好一会儿,没再吭声。

我们俩收拾好后驱车来到星光会所。
钱多多告诉我,这就是富二代富三代的销金窟,而为什么我还需要她介绍,是因为之前我把绝大多数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宋怀宇身上,这种场所很少进入。
我跟着她走进去,最后停在1018包间门口。
钱多多有些兴奋,她转头看向我,「一会儿你别逃跑啊。」
说完,她推开门。
......
好家伙,里面的情景让我大为震撼。
具体的我就不一一描述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在被熟人看到前赶紧开溜。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种场合宋怀宇的那帮哥们也常来,万一被哪个看到,我就完蛋了。
这次真不是我在乎宋怀宇才害怕让他知道, 而是他只要知道了,也就意味着我爸妈,他爸妈,宋安明和他爸妈都得知道。
蝴蝶效应。
我转头朝着钱多多投去可怜兮兮的目光,这一屋子的帅哥就留给她们享用,我先撤为敬。
钱多多看我一眼,然后过去和冯家千金攀谈起来,大概五分钟后,她才回到我身边,挽上我的手臂,捂嘴低声说:「走吧,我跟人家说一声。」
出了门之后,我才知道,钱多多这家伙也是个嘴强王者,虽说常常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但这种弥乱的生活,她也不喜欢。
也是在这天,我才知道,自称已经身经百战的钱多多,还是个处。
我被当场雷住。

出了会所后,我们俩低着头在街上散步,似乎已经很久,心没有这么平静过了。
不知道是因为放下了宋怀宇,还是因为确定了自己对宋安明的感情。
现在,只觉得情感上得到了放松。
走着走着,我们面前突然出现四只脚,我皱着眉头抬头一看,操!
宋怀宇和宋安明!
「你们......怎么来了?」
宋怀宇眉头紧蹙,「朋友说看见你们去星光了。」
宋安明没有吭声,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我,我心里有些发毛,有些害怕。
钱多多连忙解释:「怀宇哥,我们就过去看了一眼,很快就出来了。」
我并不在意宋怀宇的情绪,只是有些紧张宋安明。
和他认识后,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越看越渗人。
完了,他肯定生气了。
宋怀宇看了一眼钱多多,又看向我,「你跟安明同居了?」
我点头。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将就。」
他的话音刚落,宋安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我的心也因此猛然抽痛,似是见不得他这副样子。

「不是,不是将就。」
我没看宋怀宇,只是低着头喃喃自语。
宋怀宇眉心一凛,突然抓住我的手,声音低沉。
「言锦,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跟我表白,我就答应你。」
我不敢置信,拒绝我一百次的宋怀宇突然说要答应我?
「为什么?」
宋怀宇张了张嘴,却没把回答说出来。
我看向宋安明,他一脸受伤的样子,我很心疼。
与其继续这样心有介怀的生活,不如趁今天把事情说清楚。
「宋怀宇,你总是那么自信,对没错,之前我是喜欢你,给了你对我视若无睹的资格,让你用我的喜欢伤害我。但自从安明出现后,就变了,我现在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喜欢他。」
宋怀宇愣了几秒,才缓缓放开抓着我的手,神情变得有些落幕。
「你的喜欢,这么轻易吗?」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似是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
我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因为我同样纠结过,就在昨天晚上。
我的脑海中闪现过无数我们曾经相处的画面,他永远走在前面,从不停下脚步等等我,对我永远都是一副不耐烦地样子,不曾有过一刻温柔。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进入过他的世界,那这样的喜欢,还是喜欢吗?
无非是一场拎不清的自我感动罢了。
宋怀宇没有错,但我也没错。
谁能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出现 ,回应你所有的情绪,诉说自己对你的情意。
宋安明就是这个人。
余生我想用尽所有力气去喜欢的人。

「宋怀宇,不是我的感情太随便,而是他来的晚了些。」
我看着宋怀宇,说的无比认真。
宋安明眼里泛着光,牵住我的手,「姐姐,确定是我了,对吗?」
他说了这句话,我才意识到,他在这份感情里缺乏安全感,他不自信,所以现在站在这儿,他连抢走我的勇气都没有。
我想他不是怕输给宋怀宇,而是怕输给我。
怕我说出那句「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事宋怀宇」。
我紧紧抓着他的手,看着他扬起一抹灿烂的笑。
「宋安明,我们回家。」
「好,回我们的家。」他回我一个笑,然后牵着我转身离开。

钱多多坐在宋怀宇的车上给我发微信,「姐妹,你今天太酷了,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宋怀宇这反转太让人差异了,他被你告白的这十几年都没意识到喜欢你。偏偏宋安明出现后他反应过来了,结果追妻火葬场!!!姐妹,我谢谢你,让我看到一次真的追妻火葬场,好家伙,直接换男主!我看的小说里最后他们都和好了,气死!」
宋安明开着车,侧头看我一眼,见我看着手机傻笑,问我:「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我对着他晃了晃手机,「钱多多给我发了个笑话,很好玩。」
他唇角微勾,脸上是轻松满足的笑。
快到家时,我又想起他今年才21岁,应该大学还没毕业就回来了,后边不会还要再回去上学吧。
他告诉我自己两个月后会在京城上大学。
我一听,又乐了。
「真好,有生之年还可以体验一把接男朋友放学的快乐。」
(完结)
首发及番外公众号:星星往上爬
赞同破千出接男朋友放学的高甜番外
推个完结文,双向救赎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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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3 09:51:48 | 显示全部楼层
【完结撒花】
林慕的剧本终于被导演选中,男主角竟然是影帝易琛,关键是,这人是她前男友!
1
“啧啧啧,这小伙子长得真好看,要是你能找个这样的男朋友,你妈我也不至于愁的嗑瓜子了。”
林慕在电脑前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修改完稿子后点了发送,然后如释重负的伸了个懒腰。她只是看客厅阳光充足,就带着电脑来这改剧本,谁知道老妈的话唠属性尽显无遗,针对她二十大多还没有男朋友的事展开了激烈的——自言自语。
无工作一身轻,林慕难得没有和老妈争执,撕开一袋薯片,顺便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播放的偶像剧,一声轻蔑的“切”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哎,大闺女,你不是写剧本的吗,是不是能经常见那些大明星!”老妈突如其来的星星眼让林慕措手不及,一个哆嗦跳到了敌方后区。
“怎么着老妈,您这是想梅开二度,我爸他知道吗?”在卧室午睡的老爸打了个喷嚏,感觉身后一阵发凉,扯了被子又睡了过去。
林慕拍了拍老妈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老妈,明星也是人,喏,你看电视上那个,他也吃饭拉屎,吃的不是金子,拉的更不是金子,说不定拉的屎比一般人还臭……”
老妈一巴掌把林慕拍到了厨房,“滚去把早上的碗洗了,现在开始不要说话打扰我看电视!”
