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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爬爬科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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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又甜还短的小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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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3 11:38:54 | 显示全部楼层
[超级短,已完结](自作多情的傲娇暴躁少年×单纯老好人直女)
毕风知道他们班班长喜欢他。
“林秀,老师让你去办公室搬卷子——”
“来了。”
少女温和的嗓音响起,毕风前座的人起身,柔顺的马尾辫在空气中轻微甩了甩,擦过雪白纤细的一段脖颈。
毕风凝了几秒神,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才哧了一声,状似不耐地重新皱眉趴回了课桌,两条长腿大咧咧地支出去,占满了过道。边上的男生见状将椅子小幅度地往另一边挪了挪,同时腹诽:
谁又惹到这位大爷了?

毕风在班里是个特殊的存在,插班生,上课睡觉,成绩一塌糊涂。但听说有背景,来头不小,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女生被他俊朗容貌吸引,壮着胆子和他搭话,他只冷冷瞥一眼,看似多情的桃花眼里写满了不耐烦。
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试图和他交流了。
只有班长,好像注意不到班里奇怪的气氛似的,总是细声细气地催毕风交作业,或者转达一些重要的通知。
不过班长人那么好,这也很正常。
毕风闭着眼睛,却没睡着。
他在想林秀,怎么能那么白呢,明明长相也只是清秀,皮肤却总是细腻瓷白的。
睫毛很长,认真看着你和你说话的时候眸光专注而微亮。
毕竟她喜欢自己,女生对喜欢的人总是有些特殊。
毕风想到从前纠缠自己的那些女生,又有点不耐烦起来。
不过……她倒是不讨人厌。
林秀回来了。毕风听到前面椅子轻微的声响立刻意识到了这点,卷子应该不少——毕竟是周末的作业量,估摸着挺重的。
她虽刻意放轻,仍能听到浅浅的喘息声,小猫似的,有点急促……
呼吸声凑近了,频率变得更慢。
毕风僵了一瞬,选择继续趴着装睡。
转过身的少女垂下眼睛,将折得方正的三份卷子叠在一起,小心地放在他课桌的左上角,那是唯一的一块空地。
似乎是怕卷子掉了,林秀顿了顿,随即伸出右手轻轻推着卷子往毕风胳膊肘移动,细软的手指不小心触到了他的左小臂。
毕风立刻感到手臂传来麻酥酥的感觉,少女的呼吸近在咫尺,皮肤似乎能感受到那温热的气流……
然而林秀很快便转回了头,静静提笔刷题。
……她没在意。

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今天是情人节,班里三三两两的小情侣课间总黏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巧克力的甜香萦绕在暧昧的空气中,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毕风有点焦躁。
她……为什么不送自己巧克力?
明明之前圣诞节还给了他糖果。
一直等到放学,前座的林秀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行为。
女孩收好书包,正要离开,被门口的数学课代表红着脸叫了一声:“班……林秀,你能过来一下吗?”
林秀虽有疑惑,但还是顺从地跟了上去。
毕风冷着脸,勾着书包一边的带子,状似无意地同样出了门。
无人的拐角处,白净温和的男生态度诚恳,小心翼翼地向林秀表明心意,羞涩却大方地递给她一块巧克力。
女孩甜甜一笑,“谢——唔?”
突然被拽住手腕的女孩睁圆了眼睛,看到前面那熟悉的身影才放弃了下意识的挣扎,默默被毕风大力带着向前,只来得及扭头朝惊讶的数学课代表露出一个歉意的眼神。
“……你怎么啦?”
林秀瞧着毕风抿紧的唇,直觉他心情很差。
他被来问自己问题的同学吵到后,也是这个表情。
毕风觉得自己很奇怪,谁爱跟她表白,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但她居然想收那个男的的巧克力,是打算答应对方?
不是喜欢自己吗,随便哪个人勾勾手指就跑了?
真有本事。
毕风气得舔了舔后槽牙,看着对面好似还在状况外,神情懵懂的少女,更是心头火起。
他单手猛然撑上林秀身后的墙壁,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以一种绝对占有般的姿态俯视着少女,露出了与平时的懒散不耐截然不同的凌厉眼神。
林秀身上淡淡的少女馨香钻入鼻子,毕风声音微哑:
“你究竟想做什么?”
林秀定定地看着男生蔓上薄红的脸,感受着他愈加灼热的呼吸,想了想,皱眉得出一个不太妙的结论。
她抬手,缓缓从他腋下穿过,绕到毕风后背,竟是虚抱住了他,随即右手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
小脸仰起,头顶的碎发蹭过毕风下巴,毛茸茸的。
毕风心里有点痒。
她……终于要向自己表白了吗?这样的话,不如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她好了。
林秀杏眼里乘着浅浅的担忧,开口时声音放得很轻:
“你可能是发烧了……要我陪你去医院吗?”