林慕乐得自在,哼着小曲进了厨房,最后看了一眼55寸电视上的大俊脸,那是当下很红的演员,前些天刚拿了影帝的易琛。
“不就是长得帅了点吗,一张脸那么臭,脾气也硬的和石头一样,有什么好的……”林慕一边嘀咕一边刷碗,浑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杀气。
“小慕慕,妈妈有件事要告诉你。”
林慕打了个寒颤,每次老妈这样喊她,一准没好事。
“你王姨给你安排个了相亲对象,听说还是海归,你抽个空……”
“哎妈,碗刷好了,我突然想起来,那个剧本还有些问题,我得去和导演商议一下!”
林慕一溜烟蹿开,在心底翻了个一百八十度的白眼,海归,还海王八呢!
2
正好新剧本的选角还没定下来,林慕索性去找了导演,商量一下男女主的事宜。
虽说毕业这几年混的不是功成名就,好歹也是好几部当红偶像剧的编剧……之一,身价不能掉,所以林慕狠狠心,没坐地铁,打了个的就走了。
身心愉悦的林慕,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就和坐在正中间的那个人对视了,霎时,那个人的脸和屏幕上的脸不断重合交错,有根弦在林慕的脑海里啪嗒崩断了!
“小林啊,咱们本子的男主定下来了,也不用我介绍了吧,咱们易大影帝的名号在业内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啊……”
看着不停吹彩虹屁的导演,林慕懵了,不是说等她一块选男主的吗,这是什么情况啊!
关键是,挑谁不好,偏偏挑了这位易大影帝!
她怎么这么命苦,人生中第一次挑大梁,就碰上了当头一棒!
吹完了三分钟的彩虹屁,导演才想起来介绍她这个编剧。
“这就是咱们这部戏的创作者,林慕,林大编剧!”
“早有耳闻。”易琛回她淡淡的笑,朝她伸手,林慕大概有零点三三秒的迟疑,要不要把手伸过去。
可惜她的大脑在那一刻当机了,等她恢复的时候,易琛的手已经握了上来。
一如旧日的粗糙……
后来导演说了什么她都不记得了,无非是一些预祝新戏收视大涨之类的话。
林慕昏昏沉沉的走出去后,特想对天哀嚎人生的不公,碍于当着众人的面才罢了休。这时,易琛的助理朝她走了过来,“林小姐,我们易哥有话说,您车上请。”
怎么有种黑道大哥要训话的感觉?
“好久不见。”林慕屁股还没沾着车座,易琛就来了这么一句,她下意识的就想跑,车门啪的一声关上,小助理微微一笑,拉着司机下了车。
易琛点点头,涨工资!
上了贼船吧这是!
3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知道前任见面,该摆出一副怎样的表情才算合适嘞?
正想着,易琛的身子就凑了过来,林慕顿时像炸了毛的小鸡仔,双手护胸,“你别以为没人就能对我做什么,我和当年可不一样了……我……”
还没说完,易琛就抱住了她,笑问,“不一样,哪不一样了?”
林慕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抬手运功,落手成拳,一气呵成,一拳就捣在了易琛的腰侧!
易琛吃痛放开她,皱着眉头吸冷气,“林慕,你下黑手啊……”
“哼,易琛,别以为你现在是影帝了就能为所欲为,咱俩已经分手很久了,再惹本姑娘,下次就朝你脸上打!”
林慕说完一踹车门,“给老娘开锁!”
看着雄赳赳气昂昂往前走的林慕,小助理不解地上了车,看见自家影帝捂着腰吸冷气,大吃一惊,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无限种可能……
从林小姐上车到下车前后总共没有五分钟啊,加上她生气的离开,还有易哥捂着腰一脸的悲痛,难道是……
小助理点点头,用一种悲悯的神情看着易琛,叹了一口气安慰道,“易哥,没关系的,可能是这几天工作强度太大,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易琛疑惑的看着他,小助理又道,“而且咱们年轻气盛的,大不了……”他凑到易琛的耳朵边上,“大不了买点补肾的药……”
易琛一脚踹过去,“扣工资!”
小助理委屈巴拉,明明自己也是为了易哥的“性”福,怎么反倒被扣了工资。
林慕一路上都气鼓鼓的,心里骂了无数个混蛋,骂着骂着,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导演。
“林慕啊,下星期咱们电视剧就开拍了,你收拾好啊。”
“收拾什么?”
“全程跟组啊,刚才开会不提了么,你也没反对啊。”
“全程……跟组!”天知道开会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啊!
“本来是不用全程跟的,但是易琛说,他有些地方需要随时跟编剧交流,所以……”
林慕挂了电话,吐出一口气,咬牙道,“易琛,你给我等着!”
4
林慕回到家跟老妈报备,她下个星期得去跟组,得好久都不回来了。
老妈一脸八卦,“男主是谁啊?”
“就你刚迷上的那个,姓易的。”
林慕捂住耳朵,她已经预知到老妈下一秒的尖叫声。
“签名啊,别忘了!”
“最好给妈妈拍几张生活照啊!”
“到了片场多跟妈妈视频哦,一定要挑易琛在的时候咯!”
“还有啊……”
林慕瘫倒在床上,乖不得老妈这么热心的要帮她收拾东西,追星的女人,尤其是追小鲜肉的更年期女人,简直是太可怕了!
到了剧组安排好的酒店,林慕悲催的发现,她的隔壁就是易琛。
这厮美名其曰,是为了方便剧本的交流与探讨。
深更半夜,林慕美美的洗个了澡,刚把面膜敷上,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打开门的一瞬间,林慕分析了敲门的是谁,百分之……呃,门开了,百分之百是易混蛋!
“哈喽,林大编剧。”易琛摆出一脸的灿烂笑容,活像一株摇晃的向日葵。
“滚!”
易琛晃晃手里的剧本,一本正经,“我是来研讨剧本的。”
易琛在沙发上坐下,林慕躺在床上,打开杂志,“有事,说!”
“你饿不饿?”
“啊?”
“我给你带了夜宵,你最爱吃的章鱼烧和烤串。”易琛从身后拿出一袋东西,献宝似的递到她跟前。
“你变戏法的啊!”林慕怒了,一本杂志扔过去,“给我滚出去!”
易琛咂咂嘴,拿着剧本和夜宵往门口走,一步三回头,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林慕喊住了他。
易琛顿时笑的无比开心,“不滚了!”
“人滚,夜宵留下。”林慕一个箭步,把夜宵从他手里抢了过来,同时一把把他推到门外,砰的把门关上。
5
林慕实在不知道她在片场的作用是什么,偏偏导演还要求她拍戏的时候要随时在场。
她只能喝着饮料,看他们拍戏。抛去别的不讲,易琛的脸是真的没话说,要不当年她也不会铁了心的追他。
和易琛对戏的女主是一个新人,许是经验不足,一场戏NG了好几遍。
易琛很温柔地让她不要紧张,注意眼神和台词的契合,惹得女演员一阵脸红。林慕咬着吸管,忿忿地想,果然是在娱乐圈混得时间太久了,性格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当年的易琛,可是一个水火不进的冷面大魔王,亏得是她,死皮赖脸,不,情比金坚,坚持不懈得追了他好久,才捂热了他那颗石头心。
唉,她当年辛辛苦苦的成果,倒是便宜了这些小丫头。她可算是知道了,什么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了。
休息的间隙,易琛又凑了过来。
“怎么样,我演戏帅吧?”看见易琛得意的笑,林慕就有种想揍他脸的冲动。
“一会结束了,陪我吃个饭呗。”
“不许拒绝。”易琛丢下这句话就走开了,林慕瘪瘪地,这强硬的毛病倒是没改。
看起来就很昂贵的西餐厅,看起来就很昂贵的包厢,看起来就很昂贵的菜品,不吃白不吃,分了手吃个饭又没什么!
易琛交待好小助理,“在外面看好,别让狗仔拍到,耽误了我的终身大事,你奖金就别想要了!”
小助理泪眼汪汪,有苦说不出。
林慕毫不客气,点了一大桌子很贵的菜,开始大快朵颐。易琛自始至终都在很温柔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
终于,林慕忍不住了,放下刀叉,“你想干吗?”
易琛摇摇头,“就是觉得你吃饭的样子真可爱。”
林慕头皮一阵发麻,要不是他眼角那颗痣,她真要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易琛了。
酒足饭饱,林慕觉得既然吃了人家的饭,以前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什么恩怨的就算了吧。
“易琛,咱俩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都过去这么久了,既然又重逢了,就当是普通朋友吧!”
林慕很大度的伸过手以示友好,易琛握住她的手,攥的发紧,“那就勾销了,现在开始,换我追你,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林慕懵了,现在把吃的饭给他吐出来,还能不能跑出去?
6
自打易琛挑明了意图,对林慕的攻势就一发不可收拾!
明显到整个剧组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尤其是那个小女主。
她还把林慕单独约了出去,语气温柔,“林慕姐姐,我知道你是这部戏的编剧,我也很喜欢这部戏,但是你和易琛哥哥也走得太近了些,组里都在传你们的事,要是被某些人发到网上,对易琛哥哥也不好,你说是吧?”
林慕摇摇头,一脸无奈地拍拍女主的肩膀,“你说的这些姐姐我都知道……”
小女主一脸的开心,林慕接着说道,“但是姐姐斗胆问一句,您那位易琛哥哥是您什么人啊?您家里是海边的吗,管的也太宽了点吧!”
小女主的脸顿时就黑了,语气也变得不和善,“你别以为是这部戏的编剧就可以缠着易琛哥哥了,就你这种姿色,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我干爹可是XX,到时候我让他封杀你,让你的剧本没人敢接!”
林慕耸耸肩,“说完了没,说完了我就走了。”
小女主更加恼羞成怒,“你等着,我把你的信息公布到网上,到时候易琛哥哥的粉丝会围攻你的!”
林慕叹了一口气,“我说妹妹啊,你怎么这么单纯呢?”
她扬了扬手里的手机,“不好意思,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录了下来哦,你说我要是把这些卖给娱记,得买不少钱吧!”
“到时候明天的头条就会是,新晋小花旦背后的势力大佬竟是……”
小女主跺跺脚,气急败坏的跑开了。
林慕笑笑,这些手段还想跟我斗,姐姐混的时候,你牙还没长齐呢!
“嗤……我说,你真给她录下来了?”易琛从一旁走出来,好笑的看着她。
林慕吓了一大跳,“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都在啊,随时准备保护你。”易琛冲她一眨眼,林慕差点就兜不住了,张这张脸真是祸害,再生气也不舍得往脸上打啊!
“这么多年,你录音这本事还是没丢啊。”
林慕翻他一个白眼,“无聊!”
林慕录音的事件源于当年她追易琛的时候。
她一个学编导的,三天两头跟着易琛去蹭表演课。奈何易琛对她爱搭不理,她就死缠着他,录了他朗诵致橡树的一段,翻来覆去的放给他听。
易琛每说一句如果我爱你,她就在他耳朵边说一句,我也爱你!
易琛说她不知羞,她就回,舍不得脸皮,套不着男朋友!
7
拍戏拍了三个多月,终于要杀青了。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开杀青宴。
有人起哄,把林慕挤到了易琛的身边。
易琛凑到她耳朵边,“少喝点,一会结束了我带你去下一场。”
林慕摸不着头脑,吃到一半,易琛突然起身,“我今天有点事,就不陪大家到最后了。”
说完后他拉起林慕,“走吧。”
桌上一片起哄,林慕愣愣的被他拽了出去,发现小助理早就在外面候着了。
“易哥,安排好了都。”
他又看向林慕,“嫂子,请上车!”
林慕恼了,“喊谁嫂子呢!”她瞪了一眼易琛,“你助理怎么跟你一样,满嘴胡话,扣工资!”
易琛宠溺一笑,“好,扣!”
小助理目瞪口呆,欲哭无泪,他都是按易哥的吩咐做的啊,这俩人,怪不得是一对,连扣工资的语气都是一样的冰冷。
等到下了车,林慕呆了,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感觉。
“这,是当年我们一起去的游乐场?”
易琛点点头,“我把它买下来了,等我们结了婚,我就不拍戏了,咱们一起经营这所游乐场,好不好?”