微微颤抖的手录入指纹,“滴——”大门应声而开。
毕风转头,看着林秀,一时不知该不该让她进来。
【一小时前】
林秀说出那句话后,毕风沉浸在自己会错意了的丢脸之中,不敢否认,只好含糊地点点头,低声说了句“不去医院”。
谁料女孩好脾气地笑了,像是面对着不敢打针的小孩子,了然地眨眨眼,声音又柔又甜:“好,不去不去。你告诉我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行吗?乖。”
毕风不知怎的,睫毛一颤,没有拒绝。
回过神来,就有了现在进退两难的场景。
啊啊啊啊啊,他刚才真没想起来父母出差了,这几天家里就他一个人。
毕风轻咳一声,压低了声线道:“我睡一觉,应该就好了,你……”
林秀抬眼见屋内一片漆黑,犹疑地打断他:“你一个人住?”
毕风想想也没解释,应了是,然后眼睁睁看着林秀细眉蹙起,她叹了口气:“我可以先进去吗?”
林秀并未听说过毕风家庭背景,只以为终于找到了他在学校那般懒散厌学的原因——缺乏家庭关爱,不会照顾自己,自暴自弃……唔,作为班长,自己的担子更重了。
毕风没想到林秀对他已有如此深的误会,他将人领进来,二人坐到那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上时,他感到局促不安且躁动,心脏跳动的声音充斥着薄薄的耳膜。
现在,她就坐在自己家里……短裙下的小腿笔直纤细,膝盖并拢,是乖巧的坐姿,他却有种冲动,想握上那嫩白,再沿着缓缓上滑……
毕风近乎慌乱地撇开了眼睛,暗骂一声。
“……毕风?毕风!”
林秀叫了几声,旁边的男孩才像惊醒似的,躲闪着问她什么事。
林秀有些奇怪,但还是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问话:“你家里有温度计吗?”
“没……没有。我没什么事,真的。”毕风更紧张了,快速地眨着眼,心想还是打电话让司机送她回家去吧。
下一刻,只见女孩双手撑在他腿边,使沙发微微下陷。
她柔软的腰肢塌下些许,上半身抬起,凑近了他。
瓷白小脸骤然放大在他眼前,她自然地将额头贴上了他的,微凉鼻尖触到他挺直的鼻梁。
这一刻,毕风忘记了呼吸,只盯着那清亮的黑眼睛里他的倒影。
感受了几秒后,林秀坐了回去,有些不确定道:“好像有点热?可能是低烧。”
毕风觉得她说的对,自己可能真的发烧了,不然为什么大脑好像无法思考,脸热得能烫熟鸡蛋。
迷糊中他被女孩拉到餐桌边坐下,林秀征得他的同意后进厨房动作利落地下了碗番茄鸡蛋肉丝面,直到热气腾腾撒着葱花的面推到他跟前,毕风才回了神。
只觉那香气像是小钩子,将他从不露于人前的一丝丝脆弱轻轻扯出,看着女孩的笑,毕风眼眶微热。
事实上,林秀的猜测也并非全然错误,毕风父母工作繁忙,出差的时间占多数,他很长时间都是一个人吃饭,厨艺勉强够用,吃着也没什么滋味。
现在,他只觉得温暖,林秀就像是一捧温泉,熨帖柔和,似乎能抚平人内心的伤痛。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吃完几口面,毕风抬眸,终是哑着嗓子,问出了一直盘旋在心中的疑惑。
如果不是喜欢,她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林秀缓慢地眨了几下眼,似乎不明白他的疑惑从何而来。
“我是班长,关心同学是应当的。”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毕风的心沉了下去。
还真是,负责任,有担当的好班长啊。
“而且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了。”林秀抿抿唇,迟疑地补充道。
“谁要和你做朋友。”
毕风冷笑一声,放下筷子。
林秀僵了一瞬,垂下眼,没说话,似乎有些难堪。这个情绪,于好脾气的她也算得上罕见。
沉默了几秒后,她开口,声音闷闷的:
“我不知道你讨厌我……我向你道歉,擅自送你回来,是我考虑不周。以后……我会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的,明天我就去和张老师申请调座位。真的很对不起。”
不是的。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不是这样的。
林秀挪开椅子起身,几步走到门口,就要离开。
还未触碰到门把手,手腕再次被人拉住,一个旋身,她被迫落入少年炽热的怀抱。
毕风收紧手臂,将下巴搁在林秀的颈窝,黑发微乱,扫过少女耳后。
“不想和你做朋友,是因为我喜欢你啊,笨蛋。”
毕风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近乎呢喃着随呼吸喷洒在林秀耳边。
林秀震惊后便是羞窘,白嫩如玉的耳垂红了一片。
怎么会……她从未想过……
“先别急着拒绝我,你仔细想想,刚才那么伤心,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
感受着怀中少女愈发急促的气息,毕风嘴角微微翘起。
“况且,没有你照顾我,我该怎么办啊。林、班、长。”
像是引诱夏娃的毒蛇,毕风一点点攻城掠地。
不喜欢他?那就让她从现在起,眼里只能有他。
毕竟,她是个不会拒绝别人的“好人”——
可他不是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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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3 11:59:44 | 显示全部楼层
【完结撒花】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姐姐,我饿。”
冉时时突然发现,因为抵门的动作,她整条腿都从浴袍下露了出来。
她急忙收回腿,未及做反应,简齐一个闪身进来,反手把她压在了门板上,低头吻住她的唇,嗓音难得的急切和压抑,“我想吃你……姐姐。”
1
冉时时已经焦虑到一周都没睡过一个整觉了。
她是一个小公司的运营总监,新项目着急推进,但她手底下却没人可用。
连着看了几个月的简历,看得她眉头都能打一个中国结,她严重怀疑这些千奇百怪的简历是HR抠脚的时候误推给她的。
所以当看到简齐的简历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睡眠不足终于神经错乱了。
海外名校,大厂经验,能力优秀,这样的人才怎么会选择来这儿?
她怀着虔诚的心推开会议室的门,发现人已经提前到了。
白衣白鞋,黑发黑裤,不需要其他冗杂的色彩,独属于22岁男生的清爽气息就足以扑面而来。
冉时时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年轻好看的小孩儿了。
他的皮相精致白净,但骨相却凌厉分明,男孩的青春鲜嫩和男人的成熟硬朗,在他身上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是一种难以言说却十分诱人的气质。
见她进来,他起身微微颔首,待她坐下后才落座。
面试的过程很流程化,但短短的交流中,冉时时发现,这个男生有着超出他年纪的优越品质。
成熟稳重,举止得体,谈吐优雅,进退得当。
如果不是看他那张嫩得能掐出水的脸,她绝不相信他才22岁。
她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错,此时就越发笃定这小孩儿是脑子瓦特了。
她忍住想问他“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要来我们公司?”的冲动,人模人样道:“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公司呢?”
他手肘支在桌面,修长的十指随意交叉,思考了一下:“因为这里有我想接触和了解的人。”
心理学上说,这是一种极为放松且自信的状态,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姿态。
冉时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一句话:优秀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2
面试结束,冉时时略带卑微地说:“我这边完全没有问题,你想好了的话,可以和HR沟通。”
他面带微笑地答非所问:“可是我想直接和你沟通。”
见她明显地愣了一下,他又欲拒还迎般地补了一句:“虽然这样更方便,但……是不是不符合贵司的规矩啊?那没关系,我联系HR也可以。”
“没事儿,你加我微信,直接找我也行。”
话音刚落,冉时时就恨不得扇自己个大嘴巴子,这不合规矩啊,真是色令智昏,色令智昏。
两人隔着会议桌扫码,他身量极为修长,即便是从对面探身过来,也几乎能将她大半个人遮住,她不喜欢这种若有似无的压迫感,忍不住往后撤了一步。
“很可爱。”
他似乎是识破了她的意图,又或者只是为了扫码方便,伸手抓着她的手机往他的方向带了一下,随即又屈指叩了叩手机屏幕:“我说的是你的微信头像。”
这么解释,看似确实是能将谈话从暧昧而微妙的气氛里拎出来,但尴尬就尴尬在,她的微信头像就是她本人。
她隐约觉得他僭越了,但又没有证据。
3
离开会议室之后,他又恢复了应有的冷淡模样,在前台小姐姐眼冒桃心的注视下都能目不斜视。
临出门也只是冲她微微点头示意,只言片语都没有。
冉时时越发觉得自己一定是最近太忙了,脑子烧冒烟了,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简齐这块儿馅饼能不能稳当地掉下来落进她冉时时的嘴里还是个未知数,但是新项目还是得继续推进。
她有作为中层的自觉,从竞品调研到项目策划全部亲力亲为,但即便如此,还是被李广骂了个狗血淋头。
“招了这么长时间的人,就没有一个能用的?你得知道,公司招的是员工,不是你男朋友,别靠你自己的主观判断。招不来人,项目延误了,这么大的损失你承担得起吗?
“这儿不是天翊,你就算是个中层又能怎么样,以为自己多大权力呢?”
天翊?那小孩儿不就是天翊出来的吗?
她赶紧截住老板机关枪一样的话头:“我今儿面了一个天翊出来的候选人,应该能入职。”
李广把手里的文件往她身上一甩,恨不得冲过来咬她一口:“天翊出来的人会屈尊降贵来这儿?你傻了,还是你当我傻?”
冉时时眼珠子滴溜溜转,那可能咱俩都不傻,是简齐傻了。
4
挨骂并不能和工作量对冲,该加的班还是分秒不少。
等忙乎完,一抬头,天都黑了。
她收拾好东西下楼,大楼拐角处出现的一坨阴影吓她一跳。
“你怎么才下班?”
那一坨阴影被拉扯分离,逐渐分裂出一个熟悉的修长身影,居然是简齐。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右手往身后藏了一下,冉时时眉毛一挑,下意识来了一句:“你个小孩儿,不能抽烟,电子烟也不行。”
他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我不是小孩儿,我都到法定结婚年龄了。我就是等你等的无聊而已,我不抽了就是。”
冉时时喉咙梗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句话要素太多,她接受无能,赶紧转移话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我在等你,送你回家。”简齐侧了侧身,抬手扫了一下他身后的车。
冉时时虽然不懂车,但是好歹在职场摸爬滚打了这么久,该有的见识还是有的,她一眼就能看出这个车不便宜,怕不是7位数起步。
瞬间,社畜本畜的她觉得喉咙更拧巴了,嘴角抽搐地继续转移话题:“咱俩也不熟,再说你也不一定顺路,不用送我,你早点回去吧。”
“不用顺路,我就是专门送你的,姐姐。”简齐顶着那张青春洋溢又绝美的脸说这样的话,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但冉时时不是春心悸动的小姑娘,尚且还有一丝理智。
“简齐,我们还不是可以这么随意聊天的关系,你还没入职,咱俩就是打过照面的路人,你不觉得你这么着不太合适吗?”
他眼里有一丝失落一闪而过,随即便恢复正常。
“如果我这么说话让你感觉不舒适了,我向你道歉,但我认为对女士尊重谦和是基本的绅士礼仪,而且我不觉得我刚才说的话会有所冒犯,你以后会是我的领导,我并不认为对你适当的示好有什么不对。
“再来,你并没有和我提过我应该怎么称呼你,虽然你看起来很小,但我看过你的履历,还是应该叫你一声姐姐,才不会唐突。”
冉时时看着他的眼睛,满脑子想的都是,为什么感觉被简齐这样的漂亮小孩儿叫姐姐反而会觉得更唐突?
她被反将一军,人家倒是一身正气,倒显得她自作多情,误会了什么。
她也懒得掰扯,没好气地说:“随便你吧,我坐地铁回去,不劳烦你了。”
她扭头就走,简齐就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跟着。
直到他一路跟进了单元楼,她再也不能装失明了,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怎么,你还要跟到哪儿?”
她在台阶上,简齐在台阶下,但她还是得微微抬头才能直视他。
浑浊的黑暗中,他的眼睛深邃幽暗,清澈透亮,她脑子一下有些死机,本来想说:“你是准备跟着我上楼吗?”
张口却说成了:“你是准备跟着我上床吗?”
简齐脸上固有的淡然沉默霎时支离破碎,她总算从他脸上看到了属于小男孩的惊慌失措和害羞。
“不是不是,我就担心楼道太黑……对不起,对不起。”
他几乎是红着耳朵尖儿仓皇逃窜,冉时时啧啧出声,这小孩儿……怪可爱的。
5
简齐入职了,冉时时始终不敢相信这个馅饼被自己给吃上了。
新员工入职需要老员工带一下,熟悉一下工作内容和岗位职责。
但冉时时手底下没老人,只能亲力亲为。
没聊多久,她就发现,简齐是真的深藏不露,她说的项目规划和前景,他不光完全掌握了,还能提出不少颇有见地和指导性的意见。
她虽然知道他履历光鲜,有这样的见识也正常,但简齐似乎又远不止这么简单,他的领导力和大局观,不是仅仅出身大厂就能拥有的。
她不傻,隐隐觉得自己是被带的新人,他才是领导。
“谢谢姐姐这么认真地带我,我大概都懂了,我先写项目规划,有不懂的地方再问你。”
“啊这……你可不可以别叫我姐姐?听着我怪难受。”
简齐手掌撑着脸,歪头笑眯眯地看着她:“那怎么办呢,我总不能叫你哥哥吧?”
冉时时觉得此时的他很像是一只慵懒的大猫,在以一种傲娇的姿态冲她……撒娇?
“随便你,只要你活儿干得好,叫我伯伯都行。”
6
简齐不愧是大好的馅饼,因为过于优秀,所有的规则在他面前都形同虚设。
李广甚至都开始跳过冉时时,直接找简齐聊天,看简齐的时候,每条褶子里流淌的都是谄媚的笑,和对待她的时候简直是判若两人。
她也没觉得心理不平衡,职场就是这样,对公司有用的、有价值的人最讨喜,这就是唯一的公平。
她唯一唏嘘的就是她都27了,比简齐大整整5岁,自认为入行6年多来兢兢业业、努力上进,但没想到被这个小孩儿分分钟秒杀。
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再努力都没用。
思及此,冉时时就有点丧,开会的时候忍不住走神。
“冉时时,不想听就出去,到现在你还没有点儿危机感吗?你都多大了,被一个小孩子碾压,你不反思你自己,跟我这儿玩破罐子……”
冉时时挨骂都挨习惯了,李广骂她的时候才华横溢、文思泉涌,她听着跟脱口秀似的,还挺有意思。
“谈工作要就事论事,你作为一个高层,随意对下属人身攻击,而且这么优秀的员工你都不善待,该反思和有危机感的人不应该是你吗?”
简齐的声音其实很清亮,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听着格外的冷冰冰,她突然觉得简齐可比李广可怕多了。
还容不得她思考,简齐就一把抓着她愤然离席了。
两人在食堂坐下,冉时时才回过味儿来,忍不住拍手叫绝:“小孩儿你可真刚!敢这么怼领导,厉害厉害!”
简齐似乎还没缓过劲儿,眼尾崩得紧紧的:“你就这么任人欺负,你得多软一柿子,什么人都能捏?”
“哈哈也不是,你不就不敢捏我。”
简齐气鼓鼓地伸手,毫不犹豫地狠狠在她脸颊上捏了一把:“谁说我不敢。”
“……”
冉时时愣神间,他已经起身去买饭了,她心跳停了一拍,感觉简齐捏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心脏。
阿弥陀佛,这种征兆太危险了。
于是乎,等简齐买好了双人份的饭回来找人时,冉时时早已经跑路了。
7
之后的几天,冉时时都刻意躲着简齐,想躲他并不难,他现在是李广的心头好,恨不得别裤腰带上,而她是被打入冷宫的老婆娘,但凡不主动凑上去,两人的交集并不多。
不过她还是没彻底躲过去,那就是公司要团建了。
因为是好几个部门一起团建,她和一个做产品策划的小男生关系不错,为了躲简齐,她就去找这个小弟玩儿。
这男生和简齐差不多大,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男生她就能心如止水,完全把他当弟弟看。
“最近姐姐没虐你,是不是开心得很?”她撸了撸他的头,笑得贼兮兮的。
“我的姐姐啊,”男生挎着脸抱怨,“你是不折腾了,但你不知道李总多没人性,那简直是杀人不眨眼啊,我们快被折磨死了!”
因为受李广的宠,所以公司所有的项目,只要简齐想了解,李广那绝对是鞍前马后的配合,生怕哪个部门不配合,耽误了简齐给公司下金蛋。
“你提他干嘛,他可不是我小弟,你才是我小弟!”冉时时欲盖弥彰道。
8
团建地点是一个轰趴馆,冉时时愿意称之为散养式团建,不用和领导尬在一起硬聊就很奈斯。
不过终究还是逃不过职场传统文化——敬酒,冉时时酒量虽然不好,但稍微意思一下还是可以的。
她端着杯子过去,还没等开口,就被简齐抢了过去,一饮而尽,甚至把敬酒词都替她说了。
“李总,这杯我替她喝了,谢谢她一直带我,也谢谢您对我们的照顾。”
李广的吹牛逼时刻结束后大家就自由活动了,冉时时空腹喝酒,头晕得很,就躲到露台上吹风。
“姐姐,你是不是在躲我?”
身后熟悉的清冷声音响起,冉时时吓了一跳,一扭头,发现简齐的脸近在咫尺,她背后就是栏杆,无处可躲。
他双手撑着栏杆把她困在怀里,虽然他肩宽手长,两人之间的空间还算大,但冉时时还是觉得这压迫感让她有点儿窒息。
“你个小孩儿乱说什么,我躲你干嘛,只不过最近咱俩没工作交集而已,你现在可是大忙人。”
她想蹲下身从他臂弯底下溜出去,没想到他直接跟着她蹲下去,继续把她困在怀里,直视着她道:“你和李建文也没有工作交集不是吗?但你还主动找他,他也叫你姐姐。”
这都什么和什么,李建文那叫的是“结界”,和你叫的感觉能一样吗?
简齐气鼓鼓地低着头,把毛茸茸的大脑袋冲着她,冉时时不明所以,好家伙,这是要一头给她从栏杆撞翻出去吗?
见她一脸呆滞,简齐把她的手抬起来放在自己头顶,又在她掌心蹭了蹭,完成了一次自助式摸头服务。
“你以后只能这么摸我的头,也只能我叫你姐姐,好不好?”
冉时时吞了吞口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刻意转移话题:“咳咳,你们都是我的小弟,都一样。”
“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会吃醋。”
冉时时感觉自己一定是喝多了,耳鸣了,她像是突然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一样反问了一句:“你再说一遍?”
简齐双手捧着她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说,我喜欢你,姐姐。”
9
冉时时上辈子一定是属乌龟的,遇到强烈刺激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躲。
只可惜简齐是属鹰的,能掐着她的龟壳继续在她耳边叨叨。
“我知道你觉得很突兀,你容我和你解释,两年前公司和天翊合作,你是项目负责人,当时我也在那个立项会上,那会儿我就被你吸引了,对你很有好感,我来这儿就是想接触你,了解你。”
“原来两年前你就开始想不开了。”冉时时腹诽。
“来了之后我才发现,你比我了解的还要有魅力,不矫揉造作,温柔而有力量,乐观还积极向上,所以我就喜欢上你了。”
听他跟做述职报告似的说完,冉时时还没来得及给反应,他又说:“我虽然比你小,但我足够成熟,不会给你带来负担,我会尊重你,跟随你的节奏,你不会吃亏的,姐姐。”
真是谈判高手,冉时时有些缺氧,深呼吸了一下才倒上来一口气:“可是,我不喜欢你,我只是把你当弟弟看。”
他也不反驳,只是由蹲姿换成了单膝跪地,眉眼下垂,盯着她的嘴唇,一点点地俯身靠近。
他想做什么,冉时时猜到了,但自己好像并不反感,甚至有点儿……期待?!
就在她闭眼的那一刻,耳边传来热热的呼吸,简齐含笑轻语:“姐姐,你在所有弟弟面前都这样吗?”
冉时时恼羞成怒,正要逃跑,简齐突然将她推坐在地上,单手捧着她的后脑勺,这次没给她任何缓冲时间,直接吻了上来。
他的唇温热柔软,动作轻柔,并没有多余的欲望外泄,深情而克制。
少年独有的青春气息和灼热的体温,以及雨后般清爽的气息,让原本就微醺的冉时时醉得一塌糊涂。
“姐姐,试着做我女朋友吧。”
10
冉时时一直不是有冒险精神的人,她习惯一步一个脚印,走最有把握的路,但遇上了简齐,似乎所有的节奏都被打乱了。
不过,勇敢无畏、不管不顾,这不就是年轻小孩儿该有的样子吗?
冉时时刚说服自己接受简齐的热情外放,但早上看到占满一桌子的大捧玫瑰花后,还是额头青筋直跳。
卡片上的字清隽有力,只写了七个字“送给我的女朋友。”
办公室的人最好起这种哄,一堆人围着她八卦:“呦,咱们时姐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啊?这么大的喜事儿不和大伙分享一下吗?”
她忙着慌张,简齐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入人群,站在她身后,附在她耳边说了句:“喜欢吗,姐姐?”
冉时时的心情一上午都没平复,还好李广揪着简齐不放,他没机会骚扰自己。
中午不到十二点,她就溜去食堂吃饭,哪曾想简齐也尾随而来。
电梯里人不少,简齐挤在人群中偷偷捏她的手,中间上了一拨人,他借势将她揽进怀里,嘴里假模假式地喊着:“后面没位置了,大家不要挤了。”
“简齐,你别蹭我,你怎么跟狗似的。”冉时时咬牙切齿地小声说。
“姐姐,你的头发很香,脖子也很香。”
冉时时一脚踩在他脚背上,听到他闷哼一声,肩窝处的脑袋总算是挪开了。
还好这小孩儿在食堂安分守己,他们吃完饭回来得早,简齐非得拽着她坐另一个偏僻的电梯。
电梯上只有他们两人,冉时时松了口气,还没说话,就被他堵在电梯一角。
“简齐,你干嘛,电梯里有摄像头!”
“没关系,”他背对摄像头,几乎将她挡了个严实,之后像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地亲她,像是觉得好玩儿,又像是真心享受,一直把冉时时亲得脸红脖子粗。
简齐刚要低头准备啄第N口时,电梯门突然打开,冉时时吓得跳起来捂他的嘴,差点直接给他一个嘴巴子。
两人人模人样地站定,简齐也不老实,抓着她的手,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摩挲。
“姐姐,你以后就涂这个口红吧。”
“你还懂这个?”
“不懂,但是这个很甜。”
“……”
11
新项目按计划推进,两人需要出差去见一个老客户。
此人简直是他们公司供的一尊佛,要不是李广有事走不开,他都得点头哈腰地亲自接待。
冉时时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怠慢。时间紧张,她只能熬夜加班整理要用到的资料。
相比于她的神经紧绷,简齐就显得悠哉得多,简直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趁人都下班了,他就搬着电脑腻在她身边,屏幕锃亮,他却一眼不看,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看。
冉时时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你太闲的话就帮我整理资料,老盯着我看干嘛。”
“因为你好看,看不够。”
她还没反应过来,简齐已经开始得寸进尺了。
他微微低头,将脑袋埋在她肩窝里,沿着她颈部的皮肤一点点地往上亲,冉时时大半个身子都麻了:“你起来,别腻着我。”
他侧头含着她的唇吮吸着,声音黏黏糊糊,拉扯不清:“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就想腻着你。”
她有一丝理智尚存,把他钻进自己衬衫下摆的手扯出来,连人带座椅一脚踹开。
“别动手动脚的,快去干活。”
他转过身来,下巴垫在手背上,趴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看她,从头到脚懒散得像是没有骨头,他用舌尖扫了扫后槽牙:“腰真细。”
“……”
冉时时飞出去一个文件夹打断了这场越来越18禁走向的对话。
不得不说,简齐不管是从同事还是男友的身份来说,都做得无可挑剔,她只是把重要的环节和内容罗列了一下,他用了她一半的时间就整理出了一套堪称完美的方案,有一说一,冉时时自己都写不了这么好。
12
真正和客户沟通的时候,效果也是预料之外的好,一向难缠的客户居然对这个方案赞不绝口,难得没有挑一点儿刺儿,顺利得让冉时时都觉得不踏实。
临走时,客户突然问了句:“简齐,方便问一下你和简天翊的关系吗?”
简齐背对着冉时时,没让她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随即他的神色便恢复如常,打趣道:“简天翊是我前公司的大老板,因为级别太高,我到离职可都没见过人家几面。白白和人家同一个姓,可是什么关系都没落着。”
客户放下心来,接茬道:“天翊有个宝贝得从不露脸的独生子,我还以为……嗐,我就说怎么能这么巧呢。”
晚上冉时时叫了餐进酒店房间吃,简齐扒着她的门框哼哼唧唧,像个撒娇的大型犬。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也饿。”
冉时时伸腿抵着门:“饿你也叫餐啊,扒我门框干嘛。”
他视线突然下移,目光骤然变得深邃,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冉时时顺着他的目光一看,才发现因为抵门的动作,她整条腿都从浴袍下露了出来。
她急忙收回腿,未及做反应,简齐就一个闪身进来,反手把她压在了门板上。
“可是我不想吃饭,”他抬手关了灯,低头吻住她的唇,嗓音难得的急切和压抑,“我想吃你……姐姐。”
她能听到他皮带、衬衫、长裤和她浴袍落地的声音,能感知到简齐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移,但她仍旧觉得不真切。
这段感情还没有达到让她完全放下戒备的程度,至少现在还没有。
所以当她把欲求不满的简齐推出门的时候,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眼里的杀气。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姐姐,我要是憋出什么毛病,不好使的话,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那我怎么补偿你?”
他瞥向她的胸口,冉时时把领口拉好,冲他摆摆手:“想peach。”
“那你把今天的方案和合同资料给我看看吧,让我化悲痛为动力吧。”
此时的冉时时还没意识到,这份递出去的资料,成了她和简齐感情的转折点。
13
合作谈得非常顺利,原本第二天就能返程,但简齐突然说资料有些问题,需要再找客户确认一下,冉时时不疑有他,放他去了。
他们是第三天回去的,短短的三天时间,一切就变得全然陌生了。
先是他们的客户被天翊截了,这个客户对天翊来说并不金贵,但对他们这个小公司来说,却是救命稻草般的存在。
再来就是公司准备被天翊收购了,李广心情并不差,看来价钱谈得不错。
最后,就是她估计要被开了。
她坐在自己奋斗了6年的工位上,心情居然意想不到的平静,她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她不敢去确认。
直到李广带着全公司的人在门口恭迎新董事长简天翊的时候,直到她看到人群里同样被簇拥着的简齐的时候,她就懂了。
为什么简齐年纪轻轻却优秀得令人咂舌?为什么他这么优秀还要委屈自己来这里?为什么他会接近她,百般示好?为什么那个客户突然会问他和简天翊的关系?
一切都有答案了。
他从她这里套走了核心机密,成为了收购公司的最佳筹码。
人群走到她工位附近的时候,她还在收拾行李,她能感受到简齐看她的视线依旧灼热,她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态去面对他。
一个泄露公司机密的失职人员?一个简单好上钩的诱饵?还是一个蠢而不自知、自作多情的……姐姐?
“姐姐……”
她打断这让她此时听起来十分反感的称呼,面带微笑道:“别别别,别这么叫我,咱俩没这么熟,我担不起您这么叫我。我在这里先恭喜简总了。”
说罢,她无视了他眼底的失落和不安,抱着她的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14
她把自己关在家里好几天,期间简齐不停地打电话发微信,她干脆直接拉黑。
自闭到第四天,李广来电话让她交代一下工作,她想了想,作为一个职场人,再怎么丧,该有的职业素养也得有,她待了6年了,很多东西需要交代。
她收拾好心情,回到公司,她以为再面对简齐的时候会难过、愤怒,甚至会感到被欺骗,但奇怪的是,她什么情绪都没有,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寡淡得像是杯凉白开。
会议室只有他们两人,简齐穿了正装,气度不凡。
她苦笑,还真被自己猜中了,现在他是领导了,可惜她连个下属都算不上了。
她公事公办地汇报工作,即便简齐此时的表情看着特像条摇尾乞怜的流浪狗。
呵,笑死,此时的她才应该是那条流浪狗。
“简总,大概就这些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他手足无措地揪着她的衣角:“姐姐,你能不能给我十分钟让我解释一下,或许我们之间是有些误会的。”
冉时时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道:“是,是有误会。那就是误会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误会你接近我就是因为我两年前去天翊做了什么狗屁项目,误会了自己的智商,工作了6年,还能干出泄露公司机密这样的蠢事。”
简齐急切地反驳:“其他的事情我可以慢慢和你解释,但我喜欢你不是误会,我是真的喜欢你。”
冉时时拍了拍他的脑袋:“我是说,是你误会了我喜欢你这事儿,我没有喜欢过你,只是跟你玩玩儿而已,小弟弟。”
即便简齐一动不动,她还是感觉到了他浑身上下有种快要崩塌的感觉,她无暇顾及,径直离开。
15
她觉得自己刚才的姿态简直帅爆了,但可惜这是现实,不是偶像剧。
区别就是,现实中你死活都帅不起来。
比如她刚才给简齐撂了话,原以为自己能潇洒离开,但不曾想这会儿却被李广抓着继续做项目的收尾工作。
这都什么大型社死现场啊。
以前空荡荡、略显萧条的公司这会儿已经被天翊的人占了个满满当当,她的工位坐了其他妹子,她只好暂时去简齐的办公室办公。
当然,简齐新官上任,忙得不可开交,即便在一个办公室里,他俩也没有什么独处的时间。
不停地有人进来找简齐汇报工作,顺带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这个多余的人。
她泰然自若,反倒是简齐有些不适应,似乎想解释什么,看她眼神如刀,又忍住没有开口。
终于只剩他们两个人时,简齐小心翼翼地蹲在她身边,抓着她的手腕要往自己头顶上放。
“不要碰我。”冉时时一把甩开他的手。
简齐低着头,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他因为自己的冷漠而大为受伤,连声音都低落得很。
“姐姐,我还以为你是赌气在骗我,但我慢慢觉得,你好像说的是真的,你好像没有喜欢过我。你没有生气,没有愤怒,更没有难过。
“只要你想问,我都可以告诉你,可是你什么都没有问,你太冷静了。冷静得让我觉得你从来没喜欢过我,所以你什么都不在乎。”
“那你告诉我,我应该什么反应?你接近我,从我嘴里套走了公司的机密,利用我完成了你爸的收购大业,你欺骗了我的感情,断送了我的事业,我应该什么反应?你说!我应该什么反应!”
冉时时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崩溃,事业上的打击她并不是无法承受,她生气的是,为什么她愿意赤脚从自己稳妥的人生路里跳出来陪他一起冒险,最后却被他狠狠地推进了泥坑里?
“姐姐,你不要哭,不要哭,好不好?”简齐手足无措地捧着她的脸颊,笨拙地替她擦着眼泪。
“你听我说好吗?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想一下,以天翊在业界的口碑,我爸怎么可能让我通过这种龌龊的方法完成收购?如果你真的泄露了公司机密,为什么没有被追责,李广反而对你更客气了呢?再来,如果你真的被开了,为什么公司不和你协商赔偿,反而继续让你给项目收尾呢?”
冉时时的脑子被他一串的排比问句整短路了,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带着哭腔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你问个屁啊!”
简齐被她难得一见的小孩子模样逗笑了,但还是不怕死地又问了一句:“那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个月14号就过生日了?”
“……”冉时时冲他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什么倒霉……”礼物,这能叫礼物?你就算是给我上坟都不带这么损的!
大概是猜到她不会说什么好话,没等她说完,简齐就低头吻上她的唇,直到她浑身的炸毛都顺了下来。
“乖,听我说,好吗?”
冉时时眨巴着水润润的大眼睛不说话,简齐全当她默认了。
“我确实是你两年前去天翊做项目的时候注意到你的,之所以来这里,除了要接近你,也有收购前摸底的目的。不过在和你相处过程中,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你。
“出差前之所以找你要那份资料,是我为了向我爸证明,你有能力。
“这个公司不大,但有你倾注的心血,相比我,你更适合这个位置。
“让你当公司的首席运营官,这就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之所以让你误以为你要被开了,是我不想提前透露这个消息,故意没让人事和李广告诉你,因为我想亲口和你说。”
“那李广呢?”
“给了一笔钱走人了,虽然我爸觉得他是个可用之才,但他之前那么欺负你,留着他我看着心梗。”
冉时时一副大仇得报的表情,笑得十分张狂,简齐一脸宠溺地看着她:“现在还生我的气吗?”
“不生气了。”
“那说你喜欢我。”
冉时时还在笑,简齐气不打一处来,低头一口咬在她嘴唇上,她不吭声,他就一路咬下去,从嘴角,到下巴、耳后,再到锁骨,还有继续往下的趋势。
冉时时捂着领口连蹦带跳:“我说我说,我喜欢你,喜欢你,发自肺腑!”
“发自肺腑?我不信,你得让我确认一下。”
“流氓(* ̄m ̄)。”
一个不重要的番外
冉时时和简齐是奉子成婚,她气得牙痒痒:“你知不知道生孩子多耽误事儿,我现在正处在事业上升期,你毁我前途!”
简齐笑得十分欠揍:“我一直都很注意来着,可惜防不胜防,谁让咱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呢!”
“……”
“哦对,你说咱孩子起什么小名儿呢?什么年糕,团子啥的不兴叫,我可不想让我家宝宝变成吃食。”
冉时时认真琢磨了下:“你看,你名字里有7,我名字里有10,咱孩子也得起个带数字的。”
“时简齐……10减7等于3,总不能叫小三吧?”
“简齐,你大爷的!”
“那你说叫什么?”
“叫十七,10加7。”
“好,一切听姐姐的。”
作者:瞿颜赋诗
标题:《姐姐,恋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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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3 13:42:29 | 显示全部楼层
【已全文完结】我看着面前的男人从兜里拿出了一枚五克拉的大钻戒,慢慢合上了手里的文件夹。
我叫秦漫,今年二十九岁,承泽集团副总,当地有名的单身女强人,被商圈戏称为最难摘的那朵玫瑰花。
能当玫瑰花,除了有刺,还因为长得好看,我有一张和我平日里的雷厉风行毫不相称的脸,以我闺蜜的话来说就是:绝对人间富贵花。
面前的男人,是我的生意合作伙伴林长德,认识还不到一个月。
我今天来,是和他签订合约的,没想到看这架势,他是打算直奔求婚。
对于这个情节,我已经驾轻就熟。
最难摘的玫瑰花,总是有人妄想直接三级跳,直取堡垒。
不等林长德开口,我已经先说话了:“林先生,我对男人没兴趣,对结婚也没兴趣,这个合同如果签,我会很高兴,如果不签,那么就期待和你的下次合作。”
林长德笑道:“秦漫,你别着急拒绝啊,你不觉得我们天生一对吗?更何况你都二十九了,你在哪里去找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你一个女人,何必事业心这么强?嫁给我在家里当富太太,给我生一堆孩子,难道不好?”
我微微一笑:“林先生事业有成,的确优秀,给林先生当太太的确很好,只是可惜,秦漫没这个福分。”
“呵呵秦漫,你这就太谦虚了,你可是咱商圈里人人都想摘的玫瑰花,你怎么可能没这个福分?”
我还是笑,但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林先生,玫瑰花可是带刺的,您确定要为了我这朵花,扎了自己的手吗?我秦漫身上的刺一旦扎人,可就不是出一点血这么简单而已。”
林长德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
我则拿起了手里的文件夹:“看来林先生并不打算和我真心实意谈合作,既然这样,承泽和林氏便没法结缘了,林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刚起身,我就瞧见隔壁桌,一名穿着粉色蓬蓬裙,烫着梨花卷的姑娘猛地站了起来,伸出手合上了对面男人的笔记本电脑。
‘啪’!
“时衍!我受够了!已经整整一个小时了!我是来和你相亲的,不是来看你写论文的!”
在她对面的男人穿着一件干净白衬衣,下身是一条蓝色牛仔裤,剪了一头短碎发,背脊笔直,气质清爽干净。
他把笔记本电脑收好后,这才抬头看向小姑娘,声音也是干净清澈的类型:“抱歉,你刚刚说了什么,可以再重复一遍吗?”
我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这种男人,就该注孤生。
果然下一刻,小姑娘就气呼呼地走了。
大概是我的笑声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下意识偏头朝着我看来,一瞬间,四目相对,我不由得怔了怔。
处在我现在的位置,除了能力,阅历见识也是必备的,我见过许多男人,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雅气质,干净得带着点儿古风韵味。年龄嘛,看上去似乎二十五六。
我礼貌地朝着他点头,微微一笑,然后扭头,在林长德愤怒的目光里,直接离开了餐厅。
餐厅门口,小姑娘把一张名片丢在地上,穿着高跟鞋一阵狂踩。
“时衍,你就孤独终老去吧你!”
小姑娘气呼呼地扬长而去,我路过名片的时候,弯腰把它捡起,走向了垃圾桶。
丢掉名片的时候,我看到了上面几个醒目的字。
时衍。
时草堂中医。
2
两天后,我再次遇到了时衍。
当时我正在超市里购物,刚走到生活用品区域,一种熟悉的疼痛就席卷了我。
我来大姨妈了。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一个鬼门关,而我说,我每个月的大姨妈都是一个鬼门关。
我抓着购物车,脸色瞬间苍白,正打算拿出手机呼叫助理时,身边传来了一阵淡淡的药香。
“姑娘,您不舒服?”
我侧头看去,看到时衍站在我身边,他左手拿了一把菜刀,右手拿了个锅铲。
说实在的,时衍真的很高,我穿着五厘米的高跟鞋,才到他的唇位。
身高188的中医?还真是少见。
我下意识问他:“你还做饭?”
时衍点头:“嗯。中医食疗,有病治病,无病强身,我看姑娘您是体虚宫寒之症,很适合食疗,以此弥补阴阳气血的不断消耗。”
“……嗯,谢谢。”
这男人长得倒是挺符合现代女性的审美标准,不比娱乐圈任何一个鲜肉差,偏偏说话总让人想起那种穿着长衫的老中医。
死板又无趣。
我扭过头:“不过,我对做饭没兴趣。”
我是一个商人,我的时间就是钱,把时间浪费在做饭上就是浪费钱。
时衍把右手锅铲夹在了左边咯吱窝里,然后从衬衣口袋拿出了一张名片给我。
“需要中医调理,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从他手里把名片接过去,用手指夹着摆了摆手:“有需要电聊。”
回到家,我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给自己调了一杯红糖水,就看到我的顶头上司刘成林发了一个文档给我。
近几年承泽集团开始涉足女性护肤品,最近,有关部门商议决定,想要将女性护肤品和中药结合,做出一个具有代表性的产品,既然要代表性,那么对护肤品里的中药成分,也有所讲究,所以刘总打算找一位在中医界比较有名的老师,带领团队研发产品。
我看到了这位中医老师的名字和照片。
是时衍。
照片里的时衍穿着灰色的长衫,坐在中医大堂里,身后是满满的中医药格,比起白天的温润俊逸,又多了一种极有韵味的沉淀感。
不仅如此,文档里有关于时衍的资料也惊艳了我,三十一岁,国内中医界很有名的人物,被誉为下一代的中医领军人,甚至,他还是A大中医的特聘教授。
有实力有颜值,也难怪刘成林想请他来研发女性护肤品。
至于刘成林为什么找到我,原因很简单。
“秦漫,我让人磨了时教授近一个月都没结果,这件事,只能你出马了,毕竟你可是当初我们承泽的传奇女神。”
我根据文档上的资料信息,给时衍打去了电话。
“您好,时衍老师,我是承泽集团的副总秦漫,是这样的,我们集团最近想要研制重要护肤品,想请您带领带领团队做研发,您看您有没有兴趣?”
“没有。”
我没想到时衍会拒绝得这么果断,不由得怔了怔,“时衍老师,请问您的顾虑是什么呢?”
“没有兴趣。”
“时衍老师……嘟嘟嘟……”
时衍挂了我的电话。
我再往回打……嗯,很好,我,秦漫,承泽集团副总,当地商圈最难摘的玫瑰花,竟然被时衍拉黑了。
呵,时衍,明天见。
承泽的传奇女神,可不是浪得虚名。
3
大姨妈带给我的疼痛太难受了,翌日,我踩着高跟鞋到达时草堂时,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再看时衍,穿着一身灰色长衫,坐在一张实木桌后,一边为患者把脉一边写诊单。
嗯,和我想象中的死板倒是不一样,穿着中式长衫的时衍,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当他清瘦的手指搭在患者脉上时,甚至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不过我现在没空欣赏这些,我疼得不行,捂着肚子坐在了一旁的等候区域,默默等待。
这时一个大妈坐了过来。
“姑娘,你也喜欢时老师?”
“啊?”
这个‘也’字,用得很有深意。
“还有谁,喜欢时老师?”
“很多年轻小妹呢。”大妈说,“每天都有人来问时衍老师脱单了没!”
大妈上一句表情还有些得意,下一句,就直接变了脸,长长一叹:“听说时家人也很着急,前几天给时老师介绍了个姑娘相亲,结果在餐厅里,时老师一直写自己的论文,一句话都没和人家姑娘说,气得姑娘直接走人了。”
我想到当时的画面,脸上笑容更甚,就连肚子的疼痛都减缓了不少:“那是挺扎心。”
“可不!”大妈感慨了一句,又望着我,“姑娘想要和时老师相亲吗?认识认识,万一有机会深入呢?”
我看着大妈期待的目光,表情有些尴尬:“这……我还没到那一步。”
大妈有些失望地走了,我注意到,她竟然是往时草堂里面走的,难道是时草堂的工作人员?
我疼得受不了了,默默吃了一颗益母草,再往身后的靠背上一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腕上突然传来丝丝冰凉,我睁开眼,正对上时衍的目光。
“姑娘,您宫寒挺严重的,可以考虑中医调理。”
我点头:“嗯,我知道,我很适合中药食疗。。”
时衍微微勾唇,笑容挺淡的:“看来姑娘对中医有所了解。”
我说:“没有,我不懂中医,食疗这事,是你告诉我的。”
时衍的表情有些怔住。
我也跟着一呆,然后怪怪地看着时衍:“那个,时老师,您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时衍笑容很尴尬:“抱歉,记人脸,是我的软肋。”
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这毛病,俗称脸盲。”
我很快进入主题,拿出了自己的名片:“你好时老师,我是承泽集团的秦漫,昨晚有给你打电话。”
时衍连名片都没接:“研制中药护肤品?抱歉,我没有兴趣。”
我笑着捂住了小腹:“时老师,考虑一下吧,化妆品研制,不会影响你继续看诊,而且除了聘请费用外,以后这个系列产品的净利润,承泽给您三成。”
三成的净利润,不出意外,每年的分红至少几千万。
时衍转身:“抱歉,我还是没兴趣。”
眼看时衍要走,我抬脚就打算去追。
我秦漫可是承泽集团销售界的神话,当初凭着我这一张嘴,不知道搞定了多少难搞的客户。
不然,老刘也不至于把我破格提拔到这个位置。
不过,我忽略了自己今天的状态。
我刚往前走了两步,就是脚底一个打滑,接着整个人直接朝着时衍扑了上去。
时衍下意识转身抱住了我,大掌往我臀上一托。
感受到他的力道,我脸色微变。
下一刻,我更是羞得恨不得挖个洞躲起来。
时衍收回了手,看着自己的掌心:“秦姑娘,侧漏了。”
时衍的掌心里,果然有一抹红。
那一刻我真的想死的心情都有了,我秦漫什么时候丢过这么大的人?
再看时衍,倒是镇定自若多了,他首先拿一张湿巾擦了擦手,然后找了一件医生外袍给我。
穿上医生服,我低咳了一声:“时老师,有厕所吗?”
“嗯,里面。”
我赶紧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往里走。
很快,我从问卫生间出来,又遇到了刚才的大妈,大妈看着我身上的衣服,脸上一喜:“这衣服是我家时衍的吧?”
‘我家’?我怔了一下。
大妈又凑近我:“姑娘真的不想和我家时衍相亲?我是时衍他妈,我叫黄淑芳,你叫我黄阿姨吧。”
这……想到黄阿姨刚刚的话,我有些黑线。
真的很难想象,时衍这样的人性格,会是黄阿姨的儿子。
既然都来了时草堂,我总不能就这么回去。
像时衍这样难搞的对象,我秦漫也不是没遇到过。
这类人就适合逐渐深入,再一瞬击破。
我决定先对时衍逐渐深入。
首先,得拿点药。
我坐到时衍的对面:“那——时老师,工作的事咱先不谈,您先帮我开点药吧……”
时衍看了我一眼,然后拿出一张就诊单就开始写。
时衍的字和他的人一样,清冷俊秀,隐约带着些许狂,和网络上说的医生的字,截然不同。
等时衍给我开了药,再交代了服用方法,我又看着他:“时老师,刚刚给你说的事,要不你再考虑一下?”
“没兴趣。”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资料:“时老师,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兴趣都是从无到有,你需要尝试。”
时衍看也不看,直接转身:“抱歉,看诊之外的事情,一律免谈。”
时衍这种油盐不进的样子,真的让我觉得相当头疼。
我以前遇到的客户,之所以难搞,要么是心有顾虑,要么是价格没谈拢。
可是这位,显然只喜欢给人看病。
因为就连介绍的机会,时衍都不给我。
没有介绍机会,如何深入?不能深入,如何攻破?
我需要一个可以和时衍独处,且有足够交流机会的时间。
突然,我心里一动,看向一旁的黄阿姨。
“黄阿姨,我想和时衍相亲。”
我想到上次时衍的相亲,他既然拿了电脑去,就说明他对相亲没兴趣。
没兴趣还去了,说明有什么不可抗拒因素。
这里的不可抗拒,八成和家人有关。
黄阿姨顿时眼睛一亮:“真的?行行行,我立刻安排!”
我看着黄阿姨气势十足朝着时衍追去:“儿子,明天晚上的时间给你老娘我腾出来!相亲去,听到没?”
4
黄阿姨的确是那个可以让时衍成功相亲的对象。
第二天晚上,我踩着高跟鞋来到餐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时衍。
这次时衍没拿电脑,但是他拿了一叠病例,正低头写着。
我没打扰他,招来服务员给自己点了几个小菜,优雅地开吃。
在这方面,我从来不会亏待自己,更何况我还来大姨妈呢。
吃完后,时衍还在奋笔疾书,我让服务员收走了餐盘,又点开微信,开始给下属交代工作。
工作交代完毕,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我抬起头,发现时衍正看着我,他跟前的病例已经挪到了餐桌旁边,被一个文件袋装了起来。
我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开始相亲吧。”
时衍点头,突然从那个仙风道骨的年轻中医,变成了一位相亲机器。
他面无表情,显得极其公式化。
“我叫时衍,今年三十一岁,家中独子,职业中医,兴趣中医,爱好中医,我对另一半的要求:女性。”
我有点黑线,大概有些明白黄阿姨为什么会这么着急。
就时衍这种相亲过程和态度,他能脱单,那才有鬼。
而且有一句话说得好,越是没有要求的人……要求越高。
就时衍这脸这气质这职业,我可不相信,只要是个女的他都要。
我回以微笑:“我叫秦漫,今年二十九岁。家中独女,对另一半的要求……大概就是时老师你这样的。”
时衍皱起了眉头:“秦姑娘,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请自重。”
时衍此刻的形象,让我想到了古言里面的古板男主。
面对女主的强势进攻,男主气质高贵,面无表情:“姑娘,请自重。”
嗯……就离谱。
更离谱的是……
“时老师,你该不会忘了,这是我们的第四次见面吧?”
“嗯?”
我无奈给他细数:“第一次也是餐厅,你正在相亲。第二次是超市,第三次是在百草堂,我还找你开了中药。”
时衍表情僵了僵:“抱……歉,女性患者长得都一个样,我总是记不住。”
好吧,我接受时衍的脸盲。
谁让,他是我必须攻克的对象?
我微微勾唇,拿出了我早就准备好的资料袋:“时衍,所谓礼尚往来,我等了你这么久,现在,你得把时间赔给我。”
时衍看到我拿出的资料,脸色一变:“你是承泽集团的人?”
“恭喜你,回答正确。”
我看着时衍虽然面色不愉,但没有走人的意思,就知道我赌对了,于是把资料往他的跟前一推。
“时老师,你如果不看看,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真的对重要护肤品的研发没有兴趣?”
时衍看了我一眼,然后抬手接过了资料。
我在一旁,耐心等他看完:“时老师,我能感受到你对中医的热忱,可是喜欢中医,不一定仅限于写中医论文,给人看病,还有给人上课,研制属于自己的中医护肤品牌,也是一种新的成就,如今越来越多的女性喜欢选择中医护肤品,时老师,你不妨一试?”
时衍难得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我,他似思忖了一下,才道:“抱歉,我对这个合作没有兴趣。”
我撑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时衍,你的犹豫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我站起身,朝着时衍的方向递出手。
等他和我的手相握,我笑得更加明艳动人:“我很期待我们下一次的见面。”
5
再一次见面,我的身份仍旧是时衍的相亲对象。
和上次一样,我耐心等他处理完自己的事,就悠悠然把文件递了上去。
看到文件首页的黑色大字,时衍脸色一变:“你是秦漫?”
我点头:“时老师,很荣幸,你虽然没记住我的脸,可是好歹记住了我的名字。”
我看着时衍的表情,有一种掌控全局的感觉。
我确定这个男人的防线,正在一点点被攻陷,很快,他就会点头答应,加入承泽。
接下来,我打算如法炮制,终于,在第三次相亲时,时衍刚一抬头看着我,就轻轻叹了一口气。
“秦漫,又是你。”
我大喜过望:“时老师,你终于记住我的脸了?”
时衍面无表情:“事不过三,你这样,我很难不记住。”
虽然时衍的话里有淡淡的嘲讽,但作为一名生意人,最厚的就是脸皮,区区嘲讽怕什么?
我决定再接再厉,这时,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男声。
阴阳怪气,好比蝎子大王。
“哟,时衍,又相亲呐?”
时衍声音淡淡:“嗯。”
“呵呵,你的相亲次数没有一百次也有五十次了吧?就你这书呆子,能相亲成功?你看你妈着急得那样,我要是你,就先把什么狗中医放一边儿去,好好相亲找个媳妇回家再说!”
“抱歉,这与你无关。”
时衍声音还是没有起伏,不过我却感觉到他生气了。
那人还在不依不挠:“啧时衍,你傲什么傲?我告诉你,就你这一根筋,没有女人受得了你!就算暂时被你的脸蒙蔽,也会把你给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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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3 15:00:53 | 显示全部楼层
【已完结】
晚上参加毕业聚会,言安希喝了不少的酒,脑袋晕晕乎乎的,醉得不轻。
那种从身体深处升腾起的燥热,让她莫名的有些难受。
言安希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提前回到酒店,从包包里摸索出房卡,走到床边倒头就睡,迷迷糊糊间,只听见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她身边停下。
言安希抬起头,半眯着美眸,只看见一个身形挺拔高大的陌生男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你是谁啊……”“酒店的服务生么,还是……还是……”
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自顾自的说道:“现在的服务都这么积极了么,主动上门,可是我……我都有未婚夫了……不可以叫少爷的”
少爷?敢情这个女人把他当作那样的男人了?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弯下腰去,捏着她的下巴,声音低沉:“只怕你买不起。”
他闻到她身上的酒气,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
言安希被他的力道捏得有点疼:“你出去。我要睡觉了,记得给我关上门……”
男人冷哼了一声,松开了手,正要转身离开,却突然被拉住了衣袖。
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男人毫不留情的挥开她的手,便要离开。
谁知道言安希却缠了上来。她仰着头,下巴在男人胸膛上蹭着,蹭得男人浑身一僵。
男人低下头去,借着房间里昏暗的灯光,才真正看清了怀里人儿的模样。
他冷硬的轮廓忽然柔和下来,眉尾轻挑:“原来是你啊……”
拉扯之间,男人终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问道:“谁做的?”
言安希哪里还听得进去他在说什么。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反客为主。
第二天。
言安希捂着快要炸了的脑袋醒过来,刚一翻身,却看见身边躺着一个……男人。
言安希咬着下唇,努力的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可是悲哀的发现自己……断片了。
难道是她走错了?
不对啊,她的房卡就是这间房的,也开不了别人房间的门啊!
想来想去,言安希恍然大悟,这个男人,十有八九就是传言中的那种男人。
嗯,对,就是这样的。
言安希偷偷的翻身下床,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背对着穿好,完全没有看到自己身后,男人蓦然睁开的眼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穿好之后,言安希才转身看了后面一眼,发现他还没醒,心里松了一口气。
小心翼翼的拉开自己的包包,考虑到他的职业,她把包里有的一股脑全拿了出来,放在枕头边,头都不敢回,逃之夭夭的离开了房间。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男人才重新睁开了眼睛,慵懒的坐了起来。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伸了出去,拿起102,男人薄唇一扬,竟是笑了:“我就只值这么点?”
深邃的目光一扫床下皱巴巴的衬衫,男人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送一身衣服过来,马上。”
对方恭敬的回答:“是,慕总。”
量身定做的高级手工西装很快就由专人送了过来,男人仔细的穿戴整齐,准备离开时,看到枕边的东西,又折回去拿了起来,眼尾一挑,声音低沉浑厚:“今天先不去公司,早会推迟,我去慕家一趟。”
“是,慕总。”
男人转身走了出去,步伐稳健,背影高大挺拔,浑身的贵气让人无法忽视。
2
慕家。
言安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后背僵直,双手放在身前,手指不停的绞着,泄露了她的不安。
她从酒店出来以后,就赶来慕家,见她所谓的未婚夫了。尽管昨晚之后,她浑身酸痛,言安希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这门婚事早就定下了的,原因很简单,慕家二少爷慕天烨,在那么多千金小姐名门闺秀中,独独看中了没有身世没有背景的她。
而她,也需要这个身份,需要钱。
言安希也不明白这天大的狗屎运怎么就砸在了她的头上,但她没有拒绝的权利,她也不想拒绝。对她来说,和谁结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和慕天烨也就见过一面,来往不多。
一辆玛莎拉蒂跑车缓缓的停在花园喷泉边,佣人恭敬的打开车门,迎接男人下车:“慕先生。”
慕迟曜目不斜视的下了车,看着慕家一片风平浪静的和谐气氛,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言安希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往她这边走来。她以为是慕天烨终于来了,连忙站起来回过身去,巧笑嫣然的说道:“慕先生……”
结果在看见走过来的人是谁的时候,言安希清脆悦耳的声音,戛然而止。
是他?居然是他?怎么会是酒店里的那个男人?
穿上西装,系好领带的他,气势逼人,浑身上下有着不可忽视的贵族气质,眉目俊朗,轮廓如刀削斧砍一般,眼眸深邃,正淡然的望着她。
言安希一下子就慌了:“怎么是你?你……你是不是跟踪我?一百零二块虽然少了点,但是你要不满意的话,你早点跟我说,你没必要一路跟到这里来吧?”
慕迟曜声音清扬,带着一丝玩味:“你说说,哪里的男的,只要一百零二块?”
“你……”
言安希的脸颊瞬间就红了,“你不要说了。”
这时,慕家的管家走了过来,微微弯下腰去,无比尊敬的说道:“大少爷。”
然后管家才转向她,点了点头:“言小姐。”
言安希愣住了:“管家,你在说什么?刚刚你叫他……大少爷?”
“是的,言小姐。我忘记介绍了,这是大少爷,以后,他也会是您的大哥。”
慕迟曜长身玉立的站在原地,饶有兴趣的看着言安希的脸又红变白,又由白变红。
最后言安希一咬下唇,却是十分乖巧动人的叫了一声:“大哥。”
这一声大哥,直叫到慕迟曜心尖上去了,像一片羽毛似的,拂得他心里痒痒的。
慕迟曜挥了挥手,管家恭敬的点头应下,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言安希十分不自在的站在那里,眼角余光看到管家走了出去,然后又偷偷的瞥了慕迟曜一眼。
这一瞥,她发现慕迟曜一直都在看着她,于是两个人顿时四目相对。
言安希又赶紧收回目光,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会是慕迟曜。慕迟曜三个字,是让慕城所有人胆寒又震耳欲聋的名字。
他手控慕城所有的经济命脉,掌握着一个巨大的商业帝国,只手遮天,站在所有人的头顶,生来就是让人仰望,高不可攀的。而且,他长得俊美无伦,身形挺拔,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但性格却十分的捉摸不透。
慕迟曜慢慢的迈着步子,走到她面前,声音低沉:“抬起头来。”
言安希没动。
“刚刚不是伶牙俐齿得很吗?来,我们可以继续讨论,昨天晚上的事情。”
“大哥,”言安希一时间乖巧得像只小猫咪一样,声音软软的,带了一点哀求,“我们可不可以,忘掉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慕迟曜唇角一勾,回答得却是十分干净利落:“不可以。”
言安希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为什么?”
“付了钱的女人,我可不能就这么放走了。”
“那就是说,你要揪住这件事不放了?”言安希一边说着,一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希望能换来他一点点的心软。
“看我心情。”
言安希的表情绷了绷,最后实在是绷不住了:“慕迟曜!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过分!”
慕迟曜一点也不诧异她的炸毛,她假装乖巧的模样,他还有点看不顺眼,总想着把她的伪装给卸下来。
毕竟昨天晚上,她可是热情得很,像一只小野猫似的。
“你知道我的名字?”他说着,又走过去一步,贴近了她。
“我……我当然知道了。你是天烨的哥哥,慕家的主人,慕氏集团的执行总裁。这么赫赫有名的人物,我想不知道都难。”
“那昨晚还把我当做那种男人?”
言安希撇撇嘴:“因为我喝醉了啊……”
慕迟曜眉尾一挑,看来,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昨晚是被人设计了?
他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淡淡的笑了笑,心中已经大概明白了几分。
“但是我用过的,不管是物品还是女人,都不喜欢别人再碰。”
慕迟曜这句话一说出来,言安希的脸顿时白了几分,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他。
这下……要怎么办才好?
对慕迟曜来说,这可能真的只是一个习惯而已,也可能只是顺便逗逗她而已。可是对于言安希来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如果被第三个人知道,那她就完了。
这样一来,慕天烨不可能会娶她了!而慕迟曜,这个慕城最为尊贵的男人,更加不可能会娶她!
言安希怎么也想不到,昨天晚上的男人,竟然会是慕迟曜啊……
不然就算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碰他一下,更加别说把他给睡了。
言安希想了想,决定和他好好谈谈,于是轻声喊道:“大哥……”
3
谁知道慕迟曜听到后,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声音沉沉,低哑却十分的好听:“叫我名字。”
“这怎么行,你是天烨的哥哥,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叫你大哥,而不是直接喊你名字,太不礼貌了。”
言安希忽然觉得下巴一疼,慕迟曜已经伸手捏住了她,指尖在她脸颊上摩挲:“你是想时时刻刻提醒我,你是我弟弟的未婚妻?”
“我本来就是你弟弟的未婚妻。”
他的力道忽然加大,手指捏得越来越紧,言安希忍住下巴的疼痛,勉强和他对视。
不得不说慕迟曜的气场,太过强大了,她根本不是对手。
“是我弟弟的未婚妻又怎样?”慕迟曜把她逼到墙角,大手却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未经人事。”
昨晚昨晚,又是昨晚!
言安希现在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喝酒误事了!
“慕天烨他的确是没有碰过我,但是只要我咬死不承认……”
慕迟曜打断她的话:“你确定?如果我当着他的面碰你呢?”
言安希死死的咬着下唇:“你……!”
慕迟曜松开她的下巴。
言安希僵直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再紧咬着下唇,往墙角缩去。
慕迟曜已经贴了上来,在她耳边呵出热气:“不要这么紧张,这么漂亮的唇,咬出印子就不讨人喜欢了。”
言安希忽然就想起慕城里,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传闻。
冷漠,孤傲,不苟言笑,有着至高无上的身份,也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怪脾气。
可是她怎么也看不出,眼前这个总是对她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的男人,就是传闻中的慕迟曜。
这根本对不上号啊。
那他肯定是存心在逗她玩了。
可是言安希玩不起啊,如果没有嫁给慕天烨,她没有了这个身份,她就没有了钱。
她需要钱。
他的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子,言安希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每一个动作。
她几乎要哭出来了。
慕迟曜看见她这个模样,忽然冷哼了一声,一把推开了她,从她身上抽身离开,毫不掩饰他的不悦和嫌弃。
言安希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领,把眼泪硬生生的给收了回去。
她慢慢的抬起眼睛,忽然一怔,目光越过慕迟曜的肩膀,愣愣的看向客厅门口。
慕天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就站在客厅入口,双手抱臂,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言安希已经绝望了,这下,她解释不清了,她也无法狡辩了。
慕迟曜转过身去,看了一眼慕天烨,却什么都没说,冷着一张脸走到沙发前坐下。
慕天烨的目光从言安希的脸上扫过,一点也不在意她,反而是笑着和慕迟曜打招呼:“没想到大哥今天也在,我还以为你去公司了。”
“去公司哪里有在家好玩。”慕迟曜淡淡的回答,透着一股慵懒,“难得碰到一个这么有趣的女人。”
言安希看着两个男人,无论哪一个,她都得罪不起,只好选择沉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刚刚那一幕,慕天烨是肯定看到了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慕天烨笑道:“安希的确是很有趣。既然正好大家都在,大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言安希,我的未婚妻。”
言安希有些紧张的看着慕迟曜,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慕迟曜低低的反复念着她的名字:“言安希,安希……”
他每念一次她的名字,言安希就觉得心往上提了一分。
“安希,到我这里来,”慕天烨喊道,“这是大哥,你过来打个招呼,不要见外了,都是一家人。”
言安希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眼看就要走到慕天烨身边去了,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站住,过来。”
言安希下意识的转头看着慕迟曜,老老实实的站在了原地,但是没有走到他身边去。
慕迟曜抬眼,看着她:“聋了?”
她立即准备求饶,软软的喊道:“大哥,我……”
慕迟曜却早已经没看她了,打断她的话,直直的望向慕天烨:“这个女人我要了,慕天烨,我如你所愿。”
慕天烨哈哈一笑:“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言安希是我的未婚妻,这是已经定下来的婚事。”
慕迟曜唇角一勾,侧脸的轮廓十分冷硬:“你让人在她的酒里做了手脚,又以你的名义把我叫到她那里去,等的不就是我这句话吗?”
言安希本来还懵懵懂懂的站在两个男人中间,左右为难,不知道要去哪个身边。
结果她听到慕迟曜的这句话,脑子里嗡的就炸响了:“你……你说什么?”
慕天烨的脸色也变了变,没想到慕迟曜就这样把事情给挑明了,干脆利落,让他有些尴尬。
但是他依然不肯承认:“大哥说什么呢?安希是我的未婚妻,我怎么会这么对她。”
然而他不自然的表情和语气等于间接承认了这个事实。
言安希有些站不稳了,身体止不住的晃了晃,有些眩晕,满脑子都是慕迟曜刚刚说的话。
她还来不及多想,一只宽厚有力的手臂已经伸了过来,一把将她拉过来,圈在怀里。
言安希一点准备都没有,只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大力带了过去,跌坐在软软的真皮沙发上。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慕迟曜怀里了。
4
言安希一抬头就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这么近的距离,她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
像是春天一样清新的,淡淡的熟悉味道。
慕迟曜的声音就在她的耳畔响起,慵懒又犀利:“既然这样,慕天烨,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说吧。”
慕天烨还在假装推辞:“我不想得到什么,大哥。”
“她昨天晚上已经是我的女人,那这辈子,就只能是我的女人,不能被第三个人碰,你明白吗?”
慕迟曜有洁癖,所以他才会说这句话,等于是宣告了他对言安希的主权。
说着,慕迟曜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正好看到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悦,眯眼问道:“怎么,做我的女人,很委屈?”
“委屈。”言安希大着胆子回答。
“哦?怎么委屈你了?”
“原本我可以当上慕家二太太,可是现在……我只能是你见不得光的情人。”
慕迟曜失笑,指腹在她唇瓣上流连:“多少女人想爬上我的床,都没有机会呢,言安希。”
言安希反问:“难道不是你先爬上我的床吗?”
慕天烨被两个人晾在一边,无视了,只好用力咳了两声。
言安希看了慕天烨一眼,想起他让人在自己喝的酒里下了药,心里就忍不住一阵悲凉。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她人微言轻,说什么都是不重要的,只会让自己更加像一个小丑,在无力的表演着自己的难过和愤怒。
只是她不明白,慕天烨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选中她,和她订婚,等的就是把她送到慕迟曜床上的这一天吗?
慕天烨还在笑道:“大哥,其实不过是一个女人,你犯不着和我这样争。”
“我不喜欢耽误时间。”慕迟曜抬眼,“到底想要怎么样,痛快一点。”
他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慕天烨也就不再装模作样了,他十分干脆的说道:“大哥,上次我和你赛车,我输了,让我郁闷了好几天。要不这次,我们也再来一把,赌注……就是她。怎么样?”
慕迟曜爽快的答应下来:“好。”
言安希就这么的被当成了赌注,可没有谁会在乎,她是一个人,而不是物品。
慕迟曜松开了手,把她顺手一推,姿态优雅从容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言安希也跟着站了起来,站在一边,仿佛像一个精致的布娃娃一样,不敢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慕天烨接着说道:“这一次,要是大哥赢了,大哥就娶了她。我赢了,我就娶了她。”
“玩这么大?”慕迟曜眉尾一挑,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这慕太太的位置,空了这么多年,也是该有个人去坐坐了。”
慕天烨心中一喜,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转身吩咐人马上去做好准备。
言安希微微张大了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以为她最后的结果,不是她和慕天烨取消婚约,就是她变成了慕迟曜的地下情人。
可是……慕天烨刚才说的清清楚楚,谁赢了,谁娶她。
那么现在局势一转,变成了另外两个结果。
要么,她成了慕家大太太。要么,她成了慕家二太太。
她本就是慕天烨的未婚妻,慕天烨如果想娶她,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多事,所以,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慕迟曜娶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赛车道旁边。
慕迟曜脱下西装,换上一身黑白色的赛车服,有人半跪在他面前,替他整理着鞋带。
言安希被他要求,必须一直站在他身边,不准离开一米的距离。
慕迟曜转身看着她:“希望我赢,还是希望我输?嗯?”
“大哥……”言安希这一句刚刚喊出口了,才意识到气氛不对劲,慕迟曜好像不喜欢她这么叫他。
果然,他听到这个称呼之后皱了皱眉,下颌的线条绷得很紧。
言安希立马改口,眨了眨眼睛问道:“慕迟曜,你真的会娶我吗?”
“会。”
言安希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真的吗?”
“真的。”
慕迟曜回答得简单明了,可是他的目光却落在别处,一直没有看她,这让言安希心里没有底。
“如果你真的娶,那我就真的嫁。”言安希认真的说,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反正是嫁进慕家,我不吃亏。至于嫁给谁,对我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
慕迟曜忽然转过身来,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凑了过来,鼻尖碰着她的鼻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嫁给谁,你无所谓?”
言安希连忙解释道:“呃……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慕天烨,所以我不是很失望……”
“你要是敢失望,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慕迟曜说着,忽然低头,重重的咬了她的唇角一下。
他是真的咬,言安希疼得小脸一皱。
“你是我的。”慕迟曜的指腹轻轻的擦过她被咬破的唇角,“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失手过。”
言安希看着他的眉眼,俊朗如画,贵气逼人,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
她一下子不敢继续看下去了,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愿意和他对视。
慕迟曜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从旁边的人手里拿过安全帽,丢下一句话:“要是我发现你往慕天烨那边多看一眼,回头我就挖了你眼睛。”
言安希撇撇嘴,这个男人,占有欲真的很强啊……
慕迟曜上了车,嘴角微扬,看着赛道,目光顿时幽深了。
很明显,慕天烨肯定会故意输给他,好让他娶了言安希。
对慕天烨来说,这场赌博的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让慕迟曜答应这个赌注!这样,言安希才会成为慕迟曜的妻子,而不是情人。
赛车独有的轰鸣声在响着,言安希看着两辆车从一开始的并驾齐驱,然后慢慢的拉开距离。
领先的那辆车,是慕迟曜的。
对此言安希一点也不意外。
但她的目光还是一直追随着慕迟曜的车,直到那辆赛车率先驶过终点线,以一个漂亮的漂移收尾,停车。
身边忽然有人说道:“言小姐,这个时候,您该上前,去迎接慕总下车了。”
她侧头看过去:“你是……”
“我是慕总的助理,陈航。”
言安希点点头,轻声的说了句“谢谢提醒”,然后就往慕迟曜那边走过去了。
5
慕迟曜下车,把安全帽取下来,随手交给身边的人,眉眼低垂,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随后那深邃的眼睛落在了言安希身上,他足足看了她一分钟,最后薄唇微动,朗声说道:“换身衣服,我们去民政局。”
言安希一愣:“去民政局干什么?”
“领证。”
说完这两个字,慕迟曜就去换衣服去了,撇下她一个人站在赛道上,显得孤零零的。
这里本来就已经清过场了,人不多,除了她和慕迟曜,就只剩下……慕天烨了。
慕迟曜刚刚说的那句“领证”,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在场的人,都清清楚楚的听见。
言安希转头看了慕天烨一眼,发现他正看着慕迟曜往更衣室走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笑着,隐隐有些得意。
察觉到言安希的目光,慕天烨看了过来,顿了顿,然后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言安希见他走近,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慕天烨也不在意她的动作,笑得十分开心:“言安希,听到没有,大哥刚刚说了,等会儿带你去民政局领证。我啊,愿赌服输,以后,你就是大哥的女人了。”
“作为一个男人,未婚妻都可以这样让给别人,慕天烨,我真的替你感到丢脸。”
“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你即将成为慕城最幸福的女人吗?要知道,多少名媛千金削尖了脑袋,大哥都不会多看一眼。”
言安希看着他,忽然也笑了,眉眼弯弯:“是啊,反正我也不想嫁给你。手段这么卑鄙的男人,看着就让人反胃,好在我及时认清了你的真面目。”
“卑鄙又怎么样?各取所需罢了。”慕天烨说,“你又没有付出什么代价,白白的就嫁进了慕家,这对你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你是不是早就谋划好了一切?那么多比我好看,比我有背景,比我聪明的女人你不要,选了我当你的未婚妻,其实就是在等着这一天吧?”
慕天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道:“女人啊,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比较好。言安希,在大哥面前,尤其要记得谨言慎行。因为你再聪明,一定没有他聪明。”
“你也知道慕迟曜聪明?那你还把我往他身边送?连我都看出来你的居心了,你觉得他会不清楚吗?”
“和你有关系吗?言安希,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要是讨得大哥的欢心了,你这辈子也不用愁钱了。”
言安希听到这句话,心里一动。
是,她不该和慕天烨在这里纠结这些,现在她要讨好的,是慕迟曜!
这个被她当做牛郎睡了一晚,还留下一百零二块小费的男人!能满足她所有的需求!
这么一想,言安希扬起下巴:“既然这样,慕天烨,你现在该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吗?再怎么样,你得叫我一声嫂子吧?”
慕天烨现在完全是一副好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但又不得不咽下去的表情:“言安希,你!”
“我是希望你早点叫顺口,反正以后见到,总是要叫我嫂子的,就当提前练习咯!”
远处,慕迟曜已经换上一件简单干净的白衬衫,黑色长裤,单手插在口袋里,听到言安希的话,唇角微扬。
这个女人,比想象中要有趣很多啊!
“让她来车上。”慕迟曜淡淡的吩咐,“她的东西呢?”
他的特别助理陈航点头应道:“慕总,都已经准备好了。”
慕迟曜微一点头,收回目光,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慕迟曜找她,言安希连忙撇下了慕天烨,不再和他废话,直接走人。
陈航早已经为她打开车门:“言小姐,请。”
言安希往车里看了一眼,慕迟曜就坐在里面,她撇撇嘴,弯腰坐了进去。
慕迟曜一直在翻着手里的文件,从头到尾,眼皮都没抬一下。
车厢里很安静,安静得让言安希有些不习惯了。
她轻轻的咬了咬下唇,试探性的问道:“慕迟曜,我们现在……真的是要去民政局?”
“不然呢?”他反问,依然没有看她。
“我……我怕你反悔。”言安希说,“这么大的好事,让我一个人占了,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慕迟曜没理她,继续看着文件,然后拿出签字笔,刷刷的在最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而且十分有力。
言安希呆呆的看着,忽然又冒出一句:“对了!去民政局的话,我……我什么都没带哎,我先得回家一趟去拿……”
她话还没说完,慕迟曜手一扬,扔给她一本户口簿。
言安希连忙接住,翻开一看,是她家的户口簿。
“我……我的身份证也忘记在昨天的外套口袋里了……”
慕迟曜又是一抬手,她的身份证也扔了过来。
言安希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额……慕迟曜,这些东西,你什么时候去拿的?”
从他和慕天烨比完赛到现在,也不过十分钟的时间而已。他怎么可能在十分钟之内,去她家把她的东西都拿来呢?
慕迟曜言简意赅的回答:“在赛车之前。”
“哦,是这样啊……”
“还有什么问题吗?”他问,单手支着额角,“嗯?”
言安希摇摇头:“没,没有了……”
“没有就好。”
言安希就算有问题,她也不敢再问了。
万一……万一慕迟曜被她问烦了,嫌弃她话多,不想和她领证,那她就亏大发了!
民政局。
言安希不停的绞着手指,时不时的抬头偷偷看一眼身边的慕迟曜。
6
她真的,就这么成为了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慕太太?
这个时候,拍摄结婚证照片的摄影师突然说道:“女方头不要动,不要一直看男方,看镜头看镜头,笑一下……来……”
言安希又觉得自己的脸红了,要她看镜头就看镜头啊,这个摄影师真的是,干嘛戳穿她一直在看慕迟曜?
慕迟曜肯定听到了。
正这么想着,她感觉腰上忽然一暖,原来是慕迟曜伸出手,牢牢的扣住了她的腰肢。
她不得不往他身边靠了靠。
照完相,言安希还没回过神来,慕迟曜已经松开手,转身走了。
言安希连忙追上,跟在他身后,犹豫了好久,才问道:“慕迟曜,我们不熟哎,你就这么娶了我?”
“都睡过了,”慕迟曜头也不回的说,“熟悉你身上每一个敏感的地方,还要怎么熟?嗯?”
“我是指性格,还有家庭背景之类的……”
“在床上能合适,下了床就根本不是问题。”
言安希的脸瞬间就因为他这句话红了,她连忙捂着脸,眼睛滴溜溜的转,悄悄往四处看了一圈。
还好还好,今天登记结婚的人不多,要是被外人听到了慕迟曜这句话,她能找个地缝马上钻进去。
“你……你怎么知道不是问题?”
慕迟曜已经走到了大厅,听到她这么一问,于是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事。”
“……自大狂。”言安希撇撇嘴,小声的说了一句。
慕迟曜干脆转过身来,眯眼看着她,挑了挑眉:“不相信?”
“相信相信。”她敷衍的回答。
他却直接随口拈来:“言安希,22岁,女,刚刚毕业的大四学生,父母双亡,有一个弟弟,一年前从楼上摔下,成了植物人,在重症监护病房靠呼吸机活着,每月需要一笔不菲的医疗费。”
慕迟曜越说下去,言安希的脸就越白一分。
他知道,他其实都知道,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是她太天真了,慕迟曜这样身份的男人,怎么会允许一个来路不明的她,成为他的妻子呢?
他早就把她的那点底细查清了,那么,慕天烨肯定也一样。
“是。”言安希点点头,坦然承认,“所以我需要钱,来维持我弟弟的生命。这也是我为什么愿意当慕天烨的未婚妻。”
其实她根本不想嫁入豪门,飞上枝头当凤凰。外表上看上去光鲜亮丽的生活,里面不一定风光。
可是这样高昂的医药费,一般人根本负担不起。
但是慕家能,不管是慕天烨,还是慕迟曜,这点钱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挥手的事情。
所以她忍,被他们当做赌注,她能忍。
慕迟曜看了她一眼,忽然一伸手,陈航迅速从一边走过来,把他的钱包递上。他接过,从里面抽出一张银行卡。
言安希一直看着他。
“你弟弟一个月的医疗费是两万,这张卡,你这个月只可以刷两万。”
言安希愣了一下:“啊?”
慕迟曜的指尖捏着银行卡,挑起她的下巴,不停的摩挲着:“这钱,算是你这个月从我这里赚的,为了表扬你这么听话的来和我登记结婚。”
她呆呆的问:“那下个月呢?”
“看你表现,看我心情。哪一天你要是讨我欢心了,说不定我一高兴,把一年的医疗费都给你。”
言安希脸一垮:“不是吧,慕迟曜,我好歹现在也是你的合法妻子,你……”
“哦,”慕迟曜云淡风轻的说,“卡里只有一万九了,怎么办?”
言安希顿时慌了,连忙从他手里拿过银行卡,塞进自己的包包里:“我哪里又出错了,你要扣我一千块?”
“你说呢?”
“我……我错了。”言安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再说,“我不抱怨了。”
可是慕迟曜慢条斯理的说:“这个错没认对。”
言安希懵了一下,然后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绞尽脑汁的在想,自己刚才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惹他不高兴了。
可是越着急,就越想不出,眼看着慕迟曜的脸色越来越不对了,言安希偏偏脑袋里就是一片空白。
没办法,她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陈航。
陈航是他的助理,在他身边的时间长,肯定比她了解他。
而且这里没有别人可以求助了,她要是再去问慕迟曜,那可能这个月,她弟弟的医疗费,只剩下一万八了。
陈航看到了她求助的眼神,言安希心里一喜。
谁知道下一秒,陈航移开了视线,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很明显,陈航是打算见死不救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言安希脑海里灵光一现,不管三七二十一,扑过去拉住了慕迟曜的衣袖,撒娇似的摇了摇:“老公,我真的知道错了……”
慕迟曜低头,看着像小猫一样粘着自己的言安希,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但几乎是稍纵即逝。
她这个软软糯糯的样子,还真是让人觉得说不出来的舒服。
言安希见他的神色慢慢恢复正常,心里这块大石头也落了下来。
这个慕迟曜,还真的是难以伺候啊,看来以后她得要格外的小心了。她弟弟的医疗费,就在他的一念之间了。
拿到结婚证的时候,慕迟曜看都没看,随手扔给了陈航。
言安希匆匆的扫了两眼,看到照片上自己笑得那么僵硬,而慕迟曜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却好看得逆天,让人挪不开眼。
她合上结婚证,看到封面上烫金的三个大字,还是怔愣了一下。
每个女孩子都会幻想自己的婚姻,想象自己的另一半,既然不是盖世英雄,也那该是心之所向的男人。可她言安希,就这么的结婚了,和一个认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的男人。
这个男人,还是站在慕城最高处的慕迟曜,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伴侣。
言安希把结婚证放好,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慕迟曜已经走出了民政局。
现在已经是下午,太阳却依然还是那么毒辣。
“慕迟曜……”她喊道,“我现在该去哪里?”
7
*听到她的声音,慕迟曜脚步顿了一下,可是却没有回头。
他直接头也不回的上了车,留她一个人站在路边。
陈航关上车门,转身看着她:“太太,您该什么就干什么,慕总已经因为您而耽误一上午的时间,现在该去公司了。”
“噢……”言安希点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太太,您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您是慕总的太太,千万不要给慕总惹麻烦。”
陈航说完这些,朝她点了点头,转身也上了车,发动车子离开。
言安希就站在路边,看着车子驶远,才慢慢的收回目光。
她现在,成了她未婚夫大哥的妻子。
人生真的是起起伏伏啊……
言安希回过神来,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
这里正好可以坐公交到医院,她现在有钱了,最要紧的是去医院把之前拖欠的费用给交了。
医院里,言安希补交了医疗费,又去监护病房看望了一下弟弟,才空闲下来。
她一个人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看着洁白的墙壁发呆,她要怎么样才能讨好慕迟曜,把弟弟每个月的医疗费挣到手呢?
在她看来,慕迟曜这个人脾气十分的让人捉摸不透,他对她也没有任何感情而言,可他就是这么随随便便的娶了她。
她要去问陈航吗?陈航会不会告诉她?刚才在民政局他就见死不救,还好她机灵。或者……去问一下慕家别墅里年纪大一点的佣人,打探打探一下他的喜好?
她正绞尽脑汁的想着,突然有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递给她一杯柠檬水:“言安希,我电话都要打爆了,你怎么就不接?还好我知道你这个时候应该会在这里,所以就过来了。”
夏初初一边说着,一边咬着吸管看着她,一脸的不高兴。
言安希接过柠檬水,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才回答道:“我手机昨晚就没电了。”
“你怎么了?”夏初初问道,说着凑了过来,小声的说道,“言安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纵欲过度……”
夏初初是她的大学同学,平日里也最合得来,说话自然也直来直往,没有什么的太大的顾虑。
可言安希听到她这句话,一呛,差点没喷出来,但是转念一想,她也小声的问道:“初初,你还记得,昨天晚上,是谁一直在灌我酒吗?”
“很多人啊,我哪里记得。”夏初初随意的回答,“对了,安希,这里是我攒下来的一点钱,你先拿去付了上个月欠的医疗费吧……”
她摇了摇头:“初初,不用了,谢谢你。我……”
言安希按着夏初初的手,然后凑了过去,附在她耳边,把她和慕迟曜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夏初初“蹭”的站了起来,很是气愤:“走,我们去查!到底是谁受了慕天烨的指使,趁着昨晚聚会给你下药!”
“算了,初初,对我来说,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我又能怎么样呢?做慕天烨的未婚妻,还是嫁给慕迟曜,其实都没有多大的差别。我或许还应该庆幸,我是名正言顺的慕太太,好歹……还有名分。”
*言安希没有在医院久留,喝完柠檬水,就准备去咖啡厅了,她还要去做兼职,赚钱,不能迟到了。
慕迟曜回到了慕氏集团,一行人前呼后拥,他站在最中间,神情淡漠,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眉目俊朗,一副慵懒的模样。路过的人纷纷让到一边,十分尊敬的看着他,看着这位慕城里面最尊贵的男人。
不少女员工眼里露出痴迷的神色,舍不得挪开眼睛,哪怕能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幸福啊。
慕迟曜长腿一迈,走进了总裁专用电梯,身形挺拔。
总裁办公室,慕迟曜脱下外套,松了松领带,随意的问道:“她弟弟在的那家医院,投资人是谁?”
虽然他没有指明“她”是谁,但陈航立刻就心领神会了,恭敬的回答:“慕总,那是星辰公司旗下的一家私人医院。”
“买下来。”他说,“一天之内办好。”
“是,慕总。”
慕迟曜挥了挥手,陈航弯腰点头,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却突然从外面被人打开了,陈航一点防备都没有,差点撞上,还好他身手敏捷,往旁边躲开了。
看清来人是谁之后,陈航也点头喊了一声:“何小姐。”
慕迟曜是背对着门口,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陈航这一声,才转过身来,脸色淡淡的,却在看清来的人是谁之后,眉头一皱。
总裁办公室门口,何浅晴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穿着当下奢侈品牌最新款的连衣裙,拎着价值不菲的铂金包,妆容艳丽,眼线微微上扬,娇笑着叫道:“迟曜……”
这一声在旁人听来,简直是酥麻入骨,再不通情理的人也能够知道,何浅晴对慕迟曜的情意。
偏偏慕迟曜毫无所动,眉眼淡淡的,浑身上下依然随时散发着逼人的贵气:“你来干什么?”
“我想见你,所以我就来了呀!”何浅晴笑着,朝他身边走了过去,“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我们两个一起吃个饭?”
“没空。”慕迟曜毫不客气的拒绝。
何浅晴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了:“为什么?”
“需要理由?”
“当然了,你这么直接的拒绝我,我很伤心……”
慕迟曜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衬衫的衣袖,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言安希的模样。
该死,他好像就对她的声音有感觉?
尤其是她叫他的名字的时候,软软糯糯的,不会刻意娇嗔做作,自然又舒服,听着就让他舒坦。
何浅晴看他根本不理自己,心里又急又气,连忙又往他身边走了几步,慕迟曜却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何浅晴,”他说,“你要理由,我可以给你。”
“什么?”
慕迟曜唇角一扬,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不明的光,缓缓的说出了四个字:“我结婚了。”
何浅晴不由自主的往后倒了倒,趔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停的摇头:“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迟曜,就算你不想和我吃饭,也不用这么骗我吧……”
8
可是潜意识里,何浅晴已经相信了慕迟曜的话。
因为慕迟曜从来都不屑于骗人,更何况是结婚这么重要的事。
慕迟曜不再理她,转身大步的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屈指敲了敲桌面:“没什么事的话,出去!”
何浅晴看着他,眼眶已经红了,眼看着就要落下眼泪来,楚楚可怜的模样,没有几个男人不会心动。
可慕迟曜却像是有一副铁石心肠一样,不为所动。
“你怎么可以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结了婚?”何浅晴的大小姐脾气也上来了,质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和你无关。”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结婚的事情,怎么都没有一点消息?”
“有必要大张旗鼓?”慕迟曜淡淡的回答,“谁是慕太太,谁可以坐慕太太的位置,不过是我一句话罢了。”
何浅晴狠狠的握住手心,声音里都透出了一股毒辣:“我去查!我就不信,我查不到她是谁!”
“查到了又怎样?”
“她不配!迟曜,她不配嫁给你,不配做慕太太!”
慕迟曜的眼神骤然一冷:“她不配,难道你配?”
“整个慕城都知道,我何浅晴喜欢你,你却娶了别的女人……”说着说着,何浅晴都要哭出来了。
“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
何浅晴终于哭了出来,一点也没有了刚才的趾高气扬:“迟曜……”
慕迟曜更加烦了,脸色十分难看,眉目间都是戾色:“要哭出去哭。还有,你要是动她一下,别怪我不客气。”
“你……你你还护着她?”
“我的女人,我不护着,难道让别人护?”
他的语气冷冷的,神色只比语气更加冷,何浅晴看了他一眼,哭着转身跑了出去。
慕迟曜立刻收回心思,转而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认真工作起来。
晚上六点,咖啡厅。
言安希掐着时间跑进了员工室,换好工作服,打卡上班。
这四年来,她就是这样天天靠打着好几份零工,赚取生活费,和弟弟的医药费。
虽然,她今天已经嫁给了慕城最有权势最有钱的男人,她依然还是要来打工。
言安希一边扎起头发一边嘟囔:“慕迟曜这个男人真的是太小气了,我都已经是他的人了,他居然……啊!”
她不知道是撞到了谁,只感觉右手手臂整个被烫到了,火辣辣的,像是脱了一层皮似的。雪白娇嫩的肌肤上,瞬间就红了一大片。
“言安希,你走路是不是不长眼睛?撞到了客人的咖啡,你赔得起吗?”
言安希还来不及惊叫,旁边已经有一道尖锐又刻薄的女声传来,带着讽刺,态度恶劣。
她抬头看去,是和她一起在这里打工的同班同学,李韵。
言安希虽然性格好脾气好,但也不是好惹的,任人欺负揉捏,她立刻反驳:“到底是我走路不长眼睛还是你走路不长眼睛?我们去找店长,调监控好好看看!”
李韵一下子被她吼得怔住了,如果真的要调监控的话,那自己……肯定是理亏的那一个。
但是,转念一想,李韵又冷冷的哼了一声:“看来,这爬上了有钱人的床,就是不一样,说话都伶牙俐齿的。言安希,你横什么横啊?”
本来言安希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咖啡故意倒在自己身上,结果在听到她这一句话之后,顿时就明白了。
这李韵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自从她成了慕天烨的未婚妻之后,本来和言安希没有什么交集的李韵,就开始有事没事的挑她的刺,十分的针对她。
言安希这么一想,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抬起头,很平静却又很急促的问:“李韵,是你干的?”
“你在说什么啊?是不是被烫傻了?”
言安希肯定的说:“是你受了慕天烨的指使,在昨天晚上的毕业聚会上,往我的酒里下了药。”
她这么直接的说了出来,李韵愣了一下,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是我。不然我刚才怎么说,你爬上了有钱人的床?不过想想,你也挺可怜的,好不容易攀上慕天烨这一棵大树,结果被他毫不留情的送了出去……”
言安希听完她的话,却突然笑了:“我倒是要谢谢你的坦诚。我还一直在想,是谁做了这么龌龊的事情,原来是你,那我也就不觉得奇怪了。还有,监控我会找店长调出来,事情一码归一码,我不会让你随便欺负的。”
说完,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被烫红的地方,疼得都不敢去碰。这刚刚冲好的咖啡,那么烫,一大半都倒在她身上了。
等下班了,她去买支药膏擦一下吧。
李韵却说道:“你去找店长啊,我不怕,这工作我早就不想干了。你知不知道,往你酒里下那么一点药,慕天烨给了我多少钱吗?我才不用再苦巴巴的打工了。”
言安希看着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想和这种没有原则没有道德的人计较。
要是夏初初在这里,只怕把咖啡厅都得给掀了。
言安希转身就要走,然而李韵却不肯善罢甘休:“呵呵,你以为有钱人是那么好伺候的,等他玩腻了你,就会像扔掉一块抹布一样扔了你!当然,人家也可能像慕天烨一样,再转手把你送给别人,哈哈哈……”
言安希终于忍不住了,虽然她并不会把这些话放在心里,但是如果不给这个女人一点教训,还不知道她会继续编排什么难听话呢。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发作,就意识到了不对。
原本这个时间,咖啡厅正是生意最好客人最多的时候,可是现在,咖啡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安静极了。
她刚刚只顾着和李韵在吵,没有注意到旁边,现在才发现。
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径直往她这边走来,言安希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你……你要干嘛?”
黑衣人只是说道:“慕太太,这边请。”
9
言安希一听到这个称呼,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黑衣人走了。
她一眼就看见了慕迟曜,他这样的人,不管是在那里,都让人无法忽视吧。
慕迟曜坐在咖啡厅里,视野最好的位置上,穿着一身简简单单白衬衫黑长裤,手边放着一杯香浓的蓝山咖啡。侧脸轮廓十分刚毅,眉目俊朗,神情也是十分的慵懒,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听见脚步声,他转头看了言安希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眼,然后扔下一句话:“去把你自己的衣服换回来。”
言安希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工作服,点了点头:“哦……”
她转身就要走,慕迟曜忽然又说道:“等等。”
“啊?”她不解的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慕迟曜眼眸一眯,隐隐带了点危险的味道:“你的手怎么了?”
言安希没有想到他会看到自己手上的伤,下意识的回答:“被烫到了。”
“自己不小心烫的,还是别人烫到你了?”
言安希如实回答:“别人。”
慕迟曜修长的指尖,在桌面轻轻的敲了敲两下,声音不大,却仿佛在每个人的心上都敲响了警钟。
他声音沉沉的问道:“是谁?”
难道,何浅晴不顾他的警告,已经开始找言安希的麻烦了?
那么,很好,敢把他都不放在眼里了。
言安希这个时候才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劲,愣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
而一边的李韵,早已经吓得不敢出声了。
这么大的排场,这么强的气场,这个男人,就算她没有见过本人,但是她也知道是谁了。
他是慕天烨的大哥,慕城一手遮天,权倾商界的慕迟曜!
见言安希沉默不说话,慕迟曜微微挑了挑眉:“为什么不说?你在担心什么?”
“我……”
“我给你撑腰。”他语气忽然一厉,“说!”
言安希咽了咽口水,慢慢的抬起头来,和慕迟曜深邃的目光对上。
他看了她一眼,见她久久不说话,直接把目光一转,落在她身后。
言安希小心翼翼的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她身后不远处,站着咖啡厅里所有的员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慕迟曜目光沉沉,看不出任何情绪,像是一汪完全安静的水,但随时都有可能掀起滔天巨浪。
他一个个看过去,最后,把视线锁定在了李韵身上,停留了三秒,然后收回目光,朝言安希挥了挥手:“去换衣服。”
言安希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她回头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保镖,把李韵拖了出来……
然后她就离开了,心想着快点去换衣服,看得出来,慕迟曜很不喜欢她穿这里的工作服。
言安希一走,慕迟曜浑身的气场就更加强大了,眼神瞬间冷硬无比,让人都不敢往他的方向去多看一眼,生怕殃及到自己。
“是你?”他开口,“怎么回事?”
李韵吓得浑身一哆嗦,但还是摇头否认:“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慕迟曜声音一沉:“我不喜欢说谎的人。说谎比做错事,更让人反胃。你,明白么?”
李韵根本在他这样的气场压迫下,根本承受不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小心……就,就倒在她身上了……”
慕迟曜眉尾一挑,然后哼了一声,李韵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慕迟曜要是打算追究这件事,那她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言安希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走出来的时候,看到李韵头发有些散乱,站在不远处,浑身瑟瑟发抖,两个黑衣人就站在她身边,一动不动。
慕迟曜依然是姿态优雅的坐在位置上,朝她看了一眼,微微点头,似乎是有些满意了:“过来。”
*言安希乖巧的走了过去。
“坐。”
言安希又乖巧的在他身边坐下。
她只是去换了衣服而已,一出来,就能明显的感觉到,现在气氛压抑得很。
慕迟曜伸手过来,直接圈住了她的腰,把她往身边带了带,然后侧头,薄唇贴着她的耳畔,低声说道:“手上是被她烫伤的,嗯?”
“……是。”
“很好。”慕迟曜点点头,转头吩咐,“去拿一杯黑咖啡来,热的。”
立刻有人恭敬的回答:“是,慕总。”
“慕总,安希……”李韵忽然抬起头,“我……”
“谁让你说话的?”慕迟曜眉眼一抬,冷冷的说,“掌嘴!”
顿时,李韵身边的两个黑衣人,一个控制住她的人,一个扬手,“啪啪”两个耳光,清脆得很。
言安希清楚的听到,周围响起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她自己也被这场面吓到了。
慕迟曜却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样,淡淡的问道:“你是不是洗了澡,身上香香的。”
“对,下午回去洗了澡换了衣服……”
“难怪。”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热气腾腾的咖啡也端了上来:“慕总,您要的咖啡。”
慕迟曜看了一眼,伸出手去,探了探马克杯边缘的温度,声音一扬:“不烫,再去换一杯。”
“是,慕总。”
言安希想了想,小声的问道:“你要那么热的咖啡干嘛?会烫到你的。”
“谁说是我喝的?”
“那你……”
慕迟曜唇角一扬,看似是笑了,可是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她把你烫伤了,讨厌她吗?”
言安希点点头。
“讨厌就对了。”他说,“叫老公,我帮你出气。”
言安希诧异的侧头看着他,慕迟曜就在她身边,又俊朗又养眼,可她怎么看,都觉得他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她干笑了两声:“还是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什么是大事?昨天晚上趁着同学聚会,往你酒里下药,才是大事?”
言安希一惊,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说出来之后,她才察觉到自己太心直口快了,连忙闭上了嘴,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
能有什么事是慕迟曜不知道的啊,只要他想知道,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她又犯这种错误了。
只怕昨天晚上她睡了他的事情,他已经清楚整个来龙去脉了。只有她还懵懵懂懂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慕迟曜倒是不在意,只是又说了一句:“这种人,你就算饶过了她,下一次,她还会再反咬你一口的。懂吗?”
言安希摇摇头,顿了一下,然后又赶紧点点头。
慕迟曜微微皱起眉头,言安希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她又惹他不开心了?
“我……”
慕迟曜只是收紧了搂着她的腰的手,懒懒的把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乖,叫老公,老公给你撑腰。”

标题:《谁能许你一生》
作者:半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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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3 16:44:59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我在我的小说男主角面前掉马之后》
孟方醒  姜夏
“听说,我是你的小说男主?”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是万万没想到,我会这么快掉马。
而且原因居然还是因为我们话剧社的社长。
我在孟方醒的眼皮子下面瞪了一眼旁边的社长。
我:你为了一个男主角就这样把我出卖了?
社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你就大人有大量呗。
我:那现在怎么办?
社长:你自己解决吧,我还有事情。
我还没喊住社长,面前突然就伸过来一个手臂,就以那种写小说的作者都特别喜欢的壁咚姿势,拦住了我想要和社长一起跑路的动作。
“话还没说完,你就想跑了?”
孟方醒的眉头微皱,主要是那张过分好看的脸,离我的距离好像有点太近了。
我的脑子里面疯狂响着警铃,危险!
我努力和孟方醒拉开距离,但是后面就已经是墙了,显然是没办法退了。
“这……没有的事情,你在哪里听说的?”
孟方醒把撑在我头旁边的手收了回去,然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一边点开手机,一边还盯着我说了句:“别想着跑,姜夏同学,我可是知道你是那个院系的。”
可真不错,还掌握了消息才来算账的。
于是我收回了自己的右脚,乖乖的站在了原地,不知道是不是孟方醒的手机消息太多了,翻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出来。
刚开始还好,不就死等着嘛,我可以!
但是很快,旁边就出现了很多下课的同学了,可能大家不认识我,这个可以理解,毕竟我就是一个透明小白。
不过大家认识孟方醒啊!表白墙常驻客户!
“孟同学,你看要不我们去别等地方讨论这个问题?”
我开口就是老卑微了,但是孟方醒却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像是在说,你这个怪女人想对我干什么?
果然,男人的想象力也是很丰富的,于是我在孟方醒还想表达出什么另外的意思的时候,先发制人。
“行了,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您继续,您继续。”
孟方醒又开始低头翻看手机,而我在一旁企图遮住我的大脸盘子,我不想和孟方醒一起上表白墙啊。
相亲相爱502:姜夏跟男神在一起?
相亲相爱502:什么什么?在哪儿?什么鬼?
我刚看到手机屏幕上面显示了这两条消息,还没有来的点开手机,一个亮着的手机屏幕就怼到了我的面前,差点把我的手机给吓掉。
“你看吧,这个不能说我冤枉你了吧,姜夏同学。”
我努力睁开眼睛看清楚手机屏幕上面的东西,好家伙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社长那个傻蛋,原来好几个星期之前就和孟方醒勾搭上了,呸,不能这么说,应该是死皮赖脸的缠上人家了。
而且为了说动孟方醒出演这次的话剧,还把我之前写过孟方醒为男主角的文档发给了他。
孟方醒:我并不觉得这个剧本适合我。
社长:没事,你看不起这个剧本,我们还有别的,就算是都看不上,我们还有御用编辑。
孟方醒:哦?御用编辑?
社长:是啊,她可以为你量身打造一个剧本,保证符合你的要求,毕竟她之前可是写过你的剧本的,放心,我看过了,很符合你的人设。
孟方醒:还有这回事儿?发给我看看。
社长:发给你看是可以,但是你看话剧男主角的事情……
孟方醒:我看看剧本,如果合适就答应你了。
社长:成交!
没眼看啊,没眼看!
我们话剧社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背叛社团成员的社长,早知道就不发那个文档给她看了。
“文档我还保存着,要不要看看?”
这个敢看嘛?当然不敢啊,那个文档那么熟悉的名字,我怎么会不认识,尼玛,就羞耻。
哪个写文的没有幻想过自己的暗恋对象,会成为自己的男主角呢,我也没有例外。
孟方醒看到我没有反应,以为我是不见黄河不死心,收回手机就想要翻出来自己之前看的文档,我连忙抓住了他的手。
“且慢,我承认,那个文就是我写的,但是我也没写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啊,相对于别人写的什么小黄文,耽美动作文,我已经很收敛了啊。”
毕竟像孟方醒这种人物,既然得不到就开始嗑cp啊,什么和他的室友,和他的朋友,这种文多的很啊,怎么就抓住了我一个人。
孟方醒:“很收敛?怎么?听您这个意思,那还想写不收敛的东西嘛?”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是你自己说的啊。”
说完这句话,我还往旁边躲了一下,生怕孟方醒恼羞成怒揍我一顿。
但是孟方醒没有,甚至嘴角还挂着笑容,男人一笑准没好事。
果然,下一秒,孟方醒就提溜住了我后面的领子,往门口那边走去,妈蛋。
一个一米八几的人抓住一个只有一米六的人,那个感觉就像是抓住了一个暖水壶一样。
场景太美我不敢想象,我只能尽量挣扎一下。
“孟同学,你可不可以放开我的衣服,你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
“我这是为了防止你逃跑做出的必要举动。”
“那你带我去哪里?我们可以找个没有这么多人多地方解决这个问题嘛?”
“饿了,先去吃饭,这个问题等我吃饱了再说。”
行吧刚好我也饿了,于是我只能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估计已经被大家拍了不少的照片了,现在遮脸也来不及了。
孟方醒的脚步实在是太快了,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但是我能有意见吗?当然不能啊!
但是看着他抓住我去食堂拍的那个位置,我还是开口阻止了他。
“孟同学,我可以不吃这个窗口吗?或者你实在想吃我也可以等你吃完再去买。”
“……”
“你想吃什么?”
我指了指旁边的麻辣烫。
看着对面和我端着一样碗的孟方醒,我感觉我有点对不起广大的女性朋友,我居然带着她们的男神来吃麻辣烫,罪过罪过。
但是,很显然,孟方醒并不觉得有什么,吃的很优雅,也吃的很快。
我看了看我吃的麻辣烫,突然感觉这个麻辣烫进行了一场灵魂的升华。
“姜夏同学,我知道我好看,但是你也没必要一直盯着我。”
刚刚还有梦幻泡泡的场景,一下子就被孟方醒给戳破了,果然男神就是不一样。
我连忙低下头,扒拉了两口麻辣烫,“哪里的话,我可没看你,我就是看你后面的东西而已。”
“哦?是吗?”
我一听就知道孟方醒这个话肯定听起来就没有好事,果然我抬头一看他后面的东西,有个屁的东西啊,只有白花花的墙。
“额……难道学校的白墙不好看嘛?”
“好看好看,你喜欢就好。”
人吧,就是要很厚脸皮,不厚脸皮都过不下去这个事情。
吃完饭,我寻思着,孟方醒怎么也该想好怎么处理这些事情。
结果他把餐盘端到旁边,还拉着我直接出了食堂,都快走到女生寝室了,都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还没完全到寝室的时候,我就看见了让我惊恐的一面,我的室友就在寝室门口。
完蛋,完蛋,如果让她看见我和孟方醒在一起,估计就是一场连夜审问了。
我连忙抓住了孟方醒的手,他像是完全没有想到我会抓住他的手,还直接愣住了。
“你干什么?姜夏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刚刚还没有说清楚你偷偷写我当男主角的事情,现在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占我的便宜了?”
孟方醒的样子就好像是我是个女流氓一样。
我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虽然我以前对孟方醒确实是有一点非分之想,不过自从刚刚我被抓到写他的小说之后,我心里就已经没有那些不正经的想法了。
“你想多了,就是吧,你知道前面那个穿着睡衣的女人,她是我的室友,刚好你在我们宿舍挺出名的,所以如果让她看到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影响可能不太好。”
我尽量解释的委婉一点,孟方醒大概也没想到有一天居然有个女人会嫌弃他。
按照我写霸道总裁的文的套路,接下来就是经典的语句了,“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但是生活终究不是小说,孟方醒也不是我小说里面的人物,所以他一巴掌呼上了我的脑门,把我和他拍开了一段距离。
“行吧,那就到这里就行了,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个事情,所以加个好友,后面我想好了再跟你说。”
“好的,好的。”
我把手机打开,点开二维码放到孟方醒的面前,加上他的好友之后,说实话,后面我吃不上饭的时候,还想过去倒卖他的微信。
校园男神的微信诶,这个可不好拿到。
加好微信之后,孟方醒就离开了,我就跟一个望夫石一样在那儿看着他走远。
刚准备走,后面就扑上来了一个人。
“姜夏,你在这里干嘛呢?!”
还没等我说话,这个明明有近视的女人,却看清了还没完全离开的孟方醒。
“那个是不是孟男神?”
“那不是,那是孟姜女,走了会寝室了。”
“真不是嘛?”
“不是。”

我带着室友回了寝室,手机里面第一个对话框就是孟方醒的,我出于好奇还是点进了他的朋友圈里面。
然后十秒之后就退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他把我屏蔽了还是什么原因,反正我点进去就是空白一片。
难道朋友圈里面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不过我突然想起来另外一个事情,我连忙去翻今天表白墙发的事情,我们学校有一个很变态的事情,点赞最高的一个事情会放到公众号上面去。
简直了,那就是大大的社死现场了。
我翻遍了今天她发完的东西,还好没有看到我的事情,不过我又看到了表白孟方醒的帖子。
一边刷,一边感叹,“果然,长得帅的男人就是不一样,走到哪里都是香饽饽。”
“你看谁呢?啧啧啧,孟男神又上表白墙了?”
舍友抢过我手里的手机,翻看了一下上面的表白的话,现在表白墙还专门给孟方醒搞了一个版块。
“诶,你看这个是不是和你有点像,你的衣服今天好像也是这个。”
我听到这个话,突然神经一下紧绷了起来,完了完了,要死了。
我一把抢过自己的手机,“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怎么可能在那个上面。”
我就晃了一眼那个帖子,然后就收起了手机,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面。
果然就是今天在学校里面,孟方醒拎着我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然后下面写的都是。
“这个被男神拎在手里的女人是谁?”
“这个感觉,突然不想找一个一米八五以上的男朋友了,当然如果是男神的话,前面的话都当我没有说过。”
女人啊,变脸就是这么的快速,我截图发给了孟方醒,他好像刚刚好在看手机,回消息的速度很快。
孟方醒:?
我:你看看表白墙上面!
孟方醒:不好意思,没加。
我停下了打字吐槽孟方醒的手,所以这人连之前的所有表白都没有看到?不知道表白墙上面的人,知不知道她们的男主角,压根就没有看见她们的长篇大论。
我:好吧,我推给你,你去看看行吗?!
我:我就说你当时不要离我那么近!这下好了,等明天我就出名了!
孟方醒:所以?你像让我去解释?
我:没错,果然是聪明人,所以你可以去给我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吗?
孟方醒:我有什么好处?
我:你想要什么好处?
孟方醒:给我买一个星期的早餐。
我:你趁火打劫?
孟方醒:那就算了吧,你自己解决?
我:行行行!我同意了。
孟方醒:行。
我不知道孟方醒想怎么解决这次的事情,所以就无意识的刷新表白墙的动态,没两分钟她又发了一个新动态。
是一个解脱,而且只有一句话,没有打码。
“今天的事情解释一下,我和姜夏同学没有什么关系,今天大家看到的,我是去找她处理一点需要当面解决的事情,如果大家还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来问我。”
真好,果然解决了,这么几个字,居然就换了我一个星期的早饭,真的是很划算了。
晚上睡觉前,孟方醒还专门发了一个消息过来提醒我,还有明天他想吃的东西。
当大爷真好,希望孟方醒以后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到我手里。
不然,被折磨的就是他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睡眼朦胧的去了食堂,又骑着我的小电驴去了孟方醒的楼下。
不知道他醒了没有,刚想要发消息问他,但是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于是我点开了孟方醒语音通话,铃声响了起来,我一想到如果他刚好被这个电话吵醒,那就很好了。
我睡不着,那必然他也不能睡。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他居然很快就接了起来,我条件反射的往手机上面看了一眼,结果差点给我把手机吓掉了。
我……什么时候点的视频通话?
“你干什么?”
孟方醒拿着手机,整张脸暴露在镜头面前,就这死亡镜头也只有孟方醒扛得住了。
看着镜头里面的他,我不自然的咽了一口口水。
“醒醒,把口水擦一下。”
我一巴掌呼在了自己的下巴上面,没有摸到湿润的感觉才反应过来,我被孟方醒给耍了。
我瞪了一眼他,把自己买的早餐放在镜头前面晃了一下。
“给你送早餐来了,快点下楼。”
“嗯。”
然后他把手机挂了,我收起手机,不得不说这男人早上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我在下面等着孟方醒下来,旁边有男生经过,可能是因为很少有女生在下面等男生,所以我感觉大家的目光都在我的身上,真是让我尴尬的想立马跑路。
但是孟方醒还没有下来,早餐还在我手上,人情还没还。
天呐,为什么人生会这么痛苦,就在我还在为自己的人生哀悼的时候。
有人从身后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手劲之大,感觉我的脑袋都要被拍掉了。
转头一看,果然是孟方醒,我怒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病?!”
“姜夏同学,请你分清楚我们两个人现在的身份,我是你的债主好吧。”
我还没把手里的早餐丢给孟方醒,就感觉车屁股重了一下,然后衣服就被人给揪住了。
我回头一看,这人还真是非常不客气的坐在了我的车上面。
“你干嘛呢,我只是给你送个饭而已好嘛,孟同学。”
“既然都来了,那就把我送到教室去吧,毕竟我可是没有告诉你,早餐应该送到哪里。”
“我不,我今天又没课,我为啥要把你送过去。”
“没有为什么,冲啊!姜同学!迟到了就不是送一个星期的早餐了。”
我忍,我带着孟方醒开始往教室去,一路上的同学都一直看着我们两个人。
刚进学校都没有受过这样的注目礼,而且孟方醒就跟啥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还紧紧抓住了我的外套,这辈子没有这么无语过。
“孟同学,请你相信我的技术,不会让你摔的好嘛,可以把我的衣服松开一点吗?”
“那不行,我第一次坐你的车,我又不知道你的技术是不是真的很好。”
那你就不要坐我的车啊,我真的是在心里咆哮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孟方醒送到了教室,然后把早餐丢到他怀里就准备跑路,结果他拽着我的衣服还没松手。
“你还想要怎么样啊?”
“中午我们一起吃饭,聊聊你偷偷拿我当男主角的事情。”
我喉咙就跟哽住了一样,这个事情好像还给忘记了,“能不能后面再来?”
孟方醒用语言和行动告诉了我,“没门。”
然后就跟着别的同学一起去上课了,徒留我一人在冷风中凌乱。
等我骑车回宿舍之后,我看到了一直发消息都不回复我的社长。
社长:姜同学,你和孟方醒谈恋爱了?这个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社的男主角有着落了?
我:你想多了!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传谣言的人,所以我才会去给孟方醒送早餐!
社长:展开说一说。
我把我和孟方醒之间的事情跟社长复述了一遍,就在我以为她应该反省自己的时候,她给我来了一句。
社长:姜同学,你看你和孟同学之间有没有什么发展的可能性?我觉得你们两个就是绝配啊。
我:别这样说,你可别这样说我,我怎么配得上孟方醒,社长!我们就是没有可能的!他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他好嘛!
社长:姜同学,你这种思想是要不得的,我看你也不差啊,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要才华有才华。
我:我没有,你别说了,我是不会出卖肉体,你已经卖了我一次了。
社长:啊,这……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情哈,姜同学我觉得你可以说服孟同学来我们社团的,我相信你。
我:可别。
话还没说完,那边就已经没有回应了,推卸责任的时候还真是一把好手。
气冲冲的关掉手机,然后回寝室睡觉。
所以接到孟方醒的电话的时候,我还处于懵逼状态,甚至在没清醒之前还骂了孟方醒一顿。
别问原因,原因就是我被打扰睡觉了。
“姜夏,你自己看看几点了,我们说好了中午聊事情的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睡过头了!我马上来,马上来。”
挂掉电话,我就慌手慌脚的爬了起来,脸也来不及洗了,直接穿好衣服扒拉了一下头发之后,就直接跑了。
笑话,问我为啥怕这么快,当然是因为孟方醒在电话里面的声音真的很严肃。
生气了生气了。
路上抽空看了一眼时间,距离饭点都过去四十分钟了。
跑到四食堂的时候,都不用找人,一眼就看见孟方醒在门口站着,旁边的女生像是想要上去要微信,但是迟迟未动。
我还准备在她们要了之后在上去,结果我一上去她们也凑上去了,我这么一动,孟方醒肯定就看见我了啊。
下一秒,他就抬脚往我这边走过来,像是没有看到旁边那两个女生一样。
一边走还一边说,“你可真能睡啊, 直接睡到食堂没饭了,你是猪吗?”
现在就是我很尴尬,后面那两个女生也很尴尬,只有孟方醒就跟没事人一样。
“也不是很晚吧,那你吃了没有?”
“某个人都没来,我吃什么,走外面去吃饭,这次你请。”
“好吧。”
我真的很想提醒一下孟方醒后面还有两个想跟他搭讪的小姐姐,不过我不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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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3 19:26:51 | 显示全部楼层
“痛……”

明姝自昏迷中醒来,第一个感觉就是痛。

浑身都痛。

她睁开眼,动了动,手脚都被绑着。

她因昏迷初醒而迷蒙的眼睛骤然睁大,意识瞬间回笼。

她被绑架了!