“嫁给我吧,慕慕。”易琛猝不及防的求婚让林慕一愣,她眼看着那枚戒指就要套进她的无名指,大脑突然恢复理智,大喝一声,“住手!”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凭什么要嫁给你?”
“易混蛋你别忘了,当年是你甩的我,现在你跟我求婚,耍我呢!”
易琛沉默了,半晌,他开口,“慕慕,其实之前的事,我真的很不想回忆。”
“那时候的我看起来冷酷无情,其实我骨子里很自卑,我没有钱,没有家世,学表演我爸也不同意,是我奶奶拿她养老钱给我付的学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连五块钱一杯的奶茶都没办法请你喝。”
“你那时候在我后面一个劲的追我,我就在想,这姑娘性格真开朗,又爱笑,可是我呢,脾气又臭又硬,什么都没有。”
“那样的我怎么配得上你。”
“决定和你在一起我也用了很大的勇气,出国学习的机会我也不能放弃,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我以后会怎么样,你也明白,做演员的,有多少溺死了未出道的路上。”
“我什么承诺都给不了你,那时候的我别无选择,只能放开你的手。”
“对不起,慕慕,我……”
“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林慕的情绪突然崩溃,“你不告而别,我找你找了那么久,你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你说走就走,你说出现就出现,老娘我才不陪你玩!”
“你就是个混蛋!”
人生不是写剧本,错了就是错了,又没有删除键。
8
林慕边走边骂,“呸,去你的自卑,去你的配不上,天知道我追你的时候有多自卑,自己脸多帅心里没点数吗!老娘不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混蛋,混蛋!”
买了两杯奶茶,林慕的气才稍微消了一点,才不想那个混蛋,回家!
结果,刚一打开家门,老妈就扑了上来,“易琛的照片呢,他本人是不是比电视上还帅?”
林慕崩溃了,怎么到哪都有他啊!
躺在床上,她只要一闭眼,易琛红红的眼眶就会出现在她脑海,可怜兮兮……
好容易睡着,连美梦的边都没沾着,老妈的尖叫声就响了起来,随后她的门就被一脚踹开。
林慕眯着眼看了眼闹钟,才六点二十……
“大闺女,你火了,你火了!”
林慕揉揉眼,看向老妈举着的手机,微博热搜第一是易琛恋情曝光,第二是易琛新戏编剧……
神马情况!
她点进去一看,发现她和易琛在片场的照片都被人曝光了,各种暧昧角度,各种不清不楚。
林慕绝望了,她挣扎着点开自己的微博,果然,已经炸了。
各种夹杂着谩骂挑衅的话都塞了进来,粉丝的力量真是太可怕了。
与此同时,易琛黑着脸,小助理在一旁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
“这种事情是谁曝光的,赶紧控评,扣工资!”
处理完这件事,易琛开始担心林慕了,他知道有些粉丝的可怕,林慕会不会受到伤害,事情已经发生了,总要有个妥当的解决方案。
显然,易琛的担心是多余的,林慕压根就没受到影响,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悠哉地很。
要不是老妈炸了锅似的冲进来,她应该更享受。
“林慕,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跟老妈说过?”
林慕一脸懵逼,发现微博热搜第一换成了易琛初恋女友!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点进去发现易琛竟然发了长微博,洋洋洒洒,讲述了他们之间可歌可泣,无奈错过,时隔多年,旧情复燃的爱情故事……
她再看向自己的私信,温柔多了,一部分羡慕,一部分祝福,还有向她求追男神方法的……
易琛是疯了吗!
偏偏老妈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哎呦,自己女儿的初恋男友,竟然是影帝,祖坟冒青烟啦……”
9
林慕纠结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易琛,毕竟就在昨天,她还上演了一场心碎回忆大戏,谁料想老妈的尖叫声又从客厅响了起来。
“哎呀妈,又怎么……”
林慕穿着睡衣,穿着拖鞋,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卧室走出来,看见了西装革履的易琛和一脸花痴的老妈!
“你,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老妈一把把她推进屋里,“怎么说话的,赶紧换身衣服出来,让易女婿看笑话了!”
“女婿?”
林慕方了。
看着老妈拉着易琛喋喋不休,从工作问到七大姑八大姨又问到街坊邻居四叔五婶还舍不得撒手,林慕就知道此事不妙了。
老爸坐在一旁敢怒不敢言,拿着报纸进了卧室。
“我们家慕慕,脾气不好,也不会做饭收拾家务,人懒得要死还爱指使人,易女婿你多担待点啊!”
“阿姨,我觉得慕慕这样就挺好的。”
“我都喊你女婿了,你还喊我阿姨,是不是……”
“妈,妈!”
易琛嘴咧的跟花一样,林慕在一旁无语了,这俩人,是真能聊到一块!
林慕眼睁睁看着这两人从订婚谈到结婚,再到生孩子满月,她估计再不说句话孩子都该小升初了!
“那个,妈,我俩什么关系都没有,您还是……”
此话一出,老妈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声说道,“死丫头给我住嘴,你要是把我的易女婿搅黄了,我饶不了你!”转头她就笑脸相迎,对着易琛说,“刚才说到哪了,孩子满月是吧,这个满月啊,不能含糊……”
林慕听的都要睡着了,忽然听见老妈说了一句要去做饭,她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易琛冲她一笑,“咱妈真健谈。”
林慕一个枕头扔过去,“滚开,那是我妈!”
10
吃过晚饭,老妈又执意留易琛过夜!
理由是他一个明星,又那么帅,不安全。
更甚至,提出让易琛睡到林慕的房间。林慕无奈的摊手,“行,妈,他睡我屋,那我住哪啊?”
“咱家不有客房吗,你收拾收拾就行了呗,再不行,沙发上空也挺大的。”
“哎呦喂,您可真是我亲妈!”林慕气愤不已,抱起自己的小被子就去了客厅。
易琛坐在她的床上,笑眼眯眯,“慕慕,沙发多不舒服,要不……”
林慕一记眼刀,“要不咱俩换!”
“我是说,咱俩睡一张床也是可以的。”
“去你大爷!”
夜深人静,林慕躺在沙发上开始思考人生,暂且等老妈新鲜劲过去,她就和易混蛋挑明,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碍着谁下半辈子幸福!
再说了,那易混蛋除了一张脸长得祸国殃民,还有什么优点?不过也是,这张脸确实是好看,难怪老妈抵挡不住诱惑,林慕又瞧了瞧眼前的脸……
“我去,易混蛋,深更半夜的你干吗!”林慕猛的从沙发上跳起来,没好气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易琛。
易琛坐到沙发上,一言不发。林慕发觉有些不对劲,把灯打开,发现易琛竟然哭了!