在酒店陪客人喝酒,从卫生间出来,被人敲了闷棍,昏了过去。

是谁?

想干什么?

明姝压下心头的慌乱,用力挣扎,手脚上的绳子却纹丝不动。

开门声响起,一个秃头顶、啤酒肚的中年大胖子,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

见明姝醒了,他淫邪的笑,走到床边,摸明姝的小脸儿,“爷阅女无数,头一次遇到美人儿你这样的极品,爷今天运气爆表!”

“放开我,别碰我!”明姝厌恶皱眉,躲着他的手,奋力挣扎。

她一身红色真丝短裙,修长双臂,笔直双腿,精致的锁骨全都暴露在空气之中。

妖冶的焰红色衬着她瓷白的肌肤,绝美的脸蛋儿,妖精般动人。

男人瞬间便硬了,浴火中烧,急不可耐的撕扯她的裙子,“宝贝儿,别急,让爷好好疼你,爷保证一会儿你爽到尖叫!”

“找死吗?滚开!”明姝拼命躲着不住蹭在她身上的让她恶心的手指,挣扎着大喊救命。

“刺啦”一声,衣服被撕开,大片的肌肤袒露于男人眼前。

男人的眼睛更亮。

“滚开!”明姝挣扎的手脚都被绳子勒出血来,看着朝她伸来的肥手,眼睛通红,绝望的嘶喊声如杜鹃泣血。

“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

男人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还没骂出声,就被抓住头发扔出去。

他肥硕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刚想起身却被人踩住,脚尖一碾,他杀猪般惨叫,瞬间晕死过去,没了声息。

叶启寒厌恶的看了眼晕过去的男人,抬脚回到床边。

明姝终于挣脱了手上的绳子,代价是双腕磨的血肉模糊。

衣服被撕烂,明姝扯过床单盖在身上,抬眼看向叶启寒,身体微微颤抖,望着叶启寒的眼中,却透着刻骨的恨意。

叶启寒看着明姝倔强的神情,取出一张银行卡,“医院说,没有一百万,明天就把明瀚扔到街上去。”

明姝瞪着他,死死咬住下唇,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

叶启寒将银行卡扔在明姝手边,“这里面有一百万,陪我睡一晚,它就是你的了。”

明姝气笑了。

叶启寒。

她的好哥哥叶启寒。

当年的街头孤儿、如今的锦城首富叶启寒。

心头恨的恨不能将叶启寒千刀万剐,她却低低的笑出声来。

她撩了撩耳边滑落的长发,眼波流转,举手投足,风情万种,说不出的魅惑妖娆,“好啊,叶少爷,一夜一百万,总比让刚刚那个胖子白睡了的好。”

叶启寒眉尖蹙了下,忽然后悔刚刚踩的那一脚太轻了些。

明姝裹着床单起身,跪坐在床上,嫩白的食指,划过叶启寒俊秀的侧脸,眼波妖娆,“叶少爷,姝姝烦您稍等,总要让姝姝洗个澡,免的让姝姝的身子脏了您,您说可好?”

叶启寒微微皱眉,看着明姝。

这样的明姝,让他无比的陌生。

他与明姝从小一起长大,他印象中的明姝,干净、纯澈、明艳动人。

可此时他眼前的明姝,脸蛋儿依然是原本那绝美的脸蛋儿,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媚惑,勾人的像个妖精。

想到刚刚那个男人,看过这样的明姝,他忽然有种将那个男人眼珠子挖出来的冲动。

明姝起身下地,去了浴室。

半小时后,明姝裹着洁白的浴巾,走出浴室。

浴巾只裹住了她胸口以下,大腿根之上的位置,除此之外,一览无余。

叶启寒看着她按着胸口的浴巾,一步一步朝他走近,喉头滚动了下,身体迅速有了反应。

明姝走到他近前,一手按着浴巾,一手搭在叶启寒肩上,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坐在床上,眼波流转,笑意妖娆,“叶少……姝姝伺候您啊!”

她清甜的声音,软腻的叶启寒心头发颤。

隔着衣服,他都似乎能感觉到搭在他肩头的柔软小手。

曾经,他们……无数次十指紧扣……

明姝跨坐在叶启寒双腿上,唇缓缓朝叶启寒的唇接近。

叶启寒体内像是被谁点了一把火,手猛的箍在明姝腰上,想将明姝撂倒在床。

“别动!”明姝甘甜软腻的声音忽然变的冷冽。

冰冷尖锐的玻璃碎片抵在叶启寒颈动脉上。

明姝依旧笑的妖娆,只是眼波不再勾人,只有刻骨的恨意。

尖锐的玻璃碎片抵住叶启寒的颈动脉,明姝缓缓坐直了身子,看着叶启寒的目光,冰冷讥嘲,“想睡我?呵,轮谁都轮不到你!”

叶启寒看了一眼抵在他颈动脉上的玻璃碎片,扭头看向明姝,“你不敢!”

“想试试看?”明姝手上用力,玻璃碎片刺入叶启寒的肌肤,猩红的血液顺着叶启寒的脖颈滴滴答答的滑落。

血,有叶启寒的,也有明姝的。

玻璃碎片是明姝在浴室敲碎了一面小镜子得来,形状并不规则。

握着玻璃碎片用力,不规则的玻璃碎片,割破了叶启寒的脖子,也割破了明姝的手指。

叶启寒扭头,看着不断滴落的鲜血,眼眸黯沉,心脏绞痛。

他可以无视自己淌血的脖子,却不能无视明姝被割破的手指。

叶启寒的目光,顺着明姝鲜血淋漓的手指,落在明姝倔强紧抿的双唇上,他轻轻笑了笑,“行,这次算你赢,你走吧。”

从小一起长大,他太清楚她的倔强。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露出这样神情的明姝,真的敢死。

而他,不敢让她死。

明姝低低笑出声,玻璃碎片又往叶启寒的脖颈抵了抵,“麻烦叶少让人给姝姝买身衣服送过来,虽然姝姝如今烂命一条,可该有廉耻之心不能少,叶少您说呢?”

叶启寒看她一眼,取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阿阙,给明姝送身衣服过来……还有……医药箱。”挂断电话,叶启寒看了眼明姝死握在手中的玻璃碎片,“你可以放下来了,我们好好谈谈。”
明姝不动,“我和你,无话好说。”
十二年前,她在街上救下叶启寒,引狼入室。
十二年后,叶启寒吞并明家,取代她的父亲,成为锦城首富。
她的父亲明瀚,受不了打击,脑溢血昏迷入院,至今未醒。
曾经,叶启寒是她最爱的哥哥,最亲密的恋人。
如今的叶启寒,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明姝与他,无话可说。
叶启寒看着她,缓缓说:“明姝,让我睡,我留明瀚一条命。”
明姝不屑嗤笑,“让谁睡都不会让你睡!我会吐!”
叶启寒眼眸黯沉,“明姝,你逃不了。”
你只能是我的。
明姝冷笑,“那就试试。”
她不信命。
人人都说她走投无路,可哪怕披荆斩棘,她偏要闯出一条路。
叶启寒那条回头路,是她唯一不会走的路。
让叶启寒睡?
如果杀人不用偿命,她会立刻用手中的玻璃碎片割断叶启寒的脖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相顾无言。
敲门声响起,叶启寒的特助吴阙拿着一身女装进来。
看到春光外泄的明姝,吴阙立刻低下头,双手将衣服递过去,恭敬的叫:“大小姐。”
明姝曾经待他不薄。
只可惜,他的主子是叶启寒。
明姝接过衣服,“谢啦!”
她终于肯放开叶启寒,起身去了浴室。
换好衣服,明姝离开浴室,看都没看叶启寒一眼,径直朝门走去。
叶启寒看了吴阙一眼。
吴阙会意,追上去,“大小姐,我帮您上药。”
“不用,我没那么娇气。”明姝头也不回的离开。
叶启寒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发怔。
曾经轻轻碰一下也要委屈的抱着他,让他抱抱哄哄的女孩儿,手掌割的的鲜血淋漓,却满不在乎的说,她没那么娇气。
叶启寒心头堵的厉害。
十二年前,拦下明姝的车,故意接近明姝,是他复仇计划的第一步。
十二年来,他步步为营,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终于成功。
唯一的意外,是他假戏真做,真的爱上了明姝。
杀父之仇,他不敢娶明姝为妻,怕父亲地下有知,死不瞑目。
可养的那么娇那么美的女孩儿,就那么便宜了别的男人,他不甘心。
他想让明姝做他的情儿。
玩弄仇人的女儿,父亲泉下有知,一定高兴。
可明姝却不肯让他玩儿。
他步步紧逼,原本被娇养的娇气跋扈的女孩儿,爆发了让人惊叹的潜力,他逼了半年多,她伦落到去广告公司给人陪酒,却依旧不肯低头。
他不住的催眠自己,他只是不想养的那么娇美的女孩儿便宜了别人。
他只是想玩玩儿而已。
可是看着明姝头也不回的离开,心脏的位置像是被挖了个洞,空荡荡的,四处漏风。

离开酒店,走到外面的街上,凉风一吹,明姝忽然发现,她身无分文。
无奈,只好步行。
不知是又上了酒劲,还是失血过多,她越走身体越无力,眼前渐渐模糊。
定神看了看,小区就在前面不远。
她打起精神,强撑着身子又往前走了几步,眼前一黑,终于昏了过去。
一辆路虎揽胜在她身边戛然而止,战墨辰下车,走到她面前,探手试了试她的鼻息。
片刻后,战墨辰俯身将人抱起,放入车中。
十几分钟后,明姝从一阵刺激性的剧痛中醒来,睁眼看到沙发边蹲着一个好看的男人,正给她的手指上药。
她疼的想缩手,掌心被男人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别动,”男人低声说:“我叫战墨辰,退役军人,不是坏人。”
男人好听的声音,像是书上形容的,只听声音就能让人怀孕,身上沉稳的气质让明姝心安。
明姝忍着疼,不再动,感激道谢:“谢谢您救了我!”
“不谢,”战墨辰给她的手指上完药,又处理她的手腕,“你救过小五,是我谢你才对。”
明姝疑惑:“小五?”
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条大狗凑上前,大脑袋在明姝怀里拱了拱,亲昵的舔了舔明姝的脸蛋儿。
“啊!是它!”看到大狗,明姝想起来了。
前段时间,她去医院看爸爸,路上遇到几个熊孩子打一条受了伤的狗,她看不过去,赶走熊孩子,救了大狗,把大狗送到了宠物医院。
明姝摸着大狗的脑袋问:“这是您的狗?您怎么知道是我救过它?”
她急着去医院,留下狗和钱就走了,并没留她的联系方式。
等她从医院回来,去宠物医院看狗,被医院告知,大狗已经被主人带走。
她连人都要养不活了,原本也没想养狗,得知大狗被主人带走,放下心,转头就忘了。
战墨辰用棉签给她手腕上的伤均匀上药,一丝不苟,“小五认得你。”
“这样啊!”明姝开心的笑起来,用没受伤的手抚摸大狗毛茸茸的大脑袋。
大狗舒服的打小呼噜,使劲儿把大脑袋往她掌心里拱。
明姝喜欢的不行,笑着说:“小五真聪明,我们就见过一次,它就记住我了。”
战墨辰看了小五一眼,唇角勾出一抹笑,“小五是退役军犬,立过战功的功勋犬。”
他微微露出一丝笑的时候,原本冷峻的面容如寒冰初融,一直暖到人的心头去。
看得出,他很宠爱他的大狗。
这么有灵气的狗狗,明姝也想宠爱它,又使劲儿揉了揉他的大脑袋。
大狗摇着尾巴撒欢儿,往她手里拱的更加起劲儿,逗的明姝忍不住笑出声。
自从家中出事,她很久没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好了,”战墨辰处理好明姝的伤口,站起身询问:“需要报警吗?”
明姝愣了下,摇头,“不用。”
如今的叶启寒在锦城只手遮天,警察管不了。
“需要什么?”战墨辰看她,“我可以帮你。”

明姝抬眼看他。男人长的极好看,飞扬的浓眉,高挺的鼻梁,亮若寒星般的双眼,身材高大,腰身笔直,身上散发着军人才有的特别气质,冷峻冽冽,看上一眼,就让人莫名觉得可靠。
明姝下意识回答:“需要钱……”
说完之后回过神,一阵窘迫,慌乱摆手,“不,不是,我是说……”
“卡里有七十多万,密码是卡号后六位,”一张银行卡递到明姝面前,“我被家里经济制裁,目前只有这么多,不够的话,我去问我弟要。”
明姝:“啊……啊?”
明姝傻了。
她拼死拼活喝一晚上酒,谈下最大的单子,提成也不过十几万。
她一句话而已,对面的男人就给她七十多万。
战墨辰将银行卡又往她面前递了递,“够吗?”
明姝舔了舔唇,极度渴望的看着眼前的银行卡。
她太想要了。
医院说,没有一百万,明天就让她爸转院。
她爸情况不稳,第一医院是锦城最好的医院,她不想让她爸转院。
可是……萍水相逢……七十多万……
“拿好,”看出明姝眼中的渴望,战墨辰将银行卡强行塞入明姝手中,“小五是我的无价之宝。”
不要说七十万,就是七百万、七千万,也买不到小五的命。
这是好心的女孩儿,应得的报酬。
明姝抓着手中的银行卡,想还回去,却又舍不得。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是一百万。
想想医院里的爸爸,明姝咬了咬牙,抬眼看向战墨辰,坚定说:“我会还你的!”
以后只要有机会,一定还!
“这是你应得的,”战墨辰问:“够吗?”
他话很少,但明姝看得出来,他问的很认真。
她相信,如果她说不够,他一定会毫不迟疑,如他所说,去找他弟要。
明姝脸皮还不够厚,红着脸点头,“够了够了!”
七十几万,再加上今晚她谈成合同的十几万提成,还差十万左右,相信医院会通融她几天,她可以再想想办法。
战墨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明姝不好意思的问:“能留您个电话吗?以后有了钱,我还钱给您。”
“不用,”战墨辰摇头,“我工作特殊。”
明姝:哦哦。”
工作特殊……所以不能随便给别人留电话号码吗?
这个男人话可真少。
算了。
一会儿离开时,记住这里的位置,以后有了钱,送到家里来也是一样的。
几分钟后,明姝离开了战墨辰家,出门一看,发现是她楼下。
明姝看看楼上,又看向送他出来的战墨辰,“好巧,我就住您楼上,我们是邻居!”
小五像是听懂了,欢快的在她脚边打转儿。
战墨辰嗯了一声,“我极少住这边。”
“哦哦,”明姝笑笑,“难怪从没见过您。”
这样英俊出色的男人,见过一次,一辈子都不会忘。
战墨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明姝再次道谢后离开。
只有一层楼,明姝没乘电梯,直接走楼梯。
小五欢快的在她身后跟着,一直把她送到家门口。
明姝打开家门,让小五进去做客,小五冲她叫了几声,扭头走了。
这是特意送她回家吗?
明姝忍不住又笑起来,情不自禁追了几步,从扶梯上望下去,看到男人一直在门口站着,等到小五回家,才把房门关上。
看上去很冷峻,实际上很温柔的一个男人。
感谢今天的好运。
第二天,明姝用战墨辰给的钱先交了七十万元费用。
果然,其余的不急,月底之前交上就行。
只是,医院提醒她以后要及时付费,不要再欠账。
爸爸不用转院了,明姝松了口气,看望了爸爸后,照例去上班。
叶启寒侵吞了他们家所有的财产后,明姝被迫休学。
找工作四处碰壁,唯有一家广告公司收了她。
她知道,那不是好运,那是叶启寒故意羞辱她。
叶启寒想看昔日首富的女儿,如今轮落风尘一般,陪酒卖笑赚钱。
她还知道,叶启寒等她低头,等她求饶,等她回头求他做他的小情儿。
可她偏不。
陪酒又怎样?
就算以后随便去找个人陪睡,也绝不会求到他叶启寒的头上!
上午忙碌了半天,中午便有应酬。
明姝绞尽脑汁,喝了一瓶多白酒,才哄的那位大老板没在她身上揩油就签了合约。
她的酒量超乎寻常的好,在广告界,这也算得天独厚。
再加上长的极致的漂亮,智商高,情商也高,酒桌上便是如同开了外挂一样的存在,多难啃的单子,到了她手中也能迎刃而解。
明姝至今也没想明白,她这么聪明一人,怎么就被叶启寒那个白眼狼给骗了呢?
这一骗,就是十二年。
还好一直没献身,至今她还小葱拌豆腐般清白。
要是守了二十年的身子,被叶启寒那个白眼狼给破了处,那才叫恶心。
谈成了大单子,主管很高兴,一不小心喝高了,大手一挥给她放了半天假,让她下午好好休息,晚上锦上酒店再接再厉。
一瓶多白酒,明姝一点没醉,反而越喝越清醒,回家的路上,来来回回都是她和叶启寒甜甜蜜蜜的十二年。
明姝怎么也想不出,那个男人怎么能那么狠,前一秒还甜蜜恩爱,后一秒就害她家破人亡。
胡思乱想着,到了家门口,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让她在心里骂了一路的白眼狼。
明姝看着那个长的有多好看,心就有多狠的男人皱眉,“你来干什么?”
叶启寒的目光紧锁着她,“我们谈谈。”
“滚!”明姝不耐烦,“我和你没什么好谈。”
叶启寒取出手机点了一下,屏幕亮起,送到明姝眼前,“你会愿意和我谈的。”
“姐!”独属于少年的清亮嗓音,急切响起,“姐!他们想让你干什么?你别管我,你去报警!去报警!”
看着屏幕上被绑着的少年,明姝的呼吸一下窒住,抢过手机,“小澄,你怎么了?小澄?”

叶启寒不紧不慢取回手机,懒散看她,“现在可以谈了吧?”

明姝气的发抖,深吸了口气,钥匙插了好几次才插进门锁,打开门。

叶启寒不请自入,悠然在沙发上坐下,四下环顾,“韩天雪这房子不错,政府保护,不能收购。”

“很失望吧?”明姝气的脸色煞白,“是不是我去睡大街你才开心?”

“当然不,”叶启寒扯扯嘴角:“我比较喜欢你睡我床上!”

明姝咬牙:“叶启寒,你无耻!快放了我弟弟,不然我马上报警抓你!”

“报警吧,”叶启寒无所谓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警察局长是阿昭的叔叔,等警察去了,刚好给你弟弟收尸。”

“叶启寒,你……你……”明姝气的发抖,“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她爱了十年的人,怎么能是这样的人?

“那得问你爸!你爸杀了我爸,害我有娘生没爹养,我就成这样了,”叶启寒将手机扔在桌上,“明姝,今晚让我睡,弟弟还你。”

“你去死!”手机另一边,被绑着的明澄愤怒的睚眦欲裂,死命挣扎,押着他的人几乎按不住他,“姐,你别听他的!他就是个畜生,你快报警,你快跑!”

叶启寒又取出一份协议,扔在桌上,“合约签了,以后永远不动你弟弟。”

明姝视线下移,落在合约上,一目十行,再次被叶启寒的无耻震惊,“叶启寒,难道你不知道买卖人口犯法吗?”

叶启寒微笑,“辛苦明氏集团的律师团,翻烂典籍,绞尽脑汁半年多,才从法律的漏洞中,攒出这么一份卖身契,签了合约,这辈子你就是我的了……合法的!……哦,不对,现在不是明氏集团,是叶氏集团了!”

“叶启寒,你这个畜生。”明姝气的浑身颤抖,眼前阵阵发黑。

自从家中出事后,她殚精竭虑,四处筹钱,奔波忙碌,还天天喝酒,身体极度亏损,虚的厉害。

她扶住沙发才稳住摇摇欲坠身体,第无数次痛恨自己十二年前,为什么那么愚蠢,把这头白眼狼救回家中,引狼入室,如今连她的骨头都要嚼成渣吞了。

“我赶时间,”叶启寒看了眼时间,“给你一分钟考虑,不签我就断他一根手指,迟一分钟断一根,你有二十分钟可以耽搁。”

“不许签!”明澄愤怒的暴吼:“姐,不许签,你签了我就死给你看!不许让那个畜生糟蹋你,我不许!”

明姝看着屏幕中的明澄,拿起茶几上的笔,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明澄流着泪哀求,“姐,我们不签,我不怕,别让那个畜生糟蹋你,姐……姐……”

叶启寒忽然说:“一分钟到了。”

屏幕另一边,押着明澄的保镖,握住明澄一根手指。

“咔嚓”一声,明澄左手的拇指断了。

“小澄!”看着惨叫了一声,猛的煞白了脸色的弟弟,明姝眼前一黑,几乎晕过去。

“姐……”明澄挣扎着,使劲儿往屏幕跟前凑,“我不怕,我们不签,不签……”

叶启寒说:“一分三十秒。”

明姝不再犹豫,第一个“明”字,落在纸上。

“姐……”明澄忽然拔高声音,尖叫了一声。

明姝下意识看过去。

屏幕中,明澄撞开押着他的保镖,拔腿朝窗户跑过去。

“砰”的一声,玻璃撞碎,明澄的身影下坠,片刻便消失在明姝的视线之中。

应该是幻觉,明姝仿佛听到了弟弟身体坠地的声音。

“砰”的一声闷响,像是一颗子弹打在了她的心上,疼的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姝姝!”叶启寒一直仿佛漫不经意的脸上,终于划过一丝慌乱。

他扶住明姝软倒的身子,冲着手机屏幕,厉声喝问:“人怎么样?”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年仅十五岁的明澄,性子那么烈,居然跳楼自尽。

那边保镖早已变了脸色,飞奔到楼下去看人。

片刻后回禀:“人没死。”

叶启寒松了口气,身上已经一身冷汗:“送医院,绝对不能让他有事!”

倒下一个明瀚就够了,再多一个明澄,明姝会恨不得吃他的肉。

再想让她留在他身边,就更加难了。

另一边,明澄被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医院。

叶启寒把明姝抱到床上,手指描画她的眉眼,神情中再无刚刚的懒散无谓,温柔又郁痛。

所有的计划,成功达成,完美无缺。

唯一的意外,就是这个明艳烈烈的女孩儿。

他曾以为他是为了取得明瀚的信任,逢场作戏。

失去之后,他才知道,他根本离不开她。

失去了她,费尽心机谋划十二年才得来的一切,全都没了意义。

他报了杀父之仇,站到了锦城权利的巅峰,看着明家灭亡,看着明瀚苟延残喘,却索然无味。

不知何时,他对她的爱,已经比他对明瀚的恨还要来的浓烈。

即便隔着杀父之仇,他依旧不想放手。

她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他温柔凝视她的眉眼,手掌轻轻抚摸她的额头,似乎在宽慰她,也似乎在宽慰他自己,“没事的,放心,一定会没事的,一定没事……”

许久之后,那边终于传来消息:“左腿粉碎性骨折,肋骨断了四根,内脏没事,没有生命危险,已经送去医院急救。”

挂断电话,叶启寒发现他全身都被冷汗湿透。

明澄若死了,就会成为他与明姝之间一道无可逾越的天堑。

他不能失去她。

决不能。

得知明澄没事,叶启寒才敢叫醒明姝。

明姝缓缓睁开眼睛,叶启寒还没来得及说话,明姝的眼睛骤然睁大,忽然一把推开他,起身下地,冲到窗边,纵身一跃。

紧随她身后追过来的叶启寒,探身一抓,抓到了明姝的左臂。

看到明姝跳下窗的那一刻,他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明澄跳的是三楼。

这里是十楼。

十楼!

真的掉下去,还有命在吗?

叶启寒死死抓着明姝的手腕,怒声喊:“明姝,你疯了吗?抓紧我,明澄没死,抓紧我!”即便身体悬在十楼外,亦面无表情的明姝,终于有了些微反应。
她抬眼看向叶启寒,原本面如死灰的脸上,带了点希翼。
叶启寒咬牙,死死抓紧她的手腕:“明澄没死,只是摔断了腿,你给我上来!”
明姝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原本木然的双眼中,骤然落下泪来。
看到她泪水,叶启寒心脏疼的哆嗦了下,将她的手腕抓的更紧,拼命往上拽。
滴滴答答的粘稠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在明姝的脸上身上。
不知什么东西割破了叶启寒胳膊上的皮肉,疼的似乎要将他的手臂从中间折断,他却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是冲明姝吼:“把另一只手给我,明澄没死,你要是死了,我立刻送他下去陪你!”
明姝流着泪,缓缓将另一只手伸上去。
叶启寒抓住她另一只手,拼尽全力,将她拖回屋中,两人一起跌倒在地上。
叶启寒翻身抱住明姝,失而复得的欣喜和后怕,让他死死搂住明姝的身子,不住的呢喃:“姝姝……姝姝……姝姝……”
回过神的明姝,猛的将他推开,狠狠一个耳光扇在他脸上,“滚!畜生!”
叶启寒舔了舔疼的有些发麻的嘴角,“不想知道明澄在哪个医院?”
明姝死死瞪着他,牙齿把下唇咬出血来。
“乖,”叶启寒掰开她的嘴,凑上前舔去她唇上的血滴,“我带你去。”
明姝又一个耳光扇过去,厌恶的使劲擦唇,像是恨不得把嘴唇擦掉一层皮。
叶启寒心脏刺痛了下,站起身,冲明姝伸手,“去不去?”
明姝没搭理他,独自撑着身体起身。
一路无言,到了医院。
明澄还在做手术。
明姝问了医生。
左腿粉碎性骨折,断了四根肋骨。
明姝倚在墙上,眼泪一直没停过。
“别哭了,”叶启寒被她哭的心慌,无奈的劝:“我帮他找最好的医生,他会好起来的。”
“你去死!”明姝哭的身体打颤。
医生说,是很严重的粉碎性骨折,即便手术成功,也会留下后遗症,这辈子不能打球了。
小澄是校篮球队的,最喜欢打球了。
想到明澄冲着屏幕嘶吼,让她赶紧跑,不用管他的样子,明姝捂着嘴,哭的喘不上气。
是她的错。
都是她的错。
如果当年她没有把叶启寒救回家,她家的公司就不会破产,爸爸就不会脑溢血住院,小澄就不会出事。
都是她的错,该死的、该躺在病床上生不如死的,是她才对……
叶启寒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抬眼看屋顶。
如果……
如果他没爱上她就好了。
如果他爱的没这么深就好了。
现在,他的心脏就不会这么疼。
绞着劲儿的疼。
就像得了心脏病似的……
手术终于结束,明澄被送进病房。
明姝跟在明澄身边,亦步亦趋,叶启寒也跟了进去。
医生和护士告知了一些注意事项,陆陆续续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
明姝盯着弟弟看了一会儿,抬眼看到叶启寒,眼中的心疼与担忧立刻变成了愤怒和仇恨。
她冲到他面前,牙齿咬的紧紧的,漂亮的眼睛像是要冒出火花。
她一言不发,狠狠给了他肚子一拳,紧接着一连串拳打脚踢,将叶启寒踹的踉跄后退,后背撞到了门板上。
疼的受不了,叶启寒忍不住弯腰,按住了小腹。
他学武的时候,明姝跟着他练过几天。
非常三脚猫的功夫,不过,收拾不愿还手的他却已经足够。
最后,他被一拳送出了门外,房门在他眼前关上。
他一手按着小腹,一手擦擦嘴角的血,缓缓直起身子,扯起嘴角笑了笑。
明姝,今天我欠你的,我还了。
你们父女欠我的,你就用一辈子还吧。
你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
他隔着玻璃窗看了一会儿,整理了下衣服,悠悠然离开。
病房中,明姝没能守明澄多长时间,就被护士赶了出来。
医院有探视时间,到了时间就得走人。
明姝站在门外看了明澄好一会儿,直到护士又来赶她,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刚走出医院,就接到主管的电话,锦上酒店,不见不散。
明姝打起精神,回家换了身衣服,赶往锦上酒店。
今天大起大落,她受了太大刺激,脑袋疼的像是要爆掉。
她好想推掉工作,好想休息,好想好好睡一觉。
可是她不能。
除了爸爸的医药费,如今又多了弟弟的医药费。
卡里剩余的钱,刚刚全都交在了弟弟的医院账户上。
弟弟的腿,医生说要做二次手术才能完全康复。
一次手术一次钱。
她要赚钱。
她没有休息的权利。
走进酒店,站在包厢门口,她使劲搓了搓脸,扬起一个甜美的微笑,就像披上了铠甲和战袍。
推开门,一场混战。
四个多小时后,她喝掉了两瓶白酒,签下整个广告二部啃了一个月的大单子,大获全胜。
离开酒店的时候,主管大人勾着她的肩膀,笑容亲切的好像两人是亲姐妹。
天知道,昨天她还听到主管大人八卦她这曾经的首富之女,落架的凤凰不如鸡。
以前再高贵怎样?
现在还不是在她手底下讨饭吃,让哭就哭,让笑就笑。
听到的时候,明姝很难过。
可是很快就忘了。
爸爸的医药费逼的太紧,肩上的担子压的太重,她连顾影自怜的时间都没有。
出租车不能进小区,在小区门口把她放下。
明姝摇摇晃晃走进单元楼,摸了摸手包,没找到电梯卡。
她看了看停在顶楼的电梯,扭头上了后面楼梯。
一摇一晃,走走停停,她终于走到了家门口。
喘着粗气,靠在墙上摸钥匙的时候,脑袋阵阵眩晕,她扶着墙,缓缓倒在了地上。
楼下,电梯“叮”的左右分开,战墨辰和小五从电梯中走出来。
战墨辰摸钥匙开门,小五却顺着楼梯跑上去。

战墨辰打开门,冲楼上叫小五,小五也在楼上“汪汪汪”的叫他。战墨辰关上已经打开的门,朝楼上走去。
明姝的房门口,小五的大脑袋拱着明姝的脖子,“汪汪汪”的叫。
战墨辰上前,试了试她的鼻息,捡起她手边的钥匙,打开门,将她抱入房间。
把她放在沙发上,战墨辰按压她的人中穴。
明姝悠悠醒转。
她看着战墨辰迷怔了会儿,猜到发生了什么,不好意思的坐起身,“战大哥,不好意思,又麻烦您了。”
小五的大脑袋钻进她怀里,“唔唔唔”的叫,听声音,非常不满。
这是在气她晕倒在门外吧?
明姝忍不住笑,使劲揉小五的大脑袋,将它的大脑袋抱进怀里,“小五,我好喜欢你!”
战墨辰看着她苍白失血的小脸儿,眉宇微蹙,“送你去医院?”
“不用,”明姝揉着小五的脑袋笑,“查过了,没什么大病,就是最近工作太忙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战墨辰审视她片刻,“那就多休息,不要喝酒。”
“没办法,”明姝抱着小五的大脑袋笑,“生活所迫,我得赚钱养家。”
战墨辰的目光在屋内环视了一圈,“这里的房子很贵。”
这个小区住的大都是从军政法和文化科研届退下来的有功之臣,环境优美,管理严格,安保极好。
按道理讲,可以住在这里的人,不至于过的多么落魄。
“朋友的,”明姝笑着解释,“我家公司破产了,房子被抵押,我负债累累没处住,朋友出国留学没在家,房子暂时借我住。”
战墨辰问:“欠多少?”
明姝有种感觉,只要她把数目说出来,这个男人就会去给她想办法。
可她脸皮真没这么厚。
对战墨辰来说,小五是无价之宝,他欠了她天大的人情。
对她来说,却不过是举手之劳。
欠了七十多万,她已经惭愧的无地自容,几千万,再给她贴几张脸皮,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没多少,”她看着战墨辰笑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战墨辰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有事打这个电话。”
明姝接过名片看了眼,“莫白?”
名片很精致但很简洁,没有职务之类的介绍,除了“莫白”两个字,只有一个手机号码。
“我弟,”战墨辰介绍说:“上次就是他把小五弄丢了,你救了他半条命。”
“救了他半条命?”明姝不解。
“嗯,”战墨辰说:“挨揍。”
明姝怔了下,想明白话中的意思,笑起来,揉着小五毛茸茸的大脑袋点头,“就是,把这么可爱的小五弄丢了,的确该揍。”
小五“唔唔”叫着,伸舌头舔了舔她的脸蛋儿,亲昵的恨不得把整个大身子都钻进她怀里去。
明姝痒的大笑,抱着小五,一人一狗滚在沙发上,闹成一团。
战墨辰静静看着,唇角微微勾勒浅浅的弧度,令他向来冷峻的神情,平添几分柔和。
小五受过非常好的训练,从不主动攻击人类,但也不会轻易和人亲近。
小五被救的那天,这个女孩儿一定对它很好。
好到已经过了许多天,小五见到她,依旧如此亲昵。
明姝笑着笑着,喉咙忽然痒的难受,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咳着咳着,胃里阵阵翻腾,恶心欲呕。
她连忙推开小五,跌跌撞撞跑进卫生间,冲到马桶前,一阵猛吐。
两瓶多白酒,她的确没醉,但人也是晕的,胃里一直不怎么舒服。
笑闹了一会儿,酒劲儿上来,胃里翻腾的难受,终于全都吐了出来。
小五跟了进来,围着她团团转,大脑袋不住的拱她,像是在安慰她。
身后响起脚步声,明姝连忙按了下马桶,回头对战墨辰说:“战大哥,你先出去,脏。”
战墨辰见她精神尚可,没晕过去的迹象,冲她点点头,转身离开。
明姝把胃里吐干净了,又仔细洗漱一番,把自己打理清爽,这才离开卫生间。
客厅里没人,厨房中传来若有似无的粥香。
明姝循着香气找过去,高大挺拔的男人,正把浓稠的小米粥倒入碗中。
听到脚步声回头,目光在她惨白的脸上凝了一瞬,又转回头,“没经过你的允许,动了你的东西,不要介意。”
“当然不会介意,”明姝的目光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这是……”
“你的,”男人没回头,却也明白她问什么,“小米粥养胃,喝了再睡。”
看着头也没回,语气也十分冷淡的男人,明姝却有种十分温暖的感觉。
心里就像那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暖融融的。
书上说,否极泰来。
是不是,她要转运了?
她走过去,端着小米粥往餐桌边走,一阵猝不及防的眩晕,令她眼前黑了下。
等她视线清晰,手中的碗已经到了战墨辰手中。
战墨辰一手端着碗,一手扶着她的手臂,皱眉看她。
“对不起,战大哥,”她尴尬道歉,“最近总是头晕眼黑……”
男人辛辛苦苦给她熬的粥,差点被她给糟蹋了,她特别过意不去。
战墨辰把碗放在餐桌上,“找人来陪你,你不适合一个人睡。”
明姝呆了呆,摇头,“没人。”
她明白战墨辰的意思。
她动不动就晕,一个人住太危险,半夜死家里都没人知道。
可她已经找不到人陪。
自从明家易主,归了叶启寒,叶启寒就像疯了一样,不管谁帮她,逮谁咬谁。
她不愿连累别人,和亲朋好友断了往来。
堂弟明澄明明被她送往寄宿制学校,她控制着自己不和明澄联系,明澄却还是没能逃过叶启寒的毒手。
这种时候,她恨不得躲所有她在乎的人远远的,她敢找谁来陪?
战墨辰沉默了几秒钟,问:“可以借你的浴室给小五洗澡吗?”
明姝看了眼小五,立刻笑起来,“当然!”
战墨辰拍拍小五的脑袋,一人一狗,去了浴室。
明姝端起粥碗,亦步亦趋,跟了过去。
她倚在浴室门口,一边喝粥,一边看战墨辰给小五洗澡。

她没养过宠物,但听说,猫狗大多都不喜欢洗澡。

小五却是个例外,乖的不行,趴在浴缸里,由着战墨辰给它打沐浴露,洗了一遍又一遍。

洗完之后,战墨辰把小五吹干,回头问明姝,“愿意让小五陪你睡吗?”