“慕慕,你知道吗,我当年做龙套的时候,晚上就睡在逼仄的地下室,漆黑一片,我就在想,易琛啊易琛,幸好那时候你没耽误人家林慕。”
“但是我不甘心啊,我越是这么想我就越是后悔,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你,我就难受的要命。”
“还好,我有能力保护你了,我也找到你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用一辈子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你是我这辈子像捧在心尖上的人,是我含在嘴里怕化的宝贝儿,是……”
林慕吐了一口气,“是我妈教你的?”
“我妈是不是说我心特软,你只要动之以情,肯定管用,对吧!”
“易混蛋,我还不了解你,酸得要死的土味情话,她敢教你也真敢说,无聊。”
易琛像个泄了气的气球,林慕在一旁得意的笑。
正笑着,易琛突然就吻了上来,把她吻的七荤八素,毫无招架之力后,附在她耳朵边说了一句,“这个咱妈可没教我。”
林慕一下子就红了耳朵根,一脚踹过去,“混蛋!”
11
易琛和林慕的婚礼定在了十月,日子是老妈挑的,酒店是老妈订的,反正啥都是老妈一手操办的。
林慕对易琛说,“看见没,有个追星的丈母娘,以后有你受的。”
“挺好的,咱俩以后吵了架,妈肯定向着我。”
林慕一拳拎过去,“你还敢跟我吵架!”
“不敢不敢,老婆大人说什么都对!”易琛宠溺无比的看着她,转了一圈,还是最初的她,真好。
还好没错过。
小助理忙里忙外,他可算得上是见证了易哥和嫂子的重逢再相恋啊,这怎么着也得奖励奖励吧。
于是,他颠颠的跑过去找林慕和易琛讨奖励。
易琛和林慕相视一笑,“给你个大奖励!”
小助理眼巴巴等着。
“工资扣完!”
“啊!没天理啊!”
小剧场1
某天,林慕接到了导演电话。
哦,就是她第一次挑大梁写剧本还遇到易琛的那部戏。
本来想着,得好好谢谢人家导演,敢让她一个新人独挑大梁。
谁知导演在那边说,“一开始我就知道易琛喜欢你了。”
“为什么啊?”
“要不是易琛执意要求,我哪敢让你一个新人自己当编剧。”
“是他找到我,点名要你写个剧本,说不管怎么样,他都担着!”
挂了电话,林慕跑到易琛怀里,“混蛋,那部戏是你找的导演啊,原来你早有预谋啊!”
“那可不是,要追媳妇,怎么能不用套路呢!”易琛一脸的得意。
小剧场2
易琛和林慕吵架了。
因为一部偶像剧,林慕夸了一句里面的男主角真帅,打翻了易琛的醋坛子。
“当年我拿影帝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混呢!”
“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别不服老了。”林慕吃着薯片怼他。
“他有我帅吗!”易琛凑过去挡在电视前面,气鼓鼓的看着林慕。
“你再帅,天天看,我都看腻了,偶尔也要换点口味嘛。”
“你!”
易琛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当然,是林慕的娘家。
林慕去找他时,被老妈训了好一会。
回家的路上,林慕气不过,“混蛋,一吵架你就找我妈,一生气你就回我家,那是我娘家还是你娘家啊!”
“你还要不要点脸啊!”
易琛一把搂过她,“不要,舍不得脸皮,套不着老婆!”
作者:执笔诉清欢
标题:《遇见前任之影帝别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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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3 10:02:1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怀孕了。
可我只想要孩子,不想要孩子他爸。
眼看肚子就要瞒不住,我干脆拉黑了对方,第二天却被男人堵在家门口,见他目光凝在隆起的小腹上,我满不在乎。
「看什么看?吃胖了而已。」
闻言,对方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我。
「放心,我不需要什么营养费,也不会用这孩子的存在叨扰你,你只需要彻底消失——」
不等我说完,他随即打断:「不行。」
「这孩子,我也要。」
  
(一)
事实上,孩子并不是我正牌男友的。
当时我和于弼学顺顺利利交往了两年,眼见就要进入谈婚论嫁的环节,婚纱都买了,他忽然对我不冷不热起来。
只是态度游离也就罢了,毕竟我工作也忙,他不找我我还省心,但他万万不该在同学聚会上让我当场抓包,对象还是我多年的好友兼闺蜜谈熙。
事情发生在四个月前。
到现在我都记得,当时他一直追着我到走廊,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
「这只是真心话大冒险,我玩输了逢场作戏而已,小若,你也未免太矫情了!」
我当时就笑了:「你和谁不行?非得让谈熙坐你大腿?」
说实话,这哪怕是个陪酒女坐他大腿,我都能云淡风轻忍下去,毕竟对方身家相貌摆在那里,没人往上扑是不可能的。
但他万万不该和谈熙搅在一起。
从他莫名语塞却又理直气壮的神情里,我似乎看到了一种冒险戳破窗户纸的亢奋,一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坦荡,一种破罐子破摔大家都别想好过的痛快。
这时,谈熙那张白生生的小脸出现在门后,一双眼睛紧张地在我俩之间晃来晃去。
「小若,我们真的只是玩游戏,老同学都在这,真要有点什么,也不会在这么多人的地方……」
「谈熙,你别吓我头。」
她闻言立即闭嘴,脸色愈发难看,身后随即涌来几张模糊的面孔,无一例外同仇敌忾地指责我。
「大伙就是玩一玩而已,若羌你过分了啊。」
「真心话大冒险没玩过?同学聚会闹成这样,你让阿弼的脸往哪搁?」
「就是,说几句得了,别太过分!」
真 TM 绝了。
我最好的朋友坐在我未婚夫的大腿上嬉闹,过分的人反而是我?