明姝愣了下,顿时惊喜的睁大眼睛,“可以吗?”

战墨辰点头,“卧室?”

“这边这边!”明姝欢喜的像是中了奖,在前面带路。

战墨辰抱着小五,把小五放在明姝的床上,拍了拍小五的脑袋。

小五乖乖在明姝的枕头边趴下,看着明姝叫了两声。

明姝被它萌的不行,把饭碗丢在一边,扑过去,在它脑袋上狠狠亲了几口。

“我去洗澡!”想到晚上可以抱着小五睡,明姝兴高采烈,把碗冲干净,洗了个战斗澡,非常速度的回到卧室。

战墨辰说:“锁好门,我睡沙发。”

明姝愣了下。

这是……怕她晚上晕过去没人管,留在家里陪她?

她怔怔看着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男人关上门,隔绝了她的视线,在外面敲了敲门板,“锁好门。”

明姝傻傻的反锁了门,盯着门锁看了一会儿,回到床上。

小五钻进她怀里,拱着她的脖子,撒娇似的“唔唔”叫了几声。

明姝终于回魂,抱住小五,把脸埋进小五香喷喷的软毛里,闭上眼睛。

半夜,她睡的正香,被轻轻敲门的声音惊醒。

她猛的坐起身,问:“谁?”

片刻后,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睡吧。”

门外响起脚步声,又很快归于平静。

明姝发了会儿怔,忽然笑起来。

这是……怕她晕过去?

这个男人真是……要怎么形容呢?

外冷内热?

她重新躺回枕头上,抱着小五,不住的傻笑,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像是地震中的灾民,她睡在帐篷里,帐篷外睡着保家卫国的人民子弟兵。

虽然像是深陷绝境,却有种特别的安心。

明姝一夜好眠,自从家中出事,第一次睡的这样安然香甜。

以至于第二天醒来,她抱着小五不愿撒手,犹豫着要不要养条狗。

可是心动了半天,想到叶启寒,一下歇了心思。

她若是养条狗,一定会被叶启寒抓去做狗肉火锅。

她还是不要祸害人类最好的朋友了。

战大哥和小五,她也要少接触才好。

她竭尽所能,做了一顿她能做出来的最丰盛的早餐,招待了战墨辰和小五。

吃过早饭,战墨辰带着小五离开,一人一狗没乘电梯,从楼梯走下去。

明姝趴在扶梯上,看着战墨辰带着小五进屋,她才回家。

把自己打理清爽后出门,先去医院看了爸爸和弟弟,然后去公司上班。

今天运气不错,中午没安排,在公司食堂吃了顿安稳的饭,晚上锦上酒店再战。

今晚的客户比较难缠,一瓶半白酒下肚,那个客户还在东拉西扯,眼睛一直色眯眯的盯着明姝,大有揩不到油喝多少酒也不签约的劲头。

明姝瞧着心烦,借口上洗手间,出去透气。

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补了个妆。

她肤质极好,白里透红,娇嫩的花瓣儿一样动人,所以平时她从不化妆,只有工作时才化。

工作时,她不但化妆,而且化浓妆,将她的毓秀清灵,全都掩于浓妆之下,不见干净空灵,只余妖冶绮丽。

她以前非常不喜欢化妆,现在却爱上了化妆。

妆容让她觉得自己戴上了面具。

画上浓妆的她,仿佛不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

所谓自欺欺人,大概就是如此了。

唇上涂上艳丽的口红,看着镜子里变得有些陌生的女孩儿,明姝缓缓吐出一口气,将口红扔进手包,离开卫生间。

走到拐角处,灯忽然灭了,她心头泛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拔腿就朝光亮处跑,却因为最近身体虚的厉害,又喝了太多的酒,手软脚软,没跑几步,就被一记手刃劈在后颈。

她眼前一黑,朝地上倒去。

晕倒前,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又来?这次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酒店的大床上醒来,睁眼看到的,是叶启寒那张英俊到可以让人尖叫的帅脸。

动了动手脚,脚是自由的,手被领带绑了。

她看着叶启寒,娇娇的笑,“一样的招数,叶少怎么能用两次呢?多降低您的格调。”

“上次不是我,”叶启寒摸摸她的脸蛋儿,笑的比她还好看,“宝贝儿,上次绑你的人不是我,救你的人才是,这样说起来,你还欠我一次救命之恩,不如今晚就以身相许了吧?”

明姝目光锁着叶启寒笑的慵懒动人的脸,“叶启寒,面具戴了十二年,你不累吗?”

以前的叶启寒,雍容尔雅,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如今的叶启寒,懒散无谓,透着一股邪气,像个雅痞。

同样的人,不同的气质,像是被人魂穿了,判若两人。

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装翩翩君子装了十二年,也真是难为他了。

“还是那句话……”叶启寒捏住她的下颌,唇角微勾,笑的像个妖孽,“我会有今天,都是拜你父亲所赐!如果不是因为你爹杀了我爹,我又怎么会流离失所,戴上面具,去你们家讨生活?”

明姝收起笑意,轻呵了一声,“叶启寒,你肯定弄错了,我爸不会杀人,就算他真杀了人,也是那人该死!”

“我的大小姐,你还是这么牙尖嘴利,自以为是,”叶启寒使劲捏了捏她的下颌,目光在她绝美的脸蛋儿上流连,语气轻佻,“亲爱的,你看今晚气氛这么好,咱们不谈那些煞风景的事,还是谈谈待会儿咱们用什么姿势……”

“叶启寒,你还真是贼心不死,”明姝嗤笑,“不过我劝你还是死心的好,昨晚割破的是你的皮肉,今晚割破的没准儿就是你的喉管,不想死就离我远点!”

叶启寒失笑,捏捏她被绑着的手指,“能伤人的猫爪已经被我绑了,我倒是信你想割破我的喉管,只是,你行?”
明姝也笑了,“是啊,我割不破你的喉管,但我能割破我自己的!你敢上我,我就敢死,不信你就试试!”

“我的大小姐,你是不是气傻了?”叶启寒捏着明姝的脸蛋儿,妖孽的笑,“你是我杀父仇人的女儿,你用你的命威胁我,不觉得好笑?你喜欢死,那就死好了,我杀你,警察会抓我,你自己死了,倒是省的警察找我的麻烦……只是,明瀚和明澄都在医院等钱救命,你确定你要死?”

明姝盯着他的眼睛,目光渐冷,一字一字说:“叶启寒,别以为你手握我爸和我弟弟的性命就可以要要挟我、糟蹋我,如果我用我的自尊去换他们的命,不管是我爸,还是我弟,都会以我为耻,而我,永远都不会成为他们耻辱!”

叶启寒有些意外,啧啧两声,“真遗憾,我还以为接下来我有机会对你说出‘自己脱光了衣服上来,好好取悦我’这种台词,看来我是没机会了。”

明姝歪头嗤笑,“神经病!”

“不过,话不能说的太早,”叶启寒打开手机,将手机送到明姝眼前,“宝贝儿,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手机屏幕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子,站在一张病床旁。

病床上躺着的男人,赫然是明姝的父亲明瀚。

明姝看着病床上人事不知的父亲,攥紧了拳,几乎将牙齿咬出血来,恶狠狠的瞪着叶启寒:“叶启寒,你到底想干什么?”

叶启寒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中的画面,十分愉悦的笑,“自然是想有机会说出‘坐上来,自己动’这种台词,这样的台词,我准备了好久,如果不能说出来,我怕我会憋出病。”

“你现在已经有病!”明姝咬牙切齿:“神经病!”

“宝贝儿,我保证,你会屈服的!”叶启寒对着手机说:“开始吧。”

手机中的年轻男子恭敬应了声是,伸手摘下了明瀚的氧气罩。

“不要!”恐惧攫紧明姝的心脏,明姝用力挣扎着大喊:“叶启寒你这个疯子,你让他住手!”

屏幕中,明瀚的呼吸渐渐急促,脸色潮红,很明显喘不上气的样子。

叶启寒摸了摸明姝的脸蛋儿,漫不经心的笑,“宝贝儿,你大概有三分钟的时间,超过三分钟,你爸就会因为缺氧窒息而死,你确定不要过来么?”

明姝气的浑身发颤,闭上眼,“叶启寒,你赢了。”

不管她嘴上说的多硬气、多大义凛然,可她终究没办法亲眼看着爸爸去死。

哪怕她自己死一千次一万次,她也舍不得爱她如命的爸爸去死。

这是叶启寒早就料到的结果,他冲手机那边的男人做了个手势。

男人迅速将氧气罩戴回明瀚脸上。

叶启寒随手将手机扔到一边,摸了下明姝的脸蛋儿,“来,宝贝儿,先说几句好听的,取悦一下我。”

明姝睁开眼,气的浑身打颤,“你去死!”

“既然不愿说好听的话,那就先选姿势吧,”叶启寒自顾自的说:“你是喜欢哪一种?”

明姝死死咬着唇,不再说话。

“说话!”叶启寒捏住她的下颌,神情倏地变冷,“明姝,我随时都能拔下明瀚的氧气管,不想明瀚死,就别摆出这副冰清玉洁的鬼样子。你过的越凄惨,我地下的父母越开心!”

明姝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明明不想哭的,却控制不住的潮湿了眼眶。

她难以想象,叶启寒居然能说出这么粗鲁的话。

以前的叶启寒,雍容尔雅,温柔谦和,她从没见过叶启寒现在这副样子。

她与叶启寒相识十二年,确定恋爱关系三年,叶启寒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予索予求,对她的呵护宠爱,甚至比她爸对她都有过之无不及。

她做梦都没想过,叶启寒居然会背叛她。

与叶启寒朝夕相处十二年,她早就把叶启寒当做除了她父亲弟弟之外最亲密的人。

她根本无法承受这种被至亲之人背叛的痛苦。

这段时间,她失眠、多梦、焦躁,体重降了十几斤,动不动就头晕眼黑晕倒。

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她根本无法解决。

弟弟年纪还小,爸爸重病昏迷不醒,她曾经打算托付终身的男人,对她步步紧逼,张口闭口就是想睡他。

他想得到她的身体,可她的身体是她最后的尊严与底线。

他穷追猛打,她被逼的几乎只剩下半条命,可她还是咬牙坚持着。

他一直在等着她主动低头,等着她主动求上门去。

可她死不回头。

他大概等不急了,终于使出这么卑劣的办法。

而他卑劣的手段,让明姝完全无法接受。

她怎么也无法想象,她曾深爱崇拜过的男人,骨子里竟是这副模样。

眼前的男人,长的还是那副颠倒众生的皮囊,可同样的皮囊看在明姝眼中,却是如此的陌生。

虽然明姝很不愿意承认,但她心里却清楚,即便叶启寒做出那样绝情的事情,在她心目中,叶启寒与别人始终是不同的。

她一直对叶启寒抱着一份特殊的情感。

她总觉得,即便叶启寒面上做的绝情,在叶启寒心目中,她明姝与别人肯定是不一样的。

他们虽然站在了对立面上,但那只是因为上一代的恩怨。

叶启寒对她,肯定是有感情的。

可是此时此刻,她已经不确定了。

叶启寒对她有感情吗?

根本没有吧?

如果他对她还稍微有些感情,就不会说出那么残忍的话。

这一刻,明姝体会到了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叶启寒是从她情窦初开起就爱上的男人,这么多年,她毫无保留的将一腔热血与爱意,全部倾注于他的身上。

谁若说他一声不好,她能立刻冲上去跟人拼命。

她倾尽心血深爱的人,拼尽全力守护的人,如今却这样对她。

她不愿让叶启寒看到她眼中的泪水,闭上眼睛,平静说:“你随意。”

如果说,以前在她心里,还对叶启寒抱着什么期待。

那么,从此刻开始,她心如死灰。
从今晚起,叶启寒再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人。

他只是一个伤害过她、羞辱过她的仇人。

看着她苍白失血的容颜,叶启寒心中刺痛了下。

他曾想放过她的,毕竟,她曾对他那么好。

这世上,再没比她对他更好的人了。

他想放她自由,放她一条生路。

可他做不到。

对她的思念,如影随形,像罂粟,无法戒掉。

他拼尽全力,依旧忍耐不住,终于向她出手。

他要拥有她。

必须拥有她。

可是杀父之仇,他不能娶她。

他不能让地下的父母失望。

他不敢娶她为妻,他只能以玩弄她的名义,将她留在身边。

如果只是没有尊严的情人,他爸妈一定会原谅他。

忽略心头的刺痛,他俯下身去,蹭了蹭她的脸蛋儿,解开她被绑着的双手,“来,宝贝儿,自己把衣服脱了,乖乖听话,别耍花样,我的人就在明瀚身边守着,不想他死,就乖乖把衣服脱了,好好伺候我,乖,听话!”

他的声音温柔旖旎,像极了情人间宠溺的诱哄。

明姝闭着眼,手指哆嗦着去解上衣的扣子,却因为脱力,解了几下都没能解开。

她的身体剧烈战栗,卷翘的睫毛也不安的颤抖着,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叶启寒看的心痒,忍不住俯下身,吻住她纤长的脖颈。

她的脖颈纤细优美,因为头部的微微后仰,拉出性感迷人的弧度,看上去份外的诱人。

叶启寒张嘴咬住,轻轻允吸,一路向下。

忽然,明姝猛的坐起身推开他,身子前扑,“哇”的一声吐在地上。

紧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

叶启寒脸色铁青。

她吐了。

她竟然吐了!

他就这么让她恶心?

他原是想发怒的,可是他看到明姝吐到最后,竟吐出鲜艳的血来。

怒火顿时变成惊慌,他猛的捏住明姝的肩膀,厉声喝问:“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明姝扭头看他,唇角勾出抹讥讽的笑,“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

叶启寒像是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凉水,浑身冰凉。

这是他想看到的吗?

当然不是!

他想看到的是明姝回头找他,低头道歉,摇尾乞怜,发誓这辈子做他的情|人,听他的话,温柔驯顺,一辈子都不离开他。

而不是现在这样,像个女战士,明明身临绝境,偏不肯缴械投降,把自己弄成这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

他死死掐着明姝的肩膀,恨不得继续将明姝推倒在床上办了。

得不到她的心,至少要先得到她的身!

可是,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终究是忍不下心,狠狠咒了一声,俯身将明姝抱入怀中。

“放开我!”明姝用力挣扎。

“别吵,再吵立刻扒光了你!”叶启寒抱着明姝,大步朝门外走去。

明姝还想挣扎,腹部忽然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绞痛,她眼前一黑,缓缓失去了知觉。

*

等明姝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时,叶启寒已经不见了。

明姝想不出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叶启寒放过已经到了嘴边的肉。

总之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或者,看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倒尽了胃口,亦或是怕把她玩儿死在床上,扫兴的离开了。

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叶启寒不在,可喜可贺。

她看了看时间,她这一觉,竟然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也难怪叶启寒不在,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公司吧?

想到明氏集团,明姝心里又是一阵绞痛。

明氏是她爸爸的心血,可是就因为她的愚蠢,引狼入室,如今易主,姓了叶。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不再想那些戳心的事情,起身下床。

房门被推开,一个护士端着治疗盘走进来,见她醒了,先询问了她几句病情,随后将一叠催款单和一张名片递给她,“明小姐,这是您和您弟弟的催款单,您弟弟的账户上已经没钱了,您的住院费还没交,这是叶先生的名片,叶先生说,如果您想借钱,可以打他的电话联系他。”

“谢谢。”明姝接过催款单和名片,三下两下撕了叶启寒的名片,随手扔进垃圾桶。

她给叶启寒打电话还用得着名片?

真是笑话。

叶启寒的手机号是她给办的,和她的手机号只差一个数字,是情侣号。

她做梦都不会记错叶启寒的手机号,还用得着名片?

叶启寒就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她,想让她向他求助。

她偏不!

或许这种坚持并没有意义,可这是她明姝最后的骄傲。

求谁也不会去求那只白养狼。

绝不!

她离开病房,先去看了父亲,又去看弟弟。

明澄清醒后,知道自己左腿粉碎性骨折,有可能会落下后遗症,不但没哭,还反过来安慰她。

弟弟的坚强,超乎她的想象。

明明以前觉得他是个小屁孩儿来着,家里出事,一夕之间他就长大了,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想用他还没长结实的小肩膀,保护姐姐了。

她站在明澄的病房门口,把自己苍白的脸上用力拍打出了血色,努力扬起笑容,这才推门进去。

明澄见到她,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叶启寒有没有又欺负她。

她强颜欢笑,报喜不报忧。

可她脸色实在不好,小孩儿忧心忡忡,咬着牙说,等他长大了,一定替她报仇。

她不愿和弟弟谈论这么沉重的事情,转移话题,聊了些琐事。

很快,探视时间到了,她被护士赶了出来。

那个催账的护士,大概是得了叶启寒什么好处。

她从明澄的病房出来之后,那个护士又追着她给了她一次催款单和叶启寒的名片,顶着她有些不耐烦的目光,硬着头皮说:“明小姐,院长说了,今天天黑之前,您要是交不上明澄的医药费,就让您带着您弟弟转院。”

“我知道了,”明姝淡淡说:“我会交的,谢谢你。”

大概是觉得自己完成任务了,护士松了口气,冲她点了点头,急匆匆离开。

明姝捏着催款单和叶启寒的电话,徐徐吐出一口气。

叶启寒……这是没完了是吧?
他是笃定她离了他就走投无路是吗?

她还是那句话……她偏不!

她深深吸了口气,取出战墨辰交给她的名片。

莫白。

虽然名片上只有这两个陌生的字眼,和一串更加陌生的手机号,并没有什么高大上的各种闪光头衔。

可是,明姝莫名就觉得,这人一定很有钱。

战墨辰也一定很有钱。

他身上穿的衣服虽然都是暗色系,看上去好像很普通,但熟知各种奢侈品的明姝一眼就看得出来,战墨辰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某奢侈品牌的私人定制,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东西。

再加上战墨辰身上的气质,除了军人的坚毅沉稳,还有一种出自豪门的雍容矜贵。

那是经过沉淀的豪门世家,才能培养的出来的矜贵气质,低调不张扬,却处处透着雍容高贵的底蕴。

特别吸引人的一个男人,堪称人间极品。

虽然男人卡上只有七十多万,但男人说了,他被家里经济制裁,所以才拿不出更多的钱。

明姝坚信,他没被经济制裁的时候,一定超有钱。

钱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数字而已。

他还说,如果钱不够,他找他弟要。

他弟,就是名片上这位莫白先生了。

这位莫白先生,也一定很有钱。

只要她脸皮够厚,给这位莫白先生打个电话过去,弟弟的住院费和她的医疗费,肯定不是问题!

她一手拿着名片,一手取出手机,深呼吸了几次,指尖点向屏幕,准备拨电话。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划开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喂,你好,哪位?”

“喂,是姝姝吗?”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我是晴晴呀!”

“晴晴?”明姝疑惑。

“你同学,沈又晴呀!”沈又晴甜甜的笑,“姝姝,你最近还好吗?”

明姝微微皱眉,“还好,有事吗?”

沈又晴……如果她没记错,这位被她挤下校花宝座的同班同学,以前特别不待见她,怎么忽然之间对她这么热情了?

“有点小事,”沈又晴忽然叹了口气,用一种非常怜悯的语气说:“姝姝,是这样的,你家的事情,我听人说了,真是太不幸了,我们都特别同情你,真的!”

“哦,”明姝淡淡说:“谢谢,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挂了。”

这是专门打电话来看她笑话的?

她现在是落魄了,可是再落魄,她颜还在啊!

没看叶启寒赖皮狗一样,踹都踹不开吗?

“等下,姝姝,”沈又晴急忙说:“姝姝,我专门给你打电话,其实是想帮你的,我听说,你现在特别缺钱,我堂姐来我们锦城拍戏了,需要个替身的角色,我觉得非常适合你,给钱挺多的,你要不要试试?”

“哦?”明姝问:“给多少钱?”

沈又晴说:“二十万!”

“几场戏?”明姝继续问:“什么戏?”

二十万确实不少,可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

尤其沈又晴看她不顺眼很久了,落井下石比较符合沈又晴的人设。

至于雪中送炭那种事……同学三年多,明姝实在没从沈又晴身上发现那么美好的品质。

“打戏和激情戏,”沈又晴声音甜美的说:“姝姝,我堂姐是玉女掌门沈曼瑶,你是知道的是吧?”

“是,”明姝说:“我知道。”

沈又晴的堂姐是当红的视后,玉女掌门,是近两年最火的一线女星之一,就算明姝不怎么喜欢追剧,也久仰她的大名。

沈又晴以自己有这么个当红偶像堂姐为荣,沈曼瑶是沈又晴堂姐这件事,他们学校只要认识沈又晴的同学都知道。

沈又晴娇笑着说:“我堂姐皮肤特别娇嫩,稍微一碰就是一个印子,她是女主角,皮肤受伤了,就没办法继续拍戏了,所以想找个拍打戏的替身,还有,我姐是玉女掌门,人特别羞涩清纯,不能拍激情戏,所以激情戏也想找个替身,我堂姐颜值高,一般人达不到她的要求,找来找去都不合她心意,我就想到了你!”

沈又晴笑的格外的甜美,可明姝怎么听怎么不怀好意。

“姝姝,你可是咱们学校票选出来的校花,公认颜值最高,去给我表姐当替身,最合适不过,”沈又晴兴致勃勃的极力游说,“而且,你还缺钱,那可是二十万哦,如果不是我堂姐舍不得我受罪,我真想去赚这二十万呢!”

“有剧本吗?”明姝只是犹豫了一瞬,便做了决定,“我看下剧本,可以的话,我去试试。”

只要不太过分,她愿意试试。

吃苦受罪她不怕,只是激情戏不要太过火。

全裸的话,她肯定不干。

她爸以后醒了,要是看到她拍那种东西,非得再气死过去一次不可。

不过话说回来,那种也过不了审,电视台也不会播。

应该没问题。

二十万,弟弟这个月的医药费有着落了。

两人约好,一个小时后,直接在剧组见面。

明姝在医院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打车去了海边。

据沈又晴介绍,剧组正在海边拍一组女主溺水的戏。

在海边下车,沈又晴远远迎了过来,热情招呼:“姝姝,你来了。”

明姝冲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以前在学校,沈又晴对她都是直呼其名,叫她明姝的。

她现在退学了,两人又许久不见,沈又晴忽然这么亲昵的叫她乳名,她听的浑身不舒服。

沈又晴亲昵的挽住她的手臂,将她拖进剧组,介绍给她堂姐沈曼瑶,“姐,这就是我同学明姝,怎么样?漂亮吧?”

沈曼瑶审视了明姝半响,淡淡说:“还凑合吧。”

她招手叫过一个工作人员,“给她讲讲戏,待会儿那个镜头让她拍。”

工作人员点头答应着,凑过来要给明姝讲戏。

明姝没理工作人员,看着沈曼瑶说:“我要先看剧本。”

这位眼前活的沈视后,和公众面前的沈视后一点都不一样。

出现在公众眼前的沈视后,清纯脱俗又温柔亲善。

可明姝眼前的这位沈视后,冰冷高傲,看她的目光像是看蝼蚁,特别轻蔑不屑。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耍大牌吧?

沈曼瑶用比刚刚更不屑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嗤笑了一声说:“你要先拍一场戏,能过的了,才会给你看剧本,不然剧组凭什么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明姝笑笑,点头,“好!”

主演还得试镜呢,她一个替身,人家想先看看,不过分。

她倒是不担心沈曼瑤不用她。

看沈又晴这架势,分明就是公报私仇,想借机羞辱她。

只要她表现还说的过去,沈又晴一定会说服沈曼瑤用她。

据说,沈曼瑤是跟着沈又晴爸妈长大的,沈曼瑤十分疼爱沈又晴。

想必,沈又晴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而她,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只能任人摆布。

虽然找莫白借钱也可以,但总归不如自己赚的钱用着安心。

如果可以,她不想让叶启寒知道战墨辰和莫白的存在。

她怕连累战墨辰和莫白……虽然战墨辰看上去并不好惹的样子,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还是自力更生,少给别人添麻烦比较好。

工作人员给明姝讲戏。

给替身拍的,一般都不会是什么好戏份。

待会儿明姝要拍的戏,是女主因为失恋,跳海轻生,被女主的朋友救起,女主的朋友怒其不争,狠狠给了女主一个耳光。

女主的戏份,要由明姝拍。

也就是明姝跳进海里,被女主的朋友拎回来,然后狠狠甩一个耳光。

现在是初春,海水还很凉。

跳进海里,冻个半死,还要被打耳光。

果然不是什么好戏。

不过明姝无所谓。

吃点苦头而已,现在的她,一点都不怕吃苦。

工作人员尽职尽责的给明姝详细讲解了待会儿明姝要演的戏份。

等明姝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之后,工作人员通知了沈曼瑤。

沈曼瑤从遮阳伞下走过来,双手环胸,一脸高傲的看着明姝说:“开始吧!”

明姝左右看看,“导演不看吗?”

沈曼瑤高傲的昂了昂下巴,轻哼了一声,“这个剧组,我说了算!”

明姝:

头次听到剧组不听导演的,听女主角的。

沈曼瑤这是……傍上投资人了?

明姝心里默默地八卦着。

不过,这些事情,与她无关。

她只想赚钱。

沈曼瑤把扮演女主好友的女演员许蔷薇来给她配戏。

她按照工作人员教给她的,伤心欲绝的一步一步走进海中,想要自尽。

许蔷薇冲进海里,把她拖上岸。

她刚站直身子,许蔷薇就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痛骂道:“唐乐乐,你离了男人就活不了了是不是?你……”

“停,”抱臂站在一边的沈曼瑤皱眉喊停,“许蔷薇,你怎么搞得?中午没吃饭是不是?拍蚊子呢?你打的那一巴掌,有恨铁不成钢,怒其不争的气势吗?重来!”

许蔷薇看上去很畏惧沈曼瑤,连连道歉,积蓄好力量,又狠狠一个耳光打在明姝脸上。

明姝只觉得耳边“嗡”了一声,嘴里泛起血液的腥味。

她踉跄了几步,眼前眩晕,差点摔倒。

她刚站稳身子,就听到许蔷薇不耐烦的喊:“站着不许动!要跑出镜头了!”

她擦了擦被打的发麻的嘴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第三耳光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从小到大,明姝从没挨过耳光。

或者说,从小到大,明姝丁点儿苦都没吃过。

她出生时,她爸已经是锦城首富,军政商三界都吃得开,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

她妈身体不好。

她爸妈结婚八年才生下她,宠的跟眼珠子似得,要星星不给月亮,真正的掌上明珠,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

她被宠的有点小任性小嚣张,但总体是个好孩子,没给家里惹过什么大事。

偶尔闯祸,她爸总是护着她。

错都是别人的,肯定是别人不对,才导致她不小心闯祸。

她爸爸宠女儿,是锦城一绝。

她被惯成那样,居然没长歪,也能算是锦城的一个小奇迹。

她从小娇生惯养,没被人碰过一根手指。

可今天,她一连挨了三个耳光!

如果真是工作需要,明姝肯定忍了。

谁让她缺钱呢?

可是不是。

明姝看出来了,沈曼瑤想让她当替身是真的,但趁机收拾她,给沈又晴出气也是真的。

她目光扫过去,甚至看到了沈又晴掩藏在担忧之下的扬眉吐气的嘴脸。

第三记耳光落在明姝脸上,明姝被打倒在地上。

沈曼瑤让她起身,不合格,重来。

她摇摇晃晃站起身,犹豫着要不要翻脸。

如果她坚持下去,肯定能拿到那二十万,但也必定会伤痕累累。

脸被打成这样,广告公司那边怎么办?

她只请了两天假,还只是工作时间的假,中午晚上,只要有应酬,她就得随叫随到,披挂上阵。

她再被打几巴掌,还能喝酒吗?

她正犹豫,第四耳光到了。

她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反抗,“汪汪汪”几声犬吠,一只大狗飞奔而来,猛的将许蔷薇扑倒在沙滩上。

许蔷薇的耳光扇空了。

看着踩在许蔷薇身上,仰头冲她狂叫的大狗,明姝惊喜的喊:“小五?”

是小五!

战大哥家的小五!

居然在这里遇到小五,那战大哥……

明姝下意识抬头。

沙滩上,两个男人并肩朝这边走来。

其中一个,正是她楼下的邻居战墨辰。

明姝摸了摸疼的火辣辣的脸,有些不好意思。

好像每次遇到战墨辰的时候,她都特别狼狈。

她莫名觉得羞耻,蹲下身去,抚摸小五的大脑袋,试图把自己的脸,躲到小五的脑袋后面。

许蔷薇被小五踩在胸口上,吓的尖叫流泪,拼命的喊救命。

不远处,剧组的人听到,跑了过来,看到并肩而来的两个男人,脚步一转,朝两个男人迎了过去。

“莫少,您来了,”剧组的人冲战墨辰身边的男人点头哈腰,“您看您来之前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让瑶瑶去接您。”

“不用了,”莫白径直朝明姝走过去,“那边怎么回事儿?那女的谁?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他带战墨辰来海边散心,顺便让战墨辰看看沈曼瑤,帮他掌掌眼。
这阵子,他瞅上沈曼瑤了,追仨月了,小手还没摸到呢。
他觉得沈曼瑤不错,想在他哥面前显摆显摆,强行把战墨辰拽了过来。
结果,刚下车,小五打鸡血一样,“蹭”的就蹿出去了。
他远远的看到小五把一个女人扑在沙滩上,吓他一跳。
扭头看看他哥,还是那么沉稳淡定,他也淡定了。
他哥最靠谱了。
他哥不怕,那就没事儿。
不过话说回来了,小五是他见过最通人性的狗,有时候比人还精呢,从不主动攻击人类,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满满的好奇,沈曼瑤都顾不上勾搭了,径直朝明姝走去。
沈曼瑤原本摆出一副冷傲的样子,等着莫白过去搭讪,可莫白居然没搭理她,越过她朝明姝走去。
沈曼瑤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
两人走到明姝面前。
明姝半张脸藏在小五的大脑袋后面,看到战墨辰朝她看过来,顿时更加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这样掩耳盗铃挺蠢的,讪讪站起身,小声的叫:“战大哥……”
“战大哥?”莫白原本就黑亮的眼睛,bing一下,更加亮了。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两个大字:奸情!
有奸情!
他哥和一个陌生女人的奸情!
必须了解透彻!
他热情的朝明姝伸手,“嗨,美女,你好,我叫莫白,是我哥的弟弟,你是?”
莫白?
明姝看向战墨辰身边的男人。
这就是莫白呀!
她差一点点,就打了电话过去借钱的男人。
好帅!
与战墨辰沉稳坚毅的帅气不同,莫白的帅气,朝气阳光。
看到他,就看到了满满的活力,莫名想到阳光海风和各种各样的极限运动。
莫名觉得,这肯定是个爱玩儿爱闹的家伙。
难怪会把小五弄丢,看上去就不怎么靠谱。
不过,颜值是没的说。
明姝可以打包票,就算在美男云集的娱乐圈里,也绝找不到比他更帅的男人,顶多平分秋色,各有千秋。
她握住莫白伸过来的手,朝他笑笑:“我叫明姝,朋友都叫我姝姝。”
这是个一见面就让人心生亲近和好感的家伙,还是战墨辰的弟弟,明姝对他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直接报了昵称。
“美女啊!超级大美女啊!”莫白松开明姝的手慨叹,目光落在明姝的左脸上,“就是美中不足……这怎么弄得啊?”
明姝还没来得及回答,小五朝莫白“汪汪汪”叫了几声,爪子使劲儿拍了许蔷薇几下,又朝许蔷薇“汪汪汪”叫了几声。
许蔷薇吓的崩溃大哭。
莫白看看小五,又看看许蔷薇,问明姝,“她打的?”
明姝点了点头。
莫白拍拍小五的大脑袋,“你小子,成精了哈!会英雄救美了!你抢了我哥的风头你知道不?”
小五不满的冲他“汪汪”叫了两声,大脑袋在明姝怀里使劲儿蹭了蹭,嘴里“唔唔唔”的,像是撒娇。
明姝被它逗笑,弯腰抱住它的大脑袋,仰脸看着莫白说:“不许欺负小五!”
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莫白啧啧,“被打成这样了,还笑的这么开心,脑袋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明姝无语,“谁说被打了就不能笑了?爱笑的女孩儿运气才会好!我已经很倒霉了,如果再成天哭丧着脸,岂不是会更倒霉?”
“那倒也是,”莫白觉得她言之有理,低头看向仍被小五踩在脚下的许蔷薇,“这是剧组的人吧?她为什么打你?”
明姝抚摸着小五的大脑袋,漫不经心说:“她们找我当替身,说给我二十万,我缺钱,就来了。”
一直没说话的战墨辰忽然开口,“不是给了你名片吗?”
莫白扭头问他哥:“什么名片?”
战墨辰言简意赅:“你的名片。”
“……what?”莫白一脑袋的问号。
明姝笑笑,“是这样的,我救过小五,战大哥为了感谢我,给了我一张你的名片,让我遇到困难给你打电话,但是我觉得,我努力一下,还是可以赚到钱的,尽量不要麻烦你,所以没有打电话给你。”
她这些话是看着莫白说的,却是解释给战墨辰听的。
虽然只见过两面,加上今天才第三次,可明姝能看出,战墨辰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负责任的。
他给她莫白的名片,绝不是虚伪客气,是真的希望她遇到困难找莫白。
人家对她好,是人家人好善良。
她却不能厚着脸皮,把人家的好意和善良当理所应当。
可她没找莫白,等于辜负了人家的好意,一定要认真解释下。
莫白听完她的话,差点跳起来,“啊!小五受伤那天,是你救了小五?”
明姝点头,“是啊!听说是你把小五弄丢的?以后你可要小心啊!小五这么可爱,你怎么能把它给弄丢了呢?太危险了!”
“啊啊啊!恩人啊!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莫白不顾形象的嗷嗷叫,扑过去要抱明姝,被战墨辰伸手挡住。
莫白低头看看他哥挡在他胸前的手,冲他哥贼贼的坏笑,“我懂!我懂!未来嫂子嘛,一定要尊敬,不能动手动脚!”
明姝:“……说什么呢?我和战大哥就见过两面而已,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懂!我懂!”莫白一脸的我什么都明白,你什么都不用解释的表情,转眼看向听到消息赶来的副导演,收起脸上的坏笑,瞬间变得有些高冷,“王副导,这怎么回事?找替身就够无耻了,怎么还找我朋友头上了?”
“这这这……”王副导一脑门子汗,小心翼翼看着莫白说:“莫少,金导这两天生病住院了,我这副导演实在是赶鸭子上架,手里没多大权利,所以……”
“莫大少,您这是冲谁使脸子呢?”早就不爽了很久的沈曼瑤,窝着一肚子火冷笑,“现在拍戏,哪个当红演员不找替身?不用替身,万一主演受伤,没办法拍戏,剧组的损失,谁来承担?您没打招呼,谁知道她是您朋友?”
莫白看着她,一侧唇角微勾,带出点痞气,“这么说,把人打成这样,是你的主意?”
“是我的主意!”沈曼瑤扬起下巴,“工作需要而已,有付出才有收获,二十万是那么好赚的?”
“工作需要?”莫白挑眉笑了下,“我看上去长得很蠢吗?”
沈曼瑤不悦:“莫大少,你什么意思?”
莫白明明在追求她不是吗?
莫白的条件,她是万分心动的,恨不得立刻就嫁了。
可就因为心动,她才故意吊着莫白,摆出一副高冷的样子,若即若离,手都没被莫白摸过。
她知道莫白这样的豪门阔少的劣根性,得到手的就不会再珍惜。
她必须让莫白一颗心完全陷在她身上,爱她爱的死去活来,非她不可,她再点头。
她一直以为,莫白还没得到她,这段时间,一定会对她百依百顺,予索予求。
她无论如何没想到,莫白会忽然翻脸。
莫白看着她,饶有深意的笑了声,扭头问明姝:“你和谁有过节?”
明姝微微一怔,看向沈又晴,“也谈不上过节,就是几年前,学校票选校花的时候,沈视后的堂妹,输了我三分之二的票数。”
莫白如果此刻刚喝了口水,一定喷出来,“少三分之二的票还记恨?通常不都是第二第三才会记恨第一吗?倒数第几,前面排那么多号呢,记恨的过来吗?”
“呃……”明姝忽闪了下眼睛,“她就是第二啊!”
这下轮到莫白无语了,“少了三分之二的票数,还是第二?”
“嗯,”明姝笑,“大概我们学校,学生的审美比较统一吧。”
莫白盯着明姝使劲儿看了一会儿,喃喃说:“这必须得是我嫂子!”
左半边脸都被打出毁容的效果了,还是美得惊心动魄。
不但不会让人觉得她狼狈,还会让人心生怜惜。
这么美的女人,心肠还好,必须他哥那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啊!
他声音很小,明姝没听清,疑惑问:“你说什么?”
又半晌没说活的战墨辰忽然说:“他说他皮又痒了。”
身为曾经的最优秀的军人,战墨辰的听力特别好。
别人都没听清莫白说什么,他却听清了。
莫白缩缩脖子,招呼小五:“小五,过来!”
再不把小五叫过来,被它踩在脚底那位就要哭死了。
小五冲他“汪汪”叫了两声,没动地方。
战墨辰看了他一眼,冲小五微微招招手,“小五。”
小五立刻松开爪子,离开许蔷薇,屁颠儿屁颠儿跑到战墨辰身边,围着战墨辰转,冲战墨辰使劲儿摇它的大尾巴。
“你个没良心的!”莫白幽怨的揉小五的大脑袋,“我白给你买那么多肉吃了,你就会欺负我!活该把你丢了!”
小五不摇尾巴了,“汪汪汪”的冲他叫,扭头跑明姝怀里去了,大脑袋在明姝怀里使劲儿蹭,嘴里“唔唔唔”的叫着,委屈极了。
“你别这么说,”明姝心疼了,搂着小五的大脑袋说:“那天小五被打的可惨了,身上都是血,幸好我遇到了,不然……”
“停!不要再说了!求放过!”莫白举手投降,哀嚎道:“你再说下去,我又要被我哥关禁闭了!已经关过一次了!”
明姝:“……好吧,不说了,你下次注意就行了。”
“注意注意,肯定注意,”莫白看向小五,“不过,下次估计也没这机会了,上次小五生病,才被熊孩子们打伤,要不是它生病没力气,只有它欺负别人的份儿,别人哪儿欺负得了它?这小子看着乖萌乖萌的,实际上贼精贼精的!嫂……不,姝姝,你可千万别被它给骗了!”
莫白看着小五,一脸嫌弃。
“那才好呢!”明姝搂着小五的大脑袋说:“我们小五这么可爱,不被别人欺负才好!是吧小五?”
小五的大脑袋使劲儿往明姝怀里拱,“唔唔唔”的叫,尾巴摇的跟风火轮一样。
明姝干脆蹲下身抱住它,笑的一脸灿烂满足。
看到这样的明姝,再看看一脸高冷,站在一边的沈曼瑤,莫白忽然觉得,过去仨月,他不是眼睛瞎了,就是脑袋残了,才会觉得沈曼瑤好。
他看着沈曼瑤,刚想说话,心念一转,想到什么,转眼看向战墨辰,“哥,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他不能学小五,抢他哥的风头。
战墨辰目光落在明姝被打肿的左脸上,“你想怎样?”
明姝仰脸看他,“我想怎样都行吗?”
“当然!”战墨辰还没说话,莫白抢着说:“你还不知道吧?雷霆传媒是我的!这剧组是雷霆的,我是老板我说了算,他们都听我的!”
说完之后,他看了战墨辰一眼,嬉笑着补充道:“我听我哥的!”
“哦,原来是老板呀!”明姝恍然大悟。
难怪整个剧组的人都战战兢兢呢。
掌控他们生杀大权的大BOSS到了,能不紧张么?
战墨辰看着明姝,忽然说:“速战速决,回去上药。”
“嗯嗯,”明姝知道,战墨辰这是关心她,心里暖暖的,转眼看向莫白,粲然一笑,“其实我也没什么要求,就是刚刚沈视后一直说我演的不好,我想请沈视后示范一遍,让我好好学习一下。”
沈曼瑤的脸一下青了,厉声喝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呀!”明姝很无辜的看着她说:“我在向前辈请教呀!我觉得我虚心请教,是个好学生,没毛病呀!”
“是啊,没毛病!”莫白漫扭头看向沈曼瑤,漫不经意间,便带出几分狂傲。
那不是沈曼瑤那种故意装出来的流于表面的高傲,而是自然而然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从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可以看出,他家世优越,受过良好的教养,生来就是人上人。
雷霆传媒,全国最大的传媒公司,旗下报社、杂志、经纪公司、影视公司等等无数。
莫白性格放荡不羁,算不上有为青年,但作为京城莫家唯一的继承人,虽然不被父亲喜欢,还有个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的继母,却有宠他如命的爷爷,还有京城战家给他做靠山。
莫家迟早都是莫白的,那可是京城排名前十的豪门世家!
她从认识莫白第一天开始,就幻想着可以嫁给莫白,做莫家的少夫人。

她处心积虑,使出浑身解数,吊了莫白三个多月,刚想着接下来给莫白尝点甜头,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却没想到,今天竟然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

原本大手一挥,痛痛快快就把很多人抢破脑袋都抢不到的角色给了她的男人,瞬间翻脸不认人。

沈曼瑤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明姝和莫白认识。

早知道她今天帮沈又晴出气,收拾明姝会被莫白撞见。

她一定夹着尾巴做人,绝不会为了沈又晴这点破事,破坏她在莫白心目中的形象。

此刻,她大脑飞快的转动,想着是否还有挽回的办法。

虽然知道,可能希望不大,但总要努力争取一下。

她撩了下滑落耳边的碎发,脸上扬起一个娇媚的笑,走到莫白身边,娇滴滴说:“莫少,我皮肤太娇嫩,容易过敏,脸上蹭一下就一个显眼的印子,等金导回来,看到他的女主角毁容了,非跑去和您拍桌子不可,您惹得起金导啊?”