能同时得到这么多人支持,于弼学似乎也很意外,他见我面色变幻,似乎回过了神来,渐渐小下声气解释:「再说了,是她非要坐过来的,这能怪我?」
我闻言,朝他竖起大拇指。
「可以,你真可以。」
又朝身后面色紫胀的谈熙笑了笑:「看来仙女下凡了,和咱们凡人的眼光也没什么两样嘛。」
「您这样,对得起您心里那位白月光?」
(二)
事实上,真正让我痛苦的不是于弼学,而是谈熙的背叛。
她谋生能力很弱,大学毕业后做了一家艺术画廊的门店销售,一天就上半天班,收入只够自己吃喝,也因此一直寄住在我买的房子里,一住就是三年。
这三年里,我从未要过她一分钱,作为回报,她尽心尽力地照顾我起居,也目睹了我与于弼学相知相恋的全部过程,甚至会时不时地吐槽他直男,不懂风情,认为我值得更好的。
因为知道她心底有别人,我对她全然信任,从未怀疑,她却在我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从背后捅了我一刀。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眼前不停闪过他们扭捏对视,亲密含笑的目光,前方的道路似乎都已消失,只有无穷无尽的困惑裹挟着我。
他说逢场作戏。
她说不必在意。
他们将我最珍视的关系搅成一团稀烂,却转身指责我小题大做,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苦思冥久。
没有答案。
反而因为恍惚轧到了路边的铁菜篱,车轮胎惨爆当场。
当时已经天黑,两旁是广袤的荒地,地上稀稀拉拉种着矮白菜,一直延伸到数百米开外,菜园子外面倒是有灯有火有房子,两棵细直的云杉上拉着一道长长的铁丝,几件灰扑扑的衣物鬼影一般在风里飘荡。
再深吸口气,随风送来一股疑似红烧肉的香气。
我把车泊进菜园子,下了车走近了看,那小房子门口竖着一张暗红色标牌,上面印着两个让人费解的大字。
「打」。
「胎」。
(三)
「这里能打胎?」
带着满心的疑问,我站在门口吆了一嗓子。
里面的人被我一惊,放下了手里端着的碗,眼中流露疑惑。
那是个年轻男人,眉浓目黑,睫毛深长,一对眼尾尖尖的清澈狐眼,刀削流畅的下颌,有种日式少年淡淡的忧郁感。
其颜值之高,已经到了让人自动忽略那身大裤衩子老头衫的程度。
讲真,这种颜不该出现在这种遍地白菜帮子的野园子里,特别还在半夜,感觉邪的很。
但更邪的还不止这些。
「什么打胎?」
见对方一脸茫然,我退回去定睛看了一眼,才发现看错了字体方向。
竖过来是打气、补胎……
「咳,说错了,是补胎,我车胎破了。」
「哦。」
我紧紧盯着对方眼睛,直看得他移开目光:「那你车在哪?」
「就在外面,菜园子那里。」
「行。」
接下来,我跟着这个不知来历的男人一起蹲在车下,他开射灯照了半天,笃定地判断:「你得去市里换轮胎,我这里没你这个型号的。」
「那我怎么回家?」
「我可以给你换个备胎,然后你慢慢开回去……」
「不行,我不敢。」
他看着我。
我看着他。
良久。
「那你说怎么办?」
「我给你钱,你帮我把车开回市里。」
「用得着这么麻烦?」
「五百。」
「可现在太晚了……」
「一千。」
「行。」
对方妥协了,趿拉着沾满了泥的拖鞋往回走,应该是去取备胎,我趁他快进门时喊了他一句。
「王子樾!」
对方步履丝滑,在我快要鼓破耳膜的急喘里并没有停顿一时一秒,就这样径直走进了门里。
不对,这太不对了。
难不成,是我认错了人?
可那气质,那相貌,明明就是谈熙心心念念,放在了心上十数年的白月光啊?
(四)
一路无话。
昏暗的路灯透过蒙蒙的车窗玻璃,勾勒出男人山峦俊秀的鼻峰剪影,而我窝在副驾位置上琢磨对方的身份,百思不得其解。
快进市区了,他朝我瞥了一眼。
「你坐好,拍到会扣分。」
「好。」
我依言配合,又佯装不经意问他:「师傅你贵姓?」
「免贵姓赵。」
「你这么帅,肯定有女朋友了吧?」
对方沉默了一会。
「……没。」
没有就好。
至少让我打算策划的事件,少了许多心理负担。
到了楼下停车场,他把车泊到位置,人还坐在驾驶位上,只用一对澹澹安静的狐眼盯住我。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随即掏出手机朝他亮了亮。
「我手机没电了,要不你陪我上去取钱?」
「不用,我在这里等。」
「那可不行,」我绽开标准八颗牙的笑容:「万一你把我车开跑了,我找谁说理去?」
「……」
这位年轻美貌的小赵师傅倒是个好性子的,闻言倒也没说什么,默默地跟在我身后上了楼。
以往我加班回家,谈熙总会煮锅大红袍奶茶,两人散去一天疲惫,在晚风习习的阳台上惬意地放松一会。
今天也不例外,楼道里散逸着一股鲜甜的香气,女孩穿着浅麻布连衣裙,站在梳理台后朝我温暖一笑。
「回来啦?我给你做了司康,全麦的吃不胖。」
不错,这才是我印象里的好友谈熙。
而不是那个舔着脸蹭于弼学大腿的碧池。
「不饿,不吃。」
我拒绝了,接着在她震骇的眼神里将男人领进了房间。
为了尽可能地拖延时间,我充了好一会电,之后打开手机,朝他亮出二维码:「加个好友吧,我转账给你。」
听到转账,对方依言照做了。
他头像是一张白底大红字广告,名字就叫木子维修,我爽快地转钱过去,对方不满意地盯着数额,口吻不无质疑。
「不是说一千吗?」
「对啊,五百是定金。」我道貌岸然地强调:「你明天帮我把车开去车行,什么时候换好轮胎,什么时候给你剩下的五百。」
「麻烦你了,木子师傅。」
「……」
(五)
男人离开以后,家里四处找不到谈熙,只有通往阳台的推拉门大敞,我心下一紧。
她果然在阳台上,两眼发直地瞰着远处的车水马龙,颊上两道已经干掉的泪渍,像曾被某种软体动物蜿蜒爬过,狼藉而肮脏。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怎么,你生气了?」
我自然不会再去喝她煮好的奶茶,而是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一边自斟自饮,一边自言自语。