“惹得起啊!”莫白底气十足,“我是老板我怕谁?”

“……”沈曼瑤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金导可是雷霆最金牌的导演……”

“是,”莫白点头,“老金本事大,脾气坏,没几个人敢招惹,可是,我怎么听说,老金最反感替身这两字呢?他拍戏,必须演员真身上阵,谁用替身谁滚蛋,我问你,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在剧组试用替身?”

明姝终于听明白了。

她被沈曼瑤和沈又晴给耍了!

什么剧组听沈曼瑤的。

什么试戏之后才能用。

全都是唬她的!

这个剧组的导演非常严厉,根本不许使用替身。

沈曼瑤是趁着导演生病,不在剧组,故意作践她!

明姝气炸了。

从小到大,她何曾吃过这种亏?

她原本想借着拍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许蔷薇打沈曼瑤几个耳光,可现在她气的已经不想这么麻烦了!

她松开腻着她的小五,冲到沈曼瑤面前,“啪啪啪”正反正甩了沈曼瑤三个耳光,“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她练过武,手劲儿不是一般女孩儿能比的。

沈曼瑤被她打的连连尖叫,嘴里淌出血来。

她三巴掌打完,沈曼瑤两边脸都肿了。

沈曼瑤被打的耳边“嗡嗡”作响,眼冒金星,身子趔趄了下。

还没等她站稳,小五猛的扑过去,爪子搭在她肩上,将她扑倒在沙滩上。

小五扬起一只爪子,在她脸上划拉了下。

沈曼瑤惨叫了一声,抬手捂脸,沾了满手的血。

脸是演员的命根子。

沈曼瑤的脸被小五抓了一道大口子,吓的胆子都要破了,撕心裂肺的喊救命。

沈又晴想冲过去帮她,可威风凛凛的大狗实在吓人,她吓的浑身发抖,根本挪不动步。

战墨辰叫了声小五。

小五松开沈曼瑤,蹿到战墨辰身边去,摇着尾巴求表扬。

战墨辰拍拍它的脑袋,“走了,回家。”

他冲小五做了个手势,小五立刻掉头跑回明姝身边,咬住明姝的衣服,往战墨辰身边拖。

“小五,我自己走,衣服要咬坏了。”明姝赶紧抢救她的衣服。

她现在衣服可不多,浪费不起。

小五松开她,往前跑两步停住,回头瞅她。

“来了来了!”明姝笑着快步跟上。

莫白看了眼还在地上捂着脸惨嚎的沈曼瑤,对副导演说:“赶紧送医院,好好治,别给我省钱。”

副导演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唯唯诺诺的使劲儿点头。

“还有,”莫白又瞧了一眼沈曼瑤,“告诉老金,沈大视后这脸皮忒娇嫩,咱雷霆用不起这么娇贵的演员,回头让他挑个耐操练的,把沈大视后换了吧。”

“是是是是是!我记下了!”副导演点头好似鸡啄米,生怕大BOSS也看他不顺眼,把他也给换了。

交代好了,莫白转身想走。

刚刚吓得浑身发软的沈曼瑤,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的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从莫白身后抱住莫白的腰。

“莫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原谅我这一次!”

“我这样做,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心疼我妹妹!”

“莫少您不能只听那个女人一面之词,我实在是心疼我妹妹被那个女人欺负的太惨,我才忍不住替我妹妹出头……”

沈曼瑤紧紧抱住莫白,痛哭流涕。

她知道,如果就这样让莫白走了,她就完了。

雷霆会封杀她。

而雷霆封杀了的人,影视界没人敢用。

她原本灿烂坦荡的星途,将戛然而止,毁于一旦。

“松手!”莫白一记肘击摆脱她的纠缠,回头看她,目光冰冷,“你敢立军令状吗?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赔礼道歉,助你功成名就,如果是假的,我让你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沈曼瑤看着他,张口结舌,一个字都不敢说。

于莫白而言,她蝼蚁一般。

莫白让她倾家荡产,身败名裂,不过一句话的事。

可笑她还曾以为,莫白喜欢上了她,以后会对她迷恋渐深,直到深爱上她,非她不娶。

此刻她终于明白,她所想的那些,不过是她一厢情愿做的黄粱美梦罢了。

她总以为她是与众不同的。

可实际上,她也不过是俗人一个,与那些喜欢做嫁入豪门美梦的女星一样,没什么不同。

她呆呆站在原地,看着莫白上车离开。

许久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崩溃大哭,猛的冲到沈又晴面前,抓住沈又晴的头发,劈头就打,“你不是说明姝家里破产,现在是丧家犬,没人给她撑腰了吗?你害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的一辈子你知不知道?”

沈又晴没来得及躲开,被扯的披头散发,抓花了脸,连连尖叫,“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也是被人给骗了……”

叶思琪给她打电话时,明明说明姝家破产了,明姝现在流离失所,轮落成陪酒妹,可以随便欺负。

叶思琪还说,事成之后,她会给她极大的好处。

她是被叶思琪怂恿,才主动去找明姝的麻烦。

她哪儿想得到,她居然会给自己堂姐,招来这么大的灾难?

她爸妈工作不好,赚不到什么钱,她家全靠她这个有钱的堂姐养着。

她堂姐如果真被封杀,以后她家怎么办?
战墨辰把明姝带回了家。
进门之后,找出伤药,递给明姝,“洗干净再涂,涂完带回去,疼的时候就涂一次,不限次数,没有副作用。”
他曾是特种部队的指挥官,执行的都是最高级别的危险任务,受伤是家常便饭。
他手里的伤药是最好的,有钱也买不到,绝非市场上那些伤药可比。
明姝接过药,不好意思的道谢:“谢谢你,战大哥,又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战墨辰说:“很乐意帮你。”
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明姝偷偷吐了吐舌尖儿。
这个男人的表情实在太少了!
不过,幸好颜值高。
表情不够,颜值来凑。
冲他这张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帅脸,也会有无数的女孩子趋之若鹜。
而且,男人性格很讨喜啊!
沉稳坚毅,认真负责任,特别靠得住。
至今为止,明姝还没发现他有什么缺点,几乎十全十美。
她原本想回家洗脸上药,结果战墨辰让她去洗手间洗脸,要指导她上药。
她连忙用最快的速度洗干净脸,回到客厅,战墨辰一丝不苟的教她涂药。
其实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可是男人一步一步,教的特别认真。
看着认真教她怎么把药揉开的男人,明姝默默地想:认真的男人最帅!
她学会之后,和两个男人外加一条狗道别,离开战墨辰家。
小五像上次一样,一直把她送到家门口。
而她也像上次一样,趴在扶梯上,看着小五进门,她才回家。
莫白看着战墨辰站在门口,等着小五回来,才把房门关上,嬉皮笑脸的凑过去,胳膊没正经的搭在战墨辰肩头,“哥,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美女了?她救了咱小五,还住咱家楼上,这是天赐的缘分啊!”
战墨辰侧了侧身子,躲开莫白的胳膊,朝给小五放狗粮的储物柜走去,“少胡思乱想。”
“我是认真的,哥!”莫白亦步亦趋,“那小丫头真的挺好,长得漂亮,性格讨喜,心肠也好,和你简直天生一对。”
战墨辰取出狗粮,给小五倒进餐碗,“不可能,以后别在她面前胡说。”
“怎么就不可能了?”莫白着急,“那小姑娘真的挺好的,我问过了,她单身!你未婚,她未嫁,这还有什么不可能?这么好的姑娘你不努力一把,难道你真等爷爷逼着你去把田新桐追回来?”
战墨辰抚摸低头吃狗粮的小五的大脑袋,低声说:“田新桐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莫白愤愤说:“当初哭着喊着求爷爷逼你和她在一起的人是她,莫名其妙把受伤的你丢在一边,不管不顾出国的人也是她,她还真以为她是什么宝贝了?要不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谁稀罕搭理她!”
战墨辰笑笑,揉着小五的大脑袋,没有说话。
“哥,好马不吃回头草,就算以后她回来了,你也别搭理她,我早就看出来了,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人品不好,靠不住,宁可终身不娶,也绝不能娶她那种女人。”
莫白摸起一个苹果,狠狠咬了一口。
“我看还是咱楼上那个小美女好,绝世美人,倾国倾城的那种,田新桐和人家一比,就是丫鬟那档次的,等以后她回来,看到你娶了那么大一美女,肯定把她给怄死!”
“阿白,”战墨辰听他说个没完,有些无奈,歪头看他,“别说了,我谁都不会娶。”
“为什么?”莫白有些炸毛,“你该不是要为田新桐守节吧?难不成你还非她不娶了?”
“不是,”战墨辰抚摸着小五的脑袋,淡淡说:“我不行,所以谁也不娶。”
莫白拿着苹果核,正往垃圾桶走,差点摔个跟头。
“哥,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他拿着苹果核,震惊回头,脸上写满了“我耳朵出毛病了,我肯定听错了!”
“你听清了,”战墨辰拍拍小五的大脑袋,站起身,回头看他,“我这次受伤,伤了根本,我不行了,所以谁也不娶。”
“不、不是……”莫白懵了,无措的说:“什么叫不行了?怎么就不行了呢?不是……这……这……”
战墨辰走到他近前,淡淡说:“不行了的意思,就是不举,不能人道,至于原因,专业术语太多,我懒得记,在书房的抽屉里,如果你有兴趣,自己去翻,我去做饭。”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莫白拒绝相信,“哥,你耍我的对吧?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对于不愿意相信的事情,人类第一个本能反应就是拒绝相信,但是,这是真的,诊断证明在书房,自己去看,”战墨辰拍拍他肩膀,朝厨房走去,“我一点都不在意,你也不用在意。”
“哥!”莫白回头看向他,眼眶猛的湿热,“就没办法吗?我们去国外,去找最好的医生,我们……”
“阿白,”战墨辰也回头看向他,目光温和,“没什么大不了,人活在世,除生死,无大事,我不介意,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我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莫白喃喃说:“真的没办法了吗?哥你是不是没好好治?我带你去找最好的医生,我……我们……”
“没用的,”战墨辰看着他,无奈说:“我认识的医生比你多,能找的医生,都找过了,只能慢慢恢复,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康复,你不用在意,没事的,你去给小五倒点水,我去做饭。”
战墨辰进了厨房。
莫白冲进了书房。
抖着手翻出厚厚一沓诊断书,他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脑海中只剩下一行字:此病例完全康复概率,千分之五。
莫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餐桌上的。
饭吃到一半,他才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回神,抬起头,看着战墨辰问:“哥,田新桐就是因为这个,扔下重伤的你出国的?”
“嗯,”战墨辰淡淡说:“别怪她,人之常情。”
莫白闷闷“嗯”了一声,低头扒饭,努力将泪水忍了回去。

别怪她?

怎么可能不怪她?

对一个男人来讲,不能人道等同于毁灭性的打击。

这个时候,女朋友居然舍他而去。

脆弱点的,估计自杀的心都有了。

田新桐口口声声说爱他哥,原来她的爱,就是这么的让人恶心。

她甚至没等到他哥出院,就急匆匆出国了。

难道还怕他哥逼婚不成?

呵。

她真是想太多了。

他哥就算终身不娶,也绝不会娶她那种货色!

一顿饭,吃的食不甘味。

他扔下饭碗,站起身,“哥,我出去走走。”

不等战墨辰答应,他转身出门。

他漫无目的在外面转了好久,等他从混沌中回神,发现他竟然站在了明姝的门外。

他从没来过明姝家,小五送明姝上楼时,他就远远看了一眼,他竟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来。

他迟疑了下,还是敲响门。

他太难受了,想找人陪他说说话。

房门打开,明姝看到门外的莫白,有些傻眼。

不过分开两三个小时而已,站在她眼前的莫大少换了个人一样。

原本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现在失魂落魄,面色颓败。

明姝赶紧把他让进房间,冲了杯热可可塞进他手里,小心翼翼问:“怎么了?战大哥真的又关你禁闭了?”

是不是还挨揍了?

难道因为她说的那几句话?

应该不是吧?

明姝紧张的看着莫白,等着他的答案。

莫白软倒在沙发上,抬眼看着屋顶,喃喃说:“我倒是希望被我哥关禁闭了……”

“什么?”明姝没听清。

“没什么,”莫白把热可可丢在茶几上,问明姝:“有酒吗?”

“有,我去给你拿,”明姝拿了几瓶酒过来,问莫白:“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莫白苦笑,“这还用问?”

明姝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在那里喝酒,喝完之后,扯嗓子使劲儿喊几声,回家蒙头睡一觉,明天什么烦恼都没了!”

明姝拿着酒,带着莫白上了楼顶。

他们这里是三十多层的高层公寓。

坐在楼顶上,好像星星也近了。

明姝开了两瓶酒,递给莫白一瓶,和他碰了下,“来,今晚我舍命陪君子,谢你今天下午仗义出手,拔刀相助!”

莫白和她碰了下酒瓶,一言不发,仰头将一整瓶就灌下去了。

明姝无语。

这么喝的话,那她没法儿陪。

莫白也不用她陪,咕嘟咕嘟,一会儿功夫,三瓶红酒下肚。

将空酒瓶扔在一边,原本坐在地上的他,忽然跳起来,朝着远处嘶声大喊:“祁慕青!援非援非,我援你祖宗八代!老大你都不回来救,你跑去援什么非!老大要是好不了,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你个混蛋!王八蛋!!!”

莫白一边骂,一边哭,满脸是泪。

明姝站在旁边,看傻了。

援非……

两年前,她二叔二婶,也就是明澄的亲生父母,随他们的工作单位赶赴非洲,开展援非工作。

他们去的地方,十分偏僻,通讯落后,消息闭塞。

开始一年多,叔叔婶婶还偶尔给住在她家的小澄打电话。

再后来,一连几个月没有联系。

爸爸不放心,托人打听消息,得到的结果却是,叔叔婶婶所在的援非小组在当地一个小镇开展工作时,全部失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莫白口中的祁慕青……这个名字,好耳熟!

明姝拽了拽莫白的衣服,“莫少,你说的祁慕青,他为什么不回来?老大又是谁?”

“为什么不回来?”莫白喃喃重复了一遍,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因为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二哥失踪了,很大的可能是挂掉了。

大哥不能人道,八成要断子绝孙了。

兄弟三个,就他没出息,就他不是东西,就他活的最好。

他狠狠骂了句,低下头,用力搓了把脸,站起身,“我回去了,谢谢你,你说得对,吼几声,心里舒服多了。”

“对啊,”明姝心里涌起同病相怜的感觉,扶住摇摇晃晃的他,“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只要没见到尸体,就还有希望。”

叔叔婶婶的事,她和爸爸一直没和小澄说。

她一直都这样期待着。

期待着某天,电话声响起,叔叔婶婶的声音再次响在耳边,对她说:姝姝,小澄在吗?让小澄听电话!”

真是做梦都盼着能再听到这句话!

“你说的也对,”莫白被明姝搀扶着,摇摇晃晃的走在楼梯上,“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二哥不会死的……肯定不会死……不会死……不会死……”

他正念叨着,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跤,一头朝地上栽去。

“啊!小心!”明姝死死抓着他,想稳住他往下栽的身体,却没他力气大,被带的朝楼梯下摔去。

两人从台阶上滚落到台阶下面,摔的明姝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顾不得查看自己,她爬起来检查莫白,“莫少?莫少?您没事吧?”

“叫什么莫少?”莫白闭着眼嘟囔,“阿白,叫我阿白!……怎么能让我嫂子叫我莫少呢,是吧嫂子?”

最后这句话,明姝没听清,只听见莫白叽里咕噜嘟囔了一些什么,“阿白”两个字她倒是听清了。

她其实是不习惯管别人叫少爷小姐的,刚刚在剧组听到别人那么叫,她也就随着别人叫了。

这会儿莫白自己说让她叫他“阿白”,明姝也不客气,一边检查他骨头有没有摔坏,一边询问:“阿白,你感觉怎么样?摔到哪里没?”

明姝没听到回答,反而听到一种熟睡时才特有的绵长呼吸声。

明姝:

睡、睡着了?

好、好吧。

她以前是听人说过,有的人喝醉后,不耍酒疯,而是蒙头大睡,沾床就着。

以前只是听说,今天见到活的了。

可是,这不是床啊,这是又冷又硬的大理石地面!
(未完)

书名:266

作者:花与文馆

文章来源于微信公众号【花与文馆】。侵删。(已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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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3 20:54:52 | 显示全部楼层
去医院挂急诊,我被警察小哥哥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掀翻在地。
事情是这样的。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因为不知名原因来到了急诊科。
我正蹲在角落数不存在的蚂蚁的时候,突然有几个警察赶着一群吸毒犯进来。
刚进门,警察就声色俱厉地对他们说:「都蹲到角落去!」
然后,我就被一群吸毒犯围住了。
???
这还得了!
我得赶紧解释。
正好我旁边站着一个警察小哥哥,他背对着我,正掐着腰四下审视。
我就站起来,拍了拍小哥哥的肩膀。
结果,小哥哥本能地抓住我的手,一个教科书级的过肩摔,把我掀翻在地。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
………
妈妈
我疼!
本来是肚子疼,现在胳膊也疼,后背也疼,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小哥哥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掐着我的脖子,皱着眉头:「叫你好好蹲着!乱动什么?!」

有没有又甜还短的小甜文?-1.jpg
我:

有没有又甜还短的小甜文?-2.jpg
吸毒犯们看到我这个陌生的冤种都惊呆了,抱着头的身体扭了180度围观。

有没有又甜还短的小甜文?-3.jpg
远处的老警察和女警:

有没有又甜还短的小甜文?-4.jpg
「小江,先放开。」老警察一个跨步走过来,拉开了警察小哥哥。
放开我之前,小哥哥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张周正精致的小脸奶凶奶凶的。
他们仨仔细核对了人数,又拿出表仔细核对了好几遍。
过了一会儿,我就被提溜了出来。
老警察:「不好意思啊同志,没事吧?」
我:「没事再也不蹲着了。」
小江警察:「小妹妹真对不起,警校练出来的本能反应。」
他递过来我的学生证,刚才过肩摔的时候被甩出去了。
刚接过来,护士喊警察可以带他们去验尿了。
小江警察愧疚的眼神盯着我:「你没事吧?我还要工作。不然我应该陪你看病的。」
老警察在前边催了:「小江,跟上。」
小江警察眼神清亮地看着我,边走边说:「下次吧,下次我一定陪你。」
还有下次?
我忍着胸口被摔喷出来的三斤鲜血,点点头:「好。」
2
我妈拿味道诡异的药酒给我擦后背。
「曲晚晚,我第一次见去医院看病,还能在楼梯磕成这样的。」
「那你不陪我去?」
「没良心啊?你学费哪里来的?还不是老娘一碗碗馄饨卖出来的?」
后背感觉到妈妈手心的老茧,那是包馄饨的小棍勺经年累月留下的痕迹。
「其实爸爸的抚恤金够我们的生活,你干嘛还这么辛苦?」
回答我的是长长的叹息。
「有些东西不是钱能解决的。要是你爸在的话,咱娘俩能受这么多罪吗?……所以,你以后要找个警察当老公,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妈妈狠狠地戳了戳我的脑门,拿着药酒走了。
房间里一片死寂。抹了药的后背带着辣乎乎的热往皮肤里钻。
我又梦见了爸爸。
他陪我去公园玩跷跷板,坐旋转木马,看我穿着红色的小裙子嘻嘻哈哈。
一声枪响,画面变黑白色。
哀乐响起时,妈妈抱着爸爸的遗像,在前来送行的整齐肃穆的警服蓝中,一次次哭晕过去。
乌云密布的天空,回荡着童稚的歌谣:
「我的爸爸是警察,工作辛苦又伟大,为了大家和小家,专门来把坏人抓,我要好好学习他。」
「晚晚以后长大也当警察好不好?」
「嗯,我以后也要像爸爸一样,也要考警校,也要穿警服,也要抓坏人。」
……
3
小江警察出现在我家馄饨店是晚上七点。
忙完一桌又一桌。
直到我妈在帘子后说:「曲晚晚,你眼睛是不是瞎?门口帅哥都来半个小时了,还不去给点菜?」
我才磨磨蹭蹭地拿着菜单过去。
小江警察正在看反诈宣传片,看我过来熄灭了手机,对着我笑了一下。
淡颜系的脸,浅浅淡淡的酒窝,英气又俊朗。
心跳漏了一拍。
我定了定神,露出职业假笑:「吃什么?」
还没把菜单递到他手里,小江警察就随便点了份餐。
接着认真地问我:「你在这儿打工吗?我昨天看你穿这家店的围裙,今天特地来给你道歉。」
他线条好看的手臂提了提手里的果篮。
一看顶上鲜亮的橙子和夸张的包装,就知道是隔壁刘扒皮水果店的。不用说,底下全是烂了的水果。
好家伙,单纯的小江警察成为了又一个受害者。
我没来得及回绝。
我妈就掀开帘子恶声恶气地催我:「曲晚晚,来人了,点单点单!」
小江警察语气里透着温柔:「快去忙吧。」
我故意显得自己格外忙,没看小江警察一眼。
可小江警察走的时候,特意绕到我身边:「馄饨很好吃。」
我猜他应该在很认真地看着我,可我没敢抬头看。
只觉得他高高的个子站在我旁边,满满的安全感和清澈的少年感。
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手里收着脏盘子,含含混混地应了一句,就赶紧走开了。
4
小江警察连续来我家吃了7天馄饨。
时间不定,状态不定。
有时是神采奕奕的早上,好看的肌肉曲线在干净的白T里若隐若现,一张脸像早上七点钟的阳光般清澈明朗:「早呀小妹妹,我今天能吃两大碗。」
有时是略显疲惫的中午,眼下是青黑的眼圈和略带胡茬的下巴,因为熬夜高强度工作略喘的声音里,透着不经意地温柔:「一个茶叶蛋,一份豆浆。谢谢。」
有时是我们要打烊的深夜,在门口探出头来:「请问还有吃的吗?我刚下班。」
我猜我妈一定不知道他是个警察。
否则不会给他送馄饨时一脸姨母笑:「小伙子工作很卖力啊。一定会升职加薪的。」
小江警察:「吃阿姨包的馄饨就是我每天工作的动力。」
我妈笑得更开心了。
像太后赏金瓜子一样,把给我包的基围虾馄饨全给小江警察煮了。
我听着他俩的对话心惊胆战,坐得远远的,生怕真相大白的那天,血会溅到我脸上。
可第8天的时候,小江警察没有来。
第9天也没有来。
第10天、第11天、第12天……
我妈熟练地捏着手里的馄饨,在帘子后探出头来:「门口坐的小帅哥怎么好几天没来了?」
我坐在门口小江警察经常坐的位置,看着手里的课本失神:「不知道啊。」
「唉,现在的小年轻吃什么都是图新鲜。我看啊,吃馄饨是吃腻了。」
吃馄饨吃腻了吗?
我宁愿是这样。
有那么一刻,我终于理解了妈妈。
当你关心的人一直处于不确定的危险中时,你的生命也永远牢牢地系在了这种不确定上。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危险又迷人。
5
「曲晚晚,曲晚晚?」我妈戳我脑门,「你是不是傻了?我告诉你把门外的凳子收一收,要下雨了。」
我回过神来,把手里满是折痕的书一推:「你自己收吧,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在我妈在背后的骂骂咧咧里,我往警局的方向跑,拿着小江警察的警号查了周边的两个分局却一无所获。
我冒着雨往第三个分局跑。
雨下得很大,让我没来由地想起爸爸失去消息的那天。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直到我结结实实地撞进一个怀里。
穿着警服的小江警察,正撑着一把黑伞,跟我紧紧贴在一起。
雨淡淡地照亮了他的脸,他垂眸注视我,闪着温柔又关切的光:「怎么了晚晚?这么着急,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看到他全须全尾地站在我面前,我反而有些生气了转身就走,「我路过。」
「不要。」仿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小江警察拉了一下我的手腕,我一下没站稳,又跌倒他怀里。
「……」小江警察闷哼一声推开我的脑袋,揉了揉一分钟内被我撞了两次的胸口,虚弱地笑:「陪我去医院可以吗?」
6
我俩撑着一把伞走到了分局附近的医院的急诊室。
我去帮他缴费,拿了他的身份证。
一张帅脸旁边,姓名:江衡,年龄22,估计警校刚毕业,比我还小一岁。
还一直管我叫小妹妹?
这便宜让他占的。
我回去的时候,江衡正坐在椅子上想事情。
藏蓝色的警队执勤服,白净的皮肤,挺拔禁欲的气质。
让我想起一句诗:「白马银枪,翩翩少年郎。」
我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他,坐在旁边:「江衡警官,我比你大一岁呢,你得喊我姐姐。」
我以为他会反抗,都准备好了怎么怼他。
可他眨眨眼看着我,轻轻喊了声:「姐姐」,就把头很轻很轻地靠在了我的肩上。
心一下就化了。
「疼吗?」
「嗯。」
「我学医的,要不要给你看看?」
「不要。」
过了一会儿。
我问:「这几天你没去店里,是因为受伤了吗?」
他轻轻「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说:「我们前几天出警抓赌博,我把一个人堵在了死胡同里。可手铐一亮出来,他突然给我跪下了,哭着说自己孩子病重,赌博是走投无路了。」
「所以你心软了?」
「嗯。我当时有了一丝犹豫。只是一个走神,胸口就被他划了一刀。幸亏警队其他人赶来,他才没有脱逃。」
「挨骂了?」
「没有。张队说年轻的警察都会在人性里滚这么一遭。做警察一个月遇到的丑恶,比普通人一辈子遇到的还要多。」
「所以,你害怕了吗?」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我以前认识一个老缉毒警察,他跟我说:‘当你什么都不想,只守住自己内心的时候,一切都不会那么难。’」
江衡又在我肩上倚了一会,过了一会儿才认真了应了一句「嗯」。又直起身子看着我的眼睛问:「那位同志现在还在做缉毒警吗?」
「嗯。」我笑着看他的眼睛,「他说这个世界上再危险的工作总要有人去干,如果警察都往后退,那国家和人民就更危险了。」
我们就在急诊室门口坐着。
半个月前我们第一次在这儿遇见,有点喜剧化的开场。
谁都没想到半个月后,我们之间,有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拆开绷带,江衡的伤在胸肌下沿,斜斜地把第一块腹肌切出一个单独的小角。
护士把药粉涂在绯红色的伤口上,他只微微蹙着眉,长睫毛却像小扇子一般乱颤。
又狼又奶。
中年女医生过来仔细查看了伤口,在电脑上开了一堆药:「小江警官,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以后女朋友给你换药就可以了。」
没等我接话,江衡皱着的眉头一下开了:「好呀,给我多开点。」
我们三个对着他缓缓打出「?」。
「开的药多了,愈合比较快。」
7
从医院回来,雨已经停了。可江衡坚持要送我回家,说「阿姨做的馄饨是他工作的动力。」
我说:「你试试告诉我妈你是个警察?看她还会不会还这么热情。」
江衡手搭在方向盘上,想了想:「那我就先不告诉她呗。」
我好奇:「你不问我,为什么我妈不喜欢警察?」
江衡说:「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我了。」
又顿了顿,露出坏笑,「比如,我就看出来你挺想帮我上药的。」
「闭嘴吧你!我才没闲到想给你上药!」
「那谁看到我的腹肌,耳朵都红了?」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反正我没有。」
「姐姐,我心理学一直拿A+的。确定要跟我撒谎吗?」
我争不过他,拿手打他胳膊:「你这人怎么这么烦人呢?」
他轻轻躲:「开车呢姐姐,别闹。」
8
车刚一进胡同,就看到我妈让我收的塑料凳,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店门口。
门口立着的红色招牌也被人砸了个稀巴烂。
不用说,又是刘扒皮干的。
「你干什么?」我赶紧跑过去,搂着站在吧台角落里的我妈。
江衡跟了过来,高大的身形挡在我们和刘扒皮中间。
刘扒皮提着根手臂粗的木棍,嚣张跋扈地比划:「这得问你妈,干嘛偷我的凳子?」
我妈红着眼圈解释:「下雨太着急了收错了。你告诉我,我也会还你……」
没等话音落下,刘扒皮把棍子往手心里拍了拍:「今天就是说破天,你也是偷。」
江衡往前站了两步,声色俱厉:「你嘴巴放干净点!」
刘扒皮冷笑了一声:「你谁啊?她俩都不是好东西,你……」
「刘扒皮!你给我听着,当初你弟弟贩毒,是他咎由自取!我爸爸也在那次任务里牺牲了!你凭什么认为是我们的错!」我对着刘扒皮大声辩解,被我妈拉住了胳膊「晚晚,别说了!」
「好!你们也给我听着,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娘俩就别想有好日子过!……」刘扒皮的狠话说到一半被江衡堵住了。
穿着白T的江衡从执勤服裤子口袋里拿出警员证,举到刘扒皮眼前:「警察!以后她们俩出任何事,我随时把你带走!」
冷冷的声音,透着强势的威慑力压下来。
刘扒皮一下没了气势,「管我什么事,我只是吓唬吓唬她们。」低声嘟囔着走了。
我把濒临崩溃的妈妈揽到我怀里,不知不觉,胸口被妈妈无声的眼泪濡湿。
江衡站在原地低头叹了口气。裤脚放在警靴里,笔直修长的腿一步一步向我走近,一直走到我身后,清澈的少年气和安全感包围了我。
小拇指传来他轻微几下安慰的触碰。
那样温和而亲切,传入我心底。
每一下都像在心上摩挲。
傍晚刚下过雨的风吹进店里,在耳边拂过一种从未有过的甜涩。
8
接下来的几天,大概是不想让我妈难过,江衡没来店里。
可他每天都会发微信给我。
江衡:姐姐,晚晚姐姐,理理我好不好?
江衡:姐姐,我可是个病人~
江衡:求求你了,就跟我说一句话。
……
就像他清冽好听的声音在身边撒娇,可我硬挺着一句都没回。
我生日那天,店里早早拉下了卷帘门。
妈妈做了很多我爱吃的菜,给我庆祝生日。
我假装闭上眼睛许愿,偷偷看妈妈。
烛光在漆黑的夜里晕染出一片摇曳的暖色,颤动着妈妈强装微笑,眼角却闪着光的脸。
我其实很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每年还要重新揭一次伤疤?
明明我10岁生日那天,我和妈妈一直等着爸爸回来一起吹蜡烛。可电话铃声响起,一句:「嫂子,我哥牺牲了」让她在刹那的震惊后,捂着脸失声痛哭。
窗外雷雨交加,我懵懂地站在柜子旁边。
弯曲的电话线提着话筒,摇啊摇,像是随时能把生命带走的钟摆……
晚上关店门回家前,我照例去收门口的灯牌,发现灯牌旁边放了个小小的礼物盒。
打开粉色的包装,是一个07年版的星球大战死星模型。
当时爸爸去世时,有家媒体报道为了表现我们父女情深,编造这是我最希望收到的礼物,爸爸却没时间买给我。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这个模型。
我曾经非常憎恶这个哗众取宠的报道,连带着不想看到这个模型。
可现在月光淡淡地洒在这个14年前制作出来的轻微发黄的盒子上,时间无声流过。
某种温暖的力量,让我觉得自己披了很久的铠甲,从未如此沉重。
手中的蓝色卡片,字迹隽永有力:「姐姐,我保护世界,也保护你。」
9
第二天,毕业论文指导老师让我去她家送开题报告。
我骑上我的小电驴一路狂奔而至,开门的却是江衡。
第一次见面,江衡捡到了我的学生证,可我没想到他会顺藤摸瓜,跑到导师家里来等我。
我觉得这有点胡搅蛮缠:「江衡,你闹够了没有?」
江衡好看的眉眼皱起来,一脸无辜:「我干嘛了?」
「我都说了不喜欢你。」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不想找一个警察男朋友,让妈妈伤心。」
「那你为什么学法医专业?你学法医,阿姨不伤心吗?」
「你有什么权利监视我,还跑到我老师家里来?」我尽量压抑着气愤的语气。
「江衡,是妈妈的学生来了吗?」导师的声音从江衡身后传来。
妈妈?
江衡是导师的儿子?
我这才注意到江衡穿的是一套棉质的灰色家居服。
他挑了挑眉,淡淡地说:「我没看你的学生证。只是问到一些关于曲队的事。」
被他看穿了心事,我觉得很没面子,刚想开口怼他。
「江衡,干嘛不请人进……」导师的脸出现在江衡身后。
目光在剑拔弩张的我俩之间梭巡,发觉事态不对导师止住了话头:「我……是不是打扰两位小朋友了?」
「老师,我来给您送开题报告来了。」我肩膀猛撞了江衡的胳膊进门,一看没有拖鞋,气势汹汹地光脚往前走。
一把被江衡抓住手腕:「地下凉。」
冷不防地,背后一双干燥温暖的手箍着我的腰,只稍微用力,就把我提起来放进了一双拖鞋。
我站在还有江衡温度的干净的灰色拖鞋里,看着他若无其事地走过去,鼻尖还萦绕着他淡淡的薄荷味沐浴露味道。
大脑宕机三秒后,耳根的温度开始疯长。
视线对上一旁的导师惊讶又八卦目光:「我……先去书房等你。」然后眼神躲闪着偷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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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3 22:45:5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照片被挂在了表白墙上
我的照片被挂在了表白墙上,但不是为了捞我。
“宝贝,你上墙了!”舍友一回宿舍就咋咋呼呼的,我手上不停的操作着自己游戏里的角色,随口回了一句“哦”。
“真的,宝贝,不信你自己看。”
正巧这一局结束,看着屏幕上大大的‘胜利’,我心情颇好的拿过舍友手上的手机。
是我们学校的官方表白墙,文案是‘墙墙,昨天晚上八点左右在操场散步碰到这个小哥哥,太帅了,不捞我要后悔一辈子的,不匿,单发。’
我点开图片一看,好家伙,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捞我呢。
照片上我穿着一条蓝色碎花裙,长长的卷发在风的吹拂下飘散着,手上拿着一束蓝玫瑰,笑得开怀,不得不说,这个小姐姐把我拍得真好看。
当然,忽视近在眼前的我,在我的斜后方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白色短袖,黑色休闲长裤,虽然晚上操场灯光很暗,距离有点远,但是依旧可以大概看出男生的五官轮廓,剑眉星目,唇红齿白。
…只是,这个男孩子眼神这么看确是直勾勾地盯着我的方向。
底下的评论已经快要破百了,置顶的一条应该是拍照捞人的女生发的‘不好意思当时匆匆拍了一张就被朋友拉走了,不小心把小姐姐拍进去了。’
我一条条的翻着。
‘这个男生好帅呀,我要沦陷了,蹲一个。’
‘@想见你,这位帅哥,拿走不谢。’
‘一毛钱出联系方式,物理系校草,你值得拥有。’
‘只有我看中这小姐姐了嘛,太漂亮了。’
‘小姐姐好美,仙女呀’
‘大家难道没有注意到小哥哥的眼神看向小姐姐嘛,我分明看到了炽热的爱意’
此言一出,评论立马换了风向,由讨论小哥哥,小姐姐,转到磕cp。
‘不得不说,这照片拍的真好,这氛围,我立马脑补了一出虐恋情深。’
一条条评论翻下来,都大差不差的,好多人在@那个想见你,大概就是男主角。
但是…
艾特我的是怎么回事,怪不得从下午开始qq提示音就响个不停。
这…我完全就是…
“宝贝,快看快看,表白墙又有人捞了,这次捞的是你!!”
我打开空间,果不其然,第一条就是表白墙10分钟之前发的,还是那张照片,只不过,换了个文案。
‘墙墙,下午刷到表白墙,觉得这个小姐姐完全是长在我审美上了,所以盗一波图,捞一捞,真爱不匿!’
才十几分钟,评论已经几十条了,和下午那条的评论都大差不差,只不过,艾特我的越来越多。
QQ界面上的小红点也越来越多。
“一个误入镜头的路人甲,却因为美貌出了一波圈,哎,都怪你太美。”
舍友一边翻着评论一边贱兮兮的开口。
我打开加好友的界面,慢慢的翻着,验证消息差不多都是‘表白墙加的,小姐姐认识一下’。
翻着翻着,一个熟悉的网名映入眼帘,想见你,这不是那个被捞的帅哥嘛,托他的福,让我这个刚入校的大一新生火了一波。
不过呢,该说不说,这个男生是真的好看,简直是我的理想型。
抵不住美色的诱惑,我心情激动的点了同意,难道说这帅哥真对我一见钟情了?
姐的春天就要到了嘛?!!
验证一通过,对面就发来了消息。
‘你好,我是大三物理系的程一航。’
‘学长你好。’
我不断的告诉自己要矜持,脑子却不受控制的yy着。
‘是校报的贝芮同学嘛?’
嗯哼?校报?这都打听好了?
我一开学就加入了校报,到现在除了一次聚餐便再也没什么活动,我都快忘了自己是校报的了。
帅哥提这个干嘛?。。
‘对,学长有什么事嘛?’
‘是这样的,你们校报的沈媛同学说要采访我们实验室,她给了我你的联系方式,说是和你联系就好。’
莫??!
沈媛学姐是校报元老级成员,自己和她只是之前报名加了个微信,聚餐见过一次,以后便再也没有交集,况且,学姐也没和我说。。
就在我不知道回什么的时候,学姐的消息发了过来。
‘贝芮学妹,你看你加入校报已经一个月了,一直也没有什么活动,这次学校的实验室启动新课题研究了,需要我们校报跟踪报道一下,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放心,我会安排大二的学长协助你的,加油!’
后面跟着一个大大的微笑。
‘可是学姐,我还是个新人,这方面还没有什么经验,我怕...’
‘没事没事,谁都是从新人过来的,这次就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你只需要接下来一个月每天到实验室实时跟踪记录一下,拍点照片,然后采访一下主要成员就行,不要有太多压力哈,学姐相信你哦!早睡!晚安!’
话说到这份上你也不能拒绝了,回了一个加油的表情。
‘好的学姐,我一定努力!’
退出聊天界面,看着程一航的头像我有点怔愣。
‘学长,刚才学姐已经和我说了,我接下来一个月都可能需要...’
还没等我组织完语言,程一航就发来了消息。
‘我知道,实验室在东区的实验楼五楼502,我们一般上午8点半开始,晚上7点结束,有时会加班,你只要一天中没课的时候来就行,简单记录一下就可以。’
‘好的学长,接下来的一个月麻烦学长多多关照了。’
然后加了一个很可爱的表情包。
‘嗯’
果然,人帅话不多,我喜欢!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床化了一个淡妆,换上我的直男斩小白裙。
东区离我们教学楼还是有段距离的,下了第一节课,我扫上一辆小电驴往东区赶去。
顺着程一航给的地址找到502,透过玻璃门看到里面有四五个穿着白大褂的男男女女。
我礼貌的敲了敲门,一个长相可爱的男孩从里面打开。
“你好学长,我是校报的贝芮。”
甭管男女,实验室要大二才有资格进,叫学长准没错。
男孩愣了愣,看着我突然笑了。
“贝芮学妹,我知道,快进来吧。”
我跟着进去,里面的人都停下手头工作看我,他们好像...有点...诧异?。
“大家好,我是校报大一新闻系的贝芮,接下来的一个月会在实验室实时记录,同时采访各位学长学姐,请大家多多关照。”
我鞠了一躬,露出一个又乖又甜的笑。
“学妹不用太紧张,学长学姐们人都很好的,我是大二物理系的宋琦。”
率先开口的是刚才给我开门的可爱学长。
接下来和大家一一认识,却始终没看到程一航。
“学妹,我们这次的课题是由院长牵头,大三的程一航学长为主要负责人组织的,不过学长刚才有事出去了,应该过会就回来了。”
宋琦热心的跟我介绍着,怪不得没看到。
“程一航学长是我们物理系的大神,长得帅,学业水平一流,简直是天才中的天才。”
宋琦提起程一航仿佛迷弟上身,滔滔不绝的安利着自己的偶像。
我边听边感叹,简直是人类高质量男性。
“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我转身回头刚好对上程一航的眼睛。
男生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刘海顺从的覆在额头上,眉目俊朗,鼻梁高挺,一副金丝眼镜挡住了那双桃花眼,薄唇微微张开。
比照片还好看。
简直...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我看的有些呆了,直到身旁宋琦碰了碰我的胳膊。
“学妹,这就是程一航学长。”
我急忙上前:“学长好,我是校报的贝芮。”
“嗯,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是表白墙?大神也看表白墙?
程一航的表情没多大起伏,依旧一副禁欲高冷的样子。
“别在意,学长一直这样,话不多,但是人很好的。”
宋琦在我耳边小声嘀咕。
接下来的一天因为没课我就一直呆在实验室,跟着记录一下,偶尔拍几张照片,写写稿。
终于到了七点,天差不多都黑透了。
“今天是实验第一天,大家一起聚个餐吧。”
宋琦出口提议道。
“顺便也欢迎一下我们的小学妹。”
“好呀好呀”
大家都随声附和着。
到更衣室换完衣服,我和另外两个学姐还有一个学长在实验楼门口等程一航开车过来。
“学妹以后不要穿这么短的裙子来了,不方便,也不太得体。”
一天都没有几句交流的陈怡君突然开口,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她是程一航的同班同学,也是程一航的...爱慕者,她今天一看到贝芮就认出是表白墙上的女孩了。
危机感和女人天生的嫉妒心让她对女孩生不出好感。
我有些怔愣,不知如何回答,我好像也没有得罪这个学姐。
懒得理解她这句话,正好车过来了,我笑了笑就从她旁边走过。
不想回答的话,我一般都是直接忽视。
宋琦有事要先去趟别的地方,过会会自己直接过去。
剩下四个人,副驾驶一个,后面三个正好。
副驾驶,女朋友专属,同时...也是离程一航最近的。
眼看陈怡君往副驾驶走过去,我急忙跑到程一航面前,脱下白大褂的他好像更帅了。
“学长,我有点晕车,可以坐副驾驶嘛?”
程一航有点担心的看着我。
“晕车,严重嘛?要不要我帮你去买晕车药?”
“不用不用,就是轻微的,不是很远就行。”
“好,那我开慢一点,你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男生眉头轻皱,那双好看的眼睛,我怕他再看下去我就要溺死在他的温柔乡里了。
不是高冷禁欲型嘛?怎么这么温柔…!
陈怡君手握在副驾驶门把上。
“一航,我坐副驾驶可以嘛?”
“你去后面坐吧,贝芮晕车,让她坐前面。”
陈怡君一瞬间怔愣了,反应过来后大度的说:“好,那让学妹坐前面,一航你可得慢点开。”
程一航没说话,帮我拉开副驾驶的门。
我靠,好绅士。
程一航开的很稳,不一会就到了,是学校附近一家很火的火锅店。
宋琦早订好了位子,饭点人还是挺多的。
吃完饭已经10点了,大家一起回学校。
由于大三和大一不是一个区,所以送完学长学姐回去,程一航又送我回了宿舍。
宿舍楼下。
“学长,谢谢你送我回来。”
“没事。”
现在的他面容与那天表白墙的照片相重合。也是一样的夜色,灯光,还有我...和你。
鬼使神差的:“学长,认识你很高兴,晚安!”
我大声喊完,一溜烟跑进宿舍楼。刚进一楼的拐角,我捂着狂跳的心脏。
我一直觉得‘晚安’是‘我爱你’的意思,所以从不随便对人道晚安。今天,我在隐晦的对他说‘我爱你’。
反正他也不知道。
转眼已经在实验室呆了大半个月了,没课的时候几乎都在这儿,我感觉自己都快成半个物理系的了。
平常写稿一些不懂的专业术语也会请教程一航。
我们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发生了微妙的改变,比如,他的副驾驶出去时只有我能坐;吃饭时会给我挑不爱吃的胡萝卜;话也变多了...
“我怎么觉得大神这段时间变了呢。”宋琦跟旁边同级的张磊悄咪咪的耳语。
“哪变了?”张磊不以为然。
“你个呆子,你没觉得大神话多了,笑容也多了,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不少,通俗来说,就是食人间烟火了。”
“有嘛?”张磊是传统的理科男,除了实验就是打游戏,从不浪费多余心力关注其他事情。
宋琦恨铁不成钢的瞅了他一眼。
“呆子!”
我戴着眼镜,拿着笔和小本本,像往常一样跟在程一航的旁边,在他观察的时候也凑上前。
他身上有股好闻的薄荷香,像他这个人一样清爽干净。
“学长,这个是...”
还没等我说完,他突然回头,一张俊脸在我面前放大。
“这个是油滴盒,你知道密立根油滴实验嘛...”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肤色白皙的不像男生,边说边向我靠近。
他的鼻尖蹭过我的鼻尖,划过我的右脸脸颊,最后缓缓停在我的耳边,呼出的热气扑在我的头发上。
我已经无暇顾及他嘴里那听不懂的专业名词,一心只有离我越来越近的他。
他的气息浓郁的环绕着我,耳边的话像情人间的呢喃,气氛暧昧的刚刚好。
“好的...我懂了...学...学长。”
我退后几步,假装认真的记着笔记,身后传来程一航的轻笑。
这天大家加班到很晚,9点左右才散。
其他人都走了,只有我在实验室抄写着程一航白天给我整理的实验稿,然后等他去收拾东西送我回宿舍,是的,每天晚上送我回宿舍已经是程学长的必修课了。
陈怡君换下实验服,穿着一套鹅黄色的长裙又进了实验室。
“贝芮。”
“学姐,有什么事嘛?”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终于明白了陈怡君对我的敌意从何而来,她喜欢程一航。
情敌相见,自然,火花四溅。
不过,我贝芮也不是吃素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程一航,是我的。
“你喜欢一航?”
“对”
陈怡君似乎对我这么坦然的承认有些惊讶,但只怔愣了一下就又开口。
“你们不合适,他是物理天才,以后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科学家,他需要的是一个和他志趣相投,能给他帮助的女生,你呢?你懂什么?像你这种觉得自己漂亮就可以拿下他的女生我见多了,他是不会在意的。我们是最默契的伙伴,我懂他的所有,你根本就配不上他,只有我们才是最合适的。”
陈怡君有些激动,眼角泛红着颤抖。
这些日子程一航的改变她都看在眼里,喜欢了三年的人,她怎么会看不出他眼里的柔情呢,他从来没对任何女生假以辞色过,她本来也没多想,直到...直到程一航和贝芮初次见面那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我听完她这一连串的自说自话,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学姐,程一航是个成年人,他喜欢谁不喜欢谁他自己知道,不需要你在这里评判,其次,他是找女朋友,又不是找合作伙伴,就算我对物理一窍不通,分不清G和g,他该喜欢就还是喜欢。我强调一下,我喜欢他,不会因为你三言两语就退缩,我觉得我们绝配,顶配,天仙配!
况且,等你哪天真成了他女朋友再来对我说教吧。”
“学姐,我就先走了,学长还在等着送我回去呢,学姐路上小心哦。”
呵,和我斗,看姐姐不气死你。
刚走出门口,就看到程一航站在旁边,摘掉眼镜的他少了些斯文,更多了几分锐利的少年气。
“咳咳,学长...你都听到了?”
被当事人听到自己的表白我还是有些害羞的,刚才有多勇现在就有多怂。
“看来,学妹对我图谋不轨呀~”
平日清冷的声线故意拉长了音调,平添了几分缱绻暧昧。
一不做二不休,少女呀!勇敢的追求你的爱情吧!
勇气说来就来,“学长,我!”
后面的喜欢还没说出口,捎带些温热的大拇指突然抵上了我的唇。
“表白这种事,应该男孩子来。”程一航突然收敛了笑意,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小束花,那双含情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张国荣说,谈恋爱要从收到一束花和正式的告白开始。所以,贝芮同学,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嘛?”
程一航的薄唇紧紧抿着,眼神满是虔诚,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好像生怕错过一点。
从天而降的喜悦让我的脑子停止了转动,看着眼前男生温柔又坚定的目光,心里突然放开了灿烂的烟花,一个,两个...
‘砰砰砰’心脏跳个不停。
“我...我愿...”
‘意’字还没出口,就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封住了,他的吻霸道青涩,不给我后退的余地,唇齿间弥漫的都是好闻的薄荷香,直到我微微有些喘不过气,他才放开我,手却一直箍着我的腰。
“你怎么这么会亲,说,是不是熟能生巧了,有几个前女友。”
我靠在他怀里喘着气,他的手在我腰间的软肉上细细摸索,低头用额头抵着我。
“男人在某些方面是无师自通的,这点你以后会知道的,宝贝。”
我感觉这一吻直接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成功让我见识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们正式的恋爱了。
恋爱第一天,一航同学送我回宿舍,他说:“贝芮同学,你得给我个名分。”
“嗯哼?要我拿着大喇叭围着学校走一圈说你是我男朋友嘛。”
我手指不老实的勾着他的手心。
“那听你这意思是不想负责?看来是刚才吻得不够呀?”
程一航不要脸的又凑到我的脖颈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我被他的骚操作惊到,忙拽住他的手。
“大庭广众之下,你要点脸好不。”
“要媳妇,不要脸。”
听着某人理所当然的语调,我气极反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狗呢。
“那你想怎么样嘛。”
“发个朋友圈吧,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宝贝。”此刻的他像是一只大狗狗,眉眼间少了平时的冷傲锐利,尽是温柔。
他要是有尾巴可能早就摇个不停了。
男朋友这么可爱,当然是满足他了!
我拿出手机用原相机拍了一张我两的大头照,编辑好文案,发送。
我两像所有热恋的情侣一样在宿舍楼下依依不舍的告别,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才打开宿舍门,舍友就急急跑过来。
“啊啊啊!!!宝贝,你和程一航在一起了?!!”
“怎么,这么大惊小怪干嘛。”
舍友举着手机嗷嗷个不停,“你的朋友圈炸了,快去看。”
我给手机充上电,不慌不忙的卸妆,“小场面,莫慌。”
即使不看,我也能预料到朋友圈的样子。
等到洗漱好,一打开手机,就弹出来程一航的微信消息,是他十分钟之前给我发的。
‘宝贝,我到家了。’程一航只有大一大二在宿舍住了两年,一上大三他就搬出去在校外租了个房子自己住。
之前宋琦问他的时候,他解释说:“宿舍有宵禁,实验太晚不方便。”认真敬业的小程同学,不错,我很欣赏。
朋友圈果然与我预料的大差不差,清一色的疑问和99。
‘贝芮!!你什么时候脱单了?!’  追求者之一
‘靠,学妹你竟然把大神拐走了,呜呜呜,我的大神,含泪祝99’  宋琦
‘祝我宝贝和男朋友99’  程一航
‘贝芮,你竟然背着我有了别的狗’  亲闺蜜
‘999999999999’不知名同学
我心情颇好的挨个回复,返回界面就发现程一航也发了朋友圈。
配图是我今天拍的我两的照片,和一张我在实验室记笔记的照片,照片上的我神情认真,几缕碎发散在额前,阳光透过玻璃窗笼罩着我,颇有种岁月静好的味道。
‘女朋友’
这简单明了的文案,果然和他这个人一样。
‘原来你一直对我不怀好意呀,还偷拍我,说,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我点赞评论完第一时间打开聊天界面,‘气势汹汹’的质问他。
才刚发过去,对方就显示‘正在输入中’。
‘大雾四起,偷偷藏匿,我在无人处,爱你。’
很快就到了实验结束的日子,这天我特意换了一条修身的粉色长裙,为了采访他们。
“请问程一航同学,这个实验对你来说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我看着对面戴着眼镜,穿着正式的少年,是那么耀眼。
“这次实验是我第一次作为主要负责人参与的实验,凝聚了很多的心血,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他略一停顿,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但是,最大的收获,是我拥有了一个可爱的女朋友。”
少年满目深情,星光给你,真心给你,一切一切,属于我的一切都给你。
采访视频一发布在学校论坛,就引起了一片单身狗的哀嚎。
‘简直不是人那,还有这种秀恩爱的,丧心病狂。’
‘单身狗就不值得关爱嘛?!!’
‘虽然很酸,但还是想说一句,好般配!!’
程一航家里,我躺在他怀里,一边刷着论坛评论,一边接受他的投喂。
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好像某个下午我也是刷评论。
我突然想起当初的表白墙事件。
“你知不知道,我们两还一起上过表白墙,当时有女生捞你,把我拍进去了,话说,你有没有加人家。”
我知道那底下那么多艾特他的,小姑娘们肯定知道,只怕加他的比加我的只多不少。
我现在比较关心他有木有同意那些好友申请。
“没加。”
嗯哼?这么干脆。
“一个都没加?”
“一个都没加。”
程一航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只加了你一个,也只想加你一个。”
“你是不是加我之前就知道是我,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扑到他身上挠他痒,他一把捉住我在他身上四处游走的手,翻身把我压在下面。
“女人,别玩火。”
“噗嗤,你是霸道总裁嘛?”
我低头亲了亲我的眼睛,鼻子,薄唇堵上我的嘴,细细碾压吮吸,手也不闲着的捏了下我腰间的软肉,趁我惊呼时舌头灵巧的探入,开始攻城略地。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我伏在他怀里微微喘着气。
“你还记得去年暑假你参加的那次画展嘛?”
他一提我就想起来了,高二升高三的暑假我跟学画的表哥去参加了同城的一个大型画展,当时...
“当时你也在?!”
我有些惊讶,他原来这么早就见过我。
“那个画展是我妈妈举办的,画展上有很多名师画作,但只有你一个人站在那幅无名的《哭泣的太阳》面前静静矗立,我当时就觉得,原来也有人是与我心灵相通的,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孩。”
说到后半句他有些不正经的笑了。
“那幅《哭泣的太阳》是你画的?!”
我有些惊讶,我对于画是个业余人士,不懂欣赏什么名师画作,但那幅《哭泣的太阳》却让我觉得原来真的能有一幅画是可以说话的,我当时觉得作者一定是个历经沧桑的中年大叔。
“对呀,当时我遇到了一个关乎人生的选择,迷茫的时候创作了那幅画。可能那幅画有些沉重阴暗,是我当时太负能量了。”
他好像陷入了那时的情绪之中,有些自嘲的说道。
“心疼,是心疼。”
他一下子愣住,我缓缓抱住他,手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的背。
“我当时觉得,这个作者太令人心疼了,那么暗的天空,连太阳都哭了,他一定是遇到很难的问题了。但是,他还是很有勇气,因为太阳虽然在哭泣,天空虽然暗暗的,但是,那个太阳还是在努力的发着光,他在努力的把天空照亮。”
“事实证明,太阳成功了,他现在很明亮,很好。他是一个有勇气的男孩子!”
程一航紧紧抱住我,仿佛要把我揉进骨子里。
“真好,我遇到了我的太阳。”
番外
今天是程一航的毕业典礼,他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我坐在台下看着他。
男生穿着合身的学士服,身姿挺拔,面目俊朗,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缓缓走上去,他像是一个天生的发光体,光是站在那儿,就让人心生神往。
我突然内心升腾出一种自豪感:这么优秀的男人竟然是我的!!
程一航在台上站定,目光扫视全场,轻而易举的锁定了我,他看着我温柔的弯了眉眼,唇角的勾起都加大了幅度,我回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用口型说:加油。
“啊啊啊,程一航好帅呀,他刚刚是不是笑了!!”
“别花痴了,人家又不是对你笑的。”
“那不,人家女朋友在那呢,大二新闻系的系花,在一起都一年多了。”
“呜呜呜,实话实说,学妹好漂亮,kswl.....”
我一边给程一航拍照一边听着斜后方的学姐们的对话,小小的偷笑了一下。
“亲爱的老师同学们大家好,很荣幸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在今天这个......”
男生掷地有声的话语充斥着整个报告厅,我坐在台下,眼里只有他。
语毕,底下掌声四起,可能是被周围的气氛所感染,我也和学长学姐们一样眼含热泪。
正当我疑惑程一航发言完怎么还不下来时,他突然摘下眼镜,合上发言稿。
“老师同学们,今天对我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不仅是我从母校毕业,踏入社会的第一步,也是我和我女朋友在一起520天的纪念日,所以,今天,我想借这个场地,让大家一起来见证我们的爱情!”
“哇哇哇!!”
“什么神仙爱情!!呜呜呜”
“啊啊啊!又是为别人的绝美爱情哭泣的一天。”
周围的艳羡惊呼声不绝于耳,而我的眼里只有面前这个男人,程一航从台上走下来,一步一步的,离我越来越近。这短短的距离,我像是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感官自动屏蔽周围,脑海里像放电影般重演我们过去的一幕幕。
“贝芮,遇见你之前,我努力的奔跑,努力的发光,努力的照亮我的天空,遇到你以后,我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跨越千山万水只为了拥抱我而来,谢谢你,成为了我的太阳,照亮我此后的余生。”
他哽咽着说完,眼眶里全是泪水,我从没见过他哭的样子,原来男孩子为心爱的女孩子流泪可以这么好看。
旁边的同学给他塞上一束玫瑰花,他把玫瑰花送给我,从学士服里掏出一个戒指盒,缓缓打开。
是一枚太阳状的钻戒,闪耀着熠熠生辉的光芒,像他的爱意一样赤诚热烈。
程一航手拿戒指单膝下跪:“贝芮,我们的爱情是从一束花开始的,现在我想用一束花把你娶回家,你愿意嫁给我嘛?”
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怎么也止不住,心里满满的惊喜和幸福,心底的声音震耳欲聋:答应他。
“我愿意!我愿意!!”我几乎是喊出来的。
他惊喜的站起来,颤抖着把戒指戴到我的无名指上,有些手足无措的红着眼眶,接着紧紧的抱住我。
“我爱你。”他在我耳边坚定温柔的开口,气息中蕴着熟悉的薄荷气息。
“我更爱你。”傻瓜,我更爱你呀。
程一航毕业后的一个月,我们结婚了,举办了一个盛大的婚礼,新婚夜当晚,他让我见识到了一个才开荤的男人能有多可怕。
婚礼第二天早上,我揉着酸疼不已的腰想起床,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撑起身子的力气,突然身后的男人长臂一挥,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手还不老实的四处游荡。
“宝贝,昨晚不累嘛?起这么早,是不是老公不够努力呀。”
“你这个禽兽,大早上的发什么情。”我愤愤不平的在他精瘦的腰上拧了一把。
他一把捉住我的手翻身把我压在身下,眼神色眯眯的扫视着我。
“老婆精力这么旺盛,要不老公帮帮你?”
程一航腹黑的在我耳边吹气,嘴巴不老实的亲吻着我的脖颈。
“不...”话还没说完,这混蛋就把我的嘴堵上,开始了新一轮的运动。......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毕业后和大学的同学一起成立了一家科技公司,自身的技术加上父母的人脉,让公司经营的十分不错,堪称业内的一匹黑马。
大四的我找到了一家很不错的实习单位,并且成功的度过了实习期,晋升为一名正式记者。正当我为自己即将开始的新闻生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一个意外之喜降临了。
“我...我怀孕了?!”我浑浑噩噩的从诊室里走出来,刚在岗位上作为正式员工干了一个月,就怀孕了。。。明明每次都做措施了的,只有那一次......
我摸着平坦的小腹,仿佛能感受到一个小生命,凝结了我和他的小生命。
坐在医院走廊的座位上,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
“喂,老公。”
“喂,宝贝,怎么了?才几个小时不见就想我了?等我...”
没等他说完,我就开口:“我怀孕了。”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然后几秒钟后爆发出一阵惊呼,接着是什么东西被打落在地的声音。
“宝贝,你在哪儿?”他的语调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在医院,才查完,和你的宝贝孩子。”
我笑着打趣他,是的,不论这个孩子在不在计划之内,他都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乖乖在那等我,哪儿都不要去。”他有些急切的说。
“好,我等你。”
大约十分钟他就到了,还穿着西装,戴着眼镜,惊喜又激动的跑到我面前,缓缓半蹲下,手小心翼翼的放在我的小腹上。
“宝贝,这是...我们的孩子?...”
“对,我们的孩子。”我温柔的笑着回答他。
他突然哽咽了一下,把脸贴在我的小腹上,认真的听着。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感性,动不动就哭,泪腺真发达。”我依旧调皮的调侃他。
“哼,我乐意。”他傲娇的不想理我,依旧认真的一动不动,好像真能听到什么。
“他还是个小豆芽,你能听到啥呀!”
我被他这动作搞得有些无奈,这男人,怎么这么幼稚。
“就算是小豆芽,那也是我的宝贝豆芽!”
“那你以后是不是要爱他胜过爱我了?”我故作委屈的发表‘绿茶’言论。
“怎么可能!”他突然急了,生怕我瞎想什么的说道。
“不管我们有多少个孩子,你永远是我放在心尖尖的宝贝,我的第一位。”他认真的眼神明晃晃的倒映在我眸子里,没有什么比此刻更美好了。
怀胎十月,在九月的一个艳阳天,程嘉阳小朋友出生了,名字是他爸爸取得,希望他美好善良,像太阳一样温暖明亮。
看着沙发上抱着儿子的新手爸爸,阳光缓缓洒在他们父子两的身上,幸福感油然而生。最好的风景在对面,最爱的人在身边,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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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4 01:27:48 | 显示全部楼层
【完结撒花】一觉醒来,沈岁雪懵了,身旁怎么睡着个男人?
顿了顿,她僵硬着身体往被子里看了看。
拦在她腰上的手赤裸着,她自己呢,也正好一丝不挂。
……真是造孽啊。
1
踏进包厢的一瞬间,沈岁雪整个大脑都被“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占据了。
窗户边,身形修长的男人握着手机,轻倚在窗台上,一脸严肃地说着什么事。半晌,终于说完,将手机揣回兜里,一回头,视线恰好与门口的沈岁雪撞上。
那双眼狭长冰冷,眼神清冽,像夏天的山泉。遇上沈岁雪的下一秒,忽然幻化成炙热滚烫的岩浆,大有毁天灭地之势。
沈岁雪内心一阵哀嚎,面上却不动声色,朝他浅浅一笑:“没想到程总居然大驾光临,我们钟爱公司真是受宠若惊。”
程陆予将这话在嘴里嚼了嚼,轻笑着反问:“是么?”
沈岁雪毫不犹豫:“当然是。”
事实上她连合作方衡兴公司被程陆予收购了都是刚刚进入酒店的前一秒才知道的。但凡她再早一点知道,有一点调查的空间,知道他今晚还会屈尊降贵亲自来参加这场饭局,她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儿,沈岁雪又开始懊恼,果然人就不能对任何事情抱有侥幸心理,要是她知道收购的消息就走,现在也不必陷入这种境地。
说起来,其实她也没犯多大的罪,不过就是暗中策划了一场一夜情。成年人之间么,酒精上头,欲望压下理智,你情我愿,一夜情也无可厚非。
但关键就是……一夜情是假,偷精生子是真,沈岁雪心里虚,脑子里不断闪现出儿子沈年年那张与程陆予有七八分相似的脸,暗叹,果然报应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有目的地睡了鼎鼎有名的程氏集团的总裁,还偷偷生了娃,她觉得现在已经不是两家公司能不能继续愉快地合作的问题了,她能不能活着离开饭局都是未知数。
现在当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拍马屁,看看能不能死刑改减缓。
沈岁雪亲自斟了两杯酒,屁颠颠给程陆予送去:“不知程总光临,准备多有欠妥,我敬您一杯,您海涵多包容。”
程陆予目光下移,盯着她的酒数秒,始终没有要接的意思。半晌,挽了挽西装的袖口,浅笑道:“今晚谈事就不喝酒了吧,沈总也知道,我酒量不好,喝多了误事。”
他虽然是笑着的,但周遭气温如同冰窖。今晚来的人都是人精,自然一眼就看出他心情不好,但又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只能尽量顺着他往下走,闻言立马叫人来撤了酒。
在场唯一的知情人士沈岁雪此刻很慌,脑海里随着他半藏半露的一句话,一闪而过两人那激情似火的一晚。
2
沈岁雪是个不婚主义者,但对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孩却十分热衷。
所以,在最佳生育年龄即将到来之际,她最大的烦恼就是如何跨过结婚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宝宝。
可她把脑细胞都杀死了几亿个,也没能找到一个完美的法子。于是最终不得不稍微抹黑一下自己灵魂和危害社会精英,用“一夜情骗精”这种令人不齿的方法来获取。
程陆予就是这个倒霉的精英,身高一米八四,体重七十公斤,五官端正,智商极高,私生活也是一众富家子弟中最干净清白的一个。可以说,除了性格有一点冷淡,浑身上下再没有一个缺点,无疑是最完美的人选。
但沈岁雪不过是一家小公司的副总,要接近程陆予还是不太容易,于是只能先在程氏集团外面蹲点,观察程陆予的行程动态,之后又化身各种外卖快递人员溜进集团晃悠。
如此整整三个月后,终于让她逮到了机会——程氏集团有个大项目,需要程陆予亲自去应酬。
据沈岁雪这么多天的观察,这种级别的应酬,一般订在A市最大的九洲酒店,而且通常还会叫上几个美女陪酒。
程陆予虽然不近女色,但这种场合,也不会自恃清高,驳了合作方的面子。
所以这是沈岁雪唯一能接近程陆予的机会。
应酬当天,沈岁雪化身清纯陪酒女,穿着一身露而不妖的白色连衣裙混迹在露骨妖艳的陪酒女中。
程陆予大抵是喝了点酒犯了糊涂,一时间忘了既然能出现在陪酒队伍中,那么就算穿得再单纯,也不是啥干净姑娘这个事实。一抬眼,看见沈岁雪这朵清纯小白花,就大手一扬,把这个准备偷自己后代的社会毒瘤揽到了身边。
被点到的一瞬间,沈岁雪垂下眼,掩藏着胜利在望的笑容,迈着优雅的小碎步走到他身边坐下。
之后的应酬里,她就安安静静地待着,该倒酒倒酒,该喂水果喂水果。虽然即将给人下药拖去滚床单,但这会儿依然保持着做人的基本操守,倒酒喂水果的动作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缠绵暧昧,实际上却完美地保持了距离,两人皮肤完全没接触到。
程陆予对她的懂事十分欣赏,估摸是想下次来还点她,临了问她叫什么名字。
沈岁雪又斟了一杯酒,眼睛盯着他,手上却暗自往杯里洒了些粉末。做完这些,轻微摇晃了一下酒杯,将它端到程陆予面前:“程总叫我小沈就好了,最后这杯酒我敬您。”
程陆予接过酒,忽然伸手按住了她给自己倒酒的动作,把自己那杯递了过去:“我没有跟陪酒喝酒的习惯,你自己喝。”
沈岁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真棒。
“怎么了?”许久不见她伸手来接,程陆予问道。
“没。”沈岁雪怕她不喝程陆予把酒店经理找来,这样她的身份就会暴露。挣扎了半天,她接过酒一饮而尽。
程陆予神色淡淡,见她喝了,转头跟对方客套了两句,逮着她当掩护,离开了包间。
众人一边感叹程陆予终于开窍了,一边各自抱着心仪的对象往酒店楼上提前开好的房间走。
沈岁雪怕程陆予自控力太强不好对付,买药的时候特意买了药效强的,这会儿两人刚出包厢没几步,她就浑身燥热难受,神智不清。
混沌中,她抓住身旁的人的胳膊,手像游蛇一般从衣服下摆钻了进去,贴着腹肌摸得起劲。
猛地侵入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在腹部杂乱无章地点火,程陆予猝不及防,一股热流从腹部蔓延至大脑,嘴唇一抿,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隐忍的闷哼,眼神一瞬间染上了一层水雾。
今晚的应酬是和苏氏集团,与程氏势均力敌,他被灌了许多酒,本就不太清醒,这会儿被这样一撩,差点没把持住,费了好大劲才理智回笼,将沈岁雪一把推开,咬着牙道:“你安分点。”
沈岁雪倒也并非完全丧失了理智,但这会儿身体真的挺难受,她生孩子的最优基因又正好在手边,看他刚才的反应,只要她强推猛攻,也不是没有推到的可能。
于是她借着药劲,又缠回去,全身纵火,又以言语相勾,最终将程陆予推到了提前开好的房间里。
她没开灯,昏暗的环境给了人极大的安全感,欲望也上升到最顶处,身体最原始的欲望吸引两人靠近。
在理智与欲望的厮磨下,已春风几度。
3
回忆完毕,沈岁雪内心愈发忐忑,甚至借上厕所溜走的计划都已经在脑海里成型。
但程陆予却没再作妖,叫人倒了茶,以茶代酒跟沈岁雪喝了一杯,然后便坐下,拿着合同翻看,说自己只旁听,主要洽谈还是他们自己来。
沈岁雪是公司商谈的第一把交椅,业务能力极强,只要她一出手,那公司利益绝对是最大化的。
但此次谈判比较特殊,沈岁雪对程陆予也心有愧疚,于是便交手让自己的徒弟来,一方面给她练手,另一方面也算是给程陆予的赔偿。
谁料小徒弟虽然跟了她快半年了,一点精髓也没学到,犹犹豫豫报了个价格根本没离底价高多少,也不知道利用女性的优势撒撒娇推磨别人的杀价,几个回合下来,他们的利润就被杀了个两成,看趋势,还要被杀下去一成。
事已至此,沈岁雪再也坐不住,接过几人的话茬周旋:“周总,咱们合作了这么久,其中利润您也知道,小欣报的这个价格,我们根本没赚你的,也就指望你们公司发扬光大了,给我们介绍点其他合作,这个价格您就别再抹了,再抹回去我得被老大扫地出门了。”
“您说,我这么如花似玉的一朵小花,要是被扫地出门,多凄惨啊。”沈岁雪长得漂亮,也很会利用自身优势来谈判,她说完,顿了一会儿,半是恼怒半是娇嗔道,“还是周总看我看腻了,就想着我们老大换个美女来呢。”
这个价格对于衡兴来说,已经是难得的低价了。周总见识过沈岁雪的谈判功底和专业水平,见她出面,也不敢再往下压,省得一会儿再被她查缺补漏,加些附加条件去中和刚才压下去的利润。
不过两秒,周总打定主意,眉眼弯弯,举起酒杯,隔空一碰:“哪里,沈总人美声甜,我可舍不得换别人来谈。那就这么敲定了,祝我们合作长存。”
沈岁雪也举杯,浅浅一笑:“合作长存。”
眼看着合作就要落下帷幕,一直没吭声的程陆予忽然开腔:“等等。”
沈岁雪茶水刚入喉,看到他一脸挑事的表情,有点想杀人。
程陆予合上合同,慢悠悠道:“钟爱的产品,设计无话可说,非常独特又极具美感,业内少见,但质量却是不敢恭维,零件更是不用说,给我们之后还需要费很大功夫再加工。”
话一出口,沈岁雪就知道这最后一成利润是要被杀定了。他们公司成立八年,无论是知名度还是机械质量和工人都远远达不到名表的配置。所以这些年来,他们主打合作,在最大限度保留利润的基础上,争取合作方的冠名权,再配合合作方的精加工,以此打好名声。
如今衡兴被程氏集团收购,于他们而言,无疑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好事。程氏集团主营高奢首饰,在珠宝界的地位无需言说。这场合作,相当于程氏集团免费给他们“钟爱”打广告。
坦白讲,就是零利润,甚至是倒贴,这个合作他们都得争取下来。
“程总真是慧眼如炬。”沈岁雪内心泪流成河,面上还得赔着笑,试图挣扎一下,“但是您也知道,随着时代变迁,现在钟表于人的作用早就不只是计时的功效,更多的是一种饰品,和身份的象征,所以钟表设计才是整个钟表的核心。我们钟爱是小公司,基础设施实在是没办法完善,所以零件粗糙无可避免,但这对于程氏集团,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程总就别用这种小事来压我们的利润了,再压我们该吃不起饭了。”
“嗯,沈总说得很有道理。”程陆予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慢悠悠地晃了晃茶水,“不过我没想压你们的利润。”