「真奇怪,我只是用你对我的方式对待你,你却生气了?」
「这怎么能一样?」
她转过身,朝我不敢置信地凄厉尖叫:「我暗恋了他十几年,从上学时一直到现在,我的心从来没变过啊!」
我笑笑,陆续伸出几根手指竖在她面前。
「第一,别忘了,他只是你的暗恋对象,甚至不是你男朋友,因此我不违反道德。」
「第二,你没有立场指责我,从你跪舔老于的时候,你就失去了一切资格。」
「第三,你住得够久了,是时候搬走了。」
「你……」
信息量太大,谈熙一时间噎住了,她脸色青白交加,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受害者的身份里,却又不得不强行面对残酷的现实。
我不得不提醒她,生活里多的是比情爱更折磨人的问题。
比如说,生存下去。
见她急得七情上脸,我又往重负上加了根稻草:「对了,如果能补交房租就更好了,这里是市中心顶复,房租市价一个月八千五,算你合租给四千,三年就是四千乘三十六。」
在对方莫测的神色里,我吐出一个数字。
「一共是十四万四千元。」
「若羌,你疯了?!」
我没反驳,嗤了一声:「疯的到底是谁啊?」
见我神色嘲讽,她也不做刚才那凄凉悲哀的伪装了,而是愤怒地别开了脸,那一双平日温暖爱笑的眼睛是黯淡的,看不到眸光,但我知道,此刻其内一定不是善意。
「那我这三年给你做饭洗衣,勤勤恳恳当老妈子怎么算?!」
我失笑:「衣服有洗衣机,吃饭基本外卖,行,就当我每天喝了你一杯奶茶,那就给你砍一半再抹个零?」
那也是足足七万的巨额之数,是月光的谈熙绝对掏不出的。
对方腮帮子咬得紧紧的,半晌才含混道:「我可以搬走,但我没钱给你。」
「打欠条也行。」
「我不……」
「那就早点搬走。」我剔着指甲,步步紧逼,不给她深查反刍的机会:「只要你明天离开,租金可以给你免了。」
「曲若羌!」
「我在。」
面前,这女人用看陌生人的眼光衡量了我许久。
「你心这么狠,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六)
翌日,赵姓男子按时上门了。
谈熙打眼见到他,表情顿时一亮,还主动上前打招呼,但对方只是淡淡颔首,并没什么特别的表示。
她顿时肉眼可见地委顿下来。
而我描眉画唇,着迷笛裙,一身 LEMONGRASS & HONEY 香氛,淡淡的柠檬香气中带一丝蜂蜜香,春风得意地跟着他前后脚出去了。
虽然只是结伴打胎……哦不,补胎,但我相信,谈熙仍然从我摇曳生姿的步伐里读出了报复。
一下午耗在轮胎店,其实并没什么惊喜。
赵姓男子没什么好说的,人安静,话不多,除了帮我协调修理,就是坐在冷板凳上玩斗地主。
说实在的,洗到没型的老头 T 和满是抽丝的大裤衩也一点不影响他的帅气,外表的不修边幅和抽身事外的散漫感,反而组成了这个人身上谜一般的特质。
一种不能小觑的野性。
这就很迷。
一切全部弄妥后,这个谜一般的男子再次充当了司机,待他送我回家,我们之间这段抓马的剧情也就到此结束了。
刚上车,我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于弼学。
我没有拉黑人的习惯,也并不觉得心虚,因此也就坦荡地接了。
孰料对方一开口就很不客气。
「怎么回事?谈熙说你不让她住了?」
「嗯。」
「不是,这青天白日的你让她住哪?租房子也来不及吧?」
「可以住酒店。」
「你!」
对面急喘了几口气,终于冷静了些许:「怎么,这就是来自你曲大设计师的制裁?就这么点招数了?」
「你对付了她,还打算怎么对付我?」
我正要回答,旁边的男人忽然插了一句嘴:「还是到你家楼下吗?」
「要不停车库吧,车库更方便。」
我还没反应过来,话筒对面已经炸了锅了,于弼学那一贯伪装磁性的沙嗓顿时破功:「你旁边是谁?为什么是个年轻男人?」
「他为什么要送你回家?」
「曲若羌!你说话啊,哑巴啦?」
我来不及说话,因为这时候正在查酒驾,几名交警把车拦下了,身上的反光条亮得刺眼,男人递过去自己的驾照,正对着瓶子认真地吹气。
话筒里还在一通乱叫,我佛了,直接挂断拉黑一条龙,耳不听心不烦。
这之后,车子一路顺利到家。
事实上,我不打算把事情闹大,也不打算再霍霍人小赵师傅,为了感谢他在这件事上浪费的时间,直接给他转了一千。
对方收了钱径直离开,一如既往地沉默。
事实上,他安静,我多思。
两人脾性并不相投。
从此以后,天南地北,也许再也没有了见面的理由。
(七)
谈熙的离开,比我想象中要快。
阳台上有个蛋茧形状的沙发,是往常她常霸占的位置,这回终于没人和我抢了,可躺上去也并没有多舒服。
看着说不出具体变化,但就是变得空荡荡了的家里,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很自由,也很空虚。
刷了会手机,我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点进了对方的朋友圈。
第一条就是九宫格,配文:
「新的环境,新的心情。」
再看那几张图片——好家伙,那个蓝色蒂凡尼排球,驴牌老花小狗,还有角落里几个站立式亚克力玩偶,不都是我送给于弼学的礼物吗?
正啼笑皆非着,一条信息窗口弹了出来。
「小若,在吗?」
我对着屏幕口吐芬芳。
「你 TM 怎么还在?」
对面发过来一条语音,许是刚被拉黑过的缘故,口吻温和沉下了许多。
「你拉黑了我电话,没拉黑微信。」
谢了,这就来。
仿佛知道我的打算,对方连忙推了条语音过来。
「谈熙没地方去,我只能暂时收留她,但你要相信我的为人……」
我信,我当然信。
我也回了一条语音,口吻淡定:「你多清高啊,你于弼学是柳下惠再世,你要是中招了,那都是女人讹你,是不是?」
对面叹了口气。
「小若,我们两年了,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闻言,我真的笑哕了。
这两人那点遮遮掩掩的心思早就昭然若揭了,还把人当傻子呢?
「老于,人可以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如蛆虫。」
「什么意思?」
「祝你们幸福。」
这之后,我果断拉黑了他。
(八)
没有谈熙的夜晚变得漫长了起来。
她之前做点心剩下的黄油、模型和裱花工具还在家里,害我连夜收拾了许久,陆续背了几个大箱子下去,累的满身满脸的汗。
这之后不想回家,就漫无目的地在小区外面瞎逛,围墙外沿着墙根是一溜低矮昏暗的摊位,灯光照着一张张青白的脸和满地廉价的肉色丝袜塑料梳子。
实际上,他们才是城市的真相。
这让我想起了城郊那片广袤无垠的荒地。
和神秘的赵姓男子。
他有一张和那个人迷之相似的面孔,气质却截然不同。
记忆里,那人有一对澈亮的狐眼,笑起来如清泉般,有种一眼望到底的透明感。
特别当他穿着白衬衫,满足了所有女生对白衣校草的想象,走到哪里都是备受瞩目的焦点,偷拍的照片传遍了校里校外。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喜欢他。
男生,女生,包括谈熙和谈熙之外的所有人。
我醉心学业,也只见过他一两面,但那一两面已经足够形成深刻的印象,直到我妈改嫁,我被继父转学去了更好的私立高中,再回想依旧清晰如昨。
他好像一个唯美的梦,刻印在我,谈熙,和更多平凡女孩的心上。
灯火万家,心如乱麻。
我打算找个地方喝点,刚坐到车上,就感觉屁股下轧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个塑料皮子,巴掌大的小本。
一张驾驶证,主人的肖像和他本人一样,骨相绝佳,十分上镜。
赵木子。
这名字清秀,透明而忧郁。
简直像女孩子。
(九)
我驱车来到市郊,在冰冷的夜色里,把集装箱的薄门拍得哗哗响。
十足疯狂。
如果不是四下都是野地,一定会有邻居报警的那种。
伴随着刺耳的豁啦声,门开了。
对方一只手扶着门框,赤着上身,洗得灰白的大裤衩松松垮垮地挂在髋上,凌乱的短发下,一对狐眼湿润而朦胧。
我在他(可能)发脾气之前,亮出了那个蓝色小本子。
「这是你的?」
对方将那本证捏在手心里,一张口有些疲惫的沙哑。
「一定要半夜送过来?」
「对,因为白天要工作。」
我没有骗他,我在市中心的确有自己的设计工作室,能独立养活一个小团队的那种。
他没有再说什么,拿了小本子,也没有把我关在门外的意思,就站在那里无声地打量我。
真的没见过这种眼睛,漂亮且深邃,是亚洲人的黑瞳,却更具有侵略性,像是黑暗里蛰伏的野兽。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这种半夜找到男人门上的行为,有某种千里送的嫌疑。
而对方默认了这一切,又似乎代表着某种邀请。
僵持良久,终于是我先开了口。
「你这里有喝酒的地方么。」
(九)
真有。
穿过野菜园子和几丛稀稀拉拉的野树,前方星星点点的亮光忽然变多了,湿冷的风里夹杂着几丝靡靡的音乐,隐约能听到零零碎碎的大笑声,低语声,咳嗽声。
难以置信,菜园子后面这么多大大小小,数量惊人的集装箱,在深夜里犹如鬼影幢幢。
也像一堆被城市遗弃的垃圾。
我跟着赵木子,在昏暗的巨大箱体之间穿梭,足足绕了上千米,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幢足有两层小楼高的……
当然了,还是集装箱。
从两旁堆满的酒瓶墙里走进去,这里居然真是一个酒吧,还是会被网红打卡,很有美式复古情调的那种。
简陋的吧台后,一个头裹针织帽的小姑娘正在玩手机,赵木子敲了敲桌子:「一杯冰柠檬。」
对方抬头,眼睛一亮:「木子哥!」又看到他身边的我,语调随即急转直下:「这是谁啊?」
他没有回答她,而是转头问我:「你喝什么?」
「酒就行。」
小姑娘撇撇嘴,但还是搁下了手机,给我调了一杯新派 mojito,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拿着杯子,坐到灯光昏暗的角落里去了。
桌角贴着菜单,看到酒价我惊了。
一杯 Highball 只要 18?
「嗯。」
往日里沉默寡言的赵姓男子,此时似乎谈兴正浓。
「因为这里都是集装箱,所以房租低,物价低,生意也可以。」
「哦。」
对方嘴唇微动,一双狐眼沉默而淡淡地望着我。
看样子,他很想和我聊点什么。
可我不想。
这样灯影缤纷的迷离夜,单身女人也许应该大笑,应该狂舞,应该在不同男人的手臂上辗转缠绕,却唯独不该静坐一隅,独自垂泪。
但我无法自控。
毕竟已经奔三的我,一夜之间失去所有。
一杯冰冷的 mojito 下去,如刀子般在胃里肆意切割,很快化作火热的液体冲出眼眶,在早已凉透的面颊上肆意奔流。
我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里难以自拔,口干舌燥,几近脱水。
「麻烦再来点酒。」
「你醉了。」
此刻对方在我对面坐着,袖口翻折,露出一段线条流畅的小臂,骨节分明的手指扶着纤细的杯脚轻柔滑动,有种不疾不徐的性感。
「不要再喝了。」
他仿若知心友人的口吻,让我十分想笑。
我也真的笑了,在对方诧异的眼神里几乎是前仰后合,直到茫然脱力,才伏在桌上轻喃。
「你想和我睡觉,是不是?」
(十)
桌面上,那几根修长手指随即收紧了,随即收紧的还有他不停滑动的喉结。
在对方紧缩的瞳孔里,我看到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缎发垂胸,着一身月白塔夫绸长裙,两条肩带幼细到不可思议,似乎一扯就断。
活像一道艳丽的招魂幡。
对方出神一会,忽然拉住我胳膊,将我整个人从座位上扯出来,我被他拉着, 跌跌撞撞地冲进寒风怒吼的凉夜。
路很短,也很长。
不远处那幢灰色的小屋子在风里哗哗作响,声音听起来很塑料,似乎随时会被大风刮上天。
此刻我们贴得很紧,而身体不会撒谎,那紧绷的曲线已然将他急迫的反应昭然若揭,我干脆将两条纤细的臂挂在他脖子上,暧声呵道:「驾驶证是你故意落下的,对不对——」
「你喝醉了。」
他在转移话题。
比起单纯的逞凶,他的云淡风轻更让我愤怒。
于是我勾住那修长的脖颈,踮起脚尖,吻住面前那张胭红色的唇。
过程中我拽住对方领口,将人一路狠拽进房间,他甚至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恨声道:「你笑什么?」
「虽然发展有点快,但也不是不行。」
窗牗黯淡,投入一束霜白月色,照耀着他暧昧不清的侧颜,手指滑开衬衫纽扣,语气醇柔。
「过来吧,如果这真的是你想要的。」
原来和谈熙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白月光亲密,不光有生理上的快乐,还能带来虚荣心的巨大满足。
让我觉得很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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