不压利润你跟我费半天话干什么?
沈岁雪微笑:“那程总是想……”
“听说公司许多表都是沈总亲自设计的。”程陆予说,“我很欣赏。”
他故意卖关子,说完停顿了好一会儿,等沈岁雪再次出声询问,才又慢悠悠道:“我想让沈总给我设计款表,自己略微有点想法,找了好几个设计师设计出来的作品都不太满意,所以想请沈总试试。”
前有钟表质量做铺垫,程陆予这个请求便由不得她拒绝,如果她敢婉拒,这场合作估计怎么都得崩成渣。
沈岁雪只得点头哈腰:“当然没问题,能为程总设计手表,小沈倍感荣幸。”
程陆予趁热打铁:“手表我着急要,但这两天我得去趟法国出差,为期半年,不知道沈总方不方便跟我去?”
沈岁雪刚想说不太方便,您有什么想法我们电话沟通就行。
程陆予又道:“顺便沈总也跟我了解一下法国那边的项目,如果可以,程氏想跟钟爱有更进一步的合作。”
沈岁雪:“好的程总,我非常方便。”
4
未来半年的行程被预定,沈岁雪回去把事情跟自家大哥,也就是钟爱的老板说了一声,把沈年年交给父母带,然后便准备回老宅收拾一下东西。
沈岁雪常住在城郊的长明巷,那里并非富人别墅成群的城郊,而是年代最久远,经济并不发达的城郊。
沈家世代住在那条冗长而吵闹的巷子里,巷子口堆了一排买小零食的商贩,悠扬的吆喝声是这条巷子的特色。后来沈大哥创业,起早贪黑,来往城郊太过麻烦,沈爸沈妈为了方便,便拿出给沈大哥存的结婚生子的钱,在城中买了套房,一家人齐齐搬了过去。
沈岁雪重情又念旧,等大哥的公司运营稳定之后,便搬了回来。这里的一花一草,一砖一瓦,每一个东西都被记忆赋予了特别的光芒。她喜欢那种怀旧和熟悉,不想离开。
后来沈年年出生了,她要工作,两头跑顾不及,便又回了城里,只每逢周末节假日会回长明巷住两天。
沈岁雪开车开得慢,出发的时候还没有八点,等到家已经快十点。长明巷早就陷入了黑暗,在快到家的那条小巷里,长长的巷子里仅有两盏灯,所以中间那段路昏暗无光,像怪兽张开的巨口。
小时候沈岁雪晚上经过这条巷子,走到中间那截时,总觉得黑暗中有无数只恶鬼要抓她索命,回回都要蓄力快速往前一冲,直到重回光明地带才放慢脚步,然后发出一声长长地劫后余生一般的叹息。
后来……那片黑暗里,有个像神明一样的男孩出现过。
他站在那里,身上缠着十米的星星灯,轻轻呼唤着她的乳名:“岁岁,别怕,黑暗的出现是为了让我们更清楚地见到生命中的光亮。”
他顿了一会儿,笑容和煦地补充道:“比如我。”
那是她上高中后认识的男孩,不学无术,总是逃课打架,惹是生非,却点亮了她循规蹈矩、枯燥乏味的高中生活。
起先她并不喜欢他,那样一个坏坏的男孩,太让人讨厌了。可他总在她身边出现,带她参加学校晚会,带她去看喜欢的歌手演唱会,带她打台球,给她带早餐,记得她每一次经期,给她准备红糖水,给了她许许多多新奇而温暖的体验。
少女的心,便在这其中被牢牢地牵制住了。
“沈岁雪。”
沈岁雪正倚在路灯下发呆,忽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回过神来,便见黑暗处,有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对方在暗处,她看不清脸,只隐约瞧见对方很高,身材不瘦,有点强健。她刚在走神,声音也没听真切,只记得低低的,有些耳熟。
沈岁雪疑惑地问:“谁啊?”
话音刚落,男人打开手机手电筒,黑暗猛地升起一团光亮。
突如其来地光芒让沈岁雪闭上了眼睛,回忆与现实轻微重叠,她心里产生出一种微妙的情绪。
等她适应了光亮,那人已走到面前。独特的气味钻进鼻间,无需抬眼,她便已知道到来人是谁。
曾经沈岁雪以为,男女结合如果只是为创造新生命而进行的运动,那么应该和吃饭没什么两样,毕竟追根溯源都是为了生命。但那晚之后,她算是彻底明白了,有的人是不能随便运动的,他的一举一动,每一处热吻,身上独特的香气,都是带有攻击性的,即便只是一晚的缠绵,也足够叫你记住他身上的每一个特征,每一声喘息,每一份气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晚程陆予会出现在长明巷,但沈岁雪十分肯定,刚刚叫她的人就是他。
钻进鼻子里的那种香味太熟悉了,像是自制的香水,又像是洗衣服残留的香气,混合着男性独特的体味,迷人又特殊。
5
等适应了黑暗中的强光,沈岁雪睁开眼,果然是程陆予。
小城入了秋,今年出奇的冷,这会儿温度就已直逼零度,他穿了件长长的大衣,里面搭了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头发柔软蓬松,路灯暖黄色的光洋洋洒洒落下来,撒在他肩上,像韩剧里的主角。
“你怎么在这里?”
乍一在酒店外相遇,周围没了那些富态满满的生意人衬托,沈岁雪一时忘了装傻叫他一声程总,问候的语态自然而熟悉,像久未谋面的老友。
程陆予因为她这种语气,看她眼神变得很轻,不再像刚重逢时那样浓烈,像要把她吃了一样。
他关上手机手电筒,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机票:“后天出发去法国,本来去公司给你的,但沈总说你回这里了,我正好顺路经过这里,就给你带来了。”
长明巷在整个A市最边际的地带,沈岁雪不知道他这是顺的哪门子的路。
但气氛温和,她不想打破这份宁静,不然惹怒了眼前这位,他翻起旧账,倒霉的还是她。
沈岁雪接过机票放到包包里,轻轻说了声:“谢谢。”
半晌,又客气道:“一起吃个宵夜吗?”
程陆予十分不客气:“好。”
沈岁雪:“……”草率了。
老旧的小巷,斑驳的街道,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烤肉香气,缭绕的烟雾,三三两两扎堆的人群,烟火气叫长明巷演绎了个十足十。
烟火气是喧嚣而治愈的,所有的箭弩拔张在这里都像打在棉花上的矛,被软化得没有一丝力道。沈岁雪跟程陆予沿着街道慢悠悠走着,气氛异常和谐,像一对好脾气的情侣。
街道中段那里的陈记烧烤店味道不错,从她小学起便开在那里,后来他们搬去市里后,她每次回来也都会去吃一次。
明天她就要跟程陆予去法国,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想了想,她带他去了陈记烧烤。
烧烤摊环境简陋,几张桌子摆在街道旁,一个大伞棚,一条长长的烧烤炉,便是全部的设备了。
刚十点过,人还不算多,沈岁雪指了个空位,叫程陆予坐下。
等她挑好烤串一回头,发现后者正站在桌子旁边,看着泛油光的桌子板凳,眉间全是纠结之色。
沈岁雪这才想起,程陆予跟她不一样,他家世代富裕,从小衣食起居都是高质量的,大抵是没见过这种泛着油光的桌子。
她看着他有些局促的样子,忽然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
程陆予听闻动静,朝她看过来,眼神带了点无辜和希望她能继续保持拍马屁的精神,给他擦擦凳子的希冀。
沈岁雪跟他对视两秒,眼里笑意愈发浓厚,然后噙着笑向他靠近。
程陆予眼神略微发亮,以为她是来给自己擦凳子的。
然后下一秒,他感觉肩上落下来两只手,摁着他的肩膀往下一压。
程陆予脑子里闪过一片空白。
完了。
他脏了。
程陆予不可思议地看着笑容满面的沈岁雪,嘴巴微张,颤抖了半天,愣是一句话也没吐出来。
“烧烤嘛,就算不沾油,衣服上也会全都是油烟味的。”沈岁雪心情畅快,在他旁边坐下,“别在意这些了,大不了吃完我帮你洗衣服。”
那晚最后,程陆予第一次在这样简陋的环境里吃了烧烤,第一次在除了应酬的时候喝了酒。
烧烤满是调料味,酒是四块钱一瓶的廉价啤酒,但两者搭配在一起,似乎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味道变得丰富而有层次。
脚边的空酒瓶越来越多,酒精麻痹神经,头顶的光被柔化,周遭的嘈杂声也变成了电影片头的烟火气息。
后来,啤酒箱里只剩下一瓶啤酒。
沈岁雪摇摇晃晃去结了账,一只手拎着酒,一只手挽着程陆予,边走边说自己小时候的事。
程陆予就安安静静地听着。
走到那段只有两盏路灯的巷子前,沈岁雪忽然停住了脚步,絮絮叨叨说着从前故事的嘴也闭了起来。
她看着黑暗处半晌,忽然对程陆予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之前要假装陪酒给你下药骗你上床么?”
6
这个话题猝不及防被提起,程陆予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沈岁雪喝了很多,神智估计已经不太清醒,行为动作也完全没有逻辑。她问完那句话,忽然推开他,独自走到黑暗中,声音里带了些哭腔,让人心疼:“在这里,曾经有一个男孩出现过。他让我知道了被偏爱的滋味,也教会了我如何去爱。”
“我以为遇到了对的人,兴高采烈地奔向他,他却给我准备了一道深渊。”她说到这里,声音弱了下去,好半晌,苦涩道:“你说,明明是他先招惹的我,明明是他死乞白赖缠着我,怎么后来他说不爱就不爱了?他凭什么不爱!凭什么厌倦!凭什么啊……”
程陆予站在光亮处,整个人被光芒笼罩,脸上神情清晰。
他不知道她跟那个男孩发生过什么,只知道自己听她说起那个男孩,心里很不舒服。
就像被一个陌生人抢走了喜欢的东西。
他眉头紧蹙,脸上的不悦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黑暗中的沈岁雪大抵是看见了,走到他面前,伸手抚上他的眉头,试图将它抚平:“对不起,我知道不该骗你的精子,但我27了,因为那个人没了再爱的勇气,母亲催婚催得紧,我也常常觉得孤独,很想要一个小孩来陪伴,所以才会骗你。”
“你别生气了。”她竖起四根手指,“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带着孩子去分程氏的财产的。”
程陆予不知道这一刻心里是什么样一种感觉。
震惊?
喜悦?
总之,陌生又复杂。
“我们……有孩子了?”程陆予哑然好半晌,很艰难地开口问她。
他不是喜欢小孩的人,从前,他觉得女人和小孩都是这世界上最奇怪而麻烦的物种。但莫名地,他听到她说她有了属于他们俩的小孩,心里有块地方忽然柔软了起来。
原本,他费尽心思找她不过是为了解除自己的身体牵挂——程家有个奇怪的生理特征,对肌肤之亲有着极高的忠诚度。无论是一夜情还是日久生情水到渠成地进行鱼水之欢,他们都会不受控制地迷恋上对方,产生一种深爱的错觉。
他姑姑程永希是一个文学家,多年前无意间知道这个特征后,一旦灵感枯竭或故事情节有需要,便故意去酒吧一夜情,然后茫茫人海,难以找寻对方的踪迹,心脏总隐隐作痛,大脑像开了光似地,灵感源源不断。
程陆予之所以不近女色洁身自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沈岁雪的出现击溃了他多年的防守,她来势汹汹,他又刚好醉酒,理智薄弱,于是在冲动下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
他也亲自验证了程家的生理特征在他这里并未消失。那天他醒来,身旁空空如也,床头柜上压了一张纸条和一摞现金,心脏便如撕裂般隐隐作痛。
昨夜的几度缠绵被大脑赋予感情色彩,他捏着那张说抱歉的纸条,感受着那股陌生又浓烈的酸涩,一点点蔓延至全身。
之后他便开始派人找她,并非是他想再续前缘,而是想尽快解除这份大脑臆想出来的爱情。他觉得,只要找到她,跟她相处一段时日,他了解到她并非他记忆里臆想的那样好,那种莫名其妙降临的爱意应该就会随之消散。
但她……
程陆予看着面前的沈岁雪,恍惚间发觉,那份爱意好像并未消散,反而在不知不觉间愈发强烈了。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也许那种爱意并不是错觉。
而是身体对爱意的超前感知。
7
次日,天光大亮。
沈岁雪醒来,脑袋昏昏沉沉,太阳久违地重回天空,阳光有些刺眼,她拿手挡了挡,正准备起床把帘子拉上,还未起身,腰上忽然伸来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环着她的腰,把她往里一带。
脑袋迅速抵上一个宽厚炙热的胸膛。
沈岁雪懵了,眼睛瞪得像铜铃,连忙在琐碎杂乱的记忆里翻找昨晚发了什么事。
好像,她昨晚拉着程陆予吃烧烤,然后烧烤配啤酒,最后她醉了,跟他道歉,跟他说渣男前任的故事,然后把他带回了家,说要给他洗衣服,扒光了他……
回忆到这里,沈岁雪僵硬着身体往被子里看了看。
拦在腰上的手赤裸着,她也一丝不挂。
……造孽。
上次是她有目的地骗子,这次呢?孩子都生了,怎么还去扒人家衣服?
沈岁雪扪心自问,自己不是随便的女人,前任跟她在一起近七年,他们从高中到大学,都没睡过。可怎么在程陆予这里,偏偏就把持不住呢?
第一次可以说是有目的,而且喝了药,把持不住尚还情有可原。但这次呢?沈岁雪现在已经彻底回忆起来了,他们昨晚也是翻来覆去春风好几度。
“……”
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
沈岁雪捂着脸,郁闷好半晌,扒拉开程陆予的手,翻到床边,从地上捡起被脱掉的衣服穿上,顺势跪在地上,诚恳地道歉:“程总,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随便的女孩,除了三年前骗你……”她有些难以启齿,垂着脑袋含糊道,“你知道的,昨晚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之,真的对不起,您说您想要什么赔偿吧,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我都会尽量赔偿您。”
程陆予从床上坐起来,闻言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答非所问道:“你睡了多少男人?”
“啊?”沈岁雪摸不准他想干嘛,只能如实道,“就您一个,三年前一次,昨晚一次。”
程陆予拎着被角,似乎在回忆,半晌,慢悠悠道:“应该不止一次吧?”
沈岁雪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质疑她对他某个能力的描述,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程陆予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绕了一圈又回到她说的补偿上:“关于补偿,不知道沈总说话算不算数?毕竟……你睡了我两次,我损失有点大,可能要求的赔偿会比较多。”
他还没说要什么赔偿,沈岁雪就已经感觉到了心疼。可是没办法,谁叫她不争气,居然借着酒劲又睡了人一次。
沈岁雪一脸肉疼:“算数,程总尽管开口提,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不违法乱纪的事,我一定做到。”
程陆予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不疾不徐地拿过自己的衣服穿上:“听说沈总给我生了个孩子,你知道的,我们程家是大家族,绝不会让后代流落在外,所以,你看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咱们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好让我们程家的孩子认祖归宗。”
果然!
沈岁雪咬牙切齿,她就知道,资本家都是喝人血没人性的!她不过睡了他两次,他就要把她跟她娃都带回家?!
还有,什么叫给他生了个孩子?
那是她给自己生的好不好!
简直臭不要脸!
沈岁雪内心巨浪滔天,把程陆予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面上却还要咬唇眨眼装乖卖萌:“程总,您看我们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程陆予扭头,轻轻地盯着她,反问道:“沈总上一秒还说自己说话算数。难道领个证,让孩子认祖归宗,在父爱母爱无一缺失的环境下成长,对沈总来说,是能力范围外的事?”
沈岁雪:“……”好气啊,他说得句句在理,根本没法反驳。
空气安静半晌,沈岁雪正埋头发微信跟大哥说:哥,程陆予那个王八蛋要把沈年年和我都带回程家,你说这年头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男人,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把沈年年生下来,他就贡献了一份精子,居然好意思把年年要走。
“沈岁雪。”
寂静里忽然传来一声温和沉稳的男声。
沈岁雪抬头,程陆予逆光站着,脸上半明半暗,轮廓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他语气平缓却坚定:“我对爱情和婚姻都没什么经验,也分不太清我对你的感情到底是爱还是荷尔蒙作祟产生的错觉,但我能保证,你把手交给我了,那么我这辈子都会牵着你一起走,直到生命尽头。”
“你逃不开,我也不会放手。”
“爱和婚姻都是挺麻烦的事,既然你要负责,那么以后,就麻烦你配合我了。”
8
那场法国之行最终变成了三人。
沈年年还没办护照和签证,因此程陆予把行程往后推了一段时间,亲自带沈年年去办护照和签证。
沈家。
沈岁雪下楼前,抱着沈年年反复叮嘱:“年年,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是妈妈,你最爱的也是妈妈,将来不管遇见谁,妈妈都是最重要的,你可不能把我丢一边啊。”
沈年年奶声奶气地回答:“好哒,那妈妈,最爱妈妈的年年可以吃一根奶酪棒吗?”
这句“最爱妈妈的年年”对沈岁雪十分受用,她咧起嘴,轻轻揪了揪沈年年的脸蛋,学着小朋友的语气道:“当然可以啦,妈妈给年年两根。”
沈年年:“哇!妈妈最好啦。”
十分钟后,小区楼下。
程陆予不知道小孩子喜欢什么,便买了一整个后备箱的玩具和吃的,后备箱被塞得满满当当。
他在下面等了一会儿,看见沈岁雪拎着一个小肉团子从小区出来。
小肉团子跟他小时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一股热流涌遍四肢百骸,程陆予怔在原地,努力忍下那股热潮,感觉到心里那股陌生的情感在不断壮大。
看到一个流着自己血液,跟自己长得几乎一样的小孩,那种感觉奇妙得就像小孩子看到了魔法。
沈岁雪带着深沈年年在他面前停下,教他叫爸爸。
沈年年带着好奇打探了眼前这张与自己十分相似的脸,看了看手里的奶酪棒,又看了看沈岁雪,伸出一只手抱住她的腿,这才喊了程陆予一声:“爸爸。”
程陆予差点泪奔,热泪盈眶,又惊又喜地朝沈年年伸出手,轻柔地询问道:“要抱抱吗?”
沈年年狗腿地拱了拱沈岁雪:“年年只要妈妈抱。”
沈岁雪忍着笑,偷偷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程陆予也不觉得懊恼,有些憨憨地挠了挠头,拉开后座:“上车吧。”
玩具太多,后备箱放不下,程陆予便丢了几个在后座上。
沈年年被抱上车后,一眼便看到了那个黄黄的挖掘机,还有整整一盒奇趣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妈妈,年年想和爸爸坐~”
沈岁雪:“?”
“沈年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作者: li哩鹿
标题:《不要轻易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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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4 02:25:5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天,在高铁站,远远看到一群退伍回来的小哥哥。
我冲着人群大喊了一声「老公」,队伍前头的一个小哥哥偏过头看向了我。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笑得一脸谄媚,「我来接你回家,咱们上车吧。」
我无视他带着惊恐夹着狐疑的表情,拎起他的包就往前走。
陪我一块来的闺蜜小管瞪大了眼:「你疯了。」
1.
我没疯,我妈要疯了。
她说我今年我要是再不把我的男朋友带回家,就让我收拾收拾滚出去。
其实这也怨不得我妈,三年前的家庭聚餐里,我妈就当着一众亲戚数落我没男朋友。
我实在看不惯我妈捂着胸口受气的模样,我筷子一扔,「谁说我没男朋友了,我早就有了,只不过我没说。」
我妈也真是,我不要面子的吗?成天嚷嚷着我没男人要。
  然而在后面的两年时间里,我极度后悔那一晚的一时口舌之快。
因为我妈不停地问我,男朋友哪里人,什么工作,平时聊些什么,人品怎么样。
一开始我都装害羞打马虎眼混过去,时间久了我妈就瞧出端倪。
「何悠,你是不是骗你老娘呢?」
我妈拿着鸡毛掸子站在床边,我没办法,硬着头皮说我男朋友是当兵的小哥哥,平时不太能碰手机。
我妈虽然放下了鸡毛掸子,但还是半信半疑。
为了让我妈彻底信任我,我每个月都要对着黑屏的手机自言自语一个小时。
就在我想骗我妈说我和小哥哥已经和平分手的时候,我妈已经在饭桌上跟大家说她有个当兵的好女婿了。
我只好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我算了算日子,拉上我的闺蜜直奔高铁站。
「你去高铁站干啥呀?」小管关上车门,满脸问号。
「找我未来老公。」我眼神坚定。
「你老公怎么会在高铁站?」
「今天他退伍回来。」
「啊?你不是骗你妈的吗?你真找了个兵哥哥男朋友?」
「嗯。」演久了,我已经快要骗过自己了。
  我让司机师傅在原地等着我们。
当我跟小管站在高铁站门口的时候,一群拎着包的小哥哥往外走,简直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帅哥果然都上交给国家了。
「小悠,哪个是你男朋友啊?」小管捣了捣我的手。
「找着呢,都快挑花眼了。」我扬着下巴,眯着眼,像个十拿九稳的猎人。
「你在说啥?」
「我知道了,我等会上去叫声「老公」,谁答应了就是谁。」
「你认真的吗?」
我甩开她的手,直奔高铁站门口。
「老公!」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前面的一个小哥哥捏着身份证,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附近的人也齐刷刷地盯着我看。
我捋了捋头发,对着他笑得一脸谄媚。
「我?」小哥哥看了看周围,最后迟疑地拿着身份证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我来接你回家。」
我上前拎起他的包就往前走。
回头远远看到小管的下巴已经掉在了地上。
2.
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这帅哥居然真的跟我上了车。
我拉着小哥哥坐在后排,说时迟那时快,我眼泪「唰」地一下就冒出来了。
「帅,小哥哥,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大好人,」我煞有介事地抹了把泪水,「我有困难了,能不能帮帮我,你不帮我那我真就要完蛋了呀呜呜呜。」
我掩面痛哭,不忘透过指缝偷偷打量一下坐得笔直的帅气小哥哥。
他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我:「别哭了,有话好好说。」
我吸了吸鼻子,得寸进尺:「那你是愿意帮我了?」
「什么忙?」他喉结滑了滑,声音低沉磁性,更坚定了我的想法。
「做我男朋友。」
帅哥挑了挑眉,貌似嘴角还抽了抽。
我连忙摆摆手:「不不不,是假装,假装,说来话长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在我一番解释下,帅哥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我见缝插针:「小哥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帅哥微微颔首。
我喜出望外,破涕而笑,我向他敬了个礼,「谢谢祖国伟大的军人!」
随后又冲师傅挥了挥手。
「师傅,启程,咱们去翡翠园。」
  在电梯里,我拉着他,细细叮嘱。
「我叫何悠,今年二十五岁,身高一米六,体重九十斤,爱吃辣不挑食好养活,爱好玩手机,擅长浑水摸鱼,诚实守信,这是我第一次骗人。」
帅哥愣了几秒,随即哑然失笑。
我倒抽一口气,一瞬间失了神,他笑得让他身后广告牌上的明星都黯然失色。
我勉强拉回神智,拉着他站到我家门口。
在敲门的前一秒,我紧急叮嘱,「注意注意,我最怕的就是我妈了。」
帅哥勾了勾薄唇,一眼了然,「了解。」
  「扣扣。」短促的敲门声后,我妈开了门,身上围着围裙,手上还抄着把锅铲。
我心里不禁对旁边这个帅哥又生了几分感激之情,要不是他愿意帮我,那今天这把锅铲就会落在我头上。
「哎呦,是小悠男朋友吧,阿姨想着你来吃饭想好久了。」我妈造作地掖了掖裙摆。
「阿姨好。」不愧是部队里出来的,这声音中气十足,一下子就把我妈唬地服服帖帖。
「快进来快进来。」我妈看向我的眼神里终于没有了怀疑,这句「进来」就是给我的赦令。
我松了口气,帮小哥哥把行李拎进去,给他找了双拖鞋。
  我妈转身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哎呦,我们家小悠可害羞了,谈个恋爱藏着掖着,死活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
帅哥脱下外套,优雅不失利索,「阿姨,我叫韩慕东,叫我慕东就好。」
「哎呦,慕东这名字真不错,快洗洗手坐下吃饭。」
我妈的嘴自从韩慕东进门,就没合拢过。
  「小悠,洗手间在哪?」韩慕东突然回头,眼神带着询问。
「哦,我带你去。」我微微愣神,怎么还叫上「小悠」了,看来入戏挺快啊,我这随手拐回来的居然质量这么高。
「这个是洗手液。」我指了指洗漱台上的瓶子。
「你先洗。」
我对上镜子里韩慕东的视线,他眼睛狭长,眼尾微微上扬,明明是温柔的双眼皮,清澈的眸子里却又折射出几分威严。
我乖乖低头洗手,擦完手转身时差点撞上他的胸膛。
他里面穿着衬衫,过于合身,勒得胸肌若隐若现。
我捏紧拳头,压下蠢蠢欲动的念头。
人家也是练家子了,我贸然上去捏两把,会被当场撂倒吧。
  「不好意思。」韩慕东低头看着我,轻声致歉,微微侧身,给我让了个道出来。
他一下温柔起来我突然不习惯了,这致命的反差,这扑面而来的荷尔蒙。
我屏着气落荒而逃。
何悠,你清醒一点!到底谁才是猎人!
3.
「慕东啊,听口音,你应该也是本地人吧?」我妈不停地往韩慕东碗里夹菜夹肉。
「是的阿姨。」韩慕东看着眼前的「小山」,面露难色。
「妈,你别夹了,他都吃不完了。」我及时解围。
「你懂什么,来慕东,多吃点。」
我向他投递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慕东啊,你家在哪呀,你别嫌阿姨嘴碎啊,都怪小悠这丫头啥都不跟我讲。」
我吐了吐舌头,我能讲啥啊,我那会又不知道我「男朋友」是谁。
「阿姨,我家就在隔壁小区。」
我震惊了,早知道我就不费事跑到高铁站去了,直接上隔壁小区门口蹲着。
「哎呦,这么巧啊你说,这事小悠都不肯说,」我妈白了我一眼,「你跟我们家小悠咋认识的呀?」
「遛狗!遛狗认识的,妈你就别问了!」
再问我真怕他说不上来,人小哥哥为人正直,看着就不会撒谎。
  吃完饭我妈还想留人家再多呆一会,被我拦住了。
「妈,你先让人家回去休息吧。」
「哎呦不好意思啊慕东,阿姨脑子糊涂了,都忘了你今天刚回来,快,让小悠送你回去。」
我撇了撇嘴角,我妈恨不得一口把人家吃了。
韩慕东站起来,理了理衬衫,把撸起的袖子放下,骨节分明的手拨弄着扣子,同时也拨弄着我的心。
要这真是我男朋友就好了。
  「那阿姨我先走了。」韩慕东拿起外套往门口走。
我收了收口水,起来屁颠屁颠地跟上。
电梯门关上,我满怀感激:「今天实在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可能我今天都回不了家。」
他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你不用谢了,我也免费吃了顿饭。」
韩慕东身形颀长,我稍微抬头,刚好看到他刀削般锋利的下巴。
「今天没有吓到你吧?」我明知故问,我那声「老公」估计比部队里的「集合」口号还吓人。
「还好,在部队里,遇不到这么有意思的事。」
我悄悄吐了吐舌头,听出了他的调侃。
  走在小区里,楼底下扎堆的大爷大妈可劲儿盯着我们看。
也是,身边走着个帅气军哥,谁不好奇啊。
「不用送了,几步远。」
「好,你慢走。」我差点就要举手敬礼了。
我目送韩慕东往外走,皮鞋精致,长腿修长,臀部...挺翘,腰细肩宽。
嘶,好想据为己有啊。
  回单元楼的路上,经过扎堆的大爷大妈,我果然被他们叫住了。
「小悠啊,来来。」我定睛一看,刘大妈挥着手。
「大妈好。」我凑了过去。
「小悠啊,那就是你男朋友啊。」
我眨了眨眼,这不能怪人家大妈八卦,只能怪我妈在小区里打麻将的时候胡吹。
「额,是。」对不起韩慕东了,我这骑虎难下啊,这群大爷大妈明摆着一副我不说就不让我走的姿态。
我跟他们极限拉扯了好一会,从百草园拉扯到三味书屋才算完。
  回到家,我妈刚洗完碗,经过韩慕东这一遭,我妈看着都眉目慈善了许多。
我妈好一顿夸我眼光好,把我夸得一阵阵地心虚,随手拽了几件衣服就进了浴室。
闭上眼,脸上冲着水,脑子里想的全是韩慕东的俊脸。

等我洗完擦身子的时候,听到我妈在客厅跟人打电话。
仔细一听,好家伙,三句不离韩慕东。
完了,这下不把韩慕东真变成我男朋友,那我得被我妈里里外外活扒三层皮。
4.
夜晚总是会让人变得大胆。
我拉上窗帘,闭上双眼,在脑子构建我和韩慕东的爱情故事。
就在我逐渐进入梦乡的时候,我脑子里窜过一阵电流。
我猛地睁眼。
卧槽,我特喵的怎么忘记问人家联系方式了!
这下大意失荆州了。
  我很郁闷,非常郁闷,极度郁闷。
郁闷到我妈难得给我精心准备的早饭都没吃。
「你今天找人家韩慕东玩吗?」我妈眨着眼,亮晶晶的。
「找。」上哪找去,我总不能跑隔壁小区去贴寻人启事去吧。
「那你化个妆,瞧你邋遢样,人韩慕东看着多神清气爽。」
「哦。」
  我还是出门了,不过不是去找韩慕东的,我连隔壁小区的路长啥样都不知道。
难不成要我买个大喇叭站在线小区中央连环播放「老公老公老公」吗?
到手的帅哥飞了。
  我去闺蜜家呆了半天,顺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她说清楚了。
「哎呀你个猪脑袋,这么个帅哥,你怎么就不要联系方式!」小管比我还心急。
「是我不想吗?现在咋办?」
「如果你找不到,我看你是回不了家了。」
我脑子里闪过我妈凶神恶煞的模样,真是天王老子来都没用,除了韩慕东。
我跟小管俩人大眼瞪小眼,想了半天没辙。
我拍拍屁股走了。
  回小区之前特意去买了份肯德基。
帅哥没了,手上的热辣香骨鸡都变得索然无味。
我还不敢上楼。
我拐进了小区里的凉亭,坐在石凳上,心酸地啃着我的黄金脆皮鸡。
刚啃没两口,身后传来几声巨响。
「汪!汪汪!」
我手一抖,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毛茸茸的萨摩耶扑到了我身上,前爪搭在我的大腿上,嘴巴一伸,叼走了我的脆皮鸡。
真是祸不单行。
「呔,坏狗,哪里逃,今天可是撞到你孙爷爷我的枪眼上了。」我丢下其他的鸡肉,转身就追上去,「还我鸡肉来!」
双腿能赶得上四驱的吗?
不能。
我跟它绕着凉亭追了几圈,这狗最后直接窜进去叼走了我一大袋子的肯德基。
我喘着气蹲坐在地上,看着它往前跑,直到停在一个人身边。
我定睛一看,是我的兵哥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狗,是只好狗!
5.
韩慕东拾起地上的牵引绳,向我走过来。
他身上套着件黑色 T 恤,松松垮垮的,偏偏又没有一丝颓靡的气息,倒像个贵公子。
他在我面前站定,我仰着头看着他,天边的红日映得他发丝透着光,他朝我伸出手,宛若不染纤尘的天神。
「汪!」一声狗叫打破了这美好的意境。
我尬笑两声,自己爬了起来。
主要是我手上全是油,舍不得玷污我的神。
早知道今天出门会碰到他,我就听我妈的化个妆再出来好了。
悔!
「你没事吧?」韩慕东眼神透露着关心。
「没事没事,这是你家的狗啊?」我指了指一旁的狗。
「对,叫小宝,带它出来遛一遛。」
「那怎么来我们小区了?」我有些好奇。
「小宝的朋友在这里,准备来找它朋友玩的,但是今天没看到。」
唉,狗都有朋友了,我还没男朋友。
「小宝真可爱。」我凑过去,准备摸摸它的脑袋,它却龇牙咧嘴恨不得咬我两口。
狗难道也能看出来我对它主人不怀好意?
「你的肯德基...」韩慕东看着地上的塑料袋,摸了摸鼻梁有些哭笑不得。
「没事,小宝可爱,都给小宝吃。」我好像听到小宝不屑地呜咽了一声。
咳咳,没办法,要想勾搭上它主人,怎么也得先讨好讨好这狗吧。
「下次请你去吃肯德基。」韩慕东掀了掀薄唇,勾得我心痒痒,吃啥肯德基啊,吃你行不行。
「行。」我眨着眼期盼地看着他,快说啊,下次是什么时候,现在也行。
韩慕东好像没能理解我的意思。
我突然想起我的正事。
「哦对了,咱们还没有联系方式呢,不如加个微信,下次你找我也方便。」我赶紧掏出手机,狗腿子似的递过去。
「滴」,扫码成功,任务圆满完成。
小宝被韩慕东牵走了,还不忘回头凶狠地看了我两眼。
啧,还别说,这狗我真是越看越顺眼。
6.
我喜滋滋地回到家,哼着小曲儿冲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刚好碰到我妈打麻将回来,灰头土脸。
「妈,今儿输了?」我擦着头发,忍不住多嘴,要知道我妈可是我们小区的麻将女神。
「今天手气太差了。」我妈掏出口袋的碎票子,数了数,「那些个阿姨,听到我有个当兵回来的女婿就嫉妒我,还说人家家里的儿子就是当兵的,说我这没定成的女婿有什么好嘚瑟的。」
这也不能怪人家,确实是你太嘚瑟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当然这话我没敢说出来。
「何悠,你要是不赶紧跟人家韩慕东结婚,不跟人家好好处,我早晚要揍你。」
「哦。」
结婚,我倒想呢。
  我吹干头发,躺在床上,美滋滋地点开韩慕东的朋友圈,空空如也。
不错,我喜欢,谁也别想偷窥他的生活。
但是我要怎么问他什么时候吃肯德基呢?
直接问会不会显得我太馋了?
思来想去,最后我决定发个朋友圈:「又想吃 KFC 了。」
果然没过多久,韩慕东就给我发消息了。
「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去吃肯德基。」
「我都有空。」
「那就明天吧。」
「好!」
「早睡,晚安。」
「晚安。」
啊!我胡乱瞪了瞪被子,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不行,我不能睡,我起来翻箱倒柜,找了好几套衣服出来,最后选定一条米色连衣裙,温柔不失大方,又不过分隆重。
我美滋滋地入睡了。
梦里韩慕东撩起上衣,抓着我的手让我摸他的腹肌,我摸了一把之后狂飙鼻血。
7.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在梳妆台前捣鼓了一个多小时。
我特意拆封了我闺蜜送我的卧蚕笔,虽然我不会用,愣是画了几笔。
要不是时间不够,我恨不得把假睫毛全贴上去。
手机震了震,韩慕东发了消息来。
「我到了,你爱吃什么,帮你先点上。」
「都行,我也准备过去了。」
我匆匆补了点腮红,拎着包就下去了,好在肯德基就在我们小区对面,不远。
进了门,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那一桌的韩慕东。
当过兵气质就是不一样,坐在人群里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旁边还有几个小姐姐盯着他看呢,表情跃跃欲试。
我清了清嗓子,迈着自信的步伐走了过去,特意用着她们刚好能听清的声音说:「我来了,你等很久了吧。」
韩慕东抬起眼,脸上挂着柔柔的笑,「没多久。」
他转过头去看了看屏幕,「我去取餐。」
他把餐盘端过来,某一瞬间,我以为我在西餐厅。
  餐盘上放的满满当当。
韩慕东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难道那天我跟狗抢东西让我看起来像个很能吃的人?
「不知道你喜欢吃哪个,就都点了。」韩慕东微微翘着唇角,目色脉脉,这双眼真是看什么都透着股深情。
「没事,我都爱吃。」
我这个人就是擅长给人面子,更何况眼前这个大帅哥。
我从桶里抓出脆皮鸡就开始啃,就差把卖力两个字写在脸上。
当桶里只剩两个热辣香骨鸡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韩慕东好像没吃多少。
我抬头,一下子对上他的视线,「你,你怎么不多吃点。」
他没回答,从桌上拿了张餐巾纸,长手一伸,凑到我的嘴边,轻轻一拭。
「我吃了点,之前从来不吃这个。」
我愣愣地看着他,脸颊上还残留他手指轻轻划过的凉意,「那你今天怎么吃这个了。」
「因为看你吃得很有食欲。」他密密地笑着,明明板着脸时看着那么清冷的一个人,笑起来比那耿耿星河还要耀眼。
我承认,一开始是我未经允许拐走了他的人,但现在他分明是未经允许直接拐走了我的心。
  然而下一秒,他修长的手指指了指我的眼下,一脸犹豫。
「你这儿好像有脏东西。」
「啊?」我火速掏出包里的小镜子照了照。
那是我的卧蚕,香槟色和棕色的眼影混在了一起,真的像......眼屎。
我接过他好心递来的纸巾擦了擦。
幸好他没说那是发光的眼屎。
8.
我发现跟韩慕东出来吃肯德基是一件错误的决定。
有道是,秀色可餐。
可这位做我面前,我连手都摸不到。
我化悲愤为食欲,直接导致我吃撑了。
刚才回来的路上我就觉得撑得不行,我以为走一走会好,这都走回家了,居然还是这么撑。
我躺在床上,痛苦难熬。
人在脆弱的时候往往想找个依靠。
我伸手够过手机,给韩慕东发消息。
「我...好像吃撑了,胃好难受。」
「家里有没有健胃消食片,赶紧吃几颗。」那边很快就回了消息。
「家里好像没有。」毕竟我以前也没有吃撑的时候。
「那你等等,我很快就过去。」
「好。」
我捂着肚子在床上等了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不愧当过兵,这速度也太快了。
我颤抖着手开了门,对上韩慕东有些焦急的眼神。
「快,先把药吃了。」他稳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
「好,谢谢你。」
我接过药准备去厨房倒水,却被他一把摁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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